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0章 暂告一段落、出行前夕
而除了对半位面在以太间层中时空状态的影响外，根源改造也会改变半位面与元素位面的时空关系。
如【黄沙半位面】，夏多对其进行的根源改造，是通过元素转化使其位面根源具有水元素相性。
这一改造会使半位面与水元素位面的时空层次变得更近，与其他元素位面的相对位置也会发生改变。
这仅仅是夏多这段时间以来通过记录半位面内部固定位置六维坐标变化得出的初步结论。
魔法世界宇宙时空与地球宇宙时空截然不同，就比如说，两个位面在以太间层中相距很近，但它们在相对于元素位面的时空层次中，完全可能相距十分遥远。
拿地球打比方，就类似于地球和月亮距离很近，但换个角度，又变得十分远了，十分的反直觉。
这里面的关系，夏多到现在都还没怎么明白呢！
更多还是通过对相关数据的分析自行脑补，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脑补正确了，但就目前而言，位面、以太间层、元素位面之间的关系，确实十分复杂，想错了也没什么。
当然，从既有事实出发的脑补，再错也不至于太离谱，夏多只担心这样的脑补会不会使得他在位面领域的研究走了弯路。
不过，在相关领域近乎一片空白的时候，弯路也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再者，从长远来看，弯路也未必不是未来的重要领域。
……
黄沙半位面中。
望着地面上微微湿润的沙土，夏多心中颇为感慨，根源改造的效果相当不错，位面改造至今，已经使得黄沙半位面的位面根源元素相性趋于平衡了。
现在，只要再改善一下这里的土壤环境，就可以用于种植了，当然效果可能连主位面的普通农田都比不上。
对于后续的改造，夏多已经没有半点兴趣，就算将这里改造成奥术花园了，又能怎样呢？
不过是一块篮球场大小的土地，产量能有多高？
可能种一百年都收不回改造的成本。
不，应该是只要进行奥术花园改造，就永远也不可能收回成本，而如果不改造，这么小又这么贫瘠的土地，可能种一千年也收不回夏多根源改造的成本。
要知道，夏多在这里改造时可是通过奥能施法的，这二十多天来，平均每三天就要消耗掉两枚标准奥能结晶。
而以现在的奥能结晶每枚近5000金币市场价来算，这二十多天就足足消耗了近十万金币。
这么一小块贫瘠的土地，每年至少要有100金币的收入，才能在一千年内收回成本！
“看样子，只能做仓库了！”
不过这一想法，夏多也还是犹豫了一下，虽然这半位面现在已经不算是原生态的半位面，但至少还占了个“自然诞生”的名头。
未来不管是作为研究对象，或者实验耗材，总比做仓库强。
真要半位面仓库的话，等自己学会创造半位面后，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这般想着，夏多很快就退出了黄沙半位面，并关闭了传送门。可想而知，今后相当一段时间他可能都不会再来这里了。
……
回到时之塔后，夏多并没有立刻着手研究如何创造半位面，而是找到妮雅，邀请她一同前往塞汶顿观看融雪竞赛。
时之塔顶层书房中，妮雅听完夏多的邀请，却没有立刻答应，反而颇为迟疑地问了一句：
“我们两个全都过去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公主殿下虽然离开了，但有了化身事件，难道还会有谁认为祂无法干涉凡间吗？再说了，我现在是伊奥勒姆阁下的学生，本身又是资深奥术师，谁敢为难我、为难我们？”
夏多给了妮雅一个宽心的眼神，继续说道：“这一次不仅是我们，艾伯克叔叔、德帕克他们想去的话，也可以一起过去，另外我还准备带几个新晋法师一同过去。”
“新晋法师？”妮雅顿时有些疑惑。
融雪竞赛参赛者，耐色瑞尔这边全都是奥术师，精灵那边也都是精英法师，如果说艾伯克、德帕克去观看的话，那倒也就罢了。
他们一个是奥术师、一个正在向奥术师进发的高阶法师，去看看或许会有所收获。
但高阶之下，大抵就只是看个热闹了，新晋法师就更不用说了，一直待在时之塔没出去过的他们，可能连热闹都看不懂。
而且妮雅更在意的是，她原本以为夏多只叫了她，却没想到还有其他人、更多人，这多少让她有些烦躁。
“为什么要带那些新晋法师？”
“当然是为了给他们涨涨见识，同时也是对他们过去学徒阶段的一次嘉奖！”
当然，还不止这些，更重要的却是让这些新晋法师接触一下外面的法师、外面的世界。
让他们心中有个对比，知道时之塔对他们的好、知道时之塔制度的优越性，从而增强他们对时之塔归属感。
虽然，这些新晋法师都是出身于萨维尔领，但过去从萨维尔领离开的法师却也不再少数。
外面的世界不一定就是好的，但带着未知，就足够吸引人了。
特别是这批新模式下培养出来的新晋法师，年纪都还小，心智大都还不太成熟，对外界的向外就更强烈了。
没有亲自接触、没有亲眼见到、没有亲自对比，哪怕说教再多，他们也会认为外面还有更好的。
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契约不是万能的，怎么也挡不住一个想要奔现自由的心，适当的给这些新晋法师接触外界的机会。
不管是从舒缓情绪，还是从引导人心的角度来看，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即便真有少数头铁的，也很难对当前时之塔成员的心态造成太大的影响，再者，虽然契约没有规定不能脱离，但至少违约金先付一下。
付不起，那就没办法了。
要么上光辉之主的黑名单，要么就别走了。
……
听完夏多的解释，妮雅也没有再说什么，就是情绪还有些不在状态，夏多也不明就里，只当妮雅这两天不太舒服，说完正事后就离开书房，为明天的出行做准备了。
第1161章 出行人选、新的大奥术师
当然，要说准确，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夏多就只是重新整理出一份戴维关于魔网之弦实体化的实验记录，以备万一。
其次就是这次准备带去塞汶顿的新晋法师人选了。
考虑到融雪竞赛期间，塞汶顿龙蛇混杂，人多不太方面，夏多这次只准备带两名新晋法师过去。
在询问过迪恩、萨米等进学会元老，再综合考虑了进学会成员在过去一年里的考评情况，夏多最终选择了吉布森和哈伦。
严格来说，这两人其实已经不能算是新晋法师了（成为正式法师超出一年），但他们却是时之塔新体制下诞生出的第一批正式法师。
即便不考虑他们的考评情况，夏多也有意带其中一个出去看看，现在这两人考评都不错，那就不再考虑其他人了。
至于说为什么不选进学会以外的人选，这主要还是因为进学会已经近乎时之塔的代名词了。
进学会就是时之塔，时之塔却不一定是进学会，进学会代表的是新体制下的时之塔，与过去有所区分。
进行会成员绝大多数都是这几年间的学徒，当然也吸收了一些积极拥抱新体制的正式法师。
可以说，如今的时之塔新晋法师，除了在进学会里边找，就再也找不到了！
……
第二天一早。
时之塔，传送间。
当夏多和妮雅赶到这里的时候，吉布森、哈伦，甚至是德帕克都已经到了，三人正小声地聊着什么，直到夏多、妮雅到来，才停了下来。
“领主大人，夏多法师。”*3
“各位早！”
妮雅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致意，倒是夏多饶有兴趣地打了招呼，并询问：“都在聊什么呢？”
“在聊塞汶顿呢！德帕克法师正在和我们介绍塞汶顿的一些情况。”说话的是哈伦。
说起塞汶顿，小伙子眼睛里都放着光，身为施法者，如果连塞汶顿都没去过，那也太失败了，七塔可一直都是他向往的目标。
“不用急，等下你就能亲眼见到塞汶顿了！”
看到对方，夏多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前往塞汶顿的激动心情，不，严格来说，他前往塞汶顿时还不怎么激动，应该是穿越前第一次前往北京时的心情。
“好了，上传送法阵吧，艾伯克有事走不开，就我们几个过去。”
说完，夏多便带着妮雅率先踏上了传送法阵，艾伯克因为最近的一项研究，暂时无法离开时之塔，这点夏多昨天就收到了对方的回复。
不过这样也好，留个奥术师守家，至少也能让人更安心些。
……
夏多之后，德帕克很快跟上，而哈伦、吉布森两人相视一眼后，几乎小跑着上了传送法阵。
随着传送法阵启动，两人眼中的期待、兴奋更加浓重了，但在传送法术这样近乎狂暴的魔网震荡中，他们的脸色也有些苍白。
刹那间，传送结束。
眼前的场景不再是时之塔的传送间，而是一个更为宽敞，有这两个出口的传送间。
“奥法联合会到了，先离开传送间，跟我来！”
夏多来这里好多次了，早就熟门熟路，待着众人一路穿过传送区、贸易区，期间，他联系了之前服务过他的联合会庶务执事汤姆。
当夏多一行人来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汤姆已经等在这里了，先是行礼，随后才问道：“夏多大人，您有何吩咐？”
夏多指了指德帕克、吉布森、哈伦三人，对汤姆说道：“帮他们三人安排一下住所！”
至于妮雅，夏多成为奥法联合会5级成员后，在这里就有了专属的私人实验室，住所肯定也是有的，妮雅和他一起住就是了。
“没问题，大人，还有吩咐吗？”
“其他就不用了，有事再找你。”
说完，夏多又看向德帕克三人，叮嘱道：“住所安排好后，你们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但记住，尽量三人一同行动，如果遇到麻烦的话，先联系这位汤姆执事，解决不了再联系我。”
“是！”
“明白！”
……
德帕克三人跟着汤姆离开后，夏多先带妮雅去住所认了一下路，然后一同离开了奥法联合会。
融雪竞赛在即，奥法联合会里面人还不算怎么多，但外面人就多了起来，毕竟传送法阵的使用门槛至少也得是高阶法师。
高阶之下，如果想来塞汶顿，没人带着传送的话，就只能走陆路或者水路过来了。
此时的塞汶顿热闹极了，从奥法联合会总部前的奥法广场往西，稍微往贸易区去一点，人流立刻就多了起来。
只可惜，这样的热闹终究不属于夏多，他很快就接到了伊奥勒姆的传讯，邀请他旁听大奥术师联席会议。
原计划他是准备在会议结束后，再去见见这位名义上的老师，之前的时间就是他和妮雅的二人时间。
但现在，他却不得不放妮雅的鸽子了，好在这种事妮雅也能理解，在听到是伊奥勒姆邀请后，妮雅甚至都催着夏多过去：
“我去奥法联合会图书馆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独有的资料，你赶紧到伊奥勒姆阁下那边去吧！”
“嗯。”
……
回到奥法联合会后，两人在图书馆前分开，妮雅去看书，夏多则去了联席会议的会场。
在一位庶务执事的带领下，夏多走进了会场，
此刻会议还没开始，但伊奥勒姆和康杰尼欧却都已经到了，除了他们两人，还有几个庶务执事，似乎是在整理什么资料。
“康杰尼欧大师，伊奥勒姆老师！”夏多连忙上前行礼。
“行了，这里也没别人，不用那么正式，刚刚我们还谈论到你呢！”
“谈论到我？”夏多不是很明白伊奥勒姆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有什么好谈论的，难道是时之塔的新模式？
夏多心里胡乱猜测着，但当他看清伊奥勒姆递过来的那一页纸上写的内容后，他立刻震惊了。
“竟然是他？！”夏多猛然抬头看向伊奥勒姆，“老师，这消息确认过了吗？”
“自然是确认过了，就在你来塞汶顿之前不久，霍克领主来见我，要求参加这次的联席会议，我和艾恩老师都确认过了。”
“这——”
第1162章 接受调解、会议开始
这消息还真是令人震惊啊！
多莱森·霍克领主突然成为大奥术师了！
好吧，也不算突然，几年前，霍克领主就被公认为是最接近大奥术师的存在，现场成为大奥术师不是很正常吗？
但问题是——
霍克领还有一位名为“阿奎莱恩·霍克”的奥术师被夏多关在时之塔呢！
一想到这个，夏多就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他记得一年前也是在融雪竞赛期间，霍克领主约他在奥法联合会见过面。
两人商谈的主要内容就是关于阿奎莱恩，当时霍克领主提到，阿奎莱恩是受神秘组织诱导才做出冒犯时之塔的行为，而神秘组织也屡次针对萨维尔领。
霍克领和萨维尔领、和时之塔应该是盟友才对！
当时，夏多用这件事需要调查糊弄过去了，直到一年后的今天，阿奎莱恩都没有被放出来。
按照他最初的想法，是准备将那个阿奎莱恩关上个十年时间的，至少也要等排除他的危险才行。
将一个有敌意的奥术师放出去，夏多心里实在难安，将阿奎莱恩抓在手里，既少了一个有着明显敌意的敌人，也能稍稍牵制一下霍克领主。
但现在，形势突然发生了重大变化，霍克领主成为大奥术师了！
到这一步，即便夏多身后有七塔、有伊奥勒姆支持，仅话语权这一块就落入了绝对的下风。
这不是说霍克领主可能是精灵间谍，就能无视的，大奥术师的话语权远比资深奥术师高得多！
更别说还有自身实力，虽然夏多不惧霍克，但想要战胜他、甚至是杀死他，却也几乎不可能。
也就是说，如果霍克领主重提释放阿奎莱恩一事的话，夏多几乎无法拒绝，除非他现在立刻也成为大奥术师。
但这很显然，并不现实。
指望伊奥勒姆强挺也不现实，这位名义上的老师虽然即将正式成为奥法联合会的会长，但这位子更像是一个调停人，如果明显不公，岂不是连立身之基都失去了。
连最基本的公正都做不到，其他人又如何愿意支持他呢？还不如自己搞小圈子串联来得实在。
事实上，夏多很清楚，伊奥勒姆能够将这一消息提前告诉自己，就已经很够意思了，实在不应指望太多。
“你有什么想法？”伊奥勒姆问道。
“耐色瑞尔又多了一位大奥术师，整体实力增强了，我感到由衷地高兴。”
其实如果没有阿奎莱恩这事，夏多确实挺高兴的，但现在这话怎么说都有些言不由衷。
“滑头！”
伊奥勒姆看了一眼康杰尼欧，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才对夏多说道：“我知道你和霍克领主之间有点误会，艾恩老师愿意为你们说和，你只消将那个阿奎莱恩放出来即可，你觉得怎么样？”
“多谢康杰尼欧大师的爱护，我愿意接受您的调解。”
夏多考虑了一下，终究是没有拒绝，其实这事也由不得他拒绝。
在耐色瑞尔，大奥术师几乎就是随心所欲的存在，几乎没有任何限制，甚至可以说，哪怕是直接投靠精灵，也都是他们的自由。
如果有其他大奥术师制衡一下倒还好说，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太麻烦了。
即便夏多自己不怕，萨维尔领、大夏领难道也不怕吗？当然，事情真要发展到那种地步，霍克领也逃不掉。
其实也不大可能发展到那种程度，一旦有人大肆针对普通人，塞汶顿议会就要干预了。
可这“大肆”的程度就很值得推敲了。
夏多最需要稳定的发展环境，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刚刚萌芽的魔法文明，现在实在没必要去赌别人的手段。
能说和倒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
……
之后，夏多便在伊奥勒姆的安排下坐在了他的身后。
很快，这间穹顶很高的环形大厅内便陆续有人到场了，当然这些和夏多类似，都是过来旁听的。
除了布伦德斯、奥隆之类的联合会理事外，还有就是有权限自行前来旁听的资深奥术师，又或者有人带着过来的任何人。
理论上，夏多也是可以将妮雅，甚至是吉布森、哈伦，都带进来的，但真这么做，那就太傻了。
虽然看不出这些到场法师的具体等级，但从他们的衣着、神态、饰品，也可以大致判断，至少都是高阶起步。
这些人都坐在环形大厅的外围靠近墙壁的坐椅上，大厅中央则是一个巨大的圆桌，周围均匀环绕着十五个座位，对应着如今耐色瑞尔公开的十五位大奥术师，也预示着众人平等。
圆桌的中央，则是一片游动着的蓝色辉光，其中不时浮现出一些神秘符号，夏多猜测这可能是类似投影仪之类的东西，或者单纯只是一种装饰。
随着大厅外围的座位逐渐被坐满，大奥术师也逐个入场了。
相比于夏多这些旁听者都从外面步行进入，大奥术师们几乎有一个算一个，全是传送入场。
一直到康杰尼欧宣布会议开始，夏多也没发现有哪个大奥术师是步行前来的。
而且，中间那十五个座位也并没有全部坐满。
到场的，除了即将交接的康杰尼欧、伊奥勒姆外，就是七塔的七位大奥术师，以及灰白螺旋高塔的布劳恩、智慧高塔的维德。
当然，还有霍克领主，这家伙到来的时候，可算是引发了外围旁听者的一阵窃窃私语，可中间的大奥术师们都没有说什么，旁听者就更没得多了。
一共才来了十二位大奥术师，有三个位置空着，但康杰尼欧已经宣布了会议开始，想必是不来了。
仅从公开信息来看，没来的大奥术师就是拜伦、布罗德，以及肯纳普。
至于卡欧斯，以及珍娜，前者虽然前段时间才刚刚出现过，但在官方公开信息中已经是明确死亡了的，而后者，则是从未公开过的。
如果这些人全部到齐的话，可能还要再加两个位子。
就在夏多思索着这么重要的场合，拜伦、布罗德、肯纳普三人为什么不来的时候，康杰尼欧已经开始宣布今天的第一个议题了——
第1163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伊奥勒姆时代
“时隔多年，耐色瑞尔又有新的大奥术师诞生，奥法联合会的力量也再次得到壮大，现在，让我们向斯库姆·赫曼尼尔以及多莱森·霍克致敬！”
说完，康杰尼欧率先起立，向那两位大奥术师行了一礼，其后大厅内的所有人均有同样的方式向那两人致敬。
斯库姆和霍克领主回礼后，众人才重新落座，并没有夏多想象中的众人表决的情况出现，就仅仅只是走个过场。
之后，康杰尼欧继续说道：“如今的耐色瑞尔，新生力量不断涌现，作为一位几乎看着耐色瑞尔发展起来的老人，我感到十分欣慰。
“而奥法联合会，于我而言，不仅仅是一个工作的地方，它更像是我的家，我这些年我看着它一点点完善起来，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愿意为它服务一百年。
“但最近几年我已经越发感到精力不济，已经没办法再照顾好它了，为此我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继任者，接替我为奥法联合会服务、为诸位服务、为全体施法者服务！”
话音刚落，大厅内便出现阵阵低沉的呼唤，以海彻尼特为首的奥法联合会理事们，不约而同地叫出了那个名字：
“伊奥勒姆！”
“伊奥勒姆！”
随后，知情的、不知情的都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康杰尼欧身旁的那个人，连那人身后的夏多，也收到了不少目光洗礼。
而康杰尼欧的介绍还在继续着——
“数百年前，耐色瑞尔境内还有多个兽人部落，在那些强大部落的支持下，兽人们一次次地发动兽人潮，给耐色瑞尔带来了无数苦难，而这一切的终结都将归功于一个人！
“近百年时间，重大战役125次，常规战役742次，其余大小战斗不计其数，终于一百二十年前，雷霆峰之战后，彻底剿灭了耐色瑞尔境内全部成建制的兽人部落。”
此刻大厅内，绝大多数人都是在雷霆峰之战后才出生的，但他们对于那次战役，乃至之前的无数灭兽战役都并不陌生。
毕竟，过去伊奥勒姆也仅仅只是将大部分上了规模的兽人部落剿灭了，而没有消灭全部的兽人，也几乎不可能全部消灭。
只要有兽人存在，就会有人提起过去的灭兽战争，而在灭兽战争中，伊奥勒姆的名字绝对是被提到最多的那个。
此刻，伊奥勒姆的名字再次被众人呼唤出来，就算是夏多，也下意识地跟着念了两遍。
但同时，夏多内心还是相对冷静，仅就目前而言，伊奥勒姆除了灭兽战争的贡献外，似乎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了。
而提到灭兽战争，似乎除了伊奥勒姆，也没其他人好说的了，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其实并不是没有其他人了，而是——
除了伊奥勒姆，几乎没人能够全程参与这场持续近百年的战争，更别说能活到现在，不是老死了，就是战死了。
无数人命、兽命堆积起来，才换来了“伊奥勒姆”这个名字！
同时，夏多也想到了“雷霆法师”这一荣誉称号，就是为了表彰灭兽战争中最后一场，也是最残酷的一场战役——雷霆峰之战中的杰出者。
罗迪特的父亲柯林斯领主，就继承了这一称号，不出意外的话，未来罗迪特也继续传承下去。
有“伊奥勒姆”、有“雷霆法师”，但那些牺牲者，就几乎没有留下过名字，夏多知道一些，但那些名字大都藏着图书馆里的故纸堆中，并不广为人知。
似乎只有英雄、只有活着的人，才能被世人、被历史铭记，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
就在夏多沉思之际，伊奥勒姆已经在众人的呼唤声中起身，他郑重地接过了康杰尼欧递给他的、象征着奥法联合会会长仲裁职责的笔与卷轴，然后以会长的身份发出第一声宣言：
“从今以后，我将继续恪守中立、公正原则，服务耐色瑞尔、服务奥法联合会、服务诸位、服务全体施法者！”
接着，大厅内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魔法灵光。
靠近墙壁的夏多，对此感应更是强烈，就好像坐在了某个即将爆发的法术源点上，如果换作其他场合、或者他对此毫不知情，那立刻远离就是他唯一的选择了。
但好在，这里是奥法联合会大奥术师联席会议的现场，会议之前康杰尼欧也提醒过他，他才得以继续安心坐在原地。
魔法的效果很快展现出来，变动的并非某个人，而是这座会场大厅本身——
圆形的大厅外壁整个地旋转了近30度！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大厅内部整个地旋转了近30度，只不过大厅内的众人以自身为参照，并未感到地面有任何动静，才像是外壁在移动。
旋转后的大厅中央，原本正对着大门的是康杰尼欧，现在则换成了伊奥勒姆，这似乎也象征着权限的转移。
之后的会议就全由伊奥勒姆主持了，不过康杰尼欧也并未立刻退场，但下一次，恐怕就见不到这位任职数百年的老会长了！
“奥法联合会的伊奥勒姆时代已经来了，耐色瑞尔的还会远吗？”看着身前，伊奥勒姆不算健壮的背影，夏多若有所思。
与这样的人身在同一时代，对任何天才施法者来说，都是一种不幸，更不幸的是在有各种延寿法术的存在下，伊奥勒姆的影响将会持续更久。
夏多自认并不是多么聪明之人，他能取得现在的成就更多是源于穿越前在家乡接受过系统的现代教育，有着较高的科学素养，这才能在魔法领域走得较为顺畅。
这实则还是因为当前耐色瑞尔魔法体系已经相对完善！
在对已有知识的梳理、发掘以及应用方面，有着另一个世界经验、且有着较高科学素养的夏多，才能如鱼得水。
如【造影术】这些涉及物质变化原理的新法术，如魔法卷轴印刷机这样整合地球经验和魔法世界技术的新魔法造物。
乃至各种改良法术、改良魔法物品、改良生产方式。
看上去成果颇丰，但要论对前沿理论、前沿技术的探索，他就少有建树了。
像魔网背景通讯、恒久魔法、魔网之弦实体化这些，要么是从投影位面获得，要么就是时之塔成员研究所得。
第1164章 夏多时代、搞事的多莱森
当然，夏多也不会妄自菲薄，虽然自己并不是天才，但这也不意味着自己一定会输给天才。
首先，胜利或者成功的定义，并不仅仅只是局限于学术领域，当不了最顶尖的前沿探索者，也可以当最成功的文明引导者。
其次，就算是在学术领域，在有延寿法术存在的情况下，不存在掌握不了的知识，只有未被发现的知识。
只要能迅速跟进，也可以同时并列第一嘛！
而这就需要一个较为成熟的学术交流、成果共享的环境了，或者说，成为这种秩序的主导者，就天然地获得了这部分权限。
就如同现在的时之塔，时之塔成员在做出成果时，夏多也能同步共享到。
如果将这种模式扩大化，或者多个体系之间存在交流，就类似于地球上的那种学术环境了。
在新时代到来之前，已经成为资深奥术的夏多，已经站在了未来大多数人的终点上了，就这他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对于能否创造出“夏多时代”，他充满信心！
……
退一万步说，即便未来被无数人超越，能生活在一个无数超越资深奥术师乃至大奥术师的文明，也比现在要强太多。
类似于问一个地球上的现代人，是愿意当未来科幻时代的普通一员，还是过去封建时代的皇帝，估计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前者。
毕竟时代越往前发展，先进时代的各种体验会完全覆盖过去的所有体验。
如当前的魔法世界，成神了、永生了，难道就要一成不变、不思进取了？焉知未来不会全民成神，而在那之上，又会有更多更新的风景出现。
说到底，只要克服了“唯我独尊”的思维，绝大多数人都做出最符合自身利益、最符合时代利益的选择。
夏多有受他人尊重的心理需求，但他对这种尊重的需求，却远远没到“唯我独尊”的地步。
事实上，即使想，也不可能达到，头顶有神，而在他前面，现在就坐着十几位大奥术师，甚至是周围也不乏与他一样的资深奥术师。
夏多不确定真有那种“唯我独尊”的机会时，他会不会那么做，但至少现在，从他本心出发，他不会那么做！
……
简单陈述完今后的施政理念、处事原则后，伊奥勒姆正式开始履行会长职责：“下面开始新的议题——
“关于伊尔法朗邀请耐色法师前往艾林塔尔进行魔法交流一事，塞汶顿议会将这件事交给奥法联合会负责，各位有什么建议、意见，可以随意发言。”
伊奥勒姆说完后，众人一阵沉默，夏多看着手上的资料，大致知道这个议题是最近一两年才有的，大概每半年一次，有十二个名额前往艾林塔尔短暂交流。
而在这之前，通常是叶尔兰，但自从耐色瑞尔放弃精灵魔法后，叶尔兰与耐色瑞尔的关系就与日俱下。
去叶尔兰交流，名义上是交流，实则更多还是打探叶尔兰的发展情况，这一活动从几十年前开始就全由塞汶顿议会，也就是七塔全权负责。
能拿到奥法联合会上来讨论的，大都是“民间事件”或者说“非官方事件”，以耐色瑞尔和伊尔法朗现在的关系，七塔成员前往艾林塔尔根本不需要什么官方渠道。
这种交流活动，更像是给七塔外施法者的一次机会。
很快，伊奥勒姆做出总结：“既然大家都没什么说法，那就交由理事会处理！”
这也是常规做法，理事会二十五位理事，除了代表十五位大奥术师的意志，还代表着另外十个较大的法师塔组织的意志。
奥法联合会的各项事务，大方向是由十五位大奥术师决定，具体完成则是由二十五人理事会及其下属的执事团队负责。
……
接下去，一连几个议题，都没有人发言，直到——
“多莱森·霍克诉七塔在关于奥法联合会引进新型通讯法术的谈判中存在多次违规操作，要求七塔相关人员当面道歉！”
当伊奥勒姆读到这个议题的时候，会场大厅的空气都冷了几分，不是没人敢在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上叫板七塔，事实上，每年都有，而且次数还不少呢！
七塔家大业大，总会与其他法师塔组织存在利益冲突，闹到奥法联合会来也是常有的事。
但多莱森·霍克就不一样了，严格来说，他和七塔并没有多少利益冲突，所谓的通讯法术谈判违规操作，懂的人都懂。
那么不懂的人有谁呢？
至少此时会场大厅内的众人，包括在外围旁听的，几乎全都知情。
事情涉及精灵，特别还是精灵中对耐色瑞尔敌意颇深的科曼索，对于这样的话题，发言就必须小心谨慎了。
即便是大奥术师也会注意自己的发言。
但这可不包括议题当事人中的另一方——七塔！
就在夏多为多莱森·霍克这般无理要求皱眉的时候，七塔中古斯塔夫高塔的巴迪加尔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也不顾外围旁听者在场，当即站起来，指着多莱森破口大骂：
“你还真有脸说这个！舔精灵的沟子才得到的通讯法术，那是你的吗？你敢注册专利吗？还谈判？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们那点小心思吗？真要撕破脸，我告诉你，你第一个死！”
“巴迪加尔！注意你的言辞！”伊奥勒姆沉声呵斥道。
“哼！”
巴迪加尔冷冷地瞪了多莱森一眼，然后转身对伊奥勒姆微微一礼，便一言不发地坐下了。
紧接着，吉尔斯高塔的新任掌控者斯库姆发言：“在奥法联合会与霍克领主关于引进新型通讯法术的谈判中，霍克领主始终对法术细节遮遮掩掩，仅以演示的形式不足以证明其存在。
“我认为这一谈判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七塔制止谈判也只是为奥法联合会及时止损，不存在任何违规操作，这一议题毫无根据，理应驳回！”
“多莱森，对于斯库姆的回答，你有异议吗？”伊奥勒姆又问霍克领主。
“没有。”
多莱森很清楚这件事的原委，提一次就够了，再胡搅蛮缠，倒霉的就是他自己了，但同时，他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巴迪加尔：
“我要求巴迪加尔为刚才侮辱我的话道歉！如果大奥术师的尊严廉价至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第1165章 狼狈而逃、维德受罚
多莱森此话一出，会场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冷冽、更加诡异了，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巴迪加尔。
夏多也不例外，但以他和巴迪加尔短暂的接触经历来看，对方不像是会轻易妥协的人，更别说是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给多莱森道歉，这简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但出乎很多人的预料，巴迪加尔在听到多莱森要求他道歉的话后，并没有立刻勃然大怒，反而起身一脸平静看着多莱森，语气平和地问道：
“你真的要我道歉吗？”
这模样在很多人看来就是生气到了极点即将爆发的前兆，恰好多莱森也是这样想的。
面对着巴迪加尔平静的目光，多莱森眼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过去一些不好的经历也瞬间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就做出了最符合本心的回答：
“不用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呵呵！”
但此话一出，他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已经是大奥术师，而且对方刚刚是真的当着所有人的面骂了自己，他这番回答，顿时就让自己显得像是一个小丑。
这一刻多莱森已经忘记了今天参加大奥术师联席会议的主要目的，也不敢去看会场内众人的表情，扔下一句“我临时有事”，就匆匆传送离开。
这一前一后的表现，简直就是一出闹剧。
巴迪加尔见此情景，摊了摊手，示意与我无关，然后便安静地坐下。
他刚刚确实有动手的想法，但他也知道不管新上任的伊奥勒姆，还是七塔的其他人，都不会允许他在这里动手，只是没想到多莱森这么胆小，直接就吓跑了。
……
多莱森离开后，会场内的气氛变得和谐了不少，之后的议题也大多和奥法联合会相关的宏观政策、计划有关，法师塔组织之间的纠纷就少了很多。
“最后一个议题——”
说到这里，伊奥勒姆暂时停了一下，抬头扫了一眼外围的旁听者，然后说道：“旁听者先离开。”
夏多闻言就要起身，却又收到伊奥勒姆的传讯，“这件事也和你有关，留下继续听吧！”
如今会场的布置，伊奥勒姆处于正对大门的最里面，而坐在他身后的夏多则要更往里，此刻留在会场里面，倒也没有引发什么观望、议论。
很快，其余的旁听者就全部退出去了，之前一直没有关闭的大门这一刻也合上了。
这时，伊奥勒姆才继续说道：“最后一个议题涉及多方面，我先将事情的经过简单介绍一下——
“首先，塞汶顿议会向奥法联合会提出，要求惩罚威胁领主人身安全、颠覆领地统治的智慧高塔，以及赔偿相关损失，并要求法师塔的归于法师塔，统治的归于统治；
“之后，基兰高塔代罗德尼领法师塔，诉智慧高塔恶意侵占；布劳恩，诉维德恶意操控心灵；
“最后就是，智慧高塔，诉布劳恩恶意干扰法师塔运转，破坏联合会裁决的共识。”
这些信息对于大奥术师而言，并不陌生，只听一个简单介绍，他们就知道其中的缘由了，只有夏多还有些不明所以。
但他也能从中推测一二，就比如，去年传得沸沸扬扬的布劳恩和维德的冲突，现在看来，最初的原因可能就是维德对他使用了某种心灵法术，并造成了某种后果。
至于智慧高塔诉布劳恩扰乱秩序，其实就布劳恩对维德的回击。
同样，还有塞汶顿议会提出来的要求惩罚智慧高塔，大概率就是因为维德及其下属在罗德尼领和萨维尔领的颠覆行为。
当然，主要还是罗德尼领，萨维尔领那边并没有成功。
……
“维德，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伊奥勒姆问道。
“没有。”
“布莱恩，你呢？”
“也没有。”
事实上，布劳恩与维德的纠纷已经大致解决了，拿到奥法联合会来说也只是给这件事最后定一下性，示意到此为止。
于是，伊奥勒姆最后宣布：
“取消智慧高塔各项资源份额，持续三年，包括所有智慧高塔成员在联合会内部的高级权限；
“取消布劳恩个人在联合会内部的高级权限，持续一年；
“最后，塞汶顿议会那边要求的赔偿，一共20万金币，维德，你需要在一个月内支付完成，否则联合会将降低智慧高塔的信用评级。”
听到最后一句，从会议开始到现在始终面色平静的维德，脸上头一回出现了慎重的表情。
之前哪怕听到伊奥勒姆提到要取消智慧高塔三年份额，他也没有丝毫动容，而现在，却露出这般表情。
一直在注意观察维德的夏多，立刻意识到智慧高塔的准备金可能出问题了！
如今的耐色瑞尔，暂时还没有出现电子支付，大额交易时，金币携带很不方便，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次元袋的，即便有，大量金属货币交割也十分麻烦。
于是就有了以各种主体名义发出的金币兑换凭证，类似于地球上的纸钞。
一般情况下，无论是法师塔还是领地，发出去多少金币兑换凭证，就需要准备多少金币，以备拿到金币兑换凭证的人随时兑换。
一旦奥法联合会对外宣布降低智慧高塔的信用评级，那么几乎可以想象，必定会引发一系列的挤兑风波。
如果智慧高塔准备金不足的话，破产也并非不可能。
当然，实际情况很可能是联合会兜底，以维护金币兑换凭证体系的整体信用。
但即便有联合会兜底，智慧高塔乃至于维德大奥术师，也必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毕竟，奥法联合会不是某个人的，而是大家的，没人希望看到自己的利益受损呢？
到时候，或许就会出现十八家法师塔组织联合逼迫维德让步的情况了。
但可惜的是，不管是维德本人，还是奥法联合会，都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甚至是七塔，也不会允许。
不管真实情况如何，总还是要给大奥术师留一点体面的。
不然的话，万一逼出一个无底线的大奥术师，即便最终能够镇压了，耐色瑞尔又会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对此，夏多也只能在心底幻想一下智慧高塔破产的情景了。
第1166章 平衡、请求
但不管怎么说，看到智慧高塔、看到维德受罚，夏多心里还是十分痛快的，同时他也意识到，一个大奥术师对手会有多麻烦。
除非有绝对的理由让对方触犯众怒，然后群起而攻之，不然几乎就是无人能治，只能不痛不痒地处罚一下，很难让其伤筋动骨。
当然，相对来说，只要自己成为了大奥术师，那也是无人能治了。
这种情况让夏多再次想到了地球上的五大流氓，核武在手，天下我有。
也亏得大奥术师对于大奥术师之下的人并没有绝对的压制能力，不然可能比五大流氓还要流氓。
毕竟，地球上的常任理事国，是由多人组成的集体组织，决策时会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因素。
即便有时看似不理性的做法，实则也是反复衡量之下，对统治阶级最为有利的做法。
而每一位大奥术师，却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所思所想所行固然会受到外界环境的制约，但真要临时突发奇想做点什么，观念的转变可能也就是一念之间的事。
法师、奥术师，只是知识与智慧的结果，理性在其中起到相当重要的作用，但要认为法师、奥术师就是绝对理性之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但凡是人，就会有情绪、感情，绝对理性不就成了机器人了嘛，理性也需要感性的滋润。
而与之相对的，感性也需要理性的引导，如果情感泛滥成灾，言行完全受情绪驱使，如同小孩子那样反复无常，那就太危险了。
夏多没有和所有大奥术师都接触过，但就目前他接触过的大奥术师来看，这些人在理性与感性之间平衡得很好，既不极端，也不平庸。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才有如今耐色瑞尔相对稳定的‘十五常’格局吧！”
……
会议结束后，一个个大奥术师像他们来时那样传送离开了，会场内又只剩下奥法联合会新旧两人会长，以及夏多。
“融雪竞赛后，我会派人前往时之塔带走阿奎莱恩，多莱森这事就到此为止了，至于维德，他也不会找你麻烦。”
似乎想到了什么，伊奥勒姆又笑着说道：
“智慧高塔被罚的消息很快就会公布出去，智慧高塔发行的兑换凭证兑换价格大概率会有小挫，如果你想小赚一笔的话，可以尝试收集一下。”
咦？
这算是内幕交易吗？
夏多顿时就来了兴趣，虽然不能让智慧高塔被挤兑破产，但从这件事中割点肉也是应有之义。
毕竟，现在还不确定塞汶顿议会要的那20万金币赔偿，会不会发给萨维尔领呢？
即便有得发，也要先扣掉塞汶顿议会的运作成本，还要和罗德尼领分，真拿到了手了，那也是归入萨维尔领财政的，并不算夏多自己的。
但现在，抄底只会高塔的兑换凭证或许真的可以给自己赚点小钱。
不过夏多转念一想，虽然这种做法确实会让智慧高塔的兑换凭证在今后商业活动中的信誉有所下降，但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严格来说，这并不算是割智慧高塔的肉，而是在割那些商人的肉。
这种事在他看来是相当败人品的，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伊奥勒姆的试探，还是真的有意指点学生赚钱，反正夏多都选择不跟。
“伊奥勒姆老师，前不久时之塔才和明水商会签订了年成交额过百万的采购协议，兑换凭证这点小钱实在不值得我浪费时间。再者，商业的繁荣是有利于魔法发展的，像这种知道内幕消息抄底收割的做法只会打击商人们的积极性，于长远不利，我不取。”
“哦，那倒是我想差了。”伊奥勒姆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
但夏多却觉得伊奥勒姆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回答，不过两人都没有在这话题上过多深入，夏多也很快就告辞离开。
不过在离开前，伊奥勒姆请夏多帮忙留意能够降低秘银发生元素嬗变频率的方法，或者元素嬗变频率更低的秘银替代材料。
“这件事对于你我，乃至于整个耐色瑞尔来说，都十分重要，我也请七塔帮忙留意了，如果有所发现，可以随时联系我。”
新技术？新材料？十分重要？
这样的描述，让夏多立刻联想到独立奥火装置、联想到可能现在连名字都还没有的【密瑟能核】，于是试探性地问道：
“不知道伊奥勒姆老师你需要的新技术、新材料，需要承受多大的奥能通量？”
一般情况下，哪怕是当前奥法联合会获得的外贸秘银都足以承载绝大多数魔法物品的核心能量回路，只不过不能做得很小罢了。
但既然伊奥勒姆特意提到新技术、新材料，那要求肯定是要比秘银更高的，所谓降低元素嬗变频率，其实就是要降低能量阻值。
夏多问需要承受多大的奥能通量，就是在询问伊奥勒姆对“电阻率”的要求。
这种询问实属正常，伊奥勒姆也没觉得夏多问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对，并且直接提供了一个数据：
“至少是目前标准秘银的百万倍。”
所谓标准秘银，就是指通过外贸从矮人、精灵那边获得的数量最多的常规秘银。
如果要奥能通量是标准秘银的百万倍，那除了类似于需要长期存在且需要流通大量能量的独立奥火装置，夏多再也想不到其他了。
尽管心中已然下了结论，但夏多也并没有立刻就将早已准备好的魔网之弦实体化实验记录拿出来。
这时候拿出实验记录，那针对性就再明显不过了，而且这么容易就拿出来，也显不出自己这种方案的重要性。
而除了戴维的魔网之弦实体化方案，还有从伊诺森法师塔中带出来的杂水晶替代秘银方案。
这两者的成果可能都满足伊奥勒姆的要求，但材料本身又都极难保存，夏多也需要再考虑考虑，才能拿出一个看上去较为完善的方案。
“伊奥勒姆老师，你的要求我已经记下了，我会留意的，而且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等融雪竞赛后，我研究一下再来汇报。”
“已经有了想法？”
伊奥勒姆对此颇感兴趣，但也没有要夏多现在就说的意思，说到底从想法到实践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他每天都有新想法，但绝大多数都被证实不可行，少数可行的，最终效果也很不尽如人意，夏多的想法，在他看来更多是某个刚刚萌生的灵感，距离想法都还有一段距离呢！
“有想法就好，回去好好研究，我等你的好消息！”
第1167章 会见雷霆法师、得知近况
离开会场后，夏多原本想的是去图书馆找妮雅，然后再继续之前还未完成的逛街日常，却没想到早有人等在了会场外。
“夏多领主！请留步！”
“布伦德斯理事，有事吗？”
夏多虽然嘴上应着布伦德斯的招呼，却将目光转向了对方身边的另一位施法者，之前在会场内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这人了。
“夏多领主，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是柯林斯领的迈恩·柯林斯领主——雷霆法师、资深奥术师！”
听到介绍，夏多心中一惊，竟还是一位资深奥术师，而且这人说起来和他还有点关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罗迪特的父亲！
罗迪特和夏多共同参加过几次魔法交流会，还共同参加过七塔主导的绿野位面战争，不久前还刚刚一起探索过一个法师塔遗迹。
没想到现在竟然见到了罗迪特的父亲，一位声名卓著的资深奥术师！
刚刚在会场时，夏多观察过其他旁听者，也与其中多位有过对视，但只有少数人报以善意的微笑、致意。
这其中包括与夏多比较熟悉的奥隆、布伦德斯，以及几位在之前的奥法联合会迎新晚宴上聊得来的理事。
但还有一个夏多之前根本不熟悉，甚至都没见过的人，向他点头致意，当时夏多还有些困惑呢，现在确实有些了然。
“柯林斯领主，幸会！”
“幸会，夏多领主！”
面对一个比自己年轻很多，甚至比自己儿子还要年轻的资深奥术师，柯林斯表现得十分得体，既没有任何前辈的倨傲，也没有刻意迎合。
而在夏多和柯林斯简单招呼过后，布伦德斯适时提议道：“等下会长可能会从这里经过，这里不方便交谈，旁边就有会客室，两位到这边详谈吧！”
说着，布伦德斯指着不远处一个紧紧关闭的大门，魔网被暗中调动，无形之力瞬间便让会客室的大门敞开，露出了里面稍显阴暗的环境。
夏多看了一眼那个随着布伦德斯施法逐渐升起光明的会客室，对柯林斯领主点了点头，随后不约而同地朝会客室走去。
……
奥法联合会总部，某会客室。
在夏多、柯林斯两人进入后，布伦德斯只到了门口，便停住脚步，说了一句“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然后便关门离开了。
一个陌生且相对密闭的环境，对于任何施法者来说都不是什么太好的体验，夏多也没准备绕什么弯子，直接问道：“不知道柯林斯领主这次专门留下等我是因为什么事？”
“首先感谢夏多领主在绿野位面，以及不久前在伊诺森法师塔遗迹对罗迪特的照顾。”
“这个不用，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而且罗迪特也很努力，不然即便我做再多也无济于事。”夏多随口说道。
他知道柯林斯领主来专门等他肯定不是只为了感谢他，“首先”后面的才是真正的主题。
“夏多领主最近有关注过塞汶顿这边的消息吗？”柯林斯似有所指地说道。
“柯林斯领主，你指的是——伊尔法朗将参加今年的融雪竞赛，还是不久前科曼索在卓尔战争中损失惨重？”
最近塞汶顿这边就这两个消息最火，特别是后者。
夏多这次来塞汶顿总共还不到半天时间，其中大部分时间还都是待在刚刚的会场里的，但也就是他刚来时和妮雅出去准备逛街的那一小会时间里，他就听到不少人在谈论这两件事。
其中关于伊尔法朗将参加今年的融雪竞赛一事，刚刚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上就有过相关议题，这算是已经被证实了。
至于科曼索在卓尔战争中损失惨重，夏多暂时还没有做过多的调查，但柯林斯刻意提及塞汶顿这边的消息，想必这消息十有**也是真的。
而此刻，柯林斯也给出了他的回答：“是后者！”
饶是夏多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他心里依然十分震惊，如果科曼索损失惨重的话，必定会对北地形势产生重要影响！
要知道对耐色瑞尔敌意最大的精灵王国就是科曼索，叶尔兰之前哪怕因为耐色瑞尔放弃精灵魔法而关系转淡，但还从未表现出如科曼索那样几乎毫不掩饰的深沉恶意。
反而是最近这些年，叶尔兰有逐渐被科曼索带偏的倾向，如果科曼索与叶尔兰，甚至是与耐色瑞尔之间的实力对比，因为这次重创而发生颠倒，那对耐色瑞尔来说，绝对是一个利好消息！
但现实真的是这样吗？
夏多不由得向柯林斯领主再次确认：“科曼索真的在战争中损失惨重？”
“是的！”
柯林斯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继续说：“但卓尔也被全部驱逐回地底！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我收到消息，科曼索有意推动北地联盟加速筹建，而且很有可能是以伊尔法朗和耐色瑞尔主导的北地联盟！你觉得这会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
夏多几乎下意识地就想到一种可能：“难道是卓尔危机并未彻底解决，而且还有可能面临更大的灾难？”
真如柯林斯所说的科曼索有意推动北地联盟加速筹建，如果没有亡国灭种的危机，之前还一直拖着联盟筹建进度的科曼索，怎么会突然转变态度。
只有极端恐怖的危机，才会让原本不是一条心的两个国家、两个种族变成一条心！
对于夏多的这个问题，柯林斯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是卓尔，有卓尔升神了，就在不久前！”
“不久前挑战光辉之主的新神是一个卓尔神？”夏多立刻问道。
他之前从珍娜那边得知了有新神的存在，但直到询问过伊奥勒姆才知道那新神竟然胆大到刚一升神成功就去挑战光辉之主的程度！
如果是卓尔神的话，那似乎也不是那么地不可理解。
卓尔原本就是精灵，却被地表的同类放逐到地底，异化成了卓尔，期间承受了无尽的苦难，性格相对人类来说都十分偏激，如果恰好受到某种刺激，去挑战光辉之主也并非不可能。
第1168章 仇恨的延续、精灵代理人
“夏多领主也听说了有新神挑战光辉之主一事？我也有所耳闻，不过并没有亲自见证过，但那位新神确实是卓尔升神无疑！并且不久前还曾亲自出手击杀过一位科曼索高等法师！”
“嗯。”
夏多没有反驳，反正这些消息他还可以去向伊奥勒姆、珍娜，甚至是拜伦求证，大奥术师应该有更准确的消息来源。
如果确实是卓尔升神，那么科曼索这么紧张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毕竟当初皇冠战争，最终就是伊利斯瑞和艾瑞凡达两国争锋，并且伊利斯瑞还落得个失败灭国、遗民惨遭放逐的结果。
而科曼索又号称继承了艾瑞凡达的“伟大荣光”，并且要光复所谓的“大精灵帝国”，可同时不也相应地就继承了来自伊利斯瑞的仇恨吗？
卓尔虽然不全是由伊利斯瑞的斯瑞精灵转化而来，但也绝对占到大部分，即便那些少部分，也是如麦叶理塔那样被艾瑞凡达灭国后的遗民。
他们在母国灭亡后，又转投到伊利斯瑞，继续和艾瑞凡达作战，最终能够活下来的也被一同放逐到地下。
这样的存在，不对艾瑞凡达，乃至艾瑞凡达的继承者科曼索恨之入骨，那就有鬼了！
如今的卓尔，突然冒出一位新神，而且还是一位敢于挑战光辉之主的新神，科曼索能不紧张吗？
但问题是——
“柯林斯领主，你专门在这里等我就是为了和我说关于科曼索、关于北地联盟、关于卓尔神的这些信息吗？”
“当然不止是这些。”
对此，柯林斯侃侃而谈：“科曼索此刻正谋求尽快建立北地联盟，而一旦联盟成立，虽然极有可能受到卓尔神的威胁，但相当一段内卓尔也很难再打上地表，难得的和平时期，我想邀请夏多领主一同开拓科曼索商路！”
“开拓商路？”
夏多努力回想着柯林斯领的特产情况，但以他的记忆能力，左思右想都没能想到柯林斯领有什么特产。
难道遗迹猎人也算是特产？那又要问精灵肯不肯引入这种特产去挖自家“祖坟”了！
“不知柯林斯领有哪些的特产？产量如何？能否稳定供应？适不适合投放到科曼索市场？”
夏多一连好几个问题，顿时就将柯林斯问懵了，对方似乎还从未考虑过这样的问题，犹豫片刻后，才说：
“我曾发掘过大量精灵遗迹，目前柯林斯领算作特产的，应该就是从遗迹中移植并繁衍出来的多种古代精灵香料，有些甚至已经在北地精灵诸国消失许久了，绝对适合投入科曼索市场。
“但要说产量情况，我还需要派人调查一下，才能给出准确的答复。”
香料？
夏多顿时大喜过望，如果说是在耐色瑞尔，这些香料倒不一定好卖，毕竟耐色人还没有到追求口腹之欲的阶段，即便是少数高阶施法者，现有香料也足以满足他的口味需求。
但精灵就不一样了，不仅穿衣打扮讲究，饮食起居也十分讲究，而这些讲究甚至早已普及到平民中去了。
以科曼索不属于耐色瑞尔的人口数量，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市场！
至于说产量问题，夏多并不担心，柯林斯领主能移植并繁衍那么多香料，肯定是有相关手段的，而手段、技术，就意味着可以复制，这又不是什么不可再生资源，产量绝对不是问题。
此外，夏多正有意推广大夏美食，如果能获得一些新的香料，或许能在一定程度上压制住精灵的无形入侵！
至于说彻底击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文化的强弱与综合国力的强弱息息相关，弱国文化或许能成为强国一时兴起的猎奇取向，但绝不会成为强国竞相追逐效仿的对象。
目前的耐色瑞尔还没有强大到对精灵进行文化入侵的程度，但至少也可以在这方面先努努力了。
魔法文明绝不能仅仅只有力量上的强盛，更要有文化上、经济上，乃至方方面面的强盛。
……
“柯林斯领主打算怎么合作？”夏多问道。
“我听说夏多领主和一些科曼索精灵关系不错？”
听说？夏多几乎下意识地想到曾经坐船来塞汶顿寻求庇护的那些科曼索精灵。
当时卓尔攻势凶猛，弑王星又持续存在，面临着卓尔、龙灾的双重威胁，即便是躲入了耐色瑞尔境内，也还是有不少精灵害怕得一路向北，到塞汶顿来寻求庇护。
或许柯林斯就是从那些精灵口中得知，而所谓的“和一些科曼索精灵关系不错”指的应该就是他和银叶家族合伙“敲诈”的事。
他估计那些逃来塞汶顿的精灵嘴里是冒不出什么好话的。
面对柯林斯领主探寻的目光，夏多不免有些尴尬，“咳”的一声作为掩饰，然后说道：“我确实和一些科曼索精灵有合作，难道柯林斯领主是想用精灵做代理人？”
“就是这样！”
柯林斯肯定地点了点头，“外国人类的商品和本国精灵的商品，绝对不是同一概念，价格翻个几十倍都有可能，如果能有一个可靠的科曼索精灵代理人，我愿意分出六成的净利润！”
柯林斯所指的六成净利润当然是给夏多的，至于夏多给精灵代理人分多少，那就看夏多自己的本事了。
至于柯林斯的那四成利润，如果将香料按照精灵的价格出售的话，那也远比以人类价格出售的全部利润高得多！
这其中的关键就是一个可靠的科曼索精灵代理人，既要在科曼索具有一定身份、地位，能够免除交易过程中的一些麻烦，又不能太过重要，不然人家随时可能跳反。
不，那甚至都不叫跳反，而是“为本国利益着想、积极举报非法走私行为”！
损失一批两批的货物倒是其次，关键是这件事、这种操作一旦暴露了，那后面再想玩，就很难行得通了。
夏多对银叶家族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倒不是说信任问题，信任是可以信任的，但是——
银叶家族在科曼索，可能并不如柯林斯领主想象中的那么有能量！
第1169章 双向选择、地理优势
夏多曾经多次在投影位面中化身精灵，对于精灵社会的认识和理解，可能比大多数精灵本灵都要深刻。
他深知像银叶家族那样的小家族，或许能在某个偏远小城威风一下，但涉及到巨大利益，绝对会被那些上位家族吞得骨头都不剩。
要找就要找一个拥有高等法师坐镇的家族，或者有高等法师做靠山的势力团体，至少能扛得住走私业务，甚至不仅是香料走私，未来还可以发展更多。
但问题是他一个资深奥术师，又怎么可能叫一个相当于大奥术师，甚至比大奥术师还强上几分的精灵高等法师俯首听命呢？
“难！难！难！”夏多心中连连叹息。
再看柯林斯领主期待的目光，他倒有些不好意思说出真相了。
这一刻，不仅仅是柯林斯领主需要他的帮助，其实他也需要柯林斯领主。
夏多想要构建出一个拥有共同利益的同盟，用于应对未来的种种可能。
而柯林斯领主，或许就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在资深奥术师之前，没有同盟，只有投靠，但现在，夏多已经有资格拉拢盟友、搞小圈子了。
事实上，柯林斯领主找上他，也未必没有拉拢他的意思。
一个积年的资深奥术师，手里的底牌是极多的，未必就是真的需要他这边的科曼索精灵渠道。
这般想着，夏多对这次的合作更加重视了，至于说代理人资质问题，在大规模交易出现之前，银叶家族还是可堪一用的。
而且柯林斯领主想要扩大香料的产量，也并非短时间就能完成的，至少需要有一个较为完善的扩产计划，否则盲目扩产也只是对人力、物力的浪费。
随着交易规模的逐渐扩大，未来不管是通过银叶家族去接触较为可靠的科曼索上位家族，还是想其他办法，都是未来的事。
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世上极少有从始到终都能提前安排妥当的计划，不走出第一步，或许就永无后续可言。
“柯林斯领主，我对这次合作很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邀请你在融雪竞赛后到南境萨维尔领详谈，届时银叶家族的奥瑞普斯族长会为我们提供关于科曼索内部更详尽的信息。”
“可以。”
柯林斯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答应了下来：“还请约定一个时间，到时候我会亲自拜访，并带上一份关于香料品类、产出情况的详细资料。”
夏多回忆了一下近期的行程安排，随口说出一个日期：“就约在下个月的第十五天吧！”
这个月已经到月底了，两天后就是融雪（五月）之月的第一天，也是融雪竞赛开始的时间。
考虑到融雪竞赛会持续好几天，而比赛结束后，夏多会和妮雅在塞汶顿多待两天，之后还要前往雷森领一趟。
约在十五天后，是一个比较稳妥的安排，时间上不会那么紧迫，但也足见优先性。
柯林斯同意了这个安排，随后两人相视一笑，“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北地联盟即将成立似乎不再是什么秘密，接下来的几天里，夏多这边不断有人拜访，有攀谈私交的，但更多还是洽谈商路合作的。
萨维尔领的地理位置比较优越，恰好位于从耐色瑞尔到科曼索的陆地关键要道上。
一般来说，从耐色核心区域一直往东，从阿考拉王国北部边境经过继续向东，然后再向南穿过龙脊山脉，也是能够抵达科曼索的，但是——
这一路，不提阿考拉王国闭关锁国，周围存在大量兽人，其余野外生物也是不计其数，更重要的是龙脊山脉中真的有龙。
这次科曼索那边的卓尔战争就有不少龙脊山脉中的巨龙被卓尔所控制，不是那种受龙狂迷锁影响的狂乱状态，而是类似于心灵控制的控制，还能施展魔法作战。
普通商队想要从龙脊山脉安全通过，几乎是不大可能。
也只有沿耐色河往南，一直到南境萨维尔领上岸，然后向西、向南前往康尼菲拉城，通过康尼菲拉城南边的泰莎桥前往科曼索，才是最安全的。
基本上商队只需要雇佣一两队普通护卫，条件好点再雇佣一两个低阶法师，就能安全走完全程了。
基本不会出现什么伤亡。
在过去，萨维尔领也一直作为北方商队前往康尼菲拉城的临时休息点、物资中转站。
而在北地联盟即将成立的现在，可以预见未来耐色瑞尔与科曼索的贸易将会更加频繁。
其实，不只是和科曼索，和叶尔兰、伊尔法朗也是，只不过耐色瑞尔和这两个精灵王国的贸易，特别是不接壤的伊尔法朗，需要前往矮人的港口城市阿斯科尔进行。
可以预见，从哲尼斯到阿斯科尔的地底通道，未来将会越发繁荣，不过卓尔出现了一位新神，地底通道还会不会像过去那么安全，那就不好说了。
至于海上商路，或许也会迎来一次小爆发。
但海上商路更多只是占了个时间短、货量大的优势，缺点是海上危机不可控，哪怕是带上高阶法师，一旦遭遇大体量的海怪，也不见得能讨得了好。
未来到底如何，还要看北地联盟的“联盟”到底会合作到什么深度，但从科曼索态度陡然转变、近乎妥协的姿态来看，这个联盟的合作或许会出乎意料的深入。
……
对于所有的寻求合作者，夏多都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像和柯林斯领主那样谈及什么具体合作。
毕竟这些人想做的大都是进口贸易，少数出口还都是贵金属矿石、宝石原石之类的资源贸易。
夏多很难掺和其中，也不愿意掺和其中，他心里其实是不太认同这些贸易的，不管是引进高溢价商品，还是资源流失，从长远来看，都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他也很清楚，耐色瑞尔想要发展，被先进者割韭菜是在所难免的，只要能够对发展起到助力即可。
之所以没拒绝，也仅仅只是因为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一方想买、一方想卖，他一个外人又怎么干涉。
第1179章 改造思想、自然语义变化
萨维尔领也仅仅只是一个临时休息点、物资中转站，即便萨维尔领拒绝所有过路商队，巨大的利益也未必不能催生出一个新的休息点、中转站。
对此，夏多也只能承诺，萨维尔领欢迎任何遵纪守法商人的到来，并且愿意为北方商队提供适当便利，态度相当公事化。
如果短时间内无法改变现状，那至少也让让自己能够从中分得一杯羹，为自己的发展积蓄底蕴，完全不参与那就太傻了。
但从长远来看，还是要尽可能地从根本上改变耐色瑞尔和科曼索，乃至和其余诸国的不对称贸易关系！
而这除了需要综合国力的提升外，还需要改变耐色人对精灵乃至其余异族的看法。
相比之下，前者并不是太大的问题，大奥术师作为最大的综合国力影响因素，耐色瑞尔完全有能力推出更多、
但后者，就十分困难了。
改造一个人的思想或许不那么困难，甚至有必要的话一个法术就可以完成，但想要改造千千万万人的思想，想要改造这么一整个社会思潮，那就太难了。
哪怕是夏多，在经历过多次投影世界化身精灵后，也不可避免地对精灵文化产生了一定的认同。
这是不受他主观控制的，而是由他过去所形成的三观决定。
当然，夏多并不排斥这点，吸纳外来先进文化，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向来是家乡文明壮大的不二法则。
但这至少要有一个最基本的文化底牌，作为文明立身的思想根源，否则那就不叫吸收了，而是被同化。
耐色瑞尔文明受精灵启蒙，发展过程中几乎刻满了精灵的痕迹，也只有到了近代，才开始有人意识到这一点。
奥法联合会总部简约、质朴的设计就是一种尝试，但除了奥法联合会总部，夏多就很少见到精灵风格以外的建筑了。
建筑如此，饮食、衣着莫不如此。
也就是耐色瑞尔现在的客观物质条件还不满足，不然真就是一个另类的“精灵之国”了。
……
融雪竞赛前一天的晚上。
夏多和妮雅说完白天接见那几个商会首领的情景，然后说：“这些商会背景都不同寻常，消息很是灵通，昨天我也从伊奥勒姆老师那里打听到了，北地联盟极有可能在今年年底之前成立，到时候萨维尔领可能就会真正繁荣起来了。”
“哪有那么乐观，只是多了一些商队而已，说不定还会带来不少麻烦！”妮雅看上去颇为烦恼。
她自幼生活在萨维尔领，见过不少由商队带来的麻烦事，如今商队数量增多，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麻烦。
毕竟，时之塔现在已经不在萨维尔镇了，对于镇上的施法者很难进行有效压制，还有就是如今时之塔的收入已经远超过去。
商队经过带来的那点收益，在妮雅心中已经抵不过可能出现的麻烦了。
夏多倒还没想到这茬，他继续说着自己的计划，“我觉得可以扩建一下港口，另外在港口附近开辟一个专门的物资集散地，这样也可以规范领地商业秩序，降低突然增多的外来商队给领地带来的不良影响。”
“这样也好。”
妮雅眼睛一亮，觉得这样也不错，然后她回想着过去领地出现的种种麻烦，又补充一点：
“可以在港口区实行大夏法典中的商税规定，你要派人来，这也算是领地引入大夏法典的开始！”
夏多想了想，便同意了。
大夏法典比起萨维尔领漏洞百出的领主法规完善得不是一点两点，而且从港口区先开始试行，目标又不是萨维尔人，也正好看看效果。
毕竟，商税相关的法律大都是源于夏多记忆中的家乡法律，或有调整，但究竟能不能适用于当前时代的耐色瑞尔，他自己也没法打包票。
万一有水土不服的情况，也可以及时更正。
……
谈完公事后，夏多和妮雅到床上休息，由于是在奥法联合会，两人也不便做什么夫妻间的趣事，于是就又来了场黑暗中的睡前夜话。
“你知道亚特伍德吗？”
“亚特伍德？好像有些印象，是你领地上的农业顾问？好像之前听你提到过。”
“是的，他不仅是大夏领的农业顾问，还是新自然理念的追随者！”
“新自然理念？是和精灵有关吗？”妮雅好奇地问道。
“有关，也无关。”
夏多心中微微叹息，哪怕是妮雅，提到自然也会往精灵身上联想，他这种理论对于精灵，甚至是对于很多推崇精灵文化、精灵思想人类来说，都算是一种异端。
第一次向妮雅正式介绍新自然理念，夏多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生怕妮雅产生严重的抗拒心理。
他先说了“自然”精灵语词汇，然后又对着明明已经熟练掌握精灵语的妮雅解释道：
“在精灵语中，‘自然’语义复杂，既有森林、大地、天空、海洋之意，也有主宰、恩泽，乃至造物主之意，但实际上在翻译成耐色语时，‘自然’常常被翻译成‘森林’。
“这并不是原初翻译者的翻译不当，而是‘自然’在近代精灵语中发生了语义变化，现在一般就是专指‘森林’，特别是在德鲁伊群体中！”
实际上，在【投影位面·麦叶理塔·苏坎维萨】那个时代，“自然”的含义还有包含森林、大地、天空、海洋之意。
那么可以推测主位面那个时期，也就是大概一万多年前，精灵语中“自然”的语义还没有如今这样狭隘。
夏多推测可能是德鲁伊的出现，才导致“自然”的语义发展变化。
投影位面中，麦叶理塔苏坎维萨城是没有德鲁伊的，虽然也有专门负责种植的精灵，但他们并不叫德鲁伊，也不使用圣力，而是专职的法师，地位还相对尊崇。
主位面，夏多虽然对那个时代了解很少，但从投影位面这种可能来看，极有可能也是这样的。
精灵德鲁伊，源于精灵主神，而在【投影位面·麦叶理塔·苏坎维萨】，也是没有精灵主神的，有的只是更近似于先祖崇拜的“创世母神”信仰。
那么也可以推测，是精灵主神导致了“自然”语义的变化。
到底是德鲁伊出现后的语义自然变化，还是由精灵主神干预的主动变化，那就不得而知了，甚至猜都没地方猜。
但夏多也不必深究这些，在向妮雅解释了“自然”在精灵语中的发展演变、让她对“大·自然”的概念有了一个粗浅认识后，才开始了正式的介绍——
第1171章 破除光环、活得真实
“新自然理念是一种看待世界的角度、观念。
“在新自然理念中，自然包含世间的万事万物，有森林、天空、大地、海洋，还有日月星辰，乃至我们生活的这个位面。
“往小处说，一棵树是自然、一个人是自然、一阵风是自然，乃至于一滴水、一粒沙，也都是自然。
“在这种观念下，精灵不再是森林之子、不再是自然之子，也不再天然地高人类一等，他们和我们一样，都只是自然的一部分。
“只有后天培养出来的智慧、学识、品格，才是我们和他们最大的区别！”
夏多这话旨在破除精灵身上天然高人一等的神圣光环，如果排除先天因素，仅考虑后天的话，人类和精灵的差距并不是那么大。
至少，在学习能力上，人类并不输于精灵。
而且，人类还可以通过法术延长寿命，虽然不一定有精灵的天然寿命长，但随着相关法术的发展，未来未必不能超过精灵。
至于外貌，这和审美有关，而审美又和一个人对世界的看法以及社会思潮的趋势息息相关。
只要破除了精灵天然高人一等的神圣光环，必定会引发审美上的变化。
这在夏多看来，并不是问题。
……
简单介绍完毕，黑暗中，夏多听到了妮雅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心中暗想，难道这观念是如此难以接受吗？
事实并不是如此，妮雅很快便在他耳边轻声问道：“这新自然理念是来自古代精灵，还是来自你的家乡？”
“有部分是来自古代精灵，也有部分是来自我的家乡。”夏多照实回答道。
来自古代精灵的部分，严格来说，应该就是“自然”这个词汇的原意了，但“新自然理念”作为一种理念，自然不可能只有对“自然”的重新定义，还要有理念相关的内容。
而这部分就是和夏多家乡有关了，实则就是“道家思想”的异界版。
只不过汉语中的“道”很难在耐色语中找到一个对应的词，生造也很难让人产生联想，不如就拿精灵语中的“自然“来借用一下。
通过重新解读精灵语中“自然”的含义，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解构精灵的思想，使其为我所有。
甚至未来，将这种思想理念打入精灵世界的时候，披上“自然”的外皮，也比生造一个新词要容易得多。
对于“名称”这些外在的东西，夏多并不十分看重，只要其中的本质不变即可，这大概也是受了“道之名非恒名”的影响。
叫“道”或者叫“自然”，都不改其本来意义。
又如大夏领，实则也是一个精灵语词汇，只因发音与汉语中的“大夏”相似，这才被他拿来做领地名称，它在精灵语中的原意是“勇者开拓之地”。
未来，随着大夏领的不断发展，这个词或许就会成为用来特制“大夏领”的专有名词也说不定。
这样的现象，其实在夏多家乡也时常发生，如佛教中的“佛陀”、“菩萨”都是外来词、外来思想。
但家乡人对其经典进行汉化（实则就是重新解读、赋予全新的意义），与本土思想不断交融所产生的新思想，就成了家乡文化的一部分。
夏多没打算现在就去包容精灵，但至少已经有这个想法了，而塑造出合适的文化根基就是重中之重。
不然，那就不叫包容，而叫被同化了。
……
奥术师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认为是“求道者”，妮雅对于“道家思想”的接受程度远超夏多想象。
一直到深夜，妮雅都在不断追问，这个怎么理解、那个要怎么做，就像是一个刚接触到新事物好奇心爆棚的小孩子。
夏多应付起来颇为心累，但同时，他也感到十分欣喜。
既欣喜于妮雅对新自然理念的接受程度，也欣喜于家乡文化在异界生根发芽、发展壮大。
……
第二天，夏多从沉睡中醒来，却没想到妮雅比她醒得更早，正两眼亮闪闪地盯着他看，似有很多话说。
夏多伸手抚在妮雅耳际，帮她理了理散乱的头发，然后柔声问道：“融雪竞赛入场还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睡够了，昨天没怎么施法，睡一会儿就够了。”妮雅脸颊微红，撇过头去，但紧接着又立刻转了过来，继续盯着夏多。
“咳——”
夏多赶紧干咳一声，提醒道：“这是在奥法联合会，不是在时之塔！”
两人结婚都快两年了，也算是老夫老妻，妮雅哪还不明白夏多想说什么，听到这种话，她顿时就羞不可耐，生气地捏起小拳头在夏多胸口锤了一下：
“你想什么呢！我问你，昨晚跟我说新自然理念做什么？难道你想对付精灵吗？”
妮雅对精灵的观感是十分复杂的，一方面既仰慕精灵文化，但另一方面父亲又是被精灵所伤，中了诅咒生死难料。
而在过去的一两年中，她既见到了精灵强大的一面，却也见到了精灵虚弱的一面，这些她能见到，夏多同样能够见到。
她不确定夏多突然对她提起“新自然理念”到底有什么目的，但可以肯定是——一定和精灵有关！
“昨晚怎么没问？”夏多一边起身，一边打趣道。
昨晚妮雅问的问题可多了，最后甚至是一边问着问题，一边睡着了，她问的可绝大多数问题都集中在新自然理念本身，而不是以外。
“昨晚，昨晚我没想到！”妮雅突然狡黠一笑，想到了一个理由。
夏多见状，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实则心里却在为妮雅这般灵动的性情感到欣喜，两人结婚至今、相处至今，关系越发亲近，妮雅也越来越在他面前展现少女的天性。
夫妻之间如果还要带着某种面具活着，那就太累了。
对于妮雅的问题，夏多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南境萨维尔领和大夏领加起来，能对付精灵吗？”
“不能！”
“那不就是了，新自然理念这东西不是为别人准备的，而是为我们自己准备的。随着北地联盟的成立，北地诸国交流越盛，我们就越要有属于自己的思想之墙！”
夏多这话，妮雅似懂非懂，但她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梳洗一番，一同离开了奥法联合会。
第1172章 高低贵贱、小型迷锁
塞汶顿，新城区，大竞技场。
此时距离夏多、妮雅上次来这里，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时间，这一年中，大竞技场看上去并未有任何改变，而来的人却已经不再是过去的人了。
看着眼前高大、恢弘，整体呈浅青色的石质建筑，夏多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事实上，由于在这一年中他去过投影位面，而且待了不止一年，在他的感知时间中，时间确实不止过去了一年时间。
但得益于血脉觉醒所带来的记忆追溯能力，通过追溯过往的记忆，夏多对于上一次来观看融雪竞赛的记忆又是那么的鲜活、生动。
就好像这一切都发生在昨天一样。
时间在这一刻，好像不存了似的。
……
“怎么了？不进去吗？”妮雅小声提醒道。
大竞技场的入口自然是十分宽敞的，但两人杵在入口，却也影响到了正常进入者的秩序。
两人头顶不断飞舞的艾恩石就是最好的身份证明，在他们周围人群如流水绕过礁石一般，自动让开了一大片空间。
这就让原本相当宽敞的入口，变得并不是那么宽敞，甚至还有点小挤。
“嗯，我们进去吧！”
夏多注意到周围人群或敬畏、或激动、或紧张的表情，心中感叹施法者身份的差距，他并不希望未来的魔法文明也有如此高低贵贱的区分。
高贵与否，不能全由力量决定，更应该由这个人的品格、贡献所决定。
在耐色瑞尔，力量的因素占比太重了，就比如康杰尼欧，固然德高望重，但如果他不是大奥术师，那又如何拥有这么高的声望呢？
夏多在学习魔法之初接受启蒙的时候，为了熟悉耐色文字，经常读一本名为《**师达斯瑞尔传记》的书。
达斯瑞尔是一个两百多年前的人物，他出身贫苦，30岁之前都一直是一个种地的农夫。
在接触魔法后，连同学习文字在内，只用了十五年就成为了一位掌握强大力量的**师。
但他在成为**师后，却没有沿着魔法之路继续深入下去，而是选择回到家乡、守护家乡。
至死都在为家乡培养新的施法者，或者清理兽人威胁。
但达斯瑞尔在如今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即便是在当时，人们最津津乐道的也只是一个农夫如何成为**师的传奇故事，而不是他回到家乡后，为家乡做的种种实事。
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想要改变这种现状，何其困难，但如果不改变，又如何称得上“文明”。
不过是弱肉强食的丛林而已。
人之所以为人，之所以为智慧生物，恰恰是因为人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摆脱动物本能的驱使，转而通过后天塑造的三观，去主动发现世界、认识世界、改造世界。
……
进入竞技场，首先穿过一个不长的通道，然后就豁然开朗，一个与地球上现代体育场十分相似的环形结构。
座位分布在四周，越往外围座位越高。
其中入口方向是空着的，就像是圆环缺了一个口子，而在正对着入口的方向，则有四个座位高高在上，显然就是这次融雪竞赛四方代表的座位了。
上一次融雪竞赛还只有三个。
如今公主已经升神离开了主位面，就不知道这一次会是谁代表耐色瑞尔坐在那个位置上。
难不成公主还会专门降下化身，观看一场全是凡人的比赛吗？
夏多心中暗暗思索着，很快就随着妮雅的脚步来到七塔法师所在的区域，虽然严格来说，他并不是作为法师塔组织的七塔成员，但至少也是作为阵营来说的七塔一员。
另外，妮雅暂时还没有脱离吉尔斯高塔，坐在这里总归是没错的。
……
坐下后，夏多对周围七塔法师的问候一一回应，之后便开始在竞技场内寻找德帕克的身影。
目前竞技场内的人还没来齐，门口依然有人在进入，却已经比去年人数最多的时候还要多了。
幸亏竞技场内部容量够大，不然那可就要尴尬了，不过从现在来看，除去那些专门留个精灵矮人的区域，其他区域已经快被坐满了。
“德帕克，你们到了吗？”
“到了，我们刚刚看到您进来了，我们三个现在坐在入口向右第二区的第二排！”
收到德帕克的回复，夏多立刻循着他传讯中给出的信息向斜对面望去。
果然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正向他点头致意的德帕克，以及一脸兴奋、不断向四周张望的吉布森、哈伦两人。
“安心看比赛吧！”
之后夏多便不再回复，转而观察起竞技场本身来。
……
在成为资深奥术师后，夏多的眼界自然也有所不同，此时再看竞技场中央的菱形对站台，就不像去年来时那样，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现在，他很清楚地知道对站台的本质是一个与主位面完全重叠的小型半位面，内部面积超过十万平米。（比黄沙半位面大多了~）
由于竞技场内部重构后的特殊魔网环境，夏多甚至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直接看到这个位面的元素根源。
各元素、能量，十分平衡，或者说平衡得有些过分了，哪怕是主位面也没有如此绝对平衡的元素相性。
这一看就是人工制造的。
于是夏多更感兴趣了。
不过在继续深入观察、研究对站台半位面之前，他准备先观察一下竞技场内的魔网环境。
去年来这里的时候，他就发现竞技场内部的魔网环境是经过了重构的，今年和去年相比又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但相比于上一次还不是十分确定，这一次他很确定现在就是迷锁，一个只存在于竞技场内部的小型迷锁！
至于去年，由于那时的他还无法从宏观角度去观察魔网，即便能追溯记忆，也只能确定到魔网有过重构这一步，对于是否达到迷锁的程度，那就不是很确定了。
但从今年和去年，竞技场内部魔网环境有所变化来看，或许去年那时就已经在建设迷锁了，只是到今年现在才完成！
……
很快，夏多注意周围的魔网之弦出现震荡，这是传送的迹象，相比于去年只有固定几个传送点，今年的传送点就密集了很多。
有些迟到的七塔法师甚至就直接传送到了专门留出来的空位附近，到了这边走都不用走，直接就坐下了。
夏多猜测这或许和迷锁有关，融雪竞赛新增一方参与者，持续时间将会比去年更久，他有大把的时间来研究这个。
当然，那必须得是在研究完对站台半位面之后才行。
第1173章 新格局、和谐比赛
塞汶顿，大竞技场。
随着最后一批人员抵达，四方代表也各自落座，让夏多感到惊讶的是，代表耐色瑞尔坐在主位上的人竟然是巴迪加尔。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公主升神后，耐色家族已经在事实上绝嗣了，在这种正式场合，派谁做代表也只需要七塔商量一下即可。
主位上的四方代表，从左往右分别是伊尔法朗大使卢西恩、巴迪加尔、叶尔兰大使伊弗亚里斯，以及科曼索大使阿特兰。
见到这样的座次，夏多甚至怀疑是不是七塔担心伊尔法朗大使和科曼索大使当场打起来，才将他们这样分隔开来。
除了主位上的四方代表，两侧次席上则坐着七塔的其他六位大奥术师、伊奥勒姆、精灵三国的三位高等法师，以及矮人的圣锤武士。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在主持者埃尔卡蒙的介绍中，这位来自丹佐王国的圣锤武士，真正的身份其实是丹佐巴斯德国王的次子。
在埃尔卡蒙的介绍中，被称为“巴斯德王子”！
而最靠近巴斯德王子的就是伊奥勒姆，两人似乎正轻声讨论着什么，其余大奥术师也都面带微笑。
唯有那三个精灵高等法师，特别是伊尔法朗的高等法师，神情冷漠，不与旁人有任何交流，只是时不时地瞥一眼对面的科曼索高等法师，似乎只等听到命令就发起进攻。
科曼索高等法师则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而叶尔兰的那位高等法师，时而刻意与一旁的伊尔法朗高等法师搭话，即便始终得不到对方的回应，也仍不放弃；
时而又注视着对面的科曼索高等法师，向其展露自己不失礼节的微笑。
夏多因为对北地联盟成立一事比较关心，于是对那些精灵高等法师的态度、表现也较为关注。
几乎都不用怎么仔细观察、揣摩，他就发现叶尔兰似乎有偏向伊尔法朗的倾向，科曼索对这种情况，似乎也已经默认了。
之前夏多从伊奥勒姆那儿打听到，北地联盟很大概率在今年年底之前就能成立，虽然现在已经五月份了，但从上面那些高等法师的表现来看，似乎真有可能是这样。
科曼索固然不爽伊尔法朗力推的北地联盟，但如果不加入的话，面对刚刚诞生出一位新神、力量大增的卓尔势力，它就只能自己扛了。
哪怕是为了拉个垫背的，也要搞个联盟出来，为此哪怕付出一定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北地诸国，以伊尔法朗、耐色瑞尔、丹佐、叶尔兰、科曼索最为强大，其中前三都支持建立北地联盟。
现在叶尔兰反水，同意建立北地联盟，科曼索如果不加入的话，就几乎被排斥出北地主流世界了。
当然，现在的北地联盟和之前伊尔法朗提议的北地联盟，又有所不同，主要是多了卓尔新神这么一个变数。
实际上，在对卓尔的态度上，如今的北地联盟，或许丹佐才是科曼索最简单的盟友。
毕竟，丹佐大部都在地底。
虽然卓尔不一定仇恨矮人，但对近在咫尺的可能敌人、以及奴隶，以夏多对卓尔的了解，他们肯定不会放任丹佐自由发展的。
这般想着，夏多再看那位过去从来没有来过耐色瑞尔的巴斯德王子，心中对于当前形势，又生出几分明悟。
……
很快，随着埃尔卡蒙的一声宣布，耐色历837年的融雪竞赛就s算是正式开始了。
“融雪竞赛【法术对决】第一场，伊尔法朗对耐色瑞尔！”
第一场，伊尔法朗出场的是一位年轻的金精灵法师，当然伊尔法朗这次过来的不管是大使，还是参赛者，还是观众，全是金精灵。
其他精灵，如月精灵、木精灵，都十分罕见，如果仅以血统来论传承的，伊尔法朗比科曼索更有资格继承艾瑞凡达的“荣光”。
只不过伊尔法朗看不上罢了。
……
金精灵法师缓步走上对站台后，随手在耐色瑞尔参赛者中点了一位，借助法术高声说道：
“请那位人类朋友上台交流！”
被点到的人，恰好还是夏多认识的并且在绿野位面有过合作的、来自古斯塔夫高塔的安格林。
面对伊尔法朗精英法师的挑战，安格林表现得战意十足，握紧拳头从坐席上站起后，直接施法飞到对站台，进入了半位面空间。
在度过一分钟的预备时间后，对决正式开始了。
……
与此同时，吉尔斯高塔法师所在区域。
在安格林和精灵的战斗开始后，夏多只看了两眼，便将注意力放到半位面本身去了。
倒不是说那两位的战斗完全入不得他的眼，而是战斗的节奏实在太慢，而是战斗的风格也十分文雅，那一人一精灵倒不像是在战斗，更像是在——交流？
伊尔法朗开始时说交流，难道真就交流了？
如果接下去还是这样的话，那夏多基本就可以断定北地联盟今年一定能成立了，如此和谐，不成立联盟的话，那不太可惜了吗！
要知道去年的融雪竞赛可是出过人命的，而且还不止一条！
现在对站台空间中的战斗远远低于夏多的预期，但对于一般的奥术师、高阶法师，却是一次难得的实战演示。
妮雅就几乎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对站台空间，片刻后伸手推了推夏多，问：“你说他们两个最终谁能获胜？”
“安格林对战经验丰富、思路清晰、施法娴熟，而他对面的精灵法师，法术倒是很熟练，但应对僵化，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几个回合，他就会被破除全部防护，至于谁说能获胜——”
夏多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毕竟他也不知道这么和谐的对战，安格林最后会不会给来自盟国伊尔法朗的对手礼让一场。
又或者来个平局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更大的可能还是获胜，就像妮雅所说的那样——“古斯塔夫高塔的传统不会让安格林主动认输！”
一番不算激烈的战斗后，结果果然像妮雅所说的那样，安格林并没有主动认输，而是在破除对方全部防护法术后，暂时停止了攻击。
而伊尔法朗的金精灵法师也立刻会意，向埃尔卡蒙发出了认输信号。
这其实也还是十分和谐！
第1174章 各有妥协、疑似卓尔
融雪竞赛【法术对决】第一场，没有任何悬念，安格林获胜！
而接下去的挑战顺序，也是按照四方代表坐席顺序来安排的，在伊尔法朗挑战完耐色瑞尔后，就轮到耐色瑞尔挑战叶尔兰。
之后则是叶尔兰挑战科曼索，最后是科曼索挑战伊尔法朗。
如此循环，直至四十位参赛者全部比完，按照国别计算胜场，排出名次。
……
随着比赛继续，当夏多发现科曼索法师挑战伊尔法朗法师也是那么和谐的时候，他立刻明白了，北地联盟大概率已经谈妥了，或者正谈到关键处，距离谈成也不远了。
不然的话，即便科曼索有意妥协，只要伊尔法朗不妥协，那也没办法啊！
结合之前的推测，丹佐才是面对卓尔压力最大的一方，或许双方都有所妥协，才有现在这样的和谐局面。
只不过伊尔法朗对科曼索，或者更准地说对艾瑞凡达，积怨太深，即便在事实上已经有所妥协，但在态度上，依然没有太多改变。
类似于“虽然我恨你，但又不得不与你合作”的那种感觉。
……
既然都是和谐交流，那夏多就不再关注对战的具体细节了，只等比赛结束后看妮雅整理出来的记录就行了。
毕竟，像现在这样，身处迷锁之中，可以尽情观察一个与迷锁结合很深的半位面的机会可不多！
刚刚进入竞技场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并确定，对站台所在的那个半位面是一个元素相性十分均衡的人造半位面。
除开一个新半位面样本的新信息，更重要的是半位面从元素根源到位面空间的演化过程。
目前夏多正在研究如何创造半位面，黄沙半位面这样的天然半位面所能提供的作用就十分有限了，从中或许能研究出更多的位面本质。
但在创造半位面方面，一个人造半位面样本，比十个天然半位面都要有用。
“只可惜不能亲自进入对站台空间去看看！”
尽管因为竞技场内微型魔网的特殊设置，让所有观赛者都能清楚地看到对站台空间内的一切，包括魔网环境，乃至于位面根源。
但这毕竟还是隔了一层迷锁，也不知道这中间有没有什么信息过滤，远不如实地探查获得的信息来得详细、深入。
但不管怎么说，有得看总比没得看好！
……
临近中午，比赛并不暂停，仍在继续，夏多也依然维持着观察半位面的专注状态，偶尔也会拿起笔在笔记上写点关键信息。
“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妮雅的声音在夏多耳边响起。
夏多抬头看看天，都不用查看【魔法时刻】就知道现在差不多到中午了，上午一心观察，但也在思考，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扫了一眼观众席其他区域，当看到已经有人从次元袋或者身边的小包裹中拿出食物开始享用，夏多就更饿了。
“是有些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夏多从次元袋中取出干粮，递给妮雅一份，然后就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吃东西的时候很难保持对高度魔法专注，倒是可以看看比赛，但如果看不全细节的话，这比赛更近似于戏法，还不如看看场内的观众有趣。
和去年一样，夏多这次也是先注意到那群矮人，除了坐在上首次席的矮人王子，其余矮人都扎堆坐在一起。
几乎个个都穿着盔甲、拎着锤子，个子不高、没有脖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旁边挂着锤子的酒桶，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不过相比于去年融雪竞赛有矮人在竞技场内喝酒喝醉了，今年这些矮人可就安分多了。
不仅仅是因为有他们的王子在场，或许还有卓尔的因素。
在大胡子的掩饰下，夏多很难远距离观察到对方脸上的具体表情，但从他们的举止来看，似乎颇为焦虑。
就连举止正常的矮人王子，夏多也觉得对方似乎心事重重。
除了矮人，场内比较引入注目的就是精灵了，相比于去年，今年来的精灵就太多了。
夏多没有一个个去数，就只是大致清点了一下，至少也有五六百个，场内除了人类，最多的就是精灵了。
和精灵一比，矮人才来了十多个，比去年缩水了一半！
这似乎也侧面证明了地底压力大，抽出十几个矮人过来看比赛都不太愿意。
至于精灵，人口众多，哪怕在来三五百也不是话下，仅叶尔兰一国，人口就不少于耐色瑞尔。
更别说，这次融雪竞赛有三个精灵王国参加，除了叶尔兰，还有科曼索、伊尔法朗。
要不是举办地是在塞汶顿，或许人类才是少数。
……
夏多的目光并没有在精灵身上停留多久，很快就转到人类身上，但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又重新将目光转向精灵。
起初，夏多只以为是自己对精灵过于重视、过于紧张，这才心生异样，但很快，他就发现情况确实有些不对劲！
精灵们大都安静地看着比赛，偶尔也会与身边的同伴轻声交流，这不足为奇，人类也是这样的。
但问题就在于，夏多在一伙穿着叶尔兰风格服饰的精灵法师中发现了一个行为异常的。
其实仔细看，那位精灵法师表现得和其他精灵也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夏多就是觉得他不正常。
而这判断，本身也很不正常！
更近似一种直觉、灵感，或者说，突破到表意识的潜意识信息！
有这样的异常，夏多自然要追根溯源，通过记忆追溯能力，他不断上溯记忆，与当前那个异常精灵做对比。
很快，他就发现了异常之所在——
那精灵的一举一动，看似不经意、看似很放松，但却始终处于防备状态、完全放松不下来。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倒也就罢了，夏多还不至于专门为他去追溯记忆。
事实上，这种下意识的防备状态，在场的很多精灵剑咏者都能做到，甚至不少剑咏者从进入竞技场开始，哪怕在看比赛的过程中，一只手都搭在剑柄上。
但问题是，那精灵的举止中竟然带着隐晦的卓尔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