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2章 大夏特色
“大夏法典，原来是这个！”
普曼一边感叹光辉之主的神迹，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雕塑基座四面刻着的法典原文，他在塞汶顿时听到不少关于大夏法典的传闻，当时他只以为是一些更具体的法令。
没想到却是以这样的形式明文展示出来的。
这一刻，他深刻意识到南境和内地其他领地的本质区别，在法典雕像周围转了一圈，得益于光辉之主神迹的影响，他可以很轻易地快速获知法典原文细节。
比那些在塞汶顿传说的更加详细，也更加出乎他的预料、更加超出他的想象！
虽然有神迹背书，但普曼还是忍不住问道：“夏多领主，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吗？都是大夏领正在实行的吗？”
“当然是真的，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随便找一个领民，看他知不知道法典内容。”夏多十分自信地回答道。
早前几批领民就不说了，基本上和他一起开拓过的，对他的形式作风都十分了解，而后来的领民，想要成为正式领民，第一关就是文字、法典。
虽说不一定能够倒背如流，但对照自身绝对能够明白自己在大夏领这么一个社会环境中的行为界限所在。
所以他才有信心让普曼随便找一个领民询问法典内容，不只是法典雕塑，领地内还印发了大量的法典书籍。
没有书籍辅助，总不能让那些新领民在学习语言文字、法典规范的时候凭空想象吧，在大夏领，可以说最多的书就是法典了，基本做到了人手一套。
而这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廉价木浆纸以及印刷机的广泛应用。
前者虽然暂时还无法达到魔法卷轴用纸的品级，但替代时之塔成员日常消耗还是没有问题的，而后者更是教育普及的大杀器。
夸张点完全可以说，没有印刷机就没有教育普及。
……
普曼倒没有真的从街上拉一个人过来考察法典内容，而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前往长安城，地面领地都如此惊人，浮空城又会有那些令人震惊之处呢！
走传送门，从地面的法典广场直达浮空城居住区的恒春广场，短短一瞬，普曼仿佛来到另一个世界。
宽敞整洁的道路、不同于地表的建筑风格，让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不在耐色瑞尔了。
以普曼的艺术鉴赏能力，他很清楚虽然在塞汶顿新城区已经出现了耐色瑞尔风格的简约建筑，但距离形成风格还有一段较长的路要走。
至于甜水位面，那就更不用说了，比塞汶顿旧城区的精灵风格还要浓厚，而在最近这一百年来，由于位面阻隔，精灵不在出现，不少人甚至都将精灵风格当成人类的传统了。
但普曼这些有机会来到主位面的施法者却知道，精灵的影响无处不在，甜水位面等封闭的异位面更甚，只不过他们不自知而已。
这其实也他坚持要让甜水位面的人返回主位面或者至少让两个位面自由往来的重要原因，为的就是打破虚幻，让异位面的耐色人认清现实，这样才有机会真正赶超精灵。
但在南境、在长安城，他见到了一种似乎已经较为成熟的、独立于精灵影响的全新精神状态。
“夏多领主，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一次令人难忘的旅程！”
同样的话再次提及，可见普曼内心的震撼，夏多倒没什么，他见过太多人惊叹于南境的成就，无论是法典，还是浮空城。
不过他也能理解普曼此刻的心情，之前他刚到赤心联盟时，心中的震惊不比普曼少，甚至因为知悉更多的社会进步、文明发展规律，当时的他远比此刻的普曼更加震惊。
“普曼阁下，会客室已经准备好，请到这边来，老师马上就到。”
夏多没准备将普曼带去时之塔或者研究层，而是将他带到了恒春广场附近的一处私宅，这里基本上已经成为了夏多对外接待的标配了。
当然，如果是关系更亲近的，可以在地面领地或者时之塔接待，显然此时的普曼还到不了那个程度。
……
进入会客室后，两人坐下还没多久，伊奥勒姆也来了，看上去时间卡得太巧了。
但其实，早在帕修斯领的时候，夏多就已经通知了对方，只不过出了普曼逃离这档子事，伊奥勒姆肯定会被七塔特别关注，所以双方约定用星界投影化身见面。
由夏多在时之塔提供现世的接引信号，伊奥勒姆的星质体则在星界等待，实际也不需要等待，星界的特殊时间规则，可以让他在进入后选择对应现世的任意未来时刻降临。
这可不就是随叫随到嘛！
所以夏多此前才跟普曼说时间足够，两人在路上耽搁那么久，伊奥勒姆还能正好赶来，就是因为两人抵达会客室后，夏多才给伊奥勒姆发出信号。
“老师。”夏多起身迎接。
“伊奥勒姆大师。”普曼也同样行礼。
“都坐吧！”
伊奥勒姆打了个招呼，就招呼夏多和普曼两人坐下，但在看向夏多时，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嘴，“有点慢了。”
“老师，我带普曼参观领地呢！”
“嗯。”伊奥勒姆点了点头，没有细究，直接进入正题，“普曼，你的事夏多已经跟我说过了，这里我需要再问你几个问题。”
“没问题，大师请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如实回答。”
普曼很清楚在耐色瑞尔如今的秩序体系下，伊奥勒姆的态度十分关键，几乎可以说左右局势的程度。
伊奥勒姆也知道这点，随后拿出一根权杖，夏多见状轻咦了一声，原来那权杖顶端不是什么宝石或者塑像，而是他曾经从伊奥勒姆那里得到过的精密仪器【命运轨迹】。
如果没有圣力，那就只能当场测量魔网变化的精密仪器，但如果拥有圣力，特别是奥秘女士的圣力，那这东西就会变成十分强悍的预言工具了。
当然，伊奥勒姆这次带这东西并不一定是用作预言，但至少可以判断普曼是否说谎，以及提到的内容是否符合事实。
几乎在伊奥勒姆拿出命运轨迹的一瞬间，普曼的表情也变得十分严肃，似乎随时等候伊奥勒姆的询问。
第2463章 异位面人口
“甜水位面一共有多少人口？”
“前几年统计时大概有一百四十万人，现在应该也差不多，甜水位面土地有限，能够供养的人口也有限，几百年发展下来能够开拓的土地已经全都开发了。这也是我们想要回到主位面的一个重要原因，那里实在是没多少发展空间了。”
听到甜水位面竟然有140万人，夏多暗暗心惊，如果这样的位面再多几个，那耐色瑞尔岂不是有过半的人口被七塔私下控制了！
这时，伊奥勒姆仿佛听到了夏多的心声，问出了那个关键问题：“除了甜水位面，这次还有哪些位面的人想要返回主位面？”
“我知道的还有金色平原，这个位面原本是掌握在耐色家族手中的，但两位应该都知道耐色家族人丁不兴，自从公主升神后，这个位面就被吉尔斯高塔控制了。”
说到这，普曼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补充了几句，“其实公主对于金色平原位面是有安排的，准备让他们与主位面连通的，但因为升神仪式临时提前，不少安排都被打乱了，其中就包括对金色平原位面的安排。”
“那金色平原位面有多少人口？你去过那边吗？”
“我去过，公主在的时候，那个位面虽然不对主位面的人开放，但对我们这些出身异位面的耐色人几乎没设什么障碍，我曾经过去几次，那个位面比甜水位面大多了，差不多有三倍大，而且气候天然地非常适合种植，几乎年年丰收，人口接近甜水位面的四倍。”
“还有吗？”
“还有一个奇崖位面，位面内有一大半是海域，另一小半则像是高耸的悬崖，虽然也是宜居位面，但并不适合耕种，仅有一小片盆地有人生活，人口只有五六万。”
之后，普曼就没再说出什么宜居位面了，或许他就只知道这三个，或许想要回归主位面的异位面一共就这三个。
但哪怕只有这三个位面，人口也高达700多万，虽然没有主位面的耐色瑞尔人口多，但也相差不远了，并没有量级上的差距。（主位面不到一千万）
一旦补充过来，能大大增加耐色瑞尔的发展潜力。
伊奥勒姆沉思片刻，又继续问道：“那你们有多少人态度坚决地想要回归主位面？应该不是所有人都想回来的吧？毕竟主位面虽然广阔，但各种危险也有很多，不如开拓成熟的异位面安稳。”
这个问题其实很关键，如果闹到最后只有少数施法者想要回来，为此还绑架了大多数普通人，那就有点尴尬了。
这种情况下，异位面回归可以做，但可能就需要换种方式了，毕竟大义欠缺需要用其他方面来弥补，当然这并不是说施法者就不是人了，而是没法代表大多数，达不到大义的程度，小义还是可以的。
普曼也清楚这个问题的关键性，对此他毫不犹豫地正色道：“目前除了我们这些施法者坚决想要回归，普通人回归的意愿其实是有限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大多数人也是希望回到主位面的，刚刚我已经说过了，异位面的土地已经被开发完全，人口很难再有所增长。
“就拿我比较熟悉的甜水位面举例，近些年已经用上类似奥术花园的魔法种植，作为粮食补充，不然可能就会发生一些不忍言之事了。
“而这一现状我们并没有瞒着普通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甜水位面现在面临的问题，魔法并非长久之道，因为维持魔法也是需要代价的。
“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回归主位面。”
说到这里，普曼停顿了一下，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夏多，意有所指地说道：“如果蒸汽机能以用于农业，或许可以提高甜水位面的农业效率，能够再挤出一定的土地，但问题是甜水位面就那么大，这么做只是延长了位面饱和的期限，而不算真正解决问题。”
“是的。”
夏多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虽然主位面耐色瑞尔地广人稀，有着大量未开拓土地，一般耐色人或许很难理解人口饱和是什么概念。
但这对夏多来说却不是什么问题，早在家乡时，他就知道且见到了土地有限而人口发展无限的矛盾。
当时他家乡选择的是积极发展农业技术提高生产效率以及控制人口这两条路，最终将人口控制在一个较为安全的位置。
对于人口与土地承载，地球上还有一个更有名的理论，也即马尔萨斯的人口论，虽然后世发展证明了其中多有误区，但因其朴素易懂的观念，也让人口与土地之间矛盾的概念深入人心。
而在魔法世界，位面就像是一个容量有限的瓶子，虽然主位面很大，但小的就太小了，夏多完全能够理解甜水位面之人的想法。
哪怕是在无知的普通人，当田地里每年产出的粮食无法满足家里越来越多的人口，也会为此感到担忧。
也就是七塔过去还算是有底线的，用魔法补充粮食，不然那些异位面内大概率会发生类似夏多家乡古代王朝周期律那样的人口“增长、到极限、骤减”循环。
可以说，甜水位面一旦失去魔法，几乎必然会出现人祸，直至将人口降低到当前技术条件下土地能够承载的极限。
或许过去几百年已经发生过这样的事，不然在一片平和下，异位面人口增速应该远超主位面才对，绝对人口总数也应该超过主位面才对。
提到位面人口极限，不止夏多想到了这个问题，伊奥勒姆也想到了，而这也正是他想要的关于异位面耐色人回归的最大正当性。
之后再问就是一些细节问题了，比如说和普曼站到一起的施法者，特别是作为顶端力量的大奥术师有多少人，准备了那些手段应对或者突破七塔的封锁，在七塔内部有多少支持者，等等。
对于这些问题，普曼都一一给出了回答，到这时，夏多才第一次知道了七塔在异位面竟然还藏着包括普曼在内的、多达二十六位的大奥术师。
而且这还只是普曼知道的，或许还有一些连普曼都不知道的。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夏多猜测一方面可能是由于那些异位面还保持了一定的古典风范，施法者之间的交流更为坦诚、频繁，由此诞生了更多的大奥术师。
另外就是搜刮主位面的精华了，如夏多确定被七塔藏起来的那位斯图亚特，其他肯定还有，基本上每个骤然消失或者意外死亡的天才都可以这么怀疑。
虽然不一定全是被七塔藏到异位面去了，藏过去的也不一定都能成长为大奥术师，但至少也提供了一种可能。
第2464章 突破封锁的可能
当了解到甜水位面、金色平原平原位面以及奇崖位面一共有二十六位大奥术师后，伊奥勒姆对重修塞汶顿盟约的把握更大了。
哪怕那些人中有一大部分还认同七塔的领导，可只要将他们放到主位面来，也几乎必然会出现分化。
因为在当前的塞汶顿盟约体系下，七塔只是名义上的统治者，或许有实际统治的能力，但他们做不到，那么权力中心的位置以及利益就是有限的。
那么大奥术师全吃七塔内部资源的话，显然是不够的，否则过去也就没有那么多人选择脱离七塔了。
或者说耐色瑞尔最初就只有七镇联盟，之后发展为七座法师塔为核心的利益同盟，再然后核心位置有限，加上法师塔技术扩散，不断有人独立出去，形成了现在的格局。
“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七塔对那三个位面的封锁，使得内外无法沟通，行动也无法达成一致，此外还有分化的问题。”
“是的，我之前也提到过并不是说所有人都和我一起，有些人七塔现在的封锁完全是防止位面信息泄露的正常操作，再过段时间就可以解除，但其实这样的想法过于天真，寄希望于七塔高层的怜悯，而不是自己去争取。”
在提到甜水位面某些人的观点时，普曼脸上总是难掩不满的情绪，虽然他知道对方可能是因为家人或者位面本身受到七塔高层的危险，而选择站在了大多数人的对面。
可也正因为这少数人的选择，让他们的反抗行为蒙上了一层悲观色彩，连内部都无法完全争取，又谈何与七塔高层对抗呢？
“你现在还能回到甜水位面吗？”
“不行，七塔封锁了位面，我没法回去。”
普曼说这话的时候，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了下去，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在甜水位面的家人、朋友，自己的离开或许会让他们遭到厄难。
强压下心慌，普曼又继续说道：“除非能找到甜水位面的坐标，然后强行降临，但这样也容易被误导。”
“你没有位面坐标？”夏多突然插了一句。
“我没有甜水位面的坐标，这很奇怪吗？七塔的封锁不仅是对外，也是对内，最重要的就是限制位面内探知坐标，不然万一有人回到主位面泄露了坐标怎么办？”
“那你现在可以联系甜水位面的其他人吗？”夏多又问。
“可以，但很难，常规的通讯方式已不可用，我可以用一种特殊的诅咒传讯，但这种联系方式也不能太频繁，否则容易被七塔察觉。”
“用诅咒？那倒是个不错的想法，应该不会太容易被发现。”伊奥勒姆点评了一句，随后看向夏多，“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没有的话，我们就各自行动吧！”
“这么快，老师准备怎么做？”夏多问。
“我先去联系其他人，你们留在南境，想办法和甜水位面取得联系，另外问问看另外那两个位面有没有办法联系到。”
“老师是准备用集体施压的方式让七塔放开封锁？”
“这样不会太被动了吗？”
“确实有点被动，不过我有把握说服兰德尔帮忙，还是有很大几率成功的。”伊奥勒姆颇有些无奈地说道。
现在那几个异位面全都掌握在七塔手里，哪怕有兰德尔帮忙，也很难直接绕开七塔的封锁，还是要从施压上想办法。
就像七塔威胁甜水位面那些人一样，外面的人遇到这种问题一样很为难，不管计划有多么详尽，不可否认的是主动权始终掌握在七塔手里。
可夏多却不想这么被动，尽管七塔高层是独夫的可能性不大，但也需要考虑到这种可能，如果连一点反制都做不到，哪怕能够让对方放开封锁，他们这边又要用什么代价去换呢？
并不是说什么事只要集体施压对方就一定会答应的，仍然需要他们付出一定的代价，否则这一次行得通，下一次让七塔当奴隶的话，对方是否也要答应呢？
总得来算，大势仅仅只是提供一个让双方坐下来谈的机会，能不能谈成还要看具体的筹码，如果可用的筹码太少，夏多毫不怀疑七塔会想办法拖延或者干脆直接拒绝。
想了想，他还是觉得有必要再稳一些，于是他告诉伊奥勒姆，“不久前我针对七塔态度进行了一次预言，期间看到了一些可能是异位面传送门的画面，给我一点时间，或许可以解析出那几个位面的坐标。”
“预言？”伊奥勒姆有些狐疑地看着夏多，“你什么时候学会预言了？”
“刚学会不久，之前我也只是尝试性地进行了一次，虽然结果不太如人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夏多预言的是七塔对可持续发展的态度，以及重修塞汶顿盟约的可能，结果前者看到了伊奥勒姆因为是否同意让异位面之人返回和巴迪加尔起了争执，而后者则直接看到了三个巨大的位面传送门。
或许是他的预言技巧还不熟练，但他其实私底下更愿意相信这就是预言术的前瞻性，只不过这需要事情发生到一定程度才能理解。
如果经常进行预言，并且具有超凡的洞察力，或许也能从中窥探到一系列事件发展的脉络。
只不过预言术有好处自然也有弊端，夏多并不准备频繁使用，偶尔用一次能得到一些提示就足够了，就像这次。
那三个位面传送门，虽然是预言中看到的，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从中解析出对应的位面坐标，毕竟那三个传送门光是放在那边就会对周围的魔网产生独特的扰动。
虽然很难，但的确有可能。
唯一有些麻烦的反而是它们通往的位面是否对应着这次事件中的甜水位面、金色平原位面以及奇崖位面。
如果解析出来不对应，虽然后续有着很大价值，但在这次事件上反而会起到阻碍作用，至少拖延了他们这边行动的时间。
夏多将这事说出来，很大程度上也是听听伊奥勒姆以及普曼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并且让他们分担决策的风险，特别是普曼。
对此伊奥勒姆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表态，而是将时间让给了普曼，普曼自然也不会毫无知觉，思索片刻后，他选择了赌一把——
“直接施压的确不太稳妥，如果能解析出甜水位面或者金色平原位面的坐标，那七塔必然没法再坚持下去。
“只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解析出那三个异位面坐标，要如何确定就是甜水位面那三个呢？”
第2465章 解析位面坐标
“这个简单，普曼阁下长期生活在甜水位面，应该对甜水位面根源的元素构成非常熟悉吧，只要解析出来的三个坐标有一个能对得上，那大概率就是了。”
位面坐标本质上是一个位面相对于主位面在以太间层中的时空状态“差值”，夏多在去到赤心联盟投影位面之前，最擅长的就是位面领域。
去了一趟赤心联盟，虽然在位面领域进步较少，但那也是相对于其他赤心联盟主流领域而言的，比起过去的他，那还是有一些进步的。
通过位面坐标解析对应位面根源的元素构成，并不是一个很复杂的工作，甚至可以说只要得到了位面坐标，解析元素构成就纯粹是附带的结果。
而一个位面其根源的元素构成，基本上可以看做是一个位面的“DNA”，的确存在两个位面完全相同的可能，但正常位面遇到的概率太小了。
哪怕是一切要素都人工预设相同的两个半位面，也有可能在位面演化的过程中因为一点点小小扰动而使得根源元素构成发生改变。
实际上，如果没有特殊处理的话，出现扰动使得位面根源元素构成改变完全是大概率事件。
当然，针对本次事件，从预言画面中解析出的位面坐标其精度不可能比得上实验室条件下的半位面根源检测，但对于正常位面来说，应该也够用了。
毕竟现在除了这个方法也没别的办法验证了。
传送过去验证倒是简单，可那样一来就和七塔彻底撕破脸了，不到万不得已，夏多还是觉得没必要那么做。
而他现在说的位面坐标对比普曼了解的位面根源元素构成，应该是目前来看最稳妥的验证方式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普曼对于位面根源的元素构成却没有多少了解。
“抱歉，我平常并没有关注过这一领域，早知道让塔兰过来了，她主要研究的就是位面探索，我实在不行。”
可一想到塔兰过来的可能根本无法取信于人，因为塔兰从来没有离开过甜水位面，这让普曼不禁有些沮丧。
“普曼，甜水位面魔网环境必然不同于主位面，你们在那边施法难道都不需要进行适配吗？”
“当然要适配，这和位面根源的元素构成有关？”普曼疑惑地问道。
“有关！”
夏多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伊奥勒姆，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问题所在，普曼作为大奥术师，对于这些完全算是常识的问题不应该一问三不知才对！
或许就是七塔在各个异位面刻意封锁了和位面相关的知识，只是那位塔兰？
夏多没有深究，他简单解释了一下位面根源和魔网、和位面坐标的关系，普曼这才恍然大悟，随后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一阵变化。
“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夏多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到我离开后为什么会这么快被七塔发现了，应该就是塔兰他们，那些研究位面探索的人，十有八九早就和七塔高层勾结起来了。”
此刻的普曼一脸落寞，他早该明白的，只是当时甜水位面面临封锁，没有塔兰他们的帮助，他根本逃不出来，这么一想的话，塔兰他们应该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唉——”
“既然这样，那就各自行动起来。”
见普曼没有别的想说的，而他也没有别的想问的了，伊奥勒姆大手一挥，果断地发出行动信号。
得到普曼和夏多的确认后，他直接解除了这具星质化身。
……
时之塔，位面探索中心。
伊奥勒姆独自行动，夏多则和普曼一起回到时之塔，他一回来就临时征用了位面探索中心的全部十二个高阶法师，和他一起组成了一个单独的灵思网络，进行解析任务。
当然，主要工作还是由夏多的智脑承担的，之所以要叫上那十二个高阶法师主要还是需要他们不同的思维角度，以及部分算力。
至于普曼，夏多让他去操作位面探索阵列，继续为时之塔积累数据，这家伙不擅长位面领域，灵思网络也不方便对他开放，给他找点活干，也免得他一直闲着担心。
等那三个位面坐标解析出来，需要用到位面探索阵列进行二次验证，所以夏多干脆将任务地点放在了位面探索中心，支使普曼干活纯粹只是附带。
灵思网络中，夏多将记忆中有传送门的那一幕预言画面完整地投射出来，虽然名为画面，但实则是由数段动态的影像构成，夏多推测是不同时间段的画面。
除了正常感官感知到的色彩、气流、声音等信息外，预言画面还具备预言中几乎全部的可感知信息，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对魔网状态的直观观察与被动感知。
夏多在灵思网络中投射出来的画面主要也就是魔网信息，这其中有传送门本体汇聚的魔网之弦的信息，以及其存在对于魔网环境的影响。
想要从中解析出位面坐标非常困难，因为一般来说没有人会蠢到将位面坐标信息直接摆在明面上，但这三个传送门都是处于开启状态，这就给夏多的解析提供了一个契机——
开启状态的传送门，连通了主位面和异位面，其对主位面魔网环境的影响本质上依然包含了异位面坐标信息。
如果传送门不处于开启状态的话，那就算夏多再精通位面领域，也大概率没法解析出对应位面的坐标。
“现在这种情况，真乃天幸！”
夏多在心里感叹了一句，随后继续抽丝剥茧般地将一个个魔网之弦状态理清，这项工作一直持续了五个小时才基本完成，而这才只是解析前的准备工作。
具体解析的过程就不是这么近乎体力劳动了，每推进一点都需要耗费大量的脑力，从开始的排除传送门之间的扰动，到后面的逆推位面坐标，夏多感觉自己又像是回到了赤心联盟，只可惜时之塔没有赤心联盟那么完善的研究条件，更没有赤心联盟那么高水准的研究人员。
光是排除三座传送门之间的扰动就让夏多绞尽了脑汁，之后的逆推位面坐标，实际上传送门透露出来的那些信息并不能做到完全解析。
其中相当一部分需要他利用规则、常识等一切可利用的信息去假设、去验证，一直到最后也没能得到一个唯一的对应坐标。
第2466章 最后的对比
“一共二十六个疑似坐标，还好！”
三天后，夏多一脸疲惫地给位面探索中心的全体成员放了一个短假，这三天来，那十二个高阶法师除了吃喝拉撒，其他时间都在辅助夏多解析位面坐标。
这般高强度工作下，几乎每个人都有些形容枯藁的样子，但其他人可以放假，夏多自己却不能放假，接下来还有坐标的二次验证呢！
这二十六个坐标已经是用普曼提供的位面根源信息对比排除过的结果，当然普曼只知道甜水位面的位面根源信息，另外两个位面就没办法了。
所以这二十六个坐标中，就只有两个属于疑似甜水位面，也是接下来二次验证的目标，剩下那二十四个就很难再验证了。
但只要能验证出甜水位面，其他两个位面大概率就在里面了，一共才二十来个，哪怕一个个试总能试出来，足够成为应对七塔坚持拒绝放弃封锁的筹码了。
“普曼，快醒醒。”
“嗯？”
普曼揉了揉疲惫的双眼，从地上爬起，这三天来他看着夏多和其他人忙，也不由自主地忙了起来，而他在这里唯一能做的就是操作位面探索阵列，探索以太间层，然后将一切数据记录下来。
这一工作本身和这次事件没有任何关系，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任何怨言，因为他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因为一闲下来他就会忍不住去想甜水位面的家人，这让他的心仿佛有十万只蚂蚁在咬一样煎熬。
“确定甜水位面坐标了吗？”普曼一脸紧张地问道。
“马上就确定了，不过我觉得这一步由你来亲自操作或许更有意义。”
夏多心里其实已经有较大把握判断那两个坐标中的一个了，但正如他所说的，或许让普曼亲自操作更有意义。
说着，夏多便将那两个坐标告知了普曼，而普曼这三天昏天暗地操作位面探索阵列也不是白操作的，完全练出了一副不逊色于位面探索中心熟练工的操作速度。
他迅速输入坐标，调整位面探索阵列探测方向，就在他准备继续操作的时候，夏多突然提醒，“用被动感知。”
“嗯，我知道。”普曼手上顿了一下随后继续操作。
位面探索阵列有两种探索方式，一种是主动、一种是被动。
前者很好理解，就是划定一个大致的范围进行较高强度的探测，这往往需要往特定方向投射感知场域，如果那片区域存在针对性的监控的话，有不小的几率被发现。
后者则纯靠探索阵列被动接受信息，一般是以主位面屏障为感知媒介的，除非主位面被发现，不然几乎不可能被异位面的存在发现。
而现在，夏多要验证甜水位面的坐标，用主动探测或许更效率，但很容易激起七塔的反应，用被动则更为稳当。
普曼显然也是明白这点，操作者位面探索阵列对着那两个坐标方向进行定向的被动感知，很快，相关数据就源源不断地传输了出来。
主动探测需要人为操作慢慢积累，但被动探索的话，几乎是全自动进行，并且还可以预置一定的特征信息，进行自动对比，时之塔最早发现的那些投影位面以及【蓝晶位面】就是这么发现的，纯靠运气。
一般来说，位面探索阵列并不会记录这类被动感知信息，因为感知精度较低，研究价值也比较低，只不过夏多在确定要从事位面领域研究后就开始定期收集这些信息了。
不管怎么说，有总比没有好。
后来位面结晶宽裕后，他更是大量收集主动探测信息，这部分价值更高，只不过现在主要还是处于数据积累状态，等在积累得多一点就可以开始分析了。
至于现在，普曼将位面探索阵列传输出来的信息以投影的形式展示在位面探索大厅内，或许是过于关注这次验证结果，普曼设置的感知频率也高得吓人。
几乎就在一两分钟内，大厅内就被密密麻麻的数据投影填满了。
夏多见状，连忙将遍布大厅内的凌乱投影简单整理了一下，空出一定的空间，对普曼说道：“够了，太多了，接下来五分钟接收一次就行了。”
“嗯，如果有需要再跟我说。”
“我会的。”
夏多应了一声，就没再说话，因为普曼投影出来的这些数据绝大多数都没用，因为想要验证两个坐标哪一个才是甜水位面，需要对比坐标所代表的以太间层区域在一定时间内的动态变化情况。
七塔对外隐藏坐标很大程度上就是隐藏位面发出的种种信号，他当初发现蓝晶位面后，让妮雅请教公主如何处理，公主就让妮雅带回来封锁位面的法术卷轴。
并不是将位面本身藏起来，而是隐藏位面散发的信号，不让位面探索阵列之类的东西探测到。
当然，七塔现在的封锁肯定不只有隐藏位面在以太间层中散发的信号，还有更实际的封锁，如限制传送、限制特定法术要素，等等。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隐藏了信号，必然会对以太间层的背景信号产生干扰，因为正常来说，就算七塔在位面探索领域积累再高，也不太可能完美复刻没有位面时的以太间层背景信号。
大概率是用某个静态信号伪装的，原理差不多类似于夏多家乡的黑客控制监控，用禁止画面替代实时画面。
如果不知道那个范围，不进行长时间对比的话，很难发现异常，可只要有心对比，还是不难发现异常的。
而普曼这么大量输出高频感知数据的做法，实际上就类似于只看一两帧画面，根本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需要拉长时间，前后对比，才能确定哪部分被做过手脚了。
在等待低频感知数据输出的过程中，普曼一脸紧张，夏多虽然较大把握，但面上仍旧保持平静，实际上他也担心最终比对结果，两个坐标的以太间层背景信号都没有被做过手脚。
那样的话，不仅意味着这两个坐标都不是甜水位面，连带着那二十四个坐标也都作废了。
那样的结果，无论是普曼，还是夏多自己，都是不能接受的。
第2467章 坐标确定、隐患
最终结果并没有让夏多失望，其中一个坐标指示的以太间层区域存在明显的人为修饰伪装。
尽管仅凭这点还无法断定那就是甜水位面，但在结合其他条件，基本就八九不离十了，夏多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赶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普曼：
“确定了，有一个坐标是甜水位面，另外两个位面的坐标就在那二十四个当中！”
普曼闻言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忙活这么久，如果最终结果不尽如人意，那对参与者的心灵无疑是一种摧残。
接下来，夏多继续比对那二十四个坐标所指示的以太间层区域状态，而普曼则开始联系伊奥勒姆，也向对方告知了这一好消息。
没过多久，伊奥勒姆传讯两人第二天到塞汶顿集合，普曼面带激动地答应了下来，他等这一天等太久了。
而夏多还在等最后的比对结果，虽然这已经起不到决定作用，但能排除几个还是尽量排除比较好。
“普曼，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别明天到塞汶顿后精力不济。”
“嗯，我这就去休息。”
说是这么说，但普曼还是一直等到夏多将那二十四个坐标全部排除完毕，从中确定了两个对应位置同样受到人为修饰伪装的坐标，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金色平原位面和奇崖位面无疑了。
目前来说，只有明水位面的坐标确定了，但另外两个也仅仅只有一个排序问题，完全可以认为三个坐标全部解析到位了。
……
第二天，夏多先一步通过传送门赶到塞汶顿，同时控制浮空城向北方移动，普曼暂时待在浮空城上，视具体情况再决定如何露面。
奥法联合会总部。
夏多到时，伊奥勒姆正在书房和康杰尼欧、拜伦、克利夫闲聊着，布罗德则在一旁作陪，时不时添些茶水什么的。
此外，还有伊奥勒姆的助理、奥法联合会理事海彻尼斯也在场，只不过在场的除了他都是大奥术师，海彻尼斯就只是安静地待在一旁。
“老师，我来了。”
夏多先和伊奥勒姆打了个招呼，随后又向康杰尼欧郑重行了一礼，对拜伦、克利夫、布罗德甚至是海彻尼斯也都点头致意。
对于康杰尼欧出现在这里，夏多并不意味，因为此前伊奥勒姆就提到去找康杰尼欧，反而是克利夫、拜伦在这里他感觉有些奇怪。
克利夫虽然赞成可持续发展，也大概率赞成甜水位面等异位面耐色人回归，但要重修塞汶顿盟约的话，对方就不一定同意了，很大概率会站到七塔那边。
只不过一旦盟约重修之后，对方也会支持就是了。
但这种基本确定立场的人，根本不需要让对方提前知道太多，否则这几件事混在一起，很容易出现变数。
比如，克利夫可能认为前面两件事是在为重修塞汶顿盟约做铺垫，然后就不同意前面两个了。
但实际上，夏多和伊奥勒姆操作重修塞汶顿盟约的顺序是先让异位面耐色人回归主位面，之后在重修盟约，最后才是可持续发展。
这样第三阶段的时候，他可以用较小的代价让七塔交出那座被截取的山峰，毕竟执政地位都失去了，已经够丢脸了，再小小地损失一点颜面，根本不算什么，心理阈值在那时早就被拉高了。
至于拜伦的出现，夏多虽然有些意外，但也能猜到为什么，可能就是关于金色平原位面，那个位面原本一直掌控在耐色家族手里，后来才被吉尔斯高塔控制。
公主升神后应该有对那个位面做出安排，只不过被上位后的斯库姆否定了，拜伦这次很可能是带着公主的神谕过来的。
这不禁让夏多感到担忧，一般来说，凡间的争议是该有凡间自行解决，但异位面耐色人归来本身也算公主的神职范围，同时还是祂升神前安排好的事。
任何事一旦涉及到神，那都变得复杂了，七塔很有可能借此否定掉这次事件本身（异位面耐色人回归）的合理性，而其他人担心公主这次的干预起了个头，今后会在其他事上继续干预，就可能选择支持七塔，这是新的立场考虑。
在人神关系这种关键问题上，他们和七塔之间的那一点利益之争根本算不上什么争议。
……
就在夏多思索担忧之际，伊奥勒姆将他招呼了过去：
“夏多，你来得正好，刚刚我们正说到你，拜伦带来了金色平原位面的坐标，你看一下和你解析出来的是否对得上。”
说着，伊奥勒姆取出一枚内部有奥术几何图形闪烁的奥能结晶递给了夏多，夏多接过来稍一感知，并未加密的奥术几何图形立刻向他展开了全部信息。
简单比对后，夏多发现这个坐标和他解析出来的那三个坐标之一完全对得上，虽然坐标本身存在一定差异，但对应的以太间层区域并不存在多大的误差。
基本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位面，也就是金色平原位面。
而这也进一步证明了三个坐标中已经确定是甜水位面的那个坐标的真实性，至于剩下的那一个，应该就是奇崖位面无疑了。
但夏多并没有直接回答伊奥勒姆，而是先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克利夫，才点头确认了这个位面的信息，但也只提到这个——
“这个坐标和我解析出来的一致。”
“那就好，准备开会吧！”
伊奥勒姆话音刚落，之前一直等在一旁的海彻尼斯立刻应了一声，然后小跑着离开了书房，片刻夏多就收到了时之塔转送的召集信息。
以伊奥勒姆之名召集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时间就在今天。
这时，克利夫站了起来，对众人说了一句“我先去会场”，便也离开了，见到克利夫离开，夏多心里也不禁暗自叹息。
现实世界就是这样，两个明明称得上是盟友或者说朋友的人，却因为自身立场，对于同一个问题做出了完全不同的反应。
到这一刻，夏多才算真正明白“求同存异”的艰难，并非是接受别人的不同观点，而是接受别人基于不同观点做出的和自己不一样的选择。
通俗讲就是，利益不相关时，求同存异是很容易做到的，一旦利益相关了，求同存异就很难做到了，毕竟人都是更希望一切都是利于自己的，而不是相反。
第2468章 会前交流、迟到
当然，这并不是说克利夫一定会站在夏多的对立面，而是存在这么一种可能，有些人连这么一种可能都无法接受呢！
所谓“此子恐怖如斯不可久留”，大抵就是这样了。
克利夫离开后，夏多私下传讯伊奥勒姆询问克利夫对异位面耐色人回归的态度，对此伊奥勒姆的回答是——
“只要不和七塔发生冲突，他是支持那些开拓者后辈回归的。”
夏多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克利夫的选择，用赞成、反对、弃权这三种立场来简单归类的话，正常情况下大抵就是“弃权”的意思了。
一旦情况有变，还极有可能转化为“反对”，“赞成”则较小可能，毕竟想要不和七塔发生冲突，除非放弃这个问题，否则冲突在所难免。
无非就是冲突的层次了，克利夫所指的冲突应该也不是普通的冲突，否则大可直接表示反对就行了，而不是用说什么原则上支持。
接着，夏多又询问拜伦的来意，伊奥勒姆的回答是——
“拜伦此前正在康杰尼欧老师那边做客，正好遇到了，听说此事特意赶来支持。”
“那拜伦大师是否提到公主对这件事的看法？”
这个问题很关键，要是现在全无了解的话，万一拜伦到会上一通乱说，那就完全打乱夏多的计划了。
对此，伊奥勒姆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他说：“公主此前就对金色平原位面的未来有过安排，只是当时耐色瑞尔面临的形势不佳，公主给出的两界互联期限是十年。
“而这次，拜伦听说这事后，专门去了一趟耐色宫，问到了公主的最新看法，公主是支持金色平原位面现在回归的。”
“有神谕吗？”夏多再次确认道。
“现在还没有，但随时可以有。”
伊奥勒姆这话让夏多心中一沉，对于对方提到的“神谕随时可以有”他完全不怀疑，毕竟再怎么说拜伦也是公主的老师，想要个神谕还是很简单的。
但他真心觉得最好不要走到用公主神谕的地步，否则这事就闹太大了，可能会没法收场。
夏多让伊奥勒姆提醒一下拜伦，之后两人又继续交换了一下对这事的看法，包括前几天伊奥勒姆联络其他人的结果。
大致确定了待会儿的会议流程，两人这才结束了短暂的交流。
“老师，我先去会场了，等人来差不多了我再通知你们。”
“嗯。”
……
从伊奥勒姆书房离开后，夏多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之后才去到了会场，此时的会场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包括奥法联合会的十几个理事，资深奥术师代表，以及少数托关系过来看热闹的“纯路人”。
至于大奥术师，目前已经来了三位，一个是夏多刚刚见过的克利夫，另外两个是马格纳、布劳恩。
夏多注意到，七塔到现在一个人都没来，不只是大奥术师，连他们在奥法联合会的理事都不见身影。
正常来说，理事没什么特殊任务的话应该受到通知就先到场的，现在一个都没出现，这让夏多对这次会议蒙上了一丝阴影。
刚落座，会场内就传来了魔网震荡的波动，下一刻，马格纳的传讯就到了，“七塔藏着几个宜居位面是真的吗？”
“？？”
夏多有些愕然地瞥了一眼马格纳，这都已经来开会了竟然还问出这种没头脑的问题，但转念一想，在普曼被他“截胡”后，仅凭伊奥勒姆一面之词的确没法让人百分百相信。
当然，夏多也并不认为马格纳心里完全没数，只不过还是想在正式会议开始前互相串联一下，确定一下各方对这件事的看法。
这般想着，夏多也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七塔至少拥有三个已经确定、并且开拓成熟的宜居位面，并且其中一个位面中的开拓者后代会出现在今天的会场当中，马格纳阁下还请拭目以待。”
这一回答其实也不只是给马格纳的，就在夏多传讯解释之后，会场内的魔网顿时震荡不已，一个个都是用的魔网背景通讯，虽然没法截取到传讯内容，但夏多完全有理由相信就是马格纳在和在场的其他人透露消息。
而在场的其他人，也在互相交流，并且向他们身后的人传讯。
奥法联合会目前一共26位理事，七塔占了七个，剩下的每一个都代表了一位大奥术师或者强大的法师塔组织。
当然了，并不是每一个大奥术师都在奥法联合会有代表理事，像夏多就没有，和他一样的还有珍娜、拜伦、康杰尼欧。
其中康杰尼欧、拜伦，早就淡出公众视野，也基本不再参与一般事务，而珍娜作为商人，主要是考虑到派出理事可能会影响商业上的中立才没派。
只有夏多，想派却没人给他派。
想要担任奥法联合会理事至少得是大法师，当然，奥术师也可以，但理事更多是处理庶务，用奥术师就太浪费了。
此外最关键的是时之塔连一个大法师都没有，而且相当一段时间内也不可能富裕到将一个大法师长期扔在塞汶顿的地步。
但奥法联合会理事这个位子其实是很重要的，很多涉及到资源分配以及法师塔成员管理的问题都是由理事们商议决定。
如果夏多和伊奥勒姆没有任何关系的话，恐怕他就要想方设法招募一个大法师去塞汶顿做专职理事了。
至于现在，则没有太多必要，如果有涉及时之塔利益的事务，伊奥勒姆的助理海彻尼斯理事会提前通知他。
……
就在夏多思索着七塔的人到底什么时候过来的时候，大奥术师们已经一个个地陆续到齐了，当然，七塔的除外。
夏多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毕竟主角都不在的话，这次会议又要如何开始呢？
如果换个议题，七塔也是这么迟到的话，夏多估计会高兴得笑起来，因为七塔的怠慢很大程度上就证明了重修塞汶顿盟约的必要性。
现在虽然也是，但涉及到异位面的开拓者后代，七塔这么抗拒会让协商陷入僵局，哪怕事后令七塔的权威有所下降，对眼下也是于事无补。
所以夏多才感到不安。
“就差七塔了！”
夏多听到身后有人在小声嘀咕，虽然声音不大，但因为他所说的内容，让本就对七塔迟到有所不满的人格外关注，甚至可以说直接点燃了这种不满。
这要不是没人安排，那才有鬼了。
有了一个抱怨，接下来抱怨的人就更多了，夏多意识到这种趋势可能并不利于这次的协商，正要传讯伊奥勒姆制止，这位智慧的仲裁者也已经意识到这一点。
一点嗡鸣在会场内响起，随后就是伊奥勒姆沉静的声音，“大家安静，七塔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还请各位耐心等待片刻。”
第2469章 程序性问题、盟约原则
伊奥勒姆的发话暂时起到了一定作用，会场内很快安静了下来，毕竟这次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就是以他的名义召集，可要是七塔一直不来，就算是再好的耐心也会被消磨殆尽。
对于这种情况，夏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过他也相信伊奥勒姆，既然召集了会议，那肯定是有办法让七塔的人过来的。
哪怕只过来一个，也可以代表七塔“被迫”接受会议的决议，不出意外的话，那个破局人选应该就是兰德尔了。
夏多心里这般想着，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眼下会场虽然没人开口说话了，但传讯法术引发的魔网震荡却越发频繁，就连夏多自己也和旁人多有联络。
差不多一刻钟后，一身素色法袍的兰德尔出现在会场，这引起了会场内的一阵骚动，但很快也平息下来了。
所有人都知道，兰德尔的出现至少意味着今天的会议不会无疾而终了，现在就看七塔的其他几位来不来了。
兰德尔到场后，就只和众人点头致意，随后便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并不与左右说话，但包括夏多在内的许多人都在猜测兰德尔独自前来预示着什么。
夏多觉得最好是七塔就此分裂，这样之后重修塞汶顿盟约的时候也会阻力大减，当然了，这种事想想还可以，真要实现还是非常困难的，七塔之间利益纠缠很难说分就分。
至少不会在今天或者明天突然就分开了。
……
如此静静等待了一会儿后，夏多见伊奥勒姆还没有宣布会议开始，猜到七塔的其他人可能也会过来。
结果如他所想，差不多是在兰德尔到场的半小时后，七塔的第二位大奥术师出现了，不出意外第二个过来的是巴迪加尔。
“抱歉各位，来晚了些。”
巴迪加尔说完，七塔剩下那五位大奥术师也全部到齐入座，这时伊奥勒姆才终于宣布会议开始。
至于七塔所属的那几位奥法联合会理事还没来，那就没什么影响了，伊奥勒姆沉静的声音回荡在会场内——
“各位，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相信各位在今天之前就已经收到消息了，我们今天要讨论的是关于是否接受过去耐色瑞尔异位面开拓者后代回归主位面一事。”
“反对。”
还不等伊奥勒姆介绍具体的事件背景，斯库姆就率先跳出来表示反对，不过他倒不是反对异位面开拓者后代是否回归这件事本身，而是反对这件事放在这里讨论。
“过去耐色瑞尔开拓异位面严格来说是七塔开拓异位面，是否接受异位面开拓者回归主位面理应由七塔内部自行处理，而不是放在这里供大家消遣娱乐。”
夏多虽然对斯库姆这个人很有意见，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切入口，他提出的这个问题其实针对的是大奥术师联席会议的程序问题。
原则上，大奥术师联席会议是作为塞汶顿议会的补充，而塞汶顿议会尊崇的原则是领地独立。
七塔虽然不是一个或者七个领地，但也是多个领地的组合，理应享有内部事务独立自主的权利。
而且最关键的是，当初发现异位面、开拓异位面的确是由七塔自行负责的，现在的七塔和那是的七塔无非就是领地组合不一样了，但也不是没有那时的领地一直留在七塔集团内部传承到现在的。
换言之，这个问题根本没必要拿到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上讨论，甚至都够不上去塞汶顿议会，七塔完全有权利自行处理。
当然，对于斯库姆提出的程序问题，夏多心里已有盘算，想到了应对之策，他瞥了一眼伊奥勒姆，见对方脸色依然平静就知道这也并未超出对方的准备范围内。
“各位，斯库姆提出了反对意见，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考虑到还有不少人对耐色瑞尔开拓异位面这段历史还不太了解，我有必要先给大家介绍一番。”
随后伊奥勒姆就开始讲历史了，从耐色卷轴被发现讲起，讲到当初的耐色法师决定放弃精灵魔法，讲到当初的耐色瑞尔所面临的各方压力。
之后才讲到宜居位面的发现，重点提及当初开拓异位面是所有耐色法师一直同意，并且得到了几乎所有人耐色人或有意、或无意的支持。
此外，伊奥勒姆还特意介绍了一下当时七塔的情况，并非如现在这样耐色瑞尔部分施法者组成，而是那时耐色瑞尔的所有法师都在七塔。
“所以，对于斯库姆提出的反对意见，我的回答是——那时的七塔就代表着整个耐色瑞尔，或者说现在在座的各位追溯祖上的历史，也都可以在那时的七塔找到源头。”
伊奥勒姆的意思很明显，他不否认七塔对是否接受异位面开拓者后代返回主位面拥有决定权，但七塔之外的其他领地同样拥有决定权。
换言之，这个问题放在大奥术师联席会议或者塞汶顿议会来讨论完全没有问题。
……
当然，七塔肯定不愿意这么轻易认输，接下来斯库姆又从那些开拓位面数百年来长期接受七塔管理、援助这一基本事实出发，认为这数百年来陆续独立的其他领地已然自愿放弃了那些开拓位面的支配权。
这其实也是塞汶顿盟约中提到的一个基本原则，那就是一块土地，只要有人实际占据了，并且达到一定时长，就可以认为是那人合法占有了。
此前罗德尼领主在维德的控制下去南境绿珠森林建立据点，依据的就是塞汶顿盟约中的这一条。
尽管在普遍认知的潜规则之下，已经被长期清扫过的绿珠森林理应属于萨维尔领，可就因为没有实际占据，就还只是潜规则，一旦有人实际开拓，拿到台面上来讲，萨维尔领其实是不占理的。
夏多此前其实就有这样的担心，好在潜规则之所以存在也是有它存在的理由的，在他成为大奥术师后，后来的开拓者就默认不在麦赫特湖以南开拓了。
当然，如果真有人这么做，夏多很难在法理上拒绝就是了。
斯库姆现在提出的这点就是为了反驳伊奥勒姆提出的历史渊源说，指出非冲突下的实际占据状态才更能代表所有权、管辖权。
通俗讲就是——这都过去几百年了，你们要想管这件事的话早就管了，不管不就是默认七塔管吗？
第2470章 普曼到场
————这个来不及了，明天补吧~~
伊奥勒姆的发话暂时起到了一定作用，会场内很快安静了下来，毕竟这次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就是以他的名义召集，可要是七塔一直不来，就算是再好的耐心也会被消磨殆尽。
对于这种情况，夏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过他也相信伊奥勒姆，既然召集了会议，那肯定是有办法让七塔的人过来的。
哪怕只过来一个，也可以代表七塔“被迫”接受会议的决议，不出意外的话，那个破局人选应该就是兰德尔了。
夏多心里这般想着，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眼下会场虽然没人开口说话了，但传讯法术引发的魔网震荡却越发频繁，就连夏多自己也和旁人多有联络。
差不多一刻钟后，一身素色法袍的兰德尔出现在会场，这引起了会场内的一阵骚动，但很快也平息下来了。
所有人都知道，兰德尔的出现至少意味着今天的会议不会无疾而终了，现在就看七塔的其他几位来不来了。
兰德尔到场后，就只和众人点头致意，随后便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并不与左右说话，但包括夏多在内的许多人都在猜测兰德尔独自前来预示着什么。
夏多觉得最好是七塔就此分裂，这样之后重修塞汶顿盟约的时候也会阻力大减，当然了，这种事想想还可以，真要实现还是非常困难的，七塔之间利益纠缠很难说分就分。
至少不会在今天或者明天突然就分开了。
……
如此静静等待了一会儿后，夏多见伊奥勒姆还没有宣布会议开始，猜到七塔的其他人可能也会过来。
结果如他所想，差不多是在兰德尔到场的半小时后，七塔的第二位大奥术师出现了，不出意外第二个过来的是巴迪加尔。
“抱歉各位，来晚了些。”
巴迪加尔说完，七塔剩下那五位大奥术师也全部到齐入座，这时伊奥勒姆才终于宣布会议开始。
至于七塔所属的那几位奥法联合会理事还没来，那就没什么影响了，伊奥勒姆沉静的声音回荡在会场内——
“各位，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相信各位在今天之前就已经收到消息了，我们今天要讨论的是关于是否接受过去耐色瑞尔异位面开拓者后代回归主位面一事。”
“反对。”
还不等伊奥勒姆介绍具体的事件背景，斯库姆就率先跳出来表示反对，不过他倒不是反对异位面开拓者后代是否回归这件事本身，而是反对这件事放在这里讨论。
“过去耐色瑞尔开拓异位面严格来说是七塔开拓异位面，是否接受异位面开拓者回归主位面理应由七塔内部自行处理，而不是放在这里供大家消遣娱乐。”
夏多虽然对斯库姆这个人很有意见，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切入口，他提出的这个问题其实针对的是大奥术师联席会议的程序问题。
原则上，大奥术师联席会议是作为塞汶顿议会的补充，而塞汶顿议会尊崇的原则是领地独立。
七塔虽然不是一个或者七个领地，但也是多个领地的组合，理应享有内部事务独立自主的权利。
而且最关键的是，当初发现异位面、开拓异位面的确是由七塔自行负责的，现在的七塔和那是的七塔无非就是领地组合不一样了，但也不是没有那时的领地一直留在七塔集团内部传承到现在的。
换言之，这个问题根本没必要拿到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上讨论，甚至都够不上去塞汶顿议会，七塔完全有权利自行处理。
当然，对于斯库姆提出的程序问题，夏多心里已有盘算，想到了应对之策，他瞥了一眼伊奥勒姆，见对方脸色依然平静就知道这也并未超出对方的准备范围内。
“各位，斯库姆提出了反对意见，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考虑到还有不少人对耐色瑞尔开拓异位面这段历史还不太了解，我有必要先给大家介绍一番。”
随后伊奥勒姆就开始讲历史了，从耐色卷轴被发现讲起，讲到当初的耐色法师决定放弃精灵魔法，讲到当初的耐色瑞尔所面临的各方压力。
之后才讲到宜居位面的发现，重点提及当初开拓异位面是所有耐色法师一直同意，并且得到了几乎所有人耐色人或有意、或无意的支持。
此外，伊奥勒姆还特意介绍了一下当时七塔的情况，并非如现在这样耐色瑞尔部分施法者组成，而是那时耐色瑞尔的所有法师都在七塔。
“所以，对于斯库姆提出的反对意见，我的回答是——那时的七塔就代表着整个耐色瑞尔，或者说现在在座的各位追溯祖上的历史，也都可以在那时的七塔找到源头。”
伊奥勒姆的意思很明显，他不否认七塔对是否接受异位面开拓者后代返回主位面拥有决定权，但七塔之外的其他领地同样拥有决定权。
换言之，这个问题放在大奥术师联席会议或者塞汶顿议会来讨论完全没有问题。
……
当然，七塔肯定不愿意这么轻易认输，接下来斯库姆又从那些开拓位面数百年来长期接受七塔管理、援助这一基本事实出发，认为这数百年来陆续独立的其他领地已然自愿放弃了那些开拓位面的支配权。
这其实也是塞汶顿盟约中提到的一个基本原则，那就是一块土地，只要有人实际占据了，并且达到一定时长，就可以认为是那人合法占有了。
此前罗德尼领主在维德的控制下去南境绿珠森林建立据点，依据的就是塞汶顿盟约中的这一条。
尽管在普遍认知的潜规则之下，已经被长期清扫过的绿珠森林理应属于萨维尔领，可就因为没有实际占据，就还只是潜规则，一旦有人实际开拓，拿到台面上来讲，萨维尔领其实是不占理的。
夏多此前其实就有这样的担心，好在潜规则之所以存在也是有它存在的理由的，在他成为大奥术师后，后来的开拓者就默认不在麦赫特湖以南开拓了。
当然，如果真有人这么做，夏多很难在法理上拒绝就是了。
斯库姆现在提出的这点就是为了反驳伊奥勒姆提出的历史渊源说，指出非冲突下的实际占据状态才更能代表所有权、管辖权。
通俗讲就是——这都过去几百年了，你们要想管这件事的话早就管了，不管不就是默认七塔管吗？
第2471章 道不同
关于七塔的历史渊源，这里面有太多可以争执辩论的地方了，巴迪加尔不指望能够说服所有人认同他的观点，但其他人也不可能在这上面给现在的七塔造成太大的麻烦。
……
在维德之后，其余大奥术师或多或少都说了几句，而七塔也一一予以了反驳或者解释。
对于是否接受异位面开拓者后代回归尚无定论，但上午的争论也表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
今天这个议题放在大奥术师联席会议讨论是完全合理的。
毕竟如果不合理的话，七塔就没必要参与讨论了，完全可以一走了之，没有走就说明有讨论的必要，进而说明这个议题放在这里讨论的合理性。
这有点类似循环验证，但这就是现实，从巴迪加尔等人到场的那一刻就决定了的。
但议题放在这里讨论合理，并不意味着七塔一定会按照夏多所想的去做，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呢！
……
中午休会时，夏多在休息室刚送走前来交换意见的维德，就等待了一个不速之客。
霍恩一进来，也不等夏多开口，就语带不满地指责道：“夏多领主如果真想推动可持续发展，完全可以和我们商量嘛，何必将局面搞得这么僵！”
霍恩到现在还以为这事是因为夏多埋怨七塔拒绝交出新塞汶顿基座而引起的，但夏多也并未多解释，从霍恩的态度来看，七塔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这完全是立场问题，立场不同解释再多都没用。
换做夏多是七塔的掌控者，其实也不会轻易放手至少26位大奥术师的潜在实力，更别说还有好几个宜居位面。
原本的私产一下子变成公产了，短时间内这谁能接受得了。
至于说执政地位，虽说夏多并不介意文明成熟后交给更擅长的人，但那也是以后，在真正见到文明发展到他认为合格之前，他是不会放弃任何掌控权力的！
他都这样了，七塔肯定也不会轻易放弃现在耐色瑞尔的执政地位，但政治不就是妥协吗？七塔本身也是妥协的产物，大势之下妥协放弃执政地位也并非不可能。
想到这，夏多将原本想要反驳霍恩指责的话咽了回去，既然双方立场已定，那其实完全没必要解释太多，他直接扯开话题，故作轻松地说道：
“霍恩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待子民极厚，不仅是我领地自己的子民，对所有耐色子民我都抱有深切的爱护。
“普曼来找我，说七塔禁锢了甜水位面，不允许他们回归主位面，这绝对触及我的底线了。
“对于那几个位面的所有权归属我没有任何异议，但对于位面内的耐色子民，我希望七塔能给他们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
夏多说完，就等着霍恩的反应，和他预料的一样，霍恩脸色霎时就阴沉了下来，冷冷说道：“果然是你！”
“不，不只是我，任何还守着领主职责的耐色领主都不会坐视这样的事发生，只是恰好是我第一个知道罢了。”
夏多这话说得言真意切，不带半点虚伪，饶是带着怒气而来的霍恩也不禁动容，再想到夏多过去的行事作风，霍恩心里的火气渐渐小了。
但就如同夏多已经认识到的那样，霍恩此刻也明白双方矛盾的关键不在于位面如何分配或者开拓者后代如何安置，而是一旦这么做了，七塔实力大减、威望大失。
这不是利益问题，这是立场问题！
但同时，霍恩也意识到，七塔成也塞汶顿盟约，败也塞汶顿盟约，塞汶顿盟约给予了七塔特殊地位，却也将七塔架了起来，违反塞汶顿盟约就等于否定了七塔的执政地位。
而眼下这个问题，无论七塔如何诡辩，是个人心里都有一座天平，知道谁是谁非，哪怕一时得利，也必定埋下隐患。
想通此节，霍恩顿时沉默了，再想到夏多刚刚说的待子民极厚，他突然觉得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引领耐色瑞尔的未来。
至于现在的七塔，霍恩已经不知道如何评判，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哪怕明知道现在做的不对，也还是要坚持下去，因为就算他自己不愿意，他身后的人也会推着他往前走。
“唉——”
霍恩长叹一声，看向夏多的眼神已经没有之前的愤怒，却也更加复杂，羡慕、厌恶、认可、反对，诸多情绪交织在一起，一时间让他再也说不出哪怕一个字。
“霍恩阁下请回吧，一会儿下午的会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休息一会儿养好精神，免得下午太过劳累坚持不住。”
“呵，夏多领主认为你们已经赢定了吗？那你就太小看七塔的底蕴了！”
说完，霍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夏多的休息室，留夏多一个人在身后陷入了沉思。
……
“老师，霍恩所说就是这样了，我觉得这事可能还存在变数。”
“变数？”
伊奥勒姆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学生，他总想将一切都交给对方，但岁月的沉淀却不是仅凭言语就可以指导的。
“巴迪加尔他们来了就没有变数了，不要忘了我们的初衷，不是要对七塔如何，而是让开拓者们的后代顺利回归。
“至于之后，我们和七塔也没有绝对的矛盾，大势如此，我们不得不从罢了。”
伊奥勒姆这么一说，夏多立刻就明白过来，眼看着成功近在眼前，被霍恩一激，不免有些沉不住气了。
不过他也并不认为自己的担忧没有必要，那几个位面现在还掌握在七塔手中，那里面可以做的文章太多了。
即便最终那些位面和主位面连通了，后续的发展也未必会如他所想，那么现在未雨绸缪就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当然，夏多也没有立刻反驳伊奥勒姆，而是应了下来，待离开伊奥勒姆的休息室，他没有去休息或者见其他人，而是去了实验室。
他准备趁着休会期间再进行一次预言仪式，看看是否会有变数，他已经想到哪里可能出问题了，即便找不到变数，他也可以想办法提前打补丁。
相当于提前掐灭部分变数。
“大势在我！”
第2472章 再预言
————这章明天补吧~~
关于七塔的历史渊源，这里面有太多可以争执辩论的地方了，巴迪加尔不指望能够说服所有人认同他的观点，但其他人也不可能在这上面给现在的七塔造成太大的麻烦。
……
在维德之后，其余大奥术师或多或少都说了几句，而七塔也一一予以了反驳或者解释。
对于是否接受异位面开拓者后代回归尚无定论，但上午的争论也表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
今天这个议题放在大奥术师联席会议讨论是完全合理的。
毕竟如果不合理的话，七塔就没必要参与讨论了，完全可以一走了之，没有走就说明有讨论的必要，进而说明这个议题放在这里讨论的合理性。
这有点类似循环验证，但这就是现实，从巴迪加尔等人到场的那一刻就决定了的。
但议题放在这里讨论合理，并不意味着七塔一定会按照夏多所想的去做，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呢！
……
中午休会时，夏多在休息室刚送走前来交换意见的维德，就等待了一个不速之客。
霍恩一进来，也不等夏多开口，就语带不满地指责道：“夏多领主如果真想推动可持续发展，完全可以和我们商量嘛，何必将局面搞得这么僵！”
霍恩到现在还以为这事是因为夏多埋怨七塔拒绝交出新塞汶顿基座而引起的，但夏多也并未多解释，从霍恩的态度来看，七塔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这完全是立场问题，立场不同解释再多都没用。
换做夏多是七塔的掌控者，其实也不会轻易放手至少26位大奥术师的潜在实力，更别说还有好几个宜居位面。
原本的私产一下子变成公产了，短时间内这谁能接受得了。
至于说执政地位，虽说夏多并不介意文明成熟后交给更擅长的人，但那也是以后，在真正见到文明发展到他认为合格之前，他是不会放弃任何掌控权力的！
他都这样了，七塔肯定也不会轻易放弃现在耐色瑞尔的执政地位，但政治不就是妥协吗？七塔本身也是妥协的产物，大势之下妥协放弃执政地位也并非不可能。
想到这，夏多将原本想要反驳霍恩指责的话咽了回去，既然双方立场已定，那其实完全没必要解释太多，他直接扯开话题，故作轻松地说道：
“霍恩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待子民极厚，不仅是我领地自己的子民，对所有耐色子民我都抱有深切的爱护。
“普曼来找我，说七塔禁锢了甜水位面，不允许他们回归主位面，这绝对触及我的底线了。
“对于那几个位面的所有权归属我没有任何异议，但对于位面内的耐色子民，我希望七塔能给他们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
夏多说完，就等着霍恩的反应，和他预料的一样，霍恩脸色霎时就阴沉了下来，冷冷说道：“果然是你！”
“不，不只是我，任何还守着领主职责的耐色领主都不会坐视这样的事发生，只是恰好是我第一个知道罢了。”
夏多这话说得言真意切，不带半点虚伪，饶是带着怒气而来的霍恩也不禁动容，再想到夏多过去的行事作风，霍恩心里的火气渐渐小了。
但就如同夏多已经认识到的那样，霍恩此刻也明白双方矛盾的关键不在于位面如何分配或者开拓者后代如何安置，而是一旦这么做了，七塔实力大减、威望大失。
这不是利益问题，这是立场问题！
但同时，霍恩也意识到，七塔成也塞汶顿盟约，败也塞汶顿盟约，塞汶顿盟约给予了七塔特殊地位，却也将七塔架了起来，违反塞汶顿盟约就等于否定了七塔的执政地位。
而眼下这个问题，无论七塔如何诡辩，是个人心里都有一座天平，知道谁是谁非，哪怕一时得利，也必定埋下隐患。
想通此节，霍恩顿时沉默了，再想到夏多刚刚说的待子民极厚，他突然觉得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引领耐色瑞尔的未来。
至于现在的七塔，霍恩已经不知道如何评判，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哪怕明知道现在做的不对，也还是要坚持下去，因为就算他自己不愿意，他身后的人也会推着他往前走。
“唉——”
霍恩长叹一声，看向夏多的眼神已经没有之前的愤怒，却也更加复杂，羡慕、厌恶、认可、反对，诸多情绪交织在一起，一时间让他再也说不出哪怕一个字。
“霍恩阁下请回吧，一会儿下午的会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休息一会儿养好精神，免得下午太过劳累坚持不住。”
“呵，夏多领主认为你们已经赢定了吗？那你就太小看七塔的底蕴了！”
说完，霍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夏多的休息室，留夏多一个人在身后陷入了沉思。
……
“老师，霍恩所说就是这样了，我觉得这事可能还存在变数。”
“变数？”
伊奥勒姆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学生，他总想将一切都交给对方，但岁月的沉淀却不是仅凭言语就可以指导的。
“巴迪加尔他们来了就没有变数了，不要忘了我们的初衷，不是要对七塔如何，而是让开拓者们的后代顺利回归。
“至于之后，我们和七塔也没有绝对的矛盾，大势如此，我们不得不从罢了。”
伊奥勒姆这么一说，夏多立刻就明白过来，眼看着成功近在眼前，被霍恩一激，不免有些沉不住气了。
不过他也并不认为自己的担忧没有必要，那几个位面现在还掌握在七塔手中，那里面可以做的文章太多了。
即便最终那些位面和主位面连通了，后续的发展也未必会如他所想，那么现在未雨绸缪就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当然，夏多也没有立刻反驳伊奥勒姆，而是应了下来，待离开伊奥勒姆的休息室，他没有去休息或者见其他人，而是去了实验室。
他准备趁着休会期间再进行一次预言仪式，看看是否会有变数，他已经想到哪里可能出问题了，即便找不到变数，他也可以想办法提前打补丁。
相当于提前掐灭部分变数。
“大势在我！”
第2473章 第三阶段
思索再三，夏多觉得目前可能出现的变数他能想到的就只有普曼，或许精灵的外部威胁也可以视为变量，但在北地联盟已经日趋稳定的现在，这种说法明显没有足够的说服力。
且这次事件只涉及三个位面，并不会完全暴露七塔的隐藏实力，此外，随着北地各国的集权改革不断推进，耐色瑞尔内部也是能够感受到压力的。
如果不想学精灵的话，那就只有将更多的力量摆到明面上，密瑟拉战争法术移动平台是一种选择，更多的人口、更多的顶尖施法者也是一种选择。
这实际上就有点类似军备竞赛了，但更倾向于良性竞争，别人已经开始了，你这边想要维持大国地位就不得不跟上。
可以说无论内部，还是外部，那三个位面回归都是大势所趋。
唯一有机会改变这一切的就是普曼这个变数了，因为这个议题以及最近这些事的源头的就是普曼，只要普曼说没这事他闹着玩的，七塔再强硬阻拦。
只要不想当场爆发内战，其他人的态度可能就不那么坚决了，就算是夏多，想到那种可能，他也会感到为难。
“那就让普曼闭嘴好了。”
只要普曼不出现，那三个位面是否归来暂且不说，七塔首先就没有理由阻止三个位面的连通，因为想要说明那三个位面没必要连通，至少要让主位面的人过去看看情况吧。
而只要主位面的人过去了，那实际上就等同于连通了，一旦那几个位面连通了，里面的人想要回归，而七塔再也没有理由拒绝，因为真实情况已经显露无疑了。
……
之后，夏多又继续预言了几次，但都没有和这次议题相关的画面出现，结束预言后趁着下午的会议开没有开始，他赶紧回到了时之塔。
向普曼说明了原委后，将对方请进了【静滞间】稍住几日，他不想去赌普曼会不会跳反，而普曼也不想面对那种难以抉择的境地，因而是自愿住进了时之塔的静滞间，等事件落下尘埃再出来。
……
再次回到塞汶顿，夏多告诉伊奥勒姆普曼可能不会到场，伊奥勒姆沉思片刻，还是表示了同意。
“不来就不来吧，没他可能会麻烦些，但不会改变最终的结果。”
“感谢老师理解。”
“去会场吧，时间差不多了。”
“嗯。”
……
下午的会场，与会人数发生了不小的变化，首先是外围旁听的少了大半，其次是奥法联合会的理事也少了几个。
这些夏多都好理解，毕竟奥法联合会也有正常的工作要做，而理事实际上就是处理这些庶务的高级管理人员，至于旁听者，可能是大奥术师们不希望当着太多无关人等的面争吵吧。
但让夏多有些难以理解的是——中午才去找过他的霍恩到了下午竟然缺席了！
他思索一番，并不认为是自己说服了霍恩，只觉得可能是基兰高塔出了什么事，急需霍恩亲自处理。
霍恩的缺席虽然并不能改变七塔对抗大势的选择，但明显给会场内的众人带来了一些肉眼可见的影响。
最明显的就是针对七塔方面的反驳，其他人的态度更加坚定了，声音也更加严厉了，而相应的，七塔那边似乎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斯库姆甚至一时失言说出了“谁能证明那些开拓者后代想要回归主位面”的话，这还要谁去证明吗？只要让在场的人过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吗！
从斯库姆失言开始，七塔方面就彻底落入了下风，左支右绌之下也没能挽回局面，这比夏多预想中的激烈辩论顺利太多了。
“难怪老师说有没有普曼都一样。”
……
很快，会议进行到第三阶段。
第一阶段讨论的是程序性问题，也即关于是否接受异位面开拓者回归主位面这个议题是否能在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上讨论这点。
这一阶段，七塔勉强还能维持局面，但这个问题从七塔到场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结果，七塔再狡辩也只是浪费一点时间。
第二阶段，这才到了本次会议议题的实质性讨论阶段，也即是否接受异位面开拓者回归主位面。
这其中分成了多个小的阶段，从论证异位面开拓者回归的合理性必要性，一直到确定接受异位面开拓者回归。
这一阶段，由于霍恩的缺席，加上兰德尔的沉默，七塔的反抗几乎一败涂地。
之后就是第三阶段了，而这才是七塔的真正主场。
不管道义口号讲得如何响亮，最终还是要落实到具体的操作当中，也就说如何接收异位面开拓者回归。
这里面问题太多了。
首先是如何确定哪些人想要回归就是个大问题，再之后还有这数百年来，七塔在那些位面的投入，如果一次性迁移太多人的话，这部分损失有谁支付的问题。
最后才是主位面的安置问题，这个反而是最简单的，反正耐色境内地广人稀，无主之地那么多，随便找个地形地势不差的就可以开拓了。
“稍后我们会提出一个调查计划，看实际到底有多少人希望迁回主位面，此外那几个位面尚存有七塔的重要资料、设施，在处理完成前暂不考虑开放位面连通。”
如夏多所想，这一阶段果然是七塔的主场，斯库姆很轻易地就提出了各种拖延方案，如果位面不连通、如果人员不流动，那之前讨论的所有结果就都没了意义。
七塔毕竟经营了那几个位面数百年，他们有太多理由可以找了，除了现在会上提出的，就算暂时谈妥了，他们也完全可以临时找个“抓捕要犯”的理由继续封锁位面。
这一阶段虽然讨论是比之前更为实际的问题，但论扯皮程度却远比之前更甚。
从看到斯库姆“舌战群儒”的那一刻起，夏多就明白这次会议大概、也许、应该要持续很久了。
这是七塔最后的尊严，想要一次性彻底夺走那是不现实的。
……
下午休会后，伊奥勒姆叫上夏多、克利夫、拜伦、康杰尼欧以及巴迪加尔，又私下开了个小会，这才是真正讨价还价的时候。
第2474章 讨价还价
————来不及了，明天补~~
思索再三，夏多觉得目前可能出现的变数他能想到的就只有普曼，或许精灵的外部威胁也可以视为变量，但在北地联盟已经日趋稳定的现在，这种说法明显没有足够的说服力。
且这次事件只涉及三个位面，并不会完全暴露七塔的隐藏实力，此外，随着北地各国的集权改革不断推进，耐色瑞尔内部也是能够感受到压力的。
如果不想学精灵的话，那就只有将更多的力量摆到明面上，密瑟拉战争法术移动平台是一种选择，更多的人口、更多的顶尖施法者也是一种选择。
这实际上就有点类似军备竞赛了，但更倾向于良性竞争，别人已经开始了，你这边想要维持大国地位就不得不跟上。
可以说无论内部，还是外部，那三个位面回归都是大势所趋。
唯一有机会改变这一切的就是普曼这个变数了，因为这个议题以及最近这些事的源头的就是普曼，只要普曼说没这事他闹着玩的，七塔再强硬阻拦。
只要不想当场爆发内战，其他人的态度可能就不那么坚决了，就算是夏多，想到那种可能，他也会感到为难。
“那就让普曼闭嘴好了。”
只要普曼不出现，那三个位面是否归来暂且不说，七塔首先就没有理由阻止三个位面的连通，因为想要说明那三个位面没必要连通，至少要让主位面的人过去看看情况吧。
而只要主位面的人过去了，那实际上就等同于连通了，一旦那几个位面连通了，里面的人想要回归，而七塔再也没有理由拒绝，因为真实情况已经显露无疑了。
……
之后，夏多又继续预言了几次，但都没有和这次议题相关的画面出现，结束预言后趁着下午的会议开没有开始，他赶紧回到了时之塔。
向普曼说明了原委后，将对方请进了【静滞间】稍住几日，他不想去赌普曼会不会跳反，而普曼也不想面对那种难以抉择的境地，因而是自愿住进了时之塔的静滞间，等事件落下尘埃再出来。
……
再次回到塞汶顿，夏多告诉伊奥勒姆普曼可能不会到场，伊奥勒姆沉思片刻，还是表示了同意。
“不来就不来吧，没他可能会麻烦些，但不会改变最终的结果。”
“感谢老师理解。”
“去会场吧，时间差不多了。”
“嗯。”
……
下午的会场，与会人数发生了不小的变化，首先是外围旁听的少了大半，其次是奥法联合会的理事也少了几个。
这些夏多都好理解，毕竟奥法联合会也有正常的工作要做，而理事实际上就是处理这些庶务的高级管理人员，至于旁听者，可能是大奥术师们不希望当着太多无关人等的面争吵吧。
但让夏多有些难以理解的是——中午才去找过他的霍恩到了下午竟然缺席了！
他思索一番，并不认为是自己说服了霍恩，只觉得可能是基兰高塔出了什么事，急需霍恩亲自处理。
霍恩的缺席虽然并不能改变七塔对抗大势的选择，但明显给会场内的众人带来了一些肉眼可见的影响。
最明显的就是针对七塔方面的反驳，其他人的态度更加坚定了，声音也更加严厉了，而相应的，七塔那边似乎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斯库姆甚至一时失言说出了“谁能证明那些开拓者后代想要回归主位面”的话，这还要谁去证明吗？只要让在场的人过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吗！
从斯库姆失言开始，七塔方面就彻底落入了下风，左支右绌之下也没能挽回局面，这比夏多预想中的激烈辩论顺利太多了。
“难怪老师说有没有普曼都一样。”
……
很快，会议进行到第三阶段。
第一阶段讨论的是程序性问题，也即关于是否接受异位面开拓者回归主位面这个议题是否能在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上讨论这点。
这一阶段，七塔勉强还能维持局面，但这个问题从七塔到场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结果，七塔再狡辩也只是浪费一点时间。
第二阶段，这才到了本次会议议题的实质性讨论阶段，也即是否接受异位面开拓者回归主位面。
这其中分成了多个小的阶段，从论证异位面开拓者回归的合理性必要性，一直到确定接受异位面开拓者回归。
这一阶段，由于霍恩的缺席，加上兰德尔的沉默，七塔的反抗几乎一败涂地。
之后就是第三阶段了，而这才是七塔的真正主场。
不管道义口号讲得如何响亮，最终还是要落实到具体的操作当中，也就说如何接收异位面开拓者回归。
这里面问题太多了。
首先是如何确定哪些人想要回归就是个大问题，再之后还有这数百年来，七塔在那些位面的投入，如果一次性迁移太多人的话，这部分损失有谁支付的问题。
最后才是主位面的安置问题，这个反而是最简单的，反正耐色境内地广人稀，无主之地那么多，随便找个地形地势不差的就可以开拓了。
“稍后我们会提出一个调查计划，看实际到底有多少人希望迁回主位面，此外那几个位面尚存有七塔的重要资料、设施，在处理完成前暂不考虑开放位面连通。”
如夏多所想，这一阶段果然是七塔的主场，斯库姆很轻易地就提出了各种拖延方案，如果位面不连通、如果人员不流动，那之前讨论的所有结果就都没了意义。
七塔毕竟经营了那几个位面数百年，他们有太多理由可以找了，除了现在会上提出的，就算暂时谈妥了，他们也完全可以临时找个“抓捕要犯”的理由继续封锁位面。
这一阶段虽然讨论是比之前更为实际的问题，但论扯皮程度却远比之前更甚。
从看到斯库姆“舌战群儒”的那一刻起，夏多就明白这次会议大概、也许、应该要持续很久了。
这是七塔最后的尊严，想要一次性彻底夺走那是不现实的。
……
下午休会后，伊奥勒姆叫上夏多以及其他几位大奥术师开始了闭门商讨，这才是真正的讨价
第2475章 去特权、律法派
“也谈不上有意还是故意，这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区别只是谁先开口而已。”康杰尼欧语气平澹地说出了这样一个事实。
听到这话，夏多心里一震，对啊！比起他们，现在的七塔其实更能代表公主，虽说假传神谕有一定的风险，但公主毕竟是凡人升神，之前的情分在，直接身死的概率还是很小的。
只要让七塔先做了，那其他人就太被动了，不反驳就等同于默认对方假传神谕的真实性，有公主背书这件事说不定还真能扛下来。
如果反驳的话，那势必要找公主来个现场对质，虽然最终结果可能是七塔退让，可真神亲自下场的影响实在难料，没有谁敢下定决心做出这种决定。
但现在由康杰尼欧起头、由拜伦来表明公主的态度，比七塔更有代表性，这种情况下七塔如果想借公主的名义生事，就必须同时承担假传神谕以及拉真神下场两大风险了。
夏多觉得只要他们不逼迫太甚，七塔应该不至于走到这最坏的一步。
“那大师觉得这事最后会走向什么结果呢？或者说大师认为我们需要和七塔在什么地方达成一致才行？”
所谓达成一致其实就是妥协的分寸，双方的诉求存在交集，如果互相不让步的话，协商最终是进行不下去的，但交集到底至于哪里、让步到哪里，就需要一次次试探磋商来判断了。
夏多觉得他对七塔了解太少，仅从大势去判断的话，或许会遗漏些什么，就算是尹奥勒姆实际掌控奥法联合会也才最近几年而已，相比至于康杰尼欧或许更有发言权。
对于夏多的询问，康杰尼欧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桉，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你确定要重修塞汶顿盟约吗？”
这本身是一句很正常的话，但康杰尼欧的重音却落在了“你”上，夏多一听就反应过来，康杰尼欧想说的意思应该是——如果他不想重修塞汶顿盟约的话，维护七塔的执政地位就是最好的妥协分寸，也是这次事件最好的收场结果。
对康杰尼欧这样活过几百年的老人，夏多其实是有些拿捏不定对方的真实想法的，但越是在这个时候，他就越是要明确自己的态度与立场：
“现在的塞汶顿盟约已经不适应当前耐色瑞尔乃至北地的发展形势了，重修势在必行，大师如果有了解的话，应该听说了叶尔兰、科曼索的集权改革吧！
“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提高整个国家的组织效率、动员能力，而耐色瑞尔自有国情在此，立刻进行集权改革是不现实的，领主们不会交出手里的权力，更别说权力到底集中到哪里？
“但为了增加耐色瑞尔的国际竞争力，提高国内的组织效率和动员能力，现行的这般体制必须加以优化。
“这其中，我认为七塔特殊的执政地位最为关键，只要去了特权，之后再进行集权改革就不需要担心权力集中到哪里、又如何监管的问题了，因为没有特权才会公平，才能长久。”
虽说夏多有自己的领地，但耐色瑞尔这么大一块基本盘他也是不希望放弃的，更别说相较于领地本身，他更在意大夏秩序的贯彻与落实。
只要秩序存在了，并且贯彻落实了，无论它的载体是叫大夏还是耐色瑞尔，又或者北地联盟，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大区别。
如今夏多再次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当着康杰尼欧的面重申了自己的对重修塞汶顿盟约特别是对其中七塔特殊执政地位条款的态度。
态度、立场这种东西一定要清晰无误且坚决的表露出来，既让自己阵营的人有一个鲜明的旗帜可以支持，也让对手明白自己的底线在哪里，同时也是对中立者的吸引。
夏多这番话说完，尹奥勒姆眼中已经是掩饰不住的赞许，他看着康杰尼欧笑着说道：
“艾恩老师，我就说吧，夏多不是一般的领主，而且他还年轻，我们这些老家伙是不是应该给点支持才行啊！”
“你说的不错，但眼下——”康杰尼欧轻叹一声，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的确是最好的机会！”
“我再去和巴迪加尔谈。”
尹奥勒姆说完就离开了休息室，临走前他让夏多招待好康杰尼欧，夏多立刻会意，先是泡上一壶今年的新茶，然后又取出早前就准备好的大夏法典，放到康杰尼欧手中。
“大师，这是我的一些想法，还请指点。”
“大夏法典？难道是光辉之主律法教派的成文法？”
康杰尼欧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翻开法律文本，一页一页地仔细查看，嘴里还在低声念叨着什么。
夏多坐得比较近，但也只听到了“难以想象”等一些表示惊叹的词，至于康杰尼欧提到的律法教派，其实是光辉之主祭司中的少数派，但这却是根据实践行为来分类的。
如果按照理想、信念来分的话，其实大多数光辉祭司都是潜在的律法派，即推崇建立一套覆盖各方面的完善成文法来管理凡间。
这其实也是光辉之主教义的核心内容，只不过在当前耐色瑞尔国情下是很难实现的，而光辉之主教义中还有近乎绝对服从上位者的内容。
所以实践层面上，祭司都是领主的附庸，自然不可能去制定、推行可能损害到领主权威、利益的成文法。（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
只有少数开明的领主才有魄力去制定、实行成文法，如既是领主，又是祭司，同时还是大奥术师的克利夫，再如康杰尼欧。
但这些少数开明领主制定的法律也不是全无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延续性，可能上一代领主开明，法律能够实行，下一代就勐然来个急刹车。
再有就是法律的完善程度，终究还是一个古典社会，就算有钻研法典祭司参与制定，也有很多考虑不到的领域。
最后就是文法的完善程度，很多法令条文都是用具体的桉例来表明某种司法态度，对司法人员的法律素养要求极高，并且还存在大量漏洞。
但以上这些所有问题，在大夏法典中都得到了很好的解决！
第2476章 盛赞与担忧
大夏法典最大的特征就是明确权利义务，消除了大多数含糊不清的问题，此外还有十分明确的立法精神，为法理人情的冲突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出路。
而要论覆盖领域，当前时代，任何一个耐色人能够想到的、不能想到的，大夏法典中都有，再怎么说夏多也是来自一个法律极其丰富的现代社会。
至于文法就更不用说了，夏多采用了更为成熟的现代法律语法，哪怕是普通人拿着法典，也能对照着做出超出当前时代专业性的判断。
迄今为止，去过大夏领的内地人少说也有好几千号人，根据吉布手下广场治安员的统计，从未有过一个人说过大夏法典的坏话。
当然，说大夏领过于优待普通人的不算。
而那些有能力前往大夏领的，亲自前往的暂且不说，即便是那些走蔚蓝庄园传送门过去的，也大都非富即贵，施法者更不在少数。
这些人不可能因为治安员的存在而故意歌颂法典，即便因为夏多是大奥术师说话克制，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克制，因为那些过来参观的人不少都是七塔所属，根本没必要巴结一个远方的大奥术师领主。
所以夏多更倾向于认为那些评价是真实的，此外大夏法典在塞汶顿、在内地其他领地，也深受好评。
当然还是那句话，说大夏领过于优待普通人的那些评论，夏多选择性的过滤掉了。
因为在当前的耐色瑞尔，有能力发声、有资格发声的，不是施法者，就是商人，又或者冒险者，都不是当前时代意义上的普通人。
如果让耐色瑞尔所有人都来一次评价，夏多不相信占绝对多数的普通人会不支持大夏法典，甚至大部分底层施法者、商人、冒险者也都会选择支持。
只有无法从大夏法典中获得超出常人的特权的那些少数上位者，才会反对大夏法典，但即便是反对，他们也说不出法典本身的坏话。
他们反对是因为立场，称赞则是毫不顾忌的表达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这其实是他们权力的最极端体现——你是对的，但你能奈我何。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和赞美敌人是同一个意思，一种另类的傲慢与炫耀——你很强，可你不还是没能战胜我吗？
但同时，这也是耐色瑞尔当前最真实的现状，即便是夏多也很难将大夏法典推广到领地之外的地方，只能通过类似辐射的方式一点点去影响、去改变。
……
休息室内。
康杰尼欧继续翻阅着大夏法典，夏多在边上看了一会儿，除了偶尔添些茶水就没其他事做了，但他还是耐心等待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康杰尼欧合上法典，转头看向了夏多，温和地说了句，“等烦了吧？”
“没有，大师看书的时候，我也没有闲着，只是没有表现在动作中而已。”
夏多其实是时刻都挂着法术设计后台的，有智脑辅助，无论什么状态下都能维持一定限度的工作状态。
“那就好，你们年轻人的时间更宝贵，为我浪费了不值得。”
康杰尼欧将合上的法典放到两人中间的桌上，但手却没有离开，而是按着法典封面颇为感叹地说道：
“这部法典实在超乎我的想象，感觉，感觉就像是不属于这个时代一样！”
夏多闻言微微一笑，如果是过去他或许还会因此紧张一下，但现在他完全坦然，“这法典我有参考了我家乡的一些法律，还有不小的改进空间。
“日后如果不适应领地的发展了，到时候再修订或者修正就是了，就像现在的塞汶顿盟约，不合时宜了自然就需要改变。”
夏多再次提了一下重修塞汶顿盟约的话题，但康杰尼欧却仍旧没有给出正面回答，“一项实行了数十乃至数百年的法律，要如何改变，这其中的阻力你能想象到吗？”
“大夏法典没有永恒的执政阶级，民众自己也可以发起法律的修正或者修订案，我相信只要坚持培养民众的法律意识，改变并不会存在多大的阻力。”
说到这儿，夏多话锋一转，再次提起塞汶顿盟约，“但塞汶顿盟约就不一样了，其中条款多有含糊，却又给七塔赋予了独一无二的执政地位，这才是一切的症结所在，也是阻力存在的根源，但有阻力，就可以不做吗？等到矛盾彻底爆发的那一天？”
在康杰尼欧面前，夏多没必要装什么老谋深算，就该表现出年轻人的锋芒来，而他也确实是一个年轻得不能在年轻的年轻人。
甚至如果用年纪与寿命的比例来算的话，他说自己是婴儿都没有任何问题。
这一次，康杰尼欧终于动容，第一次给出了正面回复，“夏多，我似乎理解了你对法律的坚持，同时我也认为重修塞汶顿盟约的必要性，但我的底线是不能出现内战！”
夏多心中一震，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让正在向北方飞行的浮空城停下，他调浮空城过来的确有威慑的意思，但这也容易激化矛盾。
在七塔彻底滑向反动那面之前，保持克制是必须的，甚至就算七塔彻底滑向反对，也依然需要保持克制。
“大师，我明白你的意思，避免内战也同样是我的底线！”
接着，夏多说起了自己此前在伊玛斯卡的见闻，那里就是内战频繁，相比之下，耐色瑞尔的领主们虽然时有冲突，但真正撕破脸全面开战的还是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
但那是过去，现在未来会怎么样，那就不好说了，眼下似乎就到了内战的拐点。
夏多不久前进行预言时就看到了浮空城大战的场景，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无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战争都会对发展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
而对于夏多提到的伊玛斯卡，康杰尼欧则表示：
“傀儡之国我也曾经去过，据说他们的起源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内战几乎是他们的传统了，耐色瑞尔还好，但力量会使人心膨胀，如果不是塞汶顿盟约的存在，我敢说过去的耐色瑞尔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所以——”
说到这儿，康杰尼欧再次明确自己的态度，“无论是位面连通，还是重修塞汶顿盟约，都必须在维护塞汶顿盟约框架的前提下进行，避免一切的内战可能。”
“是，我明白。”
夏多明白康杰尼欧是支持他的，但人老了，顾忌也多了，这不能说是康杰尼欧的问题，只能说现实政治终究还是妥协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