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5章 低调隐匿找帮手、去精灵化战略
这就好比地球上的核武器，国际不允许那就不发展了吗？特别是一些区域大国，就算明面上被禁止了，私底下也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发展。
这么一想，夏多大概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首先一定就是要低调，不能到处嚷嚷，关于这点，夏多之前其实已经有所准备了，他和亚特伍德有一个十年不去塞汶顿的约定。
不然的话，现在感知到新自然圣力的亚特伍德肯定已经在前往塞汶顿的路上了。
一旦亚特伍德到了塞汶顿，他势必要和金橡枝教团起冲突，而这，又势必导致被精灵发现。
现在亚特伍德还能安稳地留在南境，对于夏多来说，已经算是占据先机了。
除了有意识地保持调查，还需要准备一些主动性的隐秘措施，关于这点，夏多有些想法，但还不完善，短时间内也没法完善，他准备到塞汶顿的时候问问伊奥勒姆。
另外，人类出现了有别于精灵的新德鲁伊这件事，也有必要和伊奥勒姆通个气，这种事夏多并不认为自己一个人能够扛下来，必须拉更多个子高的顶在前面。
理清了思路，夏多心里的迷茫、无力感顿时就消失了不少，但这件事依然如同一团阴影盘旋在他脑海之中，任他如何驱赶也始终徘徊不去。
再看亚特伍德，夏多内心更加复杂，他重新整理情绪，从书桌后起身，来到亚特伍德对面坐下，然后缓缓开口：
“亚特伍德长老，你这次可是给我一个天大的惊喜啊！”
亚特伍德一时间还搞不清楚领主大人这话的意图，像是夸奖，又像是责备，但他也有自己的技巧，笑着说道：
“大人，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您的指点！”
“可以了，亚特伍德长老，我们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应该知道我不是爱慕虚荣的人。”
夏多摆了摆手，打断了亚特伍德还想要继续拍的马屁，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郑重地说道：
“亚特伍德长老，这次找你过来除了你应该猜到的共享感知，还有几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须和你当面交代清楚！”
亚特伍德见夏多说得严重，也收起了笑脸，给出自己最为坚定的态度，“大人还请指示，亚特伍德必定坚决执行，不负使命！”
“好！亚特伍德长老，我果然没看错你！”
夏多小小缓和了一下过于严肃的气氛，然后继续说道：“第一件事，从现在开始，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不要主动使用自然圣力。”
一听这话，亚特伍德顿时脸色一变，忙问：“大人，这是为什么？”
夏多没有解释太多，只是简单提了一点——“精灵！”
提到精灵，亚特伍德脸色再变，但却不是变得更激动，而是变得有些灰败、有些失落。
他不是不清楚新自然圣力的存在对精灵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只是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相信。
在见到领主大人之前，他还沉浸在获得新自然圣力的喜悦中，幻想着有资深奥术师的庇护必定能够无视精灵的威胁。
但现在领主大人的话一下子将他带回了现实——
精灵不可忽视！
亚特伍德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心中暗暗发誓现在遭遇的一切未来必定要精灵一一偿还！
而夏多接下来的话，让亚特伍德本来就很糟的心情，变得更加恶劣了——
“第二件事，从现在开始，不要在提及‘新自然理念’这个词，也不要刻意宣传，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连‘自然’这个词都不要提。”
或许是想到让一个自然德鲁伊不提“自然”太过残忍，夏多想了想，还是给出了一个折中方案：
“耐色语中的‘自然’一词来源于精灵语，既然我们已经对‘自然’概念的内涵进行扩展、延伸，那么就没必要在沿用精灵语中的‘自然’了，我觉得可以用耐色语中的‘天’来指代‘自然’。”
耐色语由于耐色人与精灵的接触得到了迅速发展，但因为不少概念在耐色语中并没有对应的词，就直接引用或者变相引用了精灵语，“自然”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但类似“天空”、“大地”、“河流”、“山川”之类的常见现象，耐色语中还是有对应词汇的，就算是原始人都会有这样的概念。
天空高远，覆盖四方，用来指代“自然”，也算是恰如其分，除此之外，如“德鲁伊”也应该换个名，避免人类受到精灵语概念的影响。
语言文字涉及到对世间万事万物的解释权，而解释权实际上，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之一。
如果新自然理念还在精灵设计的概念中打转，那在争夺解释权的战争中，第一步就落入下风了。
换个名字，但本质不变，既可以暂时避开强势的精灵文化，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去争取更广大人类的支持。
还可以使得精灵的干涉再无借口，如果强行干涉，必定会激起人类更大的反馈意志，勉强算是增加了精灵的干涉成本，兴许就是这一点增加使得他们放弃干涉了呢！
不过现在，耐色瑞尔与精灵诸国之间还一段不小的硬实力差距，强行搞什么“去精灵化”或许会适得其反。
夏多这次算是适逢其会，当然也可以说是“被逼无奈”，提前开始了思想领域的“去精灵化”。
……
对于夏多提议，亚特伍德沉默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但要让他一下子放弃已经熟悉了几十年的“自然”，特别是从心底放弃，还是没那么容易的。
思想的转变必须慎之又慎，不然的话，亚特伍德已经感知到的新自然圣力，说不定就要被搞没了。
接下来的第三件事，夏多提出了一个已经思考了许久的计划——
“第三件事，是我看到小范尼才想到的，不只是他，还有领地其他的孩子，我希望亚特伍德长老你能够给他们进行魔法启蒙！”
“是。”
这一次亚特伍德就答应得比较爽快了，新自然理念并不是精灵刻意设计的、有缺陷的德鲁伊教条，新自然理念并不抗拒魔法。
亚特伍德自己就学了魔法，按照时之塔现在的考核标准来说，至少也是正式法师级别了。
只不过在答应过后，他又想到，如果都给孩子们进行魔法启蒙，那未来还有多少人愿意成为德鲁伊呢？
第1326章 精神文明建设、影响力渗透
亚特伍德将自己疑惑告诉了夏多，对此，夏多的回答是——
“不用担心未来没有德鲁伊种子，事实上我还准备在时之塔内也开设‘新自然理念’相应的课程。
“其实，我要你做的第三件事就和这有关，我会从时之塔挑选一批登记了教师身份的正式法师交给你，协助你对领地儿童进行魔法启蒙。
“但同时，你也需要将‘新自然理念’的内容教给他们，然后你们一起合作编写一部全新的《启蒙书》！”
其实，新自然理念和时之塔的魔法启蒙有相当一部分是重叠的。
魔法启蒙并不教怎么使用魔法，而是介绍法师眼中的世界观，包括魔网、元素、位面之类的简单概念，以及著名法师的生平事迹，乃至耐色瑞尔的历史、地理等等。
启蒙结束后，才会进入正式的魔法学习阶段。
将魔法启蒙与新自然理念结合起来，除了补完更符合夏多认知的世界观外，最重要的是增加了基于这种世界观的人生观、价值观的正面培养。
如果说夏多之前为魔法文明所做的种种准备可以看做是物质文明建设，那现在，他就是在做精神文明建设了。
物质文明建设要抓紧，精神文明建设也不能放松，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
说完了和亚特伍德关系密切的三件事，接下来就轮到夏多了——
“为了防止你的存在暴露在精灵的视野中，晚些时候我会为你制作一件回避探知的魔法物品，明天让人送给你。至于现在，就先麻烦亚特伍德长老与我共享对自然意志的感知了。”
回避探知倒也没那么急，如果精灵已经发现了的话，估计早就杀过来了，没杀过来，大概率是没发现，那么稍晚一些也无伤大雅。
接着，夏多便施展了【心灵链接】，在他示意下，亚特伍德也很快进入了感知自然的状态。
而在亚特伍德感知到自然意志的瞬间，夏多也同步感知到了亚特伍德视角中的自然的博大。
不同于以往，这一次他的感受更加真实，只这一瞬间的感知就让他情不自禁地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哪怕是旁观、间接的角度，对于夏多心灵的冲击也不亚于一次5环心灵震慑法术的效果。
与此同时，大量基于亚特伍德认知的潜意识信息通过【心灵链接】涌入了夏多的意识之中，夏多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可能被所谓的“自然意志”影响了，幸亏还挂着【心灵链接】，不然他可能就要来一次备份人格的紧急回溯了。
自然本身当然是很难影响到他的人格，但共享感知却会给了亚特伍德借助自然反馈污染他人格的机会。
就好像之前在投影位面沉浸式体验投影身体记忆一样。
尽管这种情况并不受亚特伍德本人的控制，却也实实在在地影响到了夏多。
暗道了一声好险，他随即断开了与亚特伍德的心灵链接。
之前亚特伍德虽然也能感知到圣力，但“自然意志”的反馈却并不完全，不仅仅是圣力的不完全，更多是感知过程中，反馈信息的不完全。
夏多与亚特伍德多次共享过感知，只有这一次，自然反馈最为激烈，刚刚那一瞬间，夏多几乎认为自己拥抱了这个宇宙。
但实际上，依然是一种错觉。
除了这一次自然反馈的信息特别多，夏多自身灵魂状态的进步因素也不可忽视。
换做其他人，由于根本无法解读潜意识信息，也就根本不会受到什么较为冥想的冲击。
正因为夏多有这个解读的能力，但自我的表意识却无法完全掌控潜意识的功能，才使他在那一瞬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灵冲击。
……
稍微平复了一下思绪，夏多唤醒了亚特伍德，当然他并没有和亚特伍德说起他刚刚的经历，而是让对方回去好好准备接受来自时之塔的法师助手。
“对了，派给你的法师助手都是他们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或许魔法方面，他们不需要你的指点，但处理世俗事务的智慧却需要你多多传授。
“也别只让他们去教小孩子，平时有什么事尽可安排他们去做，就比如你在北边搞的那个村民互助会，就可以让他们去嘛！
“我会专门给你挑几个萨维尔领出身的，方便你们与萨维尔领那边接触，互助会不仅仅要帮助弱势的村民避免小吏的恶意盘剥，更要将那里的开拓者们都组织起来，提高工作效率，更快地推进【大夏-萨维尔通道】的建设进度。”
亚特伍德人老成精，过去只是思路还没能打开，现在夏多几乎明示的话，他一听就明白了。
除了明面上的提高工作效率，更是要让他提高大夏秩序在萨维尔领的影响力。
就如同他之前一直在做的普法工作那样，使得未来两地能够较为顺利地融为一体。
……
亚特伍德离开后，夏多在书房又待了一会儿，将之前积攒的未读领地文书全部看了一遍。
之后才回到时之塔，为亚特伍德准备回避探知的魔法物品。
与此同时，远在科曼索。
法罗等一众来自不同精灵王国的高等法师们，再次汇聚到精灵廷，开始了一次不那么正式的临时交流。
“希尔达兰娜，奥莫斯还没到，你先给在场的诸位说说你了解的情况吧！”
其他精灵一听到希尔达兰娜可能又有新发现，立刻就围了过来，竖起耳朵注视着希尔达兰娜的一举一动。
希尔达兰娜对这样的场景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展颜魅惑地一笑，然后柔声说道：“就在昨天，我在耐色瑞尔南境见到了那位夏多领主。
“他是东方人，四年前突然出现萨维尔领，当时他还只是一个普通人，仅四年过去，他就成为了力量接近我等的资深奥术师。
“虽然只是一个年纪连我们零头都不到的年轻人，但他心思深沉，并不会轻易表露内心的想法。
“几番试探下来，我只能确定他对精灵并无恶意，但也没有额外的善意，未来他如果成为耐色高层的话，我相信他一定会成为让我们比较头疼的存在。”
显然，希尔达兰娜就是不久前出现在萨维尔领的科曼索调查员托芙，关于夏多，她提供了很多信息，并不限于当初一人一精灵的交谈。
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对于明明已经了解到的香料走私问题，她连一个字都没有提到。
第1327章 命运使者、缓冲力量
尽管希尔达兰娜隐瞒了一些信息，但她对夏多的评价却没有改变。
因而，在她刚刚说完“夏多可能成为未来精灵的对手”这样的结论时，科曼索的高等法师杰里尼斯当即发出一声冷哼，语气阴沉地说道：
“这样的人类对于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我看他也不像是命运使者，我建议直接杀了！肯尼斯、维兰瑟，你们说呢？”
这话一出，在场的精灵脸色顿时就变了，特别是被杰里尼斯点到名字的肯尼斯和维兰瑟，尽管他们和杰里尼斯同属科曼索，但实际关系却并不那么亲密。
杰里尼斯是伊利瑟尔冕王的忠实拥护者，肯尼斯则站在上位家族这边，不说与冕王作对，至少也不会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成全冕王。
至于维兰瑟，她是科曼索最年轻的高等法师之一，除了掌握的力量，就连影响力，相比于她的前辈也是大有不如。
之所以要加入法罗建立的这个跨国组织，只要还是看重法罗的主神背景，想给自己找一个靠山。
如今在组织聚会的时候，竟然要被逼着站队，这让维兰瑟的心情简直坏的不能再坏了！
但如果此时不表态，杰里尼斯事后有的是办法打击她或者她的家族，可就算这样维兰瑟也没有表现出太过抗拒的表情。
依然带着已经有些僵硬了的笑容，同时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组织的首领法罗。
而其他国家的高等法师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他们加入法罗的组织无非是为了法罗手中从主神那里获得的失传古代法术秘卷，以及一个额外的交流渠道。
可不是为了给科曼索打工的！
耐色瑞尔那边一旦出现什么精英人物，最关心的总是科曼索，其次是叶尔兰，但如今北地联盟即将成立，就算是叶尔兰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去触怒耐色瑞尔。
将国内正在努力修复的两国关系再次搞僵。
至于剩下那些小国，根本不可能参与这种近乎公开的阴谋，他们又不是科曼索、叶尔兰这样大国，一个处理不好，亡国之祸就近在眼前了。
杰里尼斯虽然没有询问这些小国高等法师的意见，但如果决议是在组织中形成，那他们依然会被裹挟进这种近乎公开的阴谋之中。
到时候，要么选择独自承受耐色瑞尔的报复反击，要么就彻底倒向科曼索，无论哪一种，都是他们不愿接受的。
……
此时，精灵廷的林间草地上，气氛正逐渐趋向诡异。
而组织的领导者——法罗，脸色虽然没什么明显变化，但如果是对他比较熟悉的月冠家族长老，就会知道法罗此刻已经出离愤怒了。
法罗其实并不在意杰里尼斯说什么，甚至是做什么，一个人类而已，杀不杀、怎么杀，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但他很讨厌对方无视自己的态度，以及试图主导场面的行为，就连冕王都对他敬重有加，杰里尼斯自甘沦为冕王的仆从，又怎么敢无视自己呢？
咳——
法罗重重地咳了一声，将所有精灵的视线都吸引到自己身上，随后给出自己的意见：
“命运变幻无常，在不能真正掌控它的时候，就不要做什么额外的举动，说不定就因为你的行动，导致原本还偏向正面的命运最终却堕入了深渊。
“那个东方人是不是命运使者，暂时还无法判断，有必要现在就胡乱插手吗？而且对方作为骤然崛起的东方人，极有可能给我们带来新的发展契机！
“等到命运使者现身，再做其他考虑也不迟！”
法罗说完，又看向一眼最初提到这个话题的希尔达兰娜，他总觉得对方隐瞒了什么，并且刻意挑起这样的话题，也实在是很难说没有恶意。
只不过组织太过松散，法罗对来自叶尔兰的希尔达兰娜并没有多少直接约束力，仅能借助主神的名号，以及主神提供的法术秘卷，间接操控对方的行为。
法罗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恰在这时，迟到的奥莫斯终于来了。
“抱歉诸位，被耐色人耽搁了一下，来晚了。”
奥莫斯看了一眼周围，敏感地察觉到气氛的异常，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但他的到来还是冲淡了之前略显诡异的气氛。
法罗此刻，更是展现出一丝真诚的微笑，“不算晚，我们刚说完希尔达兰娜在耐色南境发现的线索，你就正好到了。”
说着，他就将希尔达兰娜之前说的，又简单复述了一下，之后，便问起了奥莫斯在塞汶顿的新发现：
“塞汶顿那边，你有什么新发现吗？”
“法罗阁下，诸位，我在塞汶顿见到了全知仪式启示的奥法联合会总部，并且还见到了奥法联合会的现任会长伊奥勒姆本人！”
“然后呢？有没有什么异常？”杰里尼斯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刚刚他的提议被法罗反驳得一无是处，现在如果能从奥莫斯那里获得塞汶顿那边线索的确切异常信息，就证明了命运使者不在南境。
不管后续针对人类精英的清理行动还能不能继续，至少现在，他算是挽回了一些颜面。
同时，如果能够确定命运使者就是伊奥勒姆的话，下一次全知仪式，就可能得到更进一步的信息。
只是，奥莫斯的回答注定要让杰里尼斯失望了——
“诸位，我没能在伊奥勒姆身上发现任何异常，他给我的感觉很像康杰尼欧，性情沉稳、处事公正，对科曼索、对精灵，并没有明显的主观恶意，言语间甚至还透露出加强合作的意愿。
“如今北地联盟即将成立，他或许会成为耐色瑞尔和科曼索两国激进力量的重要缓冲，如果他是命运使者的话，我相信他会给精灵种族带来正面的影响！”
接着，奥莫斯便将自己与伊奥勒姆见面的全部经过、细节都一一讲述了出来，同时还用自己曾在科曼索会见来访的康杰尼欧的情形，用以佐证自己的判断。
康杰尼欧成名已久，就算是精灵，也很难忽略这样一个长寿人类，再加上康杰尼欧早年曾多次代表耐色瑞尔出使北地诸国。
在场不少高等法师，都曾与之会面，对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第1328章 挑拨离间、复仇火焰
至于伊奥勒姆，也有不少高等法师听过他的名字，只是过去百多年时间，伊奥勒姆一直沉寂着，这导致除了极少数公开场合，真正见过他的高等法师极少。
更别说近距离接触、会谈，那就更少了。
此刻在场一众精灵在听完奥莫斯的描述后，都纷纷在脑海中建立了对伊奥勒姆的初步印象。
少数与伊奥勒姆接触过，并对他有所了解的高等法师，更是将过去的印象更新的最新状态。
但在这时，却意外地出现了一个反对声音：“我怎么听说那位伊奥勒姆参与过耐色人的复仇行动呢！”
希尔达兰娜！
法罗略带深意地瞥了对方一眼，这挑拨得有些过于明显了吧！
所谓复仇行动，其实就是耐色瑞尔那边专门针对科曼索清理人类精英的反击行动，复仇的对象是参与清理人类精英的科曼索家族的重要成员。
月冠家族就曾被耐色人报复过，但法罗可以肯定的是伊奥勒姆并没有参与过复仇行动，所有参与过复仇行动的耐色人都是“死人”！
换句话说，如果伊奥勒姆参与了，那他就不会再公开出现了，这也是为了避免两国冲突升级，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同样的，参与过清理人类精英的精灵，也会尽可能地少出现在公开场合，这也算是两国冲突之余的一点小默契。
既然有默契，那么两国对于对方的行动也都是有所判断的，法罗作为间接参与过清理人类精英行动的科曼索精灵，他很清楚，在两国行动之外，其实还有第三方势力在搞鬼。
现在希尔达兰娜这么说，难道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这么想着，法罗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杰里尼斯，果然，这家伙也不蠢，在听到希尔达兰娜这么说之后，立刻就向希尔达兰娜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希尔达兰娜，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月角家族被伊奥勒姆报复过？”
“没有，没有。”
希尔达兰娜连忙否认，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但挑拨还是要继续的，不挑拨耐色瑞尔和科曼索的关系，又怎么显得出叶尔兰的重要性呢！
“我只是偶然听我的一位科曼索朋友提起过，但很抱歉，我无法在这里说出他的名字，如果杰里尼斯法师感兴趣的话，可以私下和我交流。”
当着众多高等法师的面，希尔达兰娜很多话都没法说出口，但私底下，她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只不过这一次，杰里尼斯总算是聪明了一会儿，冷哼了一声，就没再接话。
倒是叶尔兰的另一位高等法师海德雷，这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开口：
“为了方便奥莫斯法师接近伊奥勒姆，伟大的伊利瑟尔冕王在北地联盟谈判上做出了很多让步，而这都是为了下一次全知仪式。
“而全知仪式又是为了进一步解读神谕启示，是为了整个精灵世界的未来命运，我认为，所有认可神谕启示的国家都需要为科曼索的损失提供一定的补偿。”
海德雷说完，不只是杰里尼斯，就算是法罗、维兰瑟，都眼睛一亮，伊利瑟尔冕王确实在北地联盟谈判中做出了较多让步。
虽然那是以科曼索的名义进行的，但损失的更多还是冕王自己的利益，如果其他国家对这些损失进行补偿的话，放在组织的框架中，冕王只会获得最少的补偿。
换言之，科曼索所有高等法师、所有上位家族都会有一份额外收入。
杰里尼斯作为冕王的忠实拥护者，尽管他知道这些补偿冕王能分到的很少，但有总比没有好，毕竟海德雷如果不提这事的话，根本不会有什么补偿出现。
于是，在场的几个科曼索高等法师几乎同时问道：“海德雷法师，你能代表泰维曼萨的意志吗？”
“当然不能，但我相信泰维曼萨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海德雷这么说，以法罗、杰里尼斯为首的科曼索高等法师自然是十分高兴，但其他小国的高等法师就不那么高兴的。
最让他们不爽的是，作为小国的高等法师，他们自己很大程度上就能决定自己国家的选择。
也就是说，在海德雷提出这些建议后，他们很有可能需要被迫当场作出抉择，是同意，还是反对！
实际上，他们根本没得选，反对几乎是同时得罪了主神，以及科曼索、叶尔兰这两个北地大国。
必须同意！否则的话，这日子以后就很难过了！
小国的悲哀莫过于此。
比小国更惨的则是附庸国，大国吃相再差，也会象征性地询问一下小国意见，但对于附庸国，那根本是连问都不需要问。
其中的典型就是斯鲁文德。
曾经骁勇果敢、百战百胜的金精灵王国，一朝战败，千百年过去，始终无法翻身，如今更是彻底沦为叶尔兰手中的提线木偶。
就连一个普通上位家族出来的高等法师，都可以随意左右斯鲁文德的一国意见了！
但高等法师马尔扎克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反而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在科曼索有所意动后，第一时间对海德雷的提议表示了赞同。
或许因为他这般迅速表态的态度，斯鲁文德还能从叶尔兰那里分得一些好处呢！
或许就因为这点好处，斯鲁文德能够积攒到用于真正复国的资本！
没有谁愿意始终低人一等，特别是身为高贵的金精灵，在自己国家的地位甚至还不如一群外来的月精灵。
这让马尔扎克如何能够接受，就算此刻他不得不表现得如此顺从，在他心底，也无时无刻不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
精灵廷的聚会在一众高等法师复杂的表情中结束了，但结束了却并不代表所有精灵都要离开了。
小国高等法师要在这里寻找精灵长老的支持，大国也需要对此作出反制，虽然不可能限制长老们的行动，但至少可以用更优厚的条件吸引他们。
不过，还有任务的海德雷却提前一步离开了，这让原本还想多留一会儿的希尔达兰娜也紧跟着离开了这里。
第1329章 独立奥火装置实验
树上城市，泰维曼萨。
刚刚离开传送神殿所在的枝桠，希尔达兰娜便快速冲出，拦住了正准备传送的海德雷，冷冷地质问道：
“你知道自己刚刚在做什么吗？那一点利益根本无法弥补叶尔兰因此在北地诸国所损失掉的声望！
“就算你不支持冕王的改革计划，也不应该倒向科曼索，我也反对冕王的改革计划，但我始终记得，我的家族、我的一切都在这里，而不是科曼索！
“海德雷，你太让我失望了！”
面对希尔达兰娜的质问，海德雷先是微微皱眉，旋即又舒展开来，他面色平静地注视着对方，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了一句：
“时间会证明我所做的一切！”
“时间？”
希尔达兰娜正要继续追问，却不想眼前海德雷的身影已经变得越来越淡，只在呼吸间，就完全消失不见。
见此情景，希尔达兰娜不禁冷哼一声，也相继离去。
……
塞汶顿，奥法联合会总部。
一座从未出现在联合会租赁列表中的最高规格私人实验室中，一袭蓝灰色法袍的伊奥勒姆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这里。
奥法联合会的工作固然重要，但自己的实验也不能放松，这般想着，伊奥勒姆快速走向实验室正中的大型悬浮场域。
但在进入场域范围之前，他还是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注视着眼前这个凝聚了他无数心血、近乎梦幻般的造物。
如果夏多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此时这座高规则实验室正中的大型悬浮场域中，正悬浮着一个用无数“实体化魔网之弦”编织而成的大型镂空球体。
直径足有十米上下，泛着浓密的幽蓝色辉光。
这辉光甚至远远超出魔法视觉的范畴，将整个实验室都映照得一片幽蓝，连同出现在这里的伊奥勒姆，也被一片蓝光笼罩。
暂停欣赏了一会儿，伊奥勒姆总算还没忘记自己挤出这么一个下午有多么不容易，随后，他便激发了身上法袍附带的飞行术，腾空而起。
进入悬浮场域后，他继续飞行，来到了实体化魔网之弦球体的正上方，之前在下方还看不分明，但在上面这个角度，就很容易发现这里缺了一块。
悬浮场域中无所谓上下，伊奥勒姆快速调整自己身体的方向，使得面部正对着球体的缺口处。
施展法术——5环【创造魔网之弦】！
这个由夏多送来的神奇法术，最初只有2环，做创造出来的实体化魔网之弦很不稳定，更难以保存。
但在伊奥勒姆的改良、优化、提升之下，全新的5环版本已经足够实验所需！
“如果这时候布罗德还在就好了！”
之前将布罗德赶去开拓领地，现在身边没人用了，伊奥勒姆这才意识到不仅仅是布罗德依赖他，他也深深地依赖着布罗德。
只是孩子长大了，也该让他独立起来，对于之前的决定，伊奥勒姆并不感到后悔，只是有些想念。
……
不知过去了多久，伊奥勒姆终于将最后一段实体化魔网之弦链接到造物本体，对造物本体进行例行检查后，接下去便到了整个实验最关键的一个环节。
伊奥勒姆先是退出了悬浮场域范围，紧接着便展开奥火让自身的微型魔网覆盖了大半实验室区域，之后才开始施法。
随着施法进程的启动，悬浮场域中由实体化魔网之弦所构成的幽蓝色镂空球体开始出现频闪。
但这频闪很有节律，在球体上完全是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进行，细看下来，其实只有球体穿过球心的一个截面在同时闪烁。
如果是数学上的球体，那这样的截面将会有无数个，但在现实人为制造的具体球体中，可分割的截面其实十分有限。
排除部分附属支援型要素单元，伊奥勒姆这个造物仅能分成124个有效功能截面。
而这一个个功能截面的频闪，本质上其实是在对造物要素单元集合的能量回路进行自检。
这一步骤伊奥勒姆在之前的实验中早就不知道进行过多少次了，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很快，他就完成了全部的检查工作。
而此时，施法并没有停止，而是直接继续——
顺着之前自检所带来的能量惯性，伊奥勒姆将造物的124个功能截面一一链接到自身微型魔网。
“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真到了这个时候，伊奥勒姆还是忍不住迟疑了一下，之前失败次数太多，到这一刻他竟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但下一刻，伊奥勒姆还是启动了造物——
随后，124个功能截面中的【序列1】截面，瞬间爆发出强烈的魔法灵光，这灵光是如此耀眼，以至于突破了它原本的蓝色极限，甚至超脱出颜色这一概念本身。
随着【序列1】截面被启动，紧接着【序列2】截面也被启动，不过在【序列2】截面启动的同时，【序列1】截面瞬间关停。
就这样，从【序列1】到【序列124】，一个个功能截面接连启动、又接连关停，同一时刻仅有一个功能截面被启动。
伊奥勒姆眯着眼睛，注视着前方已然化作一颗耀眼太阳的造物，心中默数着数字——
“1，2，3，……”
当数到“35”而造物依然没有毁灭的时候，伊奥勒姆原本还紧绷着的表情瞬间放松了下来，嘴角也不可抑制地向上翘起。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了。
造物本质是一个复合型独立奥火装置，能够持续输出大量奥能，但也因为大通量的能量输出，使得装置本身对能量载体的要求极高。
伊奥勒姆之前使用秘银作为能量载体，就算将纯度提纯到极限，也很难撑过35秒，就这还是采用了复合间断启动方案的结果。
如果只启动一个奥火单元，那最多也只能持续不到1秒。
而现在——
已经超过70秒了，比之前的最高记录直接翻了一倍，而且更重要的是，哪怕到了70秒，伊奥勒姆也没看到造物将要毁灭的征兆。
“这就成功了？”
而就在他发出这番感叹之后，紧接着异变突生——
第1330章 女神启示、上山下乡
原本还在稳定切换的奥火功能截面，其中之一突然开始散逸出奇异的蓝光，124个功能截面，看起来很多，但其实周期很短。
短到每12秒就要切换一轮。
当注意到奇异蓝光出现的瞬间，伊奥勒姆就意识到【实体化魔网之弦】开始出现异常了。
毕竟是能量造物，而且还是未触及物质层面的能量造物，本身就趋于不稳定状态，如今又经过大通量奥能的冲刷，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
伊奥勒姆暗叹一声，随后向后快速避让，与此同时，他也顺手启动了实验室中的法术平抑场域。
不过这种强度的实验，就算是同等层次法术平抑场域也很难将其有效控制，于是，伊奥勒姆直接抽离了自身展开的微型魔网。
之前的准备就用在这儿了。
正常的独立奥火装置，在启动时需要借助魔网才能深入到元素位面，启动后就不需要了。
但伊奥勒姆的造物并非单一的奥火装置，而是复合型，每一时刻都在不断启动、不断关停。（暂时还造不出单一且高功率的）
这也意味着，它必须处于魔网环境才能正常工作。
而相应的，一旦脱离了魔网环境，它也会被瞬间关停，只不过之前缓冲的能量就必须一次性释放出来了。
这就相当于，实验室被至少124个标准10环法术击中！（标准法术指纯能输出，实际破坏力可能还不如9环法术）
可如果不关停的话，那就不止124个那么简单了，或许连奥法联合会都要不保了！
此刻没了布罗德的辅助，伊奥勒姆只能独自一人应对眼前的能量暴动场景，饶是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却依旧应付得十分吃力。
……
不知过去了多久，实验室暴乱的能量逐渐归还了魔网，被能量暴动破坏的魔网也已经被修复完成。
只是实验室被损毁的设施、设备就需要重新添置了。
这等损失对于一位大奥术师来说，并不算什么，如果还是之前用秘银实验的时候，那才叫心痛呢！
收拾完残局，伊奥勒姆并没有休息，而是立刻来到另一间密室中，这里是他专门用来进行探知与反探知实验的场所。
每一次独立奥火装置实验之后，他都会进行一次反探知实验，除了尽可能地消除独立奥火装置实验失败对外界的影响外，也是为了在某种特殊的专注状态下，对可能的威胁进行提前定位。
这已经近乎预言了。
但仅限于与自身有关的事件！
和往常一样，这一次伊奥勒姆也没有获得什么意外信息，只不过在离开密室的时候，他还是本能地感觉到不对。
似乎有某种威胁正在逼近。
伊奥勒姆并不相信直觉，他只相信具体而准确的信息，但有了异常感觉，他也不会无视。
略一沉默，他再次回到密室之中，从次元袋中取出一架【命运轨迹】，放到之前进行反探知实验的法阵中央。
启动【命运轨迹】后，伊奥勒姆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六芒星轨迹，之后便低头默念魔法女神的圣号，向女神寻求启示。
几乎瞬间，一团有如水波一般的蓝白辉光从【命运轨迹】上跳出，下一瞬出现在伊奥勒姆肩头，再下一瞬，又跑到了密室墙壁上的蓝白星图案上。
似乎总有一股永不停息的力量驱使着这团辉光在密室中不断跳跃着，但最终还是停在了伊奥勒姆胸前的六芒星轨迹中。
抚摸着似乎还带着温热的蓝白辉光，伊奥勒姆喃喃说出一个单词——
“东方？”
女神的启示十分模糊，伊奥勒姆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如果预言的内容具体而准确，那还要施法者自己做什么呢？
有了“东方”的启示已经足够，东方可能存在的威胁除了科曼索还能有其他什么吗？
“实验必须加快进度了！”
……
南境，时之塔。
一场特殊的选拔，悄无声息地开始、又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一共十二人被选出来，成为时之塔外派的魔法教员，当然这是在时之塔内部的任务名称，实际上他们将成为亚特伍德的助手，各种意义上的。
这十二人中，除了埃德里奇和吉布森是之前就已经成为正式法师的，剩下十人全都是夏多不久前刚刚见证过晋升仪式的新晋法师。
之所以选他们，是因为他们年轻，同时又是时之塔新体制下成长起来的正式法师。
当然，他们是出身也占了很大关系。
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平民出身，一半来自萨维尔领，一半来自大夏领。
选他们，既是培养，也是考验，能不能通过，就看他们自己了。
至于埃德里奇和吉布森，则因为埃德里奇的父亲是戴里克，与萨维尔领官僚打交道比较容易，也比较清楚那里面的门道。
吉布森则是因为他去过塞汶顿，见识过外面的世界，有过对比才更能理解时之塔秩序、大夏秩序的先进性，放他出去，就是想借他的口去宣传这些。
另外，这也是对他的一种培养。
……
在埃德里奇、吉布森带着十名正式法师找到亚特伍德的时候，亚特伍德当即被夏多的大手笔震惊了。
他原以为夏多只会派几个学徒过来的，没想到一下子派来十二位正式法师，让十二位正式法师去做几个学徒就能做的事，足见夏多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而当亚特伍德从埃德里奇手中接过夏多专门为他制作的【回避探知护符】的时候，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更是涌上心头。
他向着时之塔所在的方向，遥遥地行了一礼，郑重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亚特伍德必定完成任务，绝不辜负领主大人的信任！”
……
与此同时，时之塔中。
夏多通过妮雅书房中的投影窗，完整地看到了法典广场上亚特伍德表决心的那一幕。
当然，和他一起的妮雅也看到了。
“十二位正式法师，一下子放出去，不觉得有些浪费吗？”妮雅不解地问道。
别说是放在过去，就算是现在的时之塔，也没有富裕到随随便便就闲置十二位正式法师。
对此，夏多只说了一句“施法者也是普通人”，妮雅就立刻明白了，她还是在用过去的观念看问题。
第1331章 半位面实验、位面重叠
在埃德里奇、吉布森等十二个正式法师离开时之塔后，夏多总算是找回了属于自己的私人时间。
除了日常关注一下屠魔护符的生产情况，他更多地是将精力放在了对位面领域的探索上。
只可惜，目前时之塔拥有的位面样本还是太少，其中【蓝晶位面】更是一个可以继续成长的正常位面。
夏多实在没理由在那里搞什么不可逆转的毁灭性实验，只有【黄沙半位面】，几乎要被他玩坏了。
元素侵染只是家常便饭，用于探索各种元素对半位面的侵染过程，以及侵染效果，检验理论预测与现实的差距。
对半位面伤害最大的还是【根源改造】，夏多确实已经算是有经验的实验者了，但每一次的改造依然会对半位面的本质造成损伤。
这种损伤哪怕不需要去检查【黄沙半位面】根源的稳定性，仅从半位面本身不断缩小的面积就足以证明。
如今的【黄沙半位面】早就不复当初篮球场那么大了，而是萎缩到只有不到30平米的程度。
高度也急剧萎缩，差不多6、70米的样子，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地速度，不断萎缩中。
相比于肉眼几乎分辨不出的面积萎缩，这似乎更能证明半位面的损毁程度。
对于夏多来说，区区一个【黄沙半位面】的毁灭并不算什么，只要它能够真正死得其所就好。
但很可惜，夏多对于位面领域的探索是片面的、有限的，截止到目前为止，他所有的研究都是基于耐色法师已有的理论、思路来进行的。
并没有做出什么突破性的进步，算是对前人的理论、思路的验证。
当然，在这一过程中，夏多也收获了很多，至少已经较为笼统地建立了一个对位面本质的初步认知，并填充了部分细节。
而现在，就到了夏多验证自身所学的时候了。
……
三月初，夏多在塞汶顿拜访了当时还是奥法联合会会长的康杰尼欧，当时伊奥勒姆也在。
在和两位大师交流的过程中，夏多得到了关于【元素侵染】、【根源改造】这两种改造半位面的技术。
甚至于，两位大师还为他简单讲解了半位面创造的原理。
在经过了主位面三个月、投影位面大半年的思考、研究、实验后，夏多对于创造半位面已经有了较为深刻的理解。
而他也终于决定自己创造半位面了。
当然，一些准备工作也是必不可少的，总不能空手就去吧，虽然有些人可以，但夏多现在还不行。
……
6月的最后几天，屠魔护符订单已经提前完成，甚至比订单要求的100枚，还额外多出16枚，等到夏多前往塞汶顿的时候，或许还能再多七八枚。
这天中午，阳光正好，夏多和妮雅从临水村别墅用完午餐回到时之塔。
半位面实验的先期准备已经做好，夏多准备今天就开始实验了，在进入实验室之前，他交代妮雅：
“等下我要进行一项非常重要的实验，如果没有什么非常要紧的事，不要找我。如果是哈兰领主联系时之塔催订单，完全不用理会他，过几天我会去塞汶顿的。”
说完，夏多直接将腰间的通讯法器扯了下来，收到随身空间里了，临近月底的这些日子，哈兰领主几乎天天联系他，想让他尽快前往塞汶顿。
但他一方面还有半位面实验要做，另一方面还想再等时之塔的魔法技工部多生产一些屠魔护符，埃文斯那边应该已经联系不少买家了。
说好月底前交货，夏多又怎么能太过超前，白送给哈兰领主今后压价的借口呢！
而妮雅，作为夏多最亲近的人，知道夏多所说的非常重要的实验是什么，也知道夏多这些天为了这个实验做了多少准备。
当然，她更知道这些天哈兰领主的烦人程度，于是她一丝迟疑都没有，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我知道怎么做了，你放心吧，就算他亲自来南境，我也不会提前交货。”
“嗯，那就好！”
夏多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就怕妮雅碍不过面子，直接交货了，那下次的代工价格就势必会受到影响了。
想要提前，也可以，很简单，加钱就行，但这些天哈兰领主从来也没提一句钱的问题，既然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夏多又怎么可能让对方轻易得逞呢！
……
随着身后实验室大门的悄然关闭，夏多抬头看了一眼主室高挑的穹顶，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将一切琐事彻底跑到了脑后，全身心投入到半位面实验之中。
他现在所用的这间实验室，一应设备、设施在整个时之塔都算是排得上号的，只可惜这一次的实验，很多设备大概是用不上了。
创造半位面可以在主位面进行，但对于新手来说，更保险的做法是到以太位面中进行。
当然，这里的保险是仅就“创造半位面”这件事本身而言，以太位面自身可能存在的风险就不考虑在内了。
而考虑到以太完位面本身可能存在的风险，真正保险的做法是将以太位面与主位面重叠。
实验者在这片兼顾主位面特性、便于防守的位面重叠区域中创造半位面。
这其实是从伊诺森法师塔遗迹得到的灵感，那里至今都存在着一大片以太位面与主位面的重叠区域，当然那里的重叠状态是非常不稳定的。
以夏多对位面领域的了解程度，还不足以在那里开展实验、研究工作，不过等到他对位面领域再了解一些，伊诺森法师塔遗迹将会是绝佳的位面领域实验、研究场所。
至于现在，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在时之塔完成第一次新手创世实验吧！
……
——【位面重叠-以太·物质】
随着法术的完成，夏多周围的空间中瞬间涌现出大量惨淡、稀薄的七彩迷雾，这是以太迷雾，存在于以太位面的各个位置。
这种看似花里胡哨的迷雾其实存在感很弱，并不影响夏多的正常视觉，至少在实验室这么小的范围内，一点也不影响。
第1332章 位面根源+元素填充=创世
位面重叠就绪，但此刻，夏多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始尝试创造半位面，而是先启动了实验室正中样的一个正方体形态的特殊魔法物品。
这是夏多专门为这次实验准备的【位面限制器】，或者说【稳定器】也可以。
他不清楚其他人在进行这类实验的时候是怎么做的，但他基于自己对创造半位面过程的理解，推测出时间应该不会太短。
他觉得有必要尽可能地延长【位面重叠】的时间，并使其更加稳固。
这要是施法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以太位面和主位面突然分离，那就太有意思了。
一个搞不好，明年的时之塔就要变成时之塔遗迹了。
如果当初的伊诺森法师塔也有类似【位面限制器】的东西，或许就不会被精灵破坏成功了，至少也会增加对方搞破坏的成本。
……
随着【位面限制器】的启动，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多感觉周围的以太迷雾似乎变得更加惨淡、稀薄了。
不过，他也没太在意，以太迷雾只是以太位面固有的一种特殊现象，对这次实验不会什么影响。
一切准备就绪，夏多就准备创造半位面了。
——【根源塑造】
夏多并没有得到具体的创造半位面的法术，但通过康杰尼欧、伊奥勒姆两位大师的讲解，他知道创造半位面最关键的一步就是塑造位面根源。
所谓【根源塑造】法术，其实是源于【根源改造】，夏多在一次次对【黄沙半位面】的摧残中，摸索了位面根源的本质，以及创造它们的方法。
在对这方面不了解的时候，夏多觉得这东西很复杂、很玄乎，但当他有了一定深度的了解后，他就发现这东西其实还是蛮简单的！
实际上就是一份位面设计蓝图！
但与一般蓝图不同的是，位面根源本身也相当于地基，或者说“框架”，没有它，位面根本就“建”不成！
【根源塑造】这一法术之所以高达8环，主要就高在了塑造“地基”方面，如果仅仅只是一份蓝图、一份信息，那只需一个1环法术足以概括。
这个法术本身并不难，就是操作上有些繁琐，需要设定后续元素填充的全部细节，而这也意味着——
通过这种方式创造出来的半位面，没有任何成长潜力，它们的命运几乎是在被创造之初就已经注定了！
同样的，这样的半位面也无法永久存在，这取决于施法者对位面根源的细节雕琢，如果细节方面做不好，或许在元素填充过程中就整个崩溃了。
就算元素填充顺利完成了，相比于天然半位面，也有着十分明显的短板——位面根源细节不足。
除非有施法者愿意花费大量时间去逐一设定全部的演化细节，否则的话，基本上比不上天然半位面长寿的。
需要定期维护，维护方式自然就是根据位面现有情况，通过【根源改造】去对位面根源进行调整。
夏多对于他所创造的半位面要求并不高，能活过1天就行了，相比于位面悠长无尽的寿命，这已经是极低极低的要求了。
……
很快，夏多就在实验室中的位面重叠区域内完成了【根源塑造】，他塑造出来的位面根源中规中矩、元素均衡。
具体而言，则是六道依照特定轨迹不断流转的元素激流。
等到后面元素填充完毕，这一刻还能具体存在的位面根源就不存在了，彻底成为概念意义上“蓝图”，或者成为了半位面本身。
可以根据位面状态将“蓝图”逆推出来，但已经不存在具体的“位面根源”这种东西了。
所谓【根源改造】，本质上也并非直接操作【位面根源】这种东西，而是在知晓“蓝图”的情况下，以一种更宏观的角度对半位面本身进行操作。
类似于国家的宏观调控。
而【元素侵染】，则更像是直接向某个个体注入大量资金，依靠那个个体的后续影响，进而逐渐影响到整个国家的发展大局（位面属性或者说位面根源的元素相性）。
……
好生欣赏了一会儿位面根源，当然也是在观察其中元素流转的轨迹，确定其与设计无误，夏多才开始进行下一步工作——
元素填充。
这一步就更简单了，甚至连繁琐也谈不上，就是耗时间。
链接元素位面，并借助魔网这一天然的能量传输管道，夏多将从元素位面引导而来的大量元素、能量，以均衡地态势汇入了位面根源之中。
随着元素填充的进度不断推进，很快，夏多面前便再现了当初学徒时期他在迪恩、萨米等人面前卖弄过的元素转化场面。
只不过相比于他之前只用四元素参与转化，如今位面根源的演化还多了正、负能量，其中的变化近乎无穷，堪称创世场景再现！
在维持与元素位面链接状态的同时，夏多几乎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元素转化场景上了。
就好像地球上的悬浮粒子所做的布朗运动。
夏多固然是设定了位面根源后续的演化方向，但很多细节他是没法一一设定的，只能任由四元素、正负能量自行演化。
这中间出现任何意外都是有可能的。
当然，总体的演化趋势，夏多还是能够确定的，只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还需要时刻关注着演化过程。
就算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他也是很乐意观摩一下创世场景的，毕竟元素填充的过程是非常耗时、非常无聊的。
不找点事做，他还真担心自己坚持不下去呢！
……
不知过了多久。
元素填充终于走到了尾声，夏多从来有维持过这么久的引导法术，他感觉时间像是过去了好几年。
尽管理智知道这不可能，但他还是难以抑制地生出了这样的感觉。
而在【魔法时刻】的精确计时下，引导元素填充实际上只花夏多5小时08分26秒。
当然，这个时间也是非常长的，长到夏多此前甚至都没有预料到实际引导元素填充的时间会有这么长！
“唉，如果其他人也都是这样，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创造半位面还真是一个体力活呢！”
夏多忍不住吐槽道。
第1333章 成功且失败、幻化灵体
不过夏多也想到，应该是有其他办法的，比如说再找几个人合作一同创造半位面，或者借助法师塔实现储备的元素、能量，而不必从元素位面临时引导。
又或者可以将奥火的部分功能融入创造半位面的过程中，让半位面雏形自己具备引导、吸收元素能量的功能。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部困难多。
尽管夏多现在还找不出什么好办法，但相关思路却也不难想到，慢慢来就是，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创世新手呢！
……
随着元素填充进入尾声，半位面的初始形态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那是一片相对独立的小世界！
当然，说是看到一个“天圆地方的小世界”出现，那也并不准确，实际上，小世界刚刚成型就自动与当前主位面、以太位面重叠的实验区域重叠起来了。
表现在实验室中的具体场景则是——
实验区域突兀地出现了一片小小的不毛之地，大概十来平方左右，并且还在缓缓扩大着。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扩大速度也越来越慢，之后即便夏多还没有停下元素填充，扩大的速度也很难用肉眼来分辨了。
继续填充元素或许还能让它再大一些，但也不大可能超出一开始就设计好的大小太多，夏多知道这个半位面最多也就到这种程度了。
接着，他便准备停下元素填充法术，然后仔细检查一下这个刚刚诞生出来的半位面的具体情况。
可就在元素填充法术停下的瞬间，还不等夏多上前检查，原本还看着很正常的那一小片土地，竟出现了一丝崩溃迹象。
不是类似土块崩裂的那种，而是从物质到元素的那种崩解！
一瞬间，夏多几乎亡魂皆冒，如果让半位面崩解在这里，那不用想，实验室必定不保了，要是运气再差些，可能时之塔也要变遗迹了。
但好在对于眼前即将的离奇事故，夏多早就有过预案，他几乎没有什么犹豫，一脚就踢在了旁边的正方体【位面限制器】上。
将其整个地踢翻了一个面，于是【位面限制器】稳固的另一面瞬间发挥了坐骑，主位面和以太位面几乎瞬间就分离开来。
当然，夏多创造出的那个半位面出现在以太位面那一侧，其后也会相互分离，但那就与主位面无关了。
或许是一场绚丽多姿的烟花表演，或许是依据以太位面的某种特性产生的其他暴烈影响。
有什么关心呢，反正也影响不到主位面，影响不到时之塔。
……
待一切归于平静，夏多开始复盘这一次创造半位面的全部过程，从最初构造实验环境，到之后创造位面根源，再到填充元素。
所有步骤在今天之前，都经过了他无数次的反复推敲，理论上是不应该出现问题的。
如果出现问题，大概率就是最初设计的理论出了问题。
夏多重新审视自己研究位面领域这一路的脉络，虽然吸收了不少前人的理论、思路，但他也是全部验证过的，理论是自洽的、符合现实的。
但现在实验却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难道是理论中缺少了某些关键要素？
又或者单纯只是自己的操作或者实验流程出了问题？
如果是操作问题或者实验流程问题，那最大的变数可能就出现在【位面限制器】上了。
代入到旁观者的角度，夏多很容易就发现了自己这次实验与其他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多了个【位面限制器】。
但想要营造出位面重叠区域的实验环境，就算不用【位面限制器】，也必定要用到其他类似的方法。
毕竟创造半位面的过程是相对较长的，必须考虑实验中途位面分离的可能。
……
认真思考了一番，夏多还是觉得问题出在了理论方面。
“难道是位面屏障？”
夏多隐约有这方面的怀疑，如果说创造半位面的全过程中还有那部分是他还不甚明了的，那应该就是“位面屏障”了。
理论上，位面屏障也是从位面根源中诞生出来的，是属于位面创生过程中的必然产物。
夏多能创造出那一小片土地，就说明半位面是成型了的，也就是说位面屏障是诞生了的。
不然的话，那一小片土地也不可能凭空出现实验区域。
只是位面屏障的具体诞生过程，夏多还不太了解，就如同位面创生过程，虽然是依据他设计的蓝图而来，但其中仍旧有很多未解之谜。
这次创造半位面的实验确实仓促了一些，但如果总是要等到有百分百把握才开始行动，那还算什么探索未知呢？
失败是成功之母，屡败屡战，才有胜的希望。
……
鉴于暂时也搞不到其他法师进行半位面实验的环境配置，夏多决定冒一把险，到以太位面进行二次实验。
这般想着，夏多给妮雅发送了一条消息，告知了他的想法，之后也不等妮雅回复，便毅然决然地开始行动了。
借助主位面与以太位面的重叠-分离过程，夏多很顺利地进入到迷雾幻境般的以太位面。
当然，想要较长时间留在这里，仅凭物质性的躯体是很难办到的，还需要将本体转化为以太位面的形态。
——【位面同调-幻化灵体】
一般而言，位面同调法术能够帮助施法者进入无法生存的元素位面，元素固然是属于能量，但从存在与虚幻的角度来看，它更属于物质。
以太位面则更倾向于虚幻，非能量、非物质，但又不同于星界那样由纯粹的精神构成。
总之是一方十分神奇的所在。
位面同调作用于以太位面，变会将施法者转化为灵体状态，而不是像在物质位面、元素位面那样获得额外的元素维生状态。
夏多到以太位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最早在时之塔外面的迷锁废墟中遭遇混乱魔法，曾短时间地进入过以太位面，后面则大都是在对以太位面有了较多了解后的尝试行进入。
……
而此刻，夏多出现在以太位面中的位置是在时之塔外面，当然更准确地说是——在时之塔防护体系的轮廓之外！
第1334章 灵界见闻、成功又失败
差不多隔了四五十米的样子，夏多能够比较清晰地看到在一片朦胧惨淡迷雾中，屹立着一座散发着强烈魔法灵光的塔状存在。
如果是对时之塔设计蓝图比较熟悉的人看到这一幕，只要稍加解析就不难发现，眼前这座灵光夺目的塔状存在就是时之塔。
而在时之塔以外，并不是夏多熟悉的大夏领，而是一批迷雾中的森林，但相比于他上一次来到这里，地形、地貌出现了较为明显的变化。
这并不是因为刚刚半位面实验失败后以邻为壑导致的结果，而是每次过来，这里都会有着和之前不太一样的、似是而非的场景。
夏多暂时还搞不明白这里面的原因，只能把它当成是以太位面有别于物质位面的一种特殊属性。
当然，以太位面的特殊之处还远不止于此。
夏多只是稍加专注，便发现了隐于迷雾之中的另一个世界——主位面。
他能够看到法典广场与森林重叠的场景，也能看到偶尔从法典广场路过的大夏领民穿过以太位面森林的场景。
更有甚者，夏多此刻的身体就被法典广场旁边的一根旗杆穿透了，但他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痛感。
甚至，当他往前走动一两步的时候，那旗杆直接从他的身体中“切”出来了，完全没有半点滞碍。
就好像两个完全平行的世界，互相都打扰不到对方。
当然，只是好像。
实际上有很多法术能够在一个位面影响到另一个位面，不然的话，时之塔的防护体系也就不至于延伸到以太位面来了。
……
为了避免在以太位面实验时再次失败影响到主位面，尽管这种可能性极小，但夏多还是尽可能地远离了能看到大夏领的区域。
一片陌生的原始森林中。
夏多率先构建了一片防护阵地，以及范围更广的警戒区域，之后才回到防护阵地中开始今天的第二次试验。
——【根源塑造】！
以太位面属于天然的创世区域，夏多并不需要再将其与物质位面重叠，而魔网解析、施法调整等前置工作更是早就完成，他现在可以上手创造位面根源。
（在物质位面也可以创造半位面，只是麻烦些）
在纯粹以太位面中的位面根源，相比于之前在时之塔实验时的景象，显得更加缥缈、虚幻。
仿佛只要在它旁边呼吸一下，就能将它轻易吹灭，但实际上，它稳定得很。
很快，位面根源塑造完成，而接下来，夏多终于体会到在以太位面实验的好处了。
虽然刚才实验的环境因为位面重叠而兼顾了物质位面与以太位面的共同特性，但毕竟和纯粹的以太位面环境还是有所区别的。
而且区别很大。
夏多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元素填充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筹！
至于位面根源填充元素后的演化过程，和刚刚的实验并没有明显不同，蓝图毕竟是蓝图。
接下来就是等待的时间了——
差不多只用了三个半小时，相比于之前，足足节省了近一半时间！
……
一如之前的实验，随着元素填充逐渐进入尾声，半位面的初始形态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但相比于之前，这一次就是一个真正的独立小世界了！
夏多甚至能够看到半位面的完整轮廓，但想伸手去接触，却有如同梦幻泡影一般，完全无法接触。
他挥舞着手臂在半位面中穿来穿去，这场面让夏多感觉有些滑稽，又有些震感，如果他的体型再大些，会不会也能以这样的视角去看一看、“摸一摸”主位面？
又或者，会不会此刻也正有一个无法想象的伟大存在以超然的视角看向主位面？
夏多晃了晃脑袋，似乎想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海，再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刚才实验时位面崩解的时间。
但此刻半位面依然十分稳定地存在于夏多面前。
“难道刚刚的位面崩解真是由于实验环境导致的？”
透过以太位面看半位面，视野其实受到了很大阻碍，感知也并不全面，夏多直接施法将感知场域投射到半位面中。
这一下，整个世界瞬间就清晰了。
但很可惜，半位面依然出现了崩解现象，只是不同于之前崩解到了物质底层，将物质崩解为元素、能量了。
现在仅仅只是位面本身的崩解，半位面中的物质依然稳定存在着，只是当位面崩解完成后，物质也很难留存。
或许会就近落入“附近”的物质位面，或许会在位面崩解的极端环境下转化成能够存在于以太间层的特殊存在而继续留在以太间层。
只是夏多现在没时间等它完全崩解了。
临时起意来以太位面继续实验，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再不回去，妮雅恐怕就要担心了。
如果研究的目的不是为了让生活变得更美好，那还有什么必要继续研究呢？
夏多并不是眼中只有真理的极端人士，本质上他就是一个稍有理想、稍有觉悟、稍有成就的普通人。
……
回到时之塔后。
夏多直接被妮雅“抓”到了书房中，但当他凑过去想要套近乎的时候，妮雅却又傲娇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夏多。
“妮雅，抱歉让你担心了。”
夏多上前一步从后面抱住了妮雅，在她耳边柔声说着软话，也不知是被耳边扰动的气息弄痒了，还是不想承认自己再次被说服了。
妮雅从夏多怀中挣脱开来，气呼呼地坐到了投影窗前的坐椅上，还撇过头去看窗外。
夏多见状，却是异常欣喜，他知道妮雅已经在他的耳濡目染之下超过出当前时代的限制了，具备了部分新时代女性的特征。
平等意识。
不只是与男性平等，更是与强者平等。
这是夏多期待看到的，如果只是一个由纯粹力量构建起来的所谓文明，那又有什么可期待的呢？
不过，期待归期待、欣喜归欣喜，老婆还是要继续哄的。
于是，夏多也一屁股坐在了窗前，与妮雅正对，模仿妮雅的样子，看向窗外，只这一下，妮雅就破防了。
“能不能别学我！”
“能不能别学我。”
“哼！”
“哼！”
……
第1335章 伊奥勒姆找、准备升级
“下次别这样了。”
“嗯。”
夏多和妮雅感情正好，哪有那么容易陷入冷战，她只是担心夏多临时进入以太位面可能会遭遇危险。
现在夏多平安归来，又主动放低身段去哄她，妮雅自然不会一直揪着这点不放，玩闹过后，两人很快就谈起了正事。
“下午哈兰领主有联系时之塔吗？”
“没有，不过时之塔收到了伊奥勒姆阁下的讯息，他联系你联系不上，才转而传到时之塔来了。”
“伊奥勒姆？”
夏多顿时有些疑惑，如果说联系他的人是哈兰领主，那他可能还更相信一些，可妮雅却分明地说着联系他的人是伊奥勒姆。
这是夏多过去几乎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之前总是他主动联系伊奥勒姆，而对方很少主动联系他，要联系一般也是回答他的问题。
可妮雅不可能说这种极容易被拆穿的谎话，那现在这种情况又是怎么回事呢？
夏多当即追问道：“他说了什么？”
“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让你尽快去一趟塞汶顿。”妮雅回答道。
由于时之塔的传讯法阵能够保存信息，妮雅一边说，还一边放出了之前保存的伊奥勒姆的声音，确实如她所说，让夏多尽快去一趟塞汶顿。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去一趟奥法联合会。
这么没头没尾的一个邀请，原因也不说，夏多更加好奇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伊奥勒姆联系他不上，还继续联系时之塔，也要让他去一趟塞汶顿。
“难不成是之前克利夫事件还有什么后续？”
这一念头在夏多脑海中突然闪现，但紧接着就被他给否定了，克利夫复活后活着好好的，离开塞汶顿之前，他还和对方见过面。
如果是吉尔斯高塔想要找茬，那也应该在克利夫才是，难不成还想挑软柿子捏？
再说，就算要找他，也不至于让伊奥勒姆来通知，通知还什么都不说，这怎么可能。
夏多很确定塞汶顿那边，如果有人想联系他的话，根本不会通过伊奥勒姆来中转。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伊奥勒姆本人找他有事。
这么一想，夏多呼吸都有几分急促了，他能想到的、伊奥勒姆可能找他的事，一个是密瑟能核，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他提供的新型导能材料资料。
另一个，则是时之塔这边的学院化培养情况了。
但后者毕竟是一个较长期的计划，随便哪天两人见面了，问一下完全来得及，没必要专门联系，联系不上还让人转达。
“难不成是密瑟能核研究成功了？”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夏多几乎就坐不住了，而妮雅这时也发现了他的情绪异常，关切地问道：
“怎么了？想到伊奥勒姆阁下找你什么事了？”
“大概猜到一些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好事，不用担心。”
夏多并没有对妮雅透露密瑟能核的存在，这东西毕竟牵连甚广，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要引发“世界大战”了、
在没有得到伊奥勒姆的同意前，他是不会对任何人提及的，当然，这里的“任何人”也包括妮雅在内。
“那你是不是要回复他一下？”妮雅轻声问道。
“是要回复一下。”
但紧接着，夏多话锋一转，面带歉意地说道：“我才从塞汶顿回来不久，就又过去了，这一次也不知道要在那里待多久，要不你和我一起过去吧！”
“不了。”妮雅摇摇头，将手放到夏多掌心，轻轻握住，语气坚定地说道，“别担心我，我觉得我还是留在南境比较合适，记得办完事早点回来就是了。”
夏多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握住了妮雅主动伸出的双手。
……
儿女情长可能消磨人的意志，但同样也可以是勇气、信念的来源，夏多觉得自己被妮雅改变了许多，但他却并不排斥这样的改变。
一个人如果连七情六欲都无法保持，那还算个人吗？
夏多并不愿意做纯粹的、极端的某种目标执行者化身，他要做一个逐渐趋向圆满的、真正的人。
和妮雅在书房投影窗前温存一段时光后，天色彻底暗了下来，窗上投影中最后一批大夏领开拓部工作小组成员已经陆续返回临水村了。
“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临水村点餐，我联系完伊奥勒姆就过去。”
“嗯。”
妮雅应了一声，便从夏多手中抽出自己的小手，然后起身传送了出去。
……
“伊奥勒姆老师，刚从时之塔收到你的讯息，塞汶顿那边出了什么要紧事吗？”
借助通讯法器将消息发出去后，夏多便握着法器水晶球静静地等待伊奥勒姆的回复。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消息发出去没几秒时间，伊奥勒姆的回信就来了——“是有一件要紧事，需要你的帮忙，可以的话尽快过来！”
嗯？要帮忙？
不是密瑟能核研究成功了？
夏多不禁有些失望，但随后他就想到，难不成伊奥勒姆想要邀请他加入密瑟能核的研究？
相比于直接拿成品，他更希望参与到研究过程中去，这不仅有利于他加深和伊奥勒姆的私人关系，也能让他对密瑟能核的原理、构造更加了解。
成品或许只是初代技术，但实际参与研究却能获得最前沿的版本！
如何选择，不言自明。
……
“老师，是和导能材料有关的那个项目吗？”
“是的。”
从伊奥勒姆口中得到准确的信息后，夏多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他当即回复——“南境这边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一下，最迟后天，必定抵达！”
当然，如果伊奥勒姆说不是那个项目，夏多也还是会答应过去帮忙，只是难免会有些失望罢了。
之后，夏多前往临水村与妮雅共进晚餐不提。
……
第二天，夏多早早地就起床了，他和伊奥勒姆说南境这边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可不是什么故作姿态的借口，而是真有其事——
算上投影位面，他穿越至今已经足足十五年之久了，也是时候成为大奥术师了！
即便没有伊奥勒姆的邀请，按照夏多自己给自己制定的计划，他会在年底升级成为大奥术师。
至于现在，不过是提前几个月而已，并不会对必然的成功产生任何干扰！
第1336章 法术设计、魔网尽头
当然，自信也并不意味着什么都不需要准备，他还是带着几本法术笔记来到平时最常用法术实验室中。
想当初这里还是他成为正式法师的时候，时之塔分配给他的，这里也算是见证了他这一路走来的成长过程。
摊开笔记，升级所需的法术其实在今天之前夏多就已经准备得七七八八了，现在他要做的也不过是突击攻坚一下，将最后的部分补完即可。
按照一贯的升级传统，他这次的选择毫无疑问当然也是【法师护甲】这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防护法术。
其核心功能力场构造部分的要素单元升环工作，他之前已经差不多全部完成了，现在剩下来的就是一些支援型要素单元的升环工作，使它们配得上法术核心功能的能量级别。
如果只是这些的话，那换个高阶法师过来或许也能完成，其中真正的难点还在于如此高能级的能量回路的稳定性问题。
类似于地球上强电弱点要分开，又或者小飞机等比例放大不能成为大飞机那种意思。
但因为法术构造总体还归于一个体系，实际在进行法术设计的时候，其难度并不一定比地球上涉及多学科的工业设计更难。
如果掌握更多原理性的规律，是可以进行纯理论设计的。
目前耐色瑞尔包括夏多在内，对原理性规律的探索主要集中在魔网之弦单弦的转化规律上。
在进行法术设计时，这方面的规律有助于进行线性的推演，如果再多增加一条线程，难度就会陡升。
表现在法术上，通常就是指法术的功能十分单一，类似于精灵迷锁那样的超复杂法术，哪怕是奥术师也很难上手。
当然，由于法术同时兼具理论与应用的特性，在长期接触各种法术升环、变型的过程中，夏多还是自行明悟了不少超越线性的规律。
只不过，过去的时间一直都排得满满的，他并没能深入探索下去，而且在接下去已经规划好的未来中，夏多也不准备进行太多的基础研究。
目前正是黄金发展阶段，仅以现有的法术完成各种应用优化，就足以在国际竞争中占据较大的优势。
至于再进一步，到时候也有了学院培养出来的大量施法者，从中精选一批愿意进行基础研究的卓越选手，还是十分容易的。
不过，未来瞬息万变，夏多也很难保证未来就绝对按照他所规划的那样走，哪怕是现在，他也不是很确定，成为大奥术师后他会不会立刻改变计划。
大奥术师穷尽了魔网，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但到底如何穷尽，他没有亲身体验过，并不能体会到其中的细节。
他只是从与伊奥勒姆、康杰尼欧的交流中，听到了一些较为片面的描述，再结合从投影位面中获得的一些信息，从而得出了那样的结论——
魔网只到十层为止。
大奥术师之后，再难升级！
就比如，伊奥勒姆、康杰尼欧这两位成名已久的大奥术师，和不久前刚刚成就的斯库姆、霍克二人相比，在接触魔网层次上，没有任何差别。
这也是为什么大奥术师之后没有再分什么高级、中级的根本原因，除了人少，就是因为大家都一样。
不同大奥术师之间，真就只剩下知识多少的差别了。
对于那样的状态，夏多还是有些期待的，但同时，他也有些抗拒，不想体会那种前进无路的感觉。
尽管他知道，在他所认为的魔法，并不等同于魔网、也不等同于法术，但还是忍不住去想。
或许是受到了伊奥勒姆和康杰尼欧的影响，或许他潜意识里还留存着某些自己也不敢面对的阴暗想法。
但不管怎么说，总归是要先成为大奥术师吧！
……
胡乱地将心思放飞了一阵，夏多很快就收心专注于完成最后一次升环试炼所需的等价10环法术。
一直到中午，妮雅叫他一起吃午饭，也被他拒绝了，他只是随便啃了几个用天界小麦制作的馒头，将身体、精神都恢复到最佳状态，便又继续投入到工作之中。
傍晚，妮雅再次呼唤，而这一次，夏多就没有再拒绝了，因为他所需要的法术已经设计完成，只差最后的测试了。
而对于夏多来说，测试往往也意味着成功！
……
晚餐过后，夏多再次来到了法术实验室，这一次就不像白天那样只是“闭关”了，他要“练功”了！
将法术笔记翻开到记录升级法术奥术几何学图形的那一页，夏多又施法将法术书悬浮在身前，就正对着他的脸。
然后才对照着法术书上的提示开始施法！
——支援型要素单元·内层位面链接、元素能量引导
——支援型要素单元·能量缓存
——支援型要素单元·分支、调谐、引导、稳固
——核心要素单元·力场生成
——核心要素单元·力场塑形
——核心要素单元·本体同调
——支援型要素单元·能量缓冲
……
——支援型要素单元·震荡消除
——支援型要素单元·限制开合
……
随着施法进行到最后，夏多周身陡然生出了层层叠叠有如细密鱼鳞一般的菱形力场。
而这些独立菱形力场中的惯性力方向并不完全指向外面，而是具有一定的偏转角度。
就算被穿透性极强、超过力场防护极限的箭矢、子弹击中，也不至于被层层穿透，直接命中本体。
当然，【法师护甲】对于能量防护的效果十分有限，就算到了10环层次，也比不上正常6环的【防护能量伤害】、【抵抗能量伤害】效果好。
事实上，这个法术就只是纯粹为了升级而设计出来的一个特殊法术，实用价值几乎为零。
夏多向前伸了伸手臂，与本体同调后的法师护甲依然保持有良好的防护效果，并没有说手伸出去了，就防护不到了。
不过此刻，他也没多少心思去仔细测试这个【法师护甲】的各种效果了，现在他满心都被魔网的真实景象占据了。
十层结构，层层嵌套、连接紧密，恍如一个整体，再深入，夏多已经感受不到之前总能感受到的那种未尽之感了。
魔网确实已经到极限了！
第1337章 奥火圆满、文明种子
至少，在夏多此刻看来，魔网果真如伊奥勒姆、康杰尼欧以及投影位面的精灵高等法师、奥术帝国大奥术师所说，只有十层！
来不及感叹太多，夏多的注意力已经被奥火全新的变化吸引住了。
从接触到魔网第五层开始，夏多创造了奥火，并将其与意志结合，之后每接触到更深层魔网，奥火也会自动衍生出更深层结构。
而现在，魔网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那么奥火呢？
自然也走到了最终的成熟阶段！
大量全新的魔网之弦结构，自奥火根源中生出，衍生出全新的第十层结构，这一变化使得夏多的奥能上限几乎翻了一倍。（1000左右，是刚成为奥术师时的100倍）
这也就是升级才能得到的福利，平时想要让奥火成长一些，就只能一点点地消磨时间自然成长了。
但这，还不是这一次升级所呈现出来的最大变化。
最大的变化还在于——
此刻，就算是收敛、蜷缩起来的奥火，也生出了原本只在展开成微型魔网时才自然存在的开放魔网之弦。
一般情况下，魔网之弦总是闭合的，与其他无数类似的魔网之弦一起，组成了链接内层位面、覆盖物质位面、投射外层位面的宏观魔网。
当然，开放魔法之弦，也不是什么特殊的魔网之弦状态，正常施法过程中就会出现打破闭合状态的情况。
在奥火链接魔网获取能量的时候，也需要打破魔网之弦的闭合状态。
但此刻，夏多蜷缩、收敛的奥火自然衍生出的这些开放魔网之弦，竟然穿透物质（位面）底层，深入到元素位面。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概念上的元素本源。
而不是一般所指的由元素本源衍生而出的某个具体元素位面。
由于意志与奥火的紧密结合，夏多甚至能够非常直观地感受到奥火开放魔网之弦的尽头，连接着六个宏伟深邃的能量源泉。
无穷无尽的能量从那六个源头中源源不断地喷薄而出，夏多的奥火所接收到的仅仅只是微不足道的沧海一粟。
可就算是这样，也保证了夏多每天在正常施法之余，至少也能结余一枚标准奥能结晶！（1000的量）
要知道他刚刚进阶奥术师那会儿，就算自己一点不用全部提取出来，也要好几个月才能攒上一枚。
当然，能量多少还是小事，更重要的是——
就算从今往后，魔网彻底消失，夏多也依旧能够维持正常的施法能力。
甚至在奥火成长到一定程度后，还能给其他施法者提供魔网支持！
哪怕是现在，只要他愿意，也能提额外的一两百个高阶法师日常个人施法所需的全部能量。
这时，夏多突然想到——
在【投影位面·帝国遗民】中，大奥术师会牺牲自己的奥火让高阶法师进阶成为奥术师，以避免科曼索的侦查。
但当时伯尼院长亲口承认过，只要奥火成长到初始阶段两倍状态（指奥能上限），就算让高阶法师进阶时撕裂了，也不会导致自身奥火崩溃，仅仅只是量上的减少。
夏多现在的奥火就是当前环阶的初始状态，如果他的奥火成长到现在的两倍，甚至更多，那他是不是——
去到某个没有魔网的地方，也能重新建立奥术魔法体系呢？
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可以的。
那么大奥术师存在的意义又大不一样了，除了是奥术魔法体系中的个体力量上限，还会是魔法（文明）的种子！
想到这里，夏多突然从随身空间取出了“费尔德法术书”，翻开到有文字的最后一页，盯着上面的一个词——
“伟大计划”！
费尔德和他的老师——大奥术师奥修斯，都是莫瑞恩高塔的成员，但都因为外界并不知情的某种“伟大计划”，在鼎盛时期就莫名失踪了。
这所谓的“伟大计划”会不会是“文明种子计划”呢？
刚穿越到这边时的夏多或许不会相信这种可能，但在对耐色瑞尔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后，他觉得这种可能性存在的概率还是不小的！
只是想让一个春秋鼎盛的大奥术师自愿隐退，又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难道仅仅只是凭借一腔热血？
夏多可是还记得年初吉尔斯高塔权力交接，不就有一个卡欧斯大奥术师跳出来了吗？
一腔热血能够管一时，但不一定能管一世。
想要坚持这么久，除了坚定的信念，还需要配得上这等牺牲的补偿！
可耐色瑞尔、七塔又能提供什么呢？
美女？美男？知识？财富？或者干脆为他们在某个宽敞点的次位面建立自己的帝国？
夏多晃了晃脑袋，不去想那些与自己无关的问题，现在升级成功了，奥火也顺利链接到元素位面。
虽然还差几件能够一锤定音的精品魔法物品，但也无伤大雅，在稳定的秩序体系下，力量达到一定程度后，就不再是决定性因素了。
他明白也可以放心前往塞汶顿了。
倒不是信不过伊奥勒姆，密瑟能核最多只是有威胁的潜力，伊奥勒姆不至于因为这个要灭他的口。
但新自然理念，特别是已经据此诞生出新自然德鲁伊的新自然理念，已经切实成为精灵的眼中钉了。
夏多或许应该相信伊奥勒姆的胸怀、眼界，但正确的东西出现在错误的时间，或许就是一个祸害。
当前国际形势下，耐色瑞尔搞出这东西，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真要是伊奥勒姆来一句——“为了大局请你去死”，那又该怎么办呢？
只有自己先成为大局了！
“新自然理念”这东西，大奥术师搞出来和资深奥术师搞出来，绝对是两个概念。
前者可以无视其他人的诘问，而后者可能就要为此送命。
当然，夏多也可以选择不向伊奥勒姆透露新自然理念的存在，可那样的话，来自精灵主神的威胁就需要他一个人独自面对了。
夏多自认为自己的身板还不够强大，一个人扛不住这种事，还是多拉些人一起扛比较稳妥。
第1338章 “缓称王”、抵达塞汶顿
沉思良久，夜也越来越深了。
考虑到第二天就要前往塞汶顿，夏多简单处理了一下升级留下的痕迹，便准备回卧室休息了。
但当他打开实验室大门，看到的却不是冷静空旷的会客室，而是带着夜宵在坐椅上安静看书的妮雅。
看到这一幕，夏多顿时心头一热，与此同时，妮雅也注意到夏多的出现，当即将手中的书拍到手边小桌上，起身来到夏多面前，一脸紧张地问道：
“怎么样了？成功了吗？”
“放心吧，我怎么可能失败！”
夏多拉过妮雅的手轻轻安抚着，又开玩笑似地说道：“你现在可是大奥术师的女人了！你什么时候也让我成为大奥术师的男人啊？”
“成功了？！”
妮雅兴奋地发出一声惊呼，眼里更是满满的激动，连夏多后面开的玩笑都似乎忘记了，问题一个一个地抛了出来：
“成为大奥术师是什么体验？和之前有什么不同？要对外宣布或者举行庆典吗？明天你还去塞汶顿吗？”
“慢慢来，不用急，我人就在这里。”
夏多扶着妮雅到旁边坐下，之后才开始逐一回答她刚刚提出的问题：
“成为大奥术师是我一直以来的目标之一，也是我非常确定自己能够达到的目标之一，现在达到目标了，除了感到高兴，也感到了压力。
“大奥术师和之前相比，除了奥火变得成熟，最高施法环阶从9环升到了10环，其他也没什么，不必神化这一阶段，我相信你也一定可以达到的。
“至于是否对外宣布——”
说到这里，夏多停顿了一下。
其实刚刚在法术实验室内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个问题，现在又被妮雅问起，他并不感到意外，只是他的回答可能要让妮雅意外了——
“暂时还是别对外宣布了，在我的家乡有句很有名的谚语，叫做‘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夏多简单地翻译了一下这句谚语，并解释道：“目前不管是时之塔，还是我们的领地，都需要时间来发展，现阶段稳定大于一切。
“如果对外宣布我已经成为大奥术师的事实，或许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特别是来自精灵。
“我觉得如果对外宣布的坏处大于好处，那就没必要对外宣布了，资深奥术师的身份足够让我在耐色瑞尔获得所有人的尊重，包括那些大奥术师在内。”
妮雅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你觉得不对外宣布更好，那就不对外宣布了吧。”
哪怕没有之前那么兴奋、激动作对比，这么明显的情绪低落，夏多也不可能注意不到。
他知道，妮雅并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她之所以那么说，可能更多还是希望自己能够获得符合大奥术师身份的地位与荣耀。
但夏多也不是个看重虚名的人，他更注重实利，如果虚名能够带来更多实利，那他自然不会放弃，就好比之前成为资深奥术师时去奥法联合会注册一样。
可如果虚名不能够带来更多实利，如这次，那就没必要被虚名所累了。
对于妮雅的关心，夏多感到很暖心，又安慰了一阵后，会客室内才重又出现了两人轻松、欢快的声音。
……
吃完夜宵，两人便回妮雅住所的卧室休息了。
第二天中午，妮雅送夏多到传送间，临别之际还依依不舍地挽着夏多的手臂，而夏多此刻的心中也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离愁别绪。
传送法阵边缘，夏多静静地拥着妮雅，细细体会着这一刻无比真实的情绪发散，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留下来再多待一天了。
不过情感终究不是日夜厮守，还有为守护这份厮守的安定所付出的代价，独身一人固然无拘无束，但此刻，夏多宁愿心有羁绊。
一番温存后，最终还是妮雅推开了夏多，将他送上了传送法阵，并说：“注意安全，我在时之塔等你。”
“嗯。”
夏多点了点头，随后传送法阵启动，魔网急剧震荡，只在最后留下了一个夏多挥手告别的残影。
……
塞汶顿，奥法联合会。
刚从传送法阵走出来的夏多，上一秒他还在回味着妮雅的温情脉脉，但下一刻，就要独自一人面对相对冷漠的真实世界。
这种反差一时间让他有些难以适应，愣愣地在传送间呆立了几秒才回过神来，为自己带上一层精致的“人设面具”。
走了传送间，夏多拒绝了庶务执事热情的接引服务，径直穿过传送区、贸易区，来到图书馆前。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朝图书馆里面走去，穿过图书馆，就是奥法联合会主要行政人员的办公区域了。
夏多认得伊奥勒姆办公室的位置，也有这里的通行权限，他一路疾行毫不停歇。
直到看到办公室大门了，才有一个年轻执事从另一个通道朝他跑来。
那人走到夏多跟前就是一躬，然后快速说了一句：
“夏多领主，抱歉来晚了，请跟我来！”
一边说，又一边迅速回头带路，夏多脚步全程没有停过，一直到伊奥勒姆办公室门口，他才稍稍停了一下。
等到大门从里面打开，夏多正要进入，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对那位看上去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年轻执事点了点头，说了声“去忙吧”，这才走了进去。
身后，夏多似乎听到了长长的舒气声，不由得有些感叹，随后便是大门重新闭合的沉闷声音。
“我还以为你上午就会过来的呢！”
不等夏多靠近，伊奥勒姆就说了这么一句，从这句话中，夏多似乎感受到了伊奥勒姆的焦急情绪。
这让他对自己的计划更有把握了，只见他不紧不慢地走到伊奥勒姆的书桌近期那，微微一礼，说了句：“午安，伊奥勒姆老师！”
“不用多礼，你先看看桌上那份资料。”
“资料？”
夏多顺着伊奥勒姆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书桌边缘放着的一本厚书，他原以为那是伊奥勒姆的某本私人珍藏或者法术笔记呢，没想到是为他准备的。
紧接着，那本书就飞到了夏多面前。
“难道是和密瑟能核有关的资料？”夏多心中一动，连忙抓住那本书，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
第1339章 密瑟能核设计思路
此刻，夏多一直心心念念地密瑟能核，终于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这疑似密瑟能核的资料摆在面前，他真是一刻都不想错过。
这一刻，夏多也不在乎暴露自己超凡的记忆能力，当着伊奥勒姆的面，翻书如同点钞。
这本书看似很厚，但奥法联合会这边还没有普及精灵纸（木浆纸），用的还是羊皮纸，厚厚一本实际只有两百多页。
才这么点纸张，夏多很快就翻完了，不过这仅仅只是将其印在脑子里，使其能够被记忆追溯能力追溯到。
对于上面的内容，他其实并没有真正记住，如果不去追溯记忆的话，甚至连印象都十分浅薄。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份资料确实和密瑟能核有关。
当然，现在的伊奥勒姆还没有为这个“大型独立奥火装置”命名，所谓“密瑟能核”，也不过是夏多的先知呓语。
接着，他便从头开始仔细阅读，如果说之前是恶极了胡吃海塞，那现在就是细嚼慢咽了。
通过仔细阅读，夏多知道了伊奥勒姆研究密瑟能核的前后脉络，果然如他之前猜测的那样，主要有两个路线——
一个当然就是利用外界真实的魔网之弦，创造出真正的奥火，并想方设法使得奥火在没有与施法者意志相结合的情况下，不被魔网同化。
另一个则是利用导能材料，制作出与奥火功能一致的替代产品，这个就不需要考虑魔网的同化了，能造出来就能用。
两种技术路线，毫无疑问是第一种更为先进，前期的制造成本，乃至后期的维护成本也更低。
伊奥勒姆初期尝试的就是这条路线，但很可惜，在尝试过无数次后，他也没能找到什么有效保存奥火的方法。
不得已只能选择了第二条路线。
可第二条路线也绝非顺风顺水，其最大的难点就在于长期大通量的能量流转会使得装置核心部件发生元素嬗变反应的速度大为提升。
一旦核心部件变质，那整个装置就都要停摆。
解决方案也有，那就是制造小型装置，可这样的小型装置并没有多大意义，这从根本上就违背了制造独立奥火装置的初衷——
在单位之间内获得足够多的能量，并且还要持续获得！
另一个解决方案，就是提高核心部件——伊奥勒姆选择的是秘银——的纯度，只要纯度够高，元素嬗变反应的速度也会降低，这就延长了装置的运行寿命。
可想要实验型装置具有一定的实用性，其核心部件需要的秘银纯度，至少得是标准秘银的百万倍。
这就太难了，那种纯度的秘银哪怕是放置在空气中，也会迅速变质，虽然不至于变质到不能使用，但肯定没有标准秘银纯度的百万倍了。
就算是在真空中，一旦运行起来，元素嬗变的速度也是很快的。
最重要的是，哪怕是实验型装置一套所需要的高纯度秘银量，也是极大的，一次实验的损失，至少也是千万起步。
了解到这些内幕，夏多不禁想到了自己在【投影位面·帝国遗民】中进行的法术芯片实验。
一枚法术芯片放在耐色瑞尔当前的物价体系中，价值百万，就这他也玩不起，只能等以后有了自己的秘银矿再说。
而伊奥勒姆的密瑟能核却是千万起步，放眼整个耐色瑞尔，估计绝大多数施法者连实验的启动成本都付不起，更别说持续实验了。
只这一点，夏多就确信伊奥勒姆手里必定有矿，要是没矿的话，夏多实在难以想象对方要靠什么才能维持得了这么大消耗的实验。
“难怪老师之前和我说有物资方面的需要就找他，果然不是一句空话！更不是客套，而是根本不在乎这点消耗啊！”
除了羡慕，夏多实在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这条金大腿要是抱不住，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
继续看下去，资料中除了给出了独立奥火装置较为宽泛的研究过程，更多还是记录了装置的完整设计图。
一直到看到最后，夏多不禁感叹伊奥勒姆设计思路的巧妙。
设计思路上有点类似地球上的无刷电机，外围的多个线圈不动，只改变线圈中的电流，使其产生的变化磁场，持续不断地推动中间的磁体转子运转。
同一时刻并不是所有的线圈都在通电的，只有当磁体转子旋转到一定角度，对应的线圈才会通电，推动转子继续旋转，当过了那一定角度，如果线圈还继续通电的话，反而会阻碍转子运转，就必须断电了。
放在伊奥勒姆设计的独立奥火装置上，由于独立奥火装置对材料的要求比较高，而且也不能长时间运转。
伊奥勒姆就将装置设计成好几套等价奥火的复合形态，每次只启动一套，而且启动时间极短，多套轮流启动，使得装置能够远远不断地对外输出能量。
只要循环启动序列中的备用奥火数量够多，使得单位奥火能够及时消除内部的元素嬗变前置因素，就能使整个装置始终保持在较“冷”，当然也是较低功率的状态运行。
这极大地提高了使用寿命。
目前，夏多从这份资料上看到的设计图，循环启动序列中的奥火数量达到了惊人的124套。
但很可惜，即便是这样长的循环启动序列，也无法让整个装置长时间运行，夏多注意到伊奥勒姆最近一次实验，装置只维持了不到2分钟。
准确地说是，从73秒开始，124个序列就接连发生了崩解。
简单估算，只要将124个序列扩大十倍，那装置持续运行的时间至少也能增加十倍。
也就是十分钟以上。
如果继续扩大循环序列数量，装置持续运行的时间还能继续增加，直至达到可接受的理想时间。
只不过循环序列每增加一个，整个装置就需要重新设计一次，当然也就不可能一个个地去试探性地增加。
必须一次多增加一些。
另外，通过这种方式设计出的独立奥火装置必将十分臃肿，还不如改进材料性质，使其更加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