第622章 新要求
下午去拜访的除了早上见过的两个嘉宾还有另外两个人，都是在办公室里拜访的，也基本是古老师在聊家长里短，都是坐一会儿就走，这些人看起来和古老师比较熟悉。
全部拜访完也过去了大半个下午，把玛依努尔留下来帮许爱琴，玛依努尔当时和王涛、付晓辉一起时算是最沉默的一个人，但她也算是比较有经验的，还有语言上的优势，暂时帮几天忙是合适的，只是她要住许爱琴租的那个房子还是园区内的宿舍她自己去选择吧。
玛依莎给玛依努尔一个任务，就是在莎车找到一批能够在电商平台上销售的农产品，质量稳定，有一定的量，能长途运输，春季几乎没有什么地里的农产品能够新鲜着售卖。这个看似简单的任务其实压力很大。
都知道南疆有各种干果，一些工艺品和艾德莱斯绸之类的民族服装，但除了这些之外就很难想出来什么东西能够引起内地人的兴趣，说起人文来，能说很多，但如果是能够销售出来的商品真的就没什么了。
玛依努尔的优点是荣辱不惊，她一边点着头，一边还微笑着。
“玛依努尔，我刚查了一下网上平台，你知道卖的最多的是什么吗？”我问玛依努尔。
玛依努尔并没有急着回答，二十拿出手机查了一下。
“酒店？李总，您有什么建议吗？”玛依努尔问我。
我摇摇头，我对莎车了解很少，没了解就没有发言权。
斯迪克江说是他要在朋友家里再住一天，毕竟来一次，不能自己的事办完就走。玛依莎拉着白会计回喀什去了。我是答应了尚青云要送她去策勒县，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会儿走还是明天早上走。
最终我听了玛依莎的建议，她说和田到策勒差不多时间，路况好的话四五个小时能到，现在走也要十二点左右能到。如果明天走的话，相当于大半天就浪费了，所以先往策勒去走，如果道路畅通就直接到策勒，如果路上不好，走的慢就走到和田住下，第二天再去策勒也就一百公里。
所以，我们也没吃饭，边上买了几个馕就直接往和田方向先走了起来。习惯了在南疆开车，内心就总是向往着在路上，这种爱好很奇怪，跑在路上不但不能赚钱，也不能学习到什么，但是我就一直那么的想在路上。
所以，其实有个问题，我并没有想着遵循玛依莎的建议，我就想着一口气去到策勒县，因为路程远，过了**点在高速和国道上跑的车就已经不多了，这不是好事，因为很容易疲劳驾驶，前后一辆车都看不见的时候占了大多数。
副驾上的尚青云可能是担心我疲劳驾驶，一直在有话没话的和我说着故事。基本上，一路过来的大点的城镇她都到过，有的是一住几个月，有的是停留过两三天。
“二十多年，每年要来新疆两三次，一年里有大半年在新疆，在新疆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在南疆，在南疆三分之二的时间在和田地区。”尚青云看着远方说道，夕阳正好照在她的那一侧，照亮了她的脸。
“是不是我推荐策勒是有问题的，姐姐对策勒也应该是很熟悉的吧？”
“哥哥，别那么在意我是怎么想的，我没问题，每次的心境都是不同的，每次的关注点也不同，每次都有新鲜感。不如这样，你现做一首诗，我来作为我在策勒的主题。”
“我开着车呢，想那些有点问题，容易注意力不集中，所以，我想的慢，姐姐帮我记一下。”开着车思考问题很容易注意力不集中，不过我们走在吐和高速上，前后没有车，我觉得问题不大。
“别，到服务区再说吧。”
“前面是叶城服务区，再往前是木吉服务区，还有个和田服务区，这三个地方我会休息一下，其它小服务区我就不停了，姐姐有需要的话要给我提前说，开过服务区再找停车的地方至少就五十公里以外了。”我说道，这条路走过好几次了，我都算不清楚，所以还算是有点熟悉，我选择的服务区至少是有卫生间有商店个加油站的大服务区。
“我想了一下，觉得还是等服务区吧，那种信手拈来的赋诗我还做不到。”
“好，安全第一，哥哥，你知道为啥冷嘉月会对你很特别吗？这个世界上能写点诗的人还不少呢。”
“对啊，为啥？”
“你知道我为啥觉得你很特别吗？”
“不知道。我就是有感而发，说实话，我看不上好多所谓诗人写的诗，要么是鸡汤句，要么是儿童诗。最近被人要求写歌词，不过歌词和诗歌还是区别很大，总觉得我写不了歌词。”
“不急，歌词是个特别的表现形式，一般好的歌词都要有作曲的功底，否则确实很难。算了，不说了，说多了不好。我之前有轻度抑郁，冷嘉月有相对要严重的抑郁，所以，你的诗能打动我们这类人。”尚青云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大概是怕说多了对我不好。
我也没有问我是不是多多少少有点抑郁的前兆，毕竟很多东西我先想到的是一些悲凉和凄苦，杏花开的时候，我却很难写出那种春暖花开，欣欣向荣的景色和心情。
到了计划中的第一个服务区，停车场上就我一辆车，服务区的卫生间开着，商店和餐厅已经关了门，解决了一下上下水的问题，我靠在车头上，看路两侧荒凉的景色。结果还没想写什么，就被电话给打扰了。
“李总，这边的领导有个新的要求，想请我们安排人去上海参加一个招商会。事是这样的，他们会组织一个四地招商会，因为上海是援助县上的，所以是第一站，之后他们会去浙江、福建和广东。希望我们已经在县上投资的公司在招商会上签署投资合作协议，就是要做个样子。您看要怎么答复。”许爱琴很快的说完了情况，我知道她此时正和那些重要点的贵宾在一起吃饭。
“哪一块儿的要求？对我们有没有什么好处？”我问道。
“多部门联合做的一个招商引资的推介会，每年都有，今年他们想务实一点。所以，直接找我们的算是原来的商务局，现在规划到了经贸委。”
“商务局有点弱，这次招商会谁牵头？”
“县委，不过具体是发改委在负责，把主办交给了经贸委。”
“可以，阿里木江在上海，看看行不行，如果需要，你倒时候安排一下时间去一次。主要是看之后他们组团情况。签约对我们来说无所谓，要是他们组团情况还可以，可能对你快速立足有好处。”我说道，挂了电话接着想诗词，这种苟且和远方的切换打断了我之前的思路。
第623章 诗和远方
“姐姐，刚才把诗和远方酝酿起来了，被电话打断了，今天我们到策勒会很晚，不如我们在这里锻炼锻炼身体。”我想到我之前在服务区跑步，把保安都给看傻了事。
说着我就开始在停车场慢跑起来，尚青云则是快步走。等到了保安跟前，我上去和他们聊了两句，没说自己锻炼身体，说是开车时间有点长，活动活动胳膊腿。
一边跑着，一边思考该如何去写策勒，这是一种表达，想很准确的表达出来比较困难，毕竟我只是路过过策勒。
“填一个词吧，我听说玉龙喀什河的上游就在策勒，那边还有一些美丽的牧场，对姐姐来说，其实对策勒很熟悉，而我则很是陌生，所以只能根据自己的一些认知来写这个，如果有实际的感受，也许会更好。
青玉案·青云
十年疆南沙尘路，半生缘，前程熟。
玉海沙河世俗妒，晨惊冰露，南山却是，青春牧场处。
幕士山上看一牧，草履不耐登高句。
牧人遥唱誓言许，春暮已过，云低眉浅，玉龙映青雨。”我一边想，一边填。
“嗯，古时候的诗人一首诗词要反复修改润色的，你能一下就写出来，我已经很是佩服了。”尚青云说道。
之后我们继续前行，我一边开车一边啃着馕，尚青云则只吃了点馕边。这让我有点不好意思，我能把一个馕就当做一顿饭，尚青云可能不行。
“姐姐，对你来说，南疆的意义在哪里？”
“俗点的说，这就是诗和远方。”
“不俗着说呢？”
“我以前说过，感觉我似乎就应该属于南疆，所以，在这里我很放松，别看每天为了拍照片很累，但是我的心很平静，不用去承受那么多都市的焦虑。这次来之前我还在想，如果哥哥真的是沙漠里的一个孤独的牧羊人，我就陪着哥哥年复一年的去牧羊。”
“您还别说，如果真的去牧羊，我估计早就饿死了。我可能只会给羊读诗，羊会恨的来顶我。”
一路聊着，一路感叹南疆的夜幕，高速公路上南疆的夜幕非常的幽静，并不是全黑，能见到天幕上有淡淡的光线，星空灿烂，银河恰好沿着我行进的方向横过天空。远处看不到一点点灯光，反光标识和路牌一闪而过，然后又出现在前方。
收音机里没有信号，我试试看有没有华雯拷贝的歌曲，普拉多的收音机我几乎没有用过，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应该来点音乐。
连着几首都是欧美风的歌曲，这符合早期华雯的习惯，我听不太懂，就是觉得旋律还不错，适合我飞驰在路上。
“姐姐，我试着写点歌词，陪着这个旋律，您知道，我那英文也就够买个汉堡包，这旋律能激发不一样的灵感，有点励志和催人上进。”我说道。
“哥哥的感觉是正确的，这个歌词不太好直接翻译，那样会有问题，差不多就是讲不要改变，去追求最初的梦想。”
“向着远方，回到路上
带着时光的痕迹
去追寻最初的梦想
远方就在眼前
可是我却失去了力量
征服，是我的**
道路的尽头就是荣誉
憧憬是昨日的美梦
不停的奋斗才能拥有
我就是奔跑在沙漠里的老虎
还未战斗就已失败
失去高山的依仗
丢掉了丛林的梦想
夜色掩盖着孤独
**是最后的挣扎
甚至战胜了困倦
昨日的和田河边
饮水的骆驼在游荡
昨日的昆仑山中
飞鹰翱翔
在这孤独的夜里
我失去了希望
微风呼唤着我的名字
眼神不再冷若冰霜
暴风雨在酝酿
那是我最后的希望
穿过沙漠穿过沙漠
即使遍体鳞伤
迷醉在雨中的老虎
向着最初的梦想
远方的森林才是生命的期望
一只老虎的冒险
不在沙漠
曙光乍现，云雾散尽
再次仰望
发出远山的呼唤”
“俗话说，在家是条虫，在外是条龙，哥哥你天生应该是漂泊的。”
“我怎么感觉说反了，在家是条龙，在外是条虫？”
“那是别人，你没反，你敢说你在上海或老家会比现在好？”
尽管这里是祖国最西边，干旱而荒芜，走过了就爱上了。
“姐姐你说的对，这里是比上海或老家好。唠叨了一路，您要是困了就睡会儿，估计还要两个小时。”嘴上这么说，我内心其实很是兴奋，因为我已经到了和田，接下来的路就不是高速了，虽然只有一百公里，却需要约两个小时，我们比预计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
“不睡，难得和一个诗人在路上，我要看看哥哥的诗和远方。”
“结婚，生孩子，继续写诗。”我苦笑着说。
“会一直在喀什么？”
“不知道，想想就有点怕，我不想我的孩子在这里。也许对孩子来说，我的逃离的地方才是诗和远方，所以，我不敢想以后。”说着，我突然就明白了华雯为什么一直对我有点若即若离的。
“哥哥，你说华雯会不会和你想的一样，热爱这个地方，梦想也在这里，却放不下未来。”
“不知道，你是京城里来的，如果换了姐姐会怎么做？”
“不断的逃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天。从都市逃到沙漠，从沙漠逃去绿洲，然后再从绿洲逃回都市，这些年都是这样的。”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了，尚青云为了让自己一直在路上，没结婚，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爱过一个男人，有没有幻想过有个家庭。
但当我刚才幻想自己会有个孩子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喀什不那么香了。
陈琰，这个哥们比我牛，他从深圳逃到了南宁，又从南宁逃来南疆，再次去了海南，现在在上海。我似乎有点理解他了，我似乎有点明白他为啥能和我成为好朋友。
华雯，一个大都市的女孩，来南疆前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却坚持了两年多。但是她真的能和我双栖双飞的过男耕女织的生活吗？还是在南疆这样一个荒芜远大于绿洲的地方。
“姐，我很少在路上思考，今天例外，我有点沮丧，我觉得我失去了梦想。”我说道。
“对不起，应该是我影响到你了。其实平凡的生活很好，像雷佳佳那样，爱憎分明，勇于表达，把日子过的井井有条挺好的。我北京的家里，几乎没什么家具，到处堆的都是书，所以在家超过两个月，我就一定会想出来。所以，我其实不适合有个家。”尚青云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天啊，本来应该是快乐的旅途，在这黑暗的夜里变的忧郁了起来。
第624章 摇摆的心情
心情突然变的很糟糕，觉得自己很失败，创业创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恋爱谈成了两地见不了面。就连写诗也写成了不忍直视。
黑暗中，前面有个临时停车区，我打算停车下去呼吸一下干燥的空气。
“别停车，哥哥，这里太偏僻，安全还是第一考虑的。”尚青云在车还没停稳的时候说道，说话声里已经没有了哽咽。
虽然我对南疆的稳定很有信心，但我也没敢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停车，直接往县上开去，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夜静灯华，县城的大马路上没有一辆车，只有警务站的外面还坐着几个安保人员。
策勒县是个很小的城市，国道穿城而过，再次从荒凉回到了些许的繁华，我的心情也好了一点。
当地除了援建的酒店，几乎没有像样点的酒店，而援建的酒店已经满房。这不奇怪，这里距离和田和于田都比较近，也不怎么有名，旅游业并不发达。
开着车来回兜了一圈，找了一个门面还算是比较大的酒店住了进去，酒店不算好，和快捷酒店差不多，前台正在打瞌睡，被门口的保安叫醒，一晚一百的费用，比起前一天的星级酒店无论价格还是设施都差别很大。
我给尚青云说，同样是县城，和田的县城就已经比喀什的县城要落后了不少。县城的夜晚很安静，几乎听不到有什么噪音，我还是开着电视睡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睡着。
房间的门被敲响，尚青云进来了。
“哥哥，听着你的电视声音，知道你没睡，我很抱歉在路上把你带入一种消极的情绪里，聊一会儿吧。”
“情绪的变化不能怪别人，这段时间我确实有点不稳定，我那个朋友陈琰这会儿在上海，小萨打算在上海生孩子，原来我没理解他们为啥会跑另外一个城市养胎生孩子，刚才我明白了。换了是我，我也可能会那么做。”
“这和你怎么想的没多大关系，相信我，我虽然没有这样的经历，但是我能理解米热为啥要留在北京，陈琰为啥要去上海。我的情况和你们不一样，我是来去无所牵挂，对我来说，能做着喜欢的事，然后喜欢上一个陌生的地方就已经能放松了。而你和这里的很多人一样，都存在一种焦虑，想要离开的焦虑，别看你已经在喀什住了一年了，这种焦虑是会慢慢积累的。”尚青云喝着茶说着。
“我给你说过我认识很多南疆的，北疆我跑的少，但还是认识很多人，这些人本来在南疆，后来去了北疆，还有一部分人去了内地各个城市。我还告诉过你，我跟拍过一些人，从他们的爸爸妈妈开始，到他们的孩子长大当了爸爸妈妈，对这大部分人来说，就算是现在，通讯依然不是很发达，我却能年复一年的准确的找到他们，你应该看看这些人，他们没有离开过。”
“姐姐，换一个角度讲，我现在是没有根的人，老家回去过一次，和雷佳佳还有陈琰他们巧遇后回去的，除了父母，我对老家是没有多少的眷恋，我也想过原因，见识过繁华之后就很难再接受家乡的那种安静。但是现在，我在另外一种安静之中，我一直不知道我是不是强迫自己留在这里。”我是因为瑶瑶才来的喀什，也是因为幻想着去完成瑶瑶的梦想去创业，可是终究没去想自己是不是心甘情愿。
“要往前看，你在大洋彼岸的时候，我看出来你很是挂念南疆，说明你已经对这里有了自己的情感。有的时候我很自私，我是希望我每次来南疆的时候能见到你，有你陪着在山里和沙漠里游荡。”
在上海，我很少写东西，整天被各种工作和报告折磨的喘不过气，一有时间就想着离开上海去玩，那个时候只是非常单纯的觉得要有个压力释放的方法。现在的压力已经完全的变了，焦虑来自对未来的模糊，也许内心里还有着对繁华的向往。
“姐姐你说，那些一直在一个地方生活的人是不是就没渴望过外界？”
“这个问法不对，年轻一代总是渴望去了解外界，在这里，了解的渠道还是很少。而年龄大一点的人已经弱化了渴望，我曾经拍摄过一个从沙漠深处搬家到沙漠边缘安置房的大叔，他也是因为穷，就没有结婚，上没老，下没小，一个人。你知道他搬家是怎么搬的吗？一辆驴车，上面拉着他的全部家当。拉着他家里所有的东西，一个胡杨木掏空的独木舟，比一个浴缸还要小，一个锈了几个洞的铁皮炉，一块破烂的看不出颜色的地毯。一床黑乎乎的棉被。那是夏天，我问他车上怎么没有衣服，你猜猜看，他是怎么回答的。另外，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看过一本书，好像是讲一个研究印度深度贫困的书。”
“他的衣服都穿在身上。”我先回答了一个问题，然后看看尚青云。
“对，一年四季，就是同样的衣服，他说夏天的时候棉衣会不穿，但就在床头当枕头或被子，外套也洗的少，洗太多次会烂掉。所以搬家的时候，他怕棉衣装车上会掉，就穿在了身上。米和面等基本的生活物资也是少的可怜，据说就够吃几天的。”
“吃完了怎么办？去买吗？沙漠深处出来一次不容易。”
“以前，他还年轻的时候，吃的基本是在沙漠里种的，或者用羊或者骆驼去换的。现在村里就有的卖，搬家的时候，正好麦子收获，因为要搬家，他把它分给了村里另外两个老人。所以他也就没什么粮食了。我问他为啥要把口粮给别人，你猜他怎么说？”
“他再去买？”
“不是，他说他还年轻，搬家搬出来了，房子是免费的，还有一块比沙漠里更容易耕种的地，最主要的是，他认为他有能力去打工了，他相信他饿不着。你还没说你看的那本书呢。”
“那本书前半段说了很多穷人的表现，就是在一些观察和实验中做的一些总结。具体我就不说了那么多了。大概就是人们很难脱离贫困，即便是通过上学和到城市去改变居住地，仍然没有摆脱贫困，只有少数人能脱离那个阶层，不过还是处于城市底层。后半段说了一些具体的案例，大概是优惠的贷款和直接给钱式的援助也效果不大。贷款被用作改善生活的资金而不是发展生产，援助也是同样，就像是在沙子里倒水一样，一下就没了。”我回忆了一下那本书的内容，很简单的总结了一下，其实书里还给出了分析和比较，比如贫困的人们会急于去改变自己的生活，有点钱就去吃了。
“你的想法我多少也知道一点，也很实际，就是能改变多少人就改变多少人，是通过教育和帮扶，你也说过，哪怕改变了一个人也算是成功。”
“对，所以我不施舍，不做全额投资，目前的合作对象都是富裕家庭出身的，比如阿里木江，他就敢申请几百万的贷款。”我又回到了几个月前考虑过的一些问题上。
第625章 流浪
“这样做是你自己的主意吗？”尚青云问我。
“不完全是，最初创业是出于生存考虑，我要有收入。选择合作伙伴更简单，华雯和陈琰都告诉我要这样，说那些正真急于赚钱的人往往没有长远的考虑，他们建议我一定要找家里活自己有点钱的，然后人品积极向上的。说穷人只是为了能生存下去，一般不会去有野心让自己的财富越来越多。所以，其实扶贫是我的一个理想而已，一直没有付诸行动，目前也用不着我这样的个人去做。”
尚青云对我的说法表示了同意，她认为不管我有没有自己的梦想，至少我没有颓废，没有消沉。
“哥哥，你说你喜欢没有目的的到处跑，那是因为你有这个条件，时间和钱，当然你也有车。其实你不是没有目的的，我相信你每次外出都是有目的的。”
尚青云说对了，我总是觉得自己喜欢没有目的的瞎跑，实际上，我确实是有目的的，不管是借口送人，去看瑶瑶最后停留过的地方，甚至去村里，我也是因为想去看看农田，或者想去看看日出。算起来还真的没有一个是完全没目的的行动。
聊得有点晚了，我问尚青云明天的计划，她打算去哪里？停留多久？拍些什么照片等等。
“都说过了，这次我没有规划。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早上起来的时候，我拍一张街头的照片，然后发个朋友圈，看看有没有谁主动邀请我，如果有我就去。如果没有，你送我去山里，随便你开车，到没有路的时候，或者四周景色感染我的时候，我就停下来，你离开。”
我从没想过能像尚青云一样的四处游荡，她好像真的是没有目的性，这种没有目的性让她最初沿着塔里木河溯流而上，沿着昆仑山谷一个村庄一个村庄的过去，在沙漠里，她可以忍受恶劣的居住环境和寂寞，我做不到，说明我还是一个尘世中的人。
“姐姐，明天我要睡到自然醒，你也要多睡会儿，如果饿了就自己先去吃早餐，等我醒来也许你就有了想去的地方，我送你去，说不定还会和你住几天。”
这次一躺下就睡着了，不过生物钟或者肚子饿在起作用，自然醒醒的还是比大多数本地人要早，我坐在酒店的餐厅里吃早餐的时候天还黑着。
餐厅里的人不算多，我认为尚青云还没有起床。不过拿好吃的开始吃起来时，我才知道尚青云不但起来了，还去晨跑了。
她半个小时前发了一个朋友圈，配着空荡荡的县城大街在夜色中的照片，照片一角有个被路灯照亮的路牌‘英巴扎西路’，写了一句话：塔克拉玛干的风阻挡不了我的脚步--策勒·春。
我发了信息给尚青云，说我在吃早餐，问她什么时候过来吃。信息刚发出去，她就出现了，不过吃的不多，快吃完的时候，她嚼着馒头的轻声的欢呼了一声。
“哥哥，不用你送我了，有个朋友发消息过来，说一会儿来接我，先去沙漠边上，再去山里，他们很懂我。”
“好吧，我一会儿就回去了，我们就没必要告别了，除非你打算直接从这里回北京，我应该还能在喀什见到姐姐吧？”
“我还等着你有时间过来找我玩，哥哥一会儿打算去哪里？”
我以为尚青云听懂了，我说的回去指的就是回喀什去，但是她这么一问，我又动摇了，如果从这里开车去看华雯，只需要**个小时，五百公里左右。
吃下最后一块馕的时候，我决定不做去哪里的决定，把这个交给普拉多。让自己也疯狂一把，我打算自己和自己做个游戏，看看普拉多的车头对着什么方向就往什么方向走。昨天到的晚，停车的时候我还真没留意过车头的方向。
回屋里休息了一会儿，看了看电视新闻，然后收拾东西就去退房。前台告诉我说尚青云已经结过账，她们只需要检查一下房间收回房卡就可以了。所以，一分钟后我背着包到了普拉多边上，太阳还没有升起，我的车头正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
坐在车里才注意到尚青云的消息，她十分钟前说已经被朋友接走了，感谢了我对她的照顾，期望在草原上开满花的时候见到我。
“阿达西，牧场的草原上什么时候开花？”我下了车去问酒店门口的保安。
“六七月，山上冷，花开的晚，很漂亮，花开完就又要冷了。”保安小哥说着对我笑了笑。
距离酒店一百多米的地方有一家打馕的铺子，馕坑前的桌子上已经堆满还没散去热量的馕。一口气买了四五个，我朝东开出了县城。
视野很快重新变的宽阔，我迎着冉冉升起的太阳，露出了笑脸，红红的霞光映红了我的脸。我没有曲调的瞎胡唱着：
‘初生的太阳引领着方向
忧愁被风吹散
大地之上没有阻挡
即便是离别也不会伤心
路旁的枯树就要发芽
雨，毫无踪迹
这是苍凉的空寂
是我最好的伴侣
我要登上高山
去看那千古的明月
不做倒在沙漠里的人
我要奔驰在荒原
扣响幸福的门
神魂颠倒茫然无措
曾经我也见过繁华
看见风筝飘在海边
昨天我站在荒野
思考成了羁绊
是你灿烂的笑容
带我越过山川
那个少年的眼里
除了柏油路还有你的背影
晨曦初现理所当然
杏花在远处开放
看不见烟火的气息
如果时光倒转
我会选择流浪
流浪在荒原’
嘶吼着唱完了不成调的所谓歌曲，我把车停在路边，呼吸着没被污染过的空气，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放松。
一切终究是我想的太多。
虽然才吃过早饭，我还是靠着车头啃完了一个馕，我觉得被晨风吹着头发，啃着馕很有浪子的气息。
其实我吃馕是有原因的，因为接下来我想不吃不喝一直往前不回头，一直走到华雯的面前。
如果计算没有问题，太阳还在我背后的下午就能看见华雯，她似乎总有办法能让我平静下来。
‘荒野满西洲，沙寒春日久。
而立不知登高楼。
胡杨树下好个秋，弃远虑，薄近忧。
大漠断情柔，寄寓红城否？
昆仑蹉跎沙中流。
杏花村里无所求，说不羞，彷徨游。’
填完了一个多令，我把它发给了华雯，继续上路。
第626章 又玩消失
除了加了一次油，我另外还是休息了三次，并没有按照最初想的一口气开到底。所以到华雯学校所在的阿尔金山脚下的小镇时，已经过了下午七点。
这里因为经度的问题，比喀什天黑的要早一点，我到的时候太阳虽然没有下山，却已经失去了燥热的威力。
把车开到学校门口不远处，我拨打了华雯的电话。电话里很快传出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我曾经困扰了我几个月。
“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这是什么情况！占线还是不在服务区？
我又拿着已经变的有点硬的馕，一边啃着，一边喝光了一瓶水。想着吃完馕再拨打一下电话，如果还是不行，我就直接看看能不能进学校里去，或者去华雯的宿舍看一看。
小镇上依旧没什么人，闲着没事，我给许爱琴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情况。她说她已经开了一个培训班，却不是做什么电商培训的，而是做国语培训。
“李总，县上下了文，能者上，要求现在的机关或企事业单位里的工作人员会国语。前天吃饭的时候就给我安排了这么一个培训，第一期三个月，五十个人，场地安排在党校教室。这个培训基本够我半年的薪水。”小许有点兴奋的说。
“没想到第一个班会是这个，谁讲课？”我问道，我并没有因为顺利的接到第一笔生意而高兴。
“我打算亲自讲，我以前是做老师的，这个能教。”
“另外找个老师，你最好不亲自授课，还是要把心思放在电商培训上。”我没明确说我的理由，对于新的公司来说，我并不想再把它做成培训学校那种传统模式。
“李总，有的赚为啥不赚呢？现在软件平台还没完成，电商培训暂时开不起来，专项的培训做不了，我算了算，这个时间正好，不能让我空着。”
“小许，之前说过，符合项目标准的电商培训确实要等到软件完善之后，但是我们可以做帮扶类的培训，就是让学员自己养活自己，这也是你之前的考虑，比如建立几家个人电商，成熟后再用这几个电商成立一个团队，做大一些。类似我们之前培训玛依努尔和王涛他们那样，虽然他们从开始就是一个团队，虽然做的一般，至少我们找出了斯迪克江这样适合电商的人。”
“李总，您说过大部分事都由我来处理。”许爱琴大概沉默了两秒钟说了很简单的一句话。
“对不起，刚忘记了，好，你来做决定。”我有点泄气，之前确实说过这话。我开始后悔闲的没事过问太多许爱琴的事了。
挂了小许的电话，我又打了华雯的电话，还是不在服务区，看起来应该是上山了，前两天联系华雯的时候还很正常，也许她真的有什么事到山上去了。想到这里，我翻找了半天才找出之前两个小老师的电话，拨通了那个叫曾秋霞的小老师的电话。
曾老师对接到我的电话很是惊奇，不过她很快变的热情，当我问华雯现在会在哪里的时候，她却有点支吾了。
“姐夫，本来佟老师不让我们说的，她前两天家里临时有事，回北京去了。”
“我现在在你们学校门口，你叫上李静老师，请你们吃个饭。”我对华雯不在这里并不奇怪，只是对她没给我说一声有点不爽，所以我想搞清楚这两个小老师是不是清楚所发生的事。
曾老师拉着李静老师的手走到了学校门口。
“姐夫，我们已经在学校食堂吃过了，饭就不吃了。华雯姐接到家里的电话，走的很急。直接包了车去了且末机场。”曾老师有点遮遮掩掩的说道。
这是啥情况，正常的家里有事急着走是正常的，但曾老师这么的支支吾吾有点不对劲。两个老师让我去她们的宿舍里坐一坐，为了搞清楚事情，我还是去了。
喝着刚刚在小商店买的可乐，李静老师似乎终于鼓起了勇气开了口。
“姐夫，佟老师临走的时候交待我们了，让我们不要告诉你。我们两个刚才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佟老师可能不会回来了。”
我的脑袋轰的一下，有点眩晕。
“李静，怎么说话呢，你看姐夫吓的脸都白了。姐夫，你别听她瞎说，事情是这样的。华雯姐去找校长请假，说是因为她父亲的身体不好，要急着回北京。按理来说华雯姐不算学校的编制，家里有事是可以请假的。不过华雯姐走了之后校长说她大概是不会回来了，因为校长说华雯姐的爸爸住院了，是突发的脑溢血，校长说这样的病可能会长期瘫痪在床，华雯姐应该是要照顾他爸爸，如果时间长不回来，这边就会把她除名。”曾老师说道。
“校长现在在学校吗？”我问道。
曾老师没回答，而是拿出手机发了个信息，一分钟之后她给我说校长在办公室，她带我过去。
不得不说曾老师比李静老师要善解人意。我找校长是为了搞明白点事，华雯的电话打不通，我总不能干等着，也不能什么都不问的就回喀什去。
校长是个副校长，之前一起吃过饭，很客气的接待了我，因为知道我找他的目的，直接就说了说情况。说是华雯说她爸爸紧急住院了，她急着回北京，请假的时候说可能时间要长一点。
“小李，我不清楚为啥佟老师没告诉你这个事，可能是让你不要担心。”
“谢谢校长。”我始终没有问为啥校长会给小老师说华雯不会回来了，我一个做男朋友的都没一个校长知道的多有点说不过去啊。没想到校长主动开了口。
“小伙子，我不知道你和华雯的情况，只知道你是她的男朋友，佟老师可能真的不想让你担心才没告诉你，她昨天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因为情况有变，她不会回学校了，让我安排人交接她的工作。所以，我建议你要是有空，有必要去北京一次，我们也都挺关心佟老师的，你代我们慰问一下。”
那种我什么都不能掌握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
第627章 半夜会议
拜访完了校长，我谢绝了他要安排我晚上住宿的好意，开车去了县城，先找个宾馆住下再考虑。
一天没好好的吃饭，到了县城我找了个小饭馆先吃了一盘拌面，之后才找到以前住过的酒店住了下来。
洗过澡，躺床上查询飞北京的航班，且末没直飞北京的，都是中转或经停的。库尔勒有不少，而且价格也很便宜，算了算时间，我决定还是先去库尔勒。
虽然算上赶到库尔勒的油费机票的价格几乎不是影响因素了，但是如果算航班的便利性和普拉多要找个地方停放，我决定还是去库尔勒。
且末去库尔勒要十个小时左右，怎么着都要花费一天的时间。所以我选择了最晚的一班直飞飞机下了单，晚上八点多起飞的，这样的话，我就要早点出发，明天夜里十二点能到北京。定好了闹钟，抓紧时间休息。
半夜五点不到，我带着挣扎起了床，洗漱完毕后就退房出发了，油箱里的油够到塔中加油，而且走沙漠公路会快一些。
库尔勒机场在郊区，比较小，普拉多停在那里不太放心，下午到了库尔勒时，我把车停到了一个酒店的停车场，打车就去了机场，市区到机场一个小时，过了安检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小时。
等待登机的时候，收到了冷嘉月的消息。
“安排你一个工作，你什么时候能赶到北京office？”
这还真的是把我当她的员工了，我有点感动，就我这样从来不创造效益的隐形员工，冷嘉月居然还对我这么的好。
“你在北京？”
“嗯，这次是真的要你帮忙。不过是好事，等你来了再说，不过要抓紧时间。我希望明天能见到你。”
“好，我第一次表现出对冷嘉月的服从。”
直到飞机落地我重新连上网络，华雯那边仍然没有消息，我一直没有找到华雯的家，也不知道她父亲这会儿会在什么地方住院，大半夜的自然没办法去给她惊喜和安慰。所以我打算先到冷嘉月的office附近，明天一早再说其它事。
没人会知道我现在来北京，我目不斜视的出了到达口，打算往出租车上车点去打车。
“李总！这里！”朱蒂那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想起，我诧愕看到朱蒂居然在警戒线外对我招手。
“朱蒂！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对朱蒂印象一直不错，所以不管她是不是来接我的，我表现出了我最大的热情。
“你和冷总还真的是有心灵感应啊？冷总让我到机场来给您送车，说是你会在从新疆飞来的最后一班飞机到达。看见您之前我还不相信呢，现在信了，真邪乎。”朱蒂可能是被惊到了，完全没了之前一个优秀助理的端庄和优雅。
往停车场的路上，我问朱蒂冷嘉月是怎么说的。
“冷总说您答应的很干脆，而且没有询问细节，就说您是胸有成竹，说是夜里十二点左右的航班，让我安排酒店，然后开车来接您。”
一时间，听的我也有点怀疑冷嘉月是不是会算命了。那辆不算熟悉的黑色牧马人停在车位上，朱蒂把钥匙丢给我，然后在把车载导航调整好，目的地是公司不远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朱蒂，我先送你回家，酒店我自己去，这会儿太晚了。”
朱蒂没有反对，直接在导航上换了地址。送完朱蒂到了酒店后我感觉还是坐在飞机上一样，脚底下有点浮，可能是没睡足的原因，就赶紧的洗洗打算睡了。
洗完澡才看到冷嘉月的消息，问我是否已经住下了，我这才想到最该给她说一声感谢。
“在酒店了，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的盲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就能到？”
“你可真会发明词，去接你的是朱蒂，要谢你应该谢她。”
“朱蒂很不错，你应该加她薪水。”不知道为啥，我的脑子也不够用了，不知道该在手机上和冷嘉月怎么聊天。
“明天你写封邮件给我，抄送给hr。”
“什么？”
“给朱蒂加薪水的邮件，公司每年只进行一次加薪，单独加薪需要我批准。”
“来真的啊！我说着玩的，随便给人加薪会出乱子的。”我赶紧说道，这个邮件没办法写啊，写加薪理由是因为朱蒂到机场接我？最关键的是，我对公司的了解几乎是零，一个小小的光杆司令，啥也不懂，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头给一个助理加薪？
“这么说你已经决定接受工作了？”
“不接受我跑北京来干嘛？”
“难道不是因为华雯吗？”
这次是彻底的没法说了，我真的是为了华雯来的北京，冷嘉月这边真的是凑巧，也不知道当时为啥就直接答应了，也许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冷嘉月照顾我太多了。
“十分钟后我们开个会，你准备一下。”
“准备啥？开啥会？在哪里开？”我一连三个问号过去后，冷嘉月却没了回音。
因为参加开业仪式，我是带了套西装的，赶紧从我的箱子里拿出衬衣西装穿好，准备随时下去开车去公司里开会。我知道冷嘉月工作起来就是另外一个人，别的不说，拿了人家的钱了，先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决定给自己多一个选择，如果可以，多赚点钱也不是不行，最近太穷了，虽然卡里躺着几十万冷嘉月给发的薪水，但我挪用后就补齐了，打算随时还给冷嘉月。
之所以一直没有还，其实我内心还真存在一种幻想，觉得自己值这个价，如果我能帮公司做成几笔生意，也许这钱我拿的就心安理得了。
就在我傻乎乎的考虑到手的工资是该留还是该还的时候，我房间的门铃响了。打开门就看到了冷嘉月，冷嘉月依旧带着那种abc的气质，我只有第一次在沙漠里看到冷嘉月的时候没看到过这种气质。
很难形容这种气质，就是一眼看上去就能感觉出这应该是一个海外华人。从服装、表情、发型和化妆等方面都有特点。
“哥，你穿这么正式干什么？没见你穿过西装，不怎么好看。”冷嘉月没有那种许久未见的热情，但称呼算是下属的我依然用哥这个称呼。
“不是要开会吗？还是别叫哥了，我是你下属。”
“就我们两个，你应该能想到朱蒂会安排你和我住同一家酒店。衣服换了吧，看着别扭。”
我去拿了t恤和休闲裤去卫生间里换了，出来后，冷嘉月已经开了电脑在看着什么。
“哥，这次找你还真不是下属，简单讲，明天朱蒂会给你签一份文件，是授权文件，她会作为委托代表在北京注册一家新贸易公司，你是法人，有个项目限制只能是国内的中资公司供货。”
这种操作比较常见，受限于一些规定，有部分生意是只准内资公司代理海外产品。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注册新公司这样的事谁都可以，为什么让我来做这个法人。
第628章 来当傀儡
之后冷嘉月简单的讲了讲即将合作的一个项目，和我想的一样，某企业需要采购公司的拳头产品，两套，采购价格大约是一千万美元左右。
“我说过，你的工作并不忙，因为我们一年只需要卖出几套设备和配套就够吃了。去年的情况不是很好，今年如果这单能做成，中国区的目标就提前达到，你也能功成名就。因为双方国国家都有进出口和销售采购限制文件，我们采取的方法是在国内和某一个海岛国家各注册一个公司，由这两家公司来做产品进出口和销售。”
冷嘉月给出的信息是她对这单生意似乎是十拿九稳。
“我还是叫你嘉月吧，公开场合再叫你冷总。我明白大的流程，能告诉我这样的成套设备又竞争对手吗？整个采购过程按国内的习惯应该会拖很长时间。现在说功成名就太早了点，具体的时间表明天我看看。”
“哥，你在任何场合都可以叫我嘉月，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代表我的，否则你可能会有麻烦，有些事的复杂性超过你的想象。其实我不应该把你拉进来的，哥是属于沙漠的。”
“你居然也会有在工作上参杂个人感情的时候。我可以问问为什么选我来操作这个项目？”
“哥，我想你是误解了，你只需要在幕后，越神秘越好，虽然这么大的项目难免要抛头露面。选你的原因很简单，你是我哥，我对你绝对的信任。这两家操作的公司是都放在你名下还是只放内资我还没考虑好。海外公司注册相当容易，内资复杂一点，不过问题也不大。”
“幕后？你的意思是我其实什么也不用做？”
“通常情况什么也不用做，所有的印鉴和授权都会在北京公司这边，便于背靠背合约的签署，便于和客户合约的签署。特别情况时才需要你出面，比如大的采购项目往往伴随着商务考察和较高级别领导的关注，**oss出动的时候，你也相应的应该出动，都是一些表面上的工作。我会尽量避免这样的情况出现，我会安排黎叔做注册公司的副总，具体的事他会操作。哥你不适合那种场合。”
我确实不太适合那种高大上的场合，我不能流利的讲出国家和国际趋势，不具备商业素质，或者说我和南疆的农民大交道很在行，但和精英就很难聊到一块儿。
“也是，他们说的可能是拯救环境，解决能源危机，我热衷于大漠孤烟，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所以我才想弄明白找我的原因。”
“信任，因为你被我信任。我们会给中资公司注资，来达到基本的投标要求，从前期接触来看，整个过程可能要持续一两年，直到合同执行完成。这期间，我只有你能信任。黎叔都不行，这个单子不是我们做过的最大的单子，我们看好的是它二期、三期的扩容。如果顺利，三期采购全部完成后会有one billion的人民币收入，我们的产品利润能达到五十帕。这是个肥肉，随便动动脑筋我们的损失会非常的巨大，所以这个项目我会亲自管理，我是人前的老大，也是哥所说的幕后。”
我大概明白了，这第三方公司具备风险性，如果随便用交易或者其它东西来要挟冷嘉月，或者转移资金，亏空第三方公司也是比较容易的，那就不是一点点了，可能就是几个亿的风险了。
“既然不需要我参与，你其实可以打电话给我说的，没必要跑一次的。”
“这才是你说的私心的部分，我没时间去南疆看你，所以你找你来让我看看。我给你定了一个特别的授权制约，就是除了印鉴等，第三方公司的所有要展开的业务都需要你的口头汇报和确认，双确认，要问过我和朱蒂的意见，你才能进行口头确认，口头确认之后再进行内部邮件的确认。”冷嘉月很严肃认真的给我说。
“明白了，比较麻烦，我就是傀儡，为防范风险，有全套印鉴还不行，还需要我汇报给你们两个，得到同意后再口头确认，确认后还没完，我要立即写邮件进行批准，没立即错应该是这样？”
“没错，这样，即使是哥你拿到了全套印鉴也没办法转走公司的一分钱，当然也不能签署任何的合约。”
“全套印鉴将来会放在北京，不允许离开北京。朱蒂管理一部分，财务总监管理一部分。所以不论是谁动用，也都要你口头确认，朱蒂会把你口头确认的结果通过邮件返回给你，你再做一个书面确认。”
“有必要这么麻烦吗？你直接确认和approve就可以了，何必经过我这一层呢？”
“你一定要搞明白吗？怎么就想不明白？”冷嘉月反问我，问完了她起身去冰箱里拿了可乐给我。
我其实是明白的，就是我虽然是被操纵的，但具备最大的权限，是公开的站在最顶端的人。只是我行驶权限的时候要冷嘉月和朱蒂的同意。而冷嘉月和朱蒂只能在幕后，换了其他人，就存在不经过冷嘉月和朱蒂同意这个环节。
“嘉月，你不怕我也和别人一样？这里面确实能搞不少钱出来，甚至可以公开的进行威胁和敲诈。那么你们以前是怎么做的，好像在国内深耕已经有十几二十年了吧？”
“我信任你，也只信任你。以前？我是接手以来第一次这么操作，说起来可笑，我爸爸以前是放三个人在第三方公司，一个盯一个，三个人很快能形成一个矛盾的闭环，每个人都认为是唯一的眼线，都以为自己是我爸爸最信任的人，这样就很容易知道另外的人是不是没问题。”
“出过问题吗？”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商场如战场，不止说的是对外，还有对内。
“出过问题，损失过几百万到几千万，人的贪欲是没法控制的。”
“还是那个问题，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贪念呢？”我问。
“所以，有个特别授权，先口头再书面，因为有些授权是没办法书面的，所以，漏洞依然在。你给我们口头汇报并得到批准不是为了防着你，而是不让你为难，你可以做个快乐的傻子，有什么事我和朱蒂都会告诉你怎么去做。我不会派人暗中监视你，你在南疆和外界接触很少，你才是我防范漏洞的那张牌。”冷嘉月说道。
刚才我还是想错了，冷嘉月这么一说，我是真明白了，她是完全信任我，相信我不会做损害她利益的事，所谓人印分离是为了操作方便，总不能跑南疆去找我签个字，或者我飞几个小时到北京来在某个文件上盖个章。
第629章 退缩了
想到这里，我内心很是澎湃，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做一个公司的高管，也从来没想过能当一个什么都不用做的老板。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这算是被人重视还是被人利用了呢？我搞明白了却有点犹豫了。
“哥，退缩了？”冷嘉月看着我，大概我迟钝的反馈让她觉得我还没下决心，实际上我的确有点拿不准，不过因为现在很困了，不想思考任何问题。
“嘉月，我要睡觉了。”说完我倒头就睡，还真的立即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房间内漆黑一片，开了床头灯，房间里就我一个人，冷嘉月大概在我睡着后就离开了。拉开厚重的窗帘，刺眼的光线让我睁不开眼。
大概是我没有生活在这里的原因，映入眼帘的是高楼大厦和灰蒙蒙的天空，并没有太阳，外面已经是车水马龙了。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快十一点了，到了吃中饭的时间，我咕哝了一句：“完了，错过了五星酒店的早餐了。”
昨天入住的时候我查了一下，这酒店每晚的价格达到了一千七百块，房间的设施确实不错，但我觉得早餐可能更适合我，一般这种酒店的早餐会相当的丰富，对边开车边啃馕的我来说有着巨大的吸引。
虽然已经没有早餐了，酒店的咖啡厅依然提供点心、蛋糕和咖啡什么的，不过份量比较小。我要了鲜榨的果汁、一块蛋糕和一小份色拉，先垫一点。
这几天有点时空错乱的感觉，昨天还在沙漠里飞驰，现在确在吃上午茶。这几天常常会感觉到一种不真实，一边是我喜欢的孤独，单车飞驰，一边是繁华的大都市。
垫了肚子，我反其道而行，去健身会所锻炼的四十分钟，回到房间，洗澡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去到游泳池里游了半个小时，因为是午饭时间，诺大个游泳池里就我一个人，一个服务员孤零零站在边上看着我。
再回到房间时，已经是下午了，我在上海和喀什的生活让我完全没有时差的困惑，能无缝切换。躺在沙发上，我拨打了华雯的电话，电话终于通了。
“华雯，你在哪儿？我去学校找你了，你有事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我有点责怪的说道。
“二傻，对不起，看见未接来电和留言了。我昨天刚到美国，因为不想让你担心，之前就没告诉你，你真傻，为啥不先给我个电话或消息再去学校找我呢。然后就一直在飞机上，没信号，再然后就是在医院里照顾我爸爸，很快就又到这边来治疗了。”华雯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叔叔怎么样了？好像很突然，校长也说不清楚什么。”
“现在还算是稳定，否则也不会飞那么久来美国了。突然就昏迷了，国内查不出原因，说可能是有脑出血，症状很像，ct看不出来，刚来这边，还没得出结论。你怎么样？回到喀什了吗？”华雯说着说着，声音有点哽咽。
“我说出来你不准生气！我昨晚从库尔勒飞的北京，本来以为你们还在北京呢。”我赶紧转换话题。
叮嘱了华雯多注意身体，有什么事尽快和我联系，说完就挂了电话，海外漫游费用太贵，不敢多说，尽管华雯应该不在乎那个钱。
挂了电话想想不对，应该把冷嘉月的事也汇报汇报，于是就打字简单说了说，说我可能要接一个冷嘉月的项目，这两天会在北京，然后再看情况，让华雯不用担心。
我自身和华雯差距很大，我的家庭和华雯家差距很大，所以刚才我做了个决定，不管怎么样，不能和钱过不去，因此冷嘉月这边的事我决定接了。
决定了就行动，我给朱蒂发了消息，问她是否需要我去公司找她，不过被朱蒂很客气的回绝了，她说不用我那么辛苦，她过来酒店这边。
“李总，冷总和你在一起吗？”
“哦，不在，冷总今天没去office吗？”
“没见到，那么等会我在酒店的咖啡吧等您。”
大概因为我是一个人，所以朱蒂并没有提出要到我的房间，这样最好，虽然我和朱蒂被吐鲁番的大风刮的在一个房间住了一晚，但现在她似乎还是很分的清上下级。
自己照了照镜子，发现无论是从穿戴打扮还是气质和肤色，我都很像一个从沙漠里来的人，这次本来没准备长途，带的衣服也不多，最后还是找了件相对比较新的t恤换上，自己叹了口气，决定晚上出去看看能不能买几件像样点的衣服。我这身打扮真的和这个酒店格格不入。
和朱蒂聊的相当的快，她只是给了我几份文件让我签署，我大概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一些授权文件和工商注册、银行开户需要的文件。
朱蒂走之前问我要了身份证，然后说暂时要用两三天，用好了会还给我。坐在咖啡吧里给冷嘉月发了消息，很快就问我在什么地方，我说了说，五分钟不到冷嘉月就来了，咖啡吧是内部客人使用的，所以在高层，窗外能看到小半个北京。
给冷嘉月说我刚签署了一些文件，朱蒂也拿了我的证件去办手续了，冷嘉月终于露出了笑容。
“哥，这次我做了一件疯狂的事，你猜猜是啥？”
“闪婚？”
“去你的，别乱说。昨晚看你睡的真香，要不是你说一声，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怎么叫都叫不醒。我是羡慕嫉妒恨，回房间就关了手机，开了免打扰，决定和你一样睡一觉。睡好了真舒服，可能是有时差，我半个小时前才刚醒来。我就在想，如果这个时候有个北京的帅哥给我打电话我就和帅哥约会。”
冷嘉月前半段话可能是真的，她受困于抑郁，作息时间一直是不规律的，睡眠质量很差。这次能睡这么久很不容易。后半段可能就是瞎编的了，她在美国都没啥朋友，更别说北京了，一般员工也不敢给她打电话，朱蒂作为助理，也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打电话。就算我到晚上才打电话给她，估计也是那个在北京的帅哥。
“我没约到女孩子陪我逛街，能麻烦你抽点时间陪我买几件衣服吗？”我笑着说道。说完不忘记点上一根，这是这两天的第一根烟，库尔勒上飞机时把打火机捐了，酒店的火柴很好用。
“介不介意我吸烟？”吐出一口青烟，我才问她。冷嘉月不反感我吸烟，所以我也就出于礼貌性问问。
“哥穿衣服是有点问题，我们现在去吧。我嘱咐朱蒂订的吸烟房。”冷嘉月并没有直接说吸烟的问题。
第630章 嫉妒了
我们没有开车，直接走路去了商场，北京的商场还上海的商场还是有所区别的，品牌布局和内部的格局都有不一样的地方，所以我有点不知道该去买什么样的衣服。
“哥，你的气质是沙漠边缘忧郁的诗人。所以我觉得你穿衣服还是要以随意和简约为主，色彩要恬淡一些，不能全黑、全灰那样的深色，也不能是很惹眼的色彩。渔夫装或者高尔夫装那种类型的。”
“可以啊，没想到你这个不怎么逛街的大忙人还懂这些。”
“又乱说话，你对我这样说话我很高兴，但哥哥你以后在外说话要注意，要符合你自己的身份。女孩子应该天生就会搭配衣服吧。”
我可能真的不会说话，或者说到了南疆后不知不觉的就变的很直接，有什么说什么。也许，还是我的层次有点低，说不出什么彩虹话或者高大上的话。
看我沉默不语，冷嘉月明显有点慌乱，连忙对我道歉，说她不应该干涉我的表达。
“嘉月，为什么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和工作的时候很不一样。工作的时候是那种挥斥方遒，哦，就是说很强势，很有主见并且经常坚持自己的意见。可是刚才你说的是对的，不用道歉，你却道歉了。”
“因为你是我信赖的人，你是个诗人，自然有你自己的个性，我不要去改变你，我只需要习惯你。”
“这么说还真有让你不习惯的地方？”
“有啊，很多，吃穿住行都有。比如现在，你走过了五六家男装店了，居然没有正眼看过那些衣服，有些衣服你不去试怎么知道合适不合适呢？”冷嘉月说道。
我不想去看那些店的原因现在开不了口，远远的扫一眼就看到最外面促销的衣服标的所谓‘惊爆价’，一件衬衣要九百多元，一个夹克衫一千八，还都是打折价格。我脑袋坏掉了才会进去试。
“哥，如果是因为价格问题，我想你完全没必要，你现在的收入放在美国不算高，但在国内就很不错了。你想想，用你半个月的工资买点你喜欢而一般人买不起的衣服，这样你穿出去也会自信很多。这些衣服的销售对象就是高收入人士，所以，懂的人看一眼就知道你是那个level的人。”
“不是，我在找渔夫装，你知道装x的最高境界其实是与众不同，高收入人士穿的都一样了没法分个高下。”我强词夺理，把舍不得换成了要与众不同。
最终，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一家店有类似渔夫或农夫这样风格的服装，也不算太贵。试穿后我很满意，冷嘉月这个时候到是犹豫了起来。
“哥，你穿这个太像个农民了，如果你再带个草帽或棒球帽，和我家的雇工很像。这衣服你还是别买了。”
最终，到晚饭时间，我也只买了一件米色v领渔夫风格的t恤和一条宽松的锗红色裤子。在我看来这种搭配有点奇怪，但是冷嘉月说这是这几家店我穿着最合适的。虽然很心疼钱，不过两件一千多我还是能接受的。
“哥，我走不动了，明天我们换个地方去买，这商场的品牌风格真的不适合你。”
“你想把我塑造成什么形象？”
“对顶世俗、不羁、温和却有着西部牛仔的痞性。”
看起来，冷嘉月其实还是在脑子里幻想着一个生活在沙漠里的人。明天的事留到明天再去想吧，我算是又一天没好好吃饭。找了一家粤菜就赶紧点单，这家店的菜很贵，所以没坐满人。粤菜的好处是够精致和营养，冷嘉月也比较喜欢清淡的粤菜。
吃完饭，冷嘉月对我宣布，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给自己的挑战，就是一个白天不处理工作。
“为啥要挑战这个？”
“听你的话，改变自己，抓大放小。”
“反正大洋彼岸是夜晚，你那些员工可以睡个好觉了，你什么时候能改掉半夜处理工作的习惯就好了。”
一时间我们又陷入了沉默。
回到酒店，冷嘉月提出了一个要求，说要开车去上次吃宵夜的地方。那个地方我早就忘记了，都是夜里瞎兜看到的，肯定是在郊区，但具体位置我还真不知道。
调出了很久之前的导航历史，模模糊糊的确定了一个地点，到地方了却谁都不能肯定是不是这里，也看不到路边有卖烧烤的小摊。
“哥，你和华雯做过最无脑的事是什么？”
“我们半夜开车出门，去沙漠里看日出。”
“那我们去海边看日出吧。”
还好白天我睡的够多，否则真会被这个要求给吓着。不过大晚上的，我对北京和周边都不熟悉，我只知道北戴河，三百公里路呢。看我在犹豫，半躺在我房间沙发上的冷嘉月有点失望。最终我决定不求助我认识的任何一个北京人，我可不想让人笑话我。
强打精神，我开车上路，路上几乎没有车，很少有人像我们这样傻，不睡觉赶着去看日出。
到了海边，黑乎乎的啥都看不见，定位查了一下停车场的位置和日出的时间发现还有两个小时才会日出，我决定就在车里睡一会儿，冷嘉月可没了工作也变的正常了，在车上就睡了一路。
很不幸，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后悔没有定个闹钟。叫醒了冷嘉月，告诉她因为阴天，看不到日出，所以我就没叫她，很完美的糊弄了过去。
找了个地方吃了早餐，内心里再次懊悔错过了一晚近两千的酒店的早餐。
回到北京已经接近中午，随便吃了点接着逛街。可能是我在南疆时间有点久，也许是北京服装的风格和上海还是有区别，勉强买了一个套装，格子衬衣、深色马甲和浅色裤子。
路过一个佳能相机直营店的时候，我没啥犹豫的买了一部入门级的单反和镜头，花掉了一万多。
“答应送给米热一台相机的，看到就买上，正好在北京，找时间去送给她。”我解释给冷嘉月。
“我嫉妒了。你能很快的为另外一个女性购买高价值礼物，却没想到送我一件礼物。”冷嘉月又开始逗我玩。
不管是不是开玩笑，我真的不好意思了，拿人家那么高的工资，连这点感恩都没有，确实是我疏忽了。
第631章 米热妈妈的想法
看着我抓耳挠腮的样子，冷嘉月少有的笑了，她限定我用十分钟想出来一个礼物，要让她能满意的礼物。
我最不擅长的就是给别人买礼物，真不知道该怎么去挑选才能不白花钱还能让对方满意。为了拖延时间，我说出了我的这个弱点。
“哥，你要练习一下，实在不行就去找几本书学习一下，送人礼物没那么复杂的。这是商业人士必备的情商之一，就像是你请客的时候，要怎么点菜是你必须要掌握的技能。”
点菜确实是个学问，在上海的时候我就不怎么会点菜，还是后来建国教我的，看人数，人少就乘三，比如两个人就点三个冷菜三个热菜，冷盘要有一半或超过一半的荤菜，热菜也是，除了硬菜还要有其它荤菜。如果是十个人，就十个冷盘是个热菜，这样基本不会浪费，也能把菜单里推荐的菜都点到，荤素比是一比一或者荤菜超过一半。
这个经验在上海比较管用，但是到了南疆或北边就不适合了，北方的菜量装盘比较大，按这个点法一定是吃不了的，来十个大盘鸡会把人都吃趴下，而且北方的菜不够精致，人少的情况下，好多餐厅点不出能让大家都满意的菜。
“在上海点菜是看推荐，用心的商家已经把荤素给搭配好了，按人数乘二或者乘三，总有能适合吃的菜，在南疆就不一样了，比如我们两个，一个大盘鸡就足够了，老板还送两个冷盘。所以确实很难选择。不过这和选礼物又不一样，菜单不可能像礼物那样有成千上万种选择。”我给冷嘉月说道。
“那你知道我喜欢什么颜色？有什么兴趣爱好？喜欢吃什么玩什么？换句话说，你了解我吗？”
被这么一问还真不好回答，我的确不知道，这算是送命题，我只好发挥我实话实说的傻劲，明白的告诉冷嘉月我真的不了解。
“哥，所以说，你的缺点还真的很多。你别伤心，你的优点也很多，告诉你个实用技巧，如果不是反感你的人，你找你喜欢的礼物送一般不会惹对方生气，如果是反感你的人，你送什么他都不会满意。”
“我根本不会送我反感的人礼物。”我说道。
“人来人往皆为利，你不适合做生意的判断是对的。”
由于开着车，我直接就联系了米热，问她住哪里，我去看她和她妈妈，对于我突然出现在北京，米热是高兴的不得了，直接发过来消息告诉了地址。
米热和她妈妈挤在一个很小的房间里，条件不怎么好，不过米热似乎不在乎我看到这些，把相机送给她的时候，她推辞了好久，最终是收下了，不过说是回头给我钱。
“米热，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你和叔叔阿姨帮助了我，店铺的租金都给免了，还帮了不少的忙，我这个人的习惯就是你对我好，我会加倍的对你好。你别想着钱不钱的事，吹出来的牛要实现。”我说道。
“那我再给我爸爸说一声，多免你一年的房租。”米热也是直性子。
晚饭是冷嘉月请的，在一家伊朗餐厅，吃的东西和新疆还是有一些区别，不过大体上来说差不多。
大概米热很少带她妈妈出来吃饭，米热的妈妈也很兴奋，一直在感叹那些精美的餐具和独特的饭菜。
“小李，你给我当个老师。”米热妈妈给我说道。
习惯了这样说话，我是听懂了，意思是给个建议，冷嘉月没明白，为啥要请我当老师，一问才知道，国语不太好的人表达的时候，会换概念，不过也没错，给建议和进行指导本身就是老师做的事。
“阿姨，您说，一开始还担心您住的不习惯呢，现在看来你适应的很快。”
“我嘛，有朋友这个地方，餐厅开的呐，远，去过两次找朋友。想嘛我没事情，也开个喀什餐厅，你嘛给教育一下。”米热妈妈对我说道，米热则安静的听着。
“阿姨，北京我不了解，都是出差过来，所以嘛，建议嘛没有，餐厅嘛可以开，您就拌面抓饭为主，烤肉和油炸的那些也卖点，应该是可以的，做大了以后，找个专门的厨师，那个时候做的饭品种多一些就可以。”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我觉得还是要问米热的意见，在大城市里开餐厅风险很高，搞不好投入的钱一两个月就能赔光，搞的好，一两个月就能赚出成本。
“哥，要是像你那样的餐厅行不行？把一个能吃饱的拌面变成四分之一份，留着肚子吃烤肉和别的东西。喀什点菜的时候份量太大，点一个菜都吃不完，这里吃饭讲究是种类要多一些。”米热说道，看起来米热也想干这个。
一旁的冷嘉月笑了起来，我们才讨论过菜的份量问题，没相当现在又被另外一个人说了这个事。
“哥，新疆出来的是不是都喜欢吃啊，你们怎么都是开餐馆起步创业呢？”冷嘉月说了说她笑的原因，然后问我们为啥想开餐馆。
“嘉月姐，我妈妈闲不住，她做饭也好吃，我就想着开一个小小的饭馆，她也不用太忙，还能打发时间赚点钱，要不然我一上班，她都急死了。”米热说道。
“米热，我也直接说，在喀什开个小饭馆成本很低，但在北京，只是房租的成本就很高，能赚回来就没有问题，赚不回来就要止损，只能亏进去了。三个月内就能有好不好的结果。这个你们要想清楚。”我说道。
“你别总是想到困难，阿姨和米热既然想开个小餐馆，就一定想过这些问题。我说的对嘛？”冷嘉月插了一句。
“是的，休息的时候我和我妈一起考察过，看上了一个大学门口，饭馆少，而且没有新疆饭。有家店面要转让，转让费也不高，我想试试。”
高校周围没有新疆饭馆，这有点说不过去，问了大学是什么名字后，我觉得还是要再去看看才行。
第632章 真的这么巧
回到酒店，冷嘉月说一定要去工作了，我则试着调整作息时间，要改掉晚上不睡觉的习惯。早上终于如愿吃到了丰盛的自助早餐，高档酒店的自助早餐就是不一样，中西餐各一半，餐厅大，选择也多，热炒的菜就有十几种。
缺点也有，就是真的不够精细，比如南方会把一些点心分小块，这里就直接是整个的，想多吃几个品种的人就要考虑是不是放弃某几种点心，南方会把玉米分小段，这里则半根甚至一整个放在那里。
吃完早餐，问了问朱蒂，说是今天还没办完手续，说办好了她会提前给我说的，没什么事，冷嘉月估计还在睡觉，没见她吃早餐，大概一晚上都在工作，睡的晚就起的晚。
我又点闲，就跑去拉上了米热的妈妈去看她们看上的那片区域。这片区域应该比较偏，好在随着房地产的红红火火，在北京已经没有偏僻的地方了。大学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大学，可能只是因为在北京，所以去的时候还是看见不少学生进进出出。
米热和她妈妈看上的一个门面是相当的小，大概三米左右的一个进深，做奶茶铺还是可以的，怪不得她们想在这里复制在她家门面的模式。目前这个商铺还挂着转让的一张a4纸，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转出去了。
周围的商业有一点，但一点也不发达。找了个地方停车，我步行的走了一圈，也明白了这一小片不景气的原因，在另一面是学校的正门，正门周围没有商铺，但是在正门进到学校里面，有个小小的步行街，小街很热闹，半上午的也有不少学生，有服装销售小餐饮和小商店，还有书店和一些礼品店，最大的是一家教育超市，面积不大，但东西很多，观察了一下，学生能用饭卡购买商品。
也就是说学生不出校门就能满足日常生活所需，在这个小步行街走了一圈，发现所有的商铺都能用饭卡买饭，收银系统都是统一的，这已经能说明这些商铺都是有一定背景的人才能拿到的，就像机场或火车站内的商店，又或者租金比较贵，比较学生客源很稳定。
回到冷清的那条街，处于学校的一个后门，公交车也只有一条线路，这就导致大部分学生会去前门坐公交或出入学校，后门这边估计一直不景气，所以很多商铺还是空着的，红火的是对面的几个培训机构，高校周围的培训机构一般都是有钱赚的，所以地段无所谓，拿上海的话说就是市口不好。
我当场拨打了转让电话，对方对我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
“是这样，这门面是当年开发的时候我买的，我是个老师，也没卖掉的想法，等着升值，因为所有商铺都是销售给个人的，大点的能做培训，小的搞个书店或者小饭馆。我当时没钱，只能买个小的，以前是个小饭馆，卖过凉皮、兰州拉面，前一个租户因为要回老家，所以就空出来了。你要租最好长租，我要求有稳定的租金，所以不会叫价太高。”业主在电话那头说道。
我从没了解过京城的房租，不想草草的就做决定，于是给房东说我是刚从外地来的，住在附近，就想着找个门面，能赚点生活费。我这么说是想给房东一个概念，就是我是那种对价格特别敏感的人。
“我现在就在门面前，您是大学的老师吗？有没有时间，我想看看门面。”因为门是关着的，所以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对方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一刻钟后过来。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远远的就走过来了一个瘦高的新疆小伙，真的没想到他就是房东，看到我边上的米热妈妈，这个小伙用维语就开始聊了起来，除了问候的话，我只听懂了‘喀什、小李等几个词’。
“李先生，我和阿姨聊过了，没想到你们居然是喀什过来的，你们先看看房间。”说完就打开了卷闸门。有种霉味传了出来，门面里没什么东西，地上有一点垃圾。
没什么装修，之前可能真的是卖凉皮的。
“李先生，既然您也是南疆过来的，我就不说假话，之前我自己家人做过凉皮，做过新疆饭，不过情况不是很好。当然，可能是我们不会经营，不过你们要是租的话，最好签一个长一点的合同，但是这里真的不适合做生意。”这个自称叫拜力米江的老师说了实话。
“我以前一个朋友，也是喀什的，叫斯迪克江，他这这里开了个牛肉面，那个厨房占地小，但是还是没赚到钱，他就回喀什去了。”拜力米江说了实话。
“我认识一个斯迪克江，他在北京上过学，不会是我认识的斯迪克江吧？”我有点吃不准，叫买买提的很多，叫斯迪克江的不多。
“我打个电话。”说完拜力米江就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就把电话给了我。
“李总，是你吗？”电话里传来我熟悉的声音。还真的是斯迪克江，原来这个拜力米江是给民族老师，为了更好的服务民族学生，也是因为北京的吸引里，拜力米江靠着自己的聪明和勤奋一路读到了博士。
学习好的学生做生意未必好，虽然他买了一个商铺，却一直不怎么样。
“李总，我一会儿还有课，因为你们是斯迪克江的朋友，我也愿意新疆的人来租铺面。这个铺面很难租出去，有的人一看到是个民族房东就不打算租了，说实话，我们这这边还是被另眼对待的，我亏一点，一年只要四万，三年不涨价，三年后每年涨一点点，要是可以你们就租。”拜力米江给我说道。
米热的妈妈也听明白了，原来我和这个房东还是有共同的朋友的。米热的妈妈给拜力米江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
“李总，我才知道要租房子的人不是您。刚才阿姨给我说了，没押金先付半年的租金，合同可以长一点，但你们如果经营的不好可以随时走。”拜力米江给我说道。
“这里您可能很久没租出去了，面积小，周围也不适合做商业。但是阿姨想在北京做点事，我也只是帮忙出出主意，最终做决定的还是阿姨自己。”我赶紧把自己脱开，免得碍于斯迪克江的情面不得不租，价格很低，如果是在市区，这个价格大概一个月都不够，但这个位置能不能赚回来还真的是个问题。
第633章 劝转行
看我还在犹豫，米热妈妈已经忍不住了。
“租，小李，你一会儿教教我怎么开饭馆。”米热妈妈充满期待的直接就决定租下来。
这样的话，所有成本一个月至少要四千多块钱，虽然很低，可是明显的这里不适合做商业。
“拜力米江老师，问一下，这个学校的新疆学生多不多？您为啥选择在这个学校做老师？”我想看看潜在的客源，实在不行就只卖烤羊肉，也许能有点收入。
“不多，各个民族的大概有二十多个。我找了个汉族老婆，就想着留在北京，好的地方去不了，只能在这个学校里，现在大学老师都要求要有博士文凭。”拜力米江老师如实回答。
“那么您和阿姨相互留个电话，给我们两天时间，这两天您先别答应别人。”我说道。
告别了拜力米江，我拉着米热的妈妈回到了米热租的房子。路上米热的妈妈给我说了一堆她觉得米热多么可怜的话，每个妈妈都会心疼女儿，米热妈妈和米热挤在一个小房子里看起来很是艰苦，不过在米热妈妈却没有给米热抱怨过。但见了我这个很亲近的人，她就开始抹眼泪了，住的条件差，做饭也不是很方便，米热的工资也少，比在喀什过的要辛苦多了。
而我一边宽慰着米热妈妈，一边想着那个店面能做点什么。做饭馆就是奔着关门去的，可是米热的妈妈也只能做这个。
我还不知道我能在北京停留多久，找了个新疆饭馆请米热妈妈吃了一顿饭，送回去后我直接联系了米热去她上班的地方找她。
米热的新工作是一家小广告公司的平面设计，公司不大，因为老板是西安过来的，还是能接受米热这样的新手。巧的是，我开着牧马人找停车的地方时看见一伙人在一个小公园里做团建。现在在公司门口小公园做团建的公司应该是规模很小的公司，老板有上进心却没多少钱，指望着能通过一些有趣游戏或激情澎湃的口号来鼓励员工奋斗再奋斗。
我一眼就看到了与众不同的米热，别人都在做游戏，只有她在拍照，用的是我送她的那个新相机。
车靠边和米热打了招呼，然后才又回来找的米热。
“哥，本来老板不让工作时间处理私人事情的，不过他说看你开的是一辆好车，说是让我问问你有没有生意可以给我们做。”
“米热，如果这就是你回来前说的那个很重要的面试，我真心建议你赶紧再找其它工作，我只见过美容美发和房产中介这样做团建，一家广告公司按理来说是重视创意的，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很担心开不了多久，而且你能学到东西吗？”本来是想说租个店面的事，结果看到这种情况就想着说教了。
米热低着头不说话，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我这次带着妈妈来的，我要赚钱，要不然饭都吃不饱。我想过出来后就不用家里的钱，结果现在还是经常要花妈妈的钱，我妈没工作，钱都是我爸给的。”米热沉默了一会儿，眼里带着泪花给我说道。
怪不得米热妈妈一心想开一个小饭馆，也一直心疼米热，开起来米热过的还真不好。我的心里也开始心疼其米热了，好好的一个爱笑的姑娘，现在却很少看到笑容。
“能吃苦能奋斗并不代表着能成功，喀什的大部分农民一辈子都在吃苦都在奋斗，可是一直都很穷。让阿姨带着我去看了你们看过的商铺，你妈妈为了你，已经决定创业了，不过那个地段你们是怎么找到的？距离你们住的地方有点远，消费人群也不多。”
“就是我妈想开店，周末的时候我们就去看，那个地方是网上看到的，租金比其它商铺都便宜了很多。我觉得可以，我妈做的拌面和抓饭很好吃，我觉得应该能行。”米热说道。
“两个建议，一是开一家抓饭店，只卖抓饭，外卖为主，学生现在也很多叫外卖的，网上点单应该能维持住成本。另一个是你开一个打印店，附近都是培训机构，打印复印资料应该还是有市场的，不过这个还要考察一下，学校内外我就没见到一家打印店，也许能行，也许就是因为生存不下去才没有打印店的。”我说道。
开打印店是刚冒出来的想法，是想着或许米热能自己创业。
“哥，谢谢你。不过我还是想再学点东西，自己开打印店学不到东西。”米热说道，不过她显然还没放弃开饭馆的想法。
“打印复印、装订、外出拍照、证件照，还可以做相框、学习资料销售和转让、做名片、简历和主页设计、网页设计、ppt、ps等和广告有关的内容，一样能练手，自己做老板，不开打印店，开个小广告设计公司。”我说道。
米热犹豫了，我说的一些东西她并不熟悉，类似主页设计和网页设计。
“和网络有关的设计其实不复杂，大到配色、版式、布局，小到按钮的设计和图片的修改制作，你只管设计，客户会自己根据你的设计做做网页的。另外你的相机拍证件照和类似毕业照、外拍的艺术照什么的足够了，总之，发挥你美术特长。”我越想越觉得这个靠谱，我说的这些未必有多少生意，如果能设计很独特或好看的简历，每年毕业生就是一个比较大的客源。
“那我先去上班了，我好好想想，晚上能一起吃个饭吗？”米热问我。
“能，不过我可能还是要叫着冷嘉月。”
“哥，你不会和华雯姐分手了吧？怎么天天和冷嘉月在一起。她不适合你。”
“别乱说，好着呢，你华雯姐不在北京。快去上班吧，好好想想，下班我如果能来接你，会提前给你打电话。”目送着米热离去，站在路边，我心里又有点沉重，放着好好的喀什不待，非要到竞争和压力这么大的北京来，也不知道米热这一步走的是不是失败的，我再次后悔把米热带到北京来。
正想着，尚青云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是不是已经回喀什了，怎么几天都没消息，她在担心单车环疆的我。
“姐姐，我没事，我可能是环疆王，半年多，我环塔好几次了。自己想想都觉得很牛叉。”我开玩笑的说道。
“不对，哥哥，我觉得你在北京，我听到北京的味道了。”
真的这么神奇么？她怎么就猜到我在北京，难道刚才背景音里有公交报站？
第634章 乐观和鼓励
就在我诧异的时候，尚青云自己说出如此感应的原因，她知道我在北京。
“哥哥，我第二次说这个话，我和冷嘉月的关系还是比较好的。”
“那我要再次管自己叫没头脑了，应该第一时间想到的。”我说道。
接着，我把米热的事给简单的说了一下。
“哥哥，你怎么不早说，我有旧的机身和镜头，没必要花钱买的。米热的事我也不同意你的看法，你应该保持乐观和鼓励，谁都要有长大的一天，对世界的好奇和实践是年轻人的权力，你不能阻止米热去走自己的路。”
“姐姐，你老实交待，当时米热留在北京是不是你给诱惑的。”
“这不能说是诱惑，我只是不想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走老路，毕业后找个工作，然后结婚生几个孩子，很有可能再也不会工作了。米热的天赋是美术，她有很不错的画面感觉，如果她现在很不开心，可能是压力导致，也可能是受你的影响，你总是把事情考虑的太悲观。再说一遍，要乐观和鼓励，别把米热当成你，也别去指导她的人生。”尚青云很严肃的给我说道。
“不用我回去招待你吧？”听我没说话，尚青云问了一句。
“姐姐你就好好的去体验云中草原吧，这边我是处理另外一些事情，回去后说不定就找你去玩。”
挂了尚青云的电话，我觉得还是要问问华雯的意见。电话很快接通，我说了说米热的事，我说想说服米热回去继续上学，实在不行回去帮我或者玛依莎也可以，可怜巴巴的在北京也不是事。
“二傻，你别急，尚青云说的对，你不要去干涉米热，她会成长的。等我哥过两天过来我问问他，看有没有适合米热的工作。”然后就挂了电话，最近两次电话的时间特别的短。
挂了电话没多久，斯迪克江就给我打了电话，问我为啥到了北京也不给他说，他说要请朋友招待我，开着车带我玩。
我说我也有朋友，为了这个，我还拍了和牧马人的自拍，他还是不信，我又进到驾驶室扭着脖子拍了个照片，有吉普商标的方向盘，以及后视镜里我的半个脸。
“李总，你牛啊，可惜是黑色的车，这个车应该是火红的好看。去北京考察电商还是找合作伙伴？你应该带着我，我朋友特别多，特别想念北京。”
“这次是处理点私事，临时决定的，你想来随时来啊。”我说道。
“那你应该去看看北京的网红是怎么赚钱的，或者找几个落地配的合作伙伴，我们现在的货都是喀什发，限制太大，我听说你曾经安排过找落地配，但王涛他们一直没做成。”
“嗯，是个好主意，我找时间去了解一下。落地配是我给他们布置的作业，不过最终因为货源组织的不连续，最后都不了了之，你有什么好主意？做落地的合作方要赚钱的，要么走量，要么奇货可居，我们直接从农村弄来的干果品质和数量都不稳定，之前最大一次进货也不过是二十吨，一个集装箱就装走了，今年我考虑先找货源，杏子现在就能找起来了，我一直在玩，没时间。”不管斯迪克江知不知道，我没好意思说我已经不参与具体经营了，免得出现两个领导，影响玛依莎的管理。
“李哥，你太不够意思了，下次一定要给我说，我和你一起去北京。”斯迪克江再次表示了不满。
问了问斯迪克江那个叫拜力米江的老师的情况，斯迪克江说他们也只是认识，还说人不错。
“我们的民族在北京的不少，很多都相互认识。我租过他的店面请了个人卖凉皮，赔钱了。”
挂了斯迪克江的电话，我觉得斯迪克江说的对，这次来北京本来就是个突发的事情，不过现在除了等待还的确没事情做，不如真的去干点啥事，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开着车往酒店走，走到一半就被冷嘉月要求陪她下午茶。把车直接开到了cbd，走路去了一家处于三楼还是四楼平台的咖啡店，露天的座位已经开放，我们就在靠近天台边缘的桌子边喝咖啡。
“我听说你不喜欢喝咖啡？”
“对的，不过也不反对，只是不像你那样不喝就想。”
“写几句吧。”冷嘉月说道，我们并不是面对面的坐着，而是调转椅子，共同的看着外面的街景。
“为啥要写？”
“以前，我根本不敢在这样的楼顶或平台边缘，最糟糕的时候，总想着跳下去，现在也是，只有和哥哥在一起才不会那么想，现在我很放松。”
“原野暮风
吹透了树
无处安放的别离
刻上了名字
秋水和长天
勾勒着愁容
慵懒的午后
看见
一屋的光阴
转换成温暖
别离是最后的美
美后是静静的飘落
霜风带着一起摇摆
轻轻的唱着
春水暖
秋水长
眼花乱
灯火阑
行路难”
说完，我没继续说话，不知道冷嘉月约我下午茶想要说点什么，等着冷嘉月主动开口。
“写落叶的？可是现在是春天，你不应该歌颂春天吗，为啥带着忧郁呢？”冷嘉月有点诧异。
“春天是用来赞美的，我的弱点是赞美别人的时候，总感觉自己的虚情假意会让自己丢了份。”我不敢说和你冷嘉月在一起自然被影响了
“所以说哥哥不适合做生意。对了，这次本来想给哥哥安排一个培训的，有关企业管理的。可是后来我想了想，不能把你变成一个精英，你适合荒野，比如堪萨斯的农场，你就相当的适应。”
“这到是，不过我今天遇到一点事，我去了米热的家里后，听了米热妈妈的唠叨，我觉得自己有点力不从心。”说完，我简单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
“关心米热是对的，你本身也就这么一点点优点，不管对什么样的女孩子都表现出一定的关心和兴趣。”冷嘉月说道。
“瞎说，我觉得包括你在内都是帮助过我的人，无论如何，滴水之恩涌泉报。我很在乎朋友们的感受。热情点也没什么错吧？”
“米热那边，我建议你可以给投资，你现在有钱了，已经给你发了一多半的薪水了。但是至于米热做什么，你不给建议最好。事实证明，你没有太好的趋势预测，你根本不知道北京人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冷嘉月说道。
我又说了说我打算去接触一些电商和合作伙伴。
“随便你，如果你不想让人把你的钱骗走，我建议你别去，你没分辨陷阱的能力。”
午后依然阴天，雾霾还没有散去，不少人带着防霾口罩在街道上走着。
第635章 陌生的城市
我向冷嘉月求教该怎么样帮助米热。
“归根到底你是心善。其实管理企业和哥哥想的不一样，这和管理个人有类似性。”
“愿闻其详。”
“首先，不能真的相信‘做自己就好’，人们总是想把最佳的一面展示给他人，隐藏缺点和不足。比如女人会化妆，无论男女都喜欢好看的衣服。所以我帮你买衣服的时候其实很重视你自己的意见。
其次，评估一个人在事业上是否做的好的时候，不能只用成绩说话，中国的有古话，说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所以闷头工作的人一般也总是闷头工作，相反那些会溜须拍马的人反而会得到重视和提拔。你别以为当老板的看不出这种人，可是善于表现自己和不坚持自我的人更容易成功。
第三，很多人以为做自己擅长的事是做好的，其实，成功的人大多是从改善自己弱项开始的，比如哥哥，你擅长写点东西，可是你不会宣传，只闷头写，也没去改变自己有点清高的脾气，所以，你擅长的东西并不能带给你直接的财富。
第四，追随自己的激情，或者说跟着感觉走，这种看起来很潇洒、很自信的人是我们招聘时先pass掉的人。给公司工作，员工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为公司提供服务。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会给公司利益带来巨大损失。”
“这么说，我其实应该参加一下这样的培训。好像我都占了，怎么破？”我听冷嘉月这么一分析，还真就觉得我之所以总是没有一个强势的创业，归根到底还是自己没有企业家思维。
“哥哥的年纪差不多已经是思维固定和国内说的三观固定的时期。我的老师告诉我，你改不了的。还是继续你现在的生活吧，我觉得你搞培训学校挺好的，只是要在管理上设立目标，不能打感情牌。”冷嘉月给我泼了冷水。
被她这么一说，我的自信被打击的支离破碎。
“为什么约我喝下午茶，除了给我上课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我明天就回去了，身不由己，晚上我会请公司的人吃饭。我没让朱蒂通知哥哥，我不想把自己最好的朋友公开到自己的职场上。所以，和你喝个茶，算是告别。”
“表面上，我现在应该算是你的合作方，不能算你公司的人。”
冷嘉月少有的笑了。
“哥哥，我帮你挑选衣服的时候就发现你并不适合参与到我的商业中来，所以给你安排一个形式上的公司，无论从投资方还是实际控制方来说，你是我的人。”
“这话有歧义，不过，不帮你干点什么事，总觉得对不起你给发的工资。”
“其实我是按美元换成rmb给你发的，算起来和总公司那边一个中层差不多，你千万别以为是高工资。只希望哥哥能多关心一下我，和我聊一些异域见闻。”
听了这话有点不舒服，感觉像是被包养了一样，我的反骨又被激发，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
“在你的眼里，我就那么的不堪吗？”
“那你说说，国内今后几年的大趋势，一个有商业眼光的人都会有自己对大趋势的判断。”
“电子商务、出口贸易、医疗健康和旅游消费。”我随口说了几句。
“哥哥最可爱的地方就是有的时候说话不经过大脑，你没有做认真的思考，没有分析研判和归纳总结就随口说。你越是这样，我越是想和你聊天。今后五到十年是消费转型的时期，中国会从外贸出口型转换为内部消费型，这是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必然的一步。只有这一个大趋势，同时刺激经济内循环和通过创造消费来提高各领域的水平提高，至少要把大多数依赖出口的转变到内循环之中来。”
“听你说这些的时候，你就像换了个人，按理来说，追求你的人应该很多。”
“如果哥哥算是其中一个，我就心满意足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我是被逼着接我爸爸的班的，自家的企业必须要留在自己手里。所以不能搞那种联姻，很容易就把自家利益送给别人。所以竞争对手也好，合作伙伴也吧，只要是商业领域的，我一概不考虑。要找就找哥哥这样的，和我做的事没什么利益瓜葛。另外，我根本没时间去谈什么恋爱，除非是你。”
按理被女孩子这样表白我应该很高兴，甚至应该动摇才对，可是想到冷嘉月有抑郁症，我怎么都高兴不起来，甚至担心明确说只是朋友，或者或有或无的和她开开玩笑都会给她带来刺激点。
“我很迷茫，表面上我过的不错，至少比在上海开心了很多。可是，实际上，我没有一个事业能搞的红红火火，都是虎头蛇尾。也许，你幻想的那个白马王子真的还没出现。打住了，我们聊的是帮助米热，怎么又聊到我们自己身上了。”我还是想得到答案。
“已经给了你，你不适合指导米热了，就做她的精神导师吧，给她信心和鼓励。其它的还真的算了，我同意华雯和你那个摄影家朋友的意见。对了，你想几个名字，用来做你新公司的名称。”
“这个一般都是你们自己来吧？我不是这个行业的，想的名字可能不适合行业背景。比如我和阿里木江的农业发展公司，我起名叫南田，适合农业公司但不适合做贸易和设备的公司。”
“那么就叫南机吧，对外就说是南方机器公司，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是指南疆机器公司。”冷嘉月说了一个名字。
反正叫什么都和我无关，我是个光杆司令都不如的傀儡，公司的印鉴和人员我一样赌管不了。
在平台边缘，居高临下的看着陌生的城市，我愣神了，想着自己能把什么做好做大，绝不是餐饮，也不是民宿，不是二手车商，更不可能是电商了。数来数去就只有培训了，也许我更适合做这种求人少，给人灌输知识的工作。
“对不起，刚才突然对北京产生出了一种陌生的感觉，你下次什么时候来？”我问。
“是，看到你走神了，这里对我们来说都是陌生的城市，很想和你看一次日出，也许你会很快去美国，我家那块地你可以去种点东西。”
第636章 想离开
晚饭我是在酒店的自助餐厅吃的，能肯定有超过五十种食物和饮料。穿着新衣服，吃着丰盛的食物，一时间我有点飘飘然了。
比起在沙漠边缘天天啃馕的日子，这里简直就是天堂一般，很不好意思的，我就没出息的吃撑着了。本来还想着去健身房或者游泳池去运动一下，一吃饱世界就变的索然无味，躺在床上消食的时候，我算是把懒惰发挥到了极致。
开着大大的电视，喝着茶，几分钟就直接睡了过去。睡到一点多一点，醒来了，去洗了澡，吹头发的时候看到冷嘉月发的消息，让我明天晚上送她到机场。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ok的信息，其实我在北京也没什么事了，我已经在考虑是顺便回一次上海还是直接回新疆的问题。
回上海是想去看看阿里木江在上海的情况，也看看陈琰小两口。直接回新疆的话就要安下心来好好的做做培训上的事了。至于即将到来的旅游旺季，我是不想了，大家各自在忙，我的非专业意见可能还会添乱。
“哥，你早点睡吧，别学我，晚上还工作。”冷嘉月回了个消息就再也没消息了。
我有点失落，看着别人都忙忙碌碌的，我自己却在偷偷的享清闲，顿时就有点失去人生目标的感觉。我给陈琰发了个消息，问他睡了没。
“老李，你怎么也学那边家伙总是问睡了没。睡了或者没睡有什么区别吗？担心睡了就应该明天早上再问我起床没。认为我没睡就直接说事。”
“好像有点火气啊，谁惹着你了，我现在在北京，之前给你说过，我有一笔冷嘉月给的工资，这次总算是帮了点忙，所以我想着钱生钱。”
“不就六十万嘛，你都惦记了多久了？现在没有什么能赚大钱的机会，找个小点的城市买房，一般都能增值。千万别去做生意，不是你不适合，现在大环境不好。”
“对了，你不是想扩大养羊场，还想在村口翻新一个古色古香的小楼嘛，打算什么时候做？”
“吹出去的牛啥时候做都不晚，现在不做，等我和小萨回村里再说吧。我可困了，不闲聊了，记住，千万别主动去投资什么。想做什么的时候给我说，我给你参谋参谋。”
从陈琰这里没得到什么有用的建议，我有点不甘心，打开电脑搜索起了创业和投资方面的资讯。结果看了个眼花缭乱，软文广告太多，似乎按照他们说的去做，人人都能够发大财。很多明显就是坑人的套路。
这是一个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的时代，当大多数人说着别人奋斗成功的故事时，那成功的人总是少数。
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小餐馆刚刚筹备的那段日子，那样的日子特别的充实，尽管我的想法受到设备价格、店铺面积、客流组成等影响一变再变，菜单也不断的改变，最终这个事还是做成了。
迷迷糊糊中，我只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要用心去做某个事。然而这对我并没有什么用，我已经从一个办公族变成了闲云野鹤的创业者，说创业者都给我自己贴金了，我其实是个不稳定的人，这山望着那山高。
梳理了一些经验，我发现在喀什所有我参与或做过的事之中，培训的利润最低，但总体上是最赚钱的，因为它虽然也受农忙农闲的影响，但它的体量比较大。
餐饮店接待过的人数远超培训的人数，可是为啥没培训赚钱呢？是成本？餐饮店的成本比较高，虽然毛利高，但算成本的话则每服务一个客人就需要成本，如果源源不断的来客人则成本相对较低，如果没客人，单个客人的成本则相当的高，比如一天只有一个客人，那么那点利润都不够电费，也就是说，会经常成本失控。
培训则不同，它的成本占比很大，却相对固定，一个培训花在老师讲课费上的钱够我雇好几个餐饮店的服务员了。没培训的时候成本直接降低到包括我在内的几个人的日常支出。培训开展起来后，基本是一个接一个的，表面上看是利润低，但培训人数的增加不会导致成本失控。
想想又不对，因为忽略了闲置，餐饮有几天没有一单的情况，培训到目前还一直在持续着。那么就是人的因素了，古老师、小胡还有买买提老师可是一直在努力宣传接单，餐饮的服务员则只是等待客户上门。
越想越迷糊，以至于自己做梦的时候还在算账，算一遍不对，再算一遍不对，最后手里的计算器按来按去的总是按不到正确的数字，天还没亮，我就急的出了一头的汗醒来了，洗澡换了衣服，去吃了早餐。不知道为啥我对四星五星酒店的自助早餐有着迷一般的喜爱，想想也许是之前和华雯曾经跑去吃早餐的原因吧。
早餐依然吃的很多，就想着能不能遇着冷嘉月，就在我已经不好意思再去拿吃的喝的时候，我看见了朱蒂和冷嘉月一起进来吃早餐了，起身拿了一罐可乐，坐在她们对面。
“李总早上好。”朱蒂很礼貌的问候着。
“吃完就回房间去吧，别这这儿晃悠。”冷嘉月毫不客气的说道。
“有事，再说了没事看看美女吃饭也是享受。”我说道，刚刚冷嘉月这样说，我是比较尴尬的。
“就想问问，我应该没什么事了吧，如果没事了，我明天回上海去一次，然后从上海回南疆，我的车停在库尔勒。”我说道，毕竟我在北京算是为冷嘉月服务，征询一下意见。
“朱蒂没啥事了你就可以走了，随便你去哪儿，不用问我。”
“李总，明天还不行，今天我看看能不能催一催手续，明天还要您签一些文件，然后就差不多了。”朱蒂很客气的说着，似乎已经忘记曾经坐我的车被大风赶下高速，还和我住一间房的事，那个时候她好像比较放松。
“好的，我找个合适的时间订票。”我说道。
“李总，酒店这边你直接退房就可以了，公司会结账的。机票您告诉我时间，我帮您。”我虽然是一个光杆司令，但朱蒂仍然觉得应该对我特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