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5章 举旗者、十月后
第二天。
夏多终于等到了办完所有手续并选好了实验室的罗兹，他并没有问对方昨晚为什么没有过来，今时今日双方身份对等，罗兹有所转变也是人之常情。
“罗兹，如今你已经成为正式研究员，之前的问题，我今天再问你一遍，你愿意成为麦卡德实验室的合作者吗？”
夏多直接开门见山。
而罗兹也没有任何犹豫，当即目露真诚地回答道：“我愿意！能和麦卡德研究员合作，是我的荣幸！”
“很好，你做出了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你今后必不会为今天的选择而后悔！”
见到罗兹在成为正式研究员后，依然选择与麦卡德实验室合作，夏多表现得相当高兴，而这也是他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情绪。
麦卡德实验室一共有十四个助理研究员，现在哈克、罗兹都已经成功晋升，并且还答应与麦卡德实验室继续合作。
其他人，或多或少也会收到他们的影响，从原来可能是将这里当做晋升的跳板，变成也愿意合作了。
如今夏多在研究院的处境十分微妙，如果只是孤家寡人的话，很容易就被那些压制下属晋升的正式研究员拿捏了。
所谓“众怒难犯”，就算是塞缪尔副院长，也没办法顶着所有人的反对，坚持支持他。
但所谓的“众怒难犯”，其实也是指的那些“吸血鬼”研究员，只不过过去一直没人反抗，才使得他们裹挟所有人，营造出一个无可匹敌、无法反抗的气势。
一旦有了搅局者、反抗者，并随着反抗者越来越多，当潜规则被打破，他们就立刻势弱了。
说到底，他们只不过是钻了规则的空子，而帝国遗民上层并未腐朽，一旦上层等到了合适机会，必定不会放过这群毒瘤！
而夏多，某种意义上，就是人为促成了此次机会的bug存在。
换做其他帝国研究员，估计是不敢第一个站出来唱反调的，更可能是彻底融入这套潜规则体系。
长此以往，研究院审判司基地分院就要彻底烂掉了。
……
和罗兹敲定了基本的合作框架，接下来便是关于具体合作项目的讨论了。
“我有意将躯体修复相关项目交给你，这方面研究院积累不少，正适合你打开局面，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夏多相信罗兹大概率不会拒绝他的要求，但出于合作共赢的长期考虑，他还是给了罗兹充分表达乃至拒绝的机会。
只不过罗兹并没有拒绝，也没有提出其他附带条件，而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并说：“我相信您的判断，我会好好完成这个项目的。”
接下去，在项目委托所需要支付的积分，以及项目完成的具体指标上，两人也很快达成了一致。
协议签署后，双方实验室正式成为合作单位。
……
之后的日子，夏多几乎每天都是在期待与欣喜中度过的，在哈克、罗兹之后，又接连有两位助理研究员顺利晋升，并且同意选择加入了他的实验室合作体系。
每多一位助理研究员晋升，就意味着夏多多出三个助理员，他怎么可能不高兴。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在他之后，研究院也出现了不压制下属晋升的研究员，这使得他的合作实验室想要招人变得困难了一些。
但好在研究院高阶法师不少，只不过这些后来找到的助理研究员，并不像第一批那样自带项目，还随时可以进阶奥术师，一满足晋升职阶的项目评价条件，立刻就能进阶，并且获得新实验室。
这使得夏多的实验室联合体系很快逐渐陷入了扩张瓶颈，没办法让它在短时间内迅速膨胀起来。
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夏多最终还是拥有了超过20家合作实验室，这远远超出了他最初的预计。
这意味着——如今他的手下，共有（20*4+3）=83位高阶法师在为他工作。
如果等到明年基地学院毕业季，暴涨的实验室数量还是使得录取的毕业生数量比往年暴涨！
到那时，还会有至少252为中低阶法师加入他的工作，虽然这些人实际上是来当学徒的，但这么多免费的法术电池，不用白不用。
寓教于行，边工作边教学、边工作边学习，不也挺好嘛！
当然，到那时，或许合作实验室数量大概率也会继续增加，到时候人数就更多了。
……
帝国历1103年，6月。
这已经是夏多进入投影位面的第十个月了，除了开头那几天在外面晃了一下，后面加入研究院后，他就一直没有再出去过。
这段时间几乎刷新了他穿越至今在同一场所停留的最长时间记录！
就算是在主位面时之塔，他也会时常外出转转，但在这里，这近十个月中，他除了偶尔伊莉斯过来探望时，会去一下负五层学院广场，其他时间几乎待在负三层能源中心附近。
在哈克、罗兹等人将实验室也选在了能源中心附近后，其他从麦卡德实验室，或者其他合作实验室出去的正式研究员，只要选在了与夏多合作，就都将他们自己的实验室选在了能源中心附近。
为此，研究院方面塞缪尔副院长还专门安排助理出面将几个“碍地方”的实验室给劝走了，方面夏多这边的合作实验室连成一片。
这十个月里，夏多差不多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研究，一心扑在各个项目之中，他每天的任务就是巡视各个实验室的各个项目组。
或是检查项目进度，或是随意交流几句，更多则是解决一些项目进行过程中遇到的难题。
这期间，夏多虽然一直没有进阶奥术师，但任谁也不会怀疑他没法进阶。
所有人包括塞缪尔副院长在内，在了解到麦卡德实验室体系这十个月来提交、完成的项目列表后，都会对“麦卡德研究员”充满敬意！
不出意外的话，“麦卡德”将成为研究院审判司基地分院有史以来最快晋升为2级研究员的存在！
同时也会是最年轻的2级研究员。
这也是塞缪尔副院长也会给予尊重的真正原因！
无他，只是在研究院体系内做出的贡献多罢了！
第1296章 毕业季、坏消息
至于那些曾经拼命压制下属晋升的正式研究员，在大量新研究员快速晋升后，不少原本就看不惯他们的研究员也迅速反水。
他们很快就成为了少数，并且得到了研究院的惩罚——削减基础研究经费，以及增加后续立项申请的审查程序。
……
6月，正值毕业季。
这天，夏多刚刚巡视完各个项目组，正准备返回休息室做些纸面上的记录，不意又收到了伊莉斯的传讯，约他在基地负五层的学院广场见面。
对于伊莉斯的邀约，夏多还是相当重视的，不仅是因为对方是一位资深奥术师，更因为对方能给他带来外面的消息。
特别是他最关心的国际局势，以及开拓司寻找黄金卷轴的最新消息。
收到消息，他匆匆回复了一个“稍等片刻”，就立刻调转方向，朝负四层的入口方向快步走去。
途径负四层时更是毫不停留，一直到负五层学院广场附近，他才稍稍放慢了脚步。
当然，学院广场人流涌动，也是他减速的重要原因。
……
“麦卡德，我第五学院大门西侧第二根石柱下。”
就在夏多犹豫着是否要询问伊莉斯具体位置的时候，伊莉斯的传讯已经先到了。
夏多循着对方提供的位置看过去，就看到伊莉斯的两个下属正在向围观的学生讲解着什么，而伊莉斯则倚靠在离他们不远的石柱上，看上去颇为悠闲。
但在发现夏多的目光后，伊莉斯也只是朝夏多招了招手，并没有换个姿势。
走近了，夏多才发现对方并不是他最开始以为的悠闲放松，而更像是累得不行了，随便找了地方靠着。
“伊莉斯，好久不见了！”
“是好久不见了！”
伊莉斯挣扎着将身子从石柱上挪开，看向夏多的目光也多出了一丝嗔怪，“多亏了你啊！我刚从龙脊山脉回来，就要立刻返回基地，忙招新事宜！”
“这——”
能怪我吗？
夏多倒也没有当着伊莉斯的面这么说，而是迅速转移话题，“刚从龙脊山脉回来，是卓尔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算是吧！之前和你说过，上面大概率是不会和卓尔结盟的，就一直拖着，但前不久科曼索内乱结束，冕王大获全胜，龙脊山脉地下通道那边一下子压力大增，上面总不能看着卓尔再次被打回地底吧，就支援了一批物资、装备。”
说到这儿，又像是担心夏多不理解似的，伊莉斯又连忙补充了一句：“卓尔的魔法物品由于制造工艺特殊，更适合幽暗地域的辐射环境，在地表很容易损毁，且维护不易，没有新装备，他们很难扛得住科曼索的反复进攻。”
夏多点了点头，其实不用伊莉斯解释，他也是知道的，毕竟他曾经化身为卓尔，在地表亲身经历过装备维护的繁琐。
“那你是去给卓尔送装备、物资的？”夏多又问。
“不是我，我只负责清理科曼索追踪者。”
对于自己的任务，伊莉斯只是简单说了一句，就没再提了，夏多也知趣地没问。
“你这次会在基地待多久？”
“短时间内都不走了。”
“不走了？”
夏多惊讶地看着伊莉斯，不走可不是没有任务了，而是伊莉斯晋升到总部了，外勤分基地的主管到总部，而且还是带着下属一起晋升的，可是不小的一步。
有些人可能一辈子也完成不了这样的晋升，但伊莉斯作为资深奥术师，晋升的机会还是很多的，只不过比夏多预想中要快很多。
可想而知，这期间她又完成了多少外勤任务。
虽然那些任务不全部需要她亲自完成，但晋升考核又不是摆设，没有足够的贡献，就算是大奥术师也不可能晋升。
就比如研究院审判司基地分院的伯尼院长，身为大奥术师，或许话语权够高，或许还有其他荣誉称号、荣誉职阶，但他在研究院体系内的职阶，还停留在2级研究员级别，并没有因为他是大奥术师，就要给他升3级。
伊莉斯能够这么快地在审判司体系内完成从地方到中央的晋升，除非她已经成为大奥术师，不然就只有积功晋升这一种可能，而且还是大功！
“看来你这段时间过得很精彩啊！”夏多感叹道。
“羡慕了？羡慕也用！如果是你刚加入研究院的那会儿，我还有把握把你要过来，但现在，我只要一开口，怕不是塞缪尔副院长立刻就要和我翻脸。”
伊莉斯看着夏多，也露出一副颇为感慨的表情。
涉及到这种立场问题上，夏多倒是没有继续接话，他知道伊莉斯如今这般看重他，也仅仅只是因为他最近大半年在研究院内的表现。
如果真是在他刚加入研究院那会儿，跟对方说想重回审判司，那对方估计连理都不会理一下。
至于现在，就如同伊莉斯所说，就算他愿意，研究院也不愿意。
无论是试探，还是拉拢，夏多就当是一句玩笑话听了，反正他也不是真正的麦卡德，无须太在意这里的条条框框，他只做自己认为对的、认为值得的就够了。
如果正好两相宜，那夏多也不会为了强调外来者的身份，刻意玩什么标新立异，随波逐流就是了；
如果有碍于他的计划，那他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让步的。
……
和伊莉斯闲聊了一会儿，夏多终于问到了他最感兴趣的黄金卷轴话题。
“关于贤者预言中的黄金卷轴，开拓司那边有什么好消息吗？”
“没有，而且这件事已经引起精灵方面的注意了，不只是科曼索，还有我们现在的盟友伊尔法朗，他们已经不止一次向上面询问过开拓司搜寻者的意图了，不久前搜寻任务已经无限期暂停了，相关人员也被全部召回！”
“……”
对于夏多来说，伊莉斯提供的消息实在是再坏不过的消息了，如果伊莉斯没有说谎的话，那他能够得到私人版耐色卷轴的可能性已经几乎为零了。
至于伊莉斯会不会说谎，夏多觉得可能性不大。
一方面如今的他也算是研究院的重要人物，被很多高层看中；
另一方面他一直待在研究院，又没有泄密的风险，伊莉斯何必要冒着得罪他的风险说谎呢？
第1297章 吃独食、见院长
其实仔细想想，伊莉斯说的情况几乎是必定会发生的。
贤者预言黄金卷轴是帝国复兴的关键，上面的大奥术师对此肯定会慎之又慎，在无法保证己方一定能得到的情况下，封锁消息以待后日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夏多是上面的决策者，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只是这样一来，就算是绝了他从这个投影位面获得私人版耐色卷轴的可能了！
“唉——”
夏多还能说什么呢！
……
回到实验室后，夏多突然想到审判司都要派伊莉斯这么以为总部主管去现场招人，那研究院这边还能等到现成的学徒人数呢？
很明显，今年研究院新增了不少实验室，需要大量学徒（以实验室为单位分配），但学院那边每年能够毕业的人数确实相对稳定的。
虽然也是在缓慢增长，但肯定比不上研究院突然来这么一下。
审判司已经收到消息，派人去现场招人了，如果研究院落后的话，那缺口可不是一点两点，特别是那些排在前面的优秀毕业生，或许一个都捞不着。
想到这儿，夏多顿时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他自己的实验室十二名学徒已经满了，但他的合作实验室还一个都没有，就等着今年的分配呢！
也幸亏是伊莉斯叫了他一下，不然的话，夏多现在都不会意识到时间已经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毕业季。
于是，他赶忙联系了那十多位合作者，通知他们去各个学院抢人，必要时刻可以借用自己的名义。
“收到，我马上去。”
第一个回复的是罗兹，在他之后，其他人的回复也很快一一到来，无一例外都是立刻动身的消息。
虽然指导学徒一定程度上，确实会对实验室的项目产生影响，但有了学徒，不仅可以用作法术电池，使得每天的实验次数有所提升，还可以用他们干些杂活。
叫是叫做“学徒”，但他们至少也都是受过学院教育的中低价法师，只需稍稍磨合一下，就能加入到实验室的正常运作之中。
综合而言，对项目进展还是有利大于弊的。
……
傍晚，夏多收到罗兹的传讯，“我们刚从学院那边回来，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一听到有坏消息，夏多就心知不妙，忙从休息室出来，大厅内，罗兹等人已经闹哄哄地吵作一团了。
见到夏多出来，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罗兹分开众人，来到夏多面前，但夏多却没从他脸色看到什么失落的表情，反而挂着一丝微笑。
“罗兹啊罗兹，没想到你也学坏了，说说吧，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又是什么好消息？”
“先说坏消息吧，我们去晚了，基地已经差不多将人挑完了！”
夏多眉毛一挑，他知道罗兹所说的基地就是指审判司，其中包括了外勤部门，生产、种植、抚育，乃至学院本身，这都是往年录取的大头。
研究院往年只拔最优秀的那么一点尖子，今年去晚了，还不知道落下什么挖瓜裂枣呢！
可别是连正式法师都达不到，那就太搞笑了。
不过看罗兹这样子，事情似乎另有转机，只是夏多也没有点破，故意装作有些担心地问道：“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啊——”
罗兹还故意卖了一下关子，但其他人已经忍不住，帮他说了出来，“好消息就是伯尼院长早就预料到这一切，提前就预定了一批人，虽然比往年少了一些，但如今那些人已经全部加入我们的实验室了！”
刚开始听到伯尼院长提前预定的时候，夏多也没觉得多意外，收拢最优秀的那一批人才搞研究，这已经是帝国遗民的共同认识了。
他估计就算伯尼院长不提前预定，学院那边也会提前将人给研究院留好，只是如今研究院内突然多出一大批新实验室，大家这么一分，人也还是不够。
但听到最后一句“人全部加入他们的实验室了”，夏多脑海中只浮现出一个词——“吃独食”！
将原本要平均分给所有新实验室的人全归到罗兹、哈克他们这十几个事实验室中。（其他实验室有学徒晋升的，名额空出也需要补足，但多的不拿走）
难怪没见他们脸上有什么失落表情。
只不过吃独食容易惹众怒啊，夏多自己倒是不在乎，就怕罗兹、哈克他们吃不住，于是又问：
“这件事你们和塞缪尔副院长联系过了吗？他怎么说的？”
“联系过了，塞缪尔副院长说，只要我们先到了，就能先得，这是伯尼院长默许的。后续也我们不需要做什么，他说，他会帮我们处理的。”
“这样啊！”
夏多沉默了一下，知道塞缪尔副院长是在向他示好，另外伯尼院长应该也有提携之意，甚至这也可能是一种奖励。
奖励他为研究院风气改善作出的贡献。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收着吧，今后好好做研究就是了。”
说是这么说，夏多已经决定明天亲自拜访一下伯尼院长以及塞缪尔副院长，另外管理中心也要去一趟。
过去大半年来，他在实验室合作体系中，一直是以推动自己的研究计划为主，上面贴出来的项目招标，除了极个别能和他自己的计划相得益彰的，剩下的他一个都没接。
投桃报李之下，或许也应该多接接上面的项目。
就算暂时与他的研究计划无关，回到主位面去，也可以作为时之塔的积累，总之是不亏。
……
第二天，夏多没有一大早就去负二层拜访，而是等到中午饭点的时候才出发，一到那里，他就知道自己来的时间选对了。
因为他见到了七八个或许是来告状的1级研究员。
对这些人，夏多可没有半点好脸色，当然也没什么坏脸色，从他们身旁路过时就全当他们是空气，看都不看一眼。
到了伯尼院长的2号实验室，**个人挤在不算小的会客室内，气氛颇为怪异，但截止到目前为止，那几人也没有做出什么特别不友好的举动。
最多就是低声咒骂几句，夏多也全当没听见，对这种人，你越是在乎，他们就越是得意，反而你越是不在乎，他们就越是难过。
一直到院长的助理出来将夏多请到旁边的一间休息室，那七八个1级研究员的脸色可那叫一个精彩。
甚至其中有两个人受不了这种打击，当场就离开了会客室，至于他们要去哪里，夏多自然是管不着。
因为此刻，他已经再次见到了伯尼院长。
第1298章 院长的看重、开启新项目
夏多上一次见到伯尼院长还是大半年之前，观摩罗兹进阶的时候，但这大半年间，对方的名字他还是能够经常见到。
这段时间内，研究院接连多出近三十位正式研究员，而晋升正式职阶又需要进阶奥术师。
夏多虽然没有刻意打听，但他在和他的合作者们交流的时候，偶尔也会听那些新晋正式研究员提到伯尼院长。
这些人的进阶不全是由伯尼院长主持，但伯尼院长毕竟是分院的院长，主持的次数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多。
到后来，奥火崩溃也是常有的事！
再次见到伯尼院长，夏多没有从对方身上看到任何疲态或者不悦，反而流露一种悠闲状态下才有的放松微笑。
“午安，伯尼院长。”
“午安，你来见我，是因为外面那些人吗？”
“不。”
夏多连忙摇头，面对态度和善的伯尼院长，他实在不想用外面那些人来打扰对方，事实上，外面那些人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他只是说：
“我这次过来主要是代表哈克、罗兹他们，向院长您表示感谢。”
对此，伯尼院长却说：“不必谢我，毕业生无论进入哪个实验室，都是在研究院。再说，你们过去的成绩也值得我这么做！特别是你——
“麦卡德！如果没有你率先打破院里的潜规则，也无法使得院里的不良风气在短时间内得到肃清，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作为院长，应该感谢你才是呢！”
“伯尼院长，您的赞誉让我感到惶恐，我只是做了一个帝国研究员应该做的事，实在不值得您如此看重。”
夏多这番话说得自己都有些腻味了，但对于伯尼院长这样真正心系帝国复兴的人来说，就再对味不过了。
夏多这话才刚说完，伯尼院长就肃然起身，走到夏多面前，甚至还拍了拍夏多的肩膀，叫了一声好，并说：“帝国有麦卡德你这样的人，何愁不能复兴呢！”
穿越至今，又经历过多个投影位面，夏多早已习惯了施法者之间刻意保持的安全距离，就算是他和妮雅，平常相处彼此间也很少会靠得如此之近。
换做其他人，就更是如此了，极少会靠近到半米之内。
半米意味着，施法时，法术源点都有可能被对方直接干扰到，而超过半米，就只能通过法术对抗的形式各自施法。
但实际上，半米还不是比较稳妥的安全距离，一般高阶法师在施法时都能将法术源点放到1米以外，或者直接干扰一米以外的法术源点。
而对于奥术师来说，只要展开微型魔网，施法距离更是会被极大地提升，几乎是微型魔网覆盖区域，都能成为任意施法的区域。
当然，考虑到微型魔网展开后可能遭遇攻击的问题，实际奥术师在展开时也会将其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但即便如此，1米也远不是安全距离。
更何况是被一位大奥术师将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这几乎是突破了夏多的心理底线，他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也不完全是心理紧张，他在心态上还是比较克制的，主要是身体，特别是肩膀，几乎立刻就僵硬起来，并且开始抗拒对方的接触。
伯尼见状，脸色不变，却也不着痕迹地将手收了回来，又走回了原先的座位，然后继续说道：
“我很看好你，等你成为2级研究员，我会推荐你去总部，希望你能给总部也带去一股新风。当然，你要是想留在分院这边，也是可以的，院里会给你最大的支持！”
说完，伯尼又提醒了一句，“尽快进阶奥术师，这才是对外面那些人最好的回击，至于现在，我会帮你挡住他们。但你也要清楚，只要你一天不进阶，职阶权限问题始终都会成为他们攻击你的一点，哪怕这一点问题其实并不存在。”
“我明白了，我会尽快进阶的，感谢院长的看重与提点！”
……
从休息室立刻，经过外面会客室的时候，那几个人还没有离开，夏多径直从他们身边路过，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回到负三层的实验室后，夏多当即准备新开一个项目。
经过对复活过程中多个环节的研究，如今的夏多已经大概明白了当初雷森领主为什么会在复活实验的事故中失去施法能力。
死者复活，最关键一步在于修复灵魂与**之间的链接，在没有完成这一步之前，不管那具身体如何完善，本质上都还是一具尸体。
作为尸体，其内部的元素平衡是有所欠缺的，一般而言，都表现为正能量缺失、而负能量溢出。
这也是尸体的一般性表现。
如果经过正能量洗礼，负能量完全消失，那这具尸体本身也不再具备可复活要素。
需要为它补充负能量，如果是未经洗礼或者祝福，那也需要补充正能量，总之是要使它内部的元素能量区域正常活人的状态。
在这之上，才能继续谈修复灵魂与**联系的问题。
如果复活实验出现事故，那很大程度上就会使得本身就不稳定的“类活人元素平衡状态”重新失衡。
比较恶劣的情况，应该就是雷森领主遇到的那样了，负能量爆发性溢出并且还冲击到实验施法者本体。
这就不仅仅是丧失施法能力的问题了，寿命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夏多不确定这是否就是他想要的“降级后悔药”，但在投影位面，小小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万一成功了，这必定能够成为堪比【密瑟能核】的战略级技术。
……
快速写完立项申请，夏多便匆匆出门，亲自来到管理中心递交文书，而上面的回应也是相当迅速的。
几乎没过去几分钟，他就收到了伯尼院长的传讯，“不要抵抗我的传送法术。”
夏多知道伯尼院长一直关注着他的研究动向，他这边刚刚申请了一个新项目，对方就立刻有所反应，看样子伯尼院长也是个识货的人啊！
传送法术的波动很快在周围出现，夏多依言没有任何抵抗，下一瞬，他又回到了刚刚的那个休息室。
而伯尼院长，此刻正拿着夏多刚刚送到管理中心的立项申请，见到本人到来，他当即放下文书，询问道：
“你是怎么想到用负能冲击削减施法等级的？”
第1299章 负能降级、全力支持
帝国遗民这边的研究者都是学院出身，实验过程十分严谨，很少出现实验事故，更别说是重大实验事故了。
另外，复活实验一般都是用死人做实验，没有谁会将复活法术用在活人身上，至于负能冲击，那就更少了。
帝国遗民高层虽然不禁止，但由于负能法术是由科曼索精灵率先使用并发展起来的（用于克制复活），高层对于负能法术的研究是相对谨慎的，以免重蹈当初“边境结界”的覆辙。
这类的研究大都是放在总部进行，研究院审判司基地分院这边是没有的。
夏多明白伯尼院长这般急切的召见询问，半是被“负能降级”的前景吸引住了，另一半可能就是想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科曼索的阴谋。
对此，夏多当然要好好解释，不然项目无法通过，他就无法借助这里的便捷条件进行实验了。
“伯尼院长，您应该知道我和多个实验室正在进行复活法术改进相关的研究，在研究过程中我发现了负能溢出现象，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我发现负能量并不仅仅是一种具体而实在的能量，更是一种‘消亡’、‘瓦解’、‘凋零’、‘毁灭’的趋势。
“对于正常人来说，负能量就是比剧毒还毒的存在，但凡接触一点，都会对生命造成损害。
“但这样的存在，真就没有半点利处吗？
“如果实验室意外产生了某种难以处理、又难以封存的危险物质，为什么不能用负能量处理呢？
“这还只是处理具体的物质，如果是非物质呢？
“如施法等级，本质上是施法者对魔网的感知能力以及魔网对于施法者感知的响应。
“如果能够精准‘瓦解’、‘消亡’这种关系，不就能做到‘完美降级’了吗？”
夏多说完，便将时间留给伯尼院长，他相信负能量的相关性质，对方比自己更为了解，只是思路一时间没能打开。
至于说被怀疑是科曼索阴谋，他其实并不担心，阴谋的危险之处在于不知道阴谋的存在，只要知道了，就很容易规避。
反倒是大势之下的阳谋，才让人避无可避。
既然科曼索都已经拿出负能侵蚀来对抗帝国遗民这边的复活了，夏多相信帝国遗民这边肯定会对负能量进行研究。
他现在申请这个，最多就是新增一个研究项目罢了。
当然，利用“负能降级”的人，后续会不会有什么隐患，夏多暂时还无法判断，他相信遗民高层会做出选择的。
这种影响深远的技术，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能在投影位面得到验证后，再用到主位面去。
尽管理论上，完美降级是可能实现的，但实际会发生什么问题，真的很难预料，谨慎一点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
休息室内。
夏多依旧沉默着，而伯尼院长则面色挣扎，夏多不确定对方到底想到了什么，但看现在，这项目到底能否通过应用还存在不小的变数。
“伯尼院长，不知道您是否听过这样一句话，一件事但凡有可能发生，那它就一定会发生。
“我能想到‘负能降级’，也一定会有其他人在其他某个时刻想到，甚至于现在就已经有人开始私下研究了。
“与其担心它可能存在什么风险而去排斥它，不如主动研究它，了解它更多的细节，以规避其中的风险。”
“负能降级”最大的战略决胜点，就在于能够让错过最佳进阶状态的施法者，退回到最佳进阶状态，从而诞生出更多奥术师。
而奥术师，到大奥术师是没有任何瓶颈的，只要肯学、只要能活，熬也能熬成大奥术师，配合延寿法术，简直就是绝杀。
这对于某些大器晚成，或者智力开发较慢的施法者而言，无疑是一个福音。
就算是普通施法者，成为奥术师后，哪怕无力继续攀升，也能作为奥能结晶的生产工具而存在。
这项技术的前景，毫无疑问是无比广大的。
……
很快，犹豫许久的伯尼院长，在夏多最后一番话的刺激，或者说提醒之下，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个项目在管理中心那边我不会通过，但相关研究你可以私下去做。
“另外，我听说你和塞缪尔关系不错，我会让他也加入到你的研究中去。研究所需的人员、物资，乃至场地，只要你提，我都会全力支持。”
听到第一句话，夏多不禁有些失望，但听到后面“全力支持”的话，他就真的是大喜过望了。
如果是其他研究员，这时候或许还会担心，这会不会是院长要变相侵占自己的研究成果，但夏多却一点也没有这样的担心。
因为，他根本不在乎最终成果归于谁，他只在乎有没有这个成果！
只要有，那他就赚了。
至于伯尼院长的真正目的，夏多也根本不关心，只要他说的“全力支持”到位了，哪怕最后卸磨杀驴，他也心甘情愿。
谁知道他的其他研究项目会不会也和“负能降级”有关呢？既然“负能降级”支持了，那其他项目也支持一下，也不难吧！
再者，“负能降级”项目想要完成可能不太容易，但想要拖延，那就再简单不过了。
夏多真的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此刻的他只有满心欢喜，这意味着审判司基地分院的绝大多数资源，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都可以为他所用了。
……
接着，伯尼院长又将塞缪尔副院长召了过来，三人一同商议关于“负能降级”项目的筹备，以及人员、物资的调配等问题。
最终确定，这个项目是由夏多这个提出者主导，但实验室另设，人员也需要重组。
主要研究者，包括夏多、塞缪尔，以及各自的助理研究员，同时，伯尼院长也会额外派出三人参与其中。
一共十五人的研究团队，算是非常豪华了。
当然，相关人员除了研究者，还有配合研究的志愿者，这也是由伯尼院长负责招募。
仅此一项，就足以证明伯尼院长的支持力度了。
第1300章 三期实验、【负能掌控】
如果让夏多自己招人，可不一定能找到至少也是高阶法师的志愿者，人家本来活得好好的，何必要来参与这么危险的研究呢？
而且还是当被研究的小白鼠！
就算有人愿意来，那代价呢？
买断一位高阶法师今后的人生，乃至性命，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更何况，哪有可能就只需要一位志愿者呢！
伯尼院长愿意提供志愿者，对于夏多来说，无疑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而接下来，好消息更是接连不断。
不限时、不限量的特殊能量供应线路，可以任意添置的实验设施，以及申请立批的实验物资。
这样的便捷条件，让夏多再次萌生了制作法术芯片的想法，只不过实验物资更多是净化药水、治疗药水之类的东西。
秘银也有，但主要是作为实验室内的设施、设备维护材料，想要从中抠出足够进行芯片实验的量，那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夏多也有其他办法，可以通过建立多个对秘银需求量较多的关联项目，来实现这一目标。
具体的细节，他还需要仔细琢磨一下，但他已经有了这个想法了。
……
伯尼院长的效率很高，只在第二天，“负能降级”项目所需的场地、人员、物资就全部到位。
第一批志愿者并不是活人，而是五具尸体。
项目的第一阶段目标，就是要让负能流淌过这五具尸体，而不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如血肉萎缩、骨质变异、亡灵化之类的。
这就需要改变负能量的外显表现形式，又或者精确控制它的作用范围。
难度还是不小的，但在近乎不限量的尸体供应下，十五位研究者可以将心中的任何想法都一一实现出来。
如此，只用了不到十天，项目组就完成了第一阶段的目标。
5环法术【负能掌控】就是这阶段最主要的成果了，这法术既能改变负能量的外显表现形式，又能精准控制负能量的作用范围。
只可惜，负能量毕竟是负能量，就算再如何变化、再如何掌控，对于生命，哪怕是一具尸体来说，负面效果还是很难消除的。
虽然项目第一阶段的目标完成得不算完美，但也可以进入到第二阶段了——活人，还都是高阶法师！
夏多一开始见到志愿者是尸体后，他还以为第二阶段就算是活人，也不至于立刻就用高阶法师，但没想到伯尼院长就是大气。
或许是看到了第一阶段的效果，第二阶段就直接上高阶法师了。
不过，在见到第二阶段的第一批五位志愿者时，夏多不禁感叹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第二阶段第一批志愿者确实是五位高阶法师，但却是受精灵的【负能侵蚀】影响，正处于弥留状态下的高阶法师。
这种状态下的高阶法师已经失去了知觉，更不能施法，就算是死了，也没办法复活。
或许是伯尼院长想要废物利用，又或者是死马当活马医，总之这次送来的五位志愿者都是这种状态。
尽管他们身上多余的负能量早就被清除掉了，但负能侵蚀留下的影响，却很难消除，而相应的——
他们也具有了一种较为特殊的、对负能量抗性较高的状态。
这就使得实验可以以一种较为豪放的姿态进行，但得益于第一阶段的成果，这第一批的这五位早已失去知觉的高阶法师，状态一个都没有恶化。
其实想想也很正常。
相比于尸体的不稳定状态，活人再怎么说也是处于一种较为稳定的元素平衡状态，哪怕这种平衡是畸形的也不例外。
如此，第二阶段几乎是飞一样的速度完成了，那五位志愿者上午刚送过来，下午就被夏多通知伯尼院长的学生派人来接走了。
第三阶段，才是整个项目的重头戏，这需要状态完好的高阶法师，或者是**师参与实验。
这对于夏多等人的压力也是非常大的，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前一秒可能还和你很正常地说着话，下一秒就有可能瞬间暴毙而亡。
“大家已经忙了快十天了，先休息一天吧，养好精神、调整好状态，后天继续实验。
“虽然实验过程中可能出现的死亡是难以避免，且被允许的，但我还是希望大家对生命多一些敬畏，如有可能，当以保存志愿者的生命为先，而不是肆意发挥你们的想象力。”
实验进行到**阶段的时候，夏多就发现了这种苗头，他也不确定是负能量对实验者的影响，还是这样的实验催发了实验者自身可能还未能察觉的恶念。
但他却有必要提醒众人，漠视生命也等同于不尊重自己，同事，这也是他对自己的警戒。
投影位面对于他来说，固然是一场梦幻泡影，但其中的经历、体验却是真实不虚的，如果在这里放纵了自己，等回到主位面，又如何继续坚守自己的底线呢？
所谓慎独，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当然，对于利用项目掩护从研究院给自己捞点好处，还远远没有触及到夏多的底线。
至少在他看来，他做出的贡献完全配得上研究院的付出。
等价交换，可不是字面上的数字相等，而是以各自价值观为标准判断的价值相当。
对于一些难以量化的价值，完全就存乎一心。
夏多认为是等价，那就是等价；他认为不等价，那就是不等价。
……
芯片试制终究是没能继续，无他，实在是太忙了。
就算能够抠出实验所需的秘银，夏多也没那个时间、精力去忙那些。
出于对时间循环的担忧，他每天都需要检查合作实验室各个项目的进展情况，以免突然遭遇时间循环，从而遗漏了部分关键信息。
现在又多了“负能降级”项目，更占用了他大部分时间。
就算是休息的这一天，他也要思考接下来实验的方向，以及相关细节，并且时不时地还要与手下的助理研究员交流交流想法。
还有塞缪尔，他也时不时地要联系一下夏多。
这一天的休息，夏多感觉比不休息还累，当然，他也是乐在其中，并且乐此不疲。
深夜，他最后在纸上记下了一些明天可能会用到的灵感，又饮下一瓶净化药水，才匆匆收拾一番休息去了。
第1301章 帝国战士、节点记录
第二天，“负能降级”项目的第三阶段，终于还是来了。
这天上午，夏多早早地就来到了实验室，准备迎接今天的志愿者，早在前天，他就收到了志愿者名单，第一批还是五位，但今天只通知了一位过来。
不一会儿，夏多就见到了由伯尼院长的学生加布尔陪同而来的志愿者，高阶法师马特。
“马特审判员，感谢你的无私奉献，今后帝国法师必定会感念你的付出。”
不过，马特的态度却相当冷淡，一点也不为所动，“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实验什么时候开始。”
“大概半小时后，我先让加布尔带你熟悉一下实验流程。”
说完，夏多便暗示加布尔带马特离开。
加布尔也是“负能降级”项目组的研究人员，是伯尼院长派过来协助以及监督实验过程的，对于夏多的话，执行力还是相当高的。
马特到来后不久，其余十三位研究人员也相继到位。
……
而在实验室中，马特也已经在加布尔的介绍下对于整个实验的设计、流程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作为高阶法师，他虽然在研究领域没有什么造诣，但基本的学院高阶法师的素养还是具备的。
亲眼见到秩序井然的实验现场，以及各种严谨的保护措施，他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对于一众实验人员的态度，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原本他是抱着必死的心来这里参与实验的，但现在看到这里的情况，他觉得自己应该还不至于在这里凄惨而又默默无闻地死掉。
毕竟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
“麦卡德研究员，可以开始了吗？”塞缪尔询问道。
“可以，就按照昨天商量好的，高、中、低三个梯度剂量的负能辐射，从低到高，依次进行。”
紧接着，夏多就给其他人分配了任务，“副院长，你负责监控马特审判员的生命体征，一旦出现较大波动，就立刻施法隔离、稳定。
“其他人，则负责记录负能侵入后，马特身体的全部变化——
“加布尔、菲克，你们两个负责记录灵魂相关节点的变化；麦尔斯、达蒙，你们两个负责记录身体内脏相关节点的变化；
“卡米拉、博德，肢体节点；……
“至于我，作为项目的发起者、负责人，就由我来为马特审判员施展负能侵入。”
夏多说完，其他人像往常一样当即表示了同意，唯有塞缪尔提出了不同意见，“麦卡德，这次实验的对象不同以外，还是由我来施法吧，至于生命体征的监控，这里有这么多监控、防护设备，无论是谁来做，都能胜任。”
如果换做是几天前的实验，夏多不难接受塞缪尔的意见，但现在，他却摇了摇头。
他知道塞缪尔是在担心实验一旦出现意外，自己作为项目的发起者可能无法接受这种挫败，又或者失败后要承担某些现在还看不到的责任。
塞缪尔看似针对实验的主导权力，但实际上还是出于一片好心。
只是夏多并没有对方想象的那般脆弱，更不在乎实验失败后可能要承担的责任，反而，这种亲自施法的经验是他没法放弃的。
回到主位面，合适的时候，他必定会重启“负能降级”项目，与其用主位面的人练手，还不如在这里就练熟了。
这样至少他的心理负担会少很多。
……
谁为主要施法者，并不需要过多争论，夏多意志坚定，塞缪尔也不再坚持。
施法前，夏多又提醒马特：
“马特审判员，也请你时刻保持魔法视觉，一旦察觉到自己对魔网的感知出现异常，立刻出声提醒我们，不然我们只会按照实验的固定流程进行，遭受额外损失的也只有你自己。”
马特闻言，面色一肃，郑重回答道：“我明白！”
“很好！那么——‘负能降级’项目第三阶段第一次实验，现在开始！”
说完，夏多施展了5环实验法术【负能掌控】，将负能量以辐射的形式，对着马特证明照射过去。
而在防护法阵中心，马特对此没有任何抵抗，只是眼神坚毅地接受了这一切。
夏多注意到，当负能辐射第一次照射到马特身上的时候，对方面色不变，甚至连身体都没有丝毫动弹。
但实际上，按照项目组研究人员的推测，哪怕是低剂量的负能辐射，其痛苦程度也不亚于大腿被刺入一剑。
由此可见，马特审判员真不愧是信仰坚定的帝国战士！
……
随着负能辐射的持续进行，各种反馈信息也不断传来——
“0时05分34秒，灵魂相关节点，出现微动，疑似轻微污染，已记录！”
“0时06分01秒，内脏相关节点，无异常，已记录！”
“0时07分12秒，骨骼相关节点，出现微动，骨骼轻微变形，已记录！”
“0时7分28秒，左臂相关节点，出现微动，血肉轻微萎缩，已记录！”
……
“0时09分01秒，生命体征稳定，已记录！”
听到塞缪尔阶段性的汇报结果，夏多不禁皱了皱眉，“负能降级”研究果然没那么简单！
施法等级降低，仅仅只是负能侵入无数负面状态中的一种，但现在，夏多还没来得及返回主位面与雷森领主交流相关细节。
因此，只能采用“负能辐射”这样一种较为全面，且相对稳定、易控制的负能侵入方式。
现在的实验结果证明，低剂量的负能辐射根本无法使得目标的施法等级降低，仅仅只能轻微腐蚀肌体。
这种程度的伤害，只喝一瓶净化药水就能全部祛除，甚至还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看来还是要加大剂量啊！”
其实夏多也明白，低剂量的负能辐射几乎不会有什么结果，但他坚持要从低剂量开始，除了实验的严谨性，更是为了那几乎不可能存在的一点点可能。
如果只用低剂量负能辐射实验就可以得出结果，那也没必要再上高剂量了。
但凡负能量侵入人体，无论剂量是高是低，都会消磨生命，夏多对于这些参加实验的志愿者是非常钦佩、敬重的，只要有可能，还是要尽量保存他们的生命。
第1302章 有意义的牺牲、突破性的进展
很快，实验进行到中剂量负能辐射阶段。
“0时12分02秒，灵魂相关节点，持续微动，灵魂轻微污染，已记录！”
“0时13分25秒，内脏相关节点，持续微动，血肉萎缩、脏器衰竭，已记录！”
……
“0时14分01秒，生命体征微弱，但意识清醒，已记录！”
……
中剂量负能辐射只进行了4分钟，防护法阵中的马特，整个人都变了一个样，头发掉光，干枯的皮肤紧贴骨骼，血肉仿佛消失了一样。
这种程度的负能侵入，对了被特别保护的灵魂外，**所承受的伤害，已经接近了精灵的【负能侵蚀】法术。
换句话说，此刻的马特，除了灵魂勉强还能维持，其他几乎就是一个死人。
而如果没有实验室针对灵魂的特别保护，那他几乎没救了，就算是死了，那也没法复活了。
“马特审判员，你现在对魔网的感知出现变化了吗？”
“没有，继续。”马特十分简短地回答道。
声音沙哑、阴沉，仿佛从地狱中渗透出来一样，让人背脊发凉，在场众人包括夏多在内，听到马特的回答都不禁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显然，中剂量负能辐射，也没能达成目标。
那还要加大剂量吗？
夏多犹豫着，其实以他现在对负能量的掌控程度，即便是中剂量的负能辐射，他也能保证在其照射到人体时，不对人体产生较大的伤害。
但问题是，他无法确定施法等级降低与否与**伤害有关，或者无关。
只能使用较为全面的负能侵入伤害，只要能确定那种剂量的负能辐射对感知魔网有效果，通过解析人体与魔网链接的节点变化情况，就能够缩小后续实验的负能辐射范围。
一步步进行下去，最终就能确定哪种负能辐射是专门针对魔网感知的。
可以说，前期的实验者几乎是必死的。
因为到高剂量负能辐射的时候，灵魂哪怕受到特别保护，也会受到较为严重的污染，而这，则会导致参与实验的志愿者无法复活。
……
此刻，夏多感性上非常希望马特能够选择放弃，或者是哪怕说谎，也要先暂停实验。
人作为一种智慧生命，本能地会对同类生命逝去的现象表示惋惜、遗憾，以及抗拒。
夏多还没有自大到将投影位面中的人类当成非同类的地步，哪怕是虚拟生命，他们的思想、情感、意志，以及给夏多带来的感知、体验，却是真实不虚的。
从情感上来说，夏多真的很难接受一个受他钦佩、敬重的生命在他眼前逝去。
但从理性的角度来说，他又知道，从“负能降级”理论出现的那一天起，这样的牺牲就是不可避免的。
相关实验不是自己主导，就是别人主导，区别只在于自己拥有真实的、或者是自己也没有察觉的虚伪的更高道德，能够将一应牺牲控制在可接受范围内。
“负能降级”实验，类似于地球上的人体医学实验，出现死亡在所难免。
对于生命要敬畏、要谨慎，但对死亡，也不必太过忌讳，对于那些牺牲者最大的尊重就是让他们的死亡变得有价值，让他们死得其所。
……
一番心理斗争后，夏多的心情平静了许多，接着他郑重地向马特行了一礼，随后加大了负能辐射的剂量。
但很可惜，现实往往和人的意愿背道而驰，在高剂量负能辐射的照射下，马特只坚持了不到15秒，就失去了全部的生命体征，包括灵魂也因负能污染，滑向了不可挽回的深渊。
“停下吧，执行净化程序。加布尔，你将实验结果通知伯尼院长，后续实验是否进行也由他决定。”
说完，夏多独自一人离开了实验室。
此刻他的心情十分复杂，穿越前，他听说过很多牺牲事迹，但还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这类事件。
更被说，牺牲者实际上还是死于自己之手，这种体验，给夏多的内心带来了很大的震撼。
如果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不确定自己还是否会坚持加大辐射剂量，或许会，或许不会。
但现在，已经背负着一位牺牲者的生命，夏多对于“负能降级”更加难以放弃了。
说完全是为了已经牺牲的马特继续研究，那过于虚伪，但夏多确实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使命感。
这使命感敦促着他一定要完成“负能降级”项目。
……
不出意外，伯尼院长并没有选择叫停实验，而是又给了夏多一份名单，这意味着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塞缪尔副院长，不用担心我。我曾不止一次亲眼看到同伴死在我的面前，现在不过是又多一位，我还没那么脆弱！”
回复完塞缪尔副院长安慰性的传讯，夏多又对接下来的实验做出了安排。
实际上，他之前确实看到过所谓的同伴死在他面前，但那却是在绿野位面，而那些同伴与他的关系其实也并没有多亲密。
穿越至今，带给夏多最震撼心灵感受的一次死亡就是马特，不过他也确实没有塞缪尔想象中的那么脆弱，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会内心强大。
他是夏多，又不是真的“麦卡德”！
……
接下来，实验继续，牺牲也在持续增加。
实验进展确实有，但很少，直到第三十位志愿者的出现，实验才有了突破性进展——
几经调整后的负能辐射，终于对魔网感知生效了，第三十位志愿者，一位来自审判司的**师，原本已经感知到魔网第八层。
在经过高剂量负能辐射后，对魔网的感知减少到第七层。
虽然只是这么一点点变化，但相比之前，已经是质的飞越了！
这天实验室中，几乎所有研究人员都留下了激动的泪水，夏多虽然没有流泪，但心中沉积已久的压力，也得到了释放。
只是就在他想要与众人商议接下来的实验计划的时候，他视野里的画面突然开始扭曲起来，耳朵里也出现了各种杂音。
其他感官也像是接收到无数杂乱的信息，使他的头脑昏昏沉沉，只感觉恶心欲吐。
但还不等他做出反应，周围的一切迅速变换，等他缓过神来，周围已经换成另一个场景——
“咦，我怎么好像躺在地上？”
下一瞬间，夏多意识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躺在摇篮的婴儿！
投影位面的时间循环了！
第1303章 返回主位面、消失的索恩
“啊，怎么会这样！我的实验还没完成呢！”
夏多情绪激动地扑腾着小胳膊小腿，但无论他怎么叫，都无济于事，反而像是在无能狂吠。
而他的叫声也引来了一个身材壮硕、胸口饱满的女性保育员，对方走到摇篮前，就像一个巨人一样，一下子将夏多从摇篮中捞了出来。
紧接着，对方就不由分说地将一个软软的珠体塞入夏多的嘴巴，同时一只手还有节律地轻拍着他的后背。
此刻夏多虽然不感觉多饿，但身体婴儿的本能还是让他下意识地吮吸起来，在他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后，他顿时就感觉无比尴尬。
好在没有人能够看出婴儿的尴尬，不然，他可能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吃饱喝足后，夏多也不敢再闹腾了，而是躺在摇篮中默默思考着，同时也在默默搜索着小婴儿为数不多的记忆。
他没想到时间循环来得如此之快，“负能降级”项目正进行到关键时刻，只要再多给他哪怕十天时间，就能得到一个初步的【负能降级】法术。
结合主位面雷森领主能够提供的那部分负能侵入信息，足以将【负能降级】法术完善到一个相当高的程度。
但现在，这具身体还是“麦卡德”，只不过回到了“麦卡德”婴儿时期，夏多可没那么多时间去等待这具身体慢慢长大。
用至少十几年的寿命去换取能够实用的【负能降级】法术，就算还有其他收获，夏多也觉得非常不值。
“该回去了！”
夏多感叹着，随后生出了离开的念头，伴随着他这样的念头，他的意识开始抽离出这个世界。
他从第三方视角看到了“麦卡德”婴儿时期的模样，胖嘟嘟的，还挺可爱，下一刻，视角迅速上升。
等他回过神来，意识已经回到了星界，还是在迷梦废墟那片飘带状星云。
群星之中，而夏多的手指还依然保持着戳向代表【投影位面·奥术帝国遗民】本质的那个星点的动作。
此刻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就收回了手指，但在一旁的克利夫、索恩看来，他才刚刚将手指伸出，就迅速收回了。
克利夫简直，立刻关切地问道：“夏多领主，有什么问题吗？不是这个投影位面？”
“不，我已经从投影位面回来了。”
夏多揉着眉心，勉强应付着克利夫，星界之中时间特异，他所承受的一切负面状态都不能自然恢复。
**划开一道口子，就会一直开着，而精神上的疲惫，无论深浅，都无法通过时间来缓解。
只能通过沉睡来恢复，这沉睡并不是在物质位面那种一般性的睡眠，而是特指深度睡眠。
基本上想要在星界沉睡，只能通过魔法手段时间。
又或者，如索恩那样，创造出一个特殊的物质位面用于修养、恢复。
不过现在，夏多星界之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大可回到主位面再做休息，“克利夫阁下，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找到了，我现在感觉很差，先回主位面再细说吧！”
对此，克利夫当然没有任何意见，甚至于他比夏多本人还要急着返回主位面，“没问题，夏多领主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夏多看出克利夫好像还有什么话想和索恩说，也就没有迟疑，当即选择了退出星界。
……
主位面，塞汶顿，吉尔斯高塔。
投影大厅中，夏多刚刚睁开双眼，就看到了同样睁开双眼的克利夫，两人虽然不是同时离开星界，但却是同时回归。
当然，由于克利夫在星界多待了一段时间，两人实际失去的寿命并不相等。
另外，夏多还要额外计算在投影位面中所消耗的时间，这也是他无法接受从“麦卡德”婴儿阶段继续成长的主要原因。
实在是太浪费时间、太浪费生命了。
夏多和克利夫相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地没有在吉尔斯高塔谈论什么“死亡权柄”、“复活法术”，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默默离开了。
期间，夏多注意到，永恒圣灵索恩并没有和他们一同返回主位面，也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再见到对方。
索恩与主位面的锚定可以自主选择，但对于夏多来说，他可能出现在他之前进入星界到无限远的未来的任意一刻。
当然，更可能是以夏多为基准的过去时刻，就比如夏多此刻的1秒前。
这也意味着，如果索恩没有将自己与主位面的时间校准到夏多当前时刻或者未来某时刻，那夏多将永远也见不到对方了。
对于现在的夏多来说，索恩已经永远迷失在星界之中了，迷失在过去时间了，主位面将永远没有对方的踪影。
甚至于就算他进入星界，也无法找到对方。
夏多对这样的存在还是十分好奇的，只可惜之前进入星界前往迷梦废墟所用的时间太短了，两人没能交流更多。
如果他寿命足够长的话，未来或许能等到对方主动校准时刻，或者也可以通过吉尔斯高塔的召唤法阵，主动提醒对方校准到未来某一时刻来主位面相见。
而在索恩的视角中，召唤法阵的信号将会从他上一次离开主位面的那一刻起，延伸到无限远的未来。
只不过他回应了哪一时刻的召唤信号，那一瞬间就等同于他校准了与主位面的时间，在那一瞬间之前的信号就会全部消失。
这也意味着，索恩无法利用未来的信号前往过去，而是在回应，甚至是解读出未来信号的瞬间，就自动与主位面的未来连接了。
因而，想要联系索恩只能约定一个未被校准、未被连接的未来时刻。
而相应的，为了能够保持与主位面的联系，索恩并不会回应太过遥远的召唤信号。
……
和克利夫约好下次见面的具体时间、地点后，夏多便径直返回了奥法联合会，他现在的精神状态疲倦到极点，再不休息，他真担心自己会不会走着路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
夏多早早醒来，经过一晚上的充分休息，他此刻的精神状态已经完全恢复，在给妮雅发去一个报平安的消息后，他才开始整理中午见面时要交给克利夫的复活法术相关资料。
第1304章 复活修复节点、全知仪式新人
在【投影位面·帝国遗民】中，复活的一般流程是这样的——
某人死亡，经他的直属上司汇报，总部查验确认目标具有复活所需的积分，才会启动复活程序。
一般情况下，会先召唤灵魂，并不是所有死者的灵魂都能被及时召唤到，如果召唤到了死者的灵魂，才会进行下一步。
依据死者预留在总部的血液克隆出死者的肉身，之后在安装灵魂，修复灵魂与肉身的链接，就完成了复活程序。
一般情况下，从召唤灵魂开始，到完成复活，最少也需要半年左右时间，其中克隆占据大部分时间。
至于灵魂牵引，夏多后来也找到了相关资料，甚至比图书馆的一些描述更加深入。
这是一种专门为施法者进行危险行动而准备的特殊法术，施加了灵魂牵引法术的人，一旦死了，就会立刻回到预先克隆好的无灵魂躯体内，然后立刻返回战场。
有几个克隆体，就能回去几次。
当然，这是理想状态下。
实际情况总会有很多意外，最常见的就是【负能侵蚀】，来不及祛除灵魂污染，或者祛除了也对灵魂有很大影响。
这样复活后就很难恢复全部的施法能力。
更别说，复活过程本身也很难做到尽善尽美，很容易出现各种后遗症，非得有足够的运气，才能接连复活几次都是没什么太过严重的后遗症。
……
夏多给克利夫提供的复活法术，并不包含灵魂牵引、灵魂召唤，以及肉身修复、克隆相关的内容，就只有修复灵魂与肉身链接的那部分信息。
实际上，这部分关键信息才是克利夫真正需要的。
但修复灵魂与肉身之间的链接，技术也是有着高下之分的，其中的关键就在于能够修复的灵魂与身体之间链接节点的数量有多少。
在帝国遗民的理论中，一般认为，至少需要修复完成37个关键节点，才能使得死者复活后不会出现太过严重的后遗症。
截止到夏多离开投影位面，他能够了解到的复活修复节点数量足足有192个，应该还有更多，只是他没能接触到。
夏多自然不可能将他知道的192个复活节点全部告诉克利夫，只给那37个关键节点信息就足够了。
他很清楚，克利夫研究复活法术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了，或许对方也发现了不少复活节点，只不过没能触及关键，使得真正能够实用的复活法术迟迟没能出现。
而克利夫掌握的复活节点中，或许就有夏多所不了解的，如此就有了交换信息的基础。
直接将底牌漏完，夏多可不确定克利夫也如此大方。
……
就这样，时间很快来到了中午。
夏多收起整理好的资料，来到了旧城区基兰高塔附近的“炉边小憩”酒馆，刚走进门，他就看到了正坐在靠近壁炉的一个角落里、似乎已经来了很久的克利夫。
“抱歉，我来晚了。”
“不晚，是我来早了，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呢！先坐吧，我已经帮你点午餐，马上就到。”
克利夫连忙招呼这夏多坐下，言语间透着一丝热切，这让夏多感觉有些不适应，他当然知道一位大奥术师对他如此热情的真正原因。
于是也不卖什么关子，当即从次元袋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资料，放到两人面前的餐桌上，又轻轻朝克利夫那边推了一点。
“克利夫阁下，这就是你需要的资料了，但愿不会让你感到失望！”
眼见自己最关心的东西出现在面前，克利夫连呼吸都出现了一丝紊乱，他立刻伸出一只手按在书册封面。
一抹法术灵光一闪即逝，克利夫脸上顿时展现出难以掩饰的笑意，而他实际上也并不想掩饰。
“夏多领主，是我想要的东西，我还有事，就不多待了。”
说完，克利夫竟直接起身离开了，这倒是让夏多原本准备的一些说辞顿时落后了。
不过也不要紧，只要克利夫再次尝试复活实验，就会意识到灵魂与肉身之间链接节点数量多少的重要性。
到时候再交换相关信息也不迟，反正短时间内夏多也没有什么复活需求，他安心在酒馆内吃完了克利夫为他点的豪华套餐，然后才返回了奥法联合会。
……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
远在科曼索，精灵廷所在的静谧森林中，法罗组织中的十三位高等法师刚刚完成了新一轮的【全知仪式】。
仪式结束后，一群精灵社会中的上位存在歪七扭八地躺在了绿意盎然的草地上，没有半点风度。
而作为为数不多的全程参与了六次【全知仪式】的施法者，同时也是组织的领导者，法罗在这一刻总算是没忘了正事了。
他坐起身，召唤来一杯杯美酒，送到每一位仪式参与者身旁，然后问道：“诸位有什么新发现吗？”
这话主要是问之前没有参与过【全知仪式】的那两位高等法师，但那两位似乎还沉浸在刚刚仪式的全知状态无法自拔。
其他参与过的，针对同一个预言对象，所得并不会有所改变，而他们之所以还要继续参加，无非就是利用仪式进行时的集体全知状态为自己某点私利。
法罗对此也并不介意，如果没有一点好处的话，想要让这些精灵参与全知仪式可没现在这么容易。
不过现在，急于知道结果的他，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直接点名问道：
“希尔达兰娜女士，你有什么新发现吗？”
被问到的女性精灵法师，睁开充满魅惑的眼睛，循着声音瞥了一眼法罗，柔声说道：“我也不确定是否是新发现，我看到的预言结果指向了耐色瑞尔南境。”
“耐色瑞尔南境？”法罗心中震动。
这的确就是新消息，不只是他，之前参与过仪式的那些高等法师也纷纷从草地上坐起来，继续追问希尔达兰娜：
“还有什么？能确定那里对精灵命运的影响是正面，还是负面吗？”
“很抱歉，无法确定。”
“唉——”
包括法罗在内的一众高等法师顿时发出一阵长叹，如果能确定未来对精灵种族决定性的命运影响是正面或者是负面，那他们现在就可以采取行动了。
或是支持人类的发展，或是直接毁灭人类，都是一种选择，而不必像现在这样茫然无知、毫无头绪。
第1305章 新线索、命运联系
“奥莫斯法师，你那边有什么新发现吗？”
法罗将目光转向仪式的另一位新参与者——与他来自同一国度的奥莫斯，言辞之中充满了期待。
希尔达兰娜虽然没能提供什么关键性的信息，但也给出了与神谕启示相关的全新线索，而奥莫斯又能给出什么样的信息呢？
其他高等法师也纷纷将关注的目光投向了奥莫斯，奥莫斯似乎很享受这一刻的受关注，原本支撑着他坐起的手臂一松，再一次慵懒地躺倒了柔软的草地上。
“我看到了这个——”
说着，奥莫斯仰躺着一只手伸向天空，在他的身体上方塑造出一个方方正正、棱角分明，却又透出一股异样的恢弘大气的灰白石质建筑。
看到这样有别于精灵的建筑，法罗以及其他几位同样去过塞汶顿的精灵高等法师，当即惊呼出声：
“耐色瑞尔的奥法联合会？！”
神谕启示的能够影响精灵种族命运的变故，出现在雪花石塔故地，也就是现在的耐色瑞尔。
但耐色瑞尔也不小，具体在哪里，法罗之前组织了多次全知仪式都没能得知，最关键的是，命运总与人息息相关。
就算确定了位置，也必须找到具体而关键的人，也就是所谓的“命运使者”！
“还有吗？”法罗急忙追问。
“没有了，就这些。”
“唉——”
法罗再次发出一声长叹。
但好在这次仪式出现了两个新线索——奥法联合会，以及耐色南境。
……
而接下去，就是沿着这两条新线索继续寻找了，一众高等法师很快从仪式所在的草地回到不远处的村落。
这十多个精灵，也不做什么遮掩，就当着几个正在晒太阳的精灵长老的面，开始商议起来。
“希尔达兰娜女士，我希望你能前往耐色瑞尔南境，调查命运使者的踪迹。”
“我？这不好吧！”
希尔达兰娜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叶尔兰和耐色瑞尔的关系早就不如以前，我现在这么过去，实在是太过招摇了。”
“请务必去一趟！如果你是在担心月角家族和耐色瑞尔的贸易，那我可以向伊利瑟尔冕王要一份任命书，让你以科曼索的名义过去。”
法罗同样很坚定地给出了解决方案，但这样的处置却让希尔达兰娜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别拿科曼索压我，我是叶尔兰精灵，伊利瑟尔冕王管不到我头上。
“另外，我加入组织只是因为听说你这里有一些失传的古代法术秘卷，想要我做事，你最好拿出点实际的好处来。”
希尔达兰娜这么一说，法罗立刻就有些后悔了，倒不是说后悔将对方引入组织，而是后悔没有先说服奥莫斯，并借此压服、裹挟希尔达兰娜。
奥莫斯是科曼索精灵，法罗有十足的把握说服对方，无论是借用冕王的名头，还是家族间的利益交换。
甚至于主神提供的古代法术秘卷也不是不可以给，反正这也算是增强了科曼索的力量。
但对于希尔达兰娜，法罗内心并不愿意让对方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哪怕此刻他们同属于一个组织，正在一同为主神效力。
毕竟主神太过高远，落到现实，每一位高等法师都有一个与自己牵连最深的利益圈子，而法罗的圈子，就是科曼索。
但同样的，对于组织内部制度的维护，他也不希望放弃，正因为有这个横跨多国的高等法师结社，他才能够与伊利瑟尔冕王平起平坐。
没了组织，他立刻就要退回原形，已经享用过权势的他，又如何甘心放弃呢？
于是，法罗很快就做出了选择，“希尔达兰娜，你想要什么法术秘卷？”
“我要【贝提斯秘卷】！”
“这不可能！”法罗当即拒绝道，反应十分激烈。
他怒视着希尔达兰娜，他实在不知道对方哪里来的勇气向他讨要【贝提斯秘卷】，真以为组织离了你就不行了吗？
“希尔达兰娜，我最后再提醒你一遍，【贝提斯秘卷】只能借阅，并且还需要到统治之塔阅读，下次再提出这种不切实际的要求，我会认为你自愿退出组织！”
见此情形，希尔达兰娜意识到自己的要求不可能得到满足，于是顺势提出：“那我需要麦叶理塔第四理萨时期的法术秘卷！你能拿出多少？”
“能拿出多少？有多少你就要多少吗？”法罗反问道。
希尔达兰娜没有回答，但沉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而法罗也意识到这一点，不由得更加气闷。
再一看其他人，没一个帮他说话，似乎正等着希尔达兰娜试探出他的底线，之后也要照样学样。
“你们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听话、服从命令呢！”法罗心中十分恼火。
这一刻，他突然就理解了伊利瑟尔冕王，过去他一直以为冕王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以艾瑞凡达的继承者自居，并妄图建立一个大精灵帝国。
但现在，他突然明白了，冕王其实再现实不过，统治的目的就是为了加深统治，什么大精灵帝国，还不是为了他自己的统治！
只要国内还有他们这么一群高等法师，冕王的权威就永远也不可能达到最高。
想想艾瑞凡达统一精灵世界后做了什么，难道伊利瑟尔冕王成功后，会不那么做吗？
现在的承诺，放到无数年以后，还能剩下几分效力呢？
一时间，法罗竟生出了一个连他自己也感到十分震怖的念头——冕王已经在位太久了，或许应该——
“不，不，不能这么想！”
法罗连忙将自己的思想拉回到安全的方向，再瞥了一眼还沉默着的希尔达兰娜，他终于还是松口了：
“古代麦叶理塔秘卷，不确定是否属于第四理萨时期，一共十卷，都可以给你，但我也有要求！”
希尔达兰娜知道法罗所持有的古代麦叶理塔秘卷必定不止十卷，但能够这么轻易就获得十卷，她也算勉强满意了，于是便问：
“你有什么要求？”
“我的要求是，你必须与耐色瑞尔南境各个关键人物近距离接触，建立命运联系，以使我们能够在下一次全知仪式中获得更多信息。”
这其实还包括了要求希尔达兰娜参与下次全知仪式的条件，但希尔达兰娜却并不在意，也并未拒绝。
不过是与人类多接触接触，她过去又不是没做过，甚至于更深入的接触都有。
至于全知仪式，她固然是有所付出，但收获却大付出，就算没有法罗的要求，她也愿意主动参与。
第1306章 小国的悲哀、奥莫斯到来
搞定了希尔达兰娜，奥莫斯就没那么多事了，法罗只是用自己家族的名义与对方家族进行了一点双赢的利益交换，奥莫斯就答应了塞汶顿之行。
“两位，下一次全知仪式就定在半年后，希望你们能够尽快行动起来！”
“没问题！”
“我知道了！”
……
说完了神谕的话题，一众高等法师很快就将话题转到了即将成立的北地联盟上，并且还将附近那正在几个晒太阳精灵长老也拉入讨论之中。
“北地联盟已成定局，但这一次伊尔法朗的做法实在太过出格了，难道他们已经忘记自己也是精灵吗？卓尔可不会因为他们和人类混在一起就放过他们！”
“不过，将联盟总部放在埃弗瑞斯卡，也算是一个各方都能接受的结局。”
“你还在为伊尔法朗说话吗？他们威胁精灵世界的时候，可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
来自叶尔兰和科曼索的高等法师不知不觉就争吵起来，不过法罗倒是乐于见到这一幕，对此，他也毫不阻拦，反而笑吟吟地和一位长老闲聊起来：
“库伊德长老，等到北地联盟成立，您会返回埃弗瑞斯卡吗？”
已经出现明显老态的精灵长老库伊德，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我也不想回去，但小辈们一天天地催个不停，不回去反而更不清静！”
在精灵廷养老的长老们，本身早已超越了国别的偏见，留在精灵廷，就等于留在了科曼索，将来科曼索有战事，这些仅有一击之力的精灵长老，完全能够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力。
正常高等法师有着诸多顾虑，但这些已经半只脚踏入阿梵多家园的精灵长老，才不会在意什么呢，最后一击必定惊天动地。
法罗内心并不希望这些长老离开，但也说不出什么阻止的话。
如眼前的这位库伊德长老，来自埃弗瑞斯卡，可北地联盟最后签约以及未来的总部都放在那里，埃弗瑞斯卡精灵又怎么会安心。
只是小国寡民难以抵挡大国博弈，他们没法拒绝将北地联盟谈判地点以及未来总部放在自己家里，就只能从精灵廷召回几个强行滞留凡间、不怕死的长老。
以此展现出更多的威慑力，提醒大国，自己也有鱼死网破的能力。
法罗对这种做法十分不屑，此刻，即便他没有将这种想法表现出来，历经世事的库伊德长老，也还是能够有所察觉，简单闲聊了几句后，便不再回应对方的任何问题。
只是慵懒地晒着太阳，同时心中盘算着什么时候回返家乡。
……
两天后，塞汶顿。
刚刚窝在奥法联合会整理完投影位面收获的夏多，正准备到外面走走放松一下心情，刚打开门，却看到联合会的庶务执事汤姆正从不远处小跑过来。
夏多关了门，却没有继续外出，而是等汤姆跑到跟前，“找我有事？”
“是的，大人，您之前发布的任务被人接了，现在那人就在图书馆门口，他想见一见您，询问一下更详尽的任务要求。”
夏多这才想起，自己在前往星界之前还发布了一个给哈兰赛德庄园布置防护、警戒魔法的任务。
投影位面待太久，要不是汤姆提醒，他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接任务的人是什么身份？”夏多问道。
“是基兰高塔的维吉法师。”
维吉？
听到这个似乎有点熟悉的名字，夏多立刻就想到了当初被罗迪特邀请一同探索伊诺森法师塔的维吉法师。
如果基兰高塔没有两个维吉法师的话，这次接任务的应该就是他了！
“我明白了，你去忙吧，图书馆正好顺路，我自己去见他。”
“是。”汤姆行了一礼，便默默退去。
……
从住所出去，离开奥法联合会必须经过图书馆，只是当夏多来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却并未见到维吉。
反而见到了十几个人类，以及七八个精灵，簇拥着一位明显身份不凡的金精灵法师走外面走了进来。
“夏多领主，我是维吉，刚刚进来的是科曼索临时派来的奥莫斯大使，他是一位高等法师，还请夏多领主稍作避让，不要与之发生冲突。”
正疑惑着，夏多突然收到维吉的传讯，循着传统传讯法术的痕迹望去，维吉正在图书馆内的一座书架旁朝他招手。
眼看着那群人就要走到图书馆，夏多想了想，终究没有在这种时候从正门出去，或者立在原地。
而是一转身，也进了图书馆。
……
图书馆里人还不少，夏多一眼就看到了十多个，平常时候基本不大可能随便一进来就看到十多个人。
走到维吉所在的书架旁，夏多打了个招呼，之后他并没有立刻商谈任务事宜，反而是问起了刚刚的事：
“关于那位奥莫斯大使，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昨天才来到塞汶顿，据说他带来了科曼索冕王的诚意，在北地联盟谈判中做出了很多让步，塞汶顿议会对此十分重视。刚刚我就是得到了一位公正执事的提醒，才提前进入图书馆避让。”
原来是这样！
夏多不认为维吉会刻意说谎，而所谓的谈判让步或许也有可信的部分，但夏多却不认为科曼索真有如此好心、如此诚意，或许暗地里藏着阴谋呢！
但涉及北地联盟谈判这种大事，他暂时也无从干涉，只能希望上面那些大奥术师们不会被些许利益打动，从而忘记了科曼索与耐色瑞尔竞争、对立的事实与本质。
由于双方关系勉强只能算得上互相认识，夏多和维吉并没有奥莫斯大使的话题继续深入下去，而是很快谈起了任务事宜：
“夏多领主，我已经通过您发布的任务信息大致了解了您的要求，见面只是为了再次确认一下，并且询问您是否还有什么特殊要求。”
一位资深奥术师发布任务找高阶法师去布置私人庄园的防护、警戒魔法，而且要求还很简单，这怎么看都像是在开玩笑。
维吉出于遗迹探索期间对夏多的了解，才接下了这个任务，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才找到汤姆执事传到了想要见面商谈的请求。
只不过，夏多的想法就是那么简单，他并不需要太过高级的防护体系。
毕竟那主要是给艾瓦用的，他将来要一个人留在塞汶顿，庄园的防护再强，也只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真遇到存心捣乱的，再高级的防护体系也没用。
第1307章 精灵商铺、闲逛散心
夏多再次向维吉确定了自己的要求，并说：“无须担心其他，就只把我当成一般客户即可，我在塞汶顿待不了几天了，庄园那边还请你多费些心思。”
“是。”
维吉心里虽然仍旧有些疑惑，但他还是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
和维吉商量好任务细节后，夏多便准备继续出门逛逛，当他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奥莫斯一行人早已没了踪影。
他猜测或许是去了其他地方，不过暂时来说，这和他也没多大关系，他只是稍微关注了一下，就没放在心上了。
出了门，夏多在奥法广场那边绕了一下，就拐向了南方，从大竞技场继续往南，就是塞汶顿新城区的新城区了。
伊尔法朗使馆，以及一个全新的贸易区就位于这里，只不过相比于西边靠近耐色河的港口贸易区，这里显得冷淡了很多。
但这里也有比西贸易区更独特的地方，那就是精灵商铺，夏多这还是第一次在旧城区以外的地方见到精灵开的商铺，并且还有精灵商人常驻其中。
几乎不用任何思索，他就断定这必定是伊尔法朗精灵开设的。
当然，从店面的装饰风格、招牌文字，乃至旧城区都没有的金精灵商人，更可证明，这些商铺就是来自伊尔法朗。
“或许在艾林塔尔，也有一群人类在那边开设商铺吧！”
一时间，夏多突然有了出行的冲突，穿越至今，他在主位面去过最远的地方，大概就是哲尼斯南方的伊诺森法师塔遗迹了。
主位面的精灵世界是什么样子，他只能从很少的一些相关书籍或者投影位面精灵城市的想象中获得。
并没有亲身前往过。
叶尔兰或者科曼索可不是什么好去处，但伊尔法朗，以及即将成为北地联盟总部的中立之地——埃弗瑞斯卡，应该是不错的游历目标。
只可惜，主位面的旅行与前往投影位面差别很大，需要消耗大量与其他人同步的时间，夏多暂时还抽不出那么多空闲时间去到处浪。
“唉——”
……
从新南区离开后，夏多向西走到耐色河边上，视线越过数百米宽的河面，那边也有不错的风景。
只可惜那里并不属于类似塞汶顿这样的公共区域，而是七塔集体一些领主未开放的私有领地。
不过前往哲尼斯的陆地走廊就在对面，想要过去看看也是可以的，只不过要给些过路费罢了。
但夏多只是出来散散心，他可没兴趣花什么冤枉钱，尽管以他现在的身份，可能并不需要花钱，但那种感觉总归是不好的。
……
沿着河岸，夏多开始往回走，岸边最多就是仓库，还有一些简陋的旅馆，可供过往的船工吃喝休息。
一直走到正经的贸易区，夏多才感觉自己像是重新回到了塞汶顿，只是，这里的繁华也仅仅是相对于耐色瑞尔其他地方而言的。
早就见过数千万人大都市的夏多，对这里的第一印象就像是家乡小镇某条商业街，热闹也确实是挺热闹的，但相比于大都市，总归是少了点东西。
这一次妮雅不在，夏多也就没在贸易区逛太久，很快他就到了行程的最后一站——哈兰赛德庄园。
或者说，如今已经被登记在时之塔名下的蔚蓝庄园。
……
刚走近庄园，夏多就透过庄园外围稀疏的树林，看到里面隐隐约约、来回走动的人影。
进入庄园后，正在指挥仆役、工匠工作的戴里克立刻迎了过来，向夏多汇报情况：“大人，别墅少数区域正在翻新，外面的花草、灌木也需要修剪，最迟明天下午就能完成。”
“嗯，你办事我放心！”
在庄园内部大致转了一圈后，夏多才通知戴里克，“等下会有一位来自基兰高塔的法师来这里布置防护、警戒魔法，你让工人在工作时小声些，别打扰到他。”
“是，我会和他们交代的。”
“艾瓦呢？怎么没看到他？”
“艾瓦早上说要去旧城区转转，现在还没回来，如果大人您现在要见他吗？”
“不用了。”
夏多摇了摇头，对于艾瓦他还是比较放心的，只要不是存心找麻烦的，一般情况艾瓦应该都能应付。
……
看完了庄园，夏多就准备离开了，这里暂时还不能居住，他还是得待在奥法联合会。
另外，他在奥法联合会的私人实验室的研究环境也是这里所不具备的。
只是正当他和戴里克说了要离开的时候，戴里克却拦住了他，提了另外一件事，“大人，艾伯克想问什么时候可以返回南境。”
“咦，他这么急？那他人呢？难道还在奥秘神殿？”
戴里克解释说：“艾伯克说他在塞汶顿想做的事已经全部做完了，再待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不过他现在确实是在奥秘神殿。”
“这样啊！”
夏多顿时明白了艾伯克的意思，于是说：
“那等他回来你可以告诉他，想回南境的话随时可以回去。至于你，等艾瓦回来，你将庄园这边的事和他交接一下，就和艾伯克先回去吧。”
一听这话，戴里克立刻慌了神，他和艾伯克私交不错，但他更清楚自己和艾伯克是不一样的，他连忙辩解道：
“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我明白。”
夏多拦住了戴里克接下去要说的话，并说：“让你和艾伯克一同回去，不是因为其他什么，而是我自己的原因。
“等庄园这边的事了结了，我不会直接返回南境，带着你也不方便。你现在留下，之后难道还想自己乘船慢悠悠地回去吗？”
夏多这么一说，戴里克脸上惊慌的表情才消散了不少。
……
两天后。
夏多再次来到蔚蓝庄园，不过这一次迎接他的就不再是戴里克了，而是换成了艾瓦。
戴里克已经跟随艾伯克返回了南境，塞汶顿这边事务就全部交给了艾瓦，并且之后艾瓦也会留在这里，随时等待夏多的命令。
见面后，艾瓦立刻汇报了庄园的最新情况：“大人，庄园已经全部翻新、整理完毕，您可以随时入住。”
“维吉法师那边呢？完工了没？”
“上午我刚去询问过，已经在收尾了，只差别墅主体部分，大人您现在要见见他吗？”
“不用了，等完工再说吧，我先看看其他地方。”
“是。”
第1308章 蔚蓝庄园、防护体系
蔚蓝庄园。
原先在哈兰商会手中时，在塞汶顿议会的正式登记名称为“哈兰赛德庄园”，但转到时之塔名下的时候，夏多将其更名为“蔚蓝庄园”。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有两个寓意，一个是庄园中央的主体建筑——那座二层的精灵风格别墅，整体呈蔚蓝色。
另一个，则是借指蓝天了。
庄园周围绿树掩映，身处其中，只要抬头往上，就能看到一碧如洗的蓝天，换个角度，那蔚蓝的天空就像是庄园的顶盖，叫这个名字，也确实应景。
当然，还有一个夏多不愿提及的原因，那就是他不太擅长取名，能想到这么一个能用的，就立刻用上了。
……
庄园占地面积接近两万平米，如果放在旧城区，这么大面积的庄园，根本买不到，就算是租，也会是一个天价。
这座庄园夏多入手时的价格是35万金币，但实际上用屠魔箭支付的他，付出的成本可能连一半也不到。
这就使得他越看这座庄园，就越喜欢。
在艾瓦的陪同下，夏多先是在外围的树林中转了一圈，当看到森林中与树木勾连，四周连成一片的警戒魔法，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边走，夏多也一边吩咐艾瓦，“今后你在塞汶顿的主要任务就是关注这里的一切重大消息，并主动搜集与南境相关的部分。
“至于庄园这边，对于一些可能存在的闯入者、试探者，你也不必太过在意，警告加驱逐即可。
“如果对方不听，那也不必与对方发生冲突，以保存自身为先，记下他们的样貌、身份特征，我自会处理。”
“是。”
……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别墅前面的花园广场，原先的花园广场在哈兰商会手中，已经趋于破败，但经过前段时间戴里克安排的修缮、整理，如今已经焕然一新。
行走在花草之间，感受着别样的自然气息，夏多心情都变得愉悦了一些，只可惜戴里克短时间内能找到的花匠并没有多少艺术素养。
相比于之前哈兰商会的经营，如今却是要明显低几个档次。
但好在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整洁的，如果不是长期居住，只是偶尔来那么一次的话，倒也没那么多讲究。
花园广场这边，也已经布置好了警戒魔法，但与外围的树林并不相连，更无互动，漏洞颇多。
不过夏多的任务就是这么发布的，维吉法师也并没有做错。
穿过花园广场，就是庄园中央的主体建筑了，一座主人居住的双层别墅，一排侍从、仆役居住的联排砖房。
魔法防护主要是针对这里，特别是别墅。
想要在塞汶顿建一座精灵风格的别墅，不谈设计费，仅从材料、人工上面，就比南境高出十几倍。
这样一座别墅要是被破坏了，那就太可惜了。
……
夏多走到别墅门口，正要进去，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艾瓦有些不明所以，但也很快明白了过来。
不一会儿，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别墅内部传出，再一分辨，正是那位维吉法师。
“夏多领主，您发布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请验收！”
“刚刚我就在看了，很不错，完全符合我的期望，稍后我会通知奥法联合会那边，现在我这边还有点事，就不招待了。”
“是，那我就先告辞了。”
维吉离开后，夏多又继续检查了覆盖别墅的防护魔法，5环级别，以魔法恒定的形式存在，对于艾瓦来说，已经完全够用了。
这已经算是高阶法师级别的防护、警戒力度了，就算再高，对于有心人来说，也无济于事。
接下来，夏多要做的就是将整个庄园离散的防护体系捏合成一个整体，以便艾瓦能够较为方便地了解、操作这里的防护设施。
这也是他一开始就准备做的。
临近傍晚，夏多终于完成真正的收尾工作，借助精灵迷锁的一些理念、技术，他将维吉布置的防护、警戒魔法，融为一体。
并在那之上加设了一个管理系统，用于统合庄园内各种魔法效果。
名为系统，实际上就是针对不同情况设置的不同应对措施，最终这些措施都链接到一枚事先准备好的特制心灵护符上。
某种程度上，这就是夏多参照迷锁钥匙制作的魔法控制核心。
将心灵护符交给了艾瓦，夏多解释道：“这枚护符就是控制庄园防护魔法的钥匙，你能用的主要有两个功能——
“一个是封闭庄园，这个功能一旦使用，就算是你自己也无法正常进入庄园，同时，别墅区域会彻底封锁；
“另一个，则是解除警戒，如果庄园防护魔法的警戒被触发，长时间不解除，庄园就会自动封闭，切记谨慎使用。”
艾瓦点了点头，然后双手接过护符，熟练地将其与自身同调链接，看到这一幕，夏多也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
“趁着我在，你可以先尝试着用用看。”
说着，夏多便自行触发了庄园外面的警戒效果，霎时间数根明亮的、由大量密密麻麻的魔网之弦组成的反馈线出现在庄园内的空间内。
与此同时，艾瓦手上的特制心灵护符也发出明显的魔法灵光。
这是外人能够通过魔法视觉看到的明显异象，而对于艾瓦自己，意识中更是传出阵阵急促的警报声。
他连忙拨弄着手上的护符，好不容易才找到解除警戒的操作方式，一番尝试，果然解除了警报。
“你在试试封闭庄园。”
艾瓦应了一声，选择了心灵护符的另一种操作方式，瞬间庄园内部空间中出现了纵横交错魔网之弦集束，散发出明显的魔法灵光。
与此同时，庄园中央的二层别墅，也瞬间被一道莹莹发光的透明巨幕笼罩，那巨幕似乎隔绝一切，但又透露出丝丝不稳定的迹象。
夏多见状，连忙解除了庄园的封闭状态，目前这座庄园的防护体系虽然借用了部分迷锁知识，还是根基建立在魔法恒定的基础上。
正常使用或许能够维持很久，但终究不如迷锁稳定、持久，一旦激发封闭状态，实际上会以崩解恒定结为代价，强行激发出更高的防护魔法。
最多只能维持不到半天。
但有这半天时间，也足够夏多赶来救援了。
甚至，对于现在已经掌握了复活法术的夏多来说，有这半天时间，就算艾瓦在这期间死了，也有较大机会复活过来。
第1309章 埃文斯求见、财富自由典型
之后夏多又交给艾瓦一些方便他使用的魔法卷轴当做底牌，如传讯、传送、防护、破法之类的，当然活动经费也是要的。
“那就这样吧，从现在开始，这里就交给你了。”
“还请大人放心，一定不辱使命。”
夏多点了点头，又和艾瓦闲聊了一会儿，直到临近中午，才从庄园离开。
只是当他回到奥法联合会，正准备借助这里的传送法阵前往雷森领的时候，却突然收到了魔法印记被激发的信号。
稍加判断，他才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埃文斯？”
夏多自己可感知的时间内，最近大半年时间他一直待在帝国遗民的研究院，埃文斯什么的早就跑到脑后了。
现在突然冒出这么个人，还真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想起来，最初他为筹集购买蔚蓝庄园的钱款，给了埃文斯授权，让对方去兜售简易心灵护符，现在对方突然联系，或许就是护符销售有了结果。
虽然现在的他已经看不上那点蝇头微利，但埃文斯那边多少还是要给个交代，于是夏多随即传讯通知埃文斯来奥法联合会见面。
不一会儿，那位办事麻利的酒馆老板便来到了奥法联合会，并在汤姆执事的代理下，进入到夏多的临时住所。
会客室中。
不等夏多询问，埃文斯就主动说明了来意，“大人，您制作的心灵护符效果很不错，已经有不少冒险者联系我下单了，大人您看——”
“大概有多少？”
“已经确定的大概40件。”
“40件？”
夏多对这么个数字还是挺惊讶的，（主位面）这才过去十来天，埃文斯就给他来拉这么大一笔订单。
刚开始他还以为只是小打小闹呢，没想到埃文斯给他带来这么大一个惊喜。
简易心灵护符，仅仅只是在一枚金币上恒定了一个3环的【意志护盾】，实际成本就只有他这位资深奥术师的人工费。
金币什么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给埃文斯的低价就是1000金币，并且销量越高，提成越高，这就不是什么蝇头微利了，搞好了就是一笔大买卖。
只是这里面有个问题，目前来说这种简易心灵护符就只有他自己能做，如果订单太多的话，那他就没有时间做自己的事了。
金币是个好东西，但多到一定程度后，就会让人产生抗性。
现在的夏多虽然手上并多少现金，但时之塔已经能够赢利，并且已经在赢利，他又何必为了这点钱出卖自己宝贵的劳动力呢？
而且此时，他刚从投影位面回来不久，手头上正积攒着一大批项目想要完成呢，时之塔又没有投影位面研究院那么好的条件，这就更需要时间了。
“埃文斯，你应当知道我让你做这件事的真正原因，现在那座哈兰赛德庄园已经归于时之塔名下，如果没有更好的理由，我更倾向于放弃这笔订单。”
或许是夏多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和善态度，让埃文斯差点忘记眼前之人还是一位地位尊崇、实力强大的资深奥术师。
他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一笔笔订单，以及订单背后的抽成，不知不觉间，他下意识地就开始劝说起来：
“大人，还请您再考虑考虑，最近很多冒险者都在搜集心灵护符，这批订单只是第一批，只要将名声打出去，后续还会有更多订单的！”
“很多冒险者都在搜集心灵护符？最近塞汶顿议会新出了什么征召任务吗？”
夏多第一时间联想到幽暗地域的卓尔战争，心灵护符在与卓尔召唤出的恶魔交战中，能够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但问题是，幽暗地域充满了各种辐射，又处于一片黑暗，普通人到了那边，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有问题，更别说去和凶残狡诈的恶魔战斗了。
塞汶顿议会就算失智，也不大可能送一大帮留在地表更有用的普通人去幽暗地域白白送死。
对此，埃文斯的回答是——
“塞汶顿议会没有发布什么新的征召任务，是那些冒险者得知矮人王国正在遭遇卓尔战争，想要参与进去发点战争财。”
听到这样的解释，夏多只感觉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但这也引发他的好奇，一群普通人有什么底气去幽暗地域参与战争？
“他们中有施法者吗？除了心灵护符，他们还做了哪些准备？”
“大人，您这可问对人了，昨天刚有一支资深冒险者小队从哲尼斯回来，现在就暂住在我那边。”
埃文斯在西贸易区经营着一家小酒馆，时常能够接触到冒险者，这次他就是遇到了一队颇具传奇色彩的冒险者小队。
现在当着夏多的面讲起，也不禁流露出与有荣焉的神色，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
“据他们讲，他们之前就在幽暗地域，并且还亲身经历了与卓尔战争的爆发，在丹佐的邀请下，他们也参与了战斗，并带回了一笔足够他们花几辈子的财富。
“他们提供了很多前往幽暗地域参与战争的准备方案，心灵护符是一个，有条件的还可以准备【抵抗能量伤害】以及【黑暗视觉】相关物资。
“另外，矮人也会提供一些战争物资，但总得来说，还是自备比较保险，毕竟矮人会优先供给他们自己的战士。”
幽暗地域走一遭，瞬间实现财富自由？
夏多顿时想到了什么，又问：“像你说的那个冒险者小队，应该不止他们一队吧？”
“大人英明！”埃文斯不轻不重地拍了马屁。
然后回答道：“从幽暗地域回来的确实不止他们一队，有些队伍是身体遭不住了临时回来休整的，有些队伍则是赚够了钱回来享福的！”
果然！
夏多心中一叹，这不就是树典型么！矮人也玩这种套路？
“对了，大人，那些冒险者还提到，在他们离开幽暗地域的时候，已经有精灵志愿者抵达了，那些精灵不接受矮人的雇佣或者指挥，也不接受任何物资，完全自行战斗，惹了不小的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