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5章 创世奥秘、转化位面的关键
尽管第一次根源改造的效果并不理想，但比起元素侵染的效率就高了不止一点两点了。
具体而言，这一次根源改造的效果，大致相当于未经额外催化加速的元素侵染五年左右。
如果夏多每天都这么来一次的话，不到一年时间就能将这个黄沙半位面改造成他想要的模样。
接下来，夏多又黄沙半位面接连进行了两次根源改造，尽管第三次改造后，地面出现了一个让流动黄沙都填补不及的巨大裂缝，但终究是成功了。
而从每次改造后的位面根源元素比例来看，三次改造的效果总体呈现递增的趋势。
也就是说，实际可能并不需要夏多对这个半位面改造两百多次，可能一百多次后就能改造完成了。
不过，第三次改造后的裂缝倒是让夏多很是头疼。
而施法探查位面根源的元素相性，呈现在他感知中的却是混乱、迷离的色块，这种探知结果是法术与感知混合作用的一种认知表象，类似于人类对颜色的认知。
通过解读这些色块的形状、分布、运动，就能得到一个位面根源的元素相性。
三次改造后的位面根源，已经有了崩溃先兆，夏多不确定是这个黄沙半位面只能改造三次，还是某个“冷却”时间区间内只能改造三次。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这个法术就太鸡肋了，甚至连元素侵染都不如，而且门槛又如此之高，早该淘汰了。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后者，但这个“冷却时间”就需要好好观察了。
夏多估计至少要等到位面根源变得稳定下来，这个时间他没经验，也不好估算，但今天他是不准备继续尝试了。
虽说已经做好了流落异界的准备，但也不至于真的就要这么走一遭。
再说，关于半位面的研究，他才刚刚开始深入，不管是流落异界浪费时间，还是半位面损毁研究中断，都不是他能够接受的。
另外，眼下黄沙半位面的位面根源正处于混乱状态，位面内的物质变化也会对此有所反应。
此刻正是夏多了解位面本质的最佳时机，无数由元素到物质的种种变化规律，将会毫无掩饰地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尽情观察、记录。
创世的奥秘或许就尽在眼前了！
……
如夏多所料，位面根源的混乱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而是在六、七个小时候就开始渐渐消退。
混乱消退的过程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中午，差不多整整一天时间，位面根源终于恢复了稳定，但半位面中间的那条大裂缝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却没能得到愈合。
或许随着时间流逝，这条裂缝，也能如半位面中逐渐消失的物质水那样，逐渐消失，但现在，肯定是不行了。
对此，夏多倒是看得很淡，如果能让他在位面领域再深入一些，即便是整个半位面都毁了也在所不惜。
既然已经将它选做了实验样本，那就是已经做好了损毁的准备。
一夜未睡，夏多的精神也并未感到多少疲倦，反而有种强烈的亢奋，位面根源混乱状态的半位面，揭示了大量从元素根源到物质转化的对应规律。
这种涉及位面本质的知识，虽然短时间内还用不上，但这已经被他纳入更进一步的底蕴，迟早能见到效果！
而且这个时间已经不远了！
现在——
“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昨天授田仪式施法构建秩序循环，下午又来半位面多次施法实验，看似不知疲倦，实则精神早已不堪重负。
夏多对此早有判断，只是一直在等位面根源恢复稳定，才熬到了现在，而现在他终于可以休息了。
回到卧室，夏多也不想浪费时间去舒缓亢奋的精神，而是直接给自己来了一发【深度睡眠】。
这个心灵法术不就是为这一刻而准备的么！
……
当夏多苏醒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匆匆填饱了肚子，他再次来到黄沙半位面。
这一次过来，半位面内部已经没有半点积水了，甚至湿润的区域也只有一半左右，看样子元素根基对于物质转化的影响还是十分巨大的。
倒是半位面中间的裂缝，还是和夏多离去的时候一个样子，显然位面内物质分布的情况，与位面根源的关系不大。
“或许这裂缝存在的时间会比物质水消失的时间还要久远！”夏多站在裂缝边缘若有所思。
对于一个位面来说，物质什么的都是表象，根源的元素相性才是本质，哪怕物质都不存在了，可能也会从虚无中重新生出物质来，演化出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么说的话——
“难道随身空间转化为位面的关键就在于为它创造出一个位面根源？”
但创造位面根源的话——
夏多又想到前不久两位大师为他接讲过的半位面创造原理，确实是要先创造一个类似蓝图的位面根源，但问题是创造过程必须有内层位面参与，提供海量的能量。
那么随身空间要怎么做呢？
夏多首先想到的就是奥能，奥能能扩大随身空间，同时也是由内层位面的能量、元素转化而来，充当创造位面根源的原材料应该是没问题。
只是这个量的问题，在没有廉价奥能出现之前，真的很难解决。
想到这，夏多再次对【密瑟能核】产生了深深的、不可抑制的渴望情绪，如果【密瑟能核】就是他所认为的独立奥火装置的话！
“唉！我的便宜老师啊！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将密瑟能核研究出来啊！该不会是——”
夏多不禁想到前几天戴维交上来的关于魔网之弦实体化研究的补贴申请，确实不是真正的魔网之弦，更像是魔网之弦的投影，但这也让他受到了启发。
大功率能量输出装置，如果用物质载体的话，必须要考虑载体材料发生元素嬗变的情况，功率越大，嬗变就会越频繁。
类似于地球上核聚变装置的外壳，总是一个材料学上的悖论，不加壳反应过程中产生的高能粒子就会到处飞，肯定不是稳妥方案。
加壳的话，还是有大量高能粒子乱飞，撞到壳上就会是壳发生变异，变成其他物质，然后对粒子的阻挡效果下降。
从中长期的角度来看，这就是一个一次性的玩意儿。
但如果改变思路呢，让反应过程中的粒子都带电，然后用可变电场、磁场去约束它们，这对让装置对壳的要求大为降低了。
第1146章 独立奥火装置的两个技术难点、位面与魔网的关系研究
魔法世界也有类似的约束场域，能够约束能量，但独立奥火装置需要特定的能量回路来完成特定的效果，这就不能仅仅只是约束了事了。
需要有能量运行、转化的载体，而这个载体偏偏又要隔绝能量，这如何能行？
过去夏多也想不出什么来，他大致有两个思路，一个是就是仍旧使用魔网之弦，和奥火类似，只是要为奥火的独立想个办法，难点在于独立。（奥火不与意志结合会被外界魔网同化）
另一个则是类似魔网之弦的能量超导体，不会发生元素嬗变，如此虽然奥火独立的问题不存在了，但这样的超导体却不好找。
直到出现戴维所谓的“实体化魔网之弦”，夏多发现这东西同时具备魔网之弦的“超导”特性，又不像魔网之弦那样，容易被魔网同化。
简直就是独立奥火装置的绝佳材料！
夏多甚至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这个变数，将戴维留在了时之塔，而没能跑到伊奥勒姆领地去。
然后导致伊奥勒姆没能从戴维那里获得经验，使得密瑟能核的诞生被延缓了，甚至是夭折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故事！
夏多晃了晃脑袋，努力不去想这种可能，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的随身空间大小暂时够用了。
虽然不够具现投影位面的耐色卷轴，但他在主位面每年至少也有一次阅读机会，甚至还可以通过其他渠道获得更多。
暂时来说，也没必要非得具现一套自己专属的。
至于将随身空间转化成位面，夏多就更不着急了。
他现在连创造半位面都做不到，至少也要等他有能力在外界独立创造半位面了，并且还要多尝试几次，之后才会考虑拿随身空间下手。
所以，实际看来，夏多现在对密瑟能核的需求并不强烈，至少还没有强烈到不顾一切去追逐的程度。
至于戴维的研究，时之塔这边可以先支持着，而伊奥勒姆那边混熟了之后，也可以先旁敲侧击打听一下。
如果时机合适，将戴维的研究和伊奥勒姆分享，从而获得密瑟能核相关技术，也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
在黄沙半位面中接连施展两次【根源改造】后，夏多没有再施展第三次，现在这个黄沙半位面算是独一份的研究样本，自然不可能随意“切片”。
而在后续的位面根源元素相性探查中，夏多发现，经过昨天的三次根源改造，这个半位面似乎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今天这两次的改造效果好得出奇。
几乎不亚于昨天三次的效果了！
这到底是昨天第三次改造并没有起到多少实质效果？还是改造次数越多，就越容易？
夏多觉得大概率是前者，毕竟昨天第三次改造引发了位面根源混乱，还使得半位面中间裂开了一道难以愈合的缝隙。
但也不排除后者，根源改造的原理是元素转化，将其他元素转化为欠缺的元素。
理论上，位面根源的元素属性越多、越接**衡，转化就越容易。
很显然，越改造就越接**衡，会出现越往后改造效率越高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事实上，昨天的观察数据就已经有了这种趋势了。
但位面根源也不是越平衡就越好，至少平衡与否，与是否为正常位面无关。
最明显的一个例子就是【蓝晶位面】了，这个位面水元素占据主导，却依然是一个正常位面，可以继续成长。
由此可见，是否能够继续成长、是否是一个正常位面，与位面根源的元素平衡并没有直接关联。
至于上面那个问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明天再来就知道了，这是一个需要持续观察的问题。
……
接下来，夏多又继续探查黄沙半位面的位面根源，除了继续记录、分析位面根源对位面内物质循环的作用外，他主要就是想要研究魔网环境与位面根源的关系。
之前经过几次根源改造，不仅是位面根源的元素相性发生了变化，半位面内的魔网环境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这变化产生的原因是什么、有什么规律，是否还有其他影响因素、是否可以有针对性地对魔网进行改造，等等，都是夏多想要研究的问题。
其实这些问题，有些夏多曾在耐色卷轴中看到过一些解释，有些在和两位大师的交流中也曾偶尔提到过。
但魔法始终脱离不开实践。
再者，权威的答案也并不一定就是正确的，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一阵急促地魔法闹铃声，将夏多从专注中惊醒，一看时间，又是一夜过去，不过这次他倒是不怎么疲倦。
定闹铃仅仅只是因为今天是他和那几个吟游诗人约定的交稿日！
“不求传世经典，至少也要看得过去吧！但愿不要让我失望！”
从黄沙半位面回到时之塔后，刚离开位面探索层，夏多正准备梳洗一番就前往临水村，却不想正好撞上妮雅幽怨的眼神。
“呃——”
夏多尴尬一笑，顾左右而言他，“妮雅，要去临水村吃早饭吗？今天应该是咸肉包配豆腐脑，一起吧！”
说着，他也不等妮雅回答，就硬拉着对方还有些别扭的小手，一同离开了时之塔。
……
到了临水村领主别墅一层的餐厅，妮雅的神情才稍有缓和，在等待后勤部食堂那边送餐的间隙里，她终于忍不住埋怨起来：
“你不是时常跟我说要注意时间管理的吗？怎么轮到自己了，就不注意了？”
“是，是我的错！下次一定注意！”
其实，施法者时间管理混乱是常有的是，一旦到了研究的紧要关头，谁还在意那么多呢！
而且夏多前天去黄沙半位面的时候也是和妮雅说过的，正常来说妮雅是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的。
但他最不该就是昨晚没“回家”，也没个通知，在这种事上放另一半鸽子，任谁都会有怨气。
不过妮雅更多还是那种做好准备了却没等到人的羞恼，而不是怨愤，一旦被夏多看穿这点，也就不难安抚了。
早餐过后，妮雅乖乖地回时之塔去“上班”，而夏多则来到会客室，七位从北方来的吟游诗人已经等在这里了。
第1147章 大夏传奇、主旋律戏剧
“诸位，现在又过去了十天时间，我要的作品准备好了吗？”在会客室主位坐下后，夏多直接开门见山道。
他扫了一眼神情各异的七人，随意点了一个人的名字，“瑞德，看你自信满满的样子，就从你先开始吧！”
“是，领主大人！”
瑞德这一次确实很自信，被夏多点名后，他没有丝毫慌张，而是施施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走到夏多面前，微微一礼，然后从宽松的衣袍下抽出一柄拨弦琴，简单调试了两下，就一边拨弦，一边唱了起来：
“陌生的客人们，都来听一听我的歌，
“我可以告诉你们很多，
“关于伟大的勇者开拓之地，
“关于传奇的奥法追随者，
“始兆之年，花开时节，命运之轮，就此转动——
“……”
唱着唱着，另有两位吟游诗人也拿出乐器，还是伴奏，夏多扫了一眼，知道这首歌应该是这几人合作创作的。
曲调并不复杂，大抵就是那些酒馆常见的小调，但唱词却下了一番功夫，夏多听了许久，也没有发现多少生僻词，大都还是日常口语中经常用到的词。
这确实符合他最初的要求——浅显直白、朗朗上口，但和“由浅入深、循序渐进”就没有多大关系了。
看在这首歌是为自己、为大夏领歌功颂德的份上，就勉强通过了吧！
……
不一会儿，瑞德表演结束，众人都期待地看着夏多，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当然，夏多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他沉静地点了点头，随后吐出一个单词：
“可以！”
“能得到夏多领主的认可，乃是我等的荣幸，愿再为领主大人献上一曲！”
对此，夏多并没有拒绝，他也想看看瑞德还准备了些什么，只是瑞德刚唱两句，夏多就连忙叫停了。
实在是太过谄媚，且毫无新意，完全就是酒馆里落魄吟游诗人收费吹捧的那种风格。
先夸外貌、再赞勇武，最后再祝前程，一整套流程下来，大多冒险者都能被哄得服服帖帖的，然后心甘情愿掏空钱包。
这不就是地球上美女直播时喊的“老板豪气”之类的词吗？
穿越前，夏多在现实中甚至还亲身体会过那种走街串巷讨喜钱的“吟游诗人”吹捧场面，有些人是真喜欢听，有些人则是碍不过面子，反正都要给钱。
这瑞德大概是以为刚刚的唱词是因为吹捧自己、吹捧大夏领才得以通过的，然后就想再接再厉，捞取更多的好处。
实在是太天真了！
夏多自己是不太喜欢这么直白的吹捧的，像星宿老仙那样，实在是太过羞耻了！
好歹也委婉一下嘛，这般直白、低俗的吹捧，要是自己真接受了，不就显得自己太过低级了么！
有这么一瞬间，夏多甚至以为瑞德就是要通过这种手段来试探他，好吧，算你试探成功了，夏多果断叫停了对方极尽谄媚的唱词，然后叫出下一位：
“卡纳尔，你来吧，希望别再用这些糊弄冒险者的玩意儿糊弄我！”
“是，领主大人！”
卡纳尔应了一声后，与另外两人一同表演起来，和瑞德组的独唱相比，卡纳尔组更像是在表演一出戏剧，三人都有参与。
第一幕介绍背景，是在船上——
伟大的大夏领主的使者，在路过某领地时，意外拯救了一船奴隶，在返回大夏领的过程中遭遇风暴，不少奴隶因此染病。
同行的一位吟游诗人担心疾病传染，想要将生病的奴隶，却被仁慈的使者、智慧的船长阻止了，并使用某种草药将奴隶治好。
卡纳尔三人分别饰演作为大夏领主使者的船长、想要抛弃奴隶的吟游诗人，以及一个生病的奴隶当事人。
这出戏在奴隶对大夏领无限向外、对大夏领主无限憧憬的咏叹声中结束。
夏多只看了这部分，脸色顿时有些不好。
明明在船上要抛弃奴隶的是“远方号”的船员，救奴隶的是吟游诗人劳伦斯，现在被卡纳尔等人反着表演出来，而且还是当着劳伦斯的面，夏多这脸色要是能好，这才有鬼了。
不过，单看这一幕表演的话，客观来说，还是相当不错的，妥妥地主旋律作品！
而接下去的第二幕，更是印证了这点，也正因为看到了第二幕，夏多的脸色才稍稍转晴。
第二幕背景是在临水村圣坛广场——
一个从远方领地来到大夏领的奴隶，依靠自己的辛勤劳动以及聪明才智，很快攒够了晋升的功绩，大夏领主的代言人、领地执政官莱顿亲自为他晋升身份。
卡纳尔三人分别饰演积功晋升的奴隶当事人、莱顿，以及围观群众。
这一幕的最开始，是奴隶向围观群众讲述来大夏领之前的生活，以及来到大夏领后的生活。
充分展现了大夏领从制度到治理，方方面面的先进性，期间还夹杂着围观群众的应和、补充。
之后就是晋升仪式了，莱顿为奴隶颁发了大夏领身份证，土地文书，以及若干金币，大抵就是前天夏多授田仪式的翻版。
这一幕，在围观群众“此生无悔入南境，来世还做大夏人”的欢呼声中结束。
看到最后，夏多也忍不住拍手叫好，不同于之前瑞德表演完，他问都不问，这一次他兴趣盎然地向卡纳尔询问起来：
“这出戏剧是你写的吗？”
“第一幕是我主创，第二幕是凯文主创。”卡纳尔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夏多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最初写第一幕的时候，估计是存着一些小心思的，但能和第二幕结合起来，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作为文艺工作者，卡纳尔、凯文等人应该很清楚这出戏剧的主旨是什么，不管他们的真实想法是什么，能写出来、演出来，就已经算是表明了态度。
这几人都是在塞汶顿颇有名气的吟游诗人，没有特殊情况，夏多是不会拿他们怎样的，最多也就是驱逐出境。
那么，反过来说，在没有人生安全威胁的情况下，这些人的态度可以说都是出自本心。
也就是说，大夏领的形象在这些人心中应该是比较正面的。
第1148章 南境游记、吟游诗人的命运
当然，也不排除这些人完全毫无脸面可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毕竟除了劳伦斯，这几人在塞汶顿虽然颇有名气，但他们的名声可不那么正面。
想到这，夏多对劳伦斯的作品更加期待了！
“劳伦斯，他们都是多人合作，而你却只有一个人单独创作，你能拿出什么样的作品，我很期待！”
面对夏多期待的目光，劳伦斯面色沉静，即使是面对一位资深奥术师，他也始终镇定自若，既不畏惧，也不谄媚。
“夏多领主，劳伦斯必不会让您失望！”
说完，他并没有像前几位吟游诗人那样，直接开始表演，而是从衣袍中取出一叠手稿，双手递到夏多面前，并解释道：
“您的要求是为您的领民创作一部简单易学的识字教材，而这，就是了！”
夏多微微凝神，并未在手稿上发现任何魔法痕迹。
至于毒药，他更不担心了，先不说接触就能生效的毒药有多难得，即便真有，他体表也时刻存在着一层空气薄膜。
这是由血脉能力【风之掌控】塑造的，足以抵挡绝大多数的物理毒素侵害了。
他随手接过手稿，快速翻阅起来。
夏多家乡有句话叫做“字如其人”，劳伦斯手稿上的字迹优雅、工整，近乎严苛，同时也没有任何涂改之处。
结合劳伦斯会法术这一事实，大概率是有法术参与其中，只不过，可能是劳伦斯完稿较早，手稿上早就没有了灵光残余。
手稿的内容确实与大夏领有关，但立意比起前面卡纳尔等人表演的《从耐色奴隶到大夏公民》，甚至是瑞德最早表演的《大夏传奇》，都有所不如。
这就是一篇纯粹的南境游记，尽管后半部主要侧重于大夏领，但也以自然风光描写居多，人文景观描写较少。
它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行文质朴、由浅入深，同时又暗合格律、易于传颂。
这并非歌词或者剧本，而是近乎完美贴合夏多要求的领民识字教材！
“劳伦斯，你确实没让我失望！”夏多淡淡地说道。
虽然和期望中的还有些差距，但客观来说，这部《南境游记》他确实挑不出什么毛病。
让他自己来写，估计拍马都赶不上劳伦斯，果然还是术业有专攻啊！
……
在全面了解七位吟游诗人的几部作品后，夏多安排莱顿给这几人结清了尾款，然后又颁下新的任务——
第一个，继续完善识字教材，单一部《南境游记》还是稍显不足的，至少也要将大部分的常用文字、语法囊括在内，这才能算正式的教材。
未来人类与精灵必定会有文化领域的竞争，如果连文字都不精通，其他方面还有多少竞争力可谈呢！
第二个任务则是编纂一部《百科全书》，用于给领民增长见识、开拓眼界，时之塔学徒也可以使用。
其实之前，夏多也让莱顿从领民口中收集过北方各地的风土人情，但领民在北方时身份低微，所知有限，让更专业的人参与也是应有之义。
为此，他还承诺，向这七位吟游诗人开放时之塔的部分书籍，其中不乏种种隐秘资料，这对吟游诗人来说，是极具吸引力的。
第三个任务，则是在大夏领挑选吟游诗人学徒，当然，更准确地说是“为大夏领培养适合的文艺工作者”。
至于法术，吟游诗人的施法和精灵魔法有些相似，对于个人感性的要求比较高，夏多对此不做任何要求。
有的话，可以丰富一下领地施法人群成分，如德鲁伊、祭司那样；没有的话，也无所谓，于大局无碍。
他规划的领地魔法主流是耐色瑞尔的奥术魔法体系，更适合普通人集众发展，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一共三个任务，尤其是后两个，都是需要较长时间才能完成的，甚至最后一个任务，夏多都没有提出明确的目标。
这其实就约等于招募了劳伦斯等人。
“领主大人，我对《百科全书》的编纂很感兴趣，进阶识字教材、乃至招收学徒也没有任何问题，但我并不会一直留在大夏领，一旦失去心中的感动我就会离开，这也是吟游诗人的命运，希望夏多领主能够理解！”
卡纳尔、瑞德等人对于夏多的招募，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倒是劳伦斯，着实让夏多感到惊讶。
对方与以如此正式的口吻提到“吟游诗人的命运”，夏多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描述，于是好奇地询问起来：
“劳伦斯，你说的‘吟游诗人的命运’是什么？如果不方便的话，就不用回答了。”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是获得了施法能力的吟游诗人都会有所察觉。”
劳伦斯扫了一眼旁边的几个吟游诗人，然后解释道：“吟游诗人自感性升华而始，就要追逐感动而生，一旦周围的事物再无新鲜感，再也无法提供心中的感动，感性就会蒙尘，法术也会消失。”
说到这里，劳伦斯难得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并非珍视法术，而是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追逐感动，不如此就不知道人生的意义在哪里。”
夏多自然知道劳伦斯所说的“感动”不是感激的意思，而是感性萌动，或者说清晰波动。
不过劳伦斯的这番解释，倒是再次改变了夏多对他的看法。
仅从吟游诗人不断追踪新鲜感这点来看，更像是“渣男”、“浪子”，而非寻常的文艺工作者。
如今夏多现在再看劳伦斯，也不再像是看一位传承久远的高贵者，或者严守戒律的圣武士，而是一个游戏人间的无情之人。
即便是之前在来南境的船上救治生病的奴隶，或许也仅仅只是出于对这种行为的好奇，又或者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一时间，夏多都有些后悔知道这些了，但现在不知道的话，以后恐怕会更后悔。
同时，他也知道吟游诗人那么多花边新闻是从哪里来的了，毫无疑问，拈花惹草是最容易获得新鲜感的。
从这一角度来看，不沾花惹草的劳伦斯，似乎挺正派的。
但其实，并没有多大差别，类似于夏多家乡某小说中魔门的花间派和合欢派。
只在乎感动本身，而不是引发感动的人或事，舍本逐末，本质都是无情之人。
如果将吟游诗人当成是一种病的话，劳伦斯已经病入膏肓了，但卡纳尔、瑞德等人尚属于轻症阶段。
第1149章 文教部、复工复产
当然，无情并不等于邪恶。
或者说，与善恶都没有绝对的关联，这只是一种内在的个人心理写照，而不是外在的行为判别。
在劳伦斯等人明确违反领地法律法规之前，夏多最多只是不喜这种生活方式，还远不到要喊打喊杀的地步。
另外，他也相信大夏领的变化绝对会让劳伦斯目不暇接，再也没心思去想到别处浪。
……
在和劳伦斯等人谈好一系列的任务细节后，夏多又将莱顿叫到了会客室，将劳伦斯等人的任务介绍一番后，便下达指示：
“筹建领地文教部，主要负责领地文化教育建设，领地夜校划归文教部管辖，另外也要负责协调好劳伦斯等人与领民、与时之塔的交流活动，这个部门暂时还是由你负责，如果你有什么好的人选，也可以随时向我汇报。”
莱顿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毫不迟疑地答应道：“是，领主大人！”
在他看来，即将成立的文教部和之前的夜校也并没有多大差别，最多就是多了接待、安置劳伦斯等人的作用。
不过，领地正准备逐步为所有领民授田，这项工作不可能每次都有领主大人亲自来办，基本就落在了自己身上。
而现在，领地又要多了一个文教部，莱顿深感自己工作越来越繁忙，为了不耽误领地的正常运转，正好他也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于是便顺势提议道：
“大人，我希望让亚特伍德来协助我！”
“亚特伍德？”
夏多很快明白了莱顿的意思，他考虑了一会儿，并没有拒绝，但也没有明确答应，只是说：“下午让他过来见我！”
莱顿点头应是，随后夏多便示意结束这次会面。
几位吟游诗人，除了劳伦斯是用文稿的形式交稿外，其他几人都是通过表演实际展示的，特别是加纳尔等人的那两幕主旋律戏剧，更是占用了不少时间。
眼下时间已经到了正午，夏多自己都有些饿了，就更不能不管不顾已经表演了一上午、已经是他事实下属的几位吟游诗人。
……
午餐过后，夏多在书房翻阅领地这几天内产生的文书案卷，授田仪式后，领地治安状况明显好了不少。
除了时之塔强制给来自大夏领的部分学徒放假，让他们家人团聚外，更重要的还是授田本身，领地真的给领民分田了，而且还有那么多金币！
这日子多有盼头，每天想着如何积功才是正经，又哪里多少心思去惹是生非！
在莱顿整理的功绩簿上，最近两天领民们的工作热情明显比之前提升了不止一倍，甚至积功数目也比之前上升了一大截。
目前，开拓部、后勤部各工作小组已经全部复工、复产，从开拓部最新提交的工作报告来看，他们已经超额完成了现有开拓区域内全部土地的清理、平整工作。
并且已经开始向着时之塔北方发起新一轮的开拓！
如果不要求将土地清理到能种植的程度，只以连通为目的的话，或许今年就有希望在绿珠森林中开辟出一条宽敞的通道，将大夏领和萨维尔领连通起来！
夏多已经开始畅想起两地连通后，他如何通过各种方式潜移默化地影响萨维尔领，最终将其纳入大夏秩序之中。
想到关键处，还不时提笔记下一些关键信息，以供未来参考。
虽说他可以随时追溯记忆，但追溯的前提是知道有这么一个概念，知道过去某一刻产生过相关记忆，才能进行相对精准地追溯。
如果连这个前提都没想到，那追溯起来就太费事了。
记忆追溯并不是万能，更类似于电脑中的硬盘检索，而不是内存直接调用。
虽然这个能力使用起来并不费劲，但夏多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需要他主动使用的能力，如果不主动使用的话，他想不起来过去的很多记忆。
当然，时时追溯也有助于将浅层记忆转化为深层记忆就是了。
想要让记忆追溯能力变成一种被动属性的话，夏多推测，至少也要等到潜、表意识统合之后了。
……
不多时，别墅守卫诺曼前来汇报：“大人，亚特伍德大师来了。”
“请他进来！”
夏多回了一句，然后便放下手上的工作，起身朝书桌外走去，对于亚特伍德，他可是相当重视。
虽然不至于学曹老板那样跣足出迎，但该有的姿态也是要有的。
事实上，夏多之前就已经交代外面，亚特伍德过来的时候直接来书房就行了，而现在，虽然没有完全免去通传程序，但他也知道亚特伍德应该已经在书房外面了。
果然，当夏多来到书房中央的时候，亚特伍德也从书房外面走了进来，到夏多面前行了一礼，并说：
“领主大人，亚特伍德向您问好！”
“亚特伍德长老，不必多礼，快请坐！”
随后，两人一同来到书房会客区，这里较之正式的会客室氛围更加轻松，不止有相邻较近、更显亲近的居家型坐椅，更有茶水点心时刻备着。
这些亚特伍德在塞汶顿倒也见过不少，只是因为原先【金橡枝教团】的教义限制，无法享受太多、
如今身在大夏领，虽然客观上的物质条件还比不上塞汶顿，但在亚特伍德的体感层面上，现在的待遇比起之前可要好太多了。
最重要的是，他所一直坚持的“叛逆思想”，也在这里得到了支持，并且找到了真正的发展道路！
“领主大人，您让莱顿执政官找我来，是想问我感知圣力的进展吗？”
“是有这个目的，既然说到了，那就请亚特伍德长老先介绍下吧！”
之前接连几个月，夏多都一直被各种事务牵绊着，直到最近才稍微闲了下来，即便没有莱顿在今天提醒，他也会在这一两天内联系亚特伍德，询问对方感知圣力的情况。
另外就是共享感知的实验，他也准备再来几次，看看亚特伍德感知中的“自然意志”对于崇信者对魔网认知的微调修正情况。
“领主大人，前段时间我已经感知到一种自然圣力，但这种圣力并不能稳定获得，总是断断续续，最近几天甚至完全没有诞生！”
说起这事，亚特伍德也是一脸无奈。
第1150章 自然之怒、解释权
“有这事？”
夏多顿时就来了兴趣，连忙又问：“具体是什么情况？你有什么猜测吗？”
“具体情况嘛——”
亚特伍德想了想，很快陷入了深思，夏多也没有进行催促，就只是喝着茶静静等待着。
片刻，亚特伍德像是整理好了思绪，这么解释——
“最早大概是一个月前，我在感知自然的时候，突然得到自然的回应，不同于之前仅仅只是一些感知信息的回应，这一次自然回应了圣力，那种圣力——”
说到这里，亚特伍德再次愣了愣神，像是在怀念，又像是在惋惜，然后继续说道：“那种圣力给我的感觉无比宏大、伟岸、包容万象，但很可惜，自那次之后，我就只经历过三次那样的自然回应，直到最近更是一次都无。
“至于原因，我觉得大该还是因为我的信念还不够坚定吧！”
说到这里，亚特伍德的眼神不禁有些暗淡，最初感知到新自然圣力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赞美自然的伟大，而是想着将这种圣力带去塞汶顿，好好打一打那些曾经同伴的脸。
之后，他更是多次用这种新自然圣力进行实验，或许就是这样才触怒了自然意志，导致后来再也感知不到丝毫圣力。
夏多现在还不知道亚特伍德的心思，但看对方的表情，也知道对方可能产生了某些不好的想法，于是安慰道：
“亚特伍德长老，自然的概念也远非精灵所描述的那般狭隘，新自然理念是一条无比正确的道路，你如今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些许坎坷又算得了什么呢！更光明的未来等着你呢！”
“大人，我——”亚特伍德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我怀疑是自己亵渎了自然，这才导致了自然之怒。”
“自然之怒？”
夏多心中顿时就产生了一种十分荒谬的感觉，所谓新自然理念是如何诞生，他再清楚不过，亚特伍德也算是见证人之一。
难不成这家伙没等到忽悠别人的那一天，自己就先把自己忽悠瘸了？
不过领地目前适合成为自然祭司，或者说自然德鲁伊的人选，就只有亚特伍德一个，就算是他自己给自己忽悠瘸了，夏多也要将他矫正过来！
“亚特伍德长老，你糊涂啊！”
“我——糊涂？”亚特伍德一脸茫然，但由于夏多在新自然理念中的权威地位，他又不得不产生这样一种怀疑，难道自己真的糊涂了？
这时，夏多解释道：“你以为什么是自然，自然包容一切，一切又都是自然！
“森林是自然、位面是自然，你所呼吸的空气、所饮用的水源，都是自然，甚至是你、我自身，都是自然！
“我们确实需要敬畏自然，但不等于你、我就低自然一等，我们都是相同的存在，只是在自然中所处位置不同而已！
“你会因为手脚出错而惩罚它们吗？惩罚它们不就是惩罚你自己吗？一切决定都是出自你的内心，也就是你自己的自然意志！
“而在自身以外，一切行为又何尝不是由外界的大·自然意志主导呢？你所行皆是自然，皆是正确、无咎，不会受自然惩罚！”
这其实就是新自然理念的核心观点——一切皆自然，所推导出来的随心所欲观点，此时用来宽慰亚特伍德最为合适。
但其实这种说法也十分危险，容易引发思想灾难，万一未来出一个随心所欲的狂魔，那就不是夏多希望看到的了。
因而，在新自然理念的推广过程中，还有一个隐藏的前提，一个仅存在于口头上的、关于秩序的论述，也即——
夏多是自然的代言人，夏多的秩序就是自然的秩序。
解释权，往往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之一，从地球穿越而来的夏多，早就深谙其中的道理。
意识形态方面他要压倒精灵，但也不容许内部出现混乱。
只有合乎他心意的新自然理念，才是他想要的新自然理念，如果不在他的控制之下，他宁可亲手将其摧毁。
思想流毒，后患无穷，必定要审慎处理。
……
有夏多这个自然代言人的安慰、解释，亚特伍德总算没有继续自我怀疑，但对圣力默默消失的猜测，也还是没有一个比较可靠的结果。
于是，夏多顺势提出共享感知，由他来寻找一些可能的原因，当然这也是他准备见亚特伍德之前就已经想好的实验项目。
对此，亚特伍德没有抗拒之意，先不说之前就有几次这样的实验，但就这个要求是夏多提出的，他就不会拒绝。
“大人，我已经改进了金橡枝教团的祈祷感知仪式，不需要什么额外准备，您可以随时开始！”
夏多笑了笑，亚特伍德总算没忘记这个问题，“前朝旧制”该舍的就应该及时舍去，牵连不清没有人任何好处。
“我要施法了，不要心生抗拒！”
说完，夏多便开始施法将两人的意识投影连接到一处，其实就是7环法术【心灵链接】的实际效果。
施法完成后，夏多在心灵链接中发出信号，随后收到信号的亚特伍德，便直接靠在椅背上坐定，双手合十抵在眉间，默默祈祷。
看到这一幕，夏多暗暗点头，感叹亚特伍德果然领会了他的精神，开发出了这样随时随地进行自然感知的方式。
而接下来，亚特伍德也没有让他失望。
很快，无数或明朗、或隐晦的感知信息就从亚特伍德节点涌入了心灵链接之中。
夏多便闭上眼睛，全心投入到对这些信息的整理、归纳、解析中去。
虽然这些工作在结束心灵链接后，也可以通过追溯记忆来完成，但夏多要的还不止这些，他还想更直观地、以亚特伍德第一视角去感受自然的回应。
而不是只有这些感知信息。
毕竟，这些感知信息在经过了亚特伍德或有意识、或无意识的加工后，已经算是二手信息了。
远不如第一手信息来得全面、有效。
当然，二手信息很难解析完全，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不然的话，光让亚特伍德口述或者笔录不就行了吗？何必还要链接心灵呢？难道就只为了心灵链接传输讯息速度快？
第1151章 圣力转化机制、直面自然意志
心灵链接中，夏多将自己完全代入到亚特伍德的视角，这一定程度上排除了从亚特伍德到心灵链接，再从心灵链接到他之间的信息异化过程，直接获取第一手信息。
像现在这样共享感知的实验，夏多之前已经进行过好几次，对这样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早就轻车熟路了。
不过，在亚特伍德感知到新自然圣力后的共享感知，这还是第一次，虽然现在的亚特伍德并没有圣力，但“自然意志”依然有在回复他，只是不回复圣力而已。
对此，夏多还是较为审慎的。
就目前而言，圣力都是和神有关的，但新自然理论从诞生到发展，都是他亲身参与的，他并不相信这里面存在什么神的因素。
只能归结为，他和亚特伍德的种种行为创造了一个新自然理念中描述的“自然”概念实体。
毕竟，已经有圣力这种真实不虚的力量出现过了，再说它是虚幻、虚拟的，多少也有点不切实际。
至于为什么圣力不足，乃至现在圣力完全消失，夏多猜测可能是这种概念实体还不够成熟，无法持续、稳定地为信徒提供圣力。
不过这仅仅只是他的一种猜测，还有可能就是受到领地授田仪式的影响，力量总不会是凭空而来，其背后必定存在某种原因。
信仰能够转化为圣力，对夏多来说，并不算什么秘密，升神仪式书中明确提到神火最大的作用就是转化圣力。
当然，圣力肯定不只有神火这一种来源，不然亚特伍德的新自然圣力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但圣力转化的机制，应该和神火是类似的，都是由信仰转化而来。
那么在如今大夏领全民都心心念念搞开拓、搞生产的时候，还会有多少信仰提供给“自然”概念实体这种特殊的圣力转化机制呢?
这两种原因都有可能，但要让夏多来选的话，他更希望是后者。
如果是前者的话，这意味着“自然”有多个阶段，现在可能是未完善阶段，那未来就有可能完善、完美，乃至出现人格化的情况。
这并非不可能，一个自己亲自参与创造的新思想，突然就从中诞生了圣力，类似于诞生了一个神，这实在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而后者，则更类似于发现了某种新型圣力转化机制，类似于一台机器，想要生产多少（圣力），就放多少料（信仰），关系相对来说比较纯粹。
如夏多穿越前玩过的某款游戏中的“圣光”，就是一种思想、一种信仰，只要符合这种思想、信仰，就能获得圣光的力量。
这种力量无关乎行为上的实际善恶，至于使用者内心的真实想法有关，于是就有了亡灵使用圣光、使用圣光大肆屠杀，之类做法。
这才是比较符合夏多心理预期的、一种较为稳定的力量获得方式（圣力转化机制）。
如果源头是神，一种有着自我意识的超然存在，虽然夏多对光辉之主这样的神比较信任，但现在凡人升神已经成为一种不可阻挡的趋势。
未来，光辉之主也未必不会受到影响，做出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来。
又或者说，夏多更信任相对稳定的规则、机制，而不是随时可能发生变化的“人”或者“神”。
……
随着亚特伍德的感知深入，夏多也渐渐收起心中逐渐蔓延的思绪，思想近乎放空，以一种较为纯净的状态，来迎接自然的回应，最大化地排除人为因素的干扰。
很快，夏多就跟随亚特伍德的感知接触到了一个宏伟、博大，近乎包容一切的奇异存在。
之所以说是“存在”，是因为，它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真实，一如抬头就能见到的天空、脚下踩着的大地、双手能够触摸到的万事万物。
只是那么一瞬间的直观感知，夏多的心灵就仿佛受到巨大冲击，瞬间就退出了亚特伍德的第一视角。
与此同时，心灵链接中，更多信息从亚特伍德那边涌来，不过夏多此刻已经顾不上分析这些东西了。
此刻的他，已经被突然涌入心灵的海量信息占据了全部心智。
不同于前几次共享感知时，夏多还能完全缓冲这部分信息，甚至将其暂时压下，去与所谓“自然意志”持续接触。
但现在，只是这么一瞬间，所涌入的信息已经是他之前几次共享感知时获取信息的无数倍了。
这一刻，他无比羡慕亚特伍德，羡慕他暂时还无法解析各种潜意识信息，对这些海量信息的冲击，就好像完全没有接收到似的。
如果夏多完全统合了潜、表意识，那也无所谓这些冲击了，强大的意识自然可以从容处理。
最怕就是现在这种高不成、低不就、不上不下的情况。
大量信息涌入，既做不到完全处理（彻底统合潜、表意识），也做不到完全屏蔽（完全无法掌控潜意识），部分处理的结果就是大量淤积，导致思维停顿。
不过，只这一瞬间，夏多也获得了近乎“全视”的效，并对所谓的“自然意志”有了全新的认识，当然仅仅只是自然意志那一瞬间的状态。
中断心灵链接后，亚特伍德继续感知，夏多也没有叫停他，而是就在他旁边展开奥火，然后施法感知秩序之力的循环状态。
如今夏多已经完全掌控【授田制·秩序之力】，并且已经形成了这种秩序之力的自动循环。
而其他秩序之力，实则与【授田制·秩序之力】一样，都是“夏多秩序体系”中的组成部分。
授田仪式后的这两天，夏多因忙于半位面中的实验，精力有限，并没有施法推动秩序之力的循环。
但现在【授田制·秩序之力】的带动下，那些能完成秩序循环的秩序之力，也渐渐活跃了起来。
不过，夏多这次并不是为了推动秩序之力构建秩序循环，而是为了寻找【新自然理念·教义】这种特殊秩序的秩序之力。
夏多在领地传播的新自然理念，说是思想，但对于普通领民而言，思想难以理解，只有教义才更容易接受。
当然，【新自然理念·教义】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诸神教义，没有各种“神说”、“神做”了什么之类的话，其表现形式更近似于“领民道德规范”。
新自然理念实际脱胎于夏多家乡的“道家”思想，这种思想无关乎善恶，于统治不利。
因而，思想、理念是一回事，实际落地的教义、箴言又是另外一回事。
类似于道家和道教的区别吧！
第1152章 无主秩序、要素缺失
因而，【新自然理念·教义】实际上也是有对应的秩序之力的。
夏多暂时还无法直接观察到信仰之力，但通过秩序之力，也可以间接获得这种同源的信仰之力的部分情况。
很快，夏多就从茫茫多细分秩序之力中分辨出【新自然理念·教义·秩序之力】。
这种由新自然理念教义诞生出的秩序之力，不同于【授田制·秩序之力】，又或者【开拓部·秩序之力】这些完全由夏多主导的秩序之力。
与夏多的关系，并不是主导与主导，而是若即若离，有影响，但影响又不明显。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种秩序之力无法构建秩序循环！
夏多略一思考就找到了原因所在，一般教义或者法令都有一个主体或者源头，但这新自然理念教义，却更似一个道德规范，既没有主体、又没有源头。
或者说，这就是一个凭空生造出来的无主秩序，一个由亚特伍德发起、领民们暂时承认的共识而已。
领民们可以承认、也可以不承认，夏多对此都没有太多的约束力，如果强制规定、强制执行的话，那就是法令了。
而如果将教义的主体、源头归于“自然”，虽然宣传时说夏多是自然代言人，但他实际并不是自然，也就无法主导这种秩序。
同时，这么做有信仰造神的风险，夏多自然不可能这么做。
事实上，所有新自然理念的宣传，就没有提到过任何“自然之神”，即便有关于神的论述，也仅仅只是为了支持“一切皆自然”这种观点。
在新自然理念中，自然是大于神、高于神、包含神的，而不是相反。
……
细细感知着这种若即若离的【新自然理念教义·秩序之力】，夏多很快也在亚特伍德身上也发现了同样的存在。
由于无法直接控制这种秩序之力，夏多也只能尝试着用他和亚特伍德同时具有的其他秩序之力去与之聚合，从而间接对它进行干涉。
首先自然就是已经被夏多完全掌控的【授田制·秩序之力】了。
在夏多有意控制下，感知角度逐渐“拉升”，不同秩序之力之间的界限也开始渐渐模糊，不再有明显的【授田制】或者【开拓部】之分了。
在这一过程中，【新自然理念教义·秩序之力】不可避免地与其他秩序之力融为了一条，勉强归于“大夏秩序体系”之中。
随后，夏多开始持续施法推动这样较为宏观的秩序之力循环，这种设想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
首先如此宏观乃至宏大的秩序之力，并不易形成循环，如果不是夏多领地还比较小，暂时还算比较“政通人和”，可能连第一步的完成不了。
但现在，循环的第一步确实是成功了，但后续在将秩序之力细分开来，【新自然理念教义·秩序之力】和之前相比，并未有任何变化！
“唉——”
夏多颇为失望地长叹一声，随后停下法术，重新观察秩序之力的状态。
但秩序之力的研究并无多少前人资料可供参考，仅有一份升神仪式书，也只有具体的做法，而没有详细的原理、论证过程。
“恐怕还是要先将自然教义纳入体系之中啊！”
不过这种事也不是站在这里就能完成的，暂时来说，通过秩序之力间接获取信仰之力信息这一条路，是走不通了！
还是要回到直面“自然意志”这条路上去！
……
片刻过后，亚特伍德苏醒，这一次他依然没能感知到圣力，醒来后他第一时间就询问夏多：
“领主大人，这一次还是没能感知到圣力，您有什么发现吗？”
“时间太短，没什么发现，再来一次吧！”
对此，亚特伍德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过去在金橡枝教团的时候，常常一次祈祷就是半天时间，有些精灵德鲁伊甚至能持续几天沉浸在精神世界。
很快，两人重新开始。
有过一次经验的夏多，这一次没有选择完全代入亚特伍德的视角，而是藏在他“身后”，观察“自然意志”对“亚特伍德”的投影。
这一次效果就好多了，既不失实时性，又少了大量信息冲击心灵的风险，唯一不足之处，大概就是“自然意志”经过“亚特伍德”这一层过滤后的异化问题，以及信息缺失问题。
但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能有现在这样已经够可以了，也不必有过多奢望。
而在这样的感知状态下，夏多很快发现了和过去截然不同的情况。
过去他自己直面所谓的“自然意志”都没问题，亚特伍德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新奇的变化，但现在——
亚特伍德的意识像是被纳入了某种特殊变化的体系，其中信息的交流十分频繁，这一点夏多作为与他“并存而又独立”的存在，看得无比清楚！
夏多尝试着接入更多亚特伍德共享过来更多的感知，超出了“影子”的范畴，但距离完全第一视角又还有相当一大段距离。
与此同时，大量信息再次涌入夏多的意识，但和之前完全代入第一视角相比，已经削减了无数倍。
夏多尝试着解析这些信息，却没有丝毫收获。
倒不是说这些信息无法解析，而是这些信息仅仅只是亚特伍德对世界、对自然认知的一部分，以及所谓“自然意志”反馈过来的部分修正信息。
这些信息，夏多之前的几次共享感知实验中就已经获得过，虽然不如这次这么多，但本质上并没有什么新东西出现。
接着，夏多没有继续提高感知比例，而是维持着这样的状态，但他也没有继续解析这些不断涌入的新信息。
而是以一种较为抽离的方式，从一个较为宏观的视角，去感知这种特殊变化体系细节之上的宏观趋势。
渐渐地，夏多似有领悟，他发现亚特伍德与这种体系的交流本身并没有太大问题，或许这就对应了自然回应始终正常这一事实。
但同时，他也发现，这交流并不完全，给人一种卡顿的感觉。
类似于一个程序，使用者明明已经发出了新请求，程序也做出回应了，但结果却是不断重置、不断循环。
似乎缺少了某种必要因素。
是信仰之力不足？还是圣力转化机制存在某种缺陷？
到这一步，夏多依然没能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
……
第1153章 两个任务、惋惜
“看样子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夏多很快认清了现实，断开心灵链接后，他立刻就唤醒了亚特伍德，也没有过多隐瞒，只是说：
“关于圣力无法再次获得的问题，我已经有一个初步猜测，但既然是猜测，我也就不和你说了，等过段时间我研究清楚了再告诉你！
“现在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这件事百分百和你没关系，你也不要再有什么额外的心理负担，一切如常就好！”
其实之前，夏多也有用“一切皆自然”劝慰过亚特伍德，不过现在既然没能找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再安慰一下也不算什么，不过是随口一句话的事。
说完，他看着亚特伍德神色较为坦然地应了一声，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管亚特伍德心里是怎么想，至少在他面前是放下了那些不靠谱的想法。
于是，夏多继续吩咐道：“接下去我有个任务交给你！”
“大人请说！”
“你知道领地今年最重要的开拓计划是向北连通萨维尔领，之后两地领民的交流会越加频繁。萨维尔领主——也就是我的妻子——她有意在萨维尔领推行大夏法典，我现在需要你带人提前去萨维尔领进行普法宣传！”
“啊？”
亚特伍德显然没想到领主大人会给他安排这样一个任务，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但见夏多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亚特伍德也不禁认真思考了起来。
“可是大人，我对法典并不熟悉啊！”
尽管亚特伍德知道法典中的大多数禁忌，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很熟悉法典的具体内容，也不代表他就能做好普法宣传工作。
想了一会儿，他还是委婉地表示了拒绝，倒不是不愿意做，而是担心做不好，坏了领主大人的大事。
“亚特伍德长老，不用看轻自己，我相信你是可以的，普法宣传并不需要并不需要刻板地背诵法典条文，只需要告诉人们怎么做是违法的就行了，至于具体的法条问题，我会让莱顿派人协助你们的。”
其实严格来说，这并不算什么普法宣传，因为夏多和萨维尔领的领民之间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统属关系。
事实上，这更像是一个专门用来介绍大夏领的工作，用夏多家乡的话来讲，这就是所谓的“外宣工作”。
除了法律，其他如风景、人文、美食之类的，也可以宣传宣传。
当然，夏多用亚特伍德做外宣工作的主要原因，除了亚特伍德很擅长和底层劳动人民打成一片，还有就是为了宣传新自然理念思想。
夏多对圣力消退提出两种猜测，一种是所谓“自然意志”背后的圣力转化机制存在某种缺陷，一种是信仰之力缺失。
目前，大夏领内已经很难获得信仰之力的增量了，甚至因为最近授田仪式的激励，领民们一门心思忙着开拓、生产，新自然理念的信仰之力都有可能受到牵连而萎缩。
开辟萨维尔领新“市场”，也算是夏多对新自然圣力消退原因之一信仰之力缺失的一次验证实验。
除此之外，关于圣力转化机制，夏多也有对应的研究计划。
……
经过领主大人的提点，亚特伍德知道自己要做的还是老本行后，就再也没有拒绝了，而是十分自信地表示一定能完成任务。
“很好，那我等着听你的好消息了！”夏多抚掌微笑，心中大为快慰。
“大人，还有其他吩咐吗？没有的话，我就回去准备了！”
亚特伍德此刻已经知道自己工作的重要性（可以宣传新自然理念），现在是萨维尔领，未来未必就不能是塞汶顿，乃至科曼索！
心怀远志，自然要抓紧生活中的每一分每一秒，不过夏多却拦住了亚特伍德，继续说道：
“亚特伍德长老，莫急，还有一件事需要长老注意一下。”
“什么事？”
“我有意将新自然理念教义命名为《大夏领领民道德规范》，类似于人格品质方面的法律，具有指导意义，但并不具备强制力。”
“我明白了，我会注意的！”
亚特伍德对此并无异议。
实际上，新自然理念的宣传，更类似于夏多家乡小学生的科学课，而且在夏多的指示下，所谓教义也并没有假托新自然理念之名。
现在加上“大夏领”这样的限定性描述也没什么，至少亚特伍德没有察觉出任何异常，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
亚特伍德离开后，夏多斜靠在舒适的居家型坐椅上，目光穿透书房的窗户望向窗外。
眼下气温已经开始回暖，远处灰、绿斑驳的森林也似乎变得更加灵动了一些，似乎正从严冬的沉眠中苏醒过来。
“春天来了！”
随口感叹了一声，夏多又传讯给亚特伍德，对之前的指示做出了一些调整：“先照顾好领地的春播工作，等春播过后再去萨维尔领吧！不过《大夏领领民道德规范》现在就可以宣传了。”
随后，夏多收到了亚特伍德用魔法传讯术发来的回复——“收到了！”
“这家伙——这么快就能熟练使用传讯术了吗？”
夏多有些惊讶，又有些惋惜，他看得出亚特伍德使用的是经由魔法印记定位的1环传讯法术，而不是一般学徒使用的戏法传讯术。
那种法术是联系不上夏多的，毕竟传讯最大的难点就是定位，一位资深奥术师这么容易就被学徒定位了，那还怎么混。
只有拥有夏多主动提供的特殊魔法印记，才能透过印记施法联系到夏多，类似于通讯白名单。
一般施法者之间如果要保持联系，除了通过魔网背景通讯的模糊锁定外，最常用的就是交换魔法印记，然后精准联系了。
如今亚特伍德能用出精准定位的1环传讯法术，说明他在魔法领域已经成为正式法师了！
而他学习魔法又用了多长时间呢？
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五个月！
或许这里面有前德鲁伊接触魔网的一些便利，但他学会1环法术并能灵活运用，却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第1154章 光明的前途、原理之原理
接触魔网的捷径有很多，但知识的理解、应用却不见得能有什么捷径，就算有别人的指点，难道还能绕过自己思考这一层吗？
夏多的惋惜也就在这里，如果亚特伍德从小学习魔法的话，到现在也未必不能成为一位在耐色瑞尔拥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大奥术师。
“时也？命也？”
不过现在亚特伍德来到大夏领，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好在赶上了新时代的高速列车。
未来无论是专注思想领域成为伟大的自然德鲁伊导师，还是深耕魔法领域成为受人尊敬的大奥术师，前途都是无比光明的。
感叹过后，夏多重新展开魔网，施法感知秩序之力，刚刚已经下达指令将新自然理念教义命名为《大夏领领民道德规范》，他想看看秩序之力中是否已经有了反应。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或许能通过这种秩序之力来间接获得信仰之力的状态。
但夏多也担心会不会改名了，使得《道德规范》与新自然理念彻底脱钩，这样即便掌控了这种秩序之力，也可能与新自然理念的信仰之力毫无关系。
好在还有另一项通过外宣获取信仰增量的验证实验，只要些许时间就能证明圣力消退是否和缺少信仰之力有关。
这边关于信仰之力的间接观察实验，其实算是一个搭头，稍微激进一些也没关系。
夏多现在任何关于信仰、圣力的实验，都还处于十分初级的阶段，主要以获取更多信息为主，成败什么的，他并不是很在意。
正所谓“失败是成功之母”，如果担心失败而不敢尝试，那永远都别想有成功的那天。
等着天上掉馅饼，那可得有得等了。
有意成为新时代导师的夏多，自然更希望“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
感知中，原本的【新自然理念教义·秩序之力】正发生着些许微妙转变，其未坍缩的“概率云”已经出现了足以分辨的变化。
由于秩序之力无法干涉现实，夏多也无从测试这种变化后的秩序之力的具体属性，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是一种全新的秩序之力。
仅仅只是一道命令，一道大概率还没有执行的命令，就使得秩序之力发生了明显变化，这不禁让夏多皱起了眉头。
如果秩序之力与现实秩序的对应关系这么敏感的话，或许只要一个谣言，就足以使得某种秩序之力面目全非了。
即便构建了自动化的秩序循环，也仅仅只是秩序主导者对秩序之力的控制力增强了，而不是秩序之力变得抗干扰了。
一旦秩序之力变化了，那秩序循环也会受到影响。
夏多现在就想知道秩序循环受到影响，以此升神的神会不会受到影响，如果会的话，那再极端性，岂不是一个谣言、甚至是一句话就可能使神失去神力？
这种问题可能不能问神，哪怕关系再亲近，人家还能将这种关乎身家性命的秘密告诉你吗？不随手打杀了就算是客气的了！
“果然，知识越多越迷茫啊！”
随着知识边界的扩大，接触到的未知领域也越逐渐增多，这种问题并不是选定一个方向就能解决的。
哪怕是选择了一个方向，深入发展下去也依然会像面对全宇宙那样面对未知。
夏多现在就是这样，别说是没多少研究的信仰、圣力领域，就算是一直钻研的位面领域，他现在也仅仅只是处于发现规律、利用规律的初级阶段。
就更不用说像地球上的前沿科学家那样，对规律背后的深层原理进行研究了。
夏多一直说奥术师只是大学生，大奥术师才算研究生，真就是这样，可即便是研究生，又有多少人有能力研究规律之规律、原理之原理呢？
文明发展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如果不是看到了长生乃至永生的希望，夏多根本不会不切实际地搞什么魔法文明养成计划。
有限的生命，拿来享受不好吗？
……
扫灭了意识中的一些杂念，夏多谨慎地维持着构建秩序循环法术持续运行。
几番尝试后，他发现变化后的【道德规范·秩序之力】尽管已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法术影响坍塌、收敛，却仍未达到构建秩序循环的程度。
于是，他干脆地中止了法术，眼下不过是刚刚下达指令，具体到执行层面，亚特伍德那边可能还没开始呢！
再等几天，或许就能见分晓了。
对于信仰之力，夏多可是很好奇的，虽然对信仰之力的存在他并不怀疑，甚至已经接触过无数次了（血脉觉醒），但对信仰之力的具体性质他还是十分茫然。
……
“接下来，领地这边算是进入了稳定发展期，黄沙半位面中的实验还需要继续，但也进入了稳定期，雷森领之行可以安排了！”
夏多翻开写有各种计划的笔记本，开始寻找合适的时间，其实也根本不需要怎么寻找，他更多还是在回顾之前已完成的、查看现在正在进行的、审视未来还未开始的计划，进行通盘考虑。
随后，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停在了一个时间点上——融雪竞赛！
“又是融雪竞赛！”
想到融雪竞赛，夏多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去年融雪竞赛时，他还想着自己练几年，也去参加一下、锻炼一下。
但没想到，只是过去了短短一年，他就已经失去了参赛资格！（资深奥术师以下）
当然，主位面确实是短短一年，但在投影位面，夏多却过去了好几年，不然也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
“今年的融雪竞赛或许会更加激烈！”
想到去年，耐色瑞尔和科曼索已经打生打死了，融雪竞赛上就出现了伤亡，之后还有绿野位面战争，至于边境的小摩擦反而有些不起眼了。
不过，夏多对于融雪竞赛的激烈程度并不是很在意，反正他也参加不了，他在意的是这个时间节点。
融雪竞赛前，奥法联合会会正式对外宣布伊奥勒姆成为新会长，这或许也会对融雪竞赛产生影响，今年又不知道会玩出什么新花样来。
至于融雪竞赛后，就是夏多计划前往雷森领的时间了，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在融雪竞赛期间，就能在塞汶顿见到雷森领主。
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雷森领主因为那次实验事故，至今没有离开过雷森领一步，想要在塞汶顿见到对方，估计不太现实。
第1155章 科曼索变故、实验再次失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夏多一边忙于半位面实验，记录、分析位面根源对位面内物质循环的作用，以及研究魔网环境与位面根源的关系。
另一边，他也对领地保持着较为密切的关注，特别是《大夏领领民道德规范》向领民正式颁布后，秩序之力出现了显著变化，他正逐步推动秩序之力构建循环。
……
当此时，塞汶顿。
公主化身离开已经不止一个月，升神余波到这时似乎终于平息了下来，但平静之下，隐藏着无数暗流。
有消息人士透露，伊尔法朗将会派出参赛者参加今年的融雪竞赛，届时将可能出现一场史无前例的激烈战斗。
但这一消息却并未得到塞汶顿议会以及伊尔法朗使馆的任何回复。
倒是叶尔兰大使伊弗亚里斯曾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中表示，叶尔兰方面不反对伊尔法朗参与融雪竞赛。
另外，在一些较为私人的场合，伊弗亚里斯大使也说过类似“北地联盟有其存在的必要性”这样的话。
结合一则不知从哪里兴起的小道消息——近期科曼索军队在驱逐卓尔的过程中遭遇伏击损失惨重，一位高等法师当场战死，多位高等法师遭受未知诅咒生死不知。
有权威人士将叶尔兰大使的行为解读为“向耐色瑞尔释放善意，为北地联盟的建立提前做准备”。
伊弗亚里斯大使对此并无任何回应。
……
塞汶顿使馆区，科曼索使馆。
书房内，阿特兰大使刚刚结束了与国内的通讯，但此刻他的心情就如同窗前随风飘荡的风铃一般，难以平静。
最近得知塞汶顿流传的一些风言风语后，他立刻意识到国内可能出现了变故，这变故是如此巨大，以至于他这个正牌大使都要通过塞汶顿这边的传言才能知道。
阿特兰很确定自己并非被流放至此，而是肩负着重大使命，并且得到了冕王的亲口承认，但是——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呢？
在匆匆与国内取得联系后，阿特兰听到了一个令他始终难以接受的消息——
近期国内卓尔战争失利是真的！
高等法师战死也是真的！
当然，塞汶顿流传的小道消息也并不完全准确，就比如它没有提到——尽管科曼索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龙脊山脉的那个地下通道已经被完全摧毁，地表卓尔也已经被全部剿灭！
可以说，国内的卓尔战争已经在事实上结束了。
此外，国内传来的新任务也让他难以接受——摸清伊尔法朗北地联盟的谈判底线，努力促成最终会谈在精灵廷进行！
这意味着，国内似有妥协之意！
不只是向伊尔法朗这个极端仇视科曼索的精灵王国妥协，更是向耐色瑞尔这样的人类国度妥协！
阿特兰怎么也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即便科曼索在卓尔战争中损失巨大，却也没必要向伊尔法朗、耐色瑞尔妥协啊！
一时间，冕王伊利瑟尔陛下的英明形象在阿特兰心中都有些崩塌了。
但他很快就将这近乎亵渎的想法从大脑中驱逐出去，并努力说服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人类法师的幻术！
……
不知过去了多久，书房内的光线渐渐黯淡了下来，魔法灯具自动发出轻盈的亮光。
阿特兰随手关闭了这平日里颇为喜爱的魔法灯具，将自身放置在黑暗中，似乎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才守住内心的片刻“真实”。
很快，天亮了，梦醒了，阿特兰脸色苍白地走出书房，来到中庭，这里鲜花绿植四季常盛，但此刻他已经没有半点欣赏美景的心思了。
望着同处塞汶顿旧使馆区相隔不远的叶尔兰使馆上空，昨天还没有升起的魔法结界，阿特兰恨恨地骂了一句：
“果然是背叛者的国度！”
叶尔兰的建国历史并不光彩，最初的建国者在阿特兰看来完全就是一帮背叛者，那群背叛者甚至连母国都没有放过。
过去，阿特兰因为叶尔兰对艾瑞凡达的态度，对叶尔兰还抱有不小的好感，但现在，叶尔兰转头拥抱北地联盟的做法，再次让阿特兰想起了这个国家的历史。
“背叛者！”
……
与此同时，奥法联合会总部，一间最高规格的法术实验室内，再次上演了一场近乎天崩地裂的实验事故。
伊奥勒姆关于独立奥火装置的实验再次失败了，实验进行到现在，伊奥勒姆终于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觉，他看了一眼已经开始熟练收拾残局的学生，也不禁微微一叹：
“布罗德，最近尝试了很多新思路，但我觉得这反而离正确的路越来越远了！”
布罗德闻言，动作一顿，正被逐渐平抑的暴动魔网环境也猛然间有了起伏，这恰如布罗德此刻的心情，他并不愿老师在这种完全看不到尽头的研究上继续下去。
相比于什么独立奥火装置，他更希望老师在延寿法术上有所突破，毕竟老师今年已经接近三百岁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康杰尼欧大师那样的好运气，不只得到了精灵的长生祝福、魔法女神的秘焰洗礼，还完成了多种需要靠运气才能完成的延寿仪式。
老师很早就明确表示不会进行非人转化，这样一来很多长生仪式就无法使用，等到时间一到，魂归冥界几乎是必然之事！
想到这儿，布罗德再次劝道：
“独立奥火装置哪怕是在理论上，也是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事物，老师我觉得您的想法可能没问题，但受限于我们当前对魔法的理解，我觉得现在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研究时机，还是暂缓这方面的研究比较好！”
“你说的不错！但任何新法术、新技术的出现都不是毫无缘由的，必须有人为此付出巨大的努力，如果现在形势一片大好，那我自然愿意等其他人的成果，但现在——”
“现在形势不是转好了吗？科曼索遭受重创，北地联盟又成立在即，正是我们稳定发展的最好时机，老师实在没必要这么赶！”
第1156章 复仇之神、萨维尔近况
“就是因为这样，形势才更加紧迫！”
伊奥勒姆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年纪已经过百的天才学生，他心里既有骄傲，又有些失望。
“建立北地联盟确实有助于北地诸国的稳定发展，但这样的稳定环境不只是对耐色瑞尔有利，对精灵更加有利！
“科曼索对非精灵种族始终抱有敌意，现在它的实力受到了重创，或许相当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可一旦等它从这次的损失中缓过来，你真以为所谓的北地联盟能作为我们的依靠吗？”
见布罗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伊奥勒姆继续说道：“还有一个消息，你现在可能还不知道，但不久后可能所有人都会知道，在这里我提前告诉你！”
“老师，什么消息？”
“还记得不久前希雅殿下传出的新神挑战光辉之主的消息吗？那新神就是卓尔升神！”
“卓尔？！”布罗德很是惊讶，但联想到耐色瑞尔的升神仪式是从精灵那里得来的，卓尔也有一套，也并非不可想象。
“就是卓尔，而且不久前，那位卓尔新神，还出现在科曼索！”
“科曼索军队遭遇重创，是因为那位卓尔新神？”
“是的！而且根据我们在丹佐的老朋友传来的消息，地底世界出现了一位复仇之神，正在四处攻战、整合卓尔诸部，随时可能打上地表，要知道耐色瑞尔境内的地底通道也有不少呢！”
说完，伊奥勒姆总结了一句：“稳定总是相对的，危机却始终存在！耐色瑞尔一天没有独立奥火装置，奥术师的潜力就一天得不到释放！”
“老师，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魔法确实是我们所追求的，但我们的人生却不应只有魔法，你应该多关心关心自己所处的这片土地！”
“是，老师！”布罗德认真地点了点头。
……
很快，混乱不堪的法术实验室被收拾完成，伊奥勒姆、布罗德两人一同走出实验室，临别之际，伊奥勒姆突然说道：
“最近我准备重新梳理一下思路，之后还有奥法联合会这边的事务，短时间内都不会再做奥火实验了。大奥术师联席会议后，你就去塞汶顿议会领个开拓令，去开拓领地吧！”
“老师你要赶我走？”布罗德瞪大了眼睛，对于老师的话，他有些难以置信。
伊奥勒姆将手搭在布罗德肩膀上，微微用力，关爱之情溢于言表：“我怎么会赶你走呢！你永远都是我的学生！”
但紧接着，他又目含期许地说道：“可是一直待在法师塔中、一直待在我的身边，这只会限制了你的成长。如今的世界并不平静，我希望你能尽快成长起来，担当起更多的责任！”
“老师！”布罗德眼眶红红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这要是被萨维尔看到，他非得嘲笑你一百年！”
“他敢？！”
提到萨维尔，布罗德立刻就升起了攀比之心，当初如果不是萨维尔突然消失，自己或许也会跟在他后面选择开拓领地吧！
想到这里，布罗德也不再抗拒老师的提议了，开拓领地就开拓领地，难道自己还比不过萨维尔吗？
“老师，我现在就去申请开拓令，大奥术师联席会议反正我也没参加过，就不等那之后了。”
“你啊你！”
伊奥勒姆看着一脸兴奋的布罗德，心中暗自摇头，这家伙有时候很成熟，有时候又太幼稚。
不过他知道布罗德是没什么坏心思的，也就没说不久后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其实是他正式接任奥法联合会会长的日子。
同时，他也想到另一位名义上的学生，那位夏多领主和布罗德年纪相差如此之多，但各方面的表现却比布罗德要成熟太多。
难道真的是自己对布罗德太过呵护了吗？
“希望他能够在开拓领地、管理领地的过程中有所成长吧！”
……
南境，萨维尔领。
继去年领地官方组织联合秋收后，今年，在塞恩镇长的组织、领导下，各村、各地又相继开展了联合春播运动。
大量闲散劳动力被聚集在一起，进行有组织、有计划的集体劳动，相比于去年，今年领地的春播完成，足足提前了近十天。
而在春播后，领地又重启了去年因故暂停的开拓计划，以最南边的白羊村、灰兔村为东西界限，向南开拓。
相比于过去，这一次的开拓，领地官方不止为每一个开拓者提供餐食，还额外支付工资，每人每天足足5银币！
亮闪闪的新银币，吸引了一大批春播过后准备休息一阵的普通农民，甚至就连冒险者都吸引了不少。
毕竟，不是每个冒险者都有勇气与怪物、野兽搏杀的，有个安安稳稳拿钱的机会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这其中也有领地卫队参与开拓的原因。
绿珠森林这些年早已被清理了无数遍，里面的怪物、野兽，本身就已经比较少了，还有领地卫队参与，冒险者又能分到多少肉呢？
还不如拿死工资比较好，虽然每天才5个银币，但这也要看和谁比，和那些杰出的冒险者当然比不了，但比起一般平民就好了不是一点半点了。
冒险者大多数也都是普通人，所求的也仅仅只是比普通人过得好一些，真有那些想要凭借一两次传奇冒险一夜暴富的人，坟头草早就不止三丈高了。
开拓计划启动后，绿珠森林中很快就出现了一条宽约500大夏新米的空白通道，从白羊村、灰兔村出发，以持续稳定地速度向南方不断推进着！
……
南方，大夏领。
时之塔以北，一条与北边萨维尔领开拓现场类似的500米通道，也在坚定地向北方推进着。
当两者交汇的那一天，就是两地真正连通的那一天！
而在临水村，领主别墅一层会议室，一场关于大夏领新村建设的讨论，正热火朝天地进行着。
如今的临水村，三期居民小区成千上万人挤在一起十分不便，加上授田工作的启动，新村建设已经成为一项迫在眉睫的任务！
第1157章 新村规划、提前承诺
在夏多的规划中，一个相对聚集的自然村至少要有百户人家，这样才能在组建全职的巡逻狩猎队后，剩下的人还能在播种期内完成全村土地的耕种任务。
森林领地并不安全，或者说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并不安全。
以大夏领现在的人口数量，会分出将近二十个自然村！
随着新村建设，人口分散，领地卫队并不能时刻照顾到所有的村落。
因此，村落也需要有一定的自保武装力量，否则随便来几个游荡的兽人，就可能将一村团灭了。
这种情况将会持续很久，直到周边的环境彻底稳定下来。
……
会议室中，夏多饶有兴趣地听着众人讨论，但讨论的焦点很快就从新村建设拐向了授田时间表。
“目前领地可耕种土地以及接下来的开拓速度还不足以支持如此激进的授田计划，我认为可以稍微放缓一些，绝不能用纸面上的土地去糊弄人！”
说话的人是后勤部的主官凯德，也是跟随夏多来绿珠森林开拓的第一批领民。
按理说，不久前的授田名额也有他的一份，毕竟田地只和人数对应，早分晚分都一样，只是晚分的话金币可能会多一些。
但考虑到领地可耕种土地不足，在夏多还没有提出领地官员晚分的时候，他就主动要求晚分。
当然，仅仅是他自己，而没有要求别人也和他一样。
而现在，他反驳的正是领民安置部主官贾科关于先将纸面上的土地授予领民，等日后开拓完成再行兑付的提议。
“这怎么是糊弄人呢？”
听到凯德如此说自己，贾科的不满情绪几乎就写在脸上了，声音也微微提高，如果不是考虑到领主大人也在场，他甚至都准备开骂了！
“凯德，你这么说是不是认为领地未来会不承认那些提前授予的土地？”
这话就有些严重了，凯德立刻起身看向夏多，“领主大人，凯德绝对没有这种想法，我对领地、对领主大人的信誉是无比坚信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反对呢？”贾科反问道。
“我，我——”
凯德一时间说不出话了。
在来到大夏领之前，他只是萨维尔领的一个普通农民，而贾科却是经营过一间不小的皮革店，虽然后来破产了，但也算是见过“世面”，各方面比起凯德来说，还是颇为老道的。
但凯德也有一个贾科比不了的优点，那就是凯德始终将自己放在一个普通农民的位置上，并不因为现在的身份而有所改变。
也就是这点，决定了他将会为更普通的领民说话，虽然他无法反驳贾科的反驳，但他心里却隐隐感觉到这么做是不妥的，而且他相信领主大人也会支持他的。
“莱顿，这种情况你怎么看？”夏多看向了站在自己右手边下方的莱顿。
莱顿略一思索，回答道：“大人，领地不会承诺无法兑现的承诺！”
这么说就是支持贾科了？
夏多若有所思，相处这么久，莱顿也不像最初那样，只会简单粗暴地执行指令了，而是多了自己的理解，既能提出不同的意见，又能拐着弯地去处理问题。
一句话，莱顿变得成熟了！
这也使得夏多对他更加信任，但现在，莱顿的这个决定不能说是错，但多少也有些考虑不周。
眼下领民对大夏领、大夏秩序的信任确实比较高，但这种信任更多却是建立在近期的授田行动之上的，真的分到田了，还拿到金币了，才有人信！
如果那未开拓的纸面土地去授予领民，虽然夏多相信领地肯定不会违约，领民可能也会很信任，但只要一天不兑现，心中就始终有迟疑。
信任是会消磨的！
而如果兑现的时间过久，万一中间出点什么差池，即便未来加倍补偿了，那就是一辈子都难以洗清的污点。
特别是这种官方政策层面的失信，比某个别官员私下的违法乱纪行为可要严重多了！
而另一方面。
大夏秩序则是社会秩序，受人心影响、制约，人心不稳，秩序之力则会变易，秩序循环也会受到影响。
虽然夏多现在对秩序之力的研究更像是业余爱好，但从长远来看，秩序之力研究对魔法文明的发展，可能比位面领域的研究还要重要！
毕竟，夏多研究位面领域更多还是为了充分利用随身空间，于个人来说，可能更重要，但于他想要发展的文明整体来说，那就未必了。
想到这，夏多倒也没有立刻对这个问题给出最终结果，而是点了开拓部主官杰夫的名字：
“杰夫，目前开拓部在不耽误【大夏-萨维尔通道】开辟的情况下，一个月大约能开拓出多少可耕种土地？”
【大夏-萨维尔通道】只有五百米宽，不考虑多段施工的情况下，能容纳同时工作的人数是有限的，远低于开拓部的总人数，剩下的人当然还要继续开拓新地了！
听到领主叫自己，杰夫立刻起身，关于这个问题，来之前他早有准备，克拉克早就为他计算好了，现在照着说就行了：
“领主大人，目前开拓部共有大小开拓小组243个，总人数3300多人，开辟【大夏-萨维尔通道】需要78个工作小组固定工作、25个流动工作小组共同配合，剩余人等则全部用于土地开拓，在不出现重大意外的情况下，预计每个月能新拓土地1500新亩！”
“1500新亩？”
听到这个数字，夏多并没有多少惊讶，从开拓部过去提交的工作计划、工作记录来看，这个数字是比较合理的。
看上去上千人一个月只能开辟出这么点土地，但要知道这是在森林里，别的不说，光是清除树根，就要消耗大量人工。
更别说，还有提前驱逐、清理林中生物，这种不确定性因素很高的工作了。
如果仅仅只是将树砍倒，这么多人一天砍出1000亩都不算稀奇，关键是可耕种土地！
想到这，夏多又羡慕起那些在康奇平原开拓的人了！
第1158章 难度差异、提高公信力、
原地势平坦，仅土地的话，比森林容易开拓多了。
在那里开拓的难度，更多是集中在草原生物上，那里有大量的豺狼人、巨魔、兽人、地精，这些有一定智慧的生物，经常成群结队，很难对付。
特别是豺狼人和兽人，很多都已经形成部落了，简直就是区域性的牛皮癣，想要开拓，难度不小。
但这是对现如今的开拓者来说的。
对于夏多这样的资深奥术师，或者过去至少**师等级的开拓者，那些绝大多数都不掌握魔法力量的草原生物，几乎不堪一击！
一个法术下去，就能清理掉一片，之后领民只要稍微平整一下土地，就算开拓完了。
后期防护问题也不大，只要开拓者愿意放下身段，勤杀、多杀，领地最终将会成为草原生物的禁忌区域。
哪像森林中，树根一个个地藏在地下，有时还有很多石块，难道他一天到晚什么事都不干，就专门干这些活吗？
那要领民何用？
开拓者在选择开拓目标的时候，如果有更好的选择，绝大多数人都不会选择森林，除了本身的开拓难度外，精灵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绿珠森林已经算是好的了，森林中的生物在萨维尔领长期不断的清楚中，比起一般的原始森林要少很多，而且和精灵也没有明显的纠纷（萨维尔时期就解决了）。
换做其他森林，说不定三天两头就跳出几个巨魔抓几个领民打牙祭，那种情况才叫一个噩梦呢！
几乎每开拓一寸土地，就要流一寸血，除了**师这样的存在能支持得下来，一般高阶法师可能早就破产了。
高阶之下，或许等不到破产，就先死于开拓过程中的各种意外了。
眼下，大夏领每个月能开辟出1500新亩的可耕种土地，要是传出去，就算是平原上的那些开拓者也会十分羡慕！
这种程度的差距，已经不能光用领民的积极性来解释了，更在于组织制度上的优越性。
虽然只是简单地分个组，却让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位置，上下职权、分工明确，确保每一个人、每一分力都能得到充分利用。
更别说还有组与组之间的联动，更高视野上的统筹安排，都给开拓部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开拓速度。
如果不是工具还很落后，如果换上现代的各种工程机械，这么多人可能几天内就能将整个绿珠森林都开拓出来。
收回那些发散的思绪，夏多敲了敲坐椅旁的扶手，然后做出最新的指示：
“每月新增1500亩，那每月授田人数就控制在100人左右，其中一半人，根据新村规划实授土地，另一半人则授予下个月开拓的土地，最迟不得超过两个月！”
如果全部实授土地的话，当然也可以，但夏多依然选择了提前授予为开拓的土地。
之所以要这么做，除了照顾莱顿等人的面子，更重要的是他需要这么一个较为短期的【承诺-兑现】过程。
类似于地球上的“养”信用卡，在【借钱-还钱】的过程中，卡主在银行的信誉就自动提升了。
但夏多这么做，却不是为了“养卡”后的套现，而是真的为了提高信誉，稳定秩序人心！
在每个月都有实授土地的情况下，另一半人多等一个月也不是不能容忍，为这拖延的一个月，夏多也会额外付出一定的金币。
这既向下转移了财富，为领地商业环境的构建提供助力，同时也彰显了大夏秩序宽严相济的严谨一面。
通过这些小事，不断“培养”领民心中对领地、领主、法典的信任，未来在重大事件上，才更能得到领民的信任。
用地球上的话来说，这就叫——“切实提高政府公信力”！
暴力统治，必将被更暴力者推翻；而秩序（人心）一旦形成，将会绵延万古。
既有志于创造真正的魔法文明，夏多自然会更注重秩序之力的一点一滴雕琢过程，使其不会偏离正路。
……
领地各部例行会议结束后，夏多回到书房，展开奥火，开始施法感知秩序之力。
《大夏领领民道德规范》颁布后的这几天里，他几乎每天都要检查一下秩序之力的状态，并推动秩序之力构建秩序循环。
尽管他现在对秩序之力的各种影响因素研究还很初级，无法将领地秩序的变化与秩序之力的变化准确对应起来，但多收集数据总还是没错的。
今天这次例会后，相关工作还没有完全展开，但夏多还是感觉秩序之力发生了变化。
事实上，他就从来没见过哪种秩序之力在接连两次检查后的结果是一样的，甚至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观察、感知才导致了秩序之力的变化。
毕竟，他现在还没法直接“看”到秩序之力，只能通过法术间接感知，这中间要是发生点什么，他也没法确定。
……
很快，夏多就停下了法术，秩序之力研究是一个长期过程。塞汶顿那边的已经来信了，大奥术师联席会议将在十天后进行。
除非从现在开始，他每天啥事不干，就只施展那个构建秩序循环的法术，才有那么一丝可能在前往塞汶顿之前完成【道德规范·秩序之力】的自动化循环。
夏多虽然对信仰之力十分感兴趣，但要让他十天其他事都不做，就只来这个，他也是不愿意的。
信仰之力的研究在他的计划中，只被归为了【重要·不紧急】，优先度很低，平常也就顺手来一下，专门去做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更何况，通过掌控【道德规范·秩序之力】去间接了解信仰之力，也仅仅只是他的一个猜测，可不可行还是一说呢！
哪能放着正事不做就赌这个！
……
写完了秩序之力观察记录，夏多又施法查看了一下领民们的工作状态，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回时之塔了。
黄沙半位面的改造实验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今天的改造上限已经到了，夏多并不准备继续进入半位面浪费时间，而是准备检查一下经过改造后的半位面在以太间层中的状态变化。
简单来说，就是之前夏多是在半位面内部研究半位面，而现在要在半位面外研究了。
又或者说，之前更趋向于微观，现在则是宏观。
第1159章 降维分析、改造的影响
时之塔，位面探索层，位面学者专用的操作间内。
夏多一番操作将位面探索阵列设置为主动探索，目标则是已经被时之塔锚定的【黄沙半位面】，并命令塔灵将结果投影出来。
片刻过后，操作间正中六组数据，每一组探测数据，都是一个由1200多个简化奥术几何图形符号组成的群落，彼此间界限。
这样一组数据，在地球上可以称之为“1200维数据集”，位面探索阵列就是通过这1200多个维度来描述感知场域在以太间层探测到的时空状态。
这其中就隐藏着和位面有关的信息，当然这一个数据中肯定不止包含位面相关的信息，还有更多信息，或许能反应出这个世界的部分本质。
当然主要还是和位面相关，毕竟是位面探索阵列收集的数据嘛！
就如同描述人的状态，可以用身高、体重、爱吃甜这三个维度，但还可以有更多。
描述以太间层的时空状态，当然也可以有更多维度，而不仅限于，1200多维。
当然，这1200维仅仅只是夏多简单粗暴地将1200多个奥术几何图形分别当成了一个维度，才有1200维之多。
或许里面只存在120个维度，而每个维度都用10个奥术几何图形来描述具体的参数。
至于真实情况到底如何，夏多现在还无法得出结论，暂时将其按照1200维数据集去处理总归是没有问题的。
数据分析的过程其实就是给数据降维的过程，现在只是稍微繁琐了一点而已。
在地球上，别说是1200维数据了，就算是12000维都不稀奇，只不过地球上有计算机可以利用，在这里夏多就只能人工手动降维。
但也不至于复杂到哪里去，只要摸清楚其中的主要脉络即可，就比如他现在将要做的——
六组反应以太间层时空状态的数据，都是位面探索阵列在以太间层投射的感知场域所记录的包含【黄沙半位面】数据，其中比较容易发现的就是【黄沙半位面】在以太间层中的外显特征。
在去除半位面在以太间层自主迁移导致的数据偏差后，所得到的就是恒定时空中较为稳定的【黄沙半位面】外显特征了！
现在的夏多对于以太间层暂时还没多少兴趣，当然也可以说暂时还没能力去研究这个，他更关心位面本身。
因而，这六组1200维数据在进行降维后，实则就是黄沙半位面在恒定时空中的外显特征数据了，这是一个全新的、只有672维的数据集。
这个数据依然很复杂，但夏多现在又不是要研究这672个特征点与黄沙半位面的全部对应关系。
他要的只有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接着，夏多便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本早就用完的笔记，这是他在绿野位面战争之前，来这里记录的黄沙半位面在恒定时空中的外显特征数据。
或者更直白地说，是进行位面改造前的黄沙半位面，在恒定时空中的外显特征数据。
如此两相对比，直接就排除了一大半暂时还搞不明白的特征点，剩下一百多个特征点，就是位面改造使得黄沙半位面在以太间层中的变化了。
从1200维数据，到100多维数据，简化了不是一点两点。
实际上，夏多还可以进行更多针对性的改造实验，以确定更多特征点所对应的位面根源变动。
这还只是黄沙半位面，后面还可以有【蓝晶位面】，或者其他什么位面。
而在这一系列实验之后，又能得出位面与以太间层时空状态之间更为清晰的关联，得出一个更为准确、更为实用的位面外显特征模型，从而提高发现新位面的效率！
……
在找到这段时间的位面改造对【黄沙半位面】在恒定时空中的状态变化关键特征点后，夏多又将其代入到时刻变化的以太间层时空状态中。
借此找寻这组100多维的数据集在那个原始的1200维数据集中的位置变化，也即位面改造对黄沙半位面在以太间层中的实际影响。
或者用地球上的话来说，就是找到数据变化背后的物理意义！
数据分析本身是枯燥的，但如果将其与各种具体事物联系起来，那就变得有趣起来了，至少也不失为一种苦中作乐的方式。
一边从脑海中调取时之塔蓝图中关于位面探索阵列感知场域的那部分信息，一边结合这部分信息所对应的以太间层时空状态，分析那组100多维数据集的实际意义。
这一过程一直持续到月底，当然，在这期间夏多也没忘了在每天对黄沙半位面进行根源改造后记录它在以太间层中的、全新的外显特征数据。
如此长期且不间断的数据收集、研究分析，在月底时，夏多终于得出了一个关于位面改造的初步结论——
位面改造，特别是根源改造，对位面的影响是十分深远的，这会直接改变位面在以太间层中的时空关系！
但这样的改造并不会改变半位面本身的锚定状态。
简单来说，就是位面状态确实会发生变化，但变化后的位面迁移规律却没有改变。
类似于地球宇宙中某星球质量发生了变化，这会导致其在恒星系内的运行轨道发生变化，但围绕着恒星运转这一点本身并不会便。
时之塔锚定半位面，并非是限制其自主迁移，虽然也确实可以这么做，但黄沙半位面的锚定却仅仅只是计算其迁移规律。
其与主位面在以太间层中的关系，就类似于行星与恒星的关系，只要确定了迁移规律，就可以时刻定位它的准确位置。
次位面的锚定也差不多，是记录位置。
所不同的是次位面类似于主位面，并不会发生自主迁移，其在以太间层中时空位置的变化，更多是因为以太间层本身的变化。
因而，次位面的锚定反而比半位面锚定更简单些，只要记录了次位面相对于元素位面的六维坐标，就轻易不会改变。（不是内部位置的六维坐标，是位面本身，宏观上的，只要确定了与主位面在以太间层中的时空距离，就相当于有了一个比较固定的位面坐标）
实际传送也会比半位面更为简单，当然这仅仅是指相同时空距离上的两个位面的传送难度。
一般情况下，次位面与主位面在以太间层中的时空层次距离更“远”，而半位面则更近，有些甚至直接就限制其自主迁移，将其与主位面固定连接了。
跨（次）位面传送法术，大都是8环起步，而半位面，如果与主位面完全重叠的话，甚至直接走进去即可，都不需要任何法术。
即便不完全重叠，只要限制了其自主迁移的特性，一般也只需要一个5环法术就可以完成跨位面传送了，甚至更“近”些，3环法术也勉强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