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3章 甲方乙方、受教育权
回到埃弗瑞斯卡，夏多和调查团的其他调查员互换了联系方式，然后便各自分开。
他第一时间去到梅隆集市的十八号商铺，将化身安置在商铺内的休息室内，然后意识回转本体，在时之塔这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沉睡恢复。
这一觉他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傍晚，顾不上本体这边吃饭，他又再次将大部分意识转移到还在埃弗瑞斯卡的化身上。
打开休息室，奥瑞普斯已经等在外面了，见到夏多开门出来，这个眉宇间带着丝丝担忧的精灵立刻上前询问：
“领主大人，一切可好？”
“一切都好，劳烦奥瑞普斯在此守候了。”
随后，夏多问起了这两天关于埃弗瑞斯卡城市路灯改造项目的进展，以及大夏领-埃弗瑞斯卡两地交流标志性建筑的设计师征集情况。
对于这两个问题，奥瑞普斯早有准备，当即答道：
“埃弗瑞斯卡城市路灯改造项目已经陆续开工了，不出意外的话，月底前应该就能全部完成，但后续更多广告位的选址建造就需要和埃弗瑞斯卡方面多加商讨了。
“至于新风艺术展的展厅建筑设计师招募，目前已经通过北地联盟的渠道向各国设计师发出了邀请，截止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十多位设计师回复了，但绝大多数都是来自阿考拉或者埃弗瑞斯卡本地。”
“这样啊！”
夏多略一沉吟，随后下达指示：“设计师招募就到此为止吧，真正顶用的话有十多位已经足够多了，不顶用的话来再多也没用。”
当然，真实情况是夏多对标志性建筑如何设计已经有一个大致的思路了，他不需要过于出名或者过于强势的设计师。
只要能按照他的思路出方案就行了，并不需要他们投入过多的个人特色，像现在这种能一招即来的算是比较理想的了。
那些没回复的，要么是摆谱，要么是看不上这么一个由人类主导的项目，如果夏多愿意想想办法的话，或许还能找来一些更出名或者更利害点的设计师。
可这样一来的话，到时候出方案的时候到底听谁的呢？
双方都有自己的想法，夏多自己是不希望退让的，而且他几乎可以肯定他的设计必然不会让上层精灵满意。
而精灵世界的设计师，或者说艺术家，大部分都是出身上层，这种情况下就更没必要费尽心思的请托邀请了。
……
敲定了精灵设计师的事，夏多又提出去看看已经改造完成路灯广告，奥瑞普斯对此当然是没有任何意见：
“领主大人，改造项目是从曙光广场那边最先开始的，现在差不多有两条街已经改造完成了，大人想看的话，我们直接过去就行了。”
“嗯。”
随后，夏多和奥瑞普斯一同走后门出去，虽然这些天来，时之塔商会虚空仓库的免费试用活动已经停止了，但推荐新客户增加使用期限的活动依然在搞。
这些天商铺的客流量的确比活动之初要少很多，但比起夏多来埃弗瑞斯卡之前，还是要多很多。
实际上，整个梅隆集市北区的大多数商铺的客流量都不多，因为这里是面向的是高端客户，不可能像普通精灵一样挤过来消费。
虚空仓库比较特殊，面向的不算是真正的高端客户，而且付费周期较长，眼下的火热其实持续不了多久。
之后也会像梅隆集市北区的其他商铺那样，十天半个月都没几个顾客上，这才是常态。
这就是典型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买卖。
……
从梅隆集市离开，西南不远就是曙光广场，夏多没有选择搭乘飞行圆盘前往，而是和奥瑞普斯步行前往。
路上，夏多有些好奇地问奥瑞普斯，“重回精灵世界，感觉怎么样？”
“其实也就那样，除了生活上方便点，其他还不如在萨维尔领待着自在呢！”奥瑞普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落寞。
重新回到曾经一度难以割舍的世界，他不但没有感到丝毫欣喜，甚至满满的都是压抑，埃弗瑞斯卡这个中立之地都这样，别的国家就更难想象了。
奥瑞普斯现在十分怀疑过去的自己到底是如何在科曼索生活那么久的，那种压抑到极点的日子，现在想想真是一天都受不了。
“虽然现在萨维尔以及大夏领在物质方面的条件不如这里，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迅速赶上，我对领主大人很有信心！”
其实奥瑞普斯在萨维尔的生活环境未必比在埃弗瑞斯卡或者科曼索差多少，或者说人类的高层比起精灵的底层，在享受方面其实并没有太大差别。
无非是会不会享受而已，只要有心享受，绝对能比精灵的底层过得更舒服。
而奥瑞普斯在夏多这边，虽然不算绝对的高层，但也至少也享受了客卿待遇，某种意义上这待遇比高层也丝毫不差。
无论吃穿用度，只要是夏多有的，奥瑞普斯乃至他那一大家子都不会缺少。
不过，眼下夏多和对方讨论确实普通民众的生活水准，大夏领以及萨维尔领的确是不如埃弗瑞斯卡太多。
这与生产力有关，大夏领的生产力——在这个世界实际就是魔法——并没有普遍地惠及到民众生活。
所以咋看上去，落差有点大。
不过有一点，大夏领也是埃弗瑞思卡乃至任何一个精灵国家都比不了的，就是普通民众的政治地位是远超普通精灵民众的。
……
“对了，奥瑞普斯，你对埃弗瑞斯卡引进大夏法典一事怎么看？”夏多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这是好事，但我严重怀疑埃弗瑞斯卡方面能否将大夏法典真正的立法精神完整地继承下来！”
经过大夏领生活的洗礼，奥瑞普斯深刻地意识到，精灵世界的普通民众缺少的可能并不是生活上的虚假福利，而是普遍的受教育的权利。
如果仅仅只是增加福利，那无益于改变当前精灵社会底层民众的现况，上层无论发多少福利，总有各种手段将它们回收。
只有知识、力量才是真实不虚的，是上层没法收回的。
但那知识、力量不能是少数者的权利，而应该是所有民众都能享有的权利，这才能带来精灵世界的根本性改变。
一句话，奥瑞普斯对埃弗瑞斯卡的改革并不看好。
或者说，这样的改革到最后可能就只是上层的又一场狂欢，而底层的枷锁却变得更加深重。
第2704章 路灯广告、参观现场
奥瑞普斯对埃弗瑞斯卡的改革不看好，这并不出乎夏多的意料，其实他自己也不太看好，精灵世界阶级固化，向底层普及魔法知识是绝对能够动摇上层统治基础的。
或许未来会慢慢放开口子，但现在，关于这方面的改革，夏多觉得很有可能是谁提谁死。
对于埃弗瑞斯卡引入大夏法典，最终可能就只是引进了一点皮毛，但不管怎么说，这至少是一个开始。
……
片刻，夏多和奥瑞普斯来到了曙光广场，他们从北地联盟总部经过，一直往南，走在沿河步道上。
步道靠近河岸的那一边每个一段距离就有一根风格统一的高挺灯柱，此前夏多从这里经过多次，原先的灯柱都是原木打造，表面雕刻细致。
而现在却换成了金属灯柱，表面装饰也略显粗糙。
见夏多仔细打量灯柱表面，奥瑞普斯不由得解释道：“目前只保证了灯柱广告的可用性，美观性暂时还未考虑，但后面会慢慢调整。”
“那现在怎么看不到广告呢？”夏多又问。
“领主大人稍候，我问问路灯改造项目的负责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关于虚空仓库的广告还没有提交上去。”
奥瑞普斯一边传讯联系，一边继续向夏多解释，改造后的路灯都是统一接入埃弗瑞斯卡迷锁的，广告也需要从迷锁端投放、启用。
而不是在单个的路灯上操作。
后面这些其实不用解释的，夏多已经看出来了，而且要说对埃弗瑞斯卡迷锁的了解，他可不输于任何精灵。
毕竟，他也曾掌握过一段时间的高级权限，那时候他就差不多将这个迷锁的里里外外全搞明白了。
很快，奥瑞普斯收到回复，他告诉夏多，“那边已经在上传新广告了，马上就能完成，但想要立刻启用的话，需要将改造项目暂停一下。”
“如果暂停项目的话，那边没意见吧？”
“应该不会，他们还指望着从广告上收钱呢，我就这么通知他们了。”
说完，奥瑞普斯便再次联系了改造项目那边。
不一会儿，夏多察觉到迷锁异动，下一刻，一旁的灯柱激荡出一阵魔网波动，随后一片光影从灯柱中段一截镂空结构中透出，一阵变幻后在灯柱上半截外侧形成了一个半圆柱形的投影区域。
关于时之塔虚空仓库的广告就显示在那片区域。
不过，夏多并没有第一时间观看广告内容，而是查看起投影区域内的云纹显示效果，沿着投影区域边缘，一共两派错落有致的云纹清晰可见。
看上去像是一种装饰纹路，但夏多却知道，那其实是一种携带大量信息的图形密码！
稍加解读，夏多确定埃弗瑞斯卡方面并没有对云纹细节进行任何改变，和他之前交给奥瑞普斯的测试素材完全一致。
确定了这一情况倒是让他长舒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埃弗瑞斯卡方面为了所谓的“美观”擅自更改他提供的云纹图案。
如果云纹图形可以被埃弗瑞斯卡方面随意更改的话，那就没办法用于预言仪式。
不过这还只是第一次，或许是埃弗瑞斯卡方面比较重视，才没有更改，日后具体操持此时的精灵却未必这么想。
之后还要派人定期检查广告上的云纹图形，确保与他这边提供的完全一致才行。
……
接连检查了多个路灯，夏多才让奥瑞普斯联系埃弗瑞斯卡那边继续改造。
对于路灯广告的具体显示效果，他没什么意见，只要不影响云纹显示，随便设计成什么样他都无所谓。
……
看完了改成完成的路灯，夏多又去实地查看了改造现场，这倒不是不放心精灵们的工作，而是想借机观察一下精灵魔法技工的工作流程。
魔法民用化不是关起门来造车，而是应该广泛汲取精灵各国的既有经验，之后再结合大夏领的实际情况推出具体措施，这样才能少走弯路。
陪同夏多过去的奥瑞普斯只当是夏多好奇精灵的改造现场，在过去的路上，就开始给夏多介绍改造的大部分环节了。
“这次改造项目中，首先是由城市规划部门确定改造范围，然后由具体的工坊出设计方案，在这过程中，我作为首席顾问全程参与，提供了一些对我方有利的建议。
“之后，等设计方案出来后，再就这个项目公开招标，寻找合适的施工团队，一般来说这样的项目都是交给不同工坊负责，避免利益串连。
“至于施工过程，其实和时之塔生产魔法物品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个迷锁顾问，他会负责协调、检查施工过程中与迷锁相关的全部工作。”
“原来如此！”
奥瑞普斯所说的情况并不超出夏多的认知，当然在具体实行上，现成的案例还是值得多看一看的。
……
很快，夏多就来到了一处施工现场，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里就是路灯改造项目的施工现场，他甚至以为这里是某个大法师的私人实验室呢！
现场没有任何与脏乱差或者混乱有关的要素，有的只是标准、简洁的工作流程，仅这一块，夏多可以说这个团队已经达到了现代标准。
“领主大人，维达斯工坊始创于510年前，有着丰富的城市改造项目经验，这次的路灯改造项目，如果不是长老议会的特别要求，甚至根本不会入他们的眼。”
奥瑞普斯私下传讯向夏多介绍目前承接路灯改造项目的团队，埃弗瑞斯卡不少标志性建筑、设施背后都有维达斯工坊的身影。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夏多这边出方案的用于举办新风艺术展的那个标志性建筑也会交给维达斯工坊来做。
如果合作顺利的话，夏多倒是觉得还可以进一步合作，为大夏领打下初步的魔法建筑基础。
这般想着，夏多开始在工地上来回观察。
这里的工作流程倒也不复杂，大体就是先断开旧路灯和迷锁的链接，再移除旧路灯，然后安装新路灯，最后再将新路灯与迷锁相连。
基本上能够用到魔法的步骤，维达斯工坊都使用了魔法，并且相关工具非常齐全，如测量、移除、转移、填补、修复，等等，涉及方方面面。
可想而知，应该都是在长久的实践中一点点完善起来的。
第2705章 向社会输出人才
夏多并没有在路灯改造的工地上参观多久，毕竟他是来自于分工合作体系极其发达的地球，更在赤心联盟这样的魔法近现代进修过。
很多东西他只要看过了，基本都能理解，无非是因地制宜而已。现在看过了维达斯工坊的施工过程，他也算是大致了解了埃弗瑞斯卡当前的工程水平。
如果能够引进大夏领的话，绝对能给大夏领节省大量前期摸索的时间。
不过这事也不必急于一时，目前领地还没有私人的魔法施工团队呢，过早引进精灵的成熟体系，不利于本地特色成型，还是等过段时间再说。
夏多觉得至少等到大夏领和埃弗瑞斯卡联合举办的新风艺术展结束再考虑也来得及，而且趁着这段时间，时之塔也可以向领地释放一部分富余的人材。
眼下领地正好在搞临水村改造项目，对于刚刚回到领地的魔法人才来说，这是一次极佳的亮相机会。
临水村说是改造，实际上却是整体升级，早在莱顿设计方案之初，夏多就提出过借此机会推进魔法民用化的设想。
实际做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只是目前领地魔法事务官或者待就业新法师的数量明显不足，还不足以将临水村进行全面的魔法改造。
只能一步步来。
而现在，时之塔向领地释放富余人才的速度就可以稍稍加快一些了，先将临水村——未来的临水镇建设成一个人类魔法社会典型。
并在这一过程中总结出各方面的经验，如此其他地方进行升级改造时就能有一个好的案例参考了。
这里的“其他地方”不仅仅是指大夏领临水村之外的地方，也是指耐色瑞尔的其他地方！
夏多有意将临水镇打造成耐色瑞尔乃至整个北地魔法城镇的标杆，让今后人们谈论魔法城镇，第一时间就会想起大夏模式、临水模式。
继而就是这种模式所代表的大夏秩序的扩张了。
……
从路灯改造项目工地离开，夏多穿过埃弗瑞斯卡城内曼达水系的一条支流，来到城南的学院区。
到这里来的时候，他没有让奥瑞普斯也跟着，而是让对方去联系之前有过回应的精灵设计师，邀请他们来埃弗瑞斯卡面试，一经录用就可以就地组建设计团队。
虽然夏多有把握那十多个设计师大抵都是不排斥接受人类指挥的，但面试环节还是不能省，除了态度，专业能力也是夏多将要考察的一个重点。
毕竟总不能就用精灵设计师的名头，而将一群混饭吃的家伙放进来吧！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夏多自己并不擅自建筑设计，他是真的需要精灵设计师将他的想法化作实际方案，并且能够顺利对接精灵这边的建筑团队。
所以这肯定需要一个能干实事的团队，而不是挂名混饭吃的家伙。
……
城南。
魔法学院与战斗学院之间偏北的一处空地上，夏多抬头看了斜上方的位于埃弗瑞斯卡城市第二层的塔尔塔特剑术学院。
从这个位置看，长老议会提供的这片空地距离剑术学院还真是近，当然这仅仅只是空间距离上的近。
实际想要过去的话，除非直接飞过去，不然就要绕好长一段路呢！
而埃弗瑞斯卡，显然和其他大部分精灵城市一样，也是在城内禁飞的，倒不是不能飞，而不是不能飞超过地面一尺距离，只能贴地飞行。
不过城内也有可以飞行的交通工具，如夏多现在就可以召唤的飞行圆盘，但不同的飞行工具所具有的权限也各不相同。
大部分飞行工具都没法直接飞到剑术学院内部，同时，大多数埃弗瑞斯卡居民都是没有权限召唤飞行工具的。
像夏多此刻站立的土地南边，一个魔法学院、一个战斗学院，里面的学生哪怕走悬空步道接近了上层的剑术学院，也几乎百分百会被阻拦在外。
而且是隔着几条街就被拦在外面。
这种情况下，哪怕埃弗瑞斯卡引进大夏法典，可能最终也只是将这种限制规定得更加严密，而不是放开限制。
当然，夏多也相信部分埃弗瑞斯卡高层是矢志改变的，就比如说他比较熟悉的拉瑞安长老，但要说所有埃弗瑞斯卡高层都一心一意为民众谋福利。
这种可能恐怕梦里都不会有。
过于的惯性太大了，夏多对埃弗瑞斯卡的改革并不看好，但他还是发自内心地希望埃弗瑞斯卡能够有所改变的。
……
看完空地周围的环境，夏多还想在去边上的魔法学院、战斗学院参观一下，看看里面最真实的普通精灵学生生活，却不想收到了杜姆的传讯。
说是北地联盟魔裔情报研究室想请他过去喝茶，顺便简单述个职，关于前不久叶尔兰之行的。
夏多没做多想当即答应了下来，他原以为自己一回埃弗瑞斯卡就好被北地联盟找上的呢，没想到却是过了两天再来。
他早就做好了应对准备，无非就是将之前在梅特里尔城内发生的情况再说一遍。
当然，既然是述职，而他又不是北地联盟的正式雇员，所以这次过去可能还会顺便将他的工资发给他。
说实话，夏多还挺好奇这次外出调查能拿到多少工资呢！
不过他也并没有立刻就前往北地联盟总部，而是按照之前的想法先去魔法学院和战斗学院参观一番再说。
借助金枫家族的徽章他轻易混进了魔法学院，内部和他想象的学院风有着较大的差异，不像是是一个学院，更像是一个大号工坊。
果然，技工类学校，实践中教学在哪儿都一样。
而且夏多通过观察发现，魔法学院教学过程很有可能就是接了外面的订单，一边收取学生的学费，一边还白嫖学生的劳动。
能想出这种模式的精灵完全配得上一个“吸血鬼”称号。
但即便如此，魔法学院中的学生们也并未感到不满，反而拼尽了全力去学习、去练习，不想放过任何一次机会。
这样的情形让夏多不禁想到时之塔的学徒，绝大多数也是这样，没有一丁点松懈，都是拼尽了全力去抓住改变命运的机会。
其实看到这里，战斗学院，夏多已经没必要再去了，战斗学院的学生出身或许比魔法学院的学生稍强一些，但终究还是比不上真正的二代。
他们同样需要这样的机会来改变命运。
第2706章 去联盟总部喝茶
不过，战斗学院就在魔法学院对面，也就是多走几步的事，夏多还是过去了。
刚踏进学院大门，他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低沉有力的喊杀声，定睛一看，原来是训练场上的学生正在训练。
虽然可以肯定在这里训练的都是学生，但从这些学生表现出来的战斗意志以及战斗技艺来看，说是精锐士兵也一点都不为过。
如果说埃弗瑞斯卡的魔法学院是一个大号工坊的话，那么战斗学院就是一个大号兵营了。
七八个剑技训练场在绿树的掩映下排列整齐，而在剑技训练场外围，则是冥想室和法术练习室。
这在之前的魔法学院是没有的，魔法学院的练习就是在工坊做工，不断做就是不断练。
比起魔法学院，这里倒更像是魔法学院。
当然，战斗学院这里教授的也仅仅只是少数制式的战斗法术，并不涉及法术原理等高深知识
真正的魔法恐怕只有在上面的剑术学院才能学到，只是那里并非普通出身的精灵能够前往。
看到这里，夏多也不禁对埃弗瑞斯卡的下一代产生了一丝同情，接下来就看埃弗瑞斯卡高层到底如何改革了。
如果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开放了教育，那对底层来说无疑是一次意义非凡的松绑；但如果只是借助大夏法典这种更成熟的成文法禁锢了阶层流动，那对底层来说，未来恐怕会更绝望！
……
从城南离开，夏多顺利来到曙光广场北边的北地联盟总部，收到消息的杜姆已经等在魔裔情报研究室外面了。
“夏多领主，这边请——”
魔裔情报研究室，夏多已经是第三次过来了，不过前两次过来都是直奔档案馆，并没有在这里好好参观一下。
这次过来“喝茶”，相比之前要悠闲许多，而杜姆也有意冲淡名为喝茶、实为问询的一丝不谐气氛。
两人先是从仪式大厅经过，然后又接连参观了另外两个档案馆，以及研究室成员的办公场景，最后来到位于整片建筑群相对靠后的一个小型庭院。
茶具什么的都已备好，一个镂空的秘银小罐中安静地躺着半罐原产自东方世界的博努原叶。
看到魔裔情报研究室这边用于招待的茶叶，夏多不禁感叹这帮家伙还真是奢侈，博努原叶竟然都能随便喝。
不过想想应该只是为了待客吧，如果真能随便喝的话，那他费尽心思培养茶树又有什么意义呢！
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精灵各国应该不至于对他限制出口博努原叶，现在限制着，说明产量真的很有限。
或许只有等时之塔的茶园规模壮大了，才能让博努原叶真正的普及开来吧！
说起来，博努原叶的效果虽然更好，但耐色法师其实更喜欢冲泡用边角料制作的茶粉，这一方面当然是原叶喝不起，但另一方面就是方便了。
这种喝法其实是来自精灵，精灵的各种饮品大都不是像原叶茶那样的浸出液，而是如果汁、酒类、茶粉那样，各成份混合均匀的液体。
其他饮品夏多不作评价，但茶饮，他还是觉得浸出液的方式更加合理。
“这是科曼索为北地联盟提供的珍品茶叶，平常都是锁在库房内，哪怕动用一叶都需要提前打报告申请，现在上面竟然一次性提供了十叶，足见对夏多领主的重视。”
喝茶虽然只是一个由头，但要是没茶的话，那肯定也是不行的，杜姆一边小心翼翼地取水、取茶叶泡茶，一边和夏多闲话着北地联盟的一些日常工作经历。
“由于受各方监督，并且谁都不服谁，所以北地联盟内部的各项秩序还是相对完善的，大到一项决议的通过，小到茶叶的进出，都有着固定且严密的程序。”
“那这样，你们在北地联盟工作还自在吗？”夏多好奇地问道，对于这个问题他很想知道杜姆是怎么想的。
杜姆的想法很大程度上代表了七塔对于秩序的看法，同时也可以对今后大夏秩序在耐色瑞尔的扩张起到一定的参考价值。
对此，杜姆先是露出一个憨厚的表情，然后才告诉夏多，“最开始得知北地联盟限制重重，我是不愿意被派驻到这里来的。
“但来了之后，我才发现这里看似严密死板的程序，其实更像是对自由的保护，因为我们只要不违反程序，剩下的就全是自由。
“而北地联盟内部的这些程序很大程度上又都是各国基于现实情况制定出来的，能够最大限度的包容各国利益，换句话说，遵从程序执行就等同于维护耐色瑞尔的利益。
“所以，除非是像背叛耐色瑞尔，不然我在这里做什么都是随心所欲，完全没有半点限制、没有半点不快。”
“七塔内部难道不是这样吗？”夏多继续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杜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到了不久前签订的新塞汶顿盟约，以及基于新盟约的新议会——
“其实新盟约签订后在塞汶顿议会下属机构某个职位也不错，议会受各方约束，哪怕是七塔也没法主宰，这样更容易建立一个有利于各方利益的秩序。”
言下之意就是七塔内部没有约束，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约束，七塔之间还是有约束的，但单个七塔内部对于当代掌控者是很难有约束的。
夏多其实早就知道这一情况了，斯库姆那么烂，吉尔斯高塔内部都没能将其推翻，反而让斯库姆在诸多问题上不断与耐色瑞尔整体利益唱反调。
杜姆不是出身吉尔斯高塔，但其他高塔也差不多，哪怕是贤明的掌控者，也不可能一直贤明，没有约束的权力自然会给下面的人带来压力。
那是对不确定未来的担忧的压力。
这个问题估计很长时间内都无法解决，但七塔在这个问题上其实还不是最严重的，毕竟七塔是由领主组成，领主也可以自由退出七塔，成为独立的领主。
真正严重的其实是领主权力的不受限。
在领地内，领主几乎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就算是新盟约签订后，领主不能无故杀死领民，但也要注意是“不能无故杀死”，只要找个借口就行了。
领民过得好不好，几乎全看领主个人的心情。
这对夏多来说，多少有些难以接受，尽管他自己也是一个领主，但这并不影响他对领主-领民这样的统治模式感到不喜。
第2707章 问询、酬劳
寒暄片刻，杜姆脸上现出几分不自在的神色，对夏多说道：“接下来我会问一些关于此前调查的问题，如果方便的话，还请夏多领主如实回答。”
说完，杜姆手上弹出一道灵光，紧接着夏多就察觉到两人所处的这个小庭院被笼罩上一层未知的感知场域。
夏多明白这应该是述职的固定流程，否则杜姆也是梅特里尔事件的亲历人，并且还是调查团的领队之一，由杜姆进行汇报再方便不过了。
又或者，如果杜姆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私下来问他不也很省事吗？何必让他多跑一趟。
显然就是北地联盟想通过他了解到更详细的事件过程，这种情况下杜姆一个人负责就不合适了，肯定需要别的人员进行配合，比如所进行记录、判断夏多是否说谎，等等。
之所以那些人没有出面，或许也是因为夏多如今的身份，尽量不用特别正式的场合完成问询。
……
接下来，杜姆说话的语气都和之前有了明显的区别，变得更加庄重、更加正式，而问的问题则完全依照程序而来。
虽然事先并未和夏多通过气，但夏多之前就来魔裔情报研究室的档案室查过资料，看过不少调查报告以及事件记录。
基本上那套流程他是非常清楚的，此刻两人一问一答间，就将调查团从埃弗瑞斯卡出发到从梅特里尔离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完全解释清楚了。
其中涉及一些不宜对外透露的细节，比如说灵思网络的具体运作方式，以及在封锁独立空间内联系外界的方法，等等。
这些夏多都只是提了一下，当然杜姆也很懂事地没有深入询问这方面的细节，而是将问询的主要方向都集中在帕里斯身上。
甚至于就连夏多如何与帕里斯交流、如何知道帕里斯的种种隐秘的过程都没有深究，就只是确定了这一事实。
帕里斯是光明会的事实，以及颠覆时间线的仪式法术的事实。
关于那个仪式法术，夏多在梅特里尔的时候就曾将相关细节交给了叶尔兰方面，在离开梅特里尔的时候当然也顺手给了一份让杜姆交到北地联盟。
只是两天过去，北地联盟这边似乎还未确定仪式法术的真正效果。
这让夏多产生了一些猜测，或许是某个或者某些已经藏身北地联盟的魔裔有意阻挠，但这也仅仅只是在他们所擅长的领域不作为而已。
要是动作太大的话，别人又不是傻子。
可即便如此，也产生了这么大的影响，夏多之前还好奇怎么明明已经将最关键的仪式法术交上去了，怎么北地联盟还是要找他确认事件中的细节！
所以当杜姆询问结束后，夏多还特意强调了一番研究那个仪式法术的重要性，并且建议北地联盟成立一个专门的机构进行研究。
成立魔裔情报研究室的时候，所有成员应该都被检查过一遍，但难免存在疏漏，并且这么长时间过去，说不定又有新的渗透。
现在新机构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再进行一次详尽检查了，而且作为研究那个仪式法术的专门机构，必须要有比魔裔情报研究室更严格的定期检查机制。
虽然这么做不一定能够完全杜绝魔裔的渗透，但至少能够增加他们渗透的成本，让北地联盟有更多的时间去缩短双方在涉及时间线领域的差距。
只要双方的研究进度接近，魔裔想要通过仪式颠覆时间线的可能性就会减少到极点，毕竟破坏仪式远比让仪式完成更容易。
……
“夏多领主，感谢配合。”
伴随着杜姆公事化的感谢，一个北地联盟的人类干事从外面走了进来，向两人行了一礼后，取出了一个外形精致的镂雕木匣。
杜姆从对方取过木匣，然后将其递到夏多面前，同时解释道：“这是夏多领主此前参与调查的酬劳，本该在调查团回到埃弗瑞斯卡的时候就送上的，但当时大家都急于休息，就耽搁了一下，好在现在也不晚。”
“嗯，我收下了。”
仅仅外包装就是一个储物道具，里面装的东西总不至于更廉价吧？夏多其实还挺好奇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呢！
他接过木匣，随手就打开来了，如他所想这的确是一个储物道具，只不过链接对象并不是半位面，而是一个小小的次元空间。
此时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一小堆边长十厘米左右的标准秘银锭，只扫了一眼，夏多就初步估算出其价值——差不多十万金币左右。
而在那一小堆秘银锭旁边，还散落着十来颗宝石，以及一份法术秘卷。
那十来颗宝石几乎个个都是精品，哪怕是隔着重重空间，夏多都能感受到其中充盈的元素能量，初步估算也值个十几万金币。
但是，对于拥有密瑟拉的夏多来说，这些宝石的价值就大大折扣了。
至于那份法术秘卷，夏多取出一看，竟是一份还算完整的至高传承，比起前面那些，这个的价值就很难直接用金币来衡量了。
对于夏多自己来说，可能就只能起到一点参考价值。可对于想要突破阶层的精灵家族来说，这份传承的价值就太高了。
保守估计也是以百万金币起步。
实际上，仅凭金币是几乎不可能获得至高传承的，在精灵世界，想要获得至高传承就只有非常有限的几条路——
要么自己家里就有，这是最简单的获得方式。
要么是，天赋奇高，且运气爆棚，被高等法师收为学生。
最后，也是寻常精灵惟一有可能做到的，就是给上位家族当狗，当个几百上千年，在这过程中如果有家族成员被上位家族培养顺利成为了高等法师，那就可能被赐下传承。
传承的意思就是允许下一代继续学习，更接近于一种资格，而不是具体的知识本身。
北地不乏各种遗迹，只要有心，就总能找到一些散落的传承，可即便有精灵得到了，他们也不敢展示出来，除非在获得传承的瞬间成就高等法师。
否则，一旦展示出来就可能被上位家族通过各种手段掠夺过去。
第2708章 船小难掉头、坏心思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就有另一种可能了，就是一直藏着，藏到家族诞生出高等法师，可即便如此也还不算是真正的上位家族。
因为这只是个例，说是运气也不为过，真正的上位家族需要传承稳定，高等法师代代不绝才行。
如果只是一代的话，虽然也可以冲击上位家族，可一旦那惟一的高等法师逝去，大抵是免不了被瓜分殆尽的命运。
所谓的“德不配位，必有殃灾”，莫过于此了。
所以，精灵世界的真正统治者并不是一个个国家或者冕王、议会什么的，而是一个个上位家族。
无论具体的国家内部进行什么样的改革，只要无法触及上位家族，那基本就是换汤不换药，这也是夏多不是很看好埃弗瑞斯卡改革的主要原因。
因为埃弗瑞斯卡的上位家族太少了，少到不存在多少变数、更不存在什么误判，完全可以坐下来坦诚交易。
而且埃弗瑞斯卡这个基本盘太小，小到哪怕只是一家不如意就可能让所有上位家族都不如意，这种情况下是很容易达成妥协的。
而同样是改革，叶尔兰的情况则不太一样，上位家族足够多、叶尔兰这个基本盘也足够大，哪怕有人想掀棋盘，大不了就是打一场，只要干掉敌对者，破碎的基本盘也足够幸存的家族瓜分了。
此外，上位家族足够多，想要所有家族的利益完全一致，这本事就是极为困难的，这种情况下拉帮结派几乎是必然选择。
可一旦分出了阵营，再想弥合那就困难重重了，不单单是对手不放心，自己阵营内的也不会乐意。
叶尔兰的能够改革成功，无一不是抓住了形势发展的最关键时刻，比如说魔裔危机、耐色崛起，等等。
可即便如此，叶尔兰冕王也因为斯鲁文德战争的失礼而未竟全功，集权是集权了，但只是对外集权了，对内依然存在对立阵营——冕王和高树长老议会。
这是不同体量国家改革难度的区别，实际也是新兴上位家族诞生难度的区别。
埃弗瑞斯卡实在太小了，已经没有多余的发展空间让给新兴上位家族了，这种情况下哪怕引进大夏法典，也很难产生质变——普及教育或者产生新的上位家族。
反而，叶尔兰这些大国还有较为充裕的发展空间，可以容纳更多的上位家族。
当然，这也仅仅是指当前，未来或许会有全新的机遇呢！
以夏多的认知来看，普及教育或许会产生更多的上位家族，来强占当前埃弗瑞斯卡的利益，可普及教育同时也意味着埃弗瑞斯卡的综合国力变强了。
完全可以对外扩张来增加新的发展空间，此外发展空间不是非此即彼，而是存在于各个互相平行的领域当中。
只要开辟出一个新领域，那就是一片全新的发展空间，足以容纳不止一个上位家族。
如果埃弗瑞斯卡现有的这些上位家族能够想明白其中的发展机遇，或许就是埃弗瑞斯卡真正崛起的契机了。
当然，崛起是一方面，想要超过如叶尔兰、伊尔法朗这样的区域大国，埃弗瑞斯卡自身的体量还是太小了。
或许小国同盟才是他们真正的发展之路。
当然，夏多也不过刻意提醒他们什么，毕竟如果出现新领域的话，他也想分一杯羹呢，不只是他还有叶尔兰等国也绕不过去，还真不一定能轮到埃弗瑞斯卡随意强占发展空间。
至于眼下，北地联盟将至高传承当成报酬，实际就是给出了一份联盟背书的上位家族准入凭证！
夏多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人不怀好意了，或许是觉得他和埃弗瑞斯卡关系亲近，想让他将这份凭证留在埃弗瑞斯卡，从而打乱埃弗瑞斯卡的正常发展步调。
这凭证大国的小家族可以拿，小国的大家族却拿不了，一旦拿了，要么离开小国去大国发展，要么就是小国内乱。
如果真有人动这样的心思的话，那这家伙的心还真是黑啊！
……
感叹之余，夏多掂了掂手上的精灵魔法至高传承秘卷，然后试探性地问杜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这份酬劳我没有经手过，不过按照惯例，北地联盟一般只提供标准秘银作为临时邀约的酬劳，成为联盟雇员的话，可以得到额外的联盟内部福利。”
杜姆简单介绍了一下北地联盟的薪酬机制，这次给夏多的报酬其实就是那堆价值十多万金币的标准秘银锭，至于多出来的，杜姆也有解释——
“多出来的应该是当事国交给联盟的补偿，而联盟一般情况下也会将这部分补偿分享给对应的当事人。”
言下之意，就是杜姆并不知道北地联盟给夏多的额外报酬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额外报酬都是来自叶尔兰，而且夏多现在得到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谁有权利决定具体给什么额外报酬？”夏多又问。
“一般情况下，涉及事件的对应机构主管，比如说我，就有权限调整给你的额外报酬，但这次我既是当事人，又和你一样都是来自耐色瑞尔，就回避了。”
“也就是说这次给我挑选这些额外报酬的是魔裔情报研究室的另外两位主管中的一个了？”
“不，布莱德也是事件的亲历者，他应该也回避了，真正做决定的应该是麦格洛尔，当然也可能是上面的理事乃至代表。”
说完，杜姆又加了一句，“北地联盟任何决定都会留下记录的，这个很好查，夏多领主需要我去查一下吗？”
“那你去查的话会留下记录吗？”
“也会。”
“那就不必了！”
其实夏多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魔裔情报研究室三主管之一的麦格洛尔了，这家伙是来自叶尔兰，仅凭这点就可以大致判断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说明北地联盟内部并不是外人想象的那么和谐，总会有些龃龉存在。
不过，夏多还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那个麦格洛尔说不定就是魔裔，正在想尽办法挑拨联盟内部的关系。
这次就是抓住了给他额外报酬的机会，将至高传承送了出来，但要这么想的话，叶尔兰内部肯定也会有魔裔在配合他。
反正不管是不是，这件事夏多已经记下来了，但他不会去刻意追查，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抓住重点更重要。
就北地联盟这边而言，尽快推动时间线相关研究才是正题，魔裔藏着那么深，一直追查太过被动。
打蛇就要打七寸，将时间线相关问题搞清楚，魔裔就算藏得再深无法完成仪式颠覆时间线，那也是白瞎。
第2709章 回转领地、拟开中学课程
夏多休息好意识转到化身就已经快到傍晚了，之后又在埃弗瑞斯卡城内接连逛了一阵，等他从北地联盟总部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站在魔裔情报研究室机构门口，往南看，夏多一眼就发现了夜空下最引人注目的路灯广告。
之前天还没暗时看，路灯广告的投影还稍显单薄，但到了晚上，就立刻变得流光溢彩，闪动的文字以及代言人煽动性的话语，使得任何从那条路附近经过的精灵都会驻足观望。
而原本在白天还仅仅只能算是清晰的云纹，在夜晚则变得更加显眼，哪怕是远远望过去也能分清其中的绝大部分特征。
想来只要预言到埃弗瑞斯卡的夜晚，那几乎就不可能看不到广告上的云纹信息了。
看到这一幕，夏多觉得相当满意，至于改造进度，到没必要催促，一方面维达斯工坊目前的效率已经够高了，另一方面则是改造未完成并不影响其在预言中发挥作用。
只要这种可能性是必然的，那就不必过于担心预言的未来没有云纹公告，与其担心这个，倒不如多考虑一下如何确保这样的未来不发生意外。
……
回到梅隆集市十八号商铺，夏多安置好化身，意识回转本体，这会儿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时之塔内依然热闹。
夏多随手抓取信息，发现不知不觉间时之塔已经在进行第21次职阶考试了，而一次直接考试平均通过人数差不多是二十个左右。
仅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时之塔的新法师数量已经差不多有四百人了。
当然，具体数字夏多也是知道的，从新体制下成长起来的新法师一共是412人，这个数量可以说是完全超过了过去时之塔历年培养出来的正式法师总和。
尽管这其中有如今大夏领人口总数远高于过去的萨维尔领的原故，但多少也说明了新体制的巨大潜力。
毕竟这才是仅仅只是开始，目前时之塔的新法师培养机制已经日渐成熟，平均每个月至少都能组织一次职阶考核，一次至少通过二十人。
并且随着纳新规模不断扩大，这个数字也会随之提高。
这种效率远不是过去的时之塔可比的，说是学院式培养，其实倒不如说是工业化培养更加恰当。
……
如今时之塔的职阶考试已经进行到第21次，夏多虽然仍旧重视，但也不至于像刚开始那样亲自主持，现在的他看结果就行了。
不过，意识到通过职阶考试的人数已经超过四百人后，夏多觉得有必要继续设置更高级的职阶考试了。
现在进行21次的职阶考试，通过后仅仅只是时之塔标准的1级法师，后面可以升级的路还长着呢！
当然，后续升级也不至于一定要逐级考试晋升，考试以及准备考试会占用大量时间，而这些时间原本是可以用于正常工作的。
所以必然要有所取舍。
夏多准备按照初阶、中阶、高阶这三个大的职阶来安排考试，通过初阶考试就是1级法师，之后可以通过成果或者业绩来提升等级，但最多只能提升到4级。
5级就是中阶了，必须通过中阶考核才能晋升，这其实就相当于地球上学历、职级的结合体。
这样一路晋升，达到高阶这一步的时候，就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必须进阶奥术师才能走的研究员路线，另一个则不限定是否进阶奥术师，走的常规晋升路线。
以目前时之塔的新法师规模，夏多觉得可以开放中阶考核了，一旦开放了这个，时之塔原有的非新体制下成长起来的中阶法师也可以通过考试获得新体制任何的中级职阶。
如果不愿意的话，最终只能是被时代的浪潮淘汰，毕竟同等条件下，用人单位肯定会优先选择受过完整教育且通过直接考核的人。
开放中阶考核，既是给那些旧时代中阶法师的一次机会，也是对他们的一次提醒、一次敦促、一次提醒。
拥抱新体制绝不仅仅只是不反对，而更应该积极融入其中，事事向其靠拢。
……
考虑到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十二月中，夏多通过时之塔教务处发出通知，将在下个月的月末也就是仲冬节那天组织第一次中阶考核。
往后暂定是每隔半年组织一次，错过下个月就要等到明年仲夏了。
当然，在正式考试之前，人事处还需要加一个大班，为所有新法师评定具体的等级，达到4级的才允许报名下个月的中阶考核。
评定标准夏多也已经发给人事处了，现阶段大体还是以工作时长、产值为主要评价指标，这有利于加入时之塔直属单位的新法师，如教务处的专职教师、魔法技工处的技工，乃至夏多领地的魔法事务官。
又或者位面探索中心、以及个别几个三级实验室的成员，都算是直属单位人员。
如果通过初阶考核后加入的是独立研究室，那就需要考察研究室的实际成果、具体效益以及个人在其中发挥的作用。
能够获得多少时之塔经费是重要指标，能否投产或者应用也是重要指标，当然基础研究有额外的加成。
但总的来说，加入独立研究室的升级速度还是要慢于时之塔直属单位的。
夏多向目前负责人事处的德帕克了解过了，以目前的评定标准，四百多新法师中能评到4级的估计能有五分之一这么多，接近一百人！
但要说这么多人里面能有多少通过中阶考核，无论是夏多，还是德帕克，预测起来都比较保守。
原因很简单，因为现在的时之塔还没有开设正式的新法师课程，这些人就只接受了完整的学徒教育，剩下全靠自学。
虽说完整的学徒教育已经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但中阶考核可不是以自学的标准来考的，而是以完整的新法师课程为标准进行考核的。
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人能够顺利通过的话，那这人绝对称得上是“精英中的精英”！
简直就是天生的魔法奇才！
所以，下个月月末中阶考核结束，更多是引出新法师课程的引子，仲冬节考核结束后，夏多就会在时之塔内开设新法师课程了，或者说中学课程。
按照他的预期，学完全部的中学课程，差不多就可以考虑进阶奥术师了，区区中阶考核自然不在话下，甚至目前还没有开放的高阶考核也不会有多大问题。
第2710章 精灵邀约、新产业契机
所以现在，不只是人事处要加班，夏多自己也要小小地加一个班，将一个半月后需要用到的教材赶紧编排出来。
好在这不是从零开始，否则别说是一个半月了，就算是一年半载都不一定能够完成，但夏多站在赤心联盟这个巨人的肩膀上，一个半月绰绰有余了。
……
而除了编排教材外，夏多还要给不久前刚刚接手传承仪式的那一百个准高阶法师补习，这期间萨维尔也会帮忙，但其中给他做助手的那部份，夏多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
最好还是自己培养，这样以后用起来才能更加顺手。
夏多估计最多半年，这一百人就初步可用了，要是放到外面，那妥妥地就是高阶法师无疑了，但在时之塔，还需要不断夯实基础、继续学习才行。
而除了这一百人以及之前的那一批，夏多还准备挑选一批人接受传承仪式，没办法他手上积攒起来的研究项目实在太多了。
就算培养失败，最不济还可以作为高级技工使用，这也是时之塔紧缺的人才。
不过接下来这一批，他就不准备选取天赋较高的那些人了，总还是要给时之塔留些根基的，他准备选一些天赋稍次的。
最好是凭借自身能力永远没法进阶奥术师的那种，这样接受传承仪式后，未来至少也能保底一个大法师，甚至成就传奇也未必不可能。
这到底算是揠苗助长，还是朽木成才，就见仁见智了。
反正夏多觉得，只要不选用最顶尖的那部分人接受传承仪式，用其他人的话，那些人只会得到更好的未来。
退一步讲，如果没有他的话，那这些人说不定还在家里种田，或者去外面的手艺人那里给人家当学徒呢！
……
第二天。
夏多收到了一份通过奥法联合会的渠道传递过来的叶尔兰邀请，邀请他于仲冬节那天前往泰维曼萨，参加赫利恩冕王在宫廷举办的得胜晚宴。
对于这份邀请，夏多颇多意外，意外之一，这邀请来得过早了，梅特里尔事件应该还没完全调查清楚吧，这就邀请了？
意外之二，则是晚宴时间，居然定到了一个半月后，哪怕以精灵的时间观念也不至于如此离谱才对。
一般情况下，精灵的邀约要么是在十天以内，要么就是至少一年之后，十年、百年都有可能。
一个半月着实有些反常，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已经算是失礼了。
所以夏多自然而然地开始揣测——
“难道仲冬节那天有什么特殊？又或者会出什么变故？”
仲冬节有什么特殊呢？无非是与仲夏节对应，仲夏节是一年当中白天最长的一天，而仲冬节自然就是一年当中白天最短的一天了。
对于喜欢通宵夜宴的精灵来说，几乎算是天然的节日，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宴请日期。
可以要是拼着失礼也要选这天，那多少有些得不偿失，哪天不是玩、哪天不是乐呢？就非得选这天吗？
因而夏多更倾向于仲冬节这天可能会出什么变故，或许是渗透叶尔兰高层的魔裔想要在那天搞事，或许是叶尔兰想在那天有什么特别行动，用宴会作为遮掩。
又或者，就是单纯选在那天。
夏多考虑了一下，对于这个邀约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叶尔兰还欠他一份报酬呢！
昨天在埃弗瑞斯卡他的确拿到了来自叶尔兰的额外报酬，可那实际上是叶尔兰给北地联盟的补偿，然后北地联盟将这部分补偿分享了一些给他。
严格来说，和叶尔兰没什么关系。
哦对了，这中间来自叶尔兰的北地联盟魔裔情报研究室主管麦格洛尔，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调整一下额外报酬的种类。
仅此而已。
叶尔兰自己不可能没有表示，事实上之前在梅特里尔的时候，冕王顾问菲利法就提到过庆祝晚宴，并且几乎明示了接下来还有一份比较丰厚的回报。
像昨天那种，十来颗宝石以及一份可能带着坏心思的至高传承，可不算有多丰厚！
……
夏多将自己答应邀请的回复通过奥法联合的渠道交给了议会下属的外交事务部，剩下的就不用他去劳神了。
来到领地，水汽迁移计划已经进行到尾声，并且由于中央气旋已经北移至麦赫特湖上空，大夏领这边几乎就只剩下澄澈的天空。
中午阳光正好，晒在人身上暖暖的，尽管眼下已经入冬，并且因为气候异常的缘故，今年的冬季比往年更加寒冷。
可谁也没法在冬日的正午拒绝一个完美的暖阳，由于防风屏障的存在，法典广场就成了领民们晒太阳、唠嗑的最好去处。
特别是眼下临水村正在改造重建，原临水村的居民不喜欢临时安置点，一个个地都跑到法典广场上与邻居、亲戚、工友闲聊。
夏多在投影窗前看到法典广场上的热闹场景，为了避免破坏这种闲适惬意的氛围，他从浮空城过来的时候悄然隐匿了身形。
一直到南边已经完全拆迁好的工地上才重新显形。
而夏多这么一露面，收到消息的莱顿立刻从一个临时搭建的工棚中赶了过来，面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一边跑，一边就开始汇报起来：
“领主大人，你绝对没想到我们在施工过程中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你慢点说。”
夏多还有点好奇，总不至于又发现了一个遗迹吧？但之前探索撒鲁克巫虺遗迹的时候，他就将领地附近的地下全都大致探索了一遍。
别说是临水村这么屁大点地方，就算再远一些，也不可能发现什么新遗迹了。
所以夏多很好奇，临水村这边到底发现了什么。
这时，莱顿已经跑到夏多跟前，尽管已经足够克制了，但此刻的他仍然难掩兴奋，“领主大人，我们在挖掘下水道的时候发现了一种神奇的魔法生物。
“经过亚特伍德和其他魔法事务官的初步研究，只要将各种生活垃圾喂给它，再切除部分组织，然后对那部分组织进行除酸处理，就是一种非常优良的肥料。”
夏多点点头，但这应该还不是莱顿如此兴奋的原因，因为很早之前他就已经教过领民沤粪做肥料，喂给魔法生物最多就是产生肥料的速度快点，这也没什么。
而且莱顿还说要先除酸，这样不是什么简单的步骤，可见那魔法生物应该还有别的神奇之处。
第2711章 魔法版橡胶
“还有呢？”夏多继续问道。
“就知道瞒不过领主大人。”莱顿嘿嘿一笑，罕见地露出了一抹憨厚的笑容，然后继续汇报：
“在对那魔法生物的部份组织进行除酸处理的过程中，我们发现如果除酸过度的话，那生物的组织就会变硬，但那也是相对的，更像是柔韧富有弹性的皮革。”
听到这儿，夏多顿时有些明白了，“你们发现的是一种软泥生物？”
“对！伊努维奇说，过度除酸处理后的组织材料可以用作自行车的车轮，而且还不止呢！临水村改建过程中涉及给排水系统，原本我们是想烧制陶管作为水管使用，现在发现的这种魔法生物的组织材料，其实比陶管更加合适！”
莱顿提到的伊努维奇是领地魔法事务官之一，夏多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此外莱顿刚刚还提到亚特伍德，夏多也有阵子没见到对方了。
于是，他提出想亲眼看看临水村改建项目施工过程中发现的软泥生物，莱顿对此当然没有任何异议，并立刻开始带路，在路上还进一步介绍了发现软泥生物的过程——
“领主大人，我们最初发现那只软泥生物是在原领地食堂的泔水池下，可能是被泔水池吸引过来的，发现后我们立刻就联系了亚特伍德长老以及其他几位魔法事务官前来查看。
“在亚特伍德长老的建议下，我们将软泥生物暂时转移到南边的兵营，那边暂时还没有拆除，现在亚特伍德长老还有伊努维奇他们都在那儿。”
按照临水村改建规划，南边的兵营也是要拆除的，新的兵营会往南挪一段距离，但实际施工却也需要时间。
再者如果兵营往南移的话，相应的隔离带也需要往南移，总不至于将兵营完全建在森林边上吧。
……
跟着莱顿一路南行，夏多注意到越往南，土地平整程度就越低，甚至到原本领主别墅所在的位置时，还堆积了大量废弃的地砖、拆除的旧房屋建材等诸多杂物。
而在刚刚经过的北边，土地过半已经平整，领地开拓部的人正抬着重物重新夯实地面，并且第一阶段建造的地下部分，如下水道、排水管、地基等位置，也已经用石灰打上了标记。
可能是因为那只被发现的软泥生物，地下部分并未实际动工，更多的是在做一些正式开工前的准备，如提前平整土地、定位画线、准备建材，等等。
夏多对此倒没有太多意见，如果能找到更合适的材料，稍微调整一下原本的方案也没什么。
现在就看那只软泥生物到底能不能成为魔法世界的活体橡胶了！
……
很快，一片片营房已经近到跟前，在例行确认身份后，夏多和莱顿得以进入兵营范围，之后两人一同来到了兵营的东北角。
那里原本是一个和厕所修建在一起的禁闭室，现在则成了临时的软泥生物实验室。
“亚特伍德长老，领主大人来了！”
未到禁闭室近前，莱顿就高声喊了出来，下一刻，那个小小的禁闭室内乌泱泱跑出来六七个人，领头的就是夏多好久不见的亚特伍德。
看到人群中的杰伊，夏多立刻反应过来，并不是小小的禁闭室能够容纳六七个人，甚至还在里面进行各种实验，而是杰伊将随身实验室召唤在了这里。
“领主大人。”*6
“老师。”
众人一一见礼，夏多则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然后叫上众人一同进入了禁闭室，实际就是他之前送给杰伊的二级实验室。
二级实验室包含一个大型通用实验室、两个小型通用实验室、两个中型法术实验室，一个标准仓库、一个标准会客室、一个小型会议室，以及三个标准休息室。
总面积不小，但如果是建在半位面当中，再大点也无所谓，真正限制其规格的是那几个实验室，剩下的都是附带。
而一旦将其召唤到主位面，真就是方寸之间容纳巨室，刚刚在外面看，这里就只有一个紧邻着厕所的禁闭室。
一旦进到里边，空间却是远超一般人想象的宽敞。
……
在莱顿、亚特伍德的带领下，夏多来到暂时存放软泥生物的1号房间，也就是杰伊实验室中那个唯一的大型通用实验室。
刚跨进大门，夏多就一眼看到了被束缚在实验室中央的一滩正在翻涌的黑色烂泥，而在它旁边，还有另外两团形态相近的存在。
一团颜色有些泛黄，又有些泛绿，瘫软在地，几乎一动不动；而另一团则是通体透明，在地面上缓缓流动，时而拱起一个小小的波峰。
“亚特伍德长老，你来介绍一下吧！”
“是，领主大人。”
从夏多到来，到进入到实验室里面，亚特伍德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消失过，此时被点名介绍，他更是兴奋得差点揪断胡子。
“领主大人，请看！中间那个最大的就是领地开拓部最初发现的那个软泥生物，而左边那个最初是我们从中间软泥生物本体切下来的部分组织。
“通过投喂生活垃圾，它慢慢长成了这么大，甚至已经成为了一个单独的个体，从这只身上切下来的组织，经过除酸处理后，就是一种十分优秀的肥料。
“而右边那只，最初通用是来自中间那个的部分组织，但我们给它投喂的东西就只有水，投喂多了，这家伙就慢慢变成透明状，而且似乎比左边那只更具活力。
“所以我们推测，这种软泥生物的本体其实是一种透明的胶体，它吃什么，就会变成什么样。”
原来如此！
夏多盯着右边那个有点像是水元素其实并不是水元素的透明胶体生物，问亚特伍德：“刚刚来的路上，莱顿说可以用软泥生物的组织做管道，说的应该就是右边那种吧？”
“呃——”
亚特伍德先楞了一下，反应过来顿时想要笑出声来，但考虑到场合，他还是硬憋了下来，然后一脸认真解释道：
“莱顿执政官了解的情况已经过时了，刚开始我们的确考虑用中间那个黑色软泥本体的组织材料制作管道，但现在我们搞出右边这个透明的，其实更好。”
“有做出来样品吗？”
“有。”
竟然真的有！夏多这下是真的有些震惊了，要知道临水村改建项目开工也才没多久，发现软泥生物肯定是在那之后，可这就有成果了！
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第2712章 透明软管与轮胎
不需要夏多吩咐，注意到领主大人对透明胶管感兴趣的亚特伍德，立刻就让旁边的一个魔法事务官去拿。
而那样魔法事务官却一点也没有因此感到不满，这完全是因为这些天亚特伍德用自己的能力征服了他们。
不提亚特伍德的能力在软泥生物研究中的巨大帮助，亚特伍德本身也是夏多认可的农业顾问，并且还是领地新自然理念的主要推广人。
平时就广受尊重，更别说这段时间的相处加成。
而作为一个二级规格的实验室，并不需要实验者亲自跑到仓库里去拿东西，在实验室内就有与仓库直连的通道，先前怎么存放的，现在就怎么取回。
只有等一个项目结束，实验室的主人清点项目相关物品时，才会真正入库。
现在的这个软泥项目，只是一个临时项目，杰伊自然不会在这时候将项目相关的物品真正入库，而是给与了一个临时储物空间，在实验室内就可以随时存放取用。
那个被亚特伍德吩咐去取样品的魔法事务官甚至都没有离开这间通用实验室，就取到了样品——
一个成年人手臂粗、大约半米长的透明软管！
真正将这截软管拿到手里，夏多也还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一方面是亚特伍德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有成果了，另一方面则是，这成果竟然和地球上现代科技制造的软管如此相像！
此前，夏多还从未见过有什么东西和地球上的现代工业产物特别像的呢，哪怕是升降梯，实际并不像电梯那样需要按楼层按钮，就突显一个魔法风格。
可眼前的这个透明软管，着实让他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不过夏多也明白，这个软管并不是地球上的产物，而是魔法世界本地产出，他用力拉了拉软管，一直拉伸到超过一米也没有断。
而且从拉伸手感来看，还可以继续拉长，这点倒是比他在地球上见过的软管要强上不少。
接下来，夏多双手捏住软管的两端，然后施法向软管中填充水体，随着水体增多，软管也随之膨胀起来，并且很快就胀成了一个球形。
“这弹性也太好了点吧！”
就在夏多倍感惊奇之时，意外发生了——
持续增多的水体给软管带来了持续增加的压力，于是软管先是一点点地外外面渗水，然后忽地一下，从某处裂开，仍在继续增加的水体瞬间从那处裂口处得到了释放。
好在夏多最早觉醒的血脉能力就是【水之掌控】，汹涌肆虐的水流从软管裂口处喷涌出来后，在空中绕了一个弯，然后就像它出现时那样，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中了。
“不应该啊！”
从刚刚软管的弹性表现来看，不像是会被水撑破的样子，不过联想到软管裂口前是先有水往外渗，夏多觉得恐怕是材料本身的特性导致。
或许就是被水融解了，或者说遇水变性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想要用它来做管道材料，恐怕还有一段路需要走，毕竟城市管道通过最多的就是水，更别说专门的水管了。
这般想着，夏多将软管中还在不断喷涌的水流停下，然后将软管递给亚特伍德，继续问道：
“还有别的样品吗？”
“还有！”
这次不需要额外吩咐了，在夏多查看透明软管的时候就有魔法事务官取来了样品，此刻听到夏多询问，亚特伍德立刻就示意展示。
首先展示的是一份用瓷盘盛着固体颗粒，颗粒有大有小，小的近乎粉末，大的则有黄豆粒那么大。
按照亚特伍德以及莱顿之前的介绍，这就是给软泥生物投喂生活垃圾，然后除酸得到的优秀肥料了。
夏多好奇地打量了几眼，并没有动手实验，亚特伍德本就是农业方面的专家，更拥有自然圣力，想来已经做过相关实验了。
夏多直接问结果，“这种肥料有什么弊端吗？”
“领主大人，还在想刚刚的软管吗？关于这种软泥生物的研究才刚刚起步，哪能尽善尽美，不过既然我将这种肥料定为优秀，那肯定是没有致命弊端的。”
说到自己的领域，亚特伍德侃侃而谈，“说起来领主大人可能不信，这种肥料本身实际没有任何弊端，简直就是一种完美肥料，适合绝大多数作物使用。”
“没有任何弊端？亚特伍德长老，这种形容有些过于夸张了吧？”
“肥料本身的确没有什么弊端，我已经反复实验多次了，要说有什么不足，或许就只是获得不易吧！”
想要获得这种肥料，需要先给软泥生物投喂生活垃圾，如果不投喂的话，做出来的肥料本质上就还是泥土，对于贫瘠之地来说，这种泥土勉强可以算是一种肥料。
可要是对正常或者比较肥沃的土地来说，那就完全没用了。
而喂出来那种泛黄、泛绿的新软泥生物后，还要对其进行除酸处理，不除酸是没法直接用的。
整个制作流程，最影响产能的就是软泥生物的数量，以及除酸过程了。
特别是后者，哪怕尽可能简化了，也没法完全省略。
倒是前者，只要将软泥生物分成多分，分开饲养，很快就能变成多个独立的个体，之后不断分割，再加上足够的饲料，扩大总数还是不难的。
“好吧，再看下一样！”
夏多此时已经注意到一个魔法事务官手上拿着的半透明轮胎状物体了，从外观上看，这个比刚刚那个透明软管似乎多了些杂质。
“这个就是我们试制的自行车轮胎，它和刚刚那个软管的区别，就只是除酸过程的有所差异，本质还是一样，这个的弹性要弱一些，更适合做轮胎。”
“那它遇水——”
“和刚刚的软管一样，遇水时间足够长的话，就会慢慢融化。”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善？”
“有想过用别的材料投喂软泥怪，以获得不同属性的材料，但这需要时间去一步步地实验。”
“有思路就好，最怕就是没思路。”
夏多鼓励了几句，突然想到地球上的橡胶似乎有个硫化过程，不知道这里的魔法橡胶是否也可以通过投喂硫磺来获得更好的属性。
想到这，夏多下达指示，“这种软泥生物应用前景广阔，考虑到其本质并不是泥，而是一种胶质，我决定将它正式命名为【魔胶怪】。
“并且在时之塔成立专门的魔胶研究中心，探索魔胶本质，寻找魔胶的各种应用方式。
“这个机构暂时就交给——”
夏多目光在实验室中的九人身上扫过，最后停在亚特伍德身上，但还不等他开口，亚特伍德就抢先一步拒绝了：
“我觉得伊努维奇比较合适，在之前的研究中，他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用他肯定不会错。至于我，我还是去做我更擅长的事吧！”
虽说亚特伍德早就开始学习魔法了，并且也有所成就，但他学习魔法更多是听了夏多的建议，是为了印证新自然理念，而不是想着以后就专门从事此业。
【魔胶研究中心】这个名字一听就不像是他这个德鲁伊应该待的地方，如果有需要他帮助的话，他可以去帮忙，就像这次一样，如果要他一直待在这里，那他肯定是待不住的。
第2713章 对赌、魔胶鞋
尽管有亚特伍德的推荐，但考虑魔胶研究的重要性，夏多还是没有直接将其交到伊努维奇手上，而是提出一个对赌条件——
“我先任命伊努维奇为魔胶研究中心的代理主管，并提供一切能够提供的便利，如果研究中心能在临水村改建项目地下部份正式动工前做出切实可用的胶管，那这个头衔中的“代理”部分就可以直接去掉了，如果不能的话，我会再任命其他主管。”
说完，夏多看向了正露出一脸震惊表情的伊努维奇，“怎么样？有信心做好吗？”
伊努维奇楞了一下，连忙高声保证道：“有，我一定可以的！”
“很好！这才是新时代法师应该有的样子！”
对于伊努维奇这样的态度，夏多感到非常满意，接下来他会兑现他的承诺，给伊努维奇提供一个必要的便利。
如果伊努维奇做出成果，那不只是魔胶研究中心的主管，他还会将对方纳入新一批的传承仪式名单，助力对方快速成长。
即便没能做出成果，以伊努维奇现在的表现，也已经在夏多心里留下了足够深的印象，今后要有栽培的机会，自然不会忘记对方。
……
现场签署了一份物资、人事授权文书交给了伊努维奇，夏多这才和莱顿离开了兵营。
考虑到临水村改建在即，杰伊的随身实验室暂时不会收回，而是继续交给伊努维奇组建魔胶研究中心。
等做出可以实用的水管再搬迁也不迟，至于杰伊这段时间待在那里，这个其实并不冲突，杰伊是魔法事务官，平时做的就是魔法民用化相关的研究。
而魔胶虽然不直接涉及魔法，但无论是魔胶怪的饲养、胶质材料的提取，还是最终产品的做成都离不开魔法，这完全是魔法事务官的职责所在。
所以，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杰伊也会跟伊努维奇他们一起，研究魔胶也好，另开新项目也罢，反正都是在这个实验室。
二级实验室是很大的，足够容纳他们一同使用。
……
从兵营出来后，夏多倒是没有再去北边，而是站在兵营外的岗哨旁和莱顿聊了起来，“能够实用的魔胶水管估计要有一段时间才能研究出来，研究出来后还要生产，这个时间估计不会太短，你这边有什么想法吗？”
“看来领主大人是真的很在意魔胶的应用，如果想用到这次的临水村改建项目中的话，一应计划都需要重新安排。”
“在有机会做得更好的情况下，当然要力求做得更好。”
夏多首先定下基调，然后又进一步解释道：“魔胶应用前景广泛，光是现在我们能够看到的就至少有城市管道、轮胎这两种应用。
“而后者也不仅是自行车轮胎，其他车辆难道就不能用了吗？就说蒸汽车，不止可以做轮胎，还是做蒸汽密封件。
“另外你想想现在大部分领民都穿的什么鞋子，如果用魔胶做鞋底的话，是不是会舒服一些？”
如果说别的什么应用，莱顿还没有太直观的感受的话，说到鞋子，他的感受就太深了，孤儿出身的他，从记事开始就没穿过什么好鞋子。
大部分时间都是光脚，一直到十来岁才拥有了第一双草鞋，后来陆续也穿过布鞋、皮鞋，后两者稍微舒适一些，但价格不菲，特别是对于普通人来说。
想要自己做的话，大部分人都没有那个手艺，仅有少部分鞋匠垄断了制造方法，可想而知，产量也就十分有限了。
大夏领开拓以来，麻布鞋的工艺被逐步开发出来，并向所有领民开放，但南境这一块，只有萨维尔领才种植亚麻，有野生的但很少，而且需要深入森林去找，得不偿失。
用能够做一套衣服的布料去做一只鞋，而且制作周期还更长，所以大部分领民的选择都是草鞋。
河边、森林里捡点柔韧性还可以的草叶、藤蔓，也不追求什么工艺，能够将脚尖、脚底保护起来就算能用了。
但这样的鞋舒适吗？
显然并不舒适，莱顿此刻的脚上就穿着一双草鞋，他自己收集材料、自己编织的，手艺比大部分领民要好，但要说舒适度，就连最普通的布鞋都比不上。
更别说皮鞋了。
而现在，气候已经入冬，草鞋四面透风，寒气从脚底侵袭，体质较差的人可能根本就受不了。
之所以要穿草鞋，则是因为莱顿自担任领地执政官后，就立下誓言，领民吃什么他就吃什么、领民用什么他就用什么。
如今大部分领民都穿着草鞋，他自然不可能去选择他其实是有资格、有本钱去拥有的皮鞋。
此刻听到领主大人提到魔胶制鞋，莱顿心中顿时火热起来，能够做水管，显然是能放水，能放水毫无疑问能够防风。
而较好的弹性又能带来更舒适的体验，至于防寒，只要鞋子做大点，往里面塞干草、麻布乃至毛皮就行了。
不管怎么说，总比领民们正在使用的任何一种鞋子都要好！
“领主大人，真的可以用魔胶做鞋子吗？”莱顿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竟然有那么一丝颤抖。
目前大夏领领民衣食住行都没有太大问题，但可改善的地方那就太多了，鞋子就是其中最突出的一个方面！
对于莱顿的疑惑，夏多反问道：“为什么不可以？领民们可以用上魔法台灯、用上魔法灶、用上魔法取暖器，为什么就不能传送魔胶制作的鞋子呢？”
说到这，夏多又提醒莱顿，“如果你想让所有人都能尽快获得一双魔胶鞋的话，那么魔胶怪养殖场的建设就刻不容缓了！我觉得未来的临水镇工坊区可以提前开工了！”
“是，我马上就去安排。”
“除了魔胶怪养殖场，还有魔胶制品工坊，也继续提前准备，不需要考虑伊努维奇那边的进度，无论那边有没有成果，你这边都必须将基础设施提前准备好，只要那边一有成果，这边就可以立刻投入生产。”
“嗯，我明白。”
“另外可以预见的，短时间内魔胶产能没办法一下子覆盖到方方面面，所以必须有所取舍，提前估算用量，优先保障供应临水村改建部分中不方便以后返工的地下部分。”
“是。”
第2714章 改进自动化、卡脖子
兵营外，夏多和莱顿交流了许久，将自己关于领地新城镇建设方面的想法、理念再一次向莱顿传授。
眼下的莱顿，作为新模式、新道路的开拓者来说，或许是不合格的，但作为执行者，那就绝对称职了！
其实现在这样的发展初期，夏多也不需要一个有着太多自己想法的执政官，能够不打折扣地执行他的指令就足够了。
……
回到时之塔，夏多继续编排新法师的中学教材，同时也不忘改进精魄自动化设备，不久前的埃弗瑞斯卡之行让他看到了精灵社会的更多商业可能。
所以他决定加快通讯迷锁布局，而想要做到这点，首先就是要提高节点法器的产能，以最快的速度将1.0版本的通讯迷锁面向大众。
而想要提高节点法器的产生，毫无疑问就需要改进精魄自动化生产设备了，以后通讯迷锁无论升级几代，都需要将至少三分之二的节点掌握在自己手里。
面向的潜在用户越多，需要提前准备的节点法器就越多，相应地，用来生产那些节点法器的精魄自动化设备就需要更加高效。
目前夏多用来生产节点法器的精魄自动化设备是四联精魄级别，也即相当于四个高阶法师协同生产。
差不多半年时间就可以生产出28万件节点法器。
但半年对夏多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现在才28万件就需要半年，以后通讯迷锁升级一次，能够支持的用户，也就是节点数量至少都要提升到百万级别。
这种情况下，28万节点就不足以保证时之塔完全掌控这个面向大众的通讯迷锁了，因而在升级前，就需要提前备好三分之二节点法器。
如果精魄自动化设备不改进，到时候又需要多少时间来等待呢？
夏多的目标是让耐色瑞尔乃至北地联盟每个人都拥有时之塔的通讯法器，也就是成为时之塔通讯迷锁的用户。
单单耐色瑞尔现在就有将近两千万人口（主位面原有一千万，后来异位面回归七百万），那就是两千万节点。
需要掌控这等规模的迷锁，需要至少两倍的节点法器，或者包含四千万节点要素的法术集群载体。
如果还用现在这个四联精魄自动化设备来生产的话，需要的时间就接近百年了！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要么改进精魄自动化设备，提高生产效率；要么就改进迷锁设计，使得时之塔可以通过更少的节点来控制迷锁。
但后者，需要对迷锁的整体架构进行重新设计，并且这么做也给敌人留下了更大的漏洞，相比之下，夏多更倾向于改进生产设备。
这样，通讯迷锁的惟一破绽就是节点数量，但时之塔放出去的节点数量始终只有三分之一，敌人永远也别想夺取通讯迷锁的控制权。
不过这么做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随着节点数量的几何倍数增加，迷锁升级难度也是几何倍数提升。
夏多估计，实际很可能根本升级不了六千万节点的版本，虽然迷锁本身的复杂度与节点数量并没有直接关联，但多到六千万节点这种级别，一次更新需要的时间可能长达数月。
换句话说，他需要准备足够多的施法者不断接力，连续工作一个月不出错，才有可能完成这样的更新。
中间一旦失误就要重来，难度一点不比修复龙狂迷锁来得更小。
不过考虑到，未来可能研究出实时更新迷锁的方法，可以“在线热修”，而不至于完全重制再上线。
虽然赤心联盟也没有研究出那样的方法，但是否有这样的方法还是能够确定的，无非就是投入更多的资源、时间去研究罢了。
赤心联盟没有研究出来，不是因为投入不够，也不是因为赤心联盟的研究力量不足，而是因为这个领域的研究才刚刚兴起，属于前沿中的前沿。
只有少数实验室才从事这方面的研究。
等到迷锁更新问题变得严峻起来，赤心联盟肯定会投入更多资源去研究，只可惜，夏多二次进入的时机还是有点早，如果晚一点或许能直接得到相关理论、技术。
但当时他向着万一晚了，那个投影位面直接消失了，岂不是得不偿失，所以还尽量没有浪费任何一点时间。
可即便如此，与他第一次进入的位面内时间也还是相差了一千多年，这要是稍微犹豫一会儿，真就可能等不到投影位面了。
……
其实就目前而言，夏多对迷锁实时更新并没有太过强烈的需求，毕竟相当一段时间内，时之塔通讯迷锁都根本不可能达到两千万用户的程度，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这一切。
但两千万不行，百万级别还是不难实现的，特别是夏多自己的领地，他会尽可能让所有人都能拥有一个通讯迷锁的，这就是五十万人了。
别的地方再凑凑，百万用户真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目标，如果节点法器跟得上的话，可能也就一两年的事。
这种情况下，改进精魄自动化设备就显得更加必要了。
……
而改进精魄自动化设备，其实存在两个方面，一个当然是设备本身，另一个就是作为消耗品存在的元素精魄了。
目前时之塔的元素精魄都是来自南方的卡林珊，极个别才是夏多自己在北极“打野掉落”的，但这都自动化生产了，仅靠他去打野收获的那么点元素精魄，根本跟不上消耗。
所以必然需要更大规模且更加稳定的元素精魄供给。
夏多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卡林珊那边涨价或者不卖给他，长远一点则是担心卡林珊那边的全部产出也不能满足他的消耗。
可是，他能够用潜在的需求去要求卡林珊不断增产吗？
如果有别的精魄供应商，那或许可以，可现在卡林珊几乎就是主位面唯一一个能够稳定提供元素精魄的地方。
独家生意是最好做的，这当然是对卡林珊来说的，但对于夏多来说，这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所以，夏多需要自己的元素牧场，或者哪怕不拥有，至少也要掌握相关技术，否则一旦被卡林珊卡脖子，那目前初现曙光的魔法工业自动化前景就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要知道精魄自动化可不只能用来生产节点法器，其他任何做好量产设计的魔法物品都可以用它来生产。
夏多之所以不现在就拿出来用，主要还是出于两方面的考虑，一个是技术积累，另一个就是目前时之塔的发展状态了。
新法师数量不断增加，这时候要是拿出自动化设备，让那些新法师如何自处？继续深造，还是外出游历，又或者瞬间躺平？
哪种都不太合适。
但现在不用，未来却必须要用，这种情况下，元素生物养殖绝对不能没有！
第2715章 六联机、新教材
这般想着，夏多依然决定等到月底水汽迁移计划完成，就找塔拉甫好好聊一聊，最好是能从迈瑞德家族直接获得元素养殖相关的技术。
最不济也要保证以一个相对合理的价格长期、稳定、大量的进口元素精魄，之前夏多从迈瑞德家族购买的精魄，价格并不合理，初级精魄价格明显偏高。
即便是高级精魄，也还是有不少议价空间的。
考虑到以后的自动化工业需要消耗大量元素精魄，这会儿就可以提前磋商价格乃至提前囤货了。
如果说在地球上工业的血液是石油，那在这个魔法世界，工业血液就应该是元素精魄了，没有元素精魄，自动化就无从谈起。
或许还有别的自动化实现方式，但即便是夏多对此也毫无头绪，可以说精魄自动化就是目前魔法世界唯一的一种自动化可能。
元素精魄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夏多不想等到自动化全面铺开的那一天才来考虑这件事，能够提前打好的基础为什么不提前做好呢？
……
接下来的日子里，夏多算是过得比较轻松了，一边改进精魄自动化设备，一边给接受传承仪式的准高阶法师补课。
差不多到月底的时候，他已经成功改进出六联规格的精魄自动化设备，相比于此前的四联，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进步。
不过他却尽可能相近地将研发过程记录了下来，这其中最主要就是改进思路以及实验的具体过程。
今后新法师成长起来后，就可以对照着他的研发过程继续开发下去，七联、八联，乃至十六联都有可能。
但就好像迷锁复杂度越高，更新难度就会几何倍数提高一样，能够协同施法的精魄阵列规模，在一定的设计思路下也是有极限的，理论上没有极限，但现实根本做不到。
当精魄阵列规模大到一定程度后，就必须考虑从设计思路的方向加以改进了。
当然，除了改进自动化设备本身，想要提高生产效率，还有一种更简单的做法，那就是增加设备数量。
这同样会有边际效益的极限，但在当前情况下，还远远谈不上极限，夏多在改进到六联自动化设备的过程中，也制造了不少四联、五联包括六联的自动化设备。
大部分都是为了进行实验验证而制造，但实验成功后，那些设备又不会消失，而是被夏多稍加调整用来生产节点法器。
如此经过这番产能扩张，那28万件节点法器，最迟冬至节就能全部完成，如果放弃这段时间的维护，完成时间就还能再提前几天。
如果那这些自动化设备来生产常规的量产魔法物品的话，时之塔完全有能力冲垮耐色瑞尔的魔法物品市场，当然前提是别的法师塔组织不出来干预（市场之外的手段）。
……
而除了完成了六联自动化设备的改进工作，在耐色历839年的最后半个月里，夏多还完成了新法师中学课程的全部教材编排。
有赤心联盟的现成教材做参考，这部分工作并没有耗费他太多的精力，大抵就是将原教材翻译成耐色语，然后将涉及赤心联盟的词语、案例全部换成新的。
魔法体系都一样，这是夏多在那个投影位面初期播下的种子长成的果实之一，如果不是考虑到新法师的精灵语还有所欠缺，甚至可以直接原封不动地拿过来用。
反正主位面又不存在赤心联盟，新法师最多就是好奇怎么有这么个势力，教材中的知识却是真实不虚的。
但既然决定重新编排，夏多也绝不仅仅只满足于照搬赤心联盟的教材，他也在其中加入了自己的理解。
在中学阶段，乃至后续的大学阶段，赤心联盟的教材中有一个非常大的缺陷，就是几乎不存在位面领域相关的内容。
这并不是赤心联盟刻意忽略，而是由赤心联盟的本质所决定，投影位面终究不是真实的物质位面，而仅仅只是星界中的一缕奇异精神所演化的虚拟世界。
但时之塔新法师却是身在主位面这个真实的物质位面，将来其中的很多人也会陆续加入位面领域的探索与研究中去。
所以，夏多必须在时之塔的中学教材中填补这部分空白。
除此之外，赤心联盟教材中是有心灵法术相关内容的，但夏多却觉得心灵法术——至少是涉及对外的心灵法术，不应该开放给所有人，而应该作为特定执法者的专属。
普通人只需要知道如何防护心灵法术攻击就足够了，仅仅这样并不足以让他们对抗执法者，却可以避免被少数掌握心灵法术的犯罪者伤害。
所以，夏多对教材中心灵法术相关的内容做了很大程度的删减。
至于别的杀伤性法术，赤心联盟的做法是——只要不是直接杀伤，就给予保留，比如说火球术，本质上只是一团火元素的定向爆发，这个的确可以杀人，但菜刀也可以杀人，难道要连菜刀也一并禁了吗？
赤心联盟真正限制的是各种指向性法术，或者更直白地说——诅咒，这是不被允许的，至少不允许学生掌握。
心灵法术其实也可以算在此列，但心灵法术毕竟不是直接杀伤型的，而且防护起来也较为方便。
但在主位面的耐色瑞尔，心灵法术本身就可以算做是一种禁忌，时之塔的新法师还好，成长太快还没怎么受到主流观念的影响，但夏多对心灵法术的忌讳却更甚主流。
目前耐色瑞尔主流对心灵法术的忌讳更多是源于施法者的自私，仅仅只是忌讳别人对他们使用心灵法术，而不忌讳自己对别人用。
而夏多忌讳的根源却是给予对每个人自我人格自由的尊重，他不仅不希望别人对他使用心灵法术，绝大多数时候也不会主动对别人使用心灵法术。
除非是敌人或者罪犯，这也是为什么夏多会将心灵法术列为特定执法者专属的主要原因。
这种做法并不是他首创，而是来自于投影位面中的奥术帝国，除了近乎变态的人口政策外，夏多对奥术帝国的观感还算不错，好的政策当然要吸收引进。
更被说，目前的时之塔、大夏领还处于他的强指导下，教材也是他编排的，他说禁什么，那自然就禁什么。
……
第2716章 送别、建交
耐色历840年，一月的第五天。
原本盘旋着北方天空若隐若现的巨大气旋，到今天开始变得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淡了，而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
由风领主洛哈西时刻托举着的云顶行宫中，夏多和塔拉甫相对而坐，如今水汽迁移计划完成，塔拉甫也要返回卡林珊了。
收到消息的夏多特意前来送行，当然也是借机试探迈瑞德家族对元素养殖技术的态度。
“这次分别，下次再见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塔拉甫，我的朋友，我敬你一杯，愿你归程一路顺风。”
塔拉甫身具风元素血脉，一路顺风的祝福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夏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来自卡林珊的葡萄酒完全不像精灵果酒那样柔和，而是充满了沙漠的狂野气息，烈度极高，丝毫不亚于夏多曾经为寻求矮人帮助制作的蒸馏酒。
夏多一向不喜欢喝烈酒，尽管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来说，一瓶两瓶根本不在话下，但毕竟是烈酒，多饮易醉。
作为一名施法者，作为一地领袖，他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无法自控的状态。
但在此刻，喝着来自卡林珊的“自由之风”烈酒，却也让他感受到一种此前从未有过的畅快感受，就仿佛化身一缕自由之风，在漫无边际的沙漠中恣意张狂。
“夏多领主，不，夏多，我的朋友，我也敬你一杯，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再见，希望再见时我们还能像今天这样举杯共饮。”
说到最后，塔拉甫也不禁上了情绪，作为家中次子，继承排名甚至还在他的一些叔叔之后，几乎是被天然地排斥在权力中心之外。
他甚至自己惟一的机会就是在国外，如今夏多的这番态度无疑是对他这段时间努力的最好回报，相信哪怕是他的爷爷知道了也会高看他一眼。
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哪怕不从功利角度出发，仅仅只是对一个各方面他都不排斥的朋友，他也会尽力维护这段关系。
临走前，塔拉甫一再向夏多保证，“关于精魄贸易以及引进元素牧场一事，我会劝说祖父答应，即便他们出于重重考虑拒绝，我也会想办法从其他家族那里找到突破。”
“不必强求，不能因为我的一点实验消耗让你和家里产出矛盾，实在没办法的话，我会亲自前往卡林珊拜访法赫德大维齐尔，卡林珊想与北地各国建交，我也是能说上几句话的，看在这上面，大维齐尔想来也不至于太过为难我。”
……
目送风领主渐渐远去，夏多被烈酒点燃的情绪也逐渐平息了下来，在刚刚与塔拉甫的交谈中，他打听到迈瑞德家族大概的精魄产能，以及元素牧场的一些基本情况。
可以不客气的说，仅迈瑞德家族一家恐怕是难以供给未来几乎没有止境的元素精魄需求，甚至是整个卡林珊都未必能够供应。
至于元素牧场，也没有他一开始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抛开能否引进不谈，即便能够引进，经营起来也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这其中最大的难点有两个，一个是听话的元素长老，放牧元素不可能一直让人类去做，就算短时间内可行，时间一场也容易出现各种问题。
这是卡林珊无数年总结下来的经验，就是让元素长老，或者好一点的用元素领主去做，但元素生物到元素长老这一级别，已经生出不弱的智慧来了。
这是卡林珊无数年总结下来的经验，就是让元素长老，或者好一点的用元素领主去做，但元素生物到元素长老这一级别，已经生出不弱的智慧来了。
让元素长老放牧元素，就好像让人类法师养殖人类，同类相残的事，哪怕是养殖的是没有智慧的个体，也是很难说服智慧生物干这种事的。
更麻烦的是元素长老只能放牧同属性的元素生物，这就更增添了难度。
另外的难点就是元素位面，想养殖什么属性的元素生物就需要对应的元素位面，夏多目前有两个位面可以用于养殖，一个是迈瑞德家族赠送的狂风堡垒所在的那个风元素位面。
一个是【蓝晶位面】，这个位面水元素相性极高，养点水元素不成问题。
如果不考虑收割问题的话，还可以在对应元素较多的环境放养，如高空放养风元素，海湖放养水元素，地底放养土元素。
但这些环境本就天然存在或者容易出现连通元素位面的通道，一个不小心就颗粒无收了，所以最佳养殖环境还是在元素位面。
【蓝晶位面】严格来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因为它已经算是完全的物质位面了，只是某种元素相性较高而已。
一般来说的元素位面，都是那种介于元素概念到物质位面之间的中间态，也可以认为是某些属性极端的物质位面的创生阶段。
对于位面来说，这种状态能够持续的时间非常短，但对于人类来说，几乎不可能再有生之年看完一个元素位面的物质化。
如果夏多决意养殖元素生物的话，最好就是用那个风元素位面，正好卡林珊也是最擅长养殖风元素的。
……
元素长老与元素位面，虽然是元素牧场最重要的两个要素，只要集齐了就有可能开启元素养殖之路，但这才只是开始。
元素生物寿命极长，可想而知，正常养殖的话，想要让它们从萌发成长到可以收割精魄的状态，需要用的时间绝对不在少数！
养殖、养殖，当然少不了饲料帮忙，元素生物吃的东西和血肉生物不一样，它们需要吃富含能量的元素宝石。
什么属性的元素生物就吃对应元素的宝石，吃得越多长得越快。
于是这就涉及到卡林珊的独有技术了——元素塔，专门用来生产元素宝石，这对夏多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门槛，法师塔的元素池同样可以用来生产元素宝石。
但问题是卡林珊过去的积累太深厚了，如果说时之塔每年只能产出十枚元素宝石的话，那么卡林珊一年产出的宝石就至少能用万来计数。
现在修建专门的元素塔已经来不及了，好在夏多还有弯道超车的办法，那就是密瑟拉——用奥能结晶制造元素宝石。
卡林珊雄踞南方，深耕元素领域无数年，迈瑞德家族能够用奥能结晶制造元素宝石，其他拥有元素领主的家族向来也有这样的能力。
第2717章 瓷约束方案
了解到经营元素牧场的几大要素，夏多接下来的目标就十分清楚了，就是要想办法集齐这些要素。
元素位面夏多已经有了，元素长老的获得对他来说也并不困难，之前迈瑞德家族送给他的那四个长老级元素精魄，都可以用于复苏元素长老。
难得的是如何控制，这点恐怕还是要从迈瑞德家族、从卡林珊那边想办法。
此外就是养殖的具体过程，同样需要从南方获得，但考虑到如今身份地位，以及精魄自动化还未暴露的事实，卡林珊那边应该不至于完全拒绝。
换言之这些都是有可能通过与卡林珊方面的交易获得的，包括利用奥能结晶直接制造元素宝石。
当然这其中的诸多难点，夏多这边也是有可能自行突破的，甚至就是元素长老的控制，也未必没有办法，但外行摸索着入门肯定不如内行带领来得快。
目前时之塔、领地的各项事务都已经走上了正轨，接下来都是用时间一点点去完成那些既定的计划。
这种情况下，搞定元素养殖一事就显得有些突出乃至紧急了，因为这件事的进度很难与时间直接关连起来。
所以接下来，如果迈瑞德家族那边没信的话，那夏多就需要考虑亲自前往卡林珊一行了。
……
临水村，东部的工坊区。
收到莱顿的消息，夏多送走塔拉甫后就第一时间来到了这里。相比于半个月前，如今的工坊区已经不再是一片荒地，而是规划有序、建筑林立。
当然，工坊区的规划面积本来就很大，目前已经搬迁或者重建的领地工坊才只用到不到三分之一的总面积。
但也可以初步感受到未来的发展活力了。
这次莱顿邀请他参观的是半个月前紧急安排建设的魔胶怪养殖场，夏多对魔胶产业十分重视，收到消息后就立刻赶了过来。
当他抵达工坊区的时候，莱顿、伊努维奇、杰伊以及领地后勤部的凯德都已经等在了入口处。
“领主大人。”
“老师。”
“不必多礼，快带我去看看你们建的魔胶养殖场吧！”
凭着记忆，夏多率先进入了工坊区，目前的大夏领还没法建设内部跨度太大的厂房，因而这里的建筑虽然看似整齐林立，但给夏多留下最深的印象却是小与逼仄。
不过这也是领地建筑发展的必由之路，夏多暂时也没想过多干预，等过段时间和埃弗瑞斯卡合办的新风艺术展结束了，将维达斯工坊引入领地，或许才能出现质的变化。
当然，夏多引进精灵建筑工坊并不是为了复制精灵的建筑风格，而是希望将先进的建筑、设计技术留在领地。
建筑风格关乎领地精神，自然需要从本土汲取营养，由本地人民自行发展出来。
……
……
很快，夏多在工坊区的东南角看到了四排四列恍若矩阵排列的十六座工坊建筑，最外面靠近工坊区主干道的一座建筑外插了一个木头标牌，上面清楚地写着——
“大夏领临水镇魔胶怪养殖场，临水工坊区21号”。
“谁来给我介绍一下？”夏多看向身后，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终还是落在莱顿身上。
“是，领主大人。”
莱顿应声而出，推开第一座——算是厂房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底部、四壁光滑透光的方型水池，大小相比于建筑内的全部面积就只留出了围绕方池四周的两尺过道。
随着莱顿变指着建筑内的水池介绍道：“这里面的水池就是魔胶怪的养殖池，根据伊努维奇他们的研究，魔胶怪能够吞噬金属、植物、肉类，乃至泥土。
“常规的手段根本没法让魔胶怪安分地待在一处，养殖也就无从谈起了，但有一样东西魔胶怪没法吞噬，或者说吞噬了也没法消化。”
“是瓷器对吗？”夏多看着建筑内方池的四壁，透着明显的釉面光泽，显然不是寻常的石料构筑。
“对，领主大人慧眼如炬！”
莱顿继续介绍道：“在建造过程中，我们一开始尝试过铺设瓷砖，但瓷砖与瓷砖之间的缝隙却没法完全填平，这会成为魔胶怪逃脱的便捷通道。
“所以领主大人现在看到的这个方池其实才是整个养殖场最难完成的部分，它不是拼接起来的，而是是完全整体烧制而成。
“这么大的瓷器完全超出了领地过去制瓷的极限，瓷器工坊为此重新设计建造了专门的瓷窑。”
听着莱顿的介绍，夏多再看建筑内的那个方池，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刚刚他还以为那个池子可能是用魔法制造出来的，没想到却是领地瓷器工坊的一群普通人完全凭借普通人的手段烧制而成。
这种技艺哪怕放在他的家乡也堪称奇迹，眼下他看到的方池边宽有近四米、深一米。
如此庞大的瓷器，哪怕有这个世界与地球制瓷原理、工艺差异的因素，也是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可以说，这是一件浸透着领地瓷器工坊全体成员心血与智慧的结晶！
一时间，夏多倒有些后悔当初对这件事的轻视，他原以为建一个魔胶养殖场可能就只需要找法师过来布置约束法阵就行了。
莱顿也是有权限在时之塔发布任务乃至征召法师的，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莱顿却选择了一个更为艰难，但也许更加合适的方案。
想到这，夏多不禁问道：“你们没有尝试过用法术限制魔胶怪的活动范围吗？”
“当然尝试过，但短时间内还行，时间一长，就会出现各种变故，其中出现情况最多的就是魔胶怪将约束法阵吞噬了，其次就是法阵长时间运作或者维护时出现的约束漏洞，会让魔胶怪逃脱。”
莱顿没说的是，如果采用法术限制方案的话，魔胶养殖场这边就必须配备一定数量的法师，以便时时检查、定期维护约束法阵的状态，以及应对突发状况。
但采用瓷器约束方案的话，以眼下这等规模的养殖场来看，只用普通人搭配两三个法师就可以进行照看，从而节省出更宝贵的法师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