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0章 笑话、赠书
“我觉得可行，而且很有必要！”
斯库姆这话刚一说出口，就引来众人的注目。
特别是伊奥勒姆，他对夏多的关注乃至关心，更甚于在场的其他任何一个人。
他知道吉尔斯高塔自从斯库姆上位后就在不断地打击公主旧部，这点从他老友拜伦这样的大奥术师都遭到排挤就可以看出他们内部斗争的激烈程度。
而夏多的妻子是公主唯一的学生，这可比公主其他旧部更具潜在的影响力，斯库姆当然不可能放过。
只不过妮雅自从公主升神后就一直待在南境，斯库姆就算想要打击也无从下手，那么夏多呢？
伊奥勒姆根本不相信连拜伦都能排挤的斯库姆会发自真心地支持夏多的建议，要知道当初可是拜伦力挺他上位的！
“斯库姆，说说你的理由！”巴迪加尔平静地说道。
这话让斯库姆心里一突，难道巴迪加尔实则不支持夏多？叫他们来只是借他们的势回绝伊奥勒姆？
一时间，斯库姆心里乱糟糟的，再看其他人也露出一副看戏的表情，这更让他更加怀疑巴迪加尔的真实意图。
只不过刚刚的话已经说出去了，临时再改反而惹人讥笑，斯库姆只得硬着头皮坚持自己的看法：
“我只说两点理由，第一，夏多领主作为大奥术师，天然地就与耐色瑞尔绑定在一起，明水商会的珍娜会长也是，面对科曼索的挑衅我们不可能一再忍受，否则他们的试探将会永无止境，直至一点点地将我们消灭。
“第二，则是不久后的北地联盟会议，关于北地各国疆域边界问题已经讨论了一年多时间，这次如果能有效反制科曼索一回，或许能迫使科曼索在接下来的会议上做出让步。”
说着说着，斯库姆自己都开始相信这两个理由了，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连忙做出补救：
“当然，能够改变当前耐色瑞尔处境的关键是这一次要确定能够有效反制到科曼索，夏多领主的建议是好的，但是否由他去实施，我觉得还有必要再讨论讨论。”
说到最后，斯库姆几乎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了，就连伊奥勒姆都忍不住直皱眉。
咳——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表决是否从限魔条约的评估、调查权开始发起对科曼索的反制！”
巴迪加尔倒是很果断，再让斯库姆说下去，指不定闹出什么笑话，实际上只要众人确定反制科曼索，夏多想要的七塔使者身份他完全可以一言而决。
众人刚刚讨论的焦点也完全不在夏多本人身上，仅仅只在于是否要借这次机会反制科曼索。
“我赞成！”
“我也赞成！”
“我弃权！”
……
很快，七人表决的结果就出来了，除了哈瑞斯弃权外，其他人包括斯库姆在内都投了赞成票。
那这项提议就算是通过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巴迪加尔并没有要求继续表决是否由夏多去实施相关计划，而是直接解散了会议。
斯库姆到最后都还迷迷糊糊，有些茫然地走出了古斯塔夫高塔。
……
旧城区，某个贩卖精灵法器仿品的小摊前。
夏多正准备挑几个他觉得有意思的小玩意儿带回去研究研究，通讯法器中突然传来了伊奥勒姆的通知——
“来古斯塔夫高塔！”
“来了！”
匆匆回复了一句，夏多也不管此处是否属于可传送区域，直接施展传送法术来到古斯塔夫高塔前。
稍微停顿了几秒，没等来执法者，夏多笑了笑径自走进了法师塔内。
……
“老师，巴迪加尔阁下。”
“夏多领主，你的事伊奥勒姆大师已经跟我说了，现在时间不早了，这是埃弗瑞斯卡迷锁上级权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七塔使者。”
看着巴迪加尔递过来的一截短柄权杖，夏多下意识地看了伊奥勒姆一眼，见伊奥勒姆点头，他才接过了权杖，郑重说道：
“感谢巴迪加尔阁下的体谅，夏多必不负期望！”
“不用谢我，你能想到团结小国反制科曼索的策略，为七塔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我该感谢你才是。”
说完，巴迪加尔便示意夏多可以离开了。
夏多知道时间紧迫，朝伊奥勒姆、巴迪加尔微微一礼，随后直接传送离开。
……
埃弗瑞斯卡。
从奥法联合会那边的永固传送门走过来，依然是夏多熟悉的环境，只不过这一次，夏多不等那几个守卫上前询问，便主动链接迷锁，为自己登记为“耐色使者”。
而这时，其中一个精灵守卫才刚走到距离夏多一半的位置。
“西斯，回来！那是耐色使者！”
说话的是与精灵一同守卫传送门的人类法师，显然也是七塔所属，他再一次确认了迷锁信息后，连忙冲了出去，小跑到夏多面前：
“夏多领主，没想到能在这异国他乡遇到您！”
“你认识我？”夏多好奇地问道。
他这次来作为使者自然是没必要隐瞒身份，但他也没有登记具体的身份信息，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这里工作的七塔法师竟然认识他。
“我之前在七塔的一个朋友那里看到过夏多领主的魔法影像，是在奥秘神殿的一次交流会。”
这法师看上去似乎很是激动，甚至还手忙脚乱地从次元袋中取出两本书，一本赫然就是夏多上一次在交流会上散的《农业书》。
而另一本竟然是夏多早期发出去的《原理》书，只不过这本书不是原版，而是手抄版。
说起来，夏多其实更看重《农业书》，《原理书》当时写作的时候他对魔法的理解还很浅薄，基本就只是简单梳理了一下耐色魔法体系。
算不得真正的原理书。
但对眼前这位七塔法师来说，《原理书》恐怕更受重视，这从手抄且阅读痕迹很深就能看出来。
而那边《农业书》，看上去还很新，似乎并没有怎么阅读过。
看着眼前这个有如狂热粉丝的七塔法师，夏多心里要说一点不得意那也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他这次来是有正事的，没时间和对方多说什么。
他想起了随身空间中还有几本没送出去的《原理书》，于是就取出一本送到对方面前，然后说了一句：“祝你在奥法道路上始终前行！”
说完，夏多就再次传送离开，只留下一本装帧朴素的纸质书静静地悬浮在那七塔法师面前。
第1710章 笑话、赠书
第1711章 再见面、拉瑞安
“哎呀，忘记说我的名字了！”
人类法师一脸懊恼地看着夏多消失的位置，但当他看到悬浮在自己面前的新书时，脸上又绽放出欣喜的笑容。
就在这时，他身旁的一位精灵同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帕米尔，他是什么人？你好像特别——特别崇拜他？”
“那是我们耐色瑞尔南境的一位传奇领主，哎呀，跟你说你也不懂！”
“你不说我怎么能懂呢？”
精灵也是很喜欢听八卦的，特别是这些传送门守卫，一天到晚除了和身边的同伴聊聊天，或者偶尔看看书，其实是相当无聊的。
此刻终于听到一点不一样的消息，自然忍不住追问起来。
除了最开始开口的那个精灵守卫，其他精灵也都真·竖起了耳朵，准备听帕米尔讲故事。
“夏多领主啊，这就要从两年前的融雪竞赛说起了，对了，融雪竞赛你们知道吧？”
“知道，知道。”
“记得那时——”
……
就在七塔法师帕米尔为他的两个精灵同伴介绍夏多的“光辉事迹”时，夏多本人却已经悄然来到了云顶山。
这里号称是“埃弗瑞斯卡上城区的上城区”，仅从表面来看，这里依然保留了一派原始森林风光。
只有从山腰区域开始往下，逐次坐落着一座座私家庄园，越往下越密集，一直到山脚下往南形成了一片所谓的“上城区”。
但在夏多眼中，埃弗瑞斯卡迷锁封锁最为严密的区域就在这里，哪怕他从巴迪加尔那里得到了上级迷锁权限，在这里依然受到了限制。
好在他这次来，虽然有自己的目的，也肩负着使命，却根本不是过来开战的，他的传送实际也早已提前通报过。
当他抵达山腰步道的时候，已经有一位窈窕的精灵在这里等着他了。
“夏多领主，好久不见，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种场面！”
露娜希斯神情复杂地伸出一只手，作延揽状：“这边请，爷爷正在家里等您！”
“那就麻烦露娜希斯女士了。”夏多平静地点了点头。
对他来说，露娜希斯仅仅只是他接触埃弗瑞斯卡金枫家族的一个媒介，即便当初和他相识的不是露娜希斯，也会有其他精灵，无非就是换一家罢了。
当然，这里面也有着一定的巧合，就比如说，那位拉瑞安长老其实就出自金枫家族，并且还是露娜希斯的爷爷。
但即便没有这样的巧合，对于夏多来说，也不过是多费一些手脚，这次来他肯定不会只见一位埃弗瑞斯卡长老的。
……
从云顶山闪耀步道往金枫家族的庄园，夏多一共察觉到露娜希斯不动声色地解除了六道警戒。
不过夏多倒是面色如常，巴迪加尔交给他的迷锁上级权限虽然不能让他在埃弗瑞斯卡为所欲为，但来去自如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进入庄园内，夏多注意到金枫家族的成员面色似乎都有些不快，不知道是因为不久前被科曼索大使强行打赌，还是因为见到了他这个耐色使者。
弱国无外交，夏多心中暗暗提醒自己。
很快，他就在一处花园中见到了中年模样的拉瑞安长老，夏多立刻意识到埃弗瑞斯卡长老和精灵廷长老还是有所区别的。
这位拉瑞安长老大概率已经是高等法师，但生命绝对没有走到尽头，这意味着他可以随意出手。
夏多倒是不担心拉瑞安对他动手，而是震惊于埃弗瑞斯卡这么个蕞尔小国的实力。
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成员只有七人，但这并不是重点，关键在于长老议会下面除了一个不限定魔法造诣的顾问团外，还有一个高等法师议会。
后者既然叫这个名字，毫无疑问代表着强大的实力。
据夏多了解，这个高等法师议会成员数至少是两位数，虽然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生命走到尽头吊着最后一口气的真·长老。
但哪怕只有十个，并且这十个都是只剩一口气的真·长老，埃弗瑞斯卡明面上的实力也不弱于耐色瑞尔了。
十个将死的高等法师最后一击必然惊天动地，一对一的话，没有哪个大奥术师打得过。
想到这，夏多忍不住心生嫉妒，精灵这个种族实在是得天独厚，只要成为高等法师，根本不需要额外的延寿手段，只要想活着，基本都能吊住最后一口气。
而如果要用延寿法术，在精灵身上的效果也比人类好太多。
夏多想到之前为阿考拉冕王延寿的结果，【极效长生术】本身是为人类研究的，但用在人类身上一次却只能延长十几年寿命。
而阿考拉冕王身上，一次性就延长了近百年的寿命。
上天何其不公啊！
至少夏多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发现精灵比人类有什么先天性的不足，现在看上去的闲散、生育率低，更多是社会因素。
幽暗地域的卓尔与地表精灵同源，他们的生育率就比人类高很多，卓尔可以，精灵毫无疑问也可以。
所以一直以来，夏多才将精灵当初人类文明发展的最大竞争对手。
无他，实在是精灵的种族优势太强，强到了人类根本无法弥补的地步！
……
定了定神，夏多上前微微一礼，正色道：“拉瑞安长老，幸会！”
“夏多领主幸会！”
初次见面，双方都不加掩饰地打量着对方，对于拉瑞安来说，刚刚被科曼索大使羞辱，如今再见耐色使者，他心里非常不痛快。
他不难想到，耐色使者突然前来的目的，虽然心中十分憋闷，但无论是涵养还是城府，都让他无法将这些情绪表露出来。
等到孙女离开，拉瑞安的心情才稍稍放松一些：“夏多领主——”
“拉瑞安长老！你可知道你之前的行为差点将埃弗瑞斯卡带上绝路！”
夏多根本不准备听拉瑞安怎么解释，现在他的身份是耐色使者，纵然埃弗瑞斯卡实力不弱，而眼前的拉瑞安长老还是类似一国领导人的存在，但是——
耐色瑞尔能成为北地联盟五大国之一，必然是有着能与科曼索等大国碰一碰的隐藏实力的。
第1711章 再见面、拉瑞安
第1712章 小国悲哀、内耗联盟
虽然夏多对七塔的具体实力、底牌还不甚明了，但仅从大奥术师数量上推测，他认为七塔至少拥有二十多位能够随时出手的大奥术师。
光是这些，只要不硬拼、不上头，对上只剩一口气的精灵长老并不是什么难事，如果再有什么大杀器，或许就容易了。
所以夏多敢披着七塔的皮质问拉瑞安，事实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尽管他的语气并不客气，但拉瑞安依然生受了下来。
或许这就是小国的悲哀吧！
幸好夏多并不像科曼索那样充满侵略性，但那一句更近于危言耸听的质问后，夏多的语气也稍微放缓了一些：
“北地联盟将总部放在埃弗瑞斯卡，固然是埃弗瑞斯卡的不幸，但何尝不是你们的幸运呢？”
拉瑞安虽然不想与夏多翻脸，却也不想再听这些几近嘲讽的废话，他强忍住心里的不适，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事已至此，夏多领主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
见对方并非无动于衷，夏多这才继续说道：“北地联盟五国称强，小国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但相比于岌岌可危的阿考拉、斯鲁文德，埃弗瑞斯卡不知要幸运多少呢！至少你们没有顷刻覆灭的危机！”
“夏多领主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埃弗瑞斯卡应该正视自身所处的特殊位置，务必恪守中立，这次你与科曼索大使算计耐色瑞尔，下次会不会又算计伊尔法朗、叶尔兰，又或者丹佐？我们能容忍你一次，难道还能次次都容忍？”
听到这话，拉瑞安脸色一变，显然也是想到了某种可能，“这——夏多领主，我——”
“拉瑞安长老不必惊慌，我相信这次事件你也是身不由己，完全是受科曼索大使逼迫，可你也应该及时通知我们这边啊！难道说埃弗瑞斯卡真要彻底倒向科曼索？”
“没有！”
拉瑞安下意识地提高了音调，“埃弗瑞斯卡绝对没有倒向科曼索的意思！我们甚至就连在精灵廷的长老都召了回来，我们绝对无意与耐色瑞尔为敌！”
拉瑞安倒不一定就怕了耐色瑞尔，但他不得不害怕刚刚夏多提出的那种可能，一旦埃弗瑞斯卡不能恪守中立，北地联盟的总部又何必放在这里？
如果北地联盟总部不在这里，那他们势必就要卷入北地五大国的明争暗斗中去，那种情形他实在不忍想象。
“那拉瑞安长老你说，这事发展到现在，要如何善后呢？”
“这——”拉瑞安犹豫了。
要他去面对科曼索大使，更何况那赌约是他能够说取消就取消的吗？但耐色瑞尔这边也不能怠慢。
一时间，拉瑞安真是左右为难，早知道当初科曼索大使找他的时候他就装病躲远点了！
还有维拉那小子，早就告诉过他少跟人类接触，偏偏不听，就算接触也不知道隐秘一点，现在闹成这样，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拉瑞安长老，我对埃弗瑞斯卡一向是抱有好感的，甚至就连屡屡针对我们的科曼索，我也没有多少敌意，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夏多领主——”拉瑞安顿时迷茫了，“这是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合作远比对抗更有意义，只可惜科曼索到现在都不懂这个道理！”
夏多这话倒也不算虚伪，如果可以的话，他确实希望北地各国能够和平发展，而不是将精力、资源浪费在无意义的对抗中。
次位面多得是，只要多发现几个，不比在北地这么屁大的地方内耗好吗？
但很可惜，从北地联盟成立的那一刻起，北地的内耗就注定很难终结了，别的不说，单单科曼索与阿考拉之间，几乎必有一战。
科曼索统治者的合法性就来源于统一理念，而统一的第一步毫无疑问就是理斯塔尔森林。
但同为北地联盟成员，事实上无论是否是北地联盟成员，阿考拉都几乎不可能束手待毙，总会反抗一些的。
而科曼索的统一之路自理斯塔尔森林开始，下一步毫无疑问就是要西进，耐色瑞尔就成了挡在它统一精灵世界之路上的第一块绊脚石。
偏偏耐色瑞尔又不是精灵国度，其他精灵王国很难直接干预，一旦吞并耐色瑞尔，修养生息几千年，整个北地都不会是科曼索的对手。
这种情况下，耐色瑞尔注定不可能让科曼索轻松统一理斯塔尔森林，而一旦科曼索侵略意图太过明显，其他诸国也势必会出手干预。
北地联盟框架下，维和就成了最好的借口。
如今这个北地联盟，名为“联盟”，实则只是当初卓尔战争威胁下的不得已产物。
只要科曼索不过于彰显野心，哪怕稍微霸道一点，除了一贯被针对的耐色瑞尔，其余诸国基本不会太在意。
甚至还有叶尔兰这样隐隐倾向科曼索的奇葩存在。
当然，夏多相信只要叶尔兰内部完成了集权改革，组织的意志肯定不会让他们甘于充当科曼索的爪牙、附庸。
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夏多家乡历史中皇帝亲政收权的时间大都也是以十年为单位计算，那还本就是集权体制下，非集权体制如地球西方，几千年都不一定能够集权。
更别说，精灵寿命悠长，说是要改革，或许普通人一生过去，也才只开始了一个前奏呢！
而对于夏多来说，反制科曼索，不仅仅是想要出一口恶气，更具有现实意义。
此时的科曼索经过了北地联盟成立当天的乌维纶遗民挑战风波，行事作风在外人看来，虽然还有些霸道，但比起过去却也稳健了不少。
关键是科曼索冕王改变了过去的执政理念，重提“五族平等”，这就使得科曼索内部的种族矛盾有了很大的缓解。
变相加强了国力。
而这，在夏多看来，已经是发展走向正轨并逐渐加速的苗头了，这对人类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科曼索不那么敌视耐色瑞尔倒也罢了，偏偏贼心不死，一直针对耐色瑞尔，前有限魔条约，现在又要挑拨信仰问题。
夏多怎么可能坐等他们起势呢！
针对限魔条约发起反制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夏多私底下还有一个狠的，除了科曼索，叶尔兰也能一并拉下水。
只不过那一手计划实在太遭人恨、也容易落人口实，没有浮空城、没有战争法术打底，他暂时还不准备实施。
第1712章 小国悲哀、内耗联盟
第1713章 和平共处五项原则、醒悟
相比于科曼索大使的蛮不讲理，夏多的话虽然也不是那么动听，却也包含着相当程度的尊重。
拉瑞安或许被夏多一上来的质问唬住了，但能够成为埃弗瑞斯卡最有权势的七长老之一，只要抛开精灵对人类的偏见，他又怎么可能感受到不到夏多的诚意呢。
于是，拉瑞安的态度也有所缓和，不再抱着抗拒乃至敌对的心里看待对方，他再次放低姿态，语气诚恳地问道：
“夏多领主，你认为埃弗瑞斯卡应该怎么做才能在未来动荡的局势下幸存下来？还有上午那件事实在抱歉，明天我会亲自前往耐色瑞尔参加仲夏庆典。”
“上午那事对我来说只是小事，但它对埃弗瑞斯卡的影响却一点也不小，拉瑞安长老确实应该慎重处置。至于接下来埃弗瑞斯卡怎么做——”
夏多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正低眉顺目的拉瑞安，继续说道：
“我觉得国与国之间，特别北地联盟诸国之间的相处应当遵循‘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惠’、‘和平共处’等五项基本原则。
“基于此，我并不会要求埃弗瑞斯卡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或者必须怎么做，我仅仅只是提一个建议。”
听到五项基本原则之说，拉瑞安顿时震惊了，他完全没想到人类竟有这样的胸怀，虽然他很不看好这一原则在北地受到广泛接受，但作为小国的一员，他期望有那么一天。
至此，拉瑞安对夏多之前所说的话有多了几分信任，于是再次诚恳、郑重地说道：“还请夏多领主指点！”
“埃弗瑞斯卡很不幸成为了北地联盟总部所在地，但同样的，正因为它成了北地联盟总部所在地，它获得了一般国家所不具备的特殊中立地位。”
夏多重提了一下之前说过的话，看拉瑞安表情，这一次对方似乎并无反驳之意，于是继续说道：
“在‘中立’这一话题上，埃弗瑞斯卡同北地联盟其余所有国家一样，都具有相同的立场，或者说，不是埃弗瑞斯卡需要中立，而是北地联盟需要埃弗瑞斯卡中立。
“搞清楚这一点，就不难知道今后该怎么做了。
“只要不偏离中立立场，诸国都需要有这么一个现成的中立之地，而在此基础上，如果能同各国都保持较为紧密的合作，那么埃弗瑞斯卡将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具体到细节，埃弗瑞斯卡当前最需要做的就是确保北地联盟的存在，如果北地联盟不存在了，那埃弗瑞斯卡以此取得的特殊地位也就不复存在了。
“这一点其实并不容易做到，眼下诸大国明争暗斗，上午的事或许也可以看做是科曼索在逼迫埃弗瑞斯卡站队。
“说到底科曼索并不一定需要北地联盟的存在，只要能达成他们的目的，他们自然不介意随时抛弃北地联盟。”
夏多的话顿时提醒了拉瑞安，北地联盟对大国和小国的意义是截然不同的，就如当前的埃弗瑞斯卡。
一旦北地联盟不复存在，恐怕立刻就要沦为大国博弈的战场，届时埃弗瑞斯卡人民的处境可想而知。
与此同时，拉瑞安还想到，刚刚夏多领主虽然提出了国与国相处的五大基本原则，但实际上对于埃弗瑞斯卡这样的特殊国家来说，很多时候并不能仅仅只盼着置身事外，而是要充分发挥自身的特殊优势，努力维系各国间的平衡，或者说和平。
这时，拉瑞安突然意识到这一次夏多领主作为耐色使者来到埃弗瑞斯卡的真正目的所在了。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为了限魔条约！耐色人对限魔条约不满了！上午的事应该就只是一个借口！
毕竟明眼人都知道这条约几乎就是本着耐色瑞尔去的，一旦耐色瑞尔最终不再接受条约，并以此为借口退出北地联盟。
或许他们本身要受到北地诸国更严重的排挤、限制，但更惨的始终是联盟中的这群小国，因为那种超越敌对、更接近于战争的状态，会令大国迫使小国站队。
虽然现在也有站队，但现在还是相对平和的，大国吃相还算委婉，而战争状态是什么样子，埃弗瑞斯卡作为一个因躲避战争而建立起来的国家，再清楚不过了。
而且其他小国因为原本就有倾向，后来站队也不过是现在的“宗主国”更大限度地纳入本国体系，但埃弗瑞斯卡就不一样了。
过去，埃弗瑞斯卡一向避世，当然也可以说中立，但经历北地联盟这一遭，谁都不会忽略这么一个处在耐色西域的重要支点。
叶尔兰不会、科曼索更不会，有这两家，伊尔法朗、耐色瑞尔很大概率也会插上一手。
而没有了北地联盟，各国扯下了伪装，对于埃弗瑞斯卡来说，必定会是一场灾难。
一念至此，拉瑞安内心异常惊恐，他从未想过，持续了数百年的平静生活在这几年间就接连打破。
动荡、战争，几乎他能想象到的可怕景象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让他越发惊惧。
“夏多领主，夏多领主，我应该怎么做？”
拉瑞安此刻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慌张了，生怕听到耐色使者说出“没救了”这类的话，他期盼地看着夏多，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这一刻，他也分不清自己出于表演的本能，还是完全发自内心，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不希望耐色瑞尔就此退出北地联盟，哪怕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
咳——
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夏多终于说明来意，“接下来的北地联盟会议上，耐色瑞尔会提出重议限魔条约，修正其中明显不合理的条款，并完善一系列的后续处理流程，希望埃弗瑞斯卡能够从中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
夏多并没有具体解释需要埃弗瑞斯卡做什么，也不需要解析，实际上到了这一步，已经无所谓埃弗瑞斯卡想怎么做、能怎么做了。
而是除开科曼索以外的所有北地联盟成员需要埃弗瑞斯卡怎么做！
第1713章 和平共处五项原则、醒悟
第1714章 莱尔勒斯、敌对形式
不久前，夏多在七塔提出“迫使科曼索让出限魔条约附属的评估权、调查权”，从表面上看，并没有为耐色瑞尔带来直观的利益。
仅仅只是消解了科曼索的权力，并在条约刚开始实施的混乱初期，为联盟其余国家缓解了一定的超魔压力。
无论科曼索愿不愿意接受，除非立刻“退群”，不然几乎不可能反抗这来自于联盟集体的共同意志。
这样的做法和之前科曼索提议签订“限魔条约”一样——其他国家哪怕是身为耐色盟友的伊尔法朗都明确表示赞成，只要耐色瑞尔不立刻退群，那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那么，科曼索会退群吗？
当然不会。
只不过和耐色瑞尔因为想获得更多发展机会才不退群的理由不同，科曼索不退群的理由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在联盟的框架内借联盟的势压制耐色瑞尔崛起的势头。
换句话说，只要耐色瑞尔不退群，科曼索就不会退群。
相应的，就算耐色瑞尔退群了，科曼索也不一定会退出，拉上联盟一起压制耐色瑞尔，不比自己一个人上更省力吗？
同时还能用联盟的资源发展自己。
只不过一旦耐色瑞尔退出了北地联盟，伊尔法朗几乎必定跟着退出，不会继续留在联盟内受气，届时北地联盟就真的名存实亡了。
……
会面的后半段时间，夏多倒没有和拉瑞安聊多少和当前局势有关的话题，而是转到了和埃弗瑞斯卡本地生活有关的话题。
如夏多之前隐藏身份来的那次在这里购买的期刊，天空花园太阳玫瑰，又或者迷锁之类的话题。
气氛不像刚开始那么严肃，拉瑞安后来还叫来了长子莱尔勒斯，也就是露娜希斯的父亲。
“夏多领主，我去一趟云冠宫，先让莱尔带您在城内游览一番，稍后长老议会必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拉瑞安长老请自便，我和莱尔很聊得来，等你的好消息。”
……
拉瑞安离开后，莱尔提出带夏多到城内走走，但夏多却拒绝了，而是留在了这个小花园内，等待拉瑞安的消息。
当然，更主要的还为了和莱尔聊聊迷锁方面的话题，毕竟游览什么时候都可以去，但和一位专注迷锁领域研究的高等法师交流，却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的。
莱尔勒斯，作为拉瑞安长老的长子，自小就接受了系统的魔法教育，并且在魔法领域造诣颇深。
尽管刚刚拉瑞安并未介绍，但夏多还是敏锐地觉察到莱尔勒斯刻意隐藏起来的强大力量。
或许是刚成为高等法师不久，莱尔勒斯对那种掌控魔网的力量还未能有很好的掌控，但毕竟是精灵魔法，本身就注重与魔网的协调。
如果换做其他大奥术师过来，未必就能察觉到这一点，但夏多在投影位面中多次化身精灵，也接受了完整的精灵魔法教育，甚至还更深入。
当他发现莱尔勒斯竟然也是一位高等法师的时候，他心里的惊讶可不是一点两点。
据夏多所知，这个莱尔勒斯才刚刚300岁出头，换算成人类的寿命，也就是40岁上下。
这个年纪成为高等法师，在精灵世界不说绝无仅有，至少也称得上天资卓越。
夏多在【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中和他的高等法师追随者埃尔费奇交流时，埃尔费奇曾不止一次提到过，精灵高等法师几乎没有低于300岁的。
莱尔勒斯刚刚300岁，这天赋几乎算得上顶尖，当然这和希尔达兰娜300岁之前就成为高等法师还是不能比。
但小国之中冒出这样一个天才法师，那就显得格外难得了。
同时，这也让夏多对这些小国的潜力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由于精灵的超长寿命，小国之中或许能积攒出不少于大国的高等法师数量，大国小国之间的差别，或许只是其中仅剩一口气的真·长老的比例不同而已。
当然，人口因素的影响也有，但在同样没有全民普及魔法教育的精灵社会，人口数量的影响和时间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有上层的少数精英才有机会接受完整的魔法教育，这些精灵总归是少数，大国小国之间拉不开数量级上的差距）
虽然静态实力，小国可能不弱于大国，可一旦真的打起来，没有足够多的能够持续出手的高等法师的小国，几乎必定会被大国吊打。
而且最关键的是，一旦那些真·长老消耗掉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补充，那就是亡国的危机了。
当然，相应的，大国一般也不会与小国直接开战，虽然从结果上来看，注定会赢，但这期间造成的损失，那就没法估量了，说不定打完就被另一个大国灭了。
因而，夏多推断未来北地诸国之间的敌对将会以隐秘行动以及低烈度冲突的形式进行，不大可能出现大规模的正式战争。
像【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的那种总体国战，在主位面几乎不可能出现。
那个投影位面的战争完全是主位面过去的“大贤者”从帝国诞生出去就开始布局，筹备近千年才主动发起，反正投影位面打得再激烈也影响不到主位面。
如果就是自己生存的地方，夏多不相信真有人能铁了心拖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下水，真要是有那样的人的话，夏多第一个要摁死对方，他相信七塔也会这么做。
……
和莱尔勒斯的交流十分顺利，刚开始夏多还只是用一些粗浅的问题来问对方，但对方却没有任何敷衍的意思，认真解答，超出夏多的预料。
于是，他很自然地就深入下去了，问出了和分布式节点相关的内容，乃至他最近刚开始立项的浮空城迷锁设计的一些问题。
对此，莱尔勒斯虽然惊讶于一个人类对迷锁的了解、精通程度，却仍旧没有拒绝回答，而且从他的回答中，夏多也可以看出对方并无敷衍。
“莱尔，没想到这次来还有这么大一个惊喜，如果有机会的话还请一定要来时之塔做客。”
“会有机会的。”
第1714章 莱尔勒斯、敌对形式
第1715章 会见大长老、巡回访问
虽然莱尔勒斯没有拒绝邀约，但夏多却也知道对方真正出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被说他所期待的进一步交流了。
因而现在的他格外地珍视这次难得的交流机会。
……
不久后，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庄园内也升起了点点灯火，夏多和莱尔勒斯的交流并没有结束，只是拉瑞安那边一直没有结果让夏多有些焦躁。
虽说他已经为拉瑞安展示了埃弗瑞斯卡未来唯一的生存之机，但也保不住有某些长老自视甚高，非要掺和到耐色瑞尔与科曼索的争斗中去。
这么长时间没有结果或许也预示着拉瑞安此行并不顺利。
似乎是看出夏多此刻对交流有些心不在焉，莱尔勒斯便提议道：“夏多领主，眼下已经到了晚餐时间，不如我们先用晚餐，待会儿在继续讨论吧！”
“也好。”
夏多没有拒绝，他掌握的迷锁知识不少，但也不敢说胜过眼前的精灵法师，这将近两个小时的交流下来，他的思路已经有些乱了。
正好趁着用餐时间好好理顺一下，当然，也顺便等拉瑞安的消息。
另外就是现在埃弗瑞斯卡通往塞汶顿的传送门已经关闭，正常要到仲夏节后才会重新开启，他已经赶不上末班车了，也索性放飞自我。
只要在明早太阳升起前返回耐色瑞尔参加领地的升阳仪式即可，这对夏多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当然前提是拉瑞安那边的答复不会拖到明天去。
……
晚餐名为“餐”，但其实是“宴”，拉瑞安的次子维拉也回来了，并在宴席上为白天的事向夏多道歉，或许是拉瑞安提前有过交代。
维拉的表现与夏多从明水商会那边听到的描述多少有些不符，不过这也不要紧，夏多接受了对方的道歉。
只不过接下来就没有下文了，维拉并没有提及军备采购一事要如何处理，或许是在等着拉瑞安的进一步指示。
而夏多也不准备亲自商谈这多少有些不符合他现在的身份的业务，就这样一场并不怎么热闹的宴会在略显诡异的气氛中很快走到了终点。
宴会结束后，夏多正准备跟莱尔勒斯继续交流迷锁相关的话题，拉瑞安带着一脸疲惫回到了庄园内，并带来一个消息：
“夏多领主，大长老邀您前往云冠宫会面，议会其他长老也都在那里，大长老会亲自向您阐明埃弗瑞斯卡今后的态度与立场，以及对此次事件的处理方案。”
夏多闻言心中一惊，尽管来之前已经做好了与埃弗瑞斯卡上层接触的准备，但这般正式，还是与长老议会全部成员一同见面，他着实感到了一阵压力袭来。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请！”
……
在拉瑞安的带领下，夏多从金枫家族的庄园中搭乘飞行圆盘，直达云顶塔顶端云冠宫，在外围的一处停靠露台上下了“盘”。
“夏多领主，这边请！”
“嗯。”
夏多对云冠宫其实并不算陌生，之前北地联盟成立当天就来过这里，还曾有过一次席间表演，如今再次来到这里，心境又截然不同。
很快，一人一精灵便来到中央的正殿，夏多从外面只看了一眼，就看到里面有十多个精灵，远不止刚刚拉瑞安提到的长老议会成员。
他猜测或许是长老顾问以及高等法师议会的成员，但这样一对多的方式让夏多多少有些不满。
或许是这份不满调和了刚刚的压力，在迈入大殿的瞬间，他的内心变得无比平静，和这些严阵以待的精灵相比，本就有备而来的他更应该从容才对！
“尊敬的安卡利塔大长老，七塔使者夏多向您问安！”
夏多微微一礼，又转向其余六位长老，向他们点头致意，至于剩下那些身份不明的精灵，他就管不着了，也不用管。
“夏多领主，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一年的北地联盟成立日，这样鲜活的记忆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是在昨天，比起人类的发展速度，精灵实在太过缓慢了。”
像是在怀念，又像是在感慨，安卡利塔大长老说了一大堆废话后终于来到了今天的正题：
“感谢七塔、感谢夏多领主对埃弗瑞斯卡当前处境乃至未来道路的指点，在此，我以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的名义重申埃弗瑞斯卡的中立原则。
“请夏多领主转告七塔方面，埃弗瑞斯卡完全接受并认同耐色瑞尔提出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并将在今后与各国的交往中贯彻落实。
“另外，刚刚经长老议会讨论决定，我们决定向各国派出使团，宣传并推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在北地联盟生根发芽，愿生命常青、和平常在！”
夏多没想到对方竟然要排除使团宣传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不过这也正合了他的已，只要让和平成为北地主流，科曼索的侵略野心必然会受到压制乃至打击。
经历了卓尔战争，夏多相信北地人民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安卡利塔大长老深明大义，埃弗瑞斯卡必定会因大长老以及诸位长老的决定而获得长足的安定！”
“夏多领主，埃弗瑞斯卡宣传使团将会由拉瑞安长老率领，他们的第一站便是耐色瑞尔，时间就定在明天，希望七塔方面在两国永固传送门的管理方面给予使团一定的便利。”
时间定在明天？
夏多心中一惊，抬头看向安卡利塔，他从对方的眼神中只看到了坚定，并无一丝犹豫，这让他倍感意外。
他原以为埃弗瑞斯卡可能会委婉一些，先和科曼索大使商议取消赌约，然后再和他私下交易军备。
没想到，这直接就来了一波北地巡回访问的操作，这般果断，不仅让夏多感到震惊，恐怕科曼索那边也会感到猝不及防吧！
某种程度上，这种行为甚至有可能被认为是埃弗瑞斯卡彻底倒向耐色瑞尔的信号。
万一科曼索误判了，甚至因此做出某些酷烈的应对，搞不好真会引发战争。
第1715章 会见大长老、巡回访问
第1716章 赠礼、返回塞汶顿
不过夏多也不否认，只要操作得到，这的确是埃弗瑞斯卡一次难得的高光露脸机会，甚至有可能让它联合一众小国形成堪比大国的第六方势力！
这虽然不是夏多想要看到的结果，但就目前来说，这样的结果对耐色瑞尔也完全算得上是利好消息。
小国并非没有实力，只不过相比于大国，它们的实力难以持续发挥，但多个小国联合起来，那就有了对抗大国的资本了。
多了这样一个或许在科曼索眼中同样视为威胁的小国同盟，至少耐色瑞尔这边来自科曼索的压力会减轻不少。
……
夏多心中感叹埃弗瑞斯卡也是不甘于平庸，试图走上一条前所未有的以小博大的道路，至于他们是否能成为北地第六极，夏多只能说祝愿他们能够成功。
“安卡利塔大长老，您的话我会全部转告七塔，另外您提到的永固传送门管理方面的便利，我相信七塔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那就辛苦夏多领主了。”
说完，安卡利塔挥了挥手，一道流光从殿外飞入，由疾至缓落到他的手中，却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只见他起身离开座位，一直来到夏多面前，将礼盒递到夏多面前，语气随和地说道：“一点心意，还望夏多领主收下。”
夏多没有从礼盒上看到魔法灵光，虽然不排除灵光被刻意隐藏的可能，但这样大庭广众之下送出的礼物，夏多觉得大概率没必要隐藏灵光。
就算真送一件魔法物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考虑到其中非魔法物品的可能性更大，夏多便收下了礼物，就是不知道这礼物是算之前的赔礼，还是现在的幸苦费了。
“感谢安卡利塔大长老的礼物，如果没有其他吩咐的话，夏多这就告辞了。”
“夏多领主请便。”
说完，安卡利塔又看向夏多身边的拉瑞安，将手上的权杖递了过去，并说：“拉瑞安长老，麻烦你代我送一下夏多领主。”
拉瑞安行了一礼，回答道：“是。”
夏多注意到那权杖并不只是一件权力或者使节的象征物，而是埃弗瑞斯卡迷锁的权限凭证。
只不过当着一众精灵的面，夏多也不方便拿出之前巴迪加尔交给他的迷锁权限凭证对比研究。
……
从云冠宫离开时，夏多和拉瑞安依然是搭乘了来时的飞行圆盘，并将目的地设定为耐色传送门所在的传送大厅。
在飞行的过程中，夏多先后联系了伊奥勒姆以及巴迪加尔，将这边发生的一切都做了一个简单的通报。
而伊奥勒姆、巴迪加尔也及时做出了回复。
与此同时，拉瑞安也圆盘上就明天的访问确定一些细节，“夏多领主，明天中午以及中午之前我会在塞汶顿参加仲夏庆典，下午我想参观一下您的领地，不知是否方便？”
“方便，大夏领随时欢迎拉瑞安长老的到来。”
夏多很清楚拉瑞安去大夏领是为了处理军备采购后续，当然也是为了弥补上午那个险恶赌约造成的不良影响。
赌约内容已经流传出去了，但很显然夏多不准备派人，那么，就只有当事人之一拉瑞安在仲夏节当天前往人类领地了。
这虽然和夏多期待的处理方式还有些差距，但估计也就是拉瑞安能做到的极限了，夏多还是很乐意接受的。
……
到了传送门这边，夏多发现对面——也就是奥法联合会那边已经做好了启动准备。
而在这边，拉瑞安拿着大长老的权杖也解锁了特殊情况下的传送门管理程序，一番不算简便的操作后，传送门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魔法灵光。
但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稳定了下来，化作一面平静的镜面，倒映着奥法联合会那边的场景。
“拉瑞安长老，不必再送，我走了。”
说完，夏多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期待明天的见面！”
之后，他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传送门中。
……
奥法联合会，伊奥勒姆书房。
不出意外地，巴迪加尔也来了，夏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正和伊奥勒姆小声地聊着什么，见夏多到来，两人立刻中止了谈话。
“欢迎我们的大使得胜归来！”
巴迪加尔毫不掩饰对夏多的赞许，一番商业互吹后，在伊奥勒姆的提醒下才问起了此行的细节，夏多倒也毫不隐藏地说道：
“埃弗瑞斯卡可能要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强大很多！那位拉瑞安长老的长子如今已经是高等法师，其他盛年状态下的高等法师还不知有多少！”
对于夏多的说法，巴迪加尔并不感到意外，“意料之中，毕竟精灵比我们长寿那么多，那边是熬时间他们也比我们能熬！
“还有什么发现吗？”
“还有就是那位安卡利塔长老，作为金精灵，在科曼索越发霸道的今天，依然能够获得其他长老的大力支持，这很不简单！”
听到这种说法，巴迪加尔顿时皱起了眉头，“早年安卡利塔确实是因为金精灵的身份才得以上位，我之前也和他见过几面，在我看来他并不是那种对权势很上心的精灵。”
“那巴迪加尔阁下恐怕就看错了！”
接着，夏多便说出了他刚刚在云冠宫时的见闻，重点提到那位安卡利塔大长老说起巡回访问使团的一些细节时的表现。
“那位安卡利塔长老，似乎已经看上了联盟中的一众小国，准备成为北地第六极的存在呢！”
“变化这么大吗？”巴迪加尔不禁怀疑。
“或许是演给我看的，但也不妨碍‘成为北地第六极’已经成为埃弗瑞斯卡未来最具发展潜力的一种可能了！”
一般情况下，夏多看人并不会只看表面的态度，而是会审查其背后的动机，很显然，现在埃弗瑞斯卡有这么一个发展壮大，乃至摆脱五大国控制的机会。
夏多很难相信对方不会动心。
某种程度上，这其实也是夏多有意无意推动的结果，为他们选定这条道路，哪怕他们不走，形势也会逼着他们走。
对于夏多、对于耐色瑞尔来说，这就足够了！
第1716章 赠礼、返回塞汶顿
第1717章 再得灵质、升阳仪式
由于第二天就是仲夏节，稍后可能还要接待提前过来的埃弗瑞斯卡使团，巴迪加尔并没有和夏多交流多久，便离开了书房。
剩下来的夏多和伊奥勒姆，倒也没有再就之前的话题深入交流下去，眼下形势已经逐渐明朗，接下来就是看科曼索那边的反应了。
“对了老师，不知道你在战争法术方面的进展怎么样了？”
“只是做了一些理论上的设计，这段时间我正在新建【密瑟拉】装置，等完工后就可以开始相关实验了，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仲夏节后来我这边。”
伊奥勒姆的邀约在夏多的意料之中，但他却不能答应，家里那么大一堆烂摊子还没收拾妥当呢，哪有时间长期待在塞汶顿。
“抱歉啊老师，今年可能抽不出时间，明年再看吧！如今埃弗瑞斯卡被激起了自强之心，耐色瑞尔在今后相当一段时间内压力都会小很多，趁着这段时间，我得好好处理一下领地上的各种问题。”
“领地上的事务需要我帮忙吗？”伊奥勒姆问。
“暂时不用，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一定会告诉老师。”
夏多心里其实并不抗拒伊奥勒姆的帮助，只不过最近他也确实没什么需要帮助的，浮空城材料他已经找到解决方案了。
至于设计，他有信心独立完成，而伊奥勒姆也未必完全支持他的想法，甚至迷锁方面，可能伊奥勒姆还不如他呢！
再者找伊奥勒姆帮忙的话可能还会影响战争法术的研究进度。
很多事都是一环套一环的，夏多宁愿将更多的压力放在自己这边，毕竟想要实现理想，又怎么能让别人全部代劳！
真要是那样的话，这还是他的理想吗？
“对了老师，最近以太前进基地这边有收获到新的扭曲幻影核心吗？”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伊奥勒姆好奇地问道：“我记得你那边的应该是有不少灵质的吧？难道都用完了？”
“嗯，都用完了。”
既然开口了，夏多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想研究一下塔灵集群的效果，正好缺一点灵质。”
“塔灵集群？”
伊奥勒姆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描述，不由得沉思了几秒，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惊讶地看了一眼夏多，不无感慨地说道：
“你说的塔灵集群七塔过去也尝试过，但最终效果却并不理想，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萌生这一想法的，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注意及时止损。
“至于灵质，我这里刚好有一些，前段时间萨维尔跟我说你送了他一座法师塔，这次你将他那份也带回去吧！”
说着，伊奥勒姆从次元袋中取出一个鼓鼓的钱袋，递到夏多手上，夏多下意识地抓住了袋子。
虽然没有直接打开，但垫在手里他也能大致感觉出，这里面至少有十几颗扭曲幻影核心。
如果按照七塔五万一份灵质的价格来算，这一袋子至少也值个几十万金币，而实际上，这么多灵质是有钱也很难买到的。
伊奥勒姆二话不说直接将灵质塞到夏多手上，这让夏多倒有些不好意思提以太前进基地那边的事了。
似乎是看出了夏多的犹豫，伊奥勒姆继续说道：“以太前进基地那边，我会帮你留意的，但你知道扭曲幻影并不是那么容易狩猎的，最终能获得多少，我也无法给你一个准备的答案，还是那句，注意及时止损。”
夏多嘴巴张了张，最终却没能说出任何话，这灵质确实是他所需要的，但一时间他也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买，只能先收下，等以后慢慢报答了。
……
接下来，夏多又和伊奥勒姆聊了一会儿战争法术的设计思路，等到【魔法时刻】提醒，他才匆忙离开了塞汶顿。
当他回到时之塔的时候，妮雅已经起床梳洗穿戴好了，正准备前往萨维尔镇参加升阳仪式，两人是在传送间碰到的。
仲夏节作为一年当中最重要的节日，领主无疑是最不能缺席的，看到夏多的那一瞬间，妮雅先是惊喜，随后却又故意伴着脸，气呼呼地说道：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怎么会？在塞汶顿那边稍微耽搁了一下，这不是赶上了嘛！”夏多拉着妮雅的手好生安抚着。
“快去换礼服，我在这儿等你！”
“不用，我就在这换！”
都是老夫老妻的，夏多一点也在意妮雅的视线，大大方方地解开法袍，换上从随身空间取出的一套礼服。
这礼服也算是一套法袍，只不过性能比他日常所穿的稍差，但对于夏多来说，目前他所拥有的任何一件法袍都不比血脉中的御法能力更具保护性。
换言之，他哪怕光着身子，也比一般法师的防护能力更高。
目前夏多还没能力制作、也没时间研究精品级别乃至更好的法袍，时之塔也没有相关传承，只能外购，严格来说是找人定制。
而定制一件精品级别的法袍，至少也得十万金币起跳，这还仅仅只是功能上，如果还要注重风格、美感，那价钱可能就要突破天际了。
将一座法师塔穿在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夏多不想花这个冤枉钱，毕竟就算是精品法袍，也未必能比他的御法能力更强，边际收益太低。
等以后手头上宽裕一些了，再来考虑也完全不迟。
……
萨维尔镇。
升阳仪式在中心广场如期进行，汹涌的人群早在夏多等人到来之前就已经提前占好了位置。
等到夏多等人到场，广场上立刻回荡起阵阵欢呼声，随后神殿的祭司们在安布里尔主教的带领下开始了仲夏庆典的第一项仪式。
“旭日东升，万物滋长；律法无情，秩序始生！”
随着祭司们面朝东方口诵箴言，广场上的气氛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围在祭司周围的人们几乎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一个个面色沉静地望着东方。
与此同时，游离的圣力像是一片如水的光辉从祭司们的身上扩散开来，在广场上来回荡漾。
将黎明前还稍显黑暗的广场渲染的有如圣境，更为此刻的气氛平添了一份庄严肃穆。
不知过去了多久，广场上的圣光开始收敛，但东方却出现了一道微亮的光线，那光穿透了广场边缘的建筑直达广场众人的眼中。
第1717章 再得灵质、升阳仪式
第1718章 互相利用、至高秘卷
那时远方的地平线，在升阳仪式的作用下，穿过重重阻碍闯入众人视野之中。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升阳仪式，但夏多依然感到足够新奇，这一刻来自东方的光线，似乎突破了“光沿直线传播”的限制。
当然也可以说是彻底贯彻了“沿直线传播”的原则，将广场周围的建筑视若无物。
夏多至今也无法理解其中的奥秘，他之所以参加升阳仪式，和想要找到这种异象背后的玄机也不无关系。
只不过，就算是仪式的主持者安布里尔主教都不明白其中的奥秘，夏多作为外人，又怎么可能知道的。
总不能去问光辉之主吧！
每一次参加升阳仪式的经历，都在提醒着夏多，这个世界上的未知还有很多，切不可因为目前所取得的小小成就而骄傲自满，未来还长着呢！
……
当红扑扑的太阳跃出地平线的那一刻，夏多的心情也似乎受到了某种感染，整个人都变得阳光起来，并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这一刻，他很想大声喊一句——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不过，他终究是没能喊出口，但在心中，他已经默念了无数遍，一种由贤者思想所引发的觉悟在这一刻油然而生——
英特耐雄纳尔一定会实现！
家乡的先贤或许看不到自己一手缔造的秩序走向何方，但已经获得初步长生的夏多，却可以看着自己的秩序一点点壮大、发展、延续。
何其幸哉！
但理想永远少不了志同道合的一群人，夏多想到了进学会，全称“进步学习会”，就是他培养的同道之人。
技术、文化高度发达，所有人都得到了充分发展。
夏多太想看到那样的文明了，尽管他目前的觉悟还没有达到英特耐雄纳尔的程度，但他也是有那样的追求的！
这不仅仅是源自家乡经历的惯性，也有他发自内心最真实的期盼。
在他看来，或许这就是每一个智慧生物都孜孜以求的终极目标之一，天堂也不过如是。
……
升阳仪式后，夏多带着妮雅到神殿后的花园小坐，外面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神殿中却有着难得的出尘幽静之感。
倒上一杯茶，夏多和妮雅聊起了埃弗瑞斯卡的拉瑞安长老来南境一事。
“你说那位拉瑞安长老会来南境？这不大可能吧，那种身份的精灵怎么会来我们这里？”
“他自己说的，总不至于是在骗我吧！”
夏多随意开着玩笑，此时说起这事，他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少重视，但像妮雅这样的本土耐色人，对精灵观感就截然不同了。
哪怕是大奥术师，只要没有深仇大恨、没有切肤之痛，那大概率还是会对精灵抱有一定的好感，乃至敬畏的。
想了想，夏多又说：“埃弗瑞斯卡不过是一个精灵小国，在如今的北地联盟体系中，他们应该巴结着耐色瑞尔才是，心态放平，以后这些情况你会经常遇到的。”
其实说归说，埃弗瑞斯卡巴结耐色瑞尔的情况也就是近期才有可能发生，未来如果他们的小国同盟形成了，或许就是耐色瑞尔巴结他们了。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双方实力、地位谁高谁低的问题，而是双方更加懂得了互相利用，在此基础上互相尊重也就不是什么事了。
“对了，说到埃弗瑞斯卡，他们大长老还送了一件礼物给我，之前一直都没时间打开，现在正好有空，一起看看吧！”
说着，夏多便从随身空间取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揭开外面的彩纸包装，里面是一个用精灵纸折起来纸盒子。
精灵纸也就是木浆纸，不过这个盒子并不是那种常见的书写用纸，而是一种比较厚实坚硬的纸。
如果不是能从纸张表面看到有一些明显散乱的金色纤维，夏多都要以为是薄木板了！
“哪怕是埃弗瑞斯卡这样的城邦小国，在造纸方面的技术也不是人类可比啊！”
夏多心中感叹，造纸如此，可想而知，其他方面肯定还有大量技术需要人类拼命追赶。
“快打开看看是什么？”妮雅盯着夏多手上的纸盒子好奇地催促道。
“嗯。”
夏多简单观察了一下，在盒子边缘找到了一个缀着用极细的秘银丝编织而成的小卡扣，轻轻一碰就松开了。
打开盒子，上面盖着一层蓝色的绒布，里面似乎是一本书，夏多掀开绒布一看，果然是一本书，而且看它的样子，虽然不失精致，却明显透着短时间内制作出来的气息。
是什么呢？
夏多将书从盒子里拿了出来，直接递给妮雅，而他自己则继续查看盒子里的其他礼物。
礼物是书这没什么问题，但刚刚在掀开绒布的时候，夏多明显感觉摸到了其他东西。
现在书拿走了，夏多干脆将绒布从盒子里抽了出来，好家伙！夏多不确定精灵真就奢侈到那等程度，还是说这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这块绒布大概是书封面的三倍大小，但上面不仅织着繁复的花纹，更点缀着大量五色宝石。
虽然宝石很小，但纯度并不低，几乎可以直接拿来制作精品魔法物品，这就难能可贵了。
而这边不等他细看绒布上的花纹，妮雅那边已经发出一声惊呼——
“至高魔法秘卷！”
“等等，你说什么？至高魔法秘卷？”
夏多顿时撇开绒布，望向了妮雅手中的那本书，“你确定没看错吗？”
“没看错，而且似乎和迷锁有关，不过这种层次的精灵魔法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具体是什么我不好判断，但‘至高魔法秘卷’是他们自己写在开头的，你自己看！”
说着，妮雅直接将打开的书送到夏多面前，还用魔法伎俩在“至高魔法秘卷”那几个字上面加了高光效果。
夏多一眼就看到了，剩下的则是传承介绍，他大致扫了一眼，知道这份传承是来自月纹家族的。
而这个月纹家族，其实就是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大长老安卡利塔所在的家族。
“将自己家族的传承送给我了？”
夏多心中一阵狐疑，但事实似乎就摆在面前，他将书从妮雅手上接了过来，然后继续往后翻阅起来。
第1718章 互相利用、至高秘卷
第1719章 恒春结界、未来变数
看到后面，夏多发现这并不是完整的传承，内容仅限于一个被称为【恒春结界】的迷锁设计。
这样的发现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如果真是什么重要传承的话，虽然他可以心安理得地收下来，但后续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收场。
一个不算复杂的小型迷锁，夏多自认还是受得起的，当然要说失落，也确实有一些，毕竟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小期待的。
所谓“至高魔法秘卷”，在精灵语境中，一般是指包含高等魔法知识的书籍、卷轴等载体。
仅仅是一个泛称，而不是特指最高级，这类的传承，夏多在投影位面已经见过很多了，倒是妮雅可能是第一次见到。
毕竟，在过去耐色法师从叶尔兰精灵那边（公开）获得的最高级别的法术也仅到5环左右。
像这样的至高魔法秘卷，被人类法师认为是最高级、最牛逼的也完全是情理之中。
不过从科曼索公开表露对耐色瑞尔的敌意，到两国或明或暗地对抗，其他组织夏多不清楚，但七塔，他可以肯定必然拥有精灵魔法的至高传承。
虽然不一定完善、完整，但肯定是有的，仅他知道的就有星露家族的传承，其他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而埃弗瑞斯卡给他送上这么一件礼物，既表达了对他的重视，也没有泄露太过核心的机密。
就是不知道埃弗瑞斯卡的家底还够送多久！
见妮雅还在侧着头看自己，夏多将书又递了回去，同时说道：“确实是和迷锁有关的，而且很适合你入门，在研究通讯迷锁之前，不妨先看看这个。”
妮雅有些茫然地接过恒春结界书，“真是迷锁？为什么他们会送这个给你呢？”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猜可能是他们从莱尔勒斯那边知道我对迷锁感兴趣，对了，莱尔勒斯就是下午要来的那位拉瑞安长老的长子。”
夏多倒是没说莱尔勒斯已经是高等法师的事实，既然安卡利塔大长老已经将恒春结界送给了他，那莱尔勒斯大概率是不会跟着拉瑞安来时之塔和他交流了。
像恒春结界那样不算复杂的小型迷锁，夏多在投影位面中也获得过一些，这也是他刚刚直接将书丢给妮雅的一个重要原因。
实际上，光看这本书还不如和莱尔勒斯交流几个小时对他有用呢！
而且埃弗瑞斯卡方面知道他对迷锁感兴趣，那么这恒春结界是否是用来误导他研究方向的，也说不定呢！
唉——
可惜了！
夏多有种预感，今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大概率是没机会再和莱尔勒斯交流迷锁了。
……
继续查看礼盒里垫底的那张蓝色绒布，看过了恒春结界书，夏多再看这张绒布上的花纹以及五色宝石的位置，他立刻就发现关键了。
这张绒布大致可以看做是一个专门为耐色法师准备的施法道具，之所以没有魔法灵光，是因为它还没有链接魔网。
等妮雅看完恒春结界书，就可以尝试为这张绒布链接魔网了，而想要真正布置成迷锁，就只差一个质地坚固、物性稳定的迷锁核心了。
这样的发现让夏多的心情有些沉重。
仅从这个用于创造迷锁的辅助施法道具来看，精灵——至少是埃弗瑞斯卡精灵，对耐色魔法绝非不屑于接触、了解。
就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了误导耐色法师研究方向而专门研究的，还是他们本就在有计划地研究耐色魔法。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倒也就罢了，但如何是后者的话，埃弗瑞斯卡将来恐怕会成为一个比科曼索还麻烦的存在。
当精灵变得不再像（传统的）精灵，而更像是人类，那对人类来说，绝对是一场噩梦。
夏多心中隐隐觉得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他已经在埃弗瑞斯卡见到了分布式节点的迷锁，这可不是什么传统精灵能够做出来的事。
哪怕他们不是在系统性地研究耐色魔法，至少也说明埃弗瑞斯卡在精灵魔法方面，仍有不断进取的野心以及更重要的能力！
一时间，夏多的心情百转千回，一方面他不希望未来的文明竞争中人类全无对手，但另一方面，他又担心像精灵这样潜力过于强大的对手，人类可能竞争不过。
这一刻，他突然想到基兰高塔的血脉测序计划，这一计划并不能直接提高人类的实力，但从长远视角来看，或许这才是人类这一种族最终能与精灵媲美的！
后天培养上的差距暂时不管，精灵有的，人类同样可以拥有，甚至可以做得更好，毕竟船小好调头。
但种族的先天差距，就很难通过正常手段弥补了，最简单的一点——寿命，人类哪怕通过各种延寿法术，也很难达到普通精灵的正常寿命上限。
更别说，精灵也可以使用延寿法术，这就让人类更难企及了。
在过去，夏多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期待着基兰高塔的血脉测序计划尽快完成，越早完成，就能越早打破人类的先天上限。
……
本来收到礼物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但现在夏多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听着外面广场上不断传来的欢呼呐喊声，心情不禁有些烦躁。
但夏多也知道自己此刻是最需要冷静、最需要放平心态的时候，于是他干脆搞了个隔音结界，拿出笔记开始设计浮空城的后续系统。
专注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一直到一位神殿助祭将午餐送到了花园中，夏多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
“妮雅，快吃午饭，中午我要去参加时之塔那边的祈福仪式，准备投影还需要时间呢！”
“嗯。”
妮雅闻言也放下了手中的恒春结界书，连同礼盒、绒布一起收了起来。
……
简单的午餐过后，两人各自施法创造出一个拟真投影，之后夏多带着妮雅的投影来到了法典广场。
仲夏庆典三大仪式中，正午时分的祈福仪式最为重要，升阳仪式次之，安眠仪式则更近于可有可无。
夏多往年基本都不参加安眠仪式，升阳仪式则是和妮雅一起，参加萨维尔领这边的。
但中午的祈福仪式，他两边都要参加，首选的是自己领地上的，那么萨维尔领那边就只能用投影了。
第1719章 恒春结界、未来变数
第1720章 小气、新式戏剧
时之塔西侧，法典广场。
比起萨维尔镇上的中心广场，法典广场要更大一些，而且大夏领正处于开拓状态，领民大都集中居住，想要往来法典广场十分方便，距离也更短一些。
前几年领地人口不多的时候，领地基本搞不出来什么像样的庆典来，但如今领地人口已经有七八万，都快赶上萨维尔领了。
夏多回来的时候，除了中央的法典雕塑所在区域预留了祈福仪式的空间，广场其他地方都挤满了人。
但是，人虽多，却不显混乱。
人群当中有大量穿着醒目橘色制服的治安员，将整个广场分隔成若干片区，这一点和萨维尔镇中心广场上有如浪涛般层层叠叠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些片区，甚至留出专门的通道供里面的人临时出入广场。
当然，各个片区之间也并不完全一样，有些片区较大、有些较小，有些里面还有领地文教部的成员在表演戏法、戏剧什么的。
有些则是安静地看表演，又或者自娱自乐，但总归还是能够看出明显区别来的。
看到这一幕，夏多不禁想到自己中学时学校在操场上开大会的场景，只不过那时学校的人可没有现在这么多。
而且只看了一眼，夏多就看出法典广场这里应该只是一个“主会场”，估计还有小半人被安排在“分会场”，也就是圣坛广场那边了。
……
当夏多和妮雅出现在法典雕塑脚下的时候，莱顿立刻收到通知，带着新训练的几个菜鸟祭司分开人群从广场外面来到了夏多面前。
“大人，圣坛广场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如果没有其他吩咐的话，这边已经可以开始祈福仪式了。”
“那就开始吧！”
“是。”
莱顿应了一声，便立刻招呼新祭司们在法典雕像前就位，随后向所有在广场上观礼的人群宣布——
“祈福仪式开始！”
“伟大的光辉之主，感谢您赐予我们阳光！”
……
莱顿本就从萨维尔镇上的神殿走出，两地的祈福仪式也并有多少不同，至于时间则由太阳的高度决定，两地基本同步。
随着仪式进行，笼罩在法典雕塑上的圣光越发明显，只不过一直到仪式结束，夏多都没能等到任何神迹出现。
这一次祈福仪式中，他让莱顿向上面“汇报”了大夏标准度量衡的成果，他原以为光辉之主至少会有所表示一下的，没想到这么小气。
仪式结束后，夏多将莱顿叫到身边，小声问道：“那位有什么特殊反应吗？”
“没有。”莱顿摇了摇头，神情也有些失落，“只有常规的神恩反馈，其他什么都没有。”
“算了，我们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好。”
“嗯。”
在夏多的影响下，莱顿的思想也改变了不少，至少不会再像过去那样将神恩看成是是否践行神之理念的唯一标准。
甚至可以说，莱顿已经在教义之上有了自己的理解，虽然还受原来的教义影响，但也完全可以说走出了一条真正符合自己内心需求的道路。
毕竟想要完全不受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人的一生本来就是要受到外界的各种影响，有深有浅，区别只在于影响的过程是否为自己所真心接受。
有些人不知不觉就受到了影响，他们不问影响过程，只从结果出发，最终几乎必然会失去自我，沦为**的奴隶。
夏多不清楚莱顿属于哪一种，但他可以很确定他自己肯定不是这种不问影响过程的人。
他每天坚持冥想训练，就是确保自己人格的变化始终能被当前时刻的自己所接受，而不是直接接受变化后的人格。
当然，这两种人孰优孰劣，夏多并不能给出定论，时刻接受全新的自己未尝不是一种生活态度，只是他自己更倾向于让人格的发展更加可控。
……
仪式过后，太阳虽然还在头顶，却已经偏向西侧了，莱顿还要去圣坛广场那边收尾，夏多也就没有留他。
之后，夏多就看到了大夏领、萨维尔领两地庆典流程的不同之处了。
祈福仪式后，萨维尔领那边是领主带着祭司为领民分发圣水，这一活动会一直持续到夜里，当然领主只要开始的时候意思一下就好了，没人真的会一直站到晚上。
这一活动基本也都延续了耐色人的传统，只不过现如今放弃传统的领地已经越来越多了。
像大夏领这边，夏多从一开始就没有搞什么圣水分发活动。
仪式后，领地治安所的一把手吉布就开始调整广场上的片区分布了，大体方向是将中间的人分到外围去，让外围的人到中间来。
至于为什么。
那当然是法典雕像所在区域会在四个方向上同时上演由领地文教部创造并经夏多审核通过的新式戏剧。
演员有文教部成员，但更多的却是领地普通领民。
实际上这些新式戏剧平时就在领地广泛流传了，《从耐色奴隶到大夏公民》、《大夏传奇》、《领地新风》等三十余部。
它们涉及主题丰富，几乎囊括了领地生活的方方面面，这其实也是领地新生活运动的一部分。
当前这个年代普通人的娱乐方式极少，夏多在领地推广新式戏剧（类似地球上的话剧），深合领地民心。
大部分领民就算没有看过全部的三十余部戏剧，但对其中的经典桥段几乎都能随口说出来。
仲夏庆典下半段，其实就是戏剧专场。
除了娱乐目的之外，更重要的还是利用法典雕塑的神迹通识效果，让雕塑附近的领民能够在看戏的过程中融入对大夏法典的理解。
在夏多最初听说法典雕塑还能这么用的时候，他当即便下令让领地文教部抓紧时间创作出一批更侧重于法制教育的新式戏剧，类似于夏多家乡的法制教育片。
但很可惜，夏多直到这件事比较晚，这次仲夏庆典，就只有一部专门的法制教育戏剧上演。
名字叫做《温迪·强森买瓜》，夏多只看过剧本，当时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就是不知道现场表演起来效果怎么样。
第1720章 小气、新式戏剧
第1721章 温蒂·强森买瓜、喜闻乐见
萨维尔镇中心广场上，妮雅带着夏多的投影已经开始为领民分发圣水。
而在时之塔这边的法典广场上，仪式结束后夏多也没有带着妮雅的投影离开，而是退到雕塑西侧吉布等领地官员所在的片区。
“先不用太在意那边，等看完这出新戏再说，我已经让他们将表演次序提到前面来了。”
夏多传讯妮雅，将她的主要注意力从北边的本体那儿拉了过来。
与此同时，法典雕塑脚下的空地上，一个身着兰加斯民族装扮的小贩，拎着一大袋甜瓜小跑着来到这里。
然后这小贩熟练地将袋子一扯，化作一个垫布，一个个水灵灵的甜瓜就躺在上面，“卖瓜喽！刚摘的甜瓜，可甜可新鲜呐！”
“这新戏是讲什么的？”妮雅好奇地问道。
但下一刻，她就不吭声了，脸上写满了惊讶，夏多对此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他也感知到了一段与当前新戏有关的法典信息——
“大夏公民从事商业活动需遵守相关法律法规，在正常的商业活动区域进行，并依法纳税。
“个体经营的摊位、店铺，需在政务厅注册，未经注册的摊位、店铺，一经查实，将由治安所依据市场管理条例进行惩处。”
其实，夏多能够感知到的信息远不止这些，如果他愿意对光辉之主完全放开意识，那他还能感知到与场上新戏场景有关的、涉及法律法规的一切信息。
包括但不限于如何注册商业活动、如何纳税、如何向治安所备案，等等。
这就是法典雕塑的神迹通识效果，只要当事人身处雕塑附近，并且对光辉之主没有抗拒之心，那就可以随意模拟法律事件，并获得解答。
依据毫无疑问就是法典本身了。
新式戏剧只是其中一种利用方式而已，因为现在的领民（相比于地球上见多识广的现代公民）大都十分单纯，大都不会主动寻找法律漏洞。
甚至都不一定能产生这样的想法。
但在平民往上，如文教部的那些吟游诗人，因为掌握了一定的力量，却又在真正的特权阶级——法师之下，才会去考虑去钻法律的空子。
也正因为这些人去过的地方多了、见到的事多了，才有这种阅历去根据夏多的需要来创造所谓的法制教育戏剧。
其实，这出《温迪·强森买瓜》，在夏多看来还是有些过于浅显、直白，当然在当前领地环境下，浅显、直白却也恰到好处。
只有等将来人口多了、社会层级多了，才会出现更为复杂的法律事件，届时戏剧再推陈出新也是应有之义。
……
“有一个人前来买瓜！”
这声音竟然是从夏多身后传出，他扭头一看，就看到一个身着橘色治安员制服的壮小伙分开人群，朝中间的空地走去。
一边走还不时朝周围的人群挥手打招呼，俨然一副大明星出场的架势，只有在经过夏多、妮雅身边时才收敛了一些。
但走远了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一时间，夏多倒有些怀疑这家伙是平时就这样，还是真就演技超群。
“兄弟，你这瓜多少钱一斤啊！”
几乎是在那治安员说话的同时，夏多所在这片区域的人都感知到一个信息——
“依据领地治安员条例，工作期间称呼群众应使用正式称呼，如‘先生’、‘女士’或者‘公民’。”
好家伙，这一上来就开始违规了。
“他真正的身份是治安员吗？”妮雅好奇地问道。
“不清楚，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戏剧有真实的成分，也有演绎的成分，继续看吧！”
“嗯。”
……
接下来的表演，和夏多之前看过的剧本几乎完全一样，大体就是治安员强买强卖，小商贩据理力争，然后治安员大打出手，差点就闹出人命。
结局嘛，作为样板戏，当然要正能量。
最后是治安所接到群众举报，将犯事的治安员捉拿归案，并在法典广场上，当着一众领民的面，进行公开的审理、判决，以及最重要的执行。
演出结束后，广场上爆发出阵阵喝彩声。
虽然只有前排的人才能感知到即时的法律讲解，但后面的人哪怕对某些具体的法律细节不太了解，这件事本身的经过和结果还是不难理解的。
坏人犯法了、坏人得到了惩处，哪怕这个坏人的身份是治安员——在过去这种身份几乎不可能因为一次平民事件而受到官方的惩罚。
所以，这才是大夏领，这才是新生活！
……
看完了《温迪·强森买瓜》，妮雅兴致起来了，将中心广场那边的圣水分发任务完全交给了祭司们，把心思完全放在了法典广场这边的新戏上。
“其他新戏也都是像这样的吗？”
“不一定，要看演员呢！”
夏多之前也在领地看过不少新式戏剧，说实话，像今天这样精彩的表演几乎凤毛麟角。
无论是那个演犯法治安员的，还是后面演法官的，都完全配得上专业二字。
夏多猜测或许是第一部法制戏，文教部那边安排了更专业的人来演，实际上，他在看《温迪·强森买瓜》的时候，法典雕塑其他几个方向上的新戏他也大致看了一下。
不能说粗制滥造吧，至少也很难跟演技扯上关系，不少人演着演着，要么忘记台词需要旁人提醒，要么就是做出各种出戏的举动。
甚至和台下的观众随意交流。
这虽然和仲夏节喜庆的氛围很搭，但和正经的戏剧就不太搭了。
不过夏多也懒得提醒，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事，他根本没必要提醒，只要不过于庸俗、低俗、媚俗，他也就由得领民自己去随意发挥了。
……
接下来的新戏果然和夏多预料的差不多，虽然他看得出来这是政务厅那边刻意为他和妮雅精选过的，但有了第一场做对比，落差那也是实实在在的。
夏多因为有自己领民这一层“buff”在，加上在穿越前也算是见多识广，看这些偶尔还有些尬的新戏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但妮雅就不一样了，哪怕是有法典雕塑强行为这些新戏赋予一层正式的意味，这些家长里短、下里巴人的玩意儿，在过去可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哪怕因为夏多的影响，妮雅对人民有了新的认知，但要她立刻接受这些，还是有些困难的。
在第二场新戏结束的间隙，妮雅悄悄告诉夏多：
“刚刚收到塞汶顿那边的消息，说是埃弗瑞斯卡使节即将到来，我们先回去吧！”
“也好。”
夏多看了看周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由于他在场，领民们多少有些放不开，他走了，领民们就能松口气、好好狂欢了。
第1721章 温蒂·强森买瓜、喜闻乐见
第1722章 阶级认同、纳新情况
回到时之塔。
妮雅的本体已经先到了，夏多一来，她就忍不住吐槽：“你的领民平时就看这些玩意儿吗？”
“不然呢？”夏多反问道。
其实萨维尔领的领民想看这些还没得看呢！再者这些新戏在表演形式上固然有些粗鄙的意味，但内核却绝对是正能量无疑。
有表现人性真善美的，有展现领地新生活的，有揭露旧时代罪恶的。
人心向善这句话大体上是没错的，就算是坏人也不希望身边的人都是坏人，这些新戏之所以能在领地流行起来，并不完全靠文教部强推。
而是更多地与贴近领民最真实的生活，这才能最大限度地引起观众的共鸣。
就拿刚刚的《温迪·强森买瓜》举例，假如领地现实是治安所包庇那个违法的治安员，这并不影响这出戏剧的存在。
但人们在看这出戏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肯定会认为领主十分虚伪，不当场咒骂就不错了，至少也不会像刚刚那样喝彩声不断。
那样的话，《温迪·强森买瓜》就是一处反讽剧了。
其他戏剧也类似，不会出现与领地现实大相径庭的情况，要是有，那也是其他地方，这更加突显了大夏领的先进。
人民需要艺术，但艺术更需要人民。
在夏多的理解中，文艺工作者只有不断地深入生活、扎根人民，感受到老百姓的酸甜苦辣和喜怒哀乐，才能创造出接地气、传得开、留得下的精品力作。
妮雅之所以无法接受广场上的那些新戏，除了表演本身有些粗糙外，妮雅自身的立场也存在些问题。
她并没有将自己完全放到普通人民群众的位置上。
夏多知道这并不怪妮雅，而是这个特殊的世界以及这个落后的时代，造就了一个几乎堪比天生贵族的法师阶级。
想要让妮雅彻底地和旧阶级划开界限，除了需要他的不断影响外，也需要普通人民群众展现出更高的潜力。
具体来说，至少要证明大部分普通人都具备成为法师乃至取代法师的潜力，这样法师阶级的特殊性就会被打破。
这很难，但时之塔已经开始了这一尝试，全民教育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
“奥法联合会那边有没有说埃弗瑞斯卡使节什么时候到？”
“具体时间没说，但已经请求了通行密钥，他们来之前也会再次通知。”
说到这个，妮雅不禁有些赧然，她刚刚可是用埃弗瑞斯卡使节的借口离场的，现在人还没来，那就有些尴尬了。
不过，夏多倒是没在在意，随后说道：“那好吧，我先去看看纳新的情况，他们到了你通知我。”
精灵使者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不需要他提前在传送间守候，等对方到了再传送过去也无伤大雅。
……
公共层，人事处办公室。
夏多一进来就惊动了办公室内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员，其中一个连忙放下手上的工作迎了上去：
“会长，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纳新情况，辛苦你们了，仲夏节还加班。”
“不辛苦，我们都很乐意为新学徒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劳尔激动地说道。
作为纯粹普通家庭出身的新法师，他很清楚时之塔纳新对于那些少年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自己辛苦点不算什么，就怕耽搁了那些人的前途命运。
“有汇总资料吗？”夏多问。
“有。”
“在哪儿，给我看看。”
“在哈迪桌上，我这就给您拿。”
劳尔转身趋步朝里面一个堆满试卷的办公桌走去，随手一翻就从一堆纸张里拎出了一本薄薄的册子，然后反身递给夏多：
“会长，这是汇总资料，不过这里的只在时之塔这边考核的学徒资料，1号尖塔那边的还没有同步过来。”
“没事，我先看看。”
夏多打开册子，里面第一页就是一张表格，第一列是参加考核的学徒名字，之后则是各项分数，最后才有一列是达标与否的标记。
和之前时之塔学徒考核只是问几个问题证明不是傻子不同，现在的纳新考核则是由夏多亲自出了一套试卷。
内容涉及逻辑、常识，乃至品德。
当然考虑到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写字，考核是以考官提问的形式进行的，今后等到领地基础教育跟上来了，这边的纳新考核也会随之变化。
达标并不意味着通过，仅仅只说明考核者达到了时之塔学徒标准，毕竟教育资源有限，择优录取也是不得已的做法。
……
翻着，翻着，夏多顿时翻了个空，前面的表格一张只记录了20多个人，他一共翻了四页，就算1号尖塔那边的没同步过来，人数也不对啊！
莱顿之前整理给他的领地预备领民转正名单中，光是16岁左右的适龄少年就不止一百个，这些都是原灰鹰部落的人。
领地正式领民（灰鹰部落到来前的那些人，灰鹰部落被算作预备领民）中的适龄少年，每年都会新增几十个，加上之前几次纳新的漏网之鱼。
夏多预计这次纳新，光是大夏领就会超过300人，等到明年出身灰鹰部落的预备领民转正更多，适龄少年数量又会迎来一波大的增长。
与之相比，萨维尔领的适龄少年增长速度倒是一直很稳定，毕竟那边早就过了开拓期，更没有颁布“生孩子送土地”的政策。
每年差不多会有一千左右的适龄少年，但很可惜，即便新建了一座法师塔，夏多也不可能将这一千人全部招收过来。
他给出的指标只有三百，剩下那七百多人，错过这次纳新，就只能等以后全民普及教育的时候了。
不得不说，命运有时就是这样让人无可奈何。
但是，在无法配备足够法术实验室的情况下，夏多宁愿少收点人，宁愿让一些人先蹉跎一阵，也不愿意拿那些年轻的生命去冒险。
另外就是教师数量，也限制着时之塔的扩招计划。
“只希望答疑机测试一切顺利吧！”
这般想着，夏多已经从劳尔手中接过了汇总资料的后续部分——暂时还只有一页。
“纳新会持续到黄昏，现在还有人没参加考核呢，另外，还有一些试卷正在汇总，这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第1722章 阶级认同、纳新情况
第1723章 成绩不差、守护者套装
在这些新资料中，兰加斯考核者的比例明显多了起来，夏多大致翻了一下，心里颇为复杂。
这些兰加斯少年的成绩并不比耐色少年差，有些还明显高出不止一个档次，在一般耐色人看来，兰加斯人就是一群落后的野蛮人。
但现在看来，这份答卷可是狠狠地打了那些人的脸，兰加斯人的落后仅仅不是因为他们野蛮，而是因为他们没有接触到更先进的魔法。
因为考核题目并不涉及太多具体而明确的隐秘知识，更多是要测试考核者的逻辑以及一般性的常识。
在这种考核，无论是出身耐色，还是出身兰加斯，至少事先没有接受过系统教育，都没有太多影响，更多的还是一个少年人最原生的素质。
类似于天赋了。
这足以说明，在成为法师这方面，兰加斯人和耐色人并没有绝对的差距。
看到这样的结果，夏多心里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本他是准备照顾一下这些兰加斯少年的。
毕竟从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总会有些不适应，哪怕他再认为兰加斯人与耐色人无异，也不可否认这些不适应带来的巨大影响。
但现在看来，他也有些小看这些兰加斯少年了，毕竟能在一年内就通过领地预备领民转正考核, 过了语言、法规关，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他们是兰加斯人中的佼佼者了。
能有现在这个结果, 也算是情理之中, 是他们本就能够做到的。
……
“统计结束后, 第一时间将资料同步到1号尖塔去。”
“是。”
“那你们继续工作吧，我就不打扰了。”
“会长再见！”
……
从人事处离开后, 夏多没有继续前往1号尖塔，这边都没统计完，那边也不会更快。
而事实上, 作为与1号尖塔塔灵本质相连的存在，夏多已经知道那边的人事处工作人员还没有通过资料库向塔灵录入信息。
等晚一点纳新停止了，他在查看也不迟，只要命令塔灵收到信息后立刻通知他就行了，因为是实时链接, 他也不用担心错过什么。
回到书房后, 他继续研究浮空城的后续系统设计。
……
差不多下午两点左右, 拉瑞安来了，带着夏多要的飞行铠甲来到了时之塔。
除了那一百件在埃弗瑞斯卡被称为【守备者之铠】的飞行铠甲, 拉瑞安还带来了与之配套使用的【守备者之盾】以及【守备者之枪】。
当然, 这一切都不是免费的, 不止不免费, 价格还死贵死贵！
会客室中, 夏多仔细把玩着一枚巴掌大小的镂空金属护腕, 并不时激发出一道湛蓝色的偏转护盾，演示着各种防护可能。
而他一旁的桌子上则放着一根与人类成年男性手臂差不多长的短矛，矛身主体成幽蓝色，显然精金含量不低，同时表面依然可以看到繁复的秘银花纹。
虽然是短矛，但另一端明显可以再接长杆, 作为长枪使用。
只不过精灵近战多用单手剑, 使用剑咏之术，在精灵手中这支被称为【守备者之枪】的短矛更多是用作远超攻击武器。
能够持续发射闪电攻击远处的敌人，或者短时间内发射一次高强度的闪电束攻击。
“拉瑞安长老, 这两种装备真的不能再便宜一点吗？”
“真的不能再便宜了，这种威力巨大的制式武器一般情况下是根本不可能对外出售的, 只因考虑到之前你我双方的误会, 议会才同意对大夏领出售【守备者】, 但价格却并不是由我说了算的, 还请夏多领主能够理解。”
拉瑞安毫不犹豫地刷锅, 夏多也懒得揭穿了，毕竟有些话一旦说开了，那大家的面上就都不好看了。
想了想，他提出一个新的方案：“六万一套还是过于昂贵，特别是对本就不富裕的大夏领来说。不知道埃弗瑞斯卡方面对奥能结晶怎么看？能否接受用奥能结晶结算？”
如果是在国内的，夏多一般不会打奥能结晶的主意，毕竟将来【密瑟拉】装置是要公开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
夏多还指望从其他地方引进人才、人口呢！总不能吃相太难看，另外就是考虑伊奥勒姆对这种事的看法。
但对精灵，那就没有什么吃相难看不难看一说了，只要在当时双方自愿，事后难道还想追究不成。
再就是，未来就算【密瑟拉】装置泛滥了，国内的奥能结晶比水都便宜了，这类的战略资源也不可能轻易出口给精灵。
估计也还是像他现在做这样，持续割韭菜。
当然，也可能就是因为他现在做出了榜样，才让未来的耐色法师学会了割精灵的韭菜。
……
对于夏多提出的新方案，拉瑞安心里满是惊讶，但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奥能结晶作为一种能量密度极高且通用性十分优良的能量宝石，精灵方面自然是一点也不陌生。
而且由于奥能结晶只能由奥术师制造，使得其能够出口的部分极为稀少，拉瑞安是作为埃弗瑞斯卡长老才有机会获得过奥能结晶。
如果是用奥能结晶交易的话，拉瑞安心里一百个愿意，毕竟现在的埃弗瑞斯卡困守一地, 对于外界资源的需求是非常大的。
特别是像能量宝石这样的优秀资源, 不仅迷锁维护需要用到，日常生活、生产更离不开。
如果能获得稳定的奥能结晶渠道，这甚至能够成为联合其他小国的重要筹码！
想到这, 拉瑞安心态更加谨慎，不敢表露丝毫情绪，只是语气十分平淡地问了一句：“不知道夏多领主准备购买多少套【守备者】？”
“至少一百套！”
夏多看出拉瑞安有所意动，不由得报出一个相对保守的数字。
实际上，他更希望来个几千套，反正是无本买卖，至少先将领地卫队武装完毕，只不过真要这么说的话，他怕将拉瑞安吓跑了。
另外就是埃弗瑞斯卡能否一下子拿出几千套【守备者】也是个问题。
第1723章 成绩不差、守护者套装
第1724章 武备松弛、噶韭菜
根据夏多的了解，北地精灵诸国从皇冠战争后，武备不断松弛，法师团就不用想了，就算是科曼索都没有成建制的法师团，埃弗瑞斯卡就更不用说了。
真正的战力基本就是高等法师。
剩余的法师、剑咏者之类能够施法的单位基本都可以看做是二线，而那些穿着【守备者】的巡逻队，虽然名义上是正规部队，但实际上可能则连二线都不如。
除非本身就有施法能力，否则的话全靠装备，对上真正的施法者能有多少的战斗力？
精灵的制式魔法装备还远未发展到能够抹平个体施法能力的程度！
一个三线作战人员的制式装备，对于大国来说，或许可能花大力气去研究、去制造、去列装、去储备，但对于埃弗瑞斯卡这样的城邦小国来说——
研发什么的估计是没戏了，只能吃老本，同时装备本身，也不大可能制造太多。
毕竟只是三线人员的制式装备，有那么点装个门面意思一下就够了，真要花大价钱去制造的话，还不如将这些钱花在培养新法师上面。
这样对国力的提升可能还更大一些！
夏多猜测，拉瑞安这一次能够带来一百件【守备者之铠】，恐怕少不了要从当前的巡逻人员身上现扒下来！
事实可能和夏多猜测的差不了多少，当他说出至少一百套的时候，拉瑞安脸上明显出现了一丝犹豫之色。
按照对方之前的报价，十万一套, 一百套就是一千万，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能有这么大的一笔订单, 怎么可能会犹豫呢？
只有一点——
那边的货可能不足！
夏多报出至少一百套, 潜台词就是他有至少价值一百套【守备者】的奥能结晶，同时默认拉瑞安能带来一百件【守备者之铠】, 那套装剩下的部件也能立刻交货，或者说在短时间内交货。
犹豫在哪儿？毫无疑问就是交货问题了。
前面拉瑞安已经提到这项交易得到了长老议会的同意，不可能是交易本身的问题, 而对方在自己提出用奥能结晶结算的新方案时，并没有反对，而是询问订单数量。
那就是默认同意奥能结晶结算，至少在夏多看来是这样的，同时双方也有这样的默契。
拉瑞安唯一没有料到的恐怕就是夏多拥有的奥能结晶的数量, 作为新晋大奥术师, 夏多自己当然存不下多少奥能结晶, 想在外面买，普通法师或许能买到, 但谁会卖给大奥术师呢？
只要夏多放出风声要收购奥能结晶, 恐怕市场上的奥能结晶会全部立刻消失不见。
大奥术师筹集奥能结晶唯一的用途, 可能就是他准备与某人开战了, 而且还是会用到奥能结晶的持久战！
正常情况下, 大奥术师都能有奥能结晶结余，根本用不着外购。
在拉瑞安的眼中，夏多说用奥能结晶结算, 可能只是抵消一部分货款，剩余大头还是会用金币结算, 那样的话订单数量就相对可控了。
大夏领还只是一个新拓之地, 没有成熟的经济体系, 夏多唯一的稳定资金来源就是时之塔。
而时之塔的收益, 只要有心也基本可以估算出来。
但是呢——
【密瑟拉】装置的存在可不是什么都能知道的, 这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变数。
而这时，夏多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可能存在一定的隐患，于是又连忙补充道：
“拉瑞安长老, 我说的至少一百套，并不是立刻就要, 毕竟一时之间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金币或者奥能结晶，这一百套我希望分期交付。”
拉瑞安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并不希望让夏多知道如今的埃弗瑞斯卡连一百套完整的【守备者】套装都拿不出来，尽可能地平复了心情，他才继续说道：
“那不知道夏多领主第一期准备采购多少套？”
“套装虽好，但对于财力有限的大夏领来说，我觉得分开购买可能会更现实一些。”
涉及到具体的订单情况，夏多不可能将之前那样论套来了，【守备者之铠】2万、【守备者之盾】1万、【守备者之枪】3万。
但实际上，领地暂时也用不着多高端的攻击武器，他最初的目标仅仅只是飞行铠甲，用来提高领地卫队的机动性。
只是没想到埃弗瑞斯卡方面连【守备者之盾】、【守备者之枪】也愿意出售，这对夏多来说，当然是好事，但没钱就是大事了。
“夏多领主的选择是睿智的，灵活订单当然也可以，就是不知道夏多领主想怎么安排呢？”
拉瑞安并没有拒绝夏多的灵活订单，事实上埃弗瑞斯卡也是这么做的，【守备者之铠】所有巡逻队员都有，但【守备者之盾】却只有队长才有，或者队员自购。
至于【守备者之枪】，则只有军械库中才有少量储备，巡逻队在申报通过后才能由队长使用与军械库直连的储物装置调用，日常是不装备的，也不允许自购。
而夏多的选择，一定程度上也暗合了埃弗瑞斯卡的现状，“第一期我需要一百件【守备者之铠】，至于盾、枪，则各要10件！”
基本就是将这次拉瑞安带来的一百件飞行铠甲全收了, 再另加一批盾和枪，一共240万金币，这对夏多来说不是什么小数目。
时之塔一年的纯收入也就比这多一点。
如果不用奥能结晶结算的话, 夏多真要玩分期支付那一套了。
240万金币，以当钱市场价换算成奥能结晶, 也不过480枚标准奥能结晶, 以现在蓝晶位面那个【密瑟拉】装置3秒一枚的产出效率来算的话，也不过才24分钟的产量。
这让夏多想到了穿越前看过的一张恶搞图片，说是首富想要攒钱买豪车，数个12345，好了，这就攒到了。
他现在也有类似的感觉了。
只可惜这种事不能一直做下去，等到【密瑟拉】装置公开，哪怕限制对精灵出口奥能结晶，真正结算起来也不可能再有现在这样的高价了！
趁着能割，自然是要大割特割，只不过夏多并不准备在主位面这么做，毕竟太过分的话就太容易引起众怒了。
不只是苦主精灵，还有那些没能割到精灵韭菜的耐色法师们。
第1724章 武备松弛、噶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