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8章 意识审问、甩锅小能手
“根据我的推测，预言中的迷雾事件大概率是魔裔在背后搞鬼，小概率是来自异位面的未知敌人。而现在，达克斯，你能告诉我到底那种推测才是正确的呢？”
对于夏多的反复询问，达克斯没有半点回应，或者说对此越来越警觉的意识就是最好的回应。
当听到“魔裔”这样的关键词时，达克斯的意识波动很大，甚至比之前失魂落魄的状态还要差，竟然不由自主地泄露了一些潜意识信息。
之前，哪怕那样绝望、那样失魂落魄，达克斯的意识防护还是做得相当好的，表意识中充斥着绝望的喃喃低语，潜意识却十分封闭，没有丝毫泄露。
也是因为这点，夏多才真正确定达克斯的嫌疑，如果不是因为对意识副本的检查，或许他都不会发现对方之前那种绝望、失魂落魄的样子，竟也有几分是演出来的。
绝望是真的、失魂落魄也是真的，但绝对不到能够击垮一位高等法师意志的程度。
或许是察觉到夏多对他的怀疑，达克斯才想要装疯卖傻，试图蒙混过关，只不过他没想到夏多竟然如此果决，直接就对他出手，然后制作了意识副本进行审问。
意识状态没法弄虚作假，这让夏多确定了达克斯的嫌疑，也肯定自己果断出手的行为。
至于现在，达克斯虽然依然拒绝开口，但仅剩意识的他根本没有多少反抗的余地，无非就是夏多不想沾染意识信息污染，才让他的副本意识得以存在。
直接搜索意识是需要先击溃意识的，有多少副本就有多少尝试的机会，当然，达克斯的本体都已经被撂倒了，要是意识副本不够用的话，还可以即时制作。
“还不说吗？刚刚我已经对你进行过检查了，你身上并没有恶魔血脉，那你在为魔裔隐藏什么呢？还是说你是发自内心的认同光明会的理念，不惜出卖自己的种族？”
提到“光明会”，达克斯的意识再次出现波动，按理说，达克斯又没有加入北地联盟魔裔情报研究室，根本不可能知道光明会的信息，哪怕是名字都不可能知道。
可偏偏他还是知道了，这说明要么达克斯是泰维曼萨某个大人物的亲信，要么就是与光明会有过接触。
现在这种情形显然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如果达克斯是泰维曼萨某个大人物的亲信，也不至于与帕里斯合谋叛变。
可见哪怕没有转化为魔裔，只要是高等法师也是有机会接触到光明会的。
或者说，处在光明会那种境地，主动吸引高等法师甚至不惜开出更优厚的条件几乎是必然选择，否则只从中下层渗透，效率实在是太慢了。
如果有高等法师愿意帮忙的话，那才是开了快通道，别说是一家一姓，甚至整城、整域都信了魔裔，都不是没有可能。
“我不知道魔裔是怎么和你说的，但据我了解，光明会想做的绝不会是让魔裔光明正大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他们有更加疯狂的野心。
“你知道吗？他们竟然想颠覆主位面的时间线，让魔裔大行其道的那种可能成为现实，届时别说是你我，所有你熟知的主位面的一切都会化作泡影。
“你真的愿意为了一个虚幻的可能放弃所有吗？”
或许是这番话真的对达克斯有所触动，也可能是对方想到了高等法师在叶尔兰从未有过被刑杀的先例，于是想要弃暗从明了——
“我不知道，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帕里斯跟我说那个仪式只是为了向上面抗议，要求保留梅特里尔的自治权，谁知道那家伙骗了我！”
好一朵纯洁无瑕的白莲花！
但达克斯此时还未意识到自己处于幻境当中，意识波动做不了假，夏多再一次见识到精灵的狡猾与精明。
既然对方愿意表演，那夏多也乐得陪对方演下去，反正是独立的意识副本，哪怕事后完全不认账，他也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这只是一种审讯策略而已。
“再说说魔裔，还有光明会，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帕里斯是不是魔裔？”
“我是被胁迫的，帕里斯是不是魔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加入了光明会，然后控制了我的家人，我不得不与他们假意配合，可即便如此，我也没想到帕里斯竟然如此疯狂，竟然想要献祭全城民众的性命，这当然也包括我的家人，于是我和他闹翻了。”
短短几句话再次将自己摘了出去，考虑到达克斯的高等法师身份，如果能在这次事件中幸存下来的话，还真有可能被他逃出制裁呢！
至于现在，夏多也不可能完全不给一点压力，于是就说：
“是否是被胁迫，未来自有你们叶尔兰内部调查，我只想搞明白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以及如何妥善解决，相信你也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吧？
“对了，忘记和你说了，我已经通过特殊渠道和外面联系上了，你们冕王派了他的顾问菲利法和伊斯塔过来处理梅特里尔这边的突发事件。
“你想要事后好过一点的话，现在最好配合一点。”
听到夏多已经和外界取得联系，达克斯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但同时心里也升起了一丝希望，或许真有可能破坏了仪式，让自己得以脱身。
“我一定配合，你还想知道什么，只要不涉及叶尔兰核心利益，我一定如实相告！”
“我想知道你之前说的献祭仪式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相信你肯定不可能因为帕里斯只是口头说了要献祭就和对方闹翻，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更直接的证据！所以证据是什么？”夏多问。
对于这个问题，达克斯没有丝毫犹豫就坦白了——
“证据就是不久前帕里斯亲自交到我手上的仪式书，虽然不看不懂那个仪式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绝对不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抗议底牌！
“所以我就侧面问了他，当时他亲口承认那个仪式是用于献祭全城以开启一个新世界，我意识到不对，想悄悄逃出去向冕王和议会举报，没想到被他察觉，就只能撕破脸了。”
这样啊！
夏多顿时陷入了沉思，于是又问：“那个仪式书现在还在你手上吗？”
“在。”
达克斯下意识去摸手腕，但随即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施法能力，于是又求助地看向了夏多，试探性地问道：
“能否给我解开封印？放心，现在这种情况，我肯定不会不配合的。”
第2689章 世事难料
达克斯想要解除封印，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别说这会儿他还只是一个意识副本，即便是本体，在确定他与帕里斯有勾结的情况下，也不可能轻易给他解除封印。
当然，这点夏多也没有瞒着达克斯，“现在这种情况，我没法给你解除封印，等菲利法顾问过来再说吧！”
“那好吧！”达克斯像是认命了一样，又问：“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菲利法来不来取决于城内能不能阻止帕里斯的献祭仪式，如果能阻止，那就有他的一份功劳，以此活命不成问题。
如果没能阻止的话，那菲利法来不来也无所谓了。
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希望城内的法师们能够阻止帕里斯的仪式，不然他也就不至于与帕里斯闹翻了。
“萨达是和你们一伙的吧？”夏多又问。
萨达是梅特里尔城五位高等法师中的一个，也是夏多在搜寻银尖塔找到的除帕里斯之外惟一一个高等法师。
现在拿这个问题来问达克斯，无非是想最后再确认一下，达克斯也深知这一点，没有试图在这方面隐瞒：
“是的，萨达也是和我们一伙的，并且在明确知晓仪式大概率是献祭仪式的情况下，他依然选择和帕里斯站到一起。”
“那萨达加入光明会了吗？”
“这倒没有，萨达只是因为对冕王的改革十分不满才和帕里斯走到了一起，萨达对魔裔并不存在多少好感。”
“另外两个高等法师议员呢？他们是什么情况？我在银尖塔没有见到他们。”
“他们平常就对魔裔十分憎恨、厌恶，帕里斯认为他们不可能合作，所以，那两个议员在被骗到银尖塔后就被立刻杀死了。”
竟然是这样！
夏多觉得那两个议员可能真的养尊处优太久了，竟然这么容易就被杀死了，实在是配不上他们高等法师的实力。
感叹过后，他继续问达克斯：
“那你呢？你对魔裔又是什么态度？”
“我？”
达克斯迟疑了一下，告诉夏多，“我对魔裔更多是同情，但以眼下魔裔与北地各国的关系，和平相处是非常困难的，而且我也并不想转化为魔裔。
“所以尽管有些同情，但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还是会选择尽可能抹杀魔裔，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原来如此！夏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从意识波动的角度来看，达克斯这番话其实并没有说谎，当然要说这就是全部的事实，那也未必，这家伙肯定隐藏着不少东西呢！
……
“对于迷雾事件你知道多少？”
夏多终于问到了这个关键问题。
之前用迷雾问题试探达克斯时，对方明显是有反应的，而不是一无所知的茫然，现在终于能够沟通，那他自然是要好好问一下的。
但这个问题很显然涉及到魔裔的深层隐秘，如果达克斯回答的话，难免会认为与魔裔牵连甚深，所以在夏多再次提出这个问题后，达克斯也再次陷入了沉默。
“为什么不回答这个问题？现在是我在问，还能心平气和地和你讲，将来可能是菲利法甚至是冕王亲自询问，你难道还能不会说吗？你应该清楚这个问题你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逃过去的！”
当然，夏多也明白，达克斯不愿意跟他说未必就不愿意跟菲利法或者叶尔兰冕王说，但他还是坚持要对方回答，如果始终拒绝的话，那他就准备重置这个意识副本了。
或许是夏多不太在意的态度让达斯科松了口风，在长叹一声后，他告诉夏多：“关于迷雾事件，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这是光明会的某个计划。
“如今梅特里尔城内的这个献祭仪式，我也不确定它是否就是迷雾事件的起因，但在之前北地联盟侦查小队失踪事件传开后，帕里斯曾提过一句——新世界即将降临，旧世界一切都将成为祭品。
“现在看来，这所谓的献祭仪式大概率就是迷雾事件的起因了。”
说完，达克斯又是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你说我们真的能够从这次的献祭仪式中逃出去吗？”
夏多没有回答达克斯的问题，而是继续询问：“之前那个侦查小队的失踪和魔裔有关吗？”
“应该没有直接关系，他们可能是发现因献祭仪式而产生的迷雾区域，但那片区域却被叶尔兰先先发现了，并视作珍宝，所以那支小队注定没法活下来。”
这一回答和夏多之前的猜测吻合，但并不能解释后来的箭风小队失踪，北地联盟的侦查小队失踪一次还可以说是意外，可接连失踪那就不是意外可以解释的了。
更别说，箭风小队的失踪还是在夏多要求和箭风小队见面，并且杜姆已经安排妥当的情况下，直接灭口实在太过低级。
所以夏多又问：“那昨天过来的箭风小队又为什么失踪？他们发现了什么就被你们灭口了？”
他没有问箭风小队是不是帕里斯一伙灭口的，既然不是泰维曼萨方面，那肯定就是梅特里尔本地掌权者做的。
对于这个问题，达克斯回答得倒是很光棍，“那支侦查小队不久前追踪到光明会下属的圣殿守护者，圣殿守护者向帕里斯寻求帮助，帕里斯答应了，但还不等行动，就发现那支小队突然想要返回埃弗瑞斯卡。
“帕里斯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支小队已经来到梅特里尔了，为了防止那支小队发现什么隐秘，就只能选择在城内杀了他们。”
听到这番解释，夏多不由得沉默了，如果达克斯没有说谎的话，那么导致箭风小队死亡的一个重要原因可能就是杜姆的召回指令。
而杜姆之所以要召回箭风小队，则是因为他想和箭风小队见一面，询问一下回传轨迹以及调查报告中的异常之处。
只是没想到这么做却引起了帕里斯的误会，将箭风小队的突然返回当成发现了什么隐秘，从而对其进行了灭口处理。
“真是世事难料啊！”夏多心中感叹。
如果没有帕里斯的横插一杠，箭风小队应该能够顺利返回埃弗瑞斯卡和他见面，当然如果真能见面的话，那这见面本身就不重要了。
泰维曼萨方面放弃了继续灭口，很有可能就是准备向北地联盟公开迷雾事件。
第2690章 献祭仪式书
————今天不在状态，这章明天补吧~~
达克斯想要解除封印，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别说这会儿他还只是一个意识副本，即便是本体，在确定他与帕里斯有勾结的情况下，也不可能轻易给他解除封印。
当然，这点夏多也没有瞒着达克斯，“现在这种情况，我没法给你解除封印，等菲利法顾问过来再说吧！”
“那好吧！”达克斯像是认命了一样，又问：“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菲利法来不来取决于城内能不能阻止帕里斯的献祭仪式，如果能阻止，那就有他的一份功劳，以此活命不成问题。
如果没能阻止的话，那菲利法来不来也无所谓了。
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希望城内的法师们能够阻止帕里斯的仪式，不然他也就不至于与帕里斯闹翻了。
“萨达是和你们一伙的吧？”夏多又问。
萨达是梅特里尔城五位高等法师中的一个，也是夏多在搜寻银尖塔找到的除帕里斯之外惟一一个高等法师。
现在拿这个问题来问达克斯，无非是想最后再确认一下，达克斯也深知这一点，没有试图在这方面隐瞒：
“是的，萨达也是和我们一伙的，并且在明确知晓仪式大概率是献祭仪式的情况下，他依然选择和帕里斯站到一起。”
“那萨达加入光明会了吗？”
“这倒没有，萨达只是因为对冕王的改革十分不满才和帕里斯走到了一起，萨达对魔裔并不存在多少好感。”
“另外两个高等法师议员呢？他们是什么情况？我在银尖塔没有见到他们。”
“他们平常就对魔裔十分憎恨、厌恶，帕里斯认为他们不可能合作，所以，那两个议员在被骗到银尖塔后就被立刻杀死了。”
竟然是这样！
夏多觉得那两个议员可能真的养尊处优太久了，竟然这么容易就被杀死了，实在是配不上他们高等法师的实力。
感叹过后，他继续问达克斯：
“那你呢？你对魔裔又是什么态度？”
“我？”
达克斯迟疑了一下，告诉夏多，“我对魔裔更多是同情，但以眼下魔裔与北地各国的关系，和平相处是非常困难的，而且我也并不想转化为魔裔。
“所以尽管有些同情，但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还是会选择尽可能抹杀魔裔，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原来如此！夏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从意识波动的角度来看，达克斯这番话其实并没有说谎，当然要说这就是全部的事实，那也未必，这家伙肯定隐藏着不少东西呢！
……
“对于迷雾事件你知道多少？”
夏多终于问到了这个关键问题。
之前用迷雾问题试探达克斯时，对方明显是有反应的，而不是一无所知的茫然，现在终于能够沟通，那他自然是要好好问一下的。
但这个问题很显然涉及到魔裔的深层隐秘，如果达克斯回答的话，难免会认为与魔裔牵连甚深，所以在夏多再次提出这个问题后，达克斯也再次陷入了沉默。
“为什么不回答这个问题？现在是我在问，还能心平气和地和你讲，将来可能是菲利法甚至是冕王亲自询问，你难道还能不会说吗？你应该清楚这个问题你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逃过去的！”
当然，夏多也明白，达克斯不愿意跟他说未必就不愿意跟菲利法或者叶尔兰冕王说，但他还是坚持要对方回答，如果始终拒绝的话，那他就准备重置这个意识副本了。
或许是夏多不太在意的态度让达斯科松了口风，在长叹一声后，他告诉夏多：“关于迷雾事件，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这是光明会的某个计划。
“如今梅特里尔城内的这个献祭仪式，我也不确定它是否就是迷雾事件的起因，但在之前北地联盟侦查小队失踪事件传开后，帕里斯曾提过一句——新世界即将降临，旧世界一切都将成为祭品。
“现在看来，这所谓的献祭仪式大概率就是迷雾事件的起因了。”
说完，达克斯又是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你说我们真的能够从这次的献祭仪式中逃出去吗？”
夏多没有回答达克斯的问题，而是继续询问：“之前那个侦查小队的失踪和魔裔有关吗？”
“应该没有直接关系，他们可能是发现因献祭仪式而产生的迷雾区域，但那片区域却被叶尔兰先先发现了，并视作珍宝，所以那支小队注定没法活下来。”
这一回答和夏多之前的猜测吻合，但并不能解释后来的箭风小队失踪，北地联盟的侦查小队失踪一次还可以说是意外，可接连失踪那就不是意外可以解释的了。
更别说，箭风小队的失踪还是在夏多要求和箭风小队见面，并且杜姆已经安排妥当的情况下，直接灭口实在太过低级。
所以夏多又问：“那昨天过来的箭风小队又为什么失踪？他们发现了什么就被你们灭口了？”
他没有问箭风小队是不是帕里斯一伙灭口的，既然不是泰维曼萨方面，那肯定就是梅特里尔本地掌权者做的。
对于这个问题，达克斯回答得倒是很光棍，“那支侦查小队不久前追踪到光明会下属的圣殿守护者，圣殿守护者向帕里斯寻求帮助，帕里斯答应了，但还不等行动，就发现那支小队突然想要返回埃弗瑞斯卡。
“帕里斯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支小队已经来到梅特里尔了，为了防止那支小队发现什么隐秘，就只能选择在城内杀了他们。”
听到这番解释，夏多不由得沉默了，如果达克斯没有说谎的话，那么导致箭风小队死亡的一个重要原因可能就是杜姆的召回指令。
而杜姆之所以要召回箭风小队，则是因为他想和箭风小队见一面，询问一下回传轨迹以及调查报告中的异常之处。
只是没想到这么做却引起了帕里斯的误会，将箭风小队的突然返回当成发现了什么隐秘，从而对其进行了灭口处理。
“真是世事难料啊！”夏多心中感叹。
如果没有帕里斯的横插一杠，箭风小队应该能够顺利返回埃弗瑞斯卡和他见面，当然如果真能见面的话，那这见面本身就不重要了。
泰维曼萨方面放弃了继续灭口，很有可能就是准备向北地联盟公开迷雾事件。
第2691章 协同计算网络、二十分钟通牒
不知过去了多久，灵思网络接入者的数量再没有增加了，最终定格在8472个，这个数字并没有让夏多很惊讶。
好歹梅特里尔也是叶尔兰南方大城，有着近百万的常住人口，仅以8472这个数字来看的话，梅特里尔城的施法者比例还不到百分之一。
这显然与事实不符，精灵社会虽然阶级固化，但施法者比例还是相当高的，无非是等级越高数量最少。
而能出现在灵思网络当中的，至少也是正式法师，这个数量要远超大夏领，从这也能看出叶尔兰强大的发展潜力。
但人口这东西又不能凭空变出来，所以夏多选择以大夏领领导耐色瑞尔，以耐色瑞尔领导北地联盟的道路，也是基于现实做出的选择。
当然，在这一过程中他也不会放弃大夏领的人口政策，这是一切的基石，是万万不能忽视的。
……
眼下八千多施法者接入灵思网络，固然全都是正式法师，但其中良莠不齐，大多数都只能作为潜意识算力的基础供给者，而无法承担更重要的计算节点作用。
但不管怎么说，一个初步可用的协同计算网络就这样搭建起来了，这里的“计算”并不单指法术要素之间的计算，更多是分担夏多潜意识思考的算力需求。
一个问题，如果夏多全凭自己去想明白的话，那么关于这个问题相关的一切要素的思考就都要放在他自己的潜意识中来进行。
如果完全分解开来的话，其中必然包含大量重复的、简单的要素判断，而这才仅仅只是一个问题。
整个仪式法术包含着大量问题，光靠夏多一个人来分析，效率太低了，他尽可能将各个问题拆分开来，然后根据各个法师接入灵思网络时提供的学识程度设置相应的计算节点，从而协同计算。
实际就相当于一个更大规模的智脑，但比起智脑更厉害的一点就是，这些单个的节点都有着自己独一无二的意识特征。
换言之，涉及灵感的问题也同样可以分解后交由这个协同计算网络来进行处理。
此外，夏多对这个仪式法术并不能做到完全理解，不仅仅是时间上的问题，还有这个法术所涉及的诸多要素本身就超出了他的认知。
但这些未知要素对于这八千本地法师来说，却不一定也是未知的，这也是灵思网络远胜于智脑雏形的一个重要原因，相当于扩充了知识库。
夏多现在用的智脑雏形本质上就是他的意识副本集群，通过删减思维模式，组成了一个更侧重于纯计算的辅助工具。
这种智脑雏形，无论添加多少意识副本，总的知识库是不会增加哪怕一丁点的，因为这知识库的本质就是夏多的记忆。
……
灵思网络中，夏多分出大部分意识组织协调八千多精灵法师分析仪式书上记录的法术，但他依然留有少部分意识于本体处，用于联系巴迪加尔。
实际就是联系叶尔兰冕王派来处理梅特里尔突发事件的菲利法顾问。
关于仪式法术的分析已经步入正轨，很快就能有所收获，但关于梅特里尔迷锁原始蓝图，菲利法那边却一直没有回应。
如果得不到原始蓝图的话，那夏多就需要组织人手从零开始破解，这需要消耗极大的算力，哪怕以当前八千多法师协同处理的效率来看，短短一个小时内也不一定能够完成。
只有得到原始蓝图，才有可能在帕里斯完成仪式前，制定出阻止方案并实际行动。
“巴迪加尔，再催催叶尔兰那边，如果有梅特里尔迷锁原始蓝图的话，我有六七成把握阻止这次灾难，如果没有的话，那这满城近百万无辜的叶尔兰民众可能就要因此丧命，现在还有最后二十分钟，超过这个时间，哪怕提供了原始蓝图也不一定来得及！”
最后的二十分钟当然不是危言耸听，因为解析迷锁蓝图、夺取修改后的迷锁权限，这都需要时间，夏多不希望卡在最后一秒才阻止成功。
所以他也请巴迪加尔转告菲利法，如果二十分钟内再不提供迷锁蓝图，那他就要带着调查团成员提前撤离了。
现在叶尔兰那边每浪费一秒，实际就是在浪费梅特里尔城无辜民众的求生机会。
给出最后通牒后，夏多再次投入到对仪式法术的分析中去，如果叶尔兰方面最终决定不提供迷锁蓝图，那这就是最后的二十分钟了。
除了眼下这种生死关头，还有什么机会能够将这么多施法者纳入灵思网络呢？而且还是深度感知状态。
如果完成了对仪式法术的分析，那剩下来的时间自然也不可能浪费了，夏多自己也有大把的项目需要借助灵思网络进行分析呢！
此外，也可以选择偷窥灵思网络接入者的隐私，无论是与魔法有关、还是无关，毕竟现在这个网络中可是至少有四位高等法师、数百精英、资深法师呢！
这要是不利用起来，事后他十有八九会觉得后悔，换个角度想想，这实际就相当于拯救梅特里尔的报酬了。
……
梅特里尔城外。
蓝色天幕散发的气息已经越发恐怖，菲利法一行已经退到天幕之外至少十新里处，当然笼罩梅特里尔全域的天幕附近依然留有一定数量的观察人员，以便第一时间获知那边的变化。
巴迪加尔已经是第五次找上菲利法了，询问泰维曼萨那边的决定，如果按照他的本心意愿，精灵死再多也无法让他有丝毫动容。
但这件事还牵扯到魔裔，从夏多那边得知，如果这次让魔裔得逞的话，将产生非常坏的影响，一方面是助长了魔裔的嚣张气焰，另一方面则是仪式本身的影响了。
所以在得知调查团可以随时撤离的情况下，哪怕非常不情愿，巴迪加尔也还是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遍遍地催促菲利法。
对此，菲利法的回答则一直是，“这件事冕王也无法独断，议会正在讨论，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不过这一次，巴迪加尔没再说什么长篇大论，而是直接抛出了夏多给的最后通牒——
“你们还有最后二十分钟的时间讨论，时间一到这次事件就彻底没法扭转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过来询问，时间一到我也要离开这里了。”
第2692章 智慧宝石+1、魔裔冒头
“巴迪加尔阁下，夏多领主索要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叶尔兰重要地区的迷锁蓝图，议会方面难以抉择也在所难免，希望你能理解。
“不过我已经向冕王陈情，哪怕议会最终选择拒绝，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搞来蓝图，从而拯救这一地的无辜民众。”
菲利法说完就匆匆离去，和之前同来的另一位冕王顾问伊斯塔短暂地交流了几句，然后伊斯塔便直接传送离开了，似乎是准备亲自返回泰维曼萨处理此事。
而巴迪加尔，则在边上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这一刻他的心情是摇摆不定的，一方面是他厌恶乃至痛恨的叶尔兰遭灾但却得到了拯救机会，另一方面则是自己随时有机会阻止拯救的发生。
有那么一瞬间，巴迪加尔想顺着自己的私心欲望大肆发泄一下，但最终还是理智、大局观战胜了私心欲望。
……
伊斯塔走得匆忙，回来得也很快，当他再次出现，菲利法立刻迎了上去，但伊斯塔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往菲利法手里塞了一枚绿色宝石。
菲利法收到宝石，表情却有些凝重，想要说点什么，却被伊斯塔不耐烦地摆手阻止了，伊斯塔回望了一眼边上的巴迪加尔，用意再明显不过。
菲利法见状，倒是没有第一时间找上巴迪加尔，而是上前一步抱了抱伊斯塔，然后才走向了巴迪加尔：
“迷锁蓝图已经拿到了，就保存在这枚智慧宝石中，你要如何交给里面的夏多领主？”
“送去时之塔就可以了。”巴迪加尔随口说道。
菲利法有些不满巴迪加尔的态度，但眼下迷锁蓝图都取来了，自然也不会介意巴迪加尔的态度如何。
“那就麻烦巴迪加尔阁下了。”
说着，菲利法就交出了保存有梅特里尔迷锁原始蓝图的智慧宝石。
……
而在另一边，梅特里尔城内的夏多很快就通过本体拿到了巴迪加尔送去时之塔的智慧宝石，而这一刻距离他给出的截止时间就只剩五分钟了。
距离帕里斯完成仪式则差不多还有一小时！
考虑到帕里斯那边随时可能加快仪式进程，所以这一小时的终结时间也只能当做一个参考，如果完全以一小时去准备的话，那大概率是要失算了。
得益于叶尔兰提供的迷锁蓝图载体是智慧宝石，给夏多节省了一些阅读时间，虽然他可以追溯记忆、不用反复阅读记忆，但眼下哪怕只能节约一秒钟，那也是好的。
实际肯定不止一秒。
而且这枚智慧宝石，从对方同意让巴迪加尔传送去时之塔来看，估计是不准备再向他要了。
智慧宝石哪怕是在精灵世界也是极其珍贵的，夏多从未听说过有哪个上位家族不用智慧宝石就能稳定传承下去的。
或许一代两代没问题，但没有任何家族可以保证自家的高等法师传承不断，毕竟相比于血脉，学识这种东西是没办法遗传的。
一旦高等法师青黄不接，那这个上位家族的衰老也就在所难免了。
而智慧宝石在其中发挥的作用就类似于血脉，将家族前代高等法师的学识、智慧保存下来，后代再不济，也能借助智慧宝石成为所谓的传承法师。
相当于一次性的高等法师，但无论是一次性还是可以循环利用，力量终归是真实不虚的，这就能保证家族不至于跌落阶层了。
如果没有智慧宝石的话，那就只能靠前代高等法师硬撑，等到后代诞生出新的高等法师才会安心去死。
但这种寿命走到终点强行滞留凡间的高等法师，就只有一次出手机会，如果被敌人勾引用掉了，那这家族就基本没了。
此前科曼索的星露家族就是这样，当家族最后一位寿终强行滞留凡间的高等法师出手后，敌人以及觊觎者就立刻出手瓜分了星露家族。
这种情况下，家族又谈何再度崛起呢？
星露家族实际上也是有智慧宝石的，只不过因为前代族长意外遗失了家族宝库的钥匙，后人没有智慧宝石好用，以至于出现了高等法师断代。
之前，时之塔获得的第一枚位面结晶，其实就是星露家族遗失的家族宝库钥匙——星露权杖的一部分。
而对于夏多来说，智慧宝石无关家族传承，毕竟他现在连孩子都没有，领地又有正在完善的义务教育，正常来说也用不着智慧宝石。
这种宝物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就只能用于传承仪式，每多一枚智慧宝石，他就能多开一个传承仪式，有利于时之塔中坚力量的快速培养。
……
目前叶尔兰通过巴迪加尔送过来的这枚智慧宝石，夏多是不准备还回去了，按照巴迪加尔所说，这根本不是通过正常渠道获得的，那么就当这事完全没有发生过好了。
叶尔兰那边没有人违规操作窃取大城迷锁蓝图，而他也从来没得到过什么蓝图，之所以能够夺取迷锁权限，都是本地法师以及调查团成员用力，他只是做了点微不足道的组织工作罢了。
……
安排好智慧宝石的去向，夏多也同步在灵思网络中开辟出迷锁蓝图分析进程，现在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现实真有这么顺利吗？
几乎就在夏多迷锁蓝图分析加入灵思网络协同计算进程后的不到十分钟，多个分支计算网络不约而同地遭到了攻击！
这攻击发生在心灵意识层面，具体表现为协同计算网络中的多个关键节点——也就是一个个接入者，突然开始往灵思网络中发送大量意识信息。
不仅中断了原本的协同计算进程，还对网络中的其他正常接入者造成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程度轻些的可能就是突然恍惚了一些，严重的则是收到冲击瞬间失神，从潜意识到表意识，丧失了绝大部分思考能力。
一时间，这个原本运作良好的协同计算网络竟有了崩溃迹象！
“该死！早该想到的！”
就好像一个房间里发现了一只蟑螂，往往存在更多一样，梅特里尔城的城主都是光明会成员，那这里的魔裔又该有多少呢？
只是之前一直没有魔裔跳出来，而本地法师又都比较配合，竟让夏多有些麻痹大意了，结果一下子让魔裔打了个措手不及。
第2693章 应对措施、瑞恩的机会
这一刻，夏多心里要说没点后悔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后悔也不能让魔裔突然消失，而且以魔裔的隐藏能力，就算他提前准备估计也仍然会有这么一遭。
无非是见招拆招。
迅速调整好情绪，夏多同时也开始了紧急维护灵思网络，他先是将那部分表现出恶意的接入者划拨到单独的局域网中，接着又施展心灵法术安抚那些收到冲击的接入者。
之后又进一步完善网络架构，将智脑拆分加入了进来，作为各个局域网之间进行意识信息交换的中继器。
当然更主要的还是用来对各个局域网之间的信息交换进行初筛，那些明显是不正常的信息流就可以直接阻断开来，而不至于渗透到别的局域网中。
……
不止如此，夏多还通知杜姆带人根据他提供的位置信息去给那些捣乱的魔裔分子来一点线下真实。
正常来说，灵思网络是不具备定位功能的，可谁让夏多提高了感知深度呢！
更别说那些魔裔能在短时间内在灵思网络集中爆发出如此强烈、如此大量的意识信息，他们本身的状态也不正常。
不出意外的话，那些家伙这会儿应该正好处于对外界感知极低的状态，杜姆过去正好可以抓个现行！
不过夏多也相信，现在暴露出来的魔裔绝不只是梅特里尔城内的全部魔裔，不说灵思网络之外的，就算是已经接入灵思网络的那些，也未必没有魔裔在继续隐藏着。
所以，夏多要求所有接入灵思网络的本地法师，尽可能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同时如果在城内有下属、附庸这类的可支配力量，一定要利用起来，先保护好自己，再尽可能安抚民众。
夏多想的是，万一破坏仪式不成，让梅特里尔城内的民众以一种较为平静的状态离世，也好过于处在一片慌乱之中。
当然，从另外的角度说，这也是为了尽可能防止魔裔引发骚乱，仅就眼下而言，帕里斯正在进行的仪式并没有恐惧之类的大量情绪要求，但也保不准魔裔心理变态就是要这么做。
……
事实上，夏多的多虑是对的，就在灵思网络恢复运转没多久，城内又出现了变故，本地的几个大家族长老会同城卫军统领，开始纠集士兵、民众到银尖塔前的珠光广场。
他们打出的口号竟然是“北地联盟入侵，控制了首都使者，妄图从梅特里尔打开传送门，召唤更多军队发起全面战争”。
之所以集中到珠光广场则是因为他们敬爱的城主正在银尖塔内尝试突破封锁，只要能联系上冕王及议会，招来援军，或者哪怕只是引起上面的警觉，北地联盟的阴谋就会不攻自破。
不能让这些外来者破坏了城主的计划！
夏多收到消息的时候，珠光广场已经聚满了被煽动起来的普通民众，他们喊着保卫梅特里尔、保卫叶尔兰的口号，要求入侵者释放使者并退出叶尔兰疆域。
收到这样的消息，夏多简直要惊呆了，魔裔竟然还会这么搞，他立刻询问在珠光广场附近的杜姆：
“那些领头的是不是魔裔？”
“看不出来，除非我们能抓住他们，当众检查，否则没办法证明他们就是魔裔，可真要是这么做了，在普通民众眼里我们就更像是入侵者了，这样即便检查出魔裔，他们也可以说是我们动的手脚。”
“还真是头疼啊！”
夏多很想不去理会珠光广场那些普通民众，毕竟那里聚集再多普通民众也没法干涉他接下来的行动，可如果魔裔一计不成恼羞成怒，在珠光广场那里搞大屠杀呢？
这样即便最终组织了帕里斯的仪式，这件事也必定会成为他身上的一个污点，虽然这件事其实和他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旁观者总会找理由。
此外，大量民众聚集在珠光广场，闹出这么大动静，已经在事实上影响到灵思网络了，现在几乎每时每刻都有本地法师向夏多反复确定使者的身份。
这些本地法师立足当地，与普通民众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法师也并不是超人，是会收到大众思想裹挟的，更别说这里面还有魔裔的挑拨。
而魔裔又不是凭空变出来的，本地的魔裔大抵就是本地精灵转化过来的，他们对本地情况更加了解，也更懂得如何挑拨人心。
尽管现在灵思网络那八千多的接入者还没有出现批量退网的情况，但接入者数量在不断减少也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只是普通法师，少一些也没关系，可如果是充当协同计算节点的精英或者资深法师退了，那以他们为中心的局部计算网络就立刻瘫痪了。
现在，已经有精英法师开始退网了，而夏多能做的也只是在第一时间重新规划计算进程，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那整个协同计算的大网络就会迅速分崩离析。
“这该死的魔裔！”
在这么半点分不得心的时候，夏多还是不得不分出一点意识，通过本体传讯伊奥勒姆，让他帮忙想菲利法索要更多能够证明使者身份的信物。
这么做当然只是治标不治本，陷入了魔裔构建的话语体系，但夏多现在只想拖延时间，只要让他分析完迷锁蓝图，再结合仪式法术做出针对性的阻断方案。
到那时，就算那些本地法师全部退出灵思网络，对他的计划也不存在任何影响。
倒是珠光广场那边汇聚起来的普通民众，夏多虽然愿意尊重个体命运，但也不愿意凭白沾上一块污点，于是他联系了瑞恩使者，向对方陈述此中的利害，然后提出建议：
“现身安抚民众，在这一过程中或许会遭遇魔裔袭击，但这也是阁下的一次机会，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刷声望的机会呢？”
对于夏多的建议，瑞恩几乎没有多少犹豫就立刻答应了下来，如夏多所说，这的确是他的一次机会，作为赫利恩冕王身边的近臣，他也是很有业绩压力的。
按照夏多的建议，这一次只要他不死，等回到泰维曼萨必定能够得到重用，说不定能凭此功开启一段全新的政治生涯。
第2694章 嘴炮动人、最后时刻
很快，瑞恩使者的身影出现在珠光广场上，他是孤身前来，并没有调查团成员或者本地法师陪同。
毕竟前者陪同的话岂不是坐实了被控制的传闻，而后者则是无法排除魔裔混入的可能，要是魔裔利用陪同者的身份说些不该说的话，那可能会更麻烦。
所以，瑞恩干脆一个随行者都不带，就孤身来到珠光广场，作为冕王近臣，他是不缺这点勇气的。
对一个政治生物来说，比起郁郁沉寂，魔裔的威胁又算得了什么呢！
“梅特里尔的居民们，我是瑞恩，赫利恩冕王的外事顾问，我听到了你们的呼声，现在我来到这里，亲自解答你们的疑惑，希望你们不要被背叛者利用了。”
伴随着法术的作用，瑞恩的话瞬间压过整个广场的嘈杂，成为这偌大广场惟一的声音。
但光是压制是不行的，瑞恩抓住机会展示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同时向曼达托姆等领头者喊话：
“曼达托姆，你这个无耻的背叛者，你敢站出来和我对质吗？”
曼达托姆是梅特里尔城的城卫军统领，站在叶尔兰精灵的角度，曼达托姆本就理亏，更不知道瑞恩到底掌握了什么底牌。
这种情况下，他肯定是不可能站出来对质的，因为一旦对质，民众就会思考，而思考无疑会冲淡民众的狂热情绪。
自古以来，邪教、阴谋分子绝大多数都是不与反对者辩论的，而是只用一两句简答的口号反复洗脑。
因为真理越辩越明，辩到最后他们的信众很容易就会看清他们的本质，从而做出和他们意愿相反的选择。
但不站出来对质，曼达托姆还可以继续煽动民众，通过民众发声可以淡化言论背后的责任归属。
简单来说，就是民众说什么都可以甩锅。
比如说，“又不止我一个人说的，别人也说了，你怎么不找别人，偏偏来找我？”，“我就只是怀疑，难道怀疑也不行吗？”
叶尔兰这边虽然没有法不责众的说法，但在实践中，在特殊情况下，“众”其实是很难责罚的。
就比如说这次，民众聚集在这里只是因为魔裔的撺掇，但民众的本意确实好的，是为了保卫梅特里尔、保卫叶尔兰，而且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出现什么过激行动。
难道这样也要惩罚吗？
这样惩罚之后，就不怕民心离散吗？
最关键的是，叶尔兰可是没有非法集会这样的法律的，就连惩罚依据都找不到，事后很可能不了了之，甚至可能还需要褒奖几句，免得寒了民心。
……
就在瑞恩提出要曼达托姆站出来对质后的短短几秒内，广场各个角落就冒出了质疑声，甚至各个声音之间还互有应和——
“曼达托姆统领我们再熟悉不过了，他怎么可能是背叛者！使者一定是被那些入侵者蒙骗了！”
“对，曼达托姆统领素来和善，在他的统领下，城卫军从未发生过与民众的冲突，这有什么好质疑的。”
“这使者一看就不像是好精灵，他说他是使者，我还说我是使者呢！”
“信物也可以伪造，一个陌生面孔突然站出来说我们每天都能见到的曼达托姆统领是背叛者，这谁信啊！”
诸如此类的话，从广场各处接连响起，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互相串通好的，这再一次点燃了民众的怒火。
看到这种情形，瑞恩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但都走到这一步了，哪怕前面就是深渊，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踏进去。
“各位，请听我说——”
……
对于瑞恩那边的情况，夏多多少也有所关注，更别说还他向菲利法索要了更多信物、情报，巴迪加尔转达过来后，他就立刻同步传给了瑞恩。
所以，瑞恩可以在珠光广场口若悬河细数梅特里尔城上层的各种关系，乃至梅特里尔过去发生的大小事件背后的所谓真相。
这些都是普通民众爱听的，而在讲述这些故事的过程中，瑞恩也反复多次地展示了能够表面自己身份的各种证据。
同时，也对民众提出一点小小的要求，就是保护好自己，并留意周围可能的袭击者，因为背叛者是不希望看到民众与冕王使者站到一起的。
……
“这家伙还算有一套！”
夏多默默称赞了一句，又重新投入到协同计算当中，瑞恩到现在之所以无事，一方面可能是魔裔也想着拖延时间，而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
夏多让正在银尖塔内待命的四位高等法师帮忙照看，反正灵思网络现在的协同计算主要利用的是各个接入者共享出来的潜意识。
表意识还闲着，还可以做其他的事，并不至于对意识造成太大的负担。
……
在无数知情者的煎熬中，夏多这边很快完成了对梅特里尔原始迷锁的分析，同时针对帕里斯正在进行的仪式法术也有了一个初步判断。
这个仪式的用途和夏多之前猜测的差不多，主要是用于定位、反转时间线，这当然有夏多仔细分析后的确定判断，但也有推测的部分。
不过，夏多相信仪式的真正作用应该和他判断得八九不离十。
此外，这个仪式本身并不需要用到外界的迷锁，帕里斯是将迷锁当成了重要的施法媒介，以此提高仪式法术的影响范围。
夏多推测，这个法术最终的影响范围可能远不止梅特里尔这片区域，而是牵连更广，到底有多广，他暂时无法断言，毕竟这是一个他此前从未实验过的法术。
魔裔或许知道，但魔裔又不可能告诉他，只能尽量往大了猜，这样才能提醒自己不能心存侥幸，务必全力以赴。
……
接下来就是指定阻止仪式的方案了，如果是别的什么法术，那很简单，只要破坏了施法，让法术无以为继就可以了。
至于施法失败会产生什么影响，再坏也不会比法术成功的影响大，这点代价是完全值得的。
可现在这个仪式法术涉及到时间线，没有人知道胡乱破坏的影响是什么，更没有人敢保证这么做的影响一定比法术成功更小。
所以，想要阻止帕里斯的仪式就必须从帕里斯手中夺过仪式的控制权，并且在帕里斯同步争夺乃至破坏的情况下，完美终结仪式。
难度相当之高，但夏多有信心完成，也一定能够完成！
第2695章 联合行动、机械心智
其实按照夏多的想法，他更希望直接毁掉光明会希望看到的那个时间线，只可惜时间线只是一种可能性，根本没法摧毁，至少现在的他完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摧毁。
不能直击要害，那还可以从执行这一具体操作的源头——魔裔想办法，可魔裔这一族群自诞生以来就不断给隐藏天赋加点，想要找到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
诸多因素迭加起来就使得即便是北地联盟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在面对魔裔时也显得束手束脚，十分被动。
至于眼下，夏多除了想办法阻止帕里斯的仪式法术，也没有别的什么选择，好在现阶段他对这个仪式法术以及迷锁媒介的了解并不比帕里斯差多少。
最关键的是现在已经进入到实操阶段，帕里斯的施法团队就在那里，能够打出来的新牌是极少的，而夏多，却还可以呼叫外援。
……
接下来，夏多将他在利用灵思网络分析仪式法术以及迷锁媒介得出的部份情报，通过巴迪加尔的中转传递给了叶尔兰方面。
他要求叶尔兰方面在梅特里尔迷锁之外组织施法团队，与他配合对仪式范围进行干扰。
这么做有一个好处，就是哪怕里面没能真正阻止这个仪式，也可以将仪式的影响范围限制在梅特里尔有限的区域内。
这一做法符合叶尔兰的利益，夏多很快就收到同意的答复，双方约定时间一共发力。
而在梅特里尔城内，夏多给灵思网络中的接入者们继续布置任务，或是参与协同计算、或是在城内维护治安，总之是没让他们闲下来。
而他自己，则再次来到银尖塔内，特雷迪、奎托等四位高等法师依然等在门口，一见到夏多，图森就忍不住询问：
“可以开始行动了吗？有多大把握能成？”
尽管已经被告知了哪怕行动失败，也可以安全离开梅特里尔，但这终究只是夏多的一面之词，图森并不完全相信，他还是希望直接搞定帕里斯这边。
这才是肉眼可见的逃生通道。
听到图森询问，其他三位高等法师也向夏多投来了询问的目光，这种情况下，夏多当然不至于故弄玄虚，而是直接坦诚：
“我们已经做到了我们能够做到的极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至少也有七八分可能成功！即便运气不好，我也可以保证带各位离开。”
说着，夏多向这四位将在接下来的协同施法中担任主要引导者的高等法师，详细讲解了整个行动的细节。
……
在夏多讲解行动细节的过程中，杜姆、斯考特等调查团成员也相继来到了银尖塔内，夏多的讲解并没有背着他们，而是谁到了，谁就可以听。
至于听多听少，则无关紧要，更多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给他们提振信心，毕竟剩下的调查团成员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更多是作为施法工具人而存在的。
只要他们情绪稳定、信心充沛，施法过程不出什么乱子，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
很快，夏多就讲完了全部的行动细节，之后他将众人带到了银尖塔内的一个秘仪室中，毕竟有好的环境还是要利用一下的。
不说别的，万一有人施法失误，秘仪室至少可以帮助夏多迅速扭转局面，如果没有秘仪室的辅助，全凭自身纠偏的话，那就太麻烦、太费精力了。
银尖塔内的秘仪室又不止一个，帕里斯能用，那夏多这边又为什么不能用呢！
这就好比上战场，别人都穿上了防弹衣，自己这边有还不穿，那不是傻吗！
秘仪室中。
夏多逐一检查确认了每个行动参与者在灵思网络中的接入状态，并针对一些特殊场景，进行了一系列简单的预演。
结果让他很是高兴，不管这些调查员的实际魔法水平如何，至少在施法这一块，是完全超出夏多好大一截的。
夏多崛起太快，哪怕平常已经很用心地在练了，但除非进入时间加速区域不吃不喝地练上几年，否则是很难追上这些老牌施法者的。
再者，夏多也不愿意在施法上面花费太多时间，及格以上，一百分和七十分其实并没太多区别。
当两个施法者需要通过施法熟练度来一较高下的时候，毫无疑问这两个施法者在夏多看来都是不合格的。
只有需要通过施法熟练度吃饭的人，才需要不断训练熟练度，比如说职业军人，或者魔法技工。
其他施法者只要在水准之上，不至于太拉跨就足够了。
……
随着与菲利法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夏多最后说了一句，“请各位相信我，我们一定能够成功！”
说完，他就开始逐一对每一个参与者施加【机械心智】效果，事关生死，连心灵网络都没有拒绝，只是一个辅助法术就更没理由拒绝了。
这个来自于伊奥勒姆的【机械心智】法术，本质上是将潜意识与表意识翻转，让潜意识占据主导，使施法者处于近乎绝对理智的状态。
但同时，表意识也并未完全“融化”在庞大的潜意识海洋中，依然能够有一定的独立性，并对潜意识的判断提供一个大方向上的主导作用。
当然，这样法术哪怕再声称无害，实际使用起来也绝不轻松。
毕竟涉及到潜意识与表意识的翻转，一旦操作失误或者持续时间过长，就很容易引发精神错乱乃至自我人格消散的惨剧。
如果时间充足的话，夏多肯定不会这样的取巧方法，其他参与者也大概率不会接受这样的方式。
可这不是时间紧迫么，前后时间加起来也不超过两小时，两小时能做什么，或许能做很多事，但绝对不可能让一群事先根本不认识的施法者突然变成默契的合作者。
……
一切准备就绪，夏多将【魔法时刻】投影到秘仪室四周的墙壁上，这不仅是为了提醒众人行动开始的准确时间，也是为了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时时校准时间。
因为他通过灵思网络传达的施法指令是带有时间属性的。
“还有三十秒！
“二十秒！
“……
“3、2、1，开始！”
第2696章 一路突破、理想主义
————出去吃饭了，这章明天补吧~~
其实按照夏多的想法，他更希望直接毁掉光明会希望看到的那个时间线，只可惜时间线只是一种可能性，根本没法摧毁，至少现在的他完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摧毁。
不能直击要害，那还可以从执行这一具体操作的源头——魔裔想办法，可魔裔这一族群自诞生以来就不断给隐藏天赋加点，想要找到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
诸多因素迭加起来就使得即便是北地联盟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在面对魔裔时也显得束手束脚，十分被动。
至于眼下，夏多除了想办法阻止帕里斯的仪式法术，也没有别的什么选择，好在现阶段他对这个仪式法术以及迷锁媒介的了解并不比帕里斯差多少。
最关键的是现在已经进入到实操阶段，帕里斯的施法团队就在那里，能够打出来的新牌是极少的，而夏多，却还可以呼叫外援。
……
接下来，夏多将他在利用灵思网络分析仪式法术以及迷锁媒介得出的部份情报，通过巴迪加尔的中转传递给了叶尔兰方面。
他要求叶尔兰方面在梅特里尔迷锁之外组织施法团队，与他配合对仪式范围进行干扰。
这么做有一个好处，就是哪怕里面没能真正阻止这个仪式，也可以将仪式的影响范围限制在梅特里尔有限的区域内。
这一做法符合叶尔兰的利益，夏多很快就收到同意的答复，双方约定时间一共发力。
而在梅特里尔城内，夏多给灵思网络中的接入者们继续布置任务，或是参与协同计算、或是在城内维护治安，总之是没让他们闲下来。
而他自己，则再次来到银尖塔内，特雷迪、奎托等四位高等法师依然等在门口，一见到夏多，图森就忍不住询问：
“可以开始行动了吗？有多大把握能成？”
尽管已经被告知了哪怕行动失败，也可以安全离开梅特里尔，但这终究只是夏多的一面之词，图森并不完全相信，他还是希望直接搞定帕里斯这边。
这才是肉眼可见的逃生通道。
听到图森询问，其他三位高等法师也向夏多投来了询问的目光，这种情况下，夏多当然不至于故弄玄虚，而是直接坦诚：
“我们已经做到了我们能够做到的极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至少也有七八分可能成功！即便运气不好，我也可以保证带各位离开。”
说着，夏多向这四位将在接下来的协同施法中担任主要引导者的高等法师，详细讲解了整个行动的细节。
……
在夏多讲解行动细节的过程中，杜姆、斯考特等调查团成员也相继来到了银尖塔内，夏多的讲解并没有背着他们，而是谁到了，谁就可以听。
至于听多听少，则无关紧要，更多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给他们提振信心，毕竟剩下的调查团成员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更多是作为施法工具人而存在的。
只要他们情绪稳定、信心充沛，施法过程不出什么乱子，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
很快，夏多就讲完了全部的行动细节，之后他将众人带到了银尖塔内的一个秘仪室中，毕竟有好的环境还是要利用一下的。
不说别的，万一有人施法失误，秘仪室至少可以帮助夏多迅速扭转局面，如果没有秘仪室的辅助，全凭自身纠偏的话，那就太麻烦、太费精力了。
银尖塔内的秘仪室又不止一个，帕里斯能用，那夏多这边又为什么不能用呢！
这就好比上战场，别人都穿上了防弹衣，自己这边有还不穿，那不是傻吗！
秘仪室中。
夏多逐一检查确认了每个行动参与者在灵思网络中的接入状态，并针对一些特殊场景，进行了一系列简单的预演。
结果让他很是高兴，不管这些调查员的实际魔法水平如何，至少在施法这一块，是完全超出夏多好大一截的。
夏多崛起太快，哪怕平常已经很用心地在练了，但除非进入时间加速区域不吃不喝地练上几年，否则是很难追上这些老牌施法者的。
再者，夏多也不愿意在施法上面花费太多时间，及格以上，一百分和七十分其实并没太多区别。
当两个施法者需要通过施法熟练度来一较高下的时候，毫无疑问这两个施法者在夏多看来都是不合格的。
只有需要通过施法熟练度吃饭的人，才需要不断训练熟练度，比如说职业军人，或者魔法技工。
其他施法者只要在水准之上，不至于太拉跨就足够了。
……
随着与菲利法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夏多最后说了一句，“请各位相信我，我们一定能够成功！”
说完，他就开始逐一对每一个参与者施加【机械心智】效果，事关生死，连心灵网络都没有拒绝，只是一个辅助法术就更没理由拒绝了。
这个来自于伊奥勒姆的【机械心智】法术，本质上是将潜意识与表意识翻转，让潜意识占据主导，使施法者处于近乎绝对理智的状态。
但同时，表意识也并未完全“融化”在庞大的潜意识海洋中，依然能够有一定的独立性，并对潜意识的判断提供一个大方向上的主导作用。
当然，这样法术哪怕再声称无害，实际使用起来也绝不轻松。
毕竟涉及到潜意识与表意识的翻转，一旦操作失误或者持续时间过长，就很容易引发精神错乱乃至自我人格消散的惨剧。
如果时间充足的话，夏多肯定不会这样的取巧方法，其他参与者也大概率不会接受这样的方式。
可这不是时间紧迫么，前后时间加起来也不超过两小时，两小时能做什么，或许能做很多事，但绝对不可能让一群事先根本不认识的施法者突然变成默契的合作者。
……
一切准备就绪，夏多将【魔法时刻】投影到秘仪室四周的墙壁上，这不仅是为了提醒众人行动开始的准确时间，也是为了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时时校准时间。
因为他通过灵思网络传达的施法指令是带有时间属性的。
“还有三十秒！
“二十秒！
“……
“3、2、1，开始！”
第2697章 掌控进程
很快，仪式同步来到了关键节点。
从这一刻开始，整个仪式将一点点地脱离帕里斯的掌控，夏多对此充满信心。随着一条条施法指令下达，帕里斯也终于有所反应。
之前之所以没反应主要是不清楚夏多的目的，以及被仪式本身所牵绊，现在眼看着夏多想要对仪式做出改变，乃至夺取仪式的控制权。
这种情况下，帕里斯又怎么可能继续忍气吞声呢！
反击随之而来，但毕竟事先全然没有准备过，帕里斯能做的也只能仅凭仪式施法的惯性进行阻拦，而没办法做更多。
当然，这前提是帕里斯还想着让仪式进行下去，并没有到那种破罐子破摔的地步。
帕里斯这么做更多是拖延时间，只要能拖到仪式结束就好了，但这一切都在夏多的预料之中，甚至于他在一定程度上还顺应了帕里斯的拖延拖延策略。
就好像在他们行动前，瑞恩在珠光广场上那样，瑞恩看似是想要说服民众做点什么，或许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在夏多的计划中，瑞恩的作用就只是用来拖时间。
防止魔裔采取过激行动，如更直接的大屠杀。
而魔裔则因为小看了夏多，完全没有预料中瑞恩出门安抚民众背后的真正原因，直到现在也没有采取什么过激行动。
至于现在，帕里斯这边，帕里斯其实应该能够意识到对手的不凡，可他已经骑虎难下了，就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放弃仪式进行反击，可这样一来就与他的初衷相违背了。
另一个则是尝试拖延时间。
并不是帕里斯不想像夏多这样通过类似“增资扩股”的方式夺回仪式掌控权，而是他实现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对此完全没有准备。
不得已只能采取了拖延时间的策略。
而夏多则是尽可能在不刺激到帕里斯的前提下，不断向这个正在进行的仪式法术进行“增资”，从而达到扩大控制权的目的。
不过，夏多也知道，帕里斯不可能一直放任他这么做，一旦察觉到仪式正常进行无望后，帕里斯的行为就无法预料了。
或许是破坏仪式，或许是通知魔裔进行大屠杀。
如果是前者的话，这也正是夏多费劲心思正在应对的，而要是后者，那就只能祈祷本地法师的力量足够平息了。
在维持协同计算网络的同时，还要去应对魔裔，压力还是有一些的，夏多真心希望他们能够应对。
……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样激烈的争斗之中，时间都仿佛变慢了许多，也就是在这时，夏多收到灵思网络中的杜姆回传信息——
帕里斯已经放弃了刚开始利用仪式惯性的拖延式阻拦，开始变得激进起来！
“现在才反应过来，迟了！”
夏多目前已经掌握了整个仪式法术超八成的进程，如果是正常法术，这种情况下，他说停也就停了，但针对这个涉及到时间线操作的特殊法术，还是要尽可能争取到百分百的控制权，才能将其安全停下。
而这个机会，帕里斯显然不想让夏多赢得太过轻松。
很快，夏多就从关于仪式进程的回传信息中获知了帕里斯的做法，这家伙果然是“得不到的就要毁掉”，在短暂的静默后便开始主动破坏仪式进程了。
可惜这会儿夏多已经掌握超八成的进程，帕里斯的破坏行动对仪式核心并不构成多少危险，而针对其他非核心进程的破坏，这其实本就是夏多想做的。
虽然他采用了仪式同步的方式来夺取控制权，但肯定是不希望仪式真正完成的，因而到了现在这一阶段，已经可以逐步终结仪式进程了。
毫无疑问，夏多选择从仪式的非核心进程开始逐步终结，此刻帕里斯的破坏行为某种程度上还帮了他的忙，帕里斯从哪里开始破坏，他就从哪里开始终结。
在夏多以及整个灵思网络的完美掌控下，帕里斯的破坏行为更像是在打配合。
不过这样的好事也没有持续多久，帕里斯很快就反应过来，当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断没能取得半点想要的结果，反而还成就了敌人的目的。
这一刻，哪怕隔了重重距离，夏多都能感受到对方难以压制的愤怒。
下一刻，夏多更从回传信息中感受到这种愤怒的程度——帕里斯开始不顾一切地攻击仪式核心进程了。
可以说，到这时才是此次行动中最危险的一步。
夏多对此当然也有所预料，只是他能够做的并不多，还是按照事先定下的计划，从周边向核心不断终结仪式进程。
至于帕里斯对核心进程的攻击，则是学之前帕里斯那样仗着仪式惯性进行拖延，只要拖延到非核心进程全部终结，或者至少非掌控的进程全部被终结。
到那时，一切就都结束了。
当然，也有可能在那之前，帕里斯就破坏了核心进程，这是没法彻底杜绝的可能，但如果察觉到事不可为，夏多也是会提前放弃，然后撤离的。
之所以将调查团成员都聚集在银尖塔，除了借用这里的秘仪室，也是为了在紧急情况下方便撤离。
毕竟大家都在一起，不需要到处找人，想走的时候立刻就能走。
所谓的“未虑胜，先虑败”，大抵就是如此了。
至于，还在珠光广场上的瑞恩使者，如果到时候还有机会的话，夏多也不介意拉他一把，如果没机会，那就是瑞恩的命运。
如果强行带走瑞恩，是否又要强行带走梅特里尔的全部民众？不属于自己的责任，夏多不会随意往自己身上揽！
哪怕是穿越者，他也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是这个魔法世界一切生灵的救世主。
……
十分钟后，夏多突然展颜，比预想中的要更顺利一些，这场和时间赛跑的比赛他终于看到曙光了！
在仪式非核心进程失控前，他终于完成了对大部分非核心进程的终结，并且剩下的所有进程全都处于他的掌控之中。
换言之，从这一刻起，帕里斯已经与这个仪式无关了。
尽管他的破坏还在继续，但也只是癣疥之患，脱离了仪式本身，帕里斯连同他那些追随者，就只是砧板上的肉。
第2698章 与帕里斯的交流
要知道，此刻帕里斯所处的银尖塔已经被夏多夺取了全部的核心权限，甚至还重构了这里的防护体系。
之前帕里斯是如何干掉那两个本地高等法师议员的，夏多现在就能怎么干掉他，不过夏多并没有急着动手，反而有意放缓了终结仪式进程的速度。
这倒不是他不想了结这里的事，而是帕里斯应该算是他目前遇到过的魔裔当中分量最重的一个，肯定要想办法从对方那个获得魔裔的更多情报。
的确，夏多可以十分轻松地干掉帕里斯，可死了的帕里斯就真的一文不值了，而他甚至都很难阻止对方自杀。
这种情况下，他甚至于还要尽可能想办法保留帕里斯的性命。
放缓终结仪式进程依然是缓兵之计，而帕里斯依然上钩了，实际上这就是阳谋，只要帕里斯不完全失去希望，就总会落到夏多的节奏当中。
这就是“有备而来”的好处了。
但既然是阳谋，那么帕里斯哪怕暂时不明白夏多的心思，随着事态发展，他也会很快反应过来的，就像之前那样。
现在也不例外。
只不过，帕里斯这一次似乎是真的明白这次仪式是真的失败了！于是，他竟然做出一个出乎夏多意料的举动——
秘仪室中，夏多突然收到传讯，传讯中的帕里斯不复先前在银尖塔前见面时的猖狂，言语中透露出一丝落寞，以及最后的倔强：
“我失败了，但你也没有赢！你的行为仅仅只是助长了这个时间线的堕落趋势！
“看看周围，各国纷争不断，从历史诞生以来，战争从来没有停息过，哪怕组成了看似合作共赢的北地联盟，内部依然是各种明争暗斗。
“更别说北地之外，更是一片混乱。南方各国彼此互有世仇，更兼理念冲突，无尽的战争让他们失去了发展的潜力。
“东方伊玛斯卡，蓄奴之风盛行，人民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就沦为奴隶，而这一切纷争、混乱的背后，源点只有一个，那就是血脉、种族的不同。
“如果能有一种方式让所有生命跨越种族、跨越血脉，真正融为一体，那将是一个何等美妙的世界！”
夏多原先只以为帕里斯就只是被魔裔忽悠了，或者因意外沾染了恶魔血脉，才不得已投入了魔裔阵营，可从对方现在的言论来看，这家伙似乎真的产生了某些理想主义的想法。
理想主义是一个中性词，并不意味着好，也并不意味着坏，只是强调一种状态，对自己坚定信仰的认同状态。
夏多最怕的就是帕里斯一声不吭直接自杀，但既然对方主动开口了，那正好可以先交流一番，在这过程中想想到底如何抢在对方自杀前控制住对方。
如果能审问意识，他才懒得和对方进行言语交流呢！
想了想，夏多一边继续终结仪式进程，一边传讯告诉对方：“你想说的无非就是将所有智慧生灵转化为魔裔，可你难道不知道恶魔血脉存在种种缺陷吗？”
“你是人类？是夏多领主，还是杜姆主管？”帕里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夏多的问题，反而询问起夏多的身份。
夏多对此到不觉得稀奇，因为精灵语包含的语义过于丰富，如果像精灵那样使用的话，容易暴露太多关于自身的信息。
所以他平常与精灵交流时都是用的标准精灵语，也就是不加太多非关键特征的标准书面语，这通常也是异族使用精灵语时的常规做法。
只不过其他人可能更多是模仿得不像，而夏多则是到了如今的身份，不愿意去模仿精灵了，所以很直接地就被帕里斯认出了异族身份，实际就是人类。
因为矮人说精灵语也有另一番特色，比如音节错位、轻音变重音等等。
对于帕里斯的询问，夏多直接就告诉了对方自己的身份，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反而说谎被拆穿的话，倒是很可能让帕里斯拒绝交流，乃至直接自杀。
……
紧接着，帕里斯又继续传讯：“原来是夏多领主，没想到竟然是你阻止了我，我想今天过后，各国对你都会有一个新的评价吧！”
“各国的评价我并不在意，我只需要做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说的不错！尽在这上面我们之间其实还是很有共同点的！”
不等夏多反驳，帕里斯又接连传讯：“对于之前的问题，我知道恶魔血脉不利于繁衍，也不容易掌控，可这个世界总是在发展的，你只知道现在不行，又怎么知道未来也不行呢？”
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角度，除非夏多愿意承认世界是一成不变的，否则就很难反驳帕里斯的这番言论。
所以夏多选择另开议题，“我不需要看到未来如何，我只知道你说是的关于世界堕落是因为种族、血脉的言论是完全错误的！
“这个世界的确存在不同种族、不同血脉，且因为不同种族、不同血脉产生不少纷争乃至罪恶，可这一切的根源真的是种族与血脉吗？”
“不是种族与血脉还能是什么？”帕里斯大声反驳，“你是人类，难道从来没有感受过精灵的歧视？难道从未因为精灵的歧视而产生过不满？
“如你这等出色的人类，都会产生不满的话，那其他人类又会怎样呢？这难道还不是纷争的源头吗？”
对于帕里斯的反驳，夏多当即予以了回应，“你这是站在精灵的角度看待问题，你怎么知道人类会对精灵不满，人类别提多向往精灵文化了！”
这当然是狡辩，可偏偏帕里斯不是人类，且过去耐色瑞尔和叶尔兰的确有过所谓的蜜月期，甚至直到现在，耐色境内也存在大量向往精灵文化的人类。
这同样是帕里斯很难反驳的。
于是和之前夏多换议题一样，帕里斯也是一样，不去说人类了，而是说起来精灵内部的种族歧视：
“我不是人类的，的确对人类的情况不太了解，但我是精灵，同时也是魔裔，精灵内部的种族歧视乃至压榨，我再清楚不过了。
“有压迫自然就有反抗，难道夏多领主也认为部分精灵就天生应该被压迫吗？”
第2699章 阶级说、使徒现身
“有压迫确实就会有反抗，这点我并不否认，但我要说的是——你对压迫的理解存在偏差，很多情况下基于血脉、种族的压迫仅仅只是表象，而非本质。”
夏多毫不犹豫地指出一个事实，“而这个本质，我想像帕里斯城主你这样的上层精灵无法接受的。”
在夏多看来，帕里斯所谓的种族歧视、压迫，都只是他为了给自己加入魔裔搞毁灭计划的一个借口，这借口现在可以是种族歧视、可以是血脉歧视，如果换个场合，说不定就变成其他的了。
但对于夏多这样的说法，帕里斯却很难理解，“压迫还有什么本质不同吗？压迫就是压迫，这是事实，而不是什么表象！”
“我没有说压迫不是事实，而是说在这层表象的事实之下，还有着更深层的原因。”
“什么深层原因？难道精灵内部的种族歧视不是因为种族不同，对魔裔的迫害不是因为血脉歧视？”帕里斯情绪激动地反问着。
“还能有什么深层原因？当然是来自于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压迫，与精灵的种属无关，金精灵之所以会看不起木精灵或者月精灵，更大原因是他们占据了统治地位！”
接着，夏多又以伊尔法朗为例，有力地反驳了帕里斯的种族、血脉之说，“如果真按你所说的那样，只要排除了血脉、种族等外在因素，就会是完美世界，可伊尔法朗又如何解释呢？还是说在你眼里，伊尔法朗已经是一个完美世界了？”
这是帕里斯乃至魔裔都无法反驳的，你说你要将所有种族都转化为魔裔，这样就是一个大同世界了，可现实就有血脉、种族都一样的国家啊！
耐色瑞尔都是人类就不说了，可伊尔法朗是精灵啊，而且还是帕里斯压迫理论中的最上位存在——金精灵。
而伊尔法朗显然不是什么完美世界，其内部也必然存在诸多压迫，连金精灵都可以成为被压迫的对象，那么即便全都转化为魔裔，又怎么可能完全消除压迫呢？
帕里斯或者说魔裔，的确是想反抗压迫，可他们并不为全部的压迫者而反抗，而是仅仅是因为自己不满于当前状态。
所以当夏多用伊尔法朗说事的时候，帕里斯明显变得沉默了，没有立刻反驳或者回应，但夏多却还有话要说：
“还记得刚刚我说“帕里斯你可能无法接受压迫的本质”这句话吗？压迫的本质在于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压迫，是一个阶层对另一个阶层的压迫，而不仅仅是个体之间的压迫。
“将所有种族、所有生灵转化为魔裔，这完全是自我欺骗式的反抗，就算这个世界只剩下魔裔，上位者难道就突然变心善了，不会欺压底层了吗？
“在我看来，你们魔裔的想法实在过于幼稚，或者从一开始你们就知道所谓的反抗压迫仅仅只是一个反对当前主流世界的借口。
“而这，还仅仅只是建立在你们的确是想将所有种族转化为魔裔的前提上，实际情况是什么，我想你应该比我更了解。
“刚刚被我阻止的那个仪式法术可不是什么转化魔裔的法术，而是涉及时间线操作，要是让你们得手，那简直就是主位面所有生灵的灾难！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
就在夏多以为帕里斯因被自己说中心思而破防，准备找机会出其不意拿下对方本体的时候，帕里斯的反应着实出乎他的预料——
“夏多领主，你对光明会了解太少，对我们有严重的误解。首先，转化魔裔并不只是我们最终的目的，这仅仅只是达成目的过程中的一个手段。
“是实现真正平等的一个过程，这个世界上只要还存在明显的外显种族、血脉特征，基于排斥不同的歧视、压迫就永远无法杜绝。
“这种情况下，只有用一种强烈的外显特征将所有生灵覆盖，也就是恶魔血脉，相比于这种神话血脉，别的任何种族、血脉差异都可以忽略不计。
“这是最重要的平等基础，至于你说的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压迫，这点我也不否认，但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世界是发展的，你怎么觉得未来无法解决这一问题呢？
“其实，在第一次了解到大夏法典的存在时，我甚至以为夏多领主你也是光明会的一位使徒呢！问了智者之后才知道不是，可这样就更难能可贵！
“只有公平、公正的秩序才有可能消除压迫，带来真正的平等。不管你信不信，哪怕是因为你，光明会也不可能真正毁灭这个世界！
“至于刚刚那个法术，这在主位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如果它能毁灭这个世界的话，那这个世界早就毁灭不止一次了！”
听到这样的言论，夏多倍感惊讶，如果忽略对方的身份，他甚至以为对方也是来自地球的穿越者呢！
对，穿越者，哪怕不是来自地球，也可能是其他世界、其他时间线！
魔法世界一切皆有可能，东方人不就是来自东方世界的穿越者吗？只不过东方世界离主位面比较近，或者干脆就是主位面的一部分。
但萨维尔的经历告诉他，在主位面之外，还有着宜居的大型物质位面，内部也发展出强盛的文明。
萨维尔可以过去，别的位面的智慧生灵当然也可以来主位面，帕里斯刚刚那番话对于一个精灵领主来说，着实是有些超前。
当然，这并不是说帕里斯就是来自别的物质位面，也可能是别的时间线，也是夏多最担心的一种可能。
想到这，夏多决定试探一下，他向对方传讯问道：“你不是帕里斯？你到底是谁？”
“我是帕里斯，但帕里斯却不是我。”
这句意味深长的回答让夏多立刻明白，帕里斯要么从一开始就被光明会的使徒占据了意识，要么就是就是中间因为某种原因觉醒了使徒意识。
从对方认同帕里斯这个身份来看，应该是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了！
这看上去有点像精神分裂了，可什么样的精神分裂能让不同的个体拥有对同一个世界的共同记忆？
难道真是异时间线入侵？
第2700章 敌在联盟内部
尽管夏多并不认为异时间线的智慧生物有能力发起主动入侵，说到底异时间线相对于当前时间线，完全是一种虚幻存在，又怎么可能发起主动入侵呢？
可被动的入侵却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如果某个主位面生物突然“觉醒”了和另外的时间线有关的记忆，并且还将那部份当成了真正的自己，可不就是异时间线的入侵吗！
结合光明会表现出来的在探知、预言领域的强大造诣，夏多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最初的光明会很可能只是某个预言师沉迷于虚幻的预言画面。
然后混淆了现实与虚幻，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是来自别的时间线，并且因为自己的出身，将别的时间线更加符合预期的那种可能当成了毕生的事业。
这本来就是一个预言师创造的组织，精通探知、预言领域也就不难理解了。
最开始的光明会成员应该是来自魔裔，所以在看到另外时间线中强大的埃兰王国才心生向往，以至于在频繁预言的过程中彻底混淆了认知。
但魔裔在现实中一直处于被北地各国追查绞杀的状态，个别天才的出现是很难改变这一现状的，所以最初的魔裔预言师想要壮大队伍，最容易做到的就是拉拢正常的精灵预言师。
预言师在精灵社会通常都具备较为崇高的地位，能够给魔裔提供相当强的隐匿庇护作用。
当然，所谓的拉拢，应该不只是言语或者用利益来拉拢，这不现实，什么样话术、什么利益才可能打动一位本就地位崇高的预言师？
更别说，只要那位正常的精灵预言师不转化为魔裔，就始终有反水的可能。
夏多猜测，最初的魔裔预言师可能是利用了预言师的特点，擅长预言，也陷于预言，最终完成拉拢，不，应该是完成“腐化”！
这样一来，从身体到心灵就全是光明会的模样了！
想到这样的可能，夏多不禁有些不寒而栗，因为照这么猜测的话，最极端的情况就是当前精灵各国所有预言师都是光明会成员！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北地联盟一直没法通过探知、预言法术洞察到魔裔的秘密，只能通过大量线索分析，然后排除侦查小队实际调查这样效率低下的方式去调查。
内鬼都钻到北地联盟高层了，这要是还能找到光明会的秘密，那就有鬼了！
之前，除了夏多当时抓到的那个秘殿守护者，后来就再也没有抓到过秘殿守护者即便的魔裔了。
最接近秘殿守护者的一次就是最近！箭风小队追踪的魔裔线索涉及一位秘殿守护者，可也仅仅只是涉及，箭风小队自己并不知道这一情况。
可即便如此，箭风小队因为这种不知情的涉及而丧命！
可偏偏这样的怀疑却很难公之于众，因为涉及到精灵世界地位崇高的预言师，一旦不能实锤，那接下来的反噬，就不是夏多希望看到的了。
除非审查思想，否则这种事要怎么实锤呢？毕竟预言师是最先从心灵意识开始被“腐化”，身体还不一定被转化成了魔裔呢！
而想要审查思想，先说促成此事的难度，即便真的开始审查了，在不对意识造成不可逆伤害的情况下，有太多手段可以规避审查了！
这种局面，想想还真有几分绝望呢！
当然，这一切目前来说都还只是夏多的猜测，虽然他觉得自己很可能猜中了真相，但现实却让他很难进行验证。
这一方面是因为预言师本身在精灵世界的地位，属于统治者、上位阶级，除非有确凿证据，否则难以对他们进行指控。
另一方面，则是现实应该不大可能出现所有预言师全被光明会腐化收拢的情况，这就使得夏多哪怕想要孤注一掷都不太可能。
要是选对了，哪怕证明了其与光明会有关，也可能只被当成个例，而其他加入光明会的预言师则会更加警惕，更加难对付。
而要是选错了，这种结果即便是夏多也很难承受，同时也会引来光明会的疯狂反击，从各个方面。
这件事最难的地方还在于对手是一帮精通探知、预言法术的精灵，其中还不乏高等法师，哪怕只是寻常的调查，对方也可能察觉，进而隐藏得更深。
或者说，在没法戳破对方身份的情况下，相关调查很可能根本就是他们自己或者他们的门徒在做！
这种情况下又要如何找到对方呢？
之前北地联盟成立魔裔情报研究室，正常情况下各国可以通过这一机构充分共享情报，可以更好地发现魔裔。
可如果敌人就是预言师，这么做反而是方便了敌人掌控情况。
过去各国各干各的，光明会想要避免被查到，就只能各国都尽可能渗透。可现在，各国在北地联盟充分共享情报，只要渗透一国，就能了解各国的情报！
之后再做出应对，就再简单不过了！
原本一个比较好的机制，现在却帮了光明会的忙，夏多不免有些感叹，不过眼下还有帕里斯要应付，关于联盟内部的光明会预言师只能后面慢慢调查了。
“你刚刚说这里的仪式法术并不是为了毁灭世界，那它作用到底是什么？根据我对它的分析，这应该是用于改变时间线的，这虽然不是毁灭世界，可要是时间线变了，那这个世界对于我们这个时间线上的生灵还有什么意义呢？”
“关于这个问题我不想多解释什么，我只能说当前这个世界太堕落了，但凡见过真正的文明，都不会留恋眼下的泥潭。至于你说的新世界对于这个时间线上的我们有什么意义，那我可以告诉你，只要向往光明的人自然可以进入新世界！如果夏多领主想要了解更多与光明有关的信息，欢迎来光明会做客。”
听到最后那句话，夏多暗道一声不好，早已准备好的禁锢法术立刻在帕里斯所在的秘仪室落下，帕里斯脸上带着笑意从容承受。
但夏多心里却一点高兴的想法都没有，因为下一刻看似被禁锢住的帕里斯，整个身体一点点变得虚幻起来，直至完全消失。
至于秘仪室中的其他精灵，则没有消失，但想来也知道，仅凭这些精灵，恐怕是找不到与光明会有关的线索了。
至于帕里斯所说的去光明会做客，夏多相信应该是真的，毕竟那里还不知道有什么陷阱等着他呢！
去可以，但光明会显然不会放走一个跟他们不对付的人。
第2701章 会见菲利法
没能真正抓到帕里斯，夏多心里相当不甘，他都准备得这么充分了，结果还是让对方给跑了，下次再想有这样的机会，估计是不太可能了。
“唉——”
夏多心中感叹，随后将仪式最后一点进程全部终结，接下来就是解除封锁了，这部份在仪式已经被终结的情况下也就是随手的事。
“夏多领主，一切都结束了吗？”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不过叶尔兰冕王派来处理此事的顾问已经过来了，各位难道不想要一些补偿吗？”
虽然没能抓到帕里斯，但此次危机却是圆满解决了，夏多此刻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
而其他调查员在听到危机解除的言论，也不由得放松了心神，在秘仪室内稍微休整了一下，众人还是决定先见一见菲利法。
再怎么说，他们都是在叶尔兰境内遭遇了危机，并且还顺手替叶尔兰解除了危机，至少也是值得叶尔兰方面说一声谢谢的。
……
很快，夏多就在银尖塔见到了菲利法一行，巴迪加尔也在，夏多将发言的机会让给了杜姆以及之前陪同调查团来梅特里尔的瑞恩使者。
这次事件中，瑞恩的表现可圈可点，虽然不是解决危机的决定性力量，但也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这次事件的真正功臣是谁，所以在双方简单交流过后，巴迪加尔和杜姆去私下进一步交流了。
而夏多，则收到了菲利法的大礼感谢，“夏多领主，我谨代表赫利恩冕王以及高树长老议会全体长老，向您表示感谢。
“是您超越国际的无私品德以及卓越的魔法造诣拯救了梅特里尔的百万民众，等这次事件彻底了结，冕王与议会还会有一份感谢礼，还希望夏多领主到时候能够收下。”
“菲利法顾问过誉了，魔裔是主位面所有生灵的共同敌人，我只是做了一个正常主位面生灵遇到了都会去做的事。”
和夏多想的那样，菲利法果然没提之前用于承载迷锁蓝图的智慧宝石，就好像那枚智慧宝石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
至于后面的感谢礼，他倒是没多少指望，无论对方送什么，都不可能有智慧宝石珍贵，他猜测大概率会是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不过，夏多阻止帕里斯的主要目的又不是为了获得叶尔兰的感谢，再者，毕竟拯救了一城一域，所谓的华而不实也是相对来说，至少在外人看来，是配得上他这次的功劳的。
否则，丢脸的就是叶尔兰自己的了。
……
场面话说完，菲利法就问道了此次事件中的关键，“帕里斯去哪儿了？对他的情况，夏多领主了解多少？还有那个仪式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方便的话，还请阁下务必告知。”
对此，夏多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等回到埃弗瑞斯卡他也会向北地联盟提议对仪式相关要素进行监控，虽说魔裔可能已经混到各国高层了，但这种明显针对魔裔的提议，内鬼想来也是没法反对的。
至于现在，提前与叶尔兰通通气也很有必要。
“菲利法顾问，这件事说起来比较复杂，我想请问阁下是否知道光明会的存在？”
“光明会？”
听到这个有些敏感的名字，菲利法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夏多领主是说帕里斯是光明会成员？”
“是的。既然菲利法顾问知道光明会的存在，那我只说了，帕里斯过去除了是梅特里尔的城主，还有一个暗地里的身份，那就是光明会使徒。”
之前夏多抓到过一个秘殿守护者，对方的真实身份是科曼索冕王的追随者，从对方记忆中第一次发现了光明会的痕迹。
当然，他审出来的大部分信息都交给了北地联盟，之后才有魔裔情报研究室以及不间断的调查行动。
但光明会毕竟是一个隐藏在魔裔背后的组织，而且这一消息的来源比较敏感，所以一直以来就只有北地联盟的少数高层才知道。
夏多不确定菲利法是否知道，虽然对方是叶尔兰冕王的顾问或者说追随者，但毕竟不在北地联盟任职，如果不知道的，那夏多就不准备和对方多少什么了。
因为那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现在菲利法知情，那交谈起来就轻松多了。
“关于帕里斯的过去，我了解不多，但刚刚在阻止他的过程中，我曾与他有过短暂的交流，从对方的话里，我听出对方在光明会可能也并不是普通的存在，说不定就与光明会的首领智者有着直接关联，我建议贵国可以仔细调查一下帕里斯过去的关系。”
“这方面我会向冕王、议会汇报的，那个仪式——”菲利法关注重点还是很准的。
不过，夏多却不打算让对方轻松如愿，“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请问之前在叶尔兰西北山区失踪的联盟侦查小队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听到这个问题，菲利法脸上出现了一丝不自然，却仍然强装镇定，坚持嘴硬，“这个问题和帕里斯的仪式无关吧？”
“如果无关我会这么问吗？最明显的一点，如果没有那次失踪事件，我怎么会出现在梅特里尔这里，而我要是没有出现在这里，帕里斯的仪式或许不会发生在今天，但我敢百分百保证，一旦发生，就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
夏多这番话说得菲利法直皱眉，有心反驳却又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更关键的是关于之前那起失踪事件，上面已经准备向联盟坦白了。
夏多早晚都能知道真相，这种情形下，菲利法也只能沉默应对，算是默认，但夏多却仍不放过，继续说道：
“实际上对于之前的那起失踪事件，帕里斯也有提及。”
但还没等夏多说完，菲利法就满脸不信地跳出来打断了，“不可能，帕里斯绝对不可能知道之前那起失踪事件的真相。”
“我还没说帕里斯知道真相呢！菲利法顾问这么着急反驳，是因为真相只有你们知道，对吗？”
对于夏多的质问，菲利法就只是讪讪地挤出一丝笑容，而没有半句言语。
从对方这种反应来看，夏多已经基本确定之前那起失踪事件绝对跟叶尔兰方面脱不开关系，大概率就是他们主动灭口。
只可惜真相可能永远也没法公开了，那位出身莫瑞恩高塔的奥术师弥赛拉提奥注定是要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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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2章 阳谋、离开
“帕里斯提及之前的那起失踪事件，是因为他怀疑那起事件的根源就是光明会的仪式！如果菲利法顾问想不起来的话，我可以提醒一下——迷雾！”
“迷雾？！”
菲利法这下是真的不淡定了，之前的确在叶尔兰境内发现了未知迷雾区域，当初无论是冕王还是议会都认为那可能是某个古代遗迹。
所以为了独占遗迹，当北地联盟的侦查小队接近那片区域后，上面就果断选择了灭口，为了那个遗迹，叶尔兰已经付出了巨大代价。
也正是因为付出巨大代价却没有得到任何收获，加上北地联盟这边又始终盯着之前那起失踪事件不放，上面才决定将真相向北地联盟坦白。
希望用共同开发遗迹的利益开冲淡之前失踪事件的影响，再怎么说遗迹也是在叶尔兰境内，只要有所发现，大头肯定是叶尔兰拿。
可现在，他却从夏多嘴里听到另一种真相，那未知的迷雾区域竟然是源自光明的仪式，那么如果梅特里尔这边被帕里斯得手的话，这片区域是否也会变成迷雾区域呢？
那之前叶尔兰为了探索遗迹付出的代价有算什么呢？
这个问题，菲利法没法回答，也不敢回答，但他敢肯定，要是冕王知道了真相，恐怕也会十分后悔当初支持了议会的决定。
“夏多领主，关于迷雾，能否详细说说？”
刺激到这里，夏多也没有继续了，毕竟那个弥赛拉提奥又不是时之塔的人，等迷雾事件公开后，七塔肯定会意识到这里面的问题，到时候要如何与叶尔兰方面磋商，那就是七塔的事了，与他无关。
“我没有亲眼见过迷雾，但帕里斯提到迷雾可能是仪式成功后的一种外在表现，如果叶尔兰境内出现了未知迷雾，那就说明那里可能是光明会的另一处仪式地点。”
菲利法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告诉夏多，“不瞒夏多领主，叶尔兰境内的确出现了一处未知的迷雾区域，可那片区域并没有多少生灵啊？”
“帕里斯的仪式并不是真正的献祭仪式，所以并不需要生灵的牺牲，倒是迷锁，可以作为媒介将仪式的影响力扩大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那这个仪式？”菲利法又问。
“仪式的主要目的不就是光明会的目的吗？为了颠覆主位面当前的时间线，关于这次仪式的大部分细节，之前我就已经传递给你们了，更进一步的解析短时间我也拿不出来，可以提交北地联盟，让各国派出研究人员进行专门研究。”
私下研究当然也是可以的，但难免被光明会破坏，还不如就放到明面上，对加入研究项目的研究人员严加甄别，将魔裔的影响降到最低。
虽然研究结果可能被光明会同步知道，但这个仪式的来源本就是来自光明会，被光明会知道了也不要紧，只要北地联盟知道了就行。
俗话说，建设远比破坏难。
现在是光明会想要完成仪式，而北地联盟就只需要想办法破坏光明会的仪式，难度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只要尽可能缩小双方对这个仪式的了解程度，光明会只会越来越难受。
这是阳谋，光明会对此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加快仪式进行的频率，或者增加单次仪式的规模。
真要这么做的话，那他们暴露自身的可能性就一刻比一刻高了。
可要是不这么做，那就等同于慢性死亡，虽然不是直接死亡，但随着北地各国对这个仪式的本质了解越多，追踪、防护手段也会越多。
光明会成功完成仪式的可能性会越来越低，直到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
到那时，或许光明会还存在着，但他们的终极目标却永远也没法完成了。或许到那时就是光明会掀起全面战争的时候！
因为在预言中见到了全面战争的可能，夏多现在随便一件事都可能联系到全面战争的诱因上去。
光明会最大的风险就在于其隐蔽性，隐藏在内部的敌人，这会极大地增加各国互信的成本，可只要各国不计成本充分交流，不断增进互信，光明会终究不会有多大的发挥余地。
全面战争什么的，应该还是不至于的。
对于夏多个人来说，只要能找到合适的宜居位面，那主位面这边随便他们打生打死，夏多自己总归是有一条退路的。
……
和菲利法聊了一会儿，杜姆过来打断了双方的交谈，“夏多领主，我们准备离开了，需要一起吗？”
“一起吧，正好我在埃弗瑞斯卡还有些事没处理完。”
说完，夏多就向菲利法提出了正式告别，尽管梅特里尔迷锁的权限这会儿就掌握在他自己手里，但在别人家里多少还是要注意些礼节的。
否则别人如果在他领地冲撞规则，他又要以什么理由去惩罚呢？
对等原则是处理国际事务时的最重要原则，无论别人是否愿意守，夏多自己是愿意守的，因为他的目标永远不只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希望领袖群伦、共创辉煌。
……
相比于来时的浩浩荡荡，调查团在离开时显得低调了许多，这不单单是各个调查员刚刚经历了一番生死危机，也和叶尔兰提供的丰厚赠礼有关。
有些调查员已经拿到此次事件的感谢礼了，但像夏多、特雷迪这些身份、实力不一般的调查员，就不可能这么草率了。
叶尔兰之后会派出专门的送礼使者，亲自上门送礼。
但即便如此，调查团的离开也不该如此低调的，至少也配得上泰维曼萨宫廷的一次盛大晚宴，但无论是夏多还是别的调查员，此刻都归心似箭。
从心理上来说，刚刚经历了一番生死危机，实在没心思去参加什么晚宴。
从生理上来说，在刚刚的危机中，所有调查员都贡献出相当高比例的潜意识用于协同计算，之后又亲自参与行动，身体精神都很疲乏了，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什么晚宴。
所以在夏多等人拒绝了菲利法邀请众人去泰维曼萨赴宴后，菲利法也没有强求，而是另拟了一个时间，这次倒没什么人拒绝了，包括夏多在内。
不过夏多答应赴宴主要是为了带奥瑞普斯去叶尔兰开辟市场，光明会隐藏太深，他必须加快云纹公告的布置进度。
他不想在预言领域落后光明会太多，硬实力短时间内实在很难跟上，但搞点形式创新说不定就是弯道超车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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