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5章 误会解除、破法者萌芽
确定了灵活订单的具体数目，接下来夏多又与拉瑞安就奥能结晶与金币的对价问题展开了激烈的商讨。
最终敲定了“1枚标准奥能结晶=4000金币”的对价，虽然比市场价较低，但对于拥有【密瑟拉】装置的夏多来说，也不过是多等六分钟的事。
无本买卖就是爽！
签完协议后，夏多支付了部分奥能结晶，而拉瑞安则将那一百件【守备者之铠】以及两件作为样品的【守备者之盾】、【守备者之枪】留了下来。
至于第一期交易的后续部分，则放到下个月进行，交易地点在夏多的要求下被放到了塞汶顿，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个比较能够接受的地方。
包括第一期之后可能有的交易也都会放在那儿。
……
“夏多领主，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塞汶顿了，那边还有些事需要我去处理，下次夏多领主到埃弗瑞斯卡，我们再好好交流一番。”
“既然误会已经解除了，拉瑞安长老有事就去吧！”
夏多将拉瑞安送到传送间，帮他启动了传送法阵，之后才又回到书房，而妮雅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就走了？”
“当然啊！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大家都是有默契的，意思到了就行了，难不成你还想让他当着领民的面给我们道歉吗？”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国与国之间最重视的就是脸面，之前确实是埃弗瑞斯卡做错了，没有恪守中立，但双方都很有默契地将那件事称为“误会”。
既然是误会, 那说开了也就过去了，加上拉瑞安作为埃弗瑞斯卡长老亲自上门解释, 还将之前的交易重启了, 夏多这边自然不能太过强硬。
妮雅心里其实也是清楚这一点的, 只是下意识地想为夏多争取更多利益，“对了, 你刚刚用奥能结晶和对方交易，要是以后【密瑟拉】装置公开了怎么办？”
“没事，我又没有大肆收割, 再者双方你情我愿，总不能因为时空环境变了就不承认了吧！而且你觉得【密瑟拉】公开后，七塔会同意向精灵大量出口奥能结晶吗？”
“这样啊！”妮雅若有所思。
奥能结晶相比于其他能量宝石有着几乎无与伦比的优势，如果不是它们现在的来源还太少且不稳定的话，其他能量宝石恐怕早就被淘汰了。
今后就算奥能结晶泛滥了, 作为重要的战略资源, 出口价或许还要参考现在的宝石价格, 就算低也低不到哪里去。
一想到蓝晶位面那座【密瑟拉】装置正一刻不停地往外吐奥秘结晶, 妮雅不禁骇然，这简直就是一座永远也挖不完的金矿啊！
“夏多——”
“嗯, 怎么了？”
“没什么。”妮雅摇了摇头，其实她是对未来感到了迷茫，从她现在这个角度看过去的未来已经超出她过去的一切想象。
只是看着身旁自信从容的丈夫, 妮雅心里顿时又安定了下来, 转移话题问道：“你刚刚买的那些装备真的要给领地卫队的普通人吗？”
“当然啊！这不是之前就计划好的么？”
夏多很早的时候就和妮雅说过要用魔法装备武装领地卫队，只不过耐色魔法体系下的魔法物品对普通人十分地不友好, 几乎每一件新装备都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去重新学习。
精灵魔法物品却正好相反, 只要知道使用方法, 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轻松使用。
随着【大夏-萨维尔通道】的完工, 那么长一段林中道路，如果没有一只机动性较高的巡逻队，夏多总是难以放心。
除了魔法装备, 还有飞艇，也都是为那条新通道的开通准备的。
当然，所有这些新装备的更换，也可以看做是领地军事建设的一部分, 现在如此, 未来还会持续进行。
“对了, 这一百件飞行铠甲分一半给萨维尔领，那边外来人口众多，多点威慑也是好的。”
“不用了，那边两座法师塔，难道还担心有人心怀不轨吗？”
“那你也别忘了那两座法师塔都没有法术池，基本没什么对外的力量，就算是从时之塔的支援，难道还能用在一些琐碎小事上吗？留一支飞行巡逻队充充门面能避免很多麻烦，听我的没错的！”
妮雅见夏多说得认真，便也没有再次拒绝，但在飞行铠甲数量上，却坚持只要二十件，也就是两个小队的量。
这点夏多倒也没有继续劝，反正是装点门面，几十个不嫌多、一两个也不嫌少，难道还真指望那些只能飞行的普通士兵去对抗法师吗？
现在又不是战争期间，而在可以预见的未来，短时间内也不会有需要普通人上场的全面战争，能维持一下基本治安、清理一下越境野兽，也就足够了。
等以后和精灵的交易多了，装备富余了，妮雅也就不会再看重这些了。
而在夏多的计划中，精灵的装备仅仅只是一个过度，一方面他要等耐色魔法体系下方便普通人使用的魔法物品，另一方面就是等本土魔法装备的成熟。
前者有领地魔法事务官在研究，而后者，就需要先建立一支装备了全套魔法物品的武装力量，然后在训练、战斗的过程中总结经验，对已有装备提出改进意见。
一步步地更新迭代, 最终才能达到夏多一直以来所期望的、能够与（至少高阶）法师对抗的程度。
夏多很清楚一点，如果普通人（也包括低阶施法者）不能对抗法师, 那凭什么让法师相信自己也是普通人呢？
仅仅是从小到大的道德教育以及亲情羁绊，那是完全不够的, 真实不虚的力量所具备的现实分量是集众的。
一定要让法师见到了普通人潜力乃至能力, 才有可能让他们发自真心的尊重普通人，并认同自己也是普通人中的一员。
当然，与之相对应的，也要让普通人认识到自己的潜力乃至力量。
夏多家乡历史上有太多普通人看不到自己所具有的潜力、力量，被所谓的“精英”一再蒙骗，沦为各种意义上的炮灰，实在太过可悲。
无论是从“人多力量大”的朴素观念出发，还是各种社会学较为严谨的论证，越能团结更多群体的制度，生命力越强，发展潜力越大！
作为准长生者，夏多不可能不为自己规划一条更具潜力的发展道路，而且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自己普通人的身份。
该如何选择，其实早就毫无疑问。
第1725章 误会解除、破法者萌芽
第1726章 择优录取、统一进程
和妮雅浅聊了一会儿，夏多很有默契地止住了话头，拿出了笔记开始继续研究浮空城后续系统的设计，而妮雅也拿出那本恒春结界书在投影窗前安静地看了起来。
临近黄昏时，夏多突然心有所感，1号尖塔的塔灵给他反馈了，两地的纳新工作已经全部完成，汇总资料也全部存入资料库并录入了塔灵。
查询具体数据可知，今年萨维尔领参加时之塔考核的适龄少年一共472人，达标445人，而大夏领参加考核的人数一共是378人，达标370人。
但两地的录取指标都只有300人！
萨维尔领那边好说，择优录取前300名即可，但大夏领这边就需要考虑新领民与原有领民的比例了。
在今天之前，夏多计划给新领民至少一百个名额，即便有人考核不达标也招收进来，但之前在人事处看了汇总资料，他意识到新领民可能并不需要他的照顾。
现在从1号尖塔塔灵那边反馈的全部资料来看，参加考核的新领民适龄少年一共153人，全部达标，并且大半人的成绩都排在中上游。
现在他要考虑的不是要不要照顾新领民的问题，而是要不要择优录取的问题。
择优录取的话，新领民肯定会超过一百个，如果还按之前一百个名额来录取的话，一些明显更优秀的新领民就会被排除在外。
不过这个问题, 并没有难到夏多。
原本他给新领民划定一百名额，是想着达标人数可能不足一百, 准备照顾到一百, 现在比一百更多, 那就择优录取好了。
原则上，夏多不倾向任何一方, 只是为了让新领民更好地融入领地，才想到要照顾一下他们。
现在这种情况，说明这些人已经不需要照顾就能顺利融入领地了, 那就当普通领民一样正常对待即可。
……
下达命令后，夏多这边就不需要持续关注了，具有智能的塔灵会根据他的想法制定出具体的录取名单，然后传达给人事处的相关人员处理。
接下来夏多又询问了1号尖塔此刻的状态，这一次塔灵反馈的形式和刚刚有所不同, 不再是潜意识信息, 而是以持续视觉信息的形式反馈过来的。
夏多正常视野中看到的是时之塔顶层书房的场景, 但在塔灵反馈后, 在他面前似乎出现了一道浅蓝近乎透明的方形光幕。
上面用幽蓝的手写字体展示着一条条关于1号尖塔的状态信息——
///
【能源】：【奥能熔炉】-无燃料，【元素池·综合】-99%（能量循环中）
【物资】：若干
【人员】：时之塔序列（可展开）、进学会序列（可展开）
【设施】：大厅、奥术花园、公共层（可展开，下略）、能源中心、图书馆、学徒宿舍、独立研究室、控制中心、牵引锚定核心
【维护】：99%（无须维护）
///
这光幕虽然看似悬浮在身体前方半臂左右的距离，但只有夏多自己才能看到，而且即便他转向其他方向，这光幕依然会实时跟随。
当然，这光幕虽然是通过眼睛看到, 但也不会显示在眼睛表面, 这点夏多已经向妮雅确认过多次了。
实际上, 这所谓的视觉信号，本质上还是潜意识信息, 是一种模拟的视觉传递信号, 与夏多穿越前看到的一本科幻小说中的“智子撞击视网膜成像”完全不同。
或许更接近于一些玄幻小说中的“数据面板”效果。
只不过夏多这个简陋的面板, 就只有展示信息的效果, 而且还只给展示给他自己看，因为这信息是塔灵反馈给他的。
其他人想要看到, 除非夏多施法创造新的魔法影像, 又或者其他人也有塔灵，并且两个塔灵之间能够通信。
前者，有没有塔灵都不影响信息的展示，关键是这些信息的汇总，如果施法者自己去做的话就太麻烦了, 所谓的展示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在施法者亲自展示之前，他完全可以让下属将信息多传递一份给其他人。
只有后者，塔灵之间的通信，而且是高速、高效的通信，才值得研究。
这和夏多准备尝试的智脑还有所区别，智脑的组成塔灵连着同一个施法者，利用【暗示术】可以构建精准、高效同时高速的潜意识信息通信。
但对另外一个人，那就麻烦了，除非双方都能解析潜意识，然后共同创造出一个相对公平的通信协议，不然的话，那就很容易变成单方面的洗脑。
想到这，夏多暂时打消了研究塔灵通信的想法，毕竟这项研究短时间内也看不到应用的可能。
别的不说，光是灵质问题就很难解决。
……
深夜，大夏领这边早已结束了安眠仪式，领民们大都各回各家，准备休息，但萨维尔领那边却还在狂欢。
妮雅人虽然没有过去，却还是通过书房的投影窗关注着那边的情形，夏多见状，不由得暗自摇头：
“早点休息吧，那边有安布里尔主教盯着，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往年不都是这样吗？”
“或许你是对的。”
妮雅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夏多，“我也觉得晚间的活动可以提前结束，节日确实需要欢庆, 但毫无节制的狂欢还是有些太过了。”
“慢慢来吧, 萨维尔领不比大夏领，传统的惯性还是很强的。”
“嗯。”妮雅点点头，对夏多的话表示认同, “合适的时候我会在萨维尔领也成立一个治安所，等明年仲夏节，我想参考大夏领，让治安所负责组织仲夏庆典，一步步规范欢庆活动。”
“这个简单，我让吉布带一批人去萨维尔镇帮忙，他原先就是镇上的，过去帮忙也不至于抓瞎，就是塞恩镇长那边——”
“我会和塞恩叔叔说的，还有柯亚恩统领，组建治安所对领地有好处，我相信他们是不会反对的！”
这一刻，妮雅脸上写满了认真，眼神中也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夏多见状，也不再言语，萨维尔领那边还是由妮雅去处理好了，虽然两地注定成为一个整体，但就目前来说，各方面的前提还不满足。
第1726章 择优录取、统一进程
第1727章 小飞艇到来、通道开通
仲夏节后，一切又都归于平静，只是一些已经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的变化，正悄无声息的改变着人们的生活。
这天中午，夏多和妮雅用完午餐正准备一同前往蓝晶位面，却突然收到塔灵的反馈，说是在北方天空发现有飞艇靠近。
夏多顿时大喜，忙对妮雅说道：“雷森领的秘银来了，还有小型飞艇，这下【大夏-萨维尔通道】终于可以正式开通了！”
“嗯。”妮雅也面带喜悦。
其实按照她的想法，有地面士兵巡逻一下就足够了，更何况现在又多了飞行铠甲，完全可以先开通。
但夏多说什么飞行铠甲更适合短距机动，不适合长距离快速增援，为一个空中的移动驻地多等一会儿是很有必要的。
现在小飞艇来了，两人都算是安了一个心。
交接什么的，这一次就不需要夏多和妮雅亲自出面了，德帕克正好在1号尖塔，让他出面接收一下就好了。
夏多只是通知领地卫队临时出个任务，开着大飞艇去接一下小飞艇，至于秘银暂时保存在1号尖塔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已经通知莱顿了，塞恩镇长那边你要通知一下吗？我觉得就算林中通道开通，也需要有个过程。”
“你准备怎么做？”
“这通道先开放给两地士兵，用于日常训练，以及清理任务, 之后再逐步开放给冒险者，最后才开放给普通民众。”
夏多想的是, 经过了士兵、冒险者重重梳理, 通道周边最多就是剩一些漏网之鱼, 对普通民众来说，算是比较安全的。
毕竟, 他虽然安排了巡逻队，但他不可能真的让配备了飞艇、飞行铠甲以及其他魔法物品的精英士兵去做到处擦屁股的事。
实际上就算是巡逻任务，也只是暂时的, 他们真正的职责还是对内处置涉及施法者的突发事件，类似于夏多家乡的武装警察。
只不过现在领地的施法者人数少、比例低，而且大部分都集中在时之塔，这支破法者卫队暂时没多少用武之地，但将来就不一样了。
随着领地人口继续增长, 以及魔法教育的不断普及, 时之塔不可能将所有施法者都纳入麾下, 时之塔之外肯定会有大量施法者。
虽然他们仍旧受大夏法典限制, 但如果出现违法犯罪现象, 难道要让治安所的普通人去追查吗？
这就需要有更专业的、能够应对施法者的执法人员了，这也就是破法者的用武之地。
届时这支队伍大概率会放在治安所的编制下，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
两天后, 【大夏-萨维尔通道】正式开放。
这条通道紧邻法典广场，严格来说是从时之塔出发，向北一直延伸到萨维尔领最南边的白羊村、灰兔村。
总长25新里，宽500米, 当然实际铺设了行道砖的部分, 只有百米左右, 边上的更多是作为缓冲带，以及未来扩展的部分。
如果只是一条两三米的道路, 那突然从林中跳出来袭击的野兽，普通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更不可能等到巡逻队的支援。
被扑基本就是死路一条，但像现在这样道路宽敞, 远远地看到了就能及时躲开, 一般情况下, 只要拼命跑，甚至都不需要巡逻队支援就能甩开野兽。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可不像现代人那样养尊处优，在平整的砖石路上跑赢一些常见的野兽还是不难的。
道路开通之日, 夏多还亲自来到现场参加了一个简短的开通仪式，随后100名领地士兵在他们队长的指挥下排成两列，踏着整齐地步伐向北行进。
听着几乎融为一体的“嗒嗒”声，夏多真有种心潮蓬勃的感觉，为了这条路，领地后勤部不断改进制砖工艺，将沃夫堡河中段扩宽近一米才烧制出如此之多的行道砖。
这么多砖够铺好几十个法典广场了！
和这一条在当前时代下堪称奇迹的砖石道路相比，道路尽头的时之塔都有些相形见绌了。
毕竟仅从表面来看，时之塔也就是一个不到百米的石头塔，而这条【大夏-萨维尔通道】光是砖石部分的宽度就有百米之巨。
长度就更不用说了，几乎一眼看不到尽头。
而这一切全都是由领地后勤部的普通人完成，夏多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提过一些建议，后面就基本没管过了。
真就是给广大普通人一个机会，必定能还你一个奇迹的感觉。
……
“莱顿，你觉得大概多久能够让普通民众自由往来？”
此时莱顿同样望着北方，面带激动，相比于不常出现在领地的夏多，这条路几乎是他看着一点点开拓出来、建造出来的。
在他看来这条道路简直是秩序与组织的巅峰之作，随着道路的一点点建成，以及领地内正在发生的种种变化，他对领主大人许诺的未来再无一丝困惑。
“这就要看大人的决心有多大了。”
“怎么说？”
“如果大人亲自出手将绿珠森林梳理一边，这通道立刻就能让普通民众往来。”
“那不行！”
夏多摇了摇头，倒不是他没能力做，而是——“如果所有事全由我一个人包了，那还要其他人做什么，难道我规划这条道路就只是为了让两地民众往来的吗？”
莱顿沉默了，作为领地执政官，他当然知道这条道路的真正意义, 所谓方便两地居民往来仅仅只是一层原因，真正的目的还在于将大夏秩序借由这条道路渗透入萨维尔领，最终促成两地融为一体。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其实只要多买几艘船用作公共交通，就足以让两地民众往来了。
说起来, 大夏领的人口经过多次扩张后，原本出身萨维尔领的领民比例已经小到一个非常低的比例了，难道就为了这么一点人专门建这样一条道路吗？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年风雪来临前大概可以让普通民众往来。”莱顿大致说出了一个时间。
“新村那边呢？都准备好了吗？”夏多又问。
“都准备好了，授田仪式之前我们就对新村领民进行了培训，他们知道怎么做，实际上，我们完全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让北边的人看到我们的真实生活就足够了。”
“无妨，有准备总比没准备好。”
第1728章 财富转移、艺术讲座
夏多想做的当然不只是向萨维尔领民展示大夏领的新生活，实际上却是吸引北边萨维尔领的村民来这边做工。
大夏领民授田后每人能分到10新亩田地，不限年龄，这在事实上引发了一轮生育狂潮，加上精耕细作的推广，在没有发达农业机械的情况下，想要种好这些田地事实上是很缺人的。
大夏领民当然可以在领地内请人帮忙，甚至成立合作社，但夏多暂时还没有批准在领地内成立合作社，同时还规定了领地内的最低工资标准。
显然从外面请人更划算，而这附近的外人就只有来自萨维尔领了。
夏多出钱补贴农业以及其他产业，将财富转移给大夏领民，同时通过招工，继续转移给萨维尔领民，如此财富就会不断向普通人转移。
这当然不是白给的，未来这些人就是时之塔量产魔法物品的稳定消费群体了。
人都有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之心，如果不向下转移财富，普通人一辈子能攒多少钱去购买昂贵的魔法物品？
如果没有庞大的市场、没有庞大的用户使用数据，魔法物品的发展也会是一潭死水，所谓工业根本无从谈起。
夏多当然也很喜欢财富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感觉，但他更清楚，不流通的财富和石头没什么区别，只有流通的财富才是真正的财富。
……
关于吸引萨维尔领民来大夏领做工的一些细节，夏多觉得有必要多关注关注，特别是未来两地必定要融为一体, 总不能让原萨维尔领的人感到自己吃了亏。
但同时也不能过于优待，否则就是对现在的领民不公了。
其中的尺度需要好好把握。
现在的夏多是越来越能体会到家乡高层的感觉了, 作为政策的制定者, 源头的一点一滴动作, 到下面都会被放大得十分夸张。
因而各项政策更偏向于稳健与保守，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对了, 莱顿，你对艺术怎么看？”
“艺术？”
莱顿摸了摸脑袋，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领主大人竟然和他谈艺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大人，您是说领地文教部吗？”
“差不多吧，新式戏剧在领民中的反响我已经看到了，还有通识教材，效果也很不错, 但文教工作还可以更广阔些。”
“大人您说——”
“暂时就先提两点吧, 一个是启蒙学堂, 之前由时之塔和文教部联合编纂的《启蒙书》你也收到了吧, 其中不涉及具体法术细节的知识都可以放在启蒙学堂，今后时之塔纳新考核可能会更倾向于选拔有意于向魔法领域发展的适龄少年。”
当然这也只是第一步，夏多未来的计划是将学徒教育、生产制造相关的内容全部从时之塔剥离出来，让时之塔成为正经的“研究院”。
教育方面由各级学校专门负责，如现在即将筹备的启蒙学堂，乃至后面的小学、中学、大学。
生产制造当然就是由专门的工厂负责了，也省得像现在这样所有人挤在一起。
在夏多的规划中, 只有成为奥术师才有机会申请加入研究院, 而研究院毫无疑问就是领地魔法研究的最高殿堂。
当然奥术师也可以选择自行创业, 只要仍归于大夏秩序即可。
“第二个，则是办一个关于精灵艺术的讲座, 不需要多高深, 至少是要让领民知道精灵艺术是什么样子, 心里有那么一个概念。”
精灵艺术成就极高, 这点就算夏多早已将精灵当成未来的竞争对手也不否认，如今领地领民生活水平日益提高, 那精神文明方面也要及时跟上。
有区别于过去的新生活作对比, 夏多倒也不担心领民成为精精灵，同时他还希望领民能够从精灵艺术中有所感悟呢！
如果出现模仿，那也无关紧要，只要不是盲目追逐，夏多甚至会鼓励民众模仿精灵艺术。
毕竟, 人类和精灵不是同一物种，社会发展也各有不同，审美发展也必定会有所区别。
在模仿的过程中，在社会审美的过程中，民众终将发现更适合当前时代、更适合当前社会发展的美学观念。
而在这过程中，夏多也会参与引导，毕竟他可不会放任领民成为一群精精灵，而是要引导他们“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发展出超越精灵的审美与艺术。
当然，这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任务，但从现在开始，就已经可以着手准备了。
……
听完夏多的指示，莱顿不禁有些迟疑，“启蒙学堂好办，只要将夜校稍微改造一下，再从时之塔找些老师就好了，但关于精灵艺术的讲座，据我所知，领地真正见过精灵的都没多少，更别说讲解精灵艺术了。”
“这的确是个问题。”
夏多觉得现在提出这个问题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但他却也不准备放弃，想了想，便说：
“可以先办几场精灵日常用品展览，稍后你派人去时之塔物资处，我会知会他们的。”
真正的精灵艺术品暂时还不容易弄到，夏多也不想花那个冤枉钱, 但精灵的日常用品，时之塔却有不少，有些是萨维尔家族的收藏，有些则是买来日常用的。
如时之塔顶层书房的躺椅, 虽然对精灵来说就是很普通的日常用品, 但对绝大多数连躺椅都没见过的耐色人来说, 已经可以算是艺术品了。
先办几场精灵日用品展览，或许还能推动领地生活用品更新换代呢！
很多东西并不是耐色工匠不能做，只是他们用不到（那么精致的）或者没想到（可以那么做）。
正常情况下，他们也根本接触不到精灵的东西，如今给他们机会，难道他们就只会看个稀罕？
……
艺术讲座变成生活用品展览，难度降了不止一个档次，莱顿更没有理由拒绝了，“大人，我明天就开始筹备，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多积累点经验，未来未必没有机会将我们的展览办到精灵国度去！”
夏多小小地激励了一下，又说：“对了，你有时间问问劳伦斯，看他愿不愿意去阿考拉王国进修一下？”
“阿考拉王国进修？”
莱顿也是看过《启蒙书》的人，自然知道阿考拉王国是耐色瑞尔东方的一个精灵小国，处于耐色瑞尔和科曼索的夹角之中。
而劳伦斯，则是如今文教部的实际负责人，当然抛开这重身份，对方还是一位声名远扬的吟游诗人，号称“狂野之诗”，拥有包括《基兰史诗》在内的一众代表作。
第1729章 敌意、欠条
将劳伦斯和阿考拉王国联系起来，莱顿不由得问道：“大人，您是想让劳伦斯进修回来办艺术讲座？”
“是有这个意思，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可行，领地内恐怕也就只有劳伦斯能够胜任这项工作了。”
“嗯，那就这么办吧！”
莱顿不知道是下意识地，还是刻意忽略了时之塔成员的存在，夏多也太在意，相比于这件事，时之塔成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再者，要论艺术造诣以及学习领悟速度，时之塔成员未必能比劳伦斯更强。
……
和莱顿在法典广场聊了一会儿，【大夏-萨维尔通道】北方出现了一堆队列散乱的人影，但行进速度却并不比之前大夏领的整齐队列慢。
夏多甚至看到了人群当中的柯亚恩，不过他并不准备和柯亚恩在这里见面，在对方视野延伸到这边之前，他动念驱动空气中的水汽在他和莱顿北面造就了一道朦胧的障幕。
“那些家伙可没有接受过纪律训练，让梅里他们在天上多盯着点，别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来，当然也别太防着他们，他们终究也还是自己人，另外如果柯亚恩有需要的话，让西蒙派两个教官给他。”
“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
说完, 夏多便离开法典广场，回到了时之塔。
……
一小时后, 柯亚恩率队抵达法典广场, 莱顿亲自上前迎接, “柯亚恩统领，欢迎来到大夏领。”
“莱顿执政官, 真是太失礼了，我应该先向你问好才是。”
话虽然这么说，但柯亚恩却一点也没有从士兵堆里走出来的意思, 甚至隐隐透露出一股敌意。
而这股敌意可能连他自己也说不分明，到底是因为对方出身微末，短短几年地位就已经凌驾于他之上，还是冲着想要整个萨维尔领的夏多去的。
莱顿对此却没有丝毫察觉, 尽管已经经过了诸多世事历练，但他依然没能学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工夫，或者说他已经洞彻了, 却依然不该本心。
所谓“公事公办”，莫过于此。
“柯亚恩统领, 领主大人在训练场为你的人准备了全新的装备，等领完装备, 我再带你们去临水三村，那里已经准备好了营房。”
这话一出，柯亚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他手下的士兵倒嚷嚷起来了，特别是那几个队长，言语更是直白：
“大夏领都这么富了吗？百十套装备说送就送？”
“不是说大夏领还在开拓之中, 连粮食都没法自给自足吗？”
……
咳——
柯亚恩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他重重地咳了一声, 随后又挤出一丝笑脸，对莱顿说道：
“感谢夏多领主的馈赠, 接下来就麻烦莱顿执政官了。”
“不麻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 莱顿便带着柯亚恩一行人穿过法典广场，朝南边的临水村走去。
期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柯亚恩手下的士兵在经过临水一村与临水村交界处的商业街时, 起哄要进去喝酒，说是从萨维尔领走到这边要累死了。
此时距离仲夏节才刚过去几天, 算得上是一年当中最热的那几天了，这些士兵能忍到现在才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凡事就怕对比, 刚刚来时的路上，柯亚恩亲眼见到了排成两队、动作整齐划一的大夏领士兵。
虽然双方没有进行多少言语上的交流，但毫无疑问，他手下的士兵都被对方震慑住了，原本一路嬉嬉闹闹、有说有笑，在双方交汇的时候，竟然发不出半点声音。
此刻，再有这般起哄喝酒，柯亚恩的脸色当场就黑了下来，掏出马鞭狠狠地抽了几个起哄最来劲的士兵，这才让他们消停了下来。
“柯亚恩统领，不必苛责士兵，都是我的错，天气这么热，我应该提前准备些消暑的酒水的。”
看莱顿的模样，倒真看不出一丝表演的成分，柯亚恩一口气憋在胸口，脸色又黑了几分。
而这时，莱顿已经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随手写了一行字并留下自己的签名，然后便冲着众人正好路过的里尔酒馆，大声喊道：
“里尔，生意来了，快搬两桶淡麦酒出来，要冰的！”
“执政官大人，您怎么来了。”
一个已经略有发福的黝黑中年人咕噜噜从离间跑了出来，额头还渗着来不及擦去的汗水。
莱顿将刚刚写好的纸条塞到里尔手上, 并说：“这次出来没带够钱, 先打个欠条，明天来政务厅兑换金币。”
“大人, 不过是两桶淡麦酒, 就当是我请了。”说着, 里尔作势要将纸条退回莱顿手中，大半年的酒馆经营已经让这个原本一窍不通的农民变得圆滑起来。
但莱顿却并不接受，反而还当众念了一句法条，这让里尔伸出去的手像是被针扎了一眼，瞬间又缩了回去。
他可没忘记，上次莱顿念法条，结果就是一个人被当众鞭笞，而他现在的行为已经算是一只脚踩在违法的边缘了。
他家就在临水一村，距离法典广场也不过几分钟的路程，和自身经营相关的法条他可是熟悉的很！
这次莱顿过来，他也是下意识地自以为抓住了机会，没想到差点就撞在刀口上了。
正不知如何缓和气氛，身后传来一串沉重的脚步声，两个高头壮汉齐力搬着一个笨重的酒桶从酒馆里面挪了出来。
另外还有一个较瘦的年轻人抱着两叠摞得高高的木质酒杯跟在后面，这是里尔的大儿子。
二儿子因为赶上了好时候，进了时之塔，还成了正式法师，大儿子就只能留在家里的酒馆帮忙了，相比于过去，倒也算是有了一个好归宿。
看到儿子出来了，里尔顿时松了一口气，回头使唤起儿子来，“还不给各位大人倒酒！”
百十号人，真要里尔儿子一个个倒那也太慢了，有些心急的士兵已经冲过来想要从里尔儿子手上去抢酒杯。
这时，莱顿突然一抬手，一道强烈的圣光在这烈日炎炎下骤然闪现，这片区域所有收到圣光照耀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少数人心中更是浮现出一个朦胧的声音，似乎是告诉他遵守秩序，一个个地来。
第1730章 生错时代、自发融入
看到这一幕，柯亚恩心中一凛，哪怕内心再瞧不起莱顿，认为对方只是走了狗屎运，但这几近实质的圣光可做不得假。
想到这，柯亚恩心中更是充满了悔意，年轻时他也是有机会学习魔法的，只是因为天赋不佳，加上埃普斯需要一个可以信赖的人进入领地卫队，他这才放弃了魔法。
等到后来成为埃普斯的追随者，并统领萨维尔领所有军队，他才重新萌发了学习魔法的念头。
但很可惜，错过了年轻时精力最充沛的阶段，再加上俗事缠身，让他无法全身心地投入到魔法学习中去，最终也只是学会了几个戏法而已。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如果能生在此刻，如果——”
可惜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不只是他错过了，甚至就连他的儿子都错过了，虽然伯特早就拜入埃普斯门下，并且早早地就成了正式法师。
但柯亚恩已经不止一次听伯特提起时之塔如今的学院式教育，并感叹如果能晚生几年多好。
对于时之塔、对于大夏领的变化，柯亚恩其实早就发现了，甚至隐隐心生喜悦, 甚至但那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让他始终心存芥蒂，没办法彻底拥抱新变化。
如今再见到大夏领的真实情况——纪律严明的士兵、秩序井然的新村, 以及深入人心的律法威严, 都不断敲击着柯亚恩的内心。
“还要坚持吗？”
内心没有回答, 依然沉默着。
……
吃过消暑的冰酒，队伍再次前进。
或许是被临水村的环境吸引了注意力, 或许是被刚刚莱顿的【戒律之光】震慑了，一直到队伍穿过临水村，进入南边的训练场, 也没有再出现什么幺蛾子。
此时的训练场内，正有几队萨维尔领的士兵在烈日下进行战阵训练，喊杀声不绝于耳。
柯亚恩终于等到了说话的机会，在经过那些士兵的时候, 刻意询问莱顿：“莱顿执政官，他们不休息吗？”
说完他还留意观察了一下这些士兵，却发现没有一个人对他的话有所反应。
而这时, 莱顿也解释道：“这边的训练场是由西蒙负责的, 外人无权干涉。”
“你作为执政官也无权干涉吗？”柯亚恩瞪大了眼睛, 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我可以向西蒙下达作战命令，但如何训练，在领主大人没有修改制度之前，只能由西蒙说了算。”
“这样啊！”
柯亚恩若有所思，哪怕不愿意承认, 此刻的他也已经开始下意识地思考这种安排背后到底有何深意。
……
很快, 收到消息的西蒙从营房内出来了，只对莱顿行了一礼, 对柯亚恩, 哪怕明知道对方的身份，也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甚至连像样的交流都没有。
柯亚恩这一次的内心就没多少触动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大夏领事事皆有法律约束, 对方是否尊重他这并不重要，“公事公办”就是最好的结果！
曾几何时柯亚恩也曾幻想过那样权责分明、公事公办的环境，但他想破脑袋最终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
凡间不存在那样的地方，或许只有在光辉之主的神国当中才会出现那般场景吧！
只是当他亲身来到大夏领后, 亲眼看到的这一幕幕都在告诉他——这里, 这里就是最纯粹的秩序之地。
作为军队统领，柯亚恩太清楚用私情、利益乃至个人威望约束的军队，和用纪律约束的军队之间的差别。
军队如此，其他地方大抵也是如此。
“怎么会这样？！”柯亚恩心里哀嚎着。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不愿拥抱新秩序的守旧势力在新秩序的冲刷下分崩离析的场景，哪怕没有任何魔法参与其中。
可偏偏他们并不是真的不愿拥抱新秩序，而是新秩序中根本没有他们属于的位置！
这种注定要被扫入历史尘埃的感觉，让柯亚恩感到深深地窒息，或许正因为这种窒息感，才使得他一次又一次地忽视了自己最真实的内心。
反抗是不可能的，哪怕他已经在军队中培养出了一些施法者，但这些仍是学徒的施法者，无一不是心向时之塔，更别说还有那位——
崛起之速堪称耐色之最的夏多领主！
……
柯亚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训练场的，他只看到他手下的士兵有一个算一个纷纷脱下了原本的旧装备，兴高采烈地换上了虽然不带大夏徽记却透出浓浓大夏特色的新装备。
甚至少数人还开始学着之前路上遇到的那些大夏士兵队列行进的模样，排成了两列，并规整步伐，齐步前进。
或许是刚刚莱顿【戒律之光】的影响还在，有人带头，其余人也纷纷模仿了起来。
于是混乱中酝酿出秩序，最终呈现在柯亚恩面前的，就是两条虽然仍有些歪曲，却已经初具雏形的长长队列。
看到这一幕，莱顿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微笑，朝柯亚恩看了一眼，见对方没反应，便又自掌心放射出一道圣光。
像是一条尺，从队列旁边经过，与此同时, 他还回想着曾经看到过的领地士兵训练场景, 高声喊道：
“我喊‘左’的时候左脚迅速迈出，踩在地面, 喊‘右’的时候, 右脚迈出踩地，前后留足一臂距离。
“准备！左——右——左——右！”
在莱顿发出指令后，队列有了一瞬间的混乱，许是因为指令是由莱顿这个外人发出，许是因为自己的步伐与莱顿的指令不一致。
但接下来柯亚恩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加上莱顿坚定有力的声音让人下意识地就想到了服从。
经过了一小会儿的混乱后，队列的脚步声开始变得统一起来，“哒哒哒”，百十只脚同时踩在砖石路面上，声音越发厚重，这更进一步影响了士兵的心态。
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嬉笑声、闲谈声更是销声匿迹。
这样的变化，甚至影响到与莱顿走在一起的柯亚恩，他下意识地也调整了步伐，与整个队伍融为一体。
直到莱顿提醒临水三村到了，他才如梦初醒。
第1731章 新任命、劳伦斯的觉悟
耐色历838年8月6日。
临水村圣坛广场东侧，政务厅。
夏多难得出席了一次领地官员例行会议，就在昨天这个时候，基兰高塔那边霍恩再次传讯催促血脉测序计划人选。
关于这个夏多在仲夏节之前就已经交给进学会去遴选，一共四个人，昨天他问的时候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另外让艾瓦挑选带去塞汶顿办事处的人也已经准备好，夏多之所以还没动身，就是因为这次例会。
领地人事虽然都可以由他一言而决，但一些重要的人事任命他还是会放到例会上让大家一起讨论。
这次例会，夏多会正式任命劳伦斯为领地文教部主官，之前文教部一直都是莱顿在带着，劳伦斯更多只是作为一个干事的人而存在。
但考核也这么久了，夏多对劳伦斯的工作态度、成果都很满意，提他上去也应有之义，毕竟莱顿作为领地执政官，不可能一直被文教部一部牵绊住大量精力。
“任命劳伦斯为领地文教部部长，大家有什么意见？”
这是夏多第一次在领地官员例会上提出“部长”的概念，这算是他生造出来的一个耐色语新词。
不过在场众人却并不显得惊讶，毕竟在今天会议之前，莱顿就已经和他们学习过新词了，另外还有劳伦斯即将前往阿考拉王国进修一事，也已经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实。
“我同意。”开拓部杰夫第一个表态。
作为一个时刻都在担心被得力下属顶替自己位置的部门主官，每次遇到这种能在领主、同僚面前刷好感的机会，他都会第一个站出来。
他很清楚，领地如今各项制度比起过去来不知道严密了多少倍, 他虽然在能力上比不过下属克拉克，但只要不犯错、不惹众怒, 谁会刻意针对他呢？
克拉克就算再有能力, 平时与领地各部门主官接触的也不是克拉克, 而是他自己，虽然领地法律、制度已经尽可能避免了人情影响, 但人终究不是机械，总还是会受到影响的。
此番劳伦斯上位已成定局，别说是他了, 就算是作为执政官的莱顿也不可能临时反悔，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甚至于杰夫在表态完还小捧了一下劳伦斯，“这段时间文教部的工作大家都是能够看到的，换做另外任何一个人来，恐怕也不会比劳伦斯更好。”
“我也同意。”
被杰夫抢了先, 贾科也不甘落后, 立刻站出来表态, 其实在今天这间会议室内的大多数人看劳伦斯, 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是有点自卑的。
如今对方得到领主大人的重用，这又进一步加剧了这样的想法，或许还掺杂一些自身可能会被其他更优秀的人所取代的危机感, 让他们不知不觉、下意识地向劳伦斯示好。
夏多高坐主位, 自然将下面这些微妙的小情绪看得一清二楚, 劳伦斯能够顺利融入领地体系，他并不奇怪，但对方能够如此“得人心”, 这让夏多心里多少有些想法。
倒不至于多阴暗, 但也生出了警惕之心。
劳伦斯作为施法者无疑是强大的，更别说还是最擅长牵动人心的吟游诗人, 或许劳伦斯在工作中没有对领地普通人用过法术, 但其他人呢？
必须健全相关防护机制了！
想到这，夏多看了一眼会议桌尽头神情紧张的杰伊, 年轻人还是要多担当啊！
……
很快, 众人表决结束，劳伦斯正式成为领地文教部部长，夏多对他表示了祝贺，紧接着就宣布将派劳伦斯前往阿考拉王国进行艺术交流一事。
虽然本质上确实是“进修”, 但却以“交流”为名，也就是夏多曾经救过阿考拉冕王的命, 不然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恐怕也无法轻易得到这样一个正式的“交流”机会。
小国都这样，大国就更不用说了，人类去表演可以，但想要和其他同类的艺术家交流，几乎不可能实现。
毫无疑问，夏多的这一决定立刻得到了众人一致的拥护赞成。
劳伦斯本人更是激动地站了起来，声音颤抖着说道：
“长久以来，精灵对人类总是抱以各种各样的偏见，公平的交流特别是艺术领域的交流极为罕见，劳伦斯必定不负大人期望。”
虽然是表演者出身，但此番讲话劳伦斯却完全是发自内心，作为吟游诗人，毫无疑问也是去过精灵国度的，甚至也曾受到过一些远超普通法师的优待。
但精灵的那种优待，在他看来却并不平等，更像是居高临下的施舍，好像是故意捧出一个努力学习精灵的人类艺术家，好证明精灵艺术有多伟大一样！
虽然心中很是不满，但劳伦斯也不否认，他确实受到精灵的太多影响了。
直到来到大夏领，看到了和其他地方完全不一样的、生机勃勃的普通人生活，他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艺术出路到底在哪儿！
这也是他为什么答应留在大夏领的主要原因。
那些和他一起来大夏领的吟游诗人，虽然现在也还留在大夏领，但那些人仍然将自己看成是一个过客，只等心中临时激起的原初感动消散，便会立刻离开, 前往下一个地方继续追寻。
但现在的劳伦斯已经知道了，那样被外界偶然激起的感动并不会将他带往真正的艺术殿堂，反而会一点点吞噬他作为人的真实情感, 成为情绪的奴隶。
如今的他已经找到了原初感动的真正源泉，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最真实的内心。
但仅有内心却是空洞的，还需要有他真正热爱的生活将心不断填满，就这样，感动便不断涌现，真正的艺术殿堂也为他敞开了大门。
劳伦斯不知道领主大人为这次公平交流付出了多少代价，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不能浪费这次机会。
……
接下来，会议进程就交到了莱顿手上，内容大体和之前一样，就是各部门汇报近段时间的工作情况，处理一些跨部门协调问题。
这一次例会有夏多亲自在场，氛围方面堪称和谐，不一会儿就完成了绝大多数议题。
毕竟这例会不是一年一议，而是隔个五六天就会议一次，很多时候例会都是作为一个为相关决定盖棺定论的场所，而不是讨论、商议。
第1732章 时代骄子、再见霍恩
夏多会议前就已经收到了会议的大致议程，见讨论得差不多了，他便提出了刚刚想到的那个问题。
关于健全领地魔法防护机制的问题。
当然，他也没傻到直接说怀疑劳伦斯施法影响众人，而是先点了魔法事务官杰伊的名：
“关于领地魔法民用化，你们研究得怎么样了？”
“进展还算可以，我们为生活中的很多场景都设计了对应的魔法物品，但问题是这些魔法物品的使用对普通人来说，还是太难了。”
说到这里，杰伊突然欲言又止，夏多见状，立刻宽慰道：“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才能解决，无论是和领地有关，还是和时之塔有关，我都会尽量满足。”
“那个——我看到前几天领地突然多了一群飞行士兵。”
“我明白了。”
夏多立刻了然，看向西蒙，“会议结束后，你让人送两件飞行铠甲给杰伊。”
之后他又对杰伊说道：“时之塔物资处那里还有一些精灵魔法物品，我给你授权，需要什么就取什么，另外，我会在时之塔发布任务征集普适魔法物品的设计灵感，验证乃至改进就交给你了。”
“是，我一定用全力完成。”
“那就好。”
夏多微微点头，继续对众人说道：“领地魔法民用化势在必行, 因此我决定正式成立领地魔法部，职能是负责统筹协调领地内和魔法有关的各项事务。
“部长一职还是由莱顿兼任, 杰伊为部长助理。”
从魔法事务官出现, 在场的莱顿等人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但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还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特别是杰夫、贾科, 看着杰伊稚嫩的面庞，再想到对方也就是和他们孩子差不多年纪，心中顿时萌生出一阵将要被时代抛弃的感觉。
但和柯亚恩不同的是, 杰夫、贾科等人已经在新时代占住了位置，虽然可能只是暂时的，但他们的孩子已经赶上了最好的时代。
今天是杰伊，明天未必就不能是他们自己的孩子。
甚至就算做不到他们现在这样的位置, 能够生活在新时代、与新时代一同成长，也远比过去烂泥堆里茫然一生要好无数倍。
当然，和杰夫、贾科等人一同措手不及的, 还有此次任命的当事人杰伊，说到底他还只是一个年后才满二十岁的少年。
就算成为了正式法师，但长久的学院式生活仍旧使他保留了少年人的心态，此刻一听到自己被委以重任，他立刻紧张了起来：
“会长——我, 哦不，领主大人，我不行啊！”
有了刚刚劳伦斯的经验, 在场众人哪个看不出来, 包括还很生嫩的新人杰伊, 这个所谓的“部长助理”，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未来的魔法部部长。
这职位可不是什么“魔法事务官”可比的，魔法事务官说白了只是为了方便时之塔法师在领地活动专门设置的一个临时职位。
“不要小看自己, 杰伊！你们这批人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 对于你们的潜力，我比你们自己更了解，相信自己, 你可以的。”
说完，夏多又补充了一句，“在领地任职不影响你在时之塔继续学习深造, 还是说你不想建设自己的家乡？不想看着自己的家乡在自己的规划中一点点发展起来？”
“不, 我想的！”杰伊憋红了脸, 高声说道。
虽然大夏领并不是他自小长大的地方，但他对这里远比记忆中的老家更有感情，如今家人在新家生活得无比安乐，他又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触动呢！
同时，他也对自己亲身参与家乡建设充满了期待！
夏多见状，也不再过多刺激对方的情绪，只是简单的叮嘱一番，便示意莱顿继续最后一点会议议程。
会议结束后，夏多私下传讯杰伊，让他思考一下如何从制度层面设计领地魔法防护方案，下次见面会问。
……
第二天一早。
劳伦斯、艾瓦等八人，以及获准前往参加基兰高塔血脉测序计划的四位新法师，无不提前来到了时之塔公共层的1号传送间。
所幸夏多也有提前出发的习惯，并没有让这十二个人等太久，差不多6点半左右，夏多独自一人来到了传送间。
“领主大人。”*8
“会长。”*4
“不必多礼，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出发吧！”
夏多一声令下，众人齐齐地上了传送法阵，劳伦斯、艾瓦乘坐过传送法阵，此时倒是一脸平静。
但其他从未做过传送法阵的人，或是紧张、或是好奇地四下看着，有几个人甚至走上传送法阵的时候都垫着脚，好像深怕自己不小心触发了什么意外反应。
设置好传送目标，夏多最后提醒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便启动了传送法阵。
随后魔网几句震荡，空间一阵模糊, 出现了近似迷雾般的传送异象, 下一刻, 众人从时之塔消失, 出现在遥远北方的塞汶顿。
……
奥法联合会, 传送区。
从传送间出来后, 夏多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交代众人，“劳伦斯，你知道怎么过去，我就不送你了，到了那边如果遇到什么难处，可以找福斯王子帮忙，相信大部分问题都能解决，当然也可以联系我。”
“是。”劳伦斯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去吧。”
在目送劳伦斯离开后，夏多又看向了艾瓦，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次元袋交到了对方手中：
“这里面是给基兰高塔法师的【显微之镜】，之后的订单交接也都会放在蔚蓝庄园，由你负责。；另外这个次元袋比较特殊，连接的是一个共用空间，要是出现里面东西多了少的情况，不必惊讶，是我在取放。”
“是。”
“其他的，我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了，你办事我放心。”
……
艾瓦走后，夏多则带着剩下的四个新法师来到了基兰高塔，事先得到消息的霍恩亲自迎接。
“夏多领主，你总算来了！再不来我恐怕要追到南境去了！”
这话夏多当然只当是句玩笑话，基兰高塔或许希望通过深化合作获得克隆系列的进阶技术，但肯定不至于让霍恩亲自追到南境去。
“仲夏节前后，领地事务繁多，直到现在才抽出时间来，接下来他们四个就交给霍恩阁下了。”
“夏多领主放心，我会将他们当成基兰高塔核心成员来培养的。”
不过是四个低阶法师，霍恩倒也夸得下海口，但夏多却笑了笑，没说什么，他很清楚一点，就算是七塔核心成员的待遇，也未必比得上时之塔的学徒。
第1733章 小国威慑、恻隐之心
接下来，夏多并不准备在基兰高塔停留多久，只是霍恩提到的埃弗瑞斯卡再次将两位长老送去精灵廷让他感到有些惊讶，但也不算多意外。
既然埃弗瑞斯卡决心挑起小国同盟，那对科曼索可能的反制肯定会有所准备，只是夏多没想到的是埃弗瑞斯卡的准备竟然如此激烈。
精灵廷就在科曼索境内，在那里放两个待死的真·长老，这意味不言自明, 特别是去年才刚将长老撤回去，现在又派过去，着实有着不小的威慑力。
“那其他小国有什么动作呢？是同样派长老前往精灵廷，还是别的什么？”夏多问道。
“目前还没有传出消息来。不过——”
说到这里，霍恩表情有些复杂地看着夏多, “不过埃弗瑞斯卡已经表明决心了，想必不久后应该会有小国响应吧！”
“但愿如此。”
看到霍恩那副表情，夏多大概能够猜到对方在想什么，要么是感叹时局变化太快，要么就是觉得这些都是他搞出来的，感到忌惮。
但无论是哪样，夏多都不认为自己在其中的影响能有多大，没有他也会有其他人能想到撺掇埃弗瑞斯卡搞小团体为耐色瑞尔抗压。
时局变化快根本就是过去的世界太过平淡，缺乏变化。
夏多自认为他真正的影响并不在塞汶顿或者埃弗瑞斯卡，而在南境，哪里正有一股潜力巨大的新兴力量孕育着，那才是真正改变世界的力量。
“对了，霍恩阁下，三天后就是北地联盟会议，你们有把握将限魔条约的评估、调查权从科曼索那里彻底剥离吗？”
“如果是其他人问起，那我可能会说不一定，但对夏多领主，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这一次科曼索必定大输而归！”
“这么有信心？”夏多有些不信。
明明小国同盟都没什么风声传出，怎么又突然能够确保剥离科曼索的权限呢？还是说刚刚霍恩对小国同盟的一些细节有所隐瞒？
“不是我一个人有信心，而是耐色瑞尔、伊尔法朗、丹佐、叶尔兰一起有信心, 他们已经明确回应我方的提议，在三天后的联盟会议上支持剥离科曼索的权限，加上可能出现的小国同盟，科曼索怎么可能不大输而归？”
原来是内部消息！
夏多顿时了然，想想不久前，耐色瑞尔被科曼索设计遭遇盟友伊尔法朗“背刺”，如今科曼要被叶尔兰以同样的方式“背刺”，还真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恐怕从这次会议后，北地联盟内的一切纷争、纠葛都会趋于明朗化，加上小国同盟崛起，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耐色瑞尔和伊尔法朗的盟友关系大概率是回不到从前的样子了。
甚至还有耐色瑞尔和阿考拉的关系，一旦对方加入小国同盟，或许也会变得微妙起来。
当然，敌对应该是不存在的，只不过想要再有多亲密，那也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夏多不知为何竟感到有些莫名的惆怅，饶是他心志坚定，却也忍不住对这样的未来生出一丝迷茫。
不过他对自己坚持的道路却没有任何疑惑，只是越发敬佩家乡领导人对“命运共同体”的选择。
至少目前的他还没有那样的心胸、那样的格局，但在未来，他依然会遇到类似的选择，到时候又该如何选择呢？
这个问题，夏多暂时无法回答，一个是本心难欺，另一个则是当前世界的客观情况与家乡并不一致。
……
从基兰高塔离开后，夏多迅速调整思绪，过于长远的事暂时不必考虑，眼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一步步来。
只有现在打好基础，不断壮大己身，未来才有做选择的权力，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接下来，夏多又去了一趟奥法联合会，这才几天过去，他并没有去向伊奥勒姆询问是否收到了新灵质，而是直接来到了以太前进基地。
如今的以太前进基地，主要分为内外双重，外围的其实就是之前的奥法联合会核心实验室所在区域，现在那里变成了一个类似堡垒的存在。
将以太重叠区域全部包裹在内，仅开放了两条通道进入以太重叠区域，内层的以太前进基地是建在重叠区域边界附近，方便狩猎者出入以太位面。
毕竟以太重叠区域面积着实不小，建在中间的话，光是赶路就要浪费不少的时间，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夏多这样，飞行只是被动能力。
为了应对进入以太位面后的意外情况，大多数狩猎者都会选择步行前进。
另外就是将前进基地建造重叠区域边缘的话，也方便狩猎者撤退、以及基地接应。
狩猎灵质，说得好听点叫做“收集材料”，说得难听点根本就是去屠杀异族，虽然那种异族看上去似乎与正常生命天生敌对。
但人家一直住在以太位面，几乎不会前往物质位面，现在一群人冲到人家家里去杀人，这难道不是施法者的傲慢吗？
不过，夏多对这种事也没什么好指摘的，毕竟灵质贸易的一方就有他，他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不自己去杀了。
“还真是廉价而又虚伪的道德感啊！”
但短时间内，夏多也找不到扭曲幻影核心以外的灵质材料，加上扭曲幻影表现得近乎天生邪恶，他内心其实并没有什么愧疚感。
就好像人类杀猪、杀羊，猪牛羊又有什么罪恶呢？
先贤所说“君子远庖厨”，果然有道理！
……
以太重叠区域，3号基地。
有3号，自然就有2号、1号，乃至更多，事实上以太重叠区域内一共有八个前进基地。
这当然不是七塔和奥法联合会各自一个，而是分布在四方，两两照应，所有前进基地都是由奥法联合会在管理，至少名义上是这样。
这次夏多选择3号基地，主要是在外面的时候听说这个基地最近有人打到过灵质，具体情况如何，外面的庶务执事并不清楚。
夏多只好自己来看，顺便也看一下以太位面还有什么特产。
第1734章 基地见闻、旧日幻象
在夏多印象中，以太位面并没有多少有价值的特产，绝大多数以太位面的东西都带不回物质位面。
当然，能带回来的都是好东西，虽然暂时可能看不出有什么用，但至少也算是个念想。
隐藏身份进入3号基地后，夏多发现这基地内的人并不少，主要集中在一横一纵的两条街上, 这两条街几乎都挤满了摊位。
而这些摊位上的物品也是五花八门，几乎什么都有，夏多来回转了一圈，最终在一个种类最多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见到有法师在自己摊位前停下，摊主立刻热情地招呼起来, “这位法师大人，您看上什么了，告诉老巴利，我一定给您一个最优价！”
这话说得太过熟练，夏多很怀疑对方所说的最优价到底是最高还是最低，不过能有有个免费的解说，给点钱也是应该的，于是便问摊主：
“我第一次来这里，按理说只有高阶法师才敢进入以太位面狩猎吧，怎么还有不少普通冒险者？”
“不瞒这位法师大人，那些冒险者其实是在基地周围诱捕以太生物的，您也看到了我这摊位上有些血肉、骨骼、皮毛之类的材料，就是冒险者寄售的。”
“那这副画呢？”夏多指了指摊位上占了好大一片区域的画框问道，而且看这高度，低下还有至少五六幅。
“这画也是冒险者寄售的，有些则是去外面的法师大人带回来的。”
“不是寄售？”
“这个——”摊主似乎有些为难，看了看夏多，又看了看周围其他摊主，最后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些画带不出去，法师大人便宜处理给我们了。”
“原来是这样！”
夏多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这摊主的表演痕迹对他来说还是太重了，是故意展示诚意以此获得他的好感，从而多一个收购渠道？还是在准备割他韭菜？
“那这些画怎么卖的？”
“大人不是来自七塔吧？”摊主试探地问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这里就有七塔的法师大人卖给我的画，如果大人是来自七塔，应该不难在七塔内部买到，甚至都不会在我这里停留。”
不过说到最后，这摊主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真的看上这些画了？”
“并没有，只是问问价格，难道不行吗？”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大人随便问，这些画被七塔的大人们称为【旧日幻象】，根据完整度制定了不同的价格，我这边的大都比较完整，一幅最低价200金币。”
看着对方一脸严肃地说出200金币这个价格的时候，夏多心中真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200金币对他来说可能都比不过手指缝里漏出的那些。
但对普通人来说，恐怕至少也要一年才有可能攒到这么多金币（工资类比，约等于4万rmb）。
夏多领地中已经授田的领民，参加开拓部组织的开拓工作，最低工资也有100金币每个月。
而如果选择自己创业，如开酒馆的里尔，一天赚个几十金币当真是随随便便，这还是比较保守的。
目前大夏领的商业领域近乎一片空白，先入场者只要不傻，几乎都能赚得盆满钵满，后入场者，哪怕是吃补贴，其收入也不会比去开拓部工作少太多。
但即便如此，200金币对他们来说也不算是个小数目了。
大概就只有冒险者或者法师才能随意拿出这笔钱吧！
而就是这200金币，已经是时之塔一代通讯法器的制造成本了，想让领地每个人都能用得起通讯法器，财富转移还需要加大力度。
同时也需要不断挖掘普通人的创造潜力，否则一直单方面的输出也很难长久。
……
见夏多盯着画陷入了沉默，摊主巴利忍不住开口：
“大人需要买一幅吗？奥法联合会在基地内的商铺中就有用于固定这种画的魔法卷轴出售，用了就能带回主位面，像现在外面一副以太位面的【旧日幻象】至少能卖500金币！”
“这么容易就能赚钱的好事，你没去做吗？”夏多反问道。
“这个——我还没学会使用那种魔法卷轴，如果学会了，我一定会去做！”
巴利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夏多见了忍不住摇头，“我劝你还是别这么做，先去打听打听外面的成交量有多少！”
其实就算成交量还可以，夏多也不准备弄这些，一方面是这几百几百的小钱赚得太慢，另一方面，他觉得这或许就是七塔搞出来割韭菜的玩意儿。
这些画，夏多几乎一眼就看出它们的本质了，确实如七塔命名的那样——【旧日幻象】，是物主位面的某些场景在以太位面形成的具现物。
施法者可以通过某些手段重现这些场景，但也仅此而已了。
施法者本就可以在主位面直接召唤旧日幻象，比通过以太位面转化的完整度、准确度高多了。
这些画真要能有多大的价值，为什么七塔不直接内部消化呢？
像现在，3号基地这两条街上，不说每个摊位上都有这种以太版本的【旧日幻象】，但将所有的画平均一下，至少每个摊位能分到两三副。
这么多数量，价值几乎不言自明。
……
就在夏多准备询问摊位上的其他物品时，旁边摊位上的摊主探头探头、神秘兮兮地说了句：
“我听说前不久有人通过一幅画在主位面找到了一个法师秘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也听说了。”另一个摊主也开始附和。
但他们的这些话，在夏多看来简直漏洞百出，且不说正经法师谁会在外面搞什么秘藏，就算真有秘藏，消息怎么会传到这里来的。
还偏偏在他有些意兴阑珊的时候，被旁边的人说出来。
太巧了不是！
不过买一件也无所谓，夏多也确实挺好奇通过【旧日幻象】到底能看到什么，他现在还没掌握探知旧日幻象的手段，能先体验一番以太版本的倒也不错。
反正也才几百金币！
这般想着，夏多一指地上的画框，几个重叠着的画框顿时悬浮了起来，在他面前一一铺陈开来。
第1735章 星空墨水、梦魇之血
一共七幅画，其中较为完整的只有两幅，剩下的都像是精神病患者涂鸦的作品，笔触扭曲、颜料弥散，只能依稀辨认出是人还是物，又或者某处场景。
而那较为完整的两幅，也仅仅是“较为完整”，相比于主位面的正常画作, 经以太位面转化凝结而成的【旧日幻象】依然显得十分扭曲。
这两幅其中一副是画的是农人种地的场景，画面明亮，有较多黄、蓝色块；另一幅则是画的某处幽暗森林，树木像是生出了触手彼此纠缠在一起，而在森林深处，依稀可以看到一座歪歪扭扭的高塔。
两幅画对比强烈，夏多本意更倾向于第一幅，但想到刚刚摊主所说的有人通过这些【旧日幻象】找到了主位面真实的秘藏，于是便将两幅都移到自己身前，问：
“就这两幅，一共多少金币？”
“大人，这两幅您给500就可以了。”巴利讨好似地回答道。
“可以。”
夏多也懒得还价，直接取出一张面额500金币的奥法联合会兑换凭证，作为常在市场上混的老手，巴利一眼就看出了凭证的真假。
但还是接到手仔细检查了一番，才收了起来，“大人，500金币已收到，这两幅画是您的了。”
夏多看着这两幅画，倒也没有立刻将它們收起来, 眼下位面环境是主位面和以太位面的重叠状态, 这两幅【旧日幻象】还能正常维持着。
可要是收起来, 那刚刚给出去的500金币恐怕就要直接打水漂了。
想到这，夏多一转头又看向刚刚旁边摊位上刚刚插话的摊主，“我需要两份固化【旧日幻象】的卷轴，你去帮我买来，回来给你结算！”
那人估计是没想到夏多会来这一出，顿时楞在了原地，随即才反应过来，苦着张脸有些不知所措，“大人，这个，这个——”
“怎么？难道你还怕我跑了吗？”
夏多倒是有心逗他一下，但转念一想，有那个闲情在这里捉弄人还不如早点回去将【密瑟拉】造完。
“快点，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说完，夏多甩过去一张500金币的兑换凭证，其实他也大概能猜到那固化法术的原理是什么，但如果有一个实例参考的话, 他会更加知情。
拿了钱，那摊主立刻就换了态度，“大人稍等，我马上回来。”
“嗯。”
说起来，夏多来时就从奥法联合会开设的商铺旁经过了，只不过那家店铺更多是收购以太特产，而不是出售。
而且当时他只问了有没有关于灵质的消息，倒没有想到那里还和【旧日幻象】的固化有关。
旁边领了钱的摊主走后，夏多继续问巴利：“介绍下这些血肉、骨骼、毛皮！”
他刚刚消费了500金币，对于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摊位来说，已经算是大主顾了，这会儿巴利的态度和之前相比，热情了绝对不止一倍！
“大人，这些是跃迁兽的血液，灵光充沛的可以制作星空墨水，对设计力场、位面相关的法术要素有较高的契合度，一般都是用来制作传送卷轴的。”
巴利指着摊位上用玻璃瓶密封着的蓝黑透着星点的液体向夏多介绍，夏多听得也连连点头。
过去他升级速度太快，虽然知道不同魔法卷轴需要不同的墨水，但实际上，他几乎很少用到一些特定的墨水，甚至连制作卷轴的次数都十分稀少。
制作时往往还都使用掺杂五色宝石粉末的通用型墨水，当然也仅仅只是相对通用，实际上还需要根据法术涉及要素选择掺杂的宝石粉末种类。
同时还有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贵！
就比如说，制作火球术卷轴需要用到【砂晶石墨水】，这种墨水里面除了含有名字中的“砂晶石”，还有比例不算少的红宝石粉末。
外面售卖1小瓶200金币，一瓶差不多只能绘制两份火球术卷轴，要是中途失败一次，那成本就直接翻倍。
一般来说，大多数法师塔组织都会自行制作各类墨水，当然如果外面买更便宜的话，也不介意从外面采购。
因为某些未公开的特殊材料或者配方，外面买的墨水不一定比自己买材料制作更贵，当然前提是市面上还有其他竞品存在的情况下。
如果没有竞品，那自然就只能任人拿捏了。
“那这一瓶跃迁兽血液，你卖多少？大概能制作出多少星空墨水？”
“这一瓶如果是大人要的话，随便给个百十金币就可以拿走，这个是可以带回主位面的，不需要额外的固化法术。至于能制作出多少星空墨水——”
巴利神色有些黯然地摇了摇头，“这就不是我这种小人物能够知道的了，不过我听人说，就算是用灵光稀薄的跃迁兽血液制作星空墨水，也不会亏本。”
巴利摊位上的跃迁兽血液灵光并不充沛，但也不算稀薄，夏多看得出来，这家伙卖的货还算比较实在。
不像其他摊位，有些人买的血液都已经完全失去了魔法灵光，与死物无异，还敢拿出来卖，当真是不怕遇到异界版的刘华强。
“目前3号基地只有跃迁兽能够稳定狩猎到，但偶尔也会有法师大人们从外面带回来一些其他兽类材料，只不过分到我这里的就只有这一小瓶据说是来自‘梦魇’的血液。”
这时，巴利介绍的是摊位边缘靠近他脚下的一个透明小瓶，但里面却并不是血液常见的液体形态，而是一缕黑红色的烟絮状存在，在瓶中上下飘飞、聚散不定。
夏多很早就注意到那个瓶子，刚开始他还以为是类似【以太迷雾】的东西，没想到巴利却说是【梦魇之血】。
不过那瓶子里的东西并没有显现出特殊灵光，尽管施法者在以太位面中的感知会被削弱，但一些有没有还是能够轻易分辨出来的。
要么这瓶子里东西只是一个噱头，要么就是确实有点神异。
“梦魇之血，要多少金币？”
“只要500金币。”说完，巴利还额外补充了一句，“当时那位法师大人卖给我的价格就是500金币，我一个铜子都没赚您的。”
“500金币？这东西能带回主位面吗？”
“这个——不瞒大人，这瓶【梦魇之血】无法带去主位面，而且暂时也没有固化的手段，有人曾经尝试过固化【旧日幻象】的魔法卷轴，但却失败了。”
夏多一听这个，顿时就失去了兴趣，显然这【梦魇之血】和【旧日幻象】不是同一类东西，如果是的话，至少也能固化一部分带走。
第1736章 美味食材、兽骨期货
当然最关键的是，夏多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既然带不回主位面，那买了也没多大意义。
夏多直接略过那瓶【梦魇之血】，看向摊位上最多的一类东西——跃迁兽肉，正要询问，刚刚指使过去购买固化卷轴的那个摊主回来了，喘着粗气递过来几样东西：
“大人, 两份固化卷轴，还有找回的200金币。”
“嗯，谢谢了。”
夏多随手接过卷轴，先给那一副农人种地图用了，确实如他所想，这所谓的固化法术其实是一个简化的【真实幻象】，或者说【实体幻象】。
其中还应用了恒定技巧，使得画框离开以太重叠区域后能够长久保存。
这些画本质上就是一场幻象，只不过是在以太位面这个特殊环境中才能以实体的形式存在，离开这里就需要将幻象转化为实体并恒定住了。
至于那个【梦魇之血】，显然是一种真实的存在，只不过这种存在只能存在于以太位面当中。
当然，夏多也想到或许可以将这种特殊存在转化带回主位面，只不过他没时间留在这里慢慢尝试。
他觉得既然这东西能出现在巴利的摊位上，那其他人那里或多或少也会有一些，如果真的有这方面的需要的话，到时候再来收购也不迟。
眼下他还真看不出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将另外一副幽暗森林高塔图也固化好，夏多继续询问巴利：“这些跃迁兽肉和主位面的普通肉类相比，有什么特异之处吗？”
“呃——”巴利表情有些怪异，“和主位面的肉类相比, 跃迁兽的肉质更嫩、味道更鲜美, 这算特殊之处吗？”
“算！”
夏多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之喜, 他原以为这些肉可能是用来做什么药剂之类的东西的，没想到竟然被当成食物来卖。
这让他立刻来了兴趣，又问：“这种肉你吃过吗？”
“当然吃过，这条街上几乎每个人都吃过，虽然跃迁兽肉保鲜时间较长，能有三四左右，但一头跃迁兽能出一两百磅的鲜肉，大人您看，我们这条街上谁没点跃迁兽肉在卖啊，卖得人多了，难免会有些来不及卖掉，那就只能自己吃了。”
说完，这巴利像是想到了跃迁兽肉的美味，竟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发现夏多在看他，才忙不迭地问道：
“大人要来一点吗？”
“什么价格？”
“我这摊位上都是昨天刚从冒险者那里收的，正新鲜着呢！这么些，大人您随意给个10金币就全拿走！”
“才10金币？”
夏多扫了一眼摊位上与蓝黑色血液形成鲜明对比的雪白肉质, 粗略估算了一下，这里少说有二三十磅, 竟然才卖10金币。
甚至如果他愿意讲价或者找冒险者团队定期供货的话，甚至还能拿到更低的价格。
果然不涉及魔法的东西都卖不出高价！
不过这倒是便宜了他，如果这肉真像巴利所说比主位面常见肉类都更鲜美的话，那他可能会长期购买。
如今艾瓦就在塞汶顿，手上还有一个连接了公共空间的次元袋，时不时来采购点食材倒是十分方面。
甚至于，如果夏多愿意的话，他也完全可以让奥法联合会定期给他送货，只不过那价格恐怕就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了。
“行，那这些我要了！”
夏多甩出十枚金币，将摊位上的跃迁兽肉全部收了起来，等回去后他就会亲自尝试合适的烹饪方法。
只不过这些烹饪方法他暂时不准备放出去，毕竟现在领地内还没法稳定获得跃迁兽肉，传出去肉价上涨，那吃亏的可就是他了。
“这些跃迁兽骨骼有什么说法吗？食材？还是魔法材料？”
“大人，这些跃迁兽骨骼确实可以用来熬汤，但是——”说到这，巴利突然变得鬼头鬼脑，压低了声音，问夏多：
“大人，能施展一个隔音结界吗？”
“哦？什么事这么隐秘？”
夏多随手布置了一个隔音结界，将两人罩在其中，巴利疑惑地看了看周围，此时他依然能听到周围的声音。
“放心，他们听不到我们说话。”
“没想到竟然是单向隔音，大人果然不愧是大人！”
巴利小小地拍了个马屁，见夏多有些不耐烦，才连忙收住，继续说道：“曾经有人从七塔的法师大人那里打听到，这些跃迁兽骨骼能够用来制作魔法物品，只不过这一说法还未得到七塔方面的承认。
“但是，已经有一些冒险者发现了，这些骨骼只要稍微加工一下就能激发出微型防护力场或者心灵幻象，就算是煮过汤的也可以！”
“所以呢——”
“这消息现在只有很少的人知道，现在绝对是收购跃迁兽骨骼的最佳时机，已经有人开始囤货了，就等将来找到更合适的利用方法，然后放出去大赚一笔。”
咦——
夏多心中一动，倒不是想要借此大赚一笔，实际上这兽骨期货就算赚得再多，也未必比得上量产魔法物品。
他的关注点其实在跃迁兽本身，由于以太重叠区域的特殊环境，跃迁兽最核心的相位跃迁能力在这里根本用不了，这也是为什么普通人（冒险者团队）就能大量捕杀跃迁兽的主要原因。
未来如果捕杀数量更多，甚至发展出养殖业，不，现在应该已经近乎养殖业了，这才只是3号基地，就这么多跃迁兽肉。
难道那些跃迁兽都傻了不成，知道这里有人疯狂诱捕，为什么避开呢？
跃迁兽虽然没有高等智慧，但野兽本能肯定是具备的，之所以还有现在这副局面，肯定是冒险者或者说七塔掌握了引诱它們的方法！
如果不是立刻杀了，而是关起来养一阵，甚至让它们在牧场里繁殖，可不就是养殖业么！
如此一来，不远的将来，跃迁兽骨骼必定会呈现出一股泛滥之势。
刚刚巴利说了，只要简单加工一下，就算是煮过汤的兽骨都能激发出微型防护力场或者心灵幻象。
虽然这个结论还有待验证，但夏多基本能够判断，就算有吹嘘的成分，但真实部分肯定也不少。
至少兽骨能激发法术而且门槛不高，这点应该是真的，至于门槛到底低到什么程度，以及是否所有兽骨都能无差别激发，还需要实际验证才能知晓。
但夏多已经可以预见到一幕了——
未来恐怕还不等时之塔将量产魔法物品普及出去，跃迁兽骨骼制品就要先普及开了。
“或许未来这些兽骨还会成为重要的战略资源呢！”
这么一想，夏多当即决定收购一些兽骨，除了煲汤，还可以研究一下它们为什么这么特殊！
他隐隐有种预感，这将会是一个重大发现！
第1737章 养殖计划、杀人夺灵
正常来讲，跃迁兽在以太位面应该是一种较为普通的魔法兽，就算拿到主位面来也不该有过多特异之处才对。
可现在，单单骨骼一点，就使得它有可能成为一种比较新奇的秘银替代材料，或者说，通过研究跃迁兽的骨骼, 法师们有望找到更廉价的制作魔法物品的方法。
而要是在加上肉质鲜美，那跃迁兽完全有可能成为未来最具价值的经济物种，只不过想要以较低成本大规模养殖，就需要类似以太前进基地这边能够限制它们自由相位跃迁的特殊环境。
当然，如果能驯养的话，那就更好了，哪怕前期投入稍微大一点，但后面就能一直享受到红利。
想到这, 夏多当即询问巴利，“你知道这边有哪些冒险者团队比较擅长猎捕跃迁兽的？”
“如果只是单纯猎捕的话，那出现在这里的冒险者大都挺擅长的，进入基地范围后，跃迁兽和主位面的普通野兽并没多大区别，关键是如何引诱它们过来。”
夏多紧接着又问：“那如何引诱它们过来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
巴利一摊手，苦笑着说道：“一般每隔三五天，七塔的法师大人都会从外面驱赶一批包括跃迁兽在内的以太生物进入基地范围，这部分猎物所有冒险者都可以自由猎杀，除此之外，就只有极少数冒险者才能自行诱捕，而这些人大多也都具备七塔背景。”
这样啊！
夏多若有所思，果然只有多出来走走，才能发现七塔的影子真的是到处都有，尽管这里的前进基地看似是掌握在奥法联合会手中，但实际得利更多的还是七塔。
他原本想的是, 如果可以的的话, 最好能招募一个冒险者团队在这里为他捕捉、驯化跃迁兽, 如果是摸索出驯养技术，还是繁殖出易饲养品种，都是不错的结果。
现在看来，无论他想做什么，恐怕都绕不开七塔了。
不过，抛开跃迁兽骨骼可能成为秘银替代品这点不谈，单单为了更方便的吃肉，也有必要在这里整一个小型养殖场。
至于是否会被七塔察觉到跃迁兽的饲养潜力，夏多认为这并不是什么问题，如果跃迁兽骨骼不能成为秘银替代品的话，就算七塔也一并参与驯养、养殖，那无非就是多了几家肉联厂而已。
而如果跃迁兽骨骼真有替代秘银的潜力的话，有七塔参与才能更好地保证未来以这种新材料制作的魔法物品能够正常出现在市场上。
通俗来讲，就是七塔势大，夏多根本不可能绕开他们独占这种极具战略价值的新材料，各种意义上的绕不开。
另外，如果这种新材料真的可能实现的话，那么精灵那边的压力估计不会小，必须有个高个顶在前面。
这般想着，夏多心中隐约有了一个计划。
接下来，他又询问了巴利摊位上的其他一些物品，如跃迁兽的皮，这在其他摊位上几乎很少出现。
据巴利所说，这种皮是天然的防护材料，哪怕不经任何特殊加工，仅仅只是制成皮甲穿在身上，甚至直接披在身上，都能起到相当不错的防护作用。
特别是面对以心灵攻击或者力场法术为主要攻击手段的以太生物时，更是堪称“取之于彼，用之于彼”！
现阶段市面上很少有跃迁兽皮售卖，绝大多数都被冒险者内部消化了，巴利这边的跃迁兽皮更多是作为一个展示，或者说吸引人驻足询问的广告。
夏多就是这么被吸引过来的。
除了跃迁兽，以太前进基地这边的冒险者还不能稳定狩猎其他以太生物，这一方面是七塔的人驱赶过来的以太生物多以血肉类的居多，其中更是以跃迁兽居多。
另一方面，自然就是实力太弱了，真要是让一群普通人去狩猎扭曲幻影的话，那得武装成什么样子才行啊！
首先，心灵护符是必不可少的，其次，就是心灵攻击法术卷轴，或者其他相应的魔法物品。
而且以普通人对魔法物品的操作灵活度来看，除非能够一击秒杀，不然等扭曲幻影反应过来，再多的普通人，装备再好也不够杀的。
按照夏多的估计，现在以太前进基地所有冒险者加一块，估计都杀不死一个扭曲幻影。
因而，哪怕他和眼前这个名叫巴利的摊主还算聊得开，他也没向对方打听扭曲幻影核心。
一般来说，除了事先有所准备的高阶法师，其他人遇到扭曲幻影只有死路一条。
夏多也不准备让普通人用人命取堆一个两个的扭曲幻影核心。
不过，扭曲幻影核心是灵质，但灵质却不一定都是扭曲幻影核心，只是因为打死扭曲幻影后必定掉落核心，才让人容易将二者混为一谈。
如今这以太前进基地已经开张有一段时间了，夏多也早就知道扭曲幻影核心以外的灵质材料。
包括跃迁兽在内的任何以太生物都有可能掉落灵质材料，而且形态大都表现为多切面水晶球，与扭曲幻影核心类似，区别只在于切面多少。
但是，扭曲幻影核心，杀扭曲幻影必定掉落，而杀跃迁兽获得灵质，却只能靠运气，运气好杀一个两个就能掉，运气不好，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
暂时来说，夏多虽然听说了有杀跃迁兽获得的灵质材料，但他却没听说这里面有什么规律可循。
他推测可能和智慧有关，智慧高的可能爆率就高，但这也只是推测，只有等养殖场办起来，才有机会去系统性的验证。
他心里隐隐有着不太好的感觉，如果验证为真的话，那就意味着每多一份灵质材料，就会多逝去一个智慧生命。
甚至他都已经可以想象得到，某些极端的法师可能会为了更方便地获得灵质，去研究通过杀人夺灵（不只是人类，也包括矮人、精灵、侏儒之类常见易获得的智慧生物）。
对于这些可能出现的情况，夏多更多也只是感到无可奈何，他能管道的就只有他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甚至于在他自己的领地内，他都不敢保证绝对不会出现邪恶法师。
人性有高贵善良的一面，也有卑劣邪恶的一面，他不可能做到控制人心，即便能，他也不会做。
他能做到的，就只有不断推进大夏秩序，引导人心向善，同时加大对违反犯罪行为的打击力度，特别是针对施法者犯罪行为，更是重中之重。
第1738章 天然养殖场、分割曙光
从巴利的摊位离开后，夏多又看了另外的几个摊位，不过那些摊位上有的东西巴利摊位上基本都有。
巴利摊位上有的，那些个摊位上却不一定有，就比如【梦魇之血】、【入梦花】、【相位金属】等等。
这一趟逛下来，夏多也算是收获满满，特别是跃迁兽骨骼, 巴利胆小没敢囤多少，但有些人真的是胆大包天。
基本就是梭哈了一整个身家，也就是遇到了夏多，倒腾一下就能小赚一笔，但接下来如果还不满足的话，恐怕破产之日就不远了。
虽然还没开始正式研究，但经手的跃迁兽骨多了，他对这东西也算是有所了解了, 确实可以激发出微型力场或者心灵幻象。
但骨骼本身并不具备良好的能量传导性质, 这点是很容验证的，基本是个正常法师上手就行，可见其内部应该存在某种较为深层的能量流转机制。
想要成为秘银的替代品，恐怕有些难，就算真的达到了类似秘银的效果，其代价恐怕也未必比秘银便宜。
但如果能摸清其中能量流转的特殊机制，用作一些低端魔法物品的批量生产，则完全不是问题。
当然，也不排除真有替代，乃至取代秘银的可能，但还是那句话，需要更进一步研究、验证才行。
……
3号基地，奥法联合会驻地。
夏多表明身份，向驻守法师询问基地最近的灵质收获情况，或许伊奥勒姆提前打了招呼, 这里的驻守法师当即告诉夏多一个喜人的消息——
“就在前几天, 有冒险者打到一枚灵质核心, 卖给了联合会，现在已经被送去总部了。”
听到这一消息，夏多本心当然是高兴的，但另一方面，他又有些犹豫，因为送去总部的话，就意味着要和伊奥勒姆见面，而一旦见面，除非他不问，一旦问了，伊奥勒姆大概率会直接将那枚灵质核心送给他。
想了想，他又继续问道：“你知不知道七塔是怎么引诱或者驱赶以太生物的？”
“这个啊，我知道！”
随后，这位驻守法师立刻向夏多透露了其中的奥秘，这和夏多一开始想的并不完全一样，这里面其实并没有什么秘法可言。
实际上，七塔法师或者说以太前进基地内深入以太位面狩猎扭曲幻影的法师们，在搜寻扭曲幻影无果后，回程时一般都会将基地附近的以太生物驱赶一番。
那些法师的行动周期差不多是三天一次，但因为团队人数不少，就造成了三五天就有一波大的效果。
而以太位面中的跃迁兽，也并不像夏多以为的那么常见。
“跃迁兽虽然是以太生物，但它们其实并不喜欢以太位面多变的位面环境，它们更喜欢生活在位面重叠区域附近，自从这片以太重叠区域出现后，就不断有跃迁兽族群迁徙过来，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捕杀，迁徙过来的跃迁兽已经越来越少了。”
驻守法师的回答，让夏多大感意外，底层冒险者以为跃迁兽时时有，但其实可能就只有这一波迁徙潮。
他之前设想的跃迁兽骨骼泛滥，恐怕也那么容易实现了，但大的方向应该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现在一些非必要的猎杀行为可以停下来了，最好是搞个养殖场。
根据这驻守法师所说，跃迁兽喜欢待在以太重叠区域附近，这不就是一个天然的养殖场么！
这么一想，夏多越发感到时间紧迫，搞养殖场，物种基数很重要，现在他还不知道跃迁兽的繁殖能力怎么样，最好准备充足一些。
真要是等到周边的跃迁兽都被杀光了，那就麻烦了。
……
离开以太前进基地，夏多立刻去见了伊奥勒姆，一见面，伊奥勒姆就拿出两枚灵质核心：
“这次运气好，有个冒险者在基地内杀了一头跃迁兽就获得了一枚灵质核心，另外一枚是联合会法师在以太位面狩猎扭曲幻影获得的。”
“老师——”夏多犹豫着了一下，感觉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
最后还是伊奥勒姆将这两枚灵质核心强塞到他手里，“拿着吧，我知道你外表看似随和，但决定了的事很少会动摇，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些了。”
夏多沉默着收下了这两枚珍贵的灵质核心，嗓子感觉有些堵，良久才问：“老师，真的没有分解灵质核心吗？”
灵质材料，一般指的就是灵质核心，其中更是以扭曲幻影核心为主，但无论核心有多大，一旦破开，并不会分成两半，而是会迅速升华。
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也不存在似的。
夏多制作智脑，并不需要一整个的灵质核心的灵质量，如果能分解的话，或许只要几枚灵质核心就能满足他实验所需了。
但这个问题，伊奥勒姆已经不止回答过一次了，这一次依然不例外，“很遗憾，据我所知，哪怕是七塔也没有掌握分割灵质核心的手段，如果他们有的话，那他们出售的就会是标准份额的灵质了。”
似乎是看出了夏多迫切需求，伊奥勒姆犹豫了一下，又说，“灵质核心这种东西很大程度上并不是现实世界自然存在的，如果说有什么办法能够分割灵质核心的话，我想大概就只有那些唯心而定的灵能魔法了。”
伊奥勒姆并不希望夏多过多接触灵能魔法，在他看来这种所谓的魔法从根本上就背离了魔法本身，如果不是其确实存在，他更愿意称之为“狂人的幻想”。
而一个正常法师，一旦接受了灵能魔法，最终将走向偏执，乃至癫狂，这并非夸张，而是有精灵法师亲身验证过的。
对于伊奥勒姆的担忧，夏多隐隐有所感觉，实际上他对灵能魔法也十分警惕。
如果说吟游诗人的最终结局可能只是被情绪**操纵，对于现实的认知还是较为清晰的。
那么灵能法师的最终结局，很可能是陷入对自我的妄想之中无法自拔，对现实的认知将只局限于自我的想象。
当然，如果能对现实有一个清晰的定位，并控制好内心的**，那无论是吟游诗人，还是灵能法师，还是有可能与正常法师共存的。
实际上，就算是正常法师，只要控制不好内心的**，那他的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只是吟游诗人和灵能法师受到的影响更大，更容易“堕落”而已。
他现在的领地不就有吟游诗人吗，而且就在不久前他刚刚任命一个吟游诗人为领地文教部的部长。
夏多认为求助于灵能魔法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只要时刻保持警惕即可。
第1739章 心动
而要如何求助灵能魔法，夏多想到了埃弗瑞斯卡那边的卡利什艾瑞灵能小屋，或许可以走金枫家族的渠道去找对方帮忙，当然也可以亲自过去。
至于南方的灵能国度，夏多暂时还没有接触那边的想法，真要是将那边的注意力从南方吸引过来，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我明白了, 老师，如果可以的话，这件事还请老师帮我一下。”
夏多知道伊奥勒姆和埃弗瑞斯卡的灵能法师有联系，曾经还试图送罗威前往南方的灵能国度札姆达斯接受灵能启蒙，但被夏多劝阻了。
如今罗威还待在时之塔的静滞间内呢！
想到这个，夏多觉得哪天有时间了，一定将罗威放出来治好，伊奥勒姆虽然很少向他询问罗威的情况，但担心肯定是免不了的。
早点治好, 所有人都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对于夏多的请求，伊奥勒姆并没有拒绝，只是他也不敢保证灵能魔法一定能做到他也做不了的事，毕竟就本心而言，他其实是对灵能魔法有些看不起的。
“月底前给你答复吧，但你也不要抱有太大期望，如果灵能魔法真有那么全能的话，也不至于只在札姆达斯一国流行了。”
“我能理解，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能够接受，麻烦老师了。”
说完了这些私事，夏多很快便将话题转到了他这次过来见伊奥勒姆的真正意图，问：“老师知道以太前进基地那边的跃迁兽吗？”
“知道，怎么了？”
“我觉得可以在基地内建一个跃迁兽养殖场，进行可持续发展，不然现在这一批迁徙过来的跃迁兽族群被猎杀光后，可能就再也找不到这么多的跃迁兽了。”
因为是对伊奥勒姆, 夏多也就没有过多铺垫, 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奥法联合会或者七塔不愿意投资的话，那他也希望能够自己建一个小型养殖场。
“养殖场？专门饲养跃迁兽吗？”
伊奥勒姆显然被夏多的这一想法震惊了，“你可知道跃迁兽的生活习性，它们平常吃什么？吃多少？”
“不知道，但既然它们选择迁徙到以太前进基地附近，那想必那里是有适合它们生产的环境的，我们只要利用起来就行了。”
“让我考虑考虑。”
此刻，伊奥勒姆想的倒不是能不能建成跃迁兽养殖场，而是建成养殖场有什么意义，光是一个名义上的“可持续发展”可打动不了他。
伊奥勒姆的犹豫被夏多看在眼里，他不确定老师在犹豫什么，但他准备好的理由却还有不少：
“跃迁兽身上到处是宝，血液可以制作星空墨水，肉质鲜美可以食用，皮革更是天然的防护力场、心灵法术的材料，当然我更看重的是它的骨骼。”
“骨骼怎么了？”伊奥勒姆好奇地问道。
其实要说对跃迁兽的了解，他远比夏多了解得多，但夏多刻意提到骨骼，难道还有什么他不了解的事实吗？
“跃迁兽的骨骼经过简单加工可以制成魔法物品，甚至不仅仅局限于跃迁兽本身所具备的类法术能力，我认为大概率可以成为大多数法术的载体。”
顿了顿，夏多继续说道：“如果能将跃迁兽骨骼用于低端魔法物品制造，首先这就有助于促进魔法的传播，乃至国力的提升，其次，还可以节省出这部分秘银，将其用于更重要的领域。”
“你是这么想的吗？”
伊奥勒姆若有所思，前面那点他不置可否，想要传播乃至普及魔法，阻力并不在于有多少低端魔法物品，而在于那帮日渐成长壮大起来的保守势力。
倒是节约秘银这点，让他很是心动。
要知道高品秘银的提炼并非无损提炼，理论上，哪怕技术进步到极致，也会有相当程度的损耗。
如果耐色魔法想要向更高层次发展，高品秘银几乎是必不可少的重要资源，尽管现在国内的秘银已经不再受限于三国秘银协议必须出口，但自己加工的话，损耗反而更大了。
因而事实上，现在的耐色瑞尔仍需要从精灵那边进口大量高品秘银。
如果能有一种低端替代材料的话，确实能缓解不少压力，至少低端消耗少了，便可以让国内多尝试几次，从而有更多机会研究出与精灵提炼效率更接近的高品秘银提炼技术。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
跃迁兽骨骼真的能够替代秘银吗？
这个问题十分重要，伊奥勒姆不可能仅凭夏多一言，就说动七塔进行大方向上的战略调整，他必须看到切实的证据，于是便问：
“你发现了什么？那些骨骼真能那么用吗？”
“我还没有实际验证过，但老师难道不觉得跃迁兽骨的性质和导能水晶有点像吗？”夏多反问道。
他原以为这个问题伊奥勒姆是很容易想明白的，却没先到对方根本没有类似的想法，哪怕他此刻明确提及，伊奥勒姆的反应也有些过于迟钝了。
“导能水晶？”
伊奥勒姆脸色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忙问夏多：“你现在身上有跃迁兽骨骼吗？”
“有。”
夏多随即拿出一根连着丝丝雪白肉质的大骨，递给了老师，又好奇地问道：“难道老师之前就没有看过跃迁兽骨骼吗？”
“并没有，难道你以为我平时闲到连区区跃迁兽骨骼都要亲自过目的程度吗？”
说完，伊奥勒姆又补充了一句，“我对跃迁兽的了解，大都是从七塔分享过来的信息，当然我也是见过跃迁兽的，只是没想到它的骨骼会是这样！”
此刻伊奥勒姆已经对夏多拿出来的跃迁兽骨骼进行了简单的检查，他发现这种骨骼的性质确实和导能水晶有些相似。
两者都是借由材料本身的特殊构造，形成各种能量传导通道，跃迁兽骨骼本身的性质可能会更倾向于力场、心灵类的法术构成，不如导能水晶通用。
但相比于性质十分不稳定、只能保存在【元素活动性较低的极寒真空场域】当中的导能水晶，源自生物体内的跃迁兽骨骼，毫无疑问要稳定太多。
虽然夏多没提这种骨骼煲汤后还能继续用于魔法物品制作，但伊奥勒姆大致也能从它本身的存在状态推测出一二。
如果能够将这种生物材料进行深度加工，使其导能性质接近导能水晶，那它完全有全面取代秘银的潜力了。
但转念一想，秘银这种天然材料的提炼都如此困难，跃迁兽骨骼那种生物材料的深度加工，恐怕只会更加复杂。
但好歹也是一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