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 秘银问题、即将爆涨
夏多从【投影位面·奥术帝国】带回来的秘银提炼技术，一共有两种。
一种是大众的不需要魔法参与的提炼，适合批量提炼，但这种方式提炼出的秘银纯度不高，无法用于小型化魔法物品的制造。
于是就需要用到第二种提炼技术了，一个由多名施法者联合施展的【元素萃取】法术。
当然也可以建设【元素萃取】法阵，通过元素萃取可以获得用于制造小型魔法物品的高品秘银。
如果夏多只想生产通讯法器这样相对简单、又相对笨重的魔法物品，那么第一种提炼技术就足够了。
但如果想要生产护符类、戒指类的小型魔法物品，那么【元素萃取】就必不可少了。
甚至于，将来想要制造类似于法术芯片的超微型秘银构件，所需要的秘银纯度，很可能要高到天上去，99.9%后面可能要跟十多个9都一点不稀奇。
秘银纯度，所带来的影响不仅仅在于小型化，更在于其受【元素嬗变】的影响，纯度越低，影响越大。
因而，即便不考虑小型化，秘银的纯度也是越高越好。
只有纯度越高，才越不容易因为【元素嬗变】而变质，一旦秘银有部分变质，纯度就会降低，然后恶性循环，直至最终导致能量回路崩溃，法器报废。
……
这般想着，夏多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只是，想要大规模提炼秘银，最好还是要拥有一座秘银矿，不然的话，即便是回收报废秘银，也会有很大的成本，同时也会有很大的麻烦。
不管耐色瑞尔是否真的没有生产成品秘银的能力，至少表面看是没有，贸然打破这种平衡是必定会遭到反噬的。
夏多暂时还没有能力承受这种程度的反噬。
如果是自家有矿、自己提炼、自己偷偷用，那大家即便知道了，还可能会心照不宣，但如果大肆收购报废秘银，那就不一样了。
没有提炼技术的会嫉妒，有提炼技术的也会觉得你不知趣，而原本的既得利益者——精灵、矮人，甚至可能也包括奥法联合会、七塔在内，更会觉得不爽。
几乎是将全部人都得罪了一遍，哪还有活路在。
……
一时间，夏多还真是有些头疼，但想要发展、想要壮大，仅以人力是完全不够的，必须要有将魔法力量另行保存、运转的外物。
而这样的外物，又根本离不开秘银！
除非能找到一种替代秘银的新物质或者新技术，但主位面自有魔法文明开始，一直到现在，也没见有什么能够真正取代秘银的。
至少，夏多在主位面以及各个投影位面都没有听说过。
在各种可以作为链接魔网、引导能量的材料中，性能好的没有秘银廉价，比秘银廉价的，又明显不如秘银的性能好。
这就好比地球上的导线，谁都知道金属都能导电，但最终只有铜成为了最广泛的导线材料，而不是导电性能最强的银。
夏多虽然很想找到新材料或者新技术，但他也不会和绵延数万年乃至更久的客观事实做对抗，至少他现在没那个对抗的金钱、精力，以及时间。
考虑再三，最终还是只能从秘银矿上下功夫。
……
接着，夏多又和加纳尔聊了几句，当然后面就不再说公事了，而且问起了他最近在学习班的情况。
加纳尔一一回答，如今的时之塔，特别是在进学会内部，早已形成了一种较为宽松、和谐的氛围。
毕竟很多知识都免费开放了嘛，大家交流起来也并不避讳，甚至对于自身具体的学习进度，也不像过去时之塔法师那样严防死守。
真就有了一个学院的雏形！
“对了，我不在这一个月有多少人成为了3级学徒，又有多少人成为正式法师了？”夏多突然问道。
其实他是可以问塔灵的，不过塔灵只能记载死信息，也就必须当事人在人事处申请权限提升，才会记录成正式法师。
至于3级学徒，最初根本就是进学会内部的等级，之后才推广开来，当然也就可能有人不去登记了。
不登记塔灵就没记录，大家都是学徒，想从某些被动的施法记录判断都不大可能，那就不如从加纳尔这样基层法师了解得清楚了。
加纳尔对夏多问他这个问题有些意外，因为关于人员问题，迪恩他们才是知道得最多的，不过他还是说出了自己了解的一些情况：
“新增的3级学徒，我知道的只有两个，前几天完成了登记，倒是正式法师，上个月一下子多出四位，大家都很吃惊。”
“是么！”
其实夏多也很惊讶，一个月多出四位正式法师，虽然有之前积累的因素在，但转型后的学院化培养肯定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照这样下去，未来十分值得期待啊！
要知道，现在的时之塔可是有近千学徒呢，现在或许一个月才多出四位正式法师，但那都是原有学徒完成了升级。
一旦新学徒成长起来，那么正式法师的数量很有可能就是直接几百、几百的增加了。
魔法物品的量产、正式法师数量的爆发，夏多几乎看到了一个无比蓬勃的魔法文明正处于孕育状态。
市场、受众、金钱流动、循环发展，夏多之前还担心时之塔产能过剩呢，但现在哪怕不与外界交互，仅内部循环，或许都能发展起来。
当然，这一切的物质基础必不可少，这又绕回了关于秘银的问题了。
“秘银矿啊！秘银矿！我该如何找到你呢？”
……
与加纳尔分开后，夏多一边缓缓踱步前往时之塔物资处，一边静心思考未来发展的问题，除了秘银之外，其实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那就是——
人口！
目前，萨维尔领加上大夏领的总人口才六万多，大夏领接近一万，萨维尔领五万多。
而这六万多人里面，还包括了很多外来者，其中最多的就是各个商会以及商会附属人员了（主要是和康尼菲拉城相关的）。
就这么一点人，还怎么发展文明呢？
第891章 人口要素、骗经费
就算成为法师的门槛很低，但拥有继续深造潜力的人毕竟还是少数，这就好比夏多的家乡。
看上去大学生满大街都是，数量泛滥到哪哪儿都没人要，但一查才知道，本科率竟然只有4%！
而在这个世界，施法者占人口的比例有没有4%都不好说，就更别说奥术师了。
按照夏多亲身实践的经历，以及对时之塔诸多学徒、法师观察到的结果来看，奥术师之前其实都可以看做是中学生。
只有成为奥术师才相当于上了大学，而这一过程，又必须经过多年的学习、深造。
即便是夏多，有着种种便利以及从地球上带来的先进学习方法，也还是花了至少七年时间才成为了奥术师（算上投影位面的时间）。
因此实际奥术师比例，别说是达到人口数的百分之四了，就算只有百分之一，夏多都要笑了。
如果是百分之一的话，那就意味着，哪怕是现在的人口数量，大夏领加上萨维尔领也可以诞生出超过600位奥术师。
这是什么概念，可能现如今耐色瑞尔的全部奥术师数量加起来都没这么多！
而且地球上的现代教育是有巨大投入这个前提的，但在这里，如今的萨维尔领和大夏领，根本做不到让全部领民一下子脱产学习，并且还要持续多年培养。
想要跳跃式发展，根本不大可能实现。
当然，夏多现在的这些理念、行动，在耐色人看来，或许已经是妥妥的跳跃式发展了。
但在他自己看来，这不过是先进理论指导下的循序渐进而已，还远远谈不上跳跃式。
既然不能跳跃，那就不得不从人口上找机会了，而且从长远的角度看，人口也是任何个体智慧有极限的文明最终绕不过的隐形条件。
这就好比地球上的核心工业人口，夏多穿越前维持一整套相对完善的工业体系，需要数千万核心工业人口。
这还只是工业人口，算上其他产业，那人数就更多了。
基本上，总人口少于5000万的国家，连现代工业基础都不完善，就更别说发展了，只能寄希望于一些偏门科技，试图在未来占据一席之地。
但很显然，未来的主角根本不可能是他们。
因为他们能发展的，人口大国同样可以发展，甚至，即便稍有落后，也可以很快追赶上来。
夏多甚至听说过一种理论，说是想要爆发第四次工业革命，所需要的核心工业人口将会以亿计数。
同时未来细分学科越来越多，对于科研人员的需求也会越来越多。
关于未来的博弈，向来是大国参与，小国卖吆喝，这里的“大”、“小”，在地球现代社会，基本也可以指代人口数量。
而在这个真实的魔法世界，或许世界的本质和地球所在的宇宙有所不同，但发展的规律也是可以相互借鉴的。
或许，这个世界的神，拥有无限的智慧，但在成神的路上，个体的智慧总是不如集体来的强。
再者，夏多根本不相信神拥有无限的智慧，如果有的话，那就是全知了，而全知又可以推导出全能。
但很显然，诸神并非全知全能。
只要有限，就必然是1+1>1，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地球古人都有这样的智慧，夏多又怎么可能狂妄到认为自己一个人的智慧，就足以盖过包括他在内的更多人的集合呢！
有时开开玩笑是可以的，但在内心独处认真思考未来发展计划的时候，还这么认为，那就是缺心眼了。
……
走到物资处门口，夏多已经在脑海中确定了接下来全面引入新人口的基本方针，当然，具体的实施步骤，就需要从长计议了。
不仅需要听取多方经验人士的建议，也需要和妮雅商量一下，不是他在这里一拍脑袋就能搞定的。
进入物资处，塞西莉很快迎了上来，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待许久了，“大人，有件事我觉得很有必要说一下。”
“嗯？”
夏多稍稍打量了一番塞西莉，但对方公式化的表情让他很难捕捉到什么信息，于是便绕过她，来到里面一张座椅坐下，说：
“什么事？我正好也有事找你，你先说吧！”
“稍等下。”
塞西莉转身从书桌上翻出一叠散装的羊皮纸文书，送到夏多面前，然后才说：
“是这样的，在你们离开的这一个月里，提拉克研究室申请了大量物资，当然我知道那些主要是为了制造通讯法器，也已经批下去了，但长期下去，时之塔又将面临物资匮乏的局面！
“另外，《时之塔研究室管理规范》实施后，那些中阶法师很难在外包任务上动手脚，于是全部开始效仿提拉克，搞新课题研究，借此从我这里申请物资，但绝大部分物资都被浪费掉了，或者变成了他们的私有财产。”
说到最后，塞西莉脸上终于不再是之前那副公式化表情了，而是带上了一些怒容，似乎很不满那些中阶法师的作为。
夏多一边听，一边随手翻着桌上的文书，上面都是一个个申请记录，最多的当然是提拉克研究室。
虽然通讯法器已经可以量产，也交给了魔法技工处去生产，但魔法技工处却相当于外包工厂，是需要各个研究室下订单的。
通讯法器算是提拉克研究室的产物，当然，算分成的时候，时之塔占大头，毕竟不管是法术，还是经费都是时之塔提供的。
但名义上，魔法技工处那边的通讯法器材料，还是需要提拉克研究室申请的，这也算是正常流程。
毕竟，程序化、标准化、制度化，让职权分明，一直是夏多在推动时之塔转型过程中刻意强调的一个基调。
只有这样才更有利于时之塔向高度秩序化的现代组织转变。
……
提拉克研究室的物资申请，除了用于生产通讯法器的，还有维持研究室正常远转的物资。
申请数量夏多回忆了一下，发现和他们之前申请的数目并没有太多变化，看样子提拉克研究室一直处于平稳状态。
而在提拉克研究室申请的文书下面，还夹了一份塞西莉刚才没提到的伦纳德研究室的申请文书。
第892章 脑洞课题、财政问题
夏多大致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大体还维持着伦纳德这位前塔主学生过去的份额。
但这个数量相比于如今时之塔官方扶持的三大私人研究室之一的伦纳德研究室，就稍显不足了。
或许是伦纳德觉得自己的老师不在了，现在的时之塔是妮雅当家，于是便想要低调行事，但夏多并非苛刻之人。
又怎么会因为他的身份为难他呢！
再者，当初还是伦纳德带他进入了时之塔，还送了十份对于夏多前期来说相当重要的学习卷轴，即便有木岩的因素在，但夏多也是承情的。
将这份文书单独抽了出来，放到一边，夏多继续看下面的文书。
……
下面的申请就有意思了，诸如“类3环法术在1环层次下的设计”、“魔网之弦实体化研究”之类的课题比比皆是。
乍一看，这些课题名称连夏多都被唬住了，但认真一想，连他都搞不懂的东西，这些中阶法师能搞懂吗？
就比如那个“类3环法术”的描述就相当有灵性了，申请报告中说的是类似3环法术的效果，而不是夏多最开始认为的等价3环，那种在魔网之弦要素转化层面的等价。
报告中还说，只要搞明白这个，以后1环法术就可以当3环法术来用了，而且不管是施法难度，还是学习难度都不会因此提高，反而会降低。
这不是扯淡吗！
还有什么魔网之弦实体化，更是鬼扯，目前夏多所接触到任何一种学说，以及他自己个人的研究，都不支持所谓的魔网之弦实体化。
实体化意味着魔网之弦可以和现实中的物质接触，如果可行的话，必定能够通过某种方式将全部的魔网转化为实体，进而毁灭世界。
魔网作为世界的基础之一，哪有那么容易转变性质呢！
就算是奥火，撕裂了魔网，也没有改变魔网之弦本身的性质，而是重新编织出一个私人化的微型魔网，收敛、蜷缩起来就是奥火了。
看着这一个个脑洞大开的申请报告，夏多接连摇头，但要让他彻底否定，他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一方面，他自己的认识可能有所不，万一错判可能就是错失了机遇。
另一方面，这些中阶法师能够提出这样的申请，不是真研究也好，为了骗经费也罢，都是在事实上积极拥护时之塔转型后的新体制。
这样，只要他们故事编得好，无法让人看出明显的破绽，那就不能拒绝他们的申请。
不过这也给夏多提了一个醒，是时候成立专门的课题审批部门了，他之前确实没想到这些中阶法师态度转变得这么快！
还真是有饭就真香！
……
除了一些脑洞大开的课题，还有就是常规的一个正常中阶法师进行法术实验的耗材了，这些夏多就只是大致翻了一下就略过了。
看完全部的文书，夏多抬头，看到塞西莉正在等他的答复，夏多想了想，将成立课题审批部门的想法提前透露了一些。
“等课题审批小组成立后，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来骗经费了，至于通讯法器的制造，暂时还不能停，资源方面我会另想办法的。”
说完，夏多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以过去一个月来算，时之塔目前的物资储备还能使用多久？”
这次塞西莉就没有再找资料了，直接脱口而出，看样子也是在心里盘算许久了：
“目前时之塔与魔法有直接相关的物资消耗，主要有五色宝石、秘银、黄金、银、铁，以及各式卷轴墨水、卷轴用纸、普通羊皮纸，一些特殊材料不算在内，另外食物也没算。
“其中五色宝石和普通羊皮纸的储备已经不多，照过去一个月的消耗量计算，最多用到明年六月份，这还是算上明年第一季度各商会送来的各项物资，如果不算的话，可能一、二月份就要消耗殆尽了。”
不缺秘银？
夏多有些意外了，随后他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对此塞西莉的回答是——
“秘银确实不多了，但下个月又是新的一年，又可以从奥法联合会购入一定数量的秘银，短时间内并没有秘银匮乏危机，不过只要通讯法器一直生产下去，秘银匮乏那也是迟早的事！”
原来是这么个算法！
夏多也想起来，自己这边还有一些秘银购买凭证呢！
当初转让魔网背景通讯法器专利，他从吉尔斯高塔那边得到的，除了一大笔金币，以及后续的持续收入外，还有一部分五色宝石、秘银实物，以及一定份额的秘银购买凭证。
只要有钱，随时可以购买。
这么看来，短时间内秘银确实不是问题，但长远还是要找到更为稳定的秘银供给，最好是直接找到一个或者更多秘银矿，这才是真正稳定的供给。
接着，他又问塞西莉：
“之前不是有一笔通讯法器的预付款吗？没用那些金币去购买五色宝石吗？还有羊皮纸又是怎么回事？连纸都不够用了吗？”
话刚说完，夏多就发现塞西莉的表情有些微妙，但他想了想似乎又没有什么不对的。
见夏多还没有反应过来，塞西莉只好明说：“那些预付款早就用掉了，除了支付你说的魔法技工的工资，还有就是时之塔的维护费用了，一下子多了那么多学徒，各种设施使用下来，又怎么可能什么代价都不付出呢！”
原来如此，果然人所处的位置不同，关注的重心也不同。
像夏多，最关心的肯定是时之塔的转型以及转型的成效，至于其中的花销、代价，在他潜意识里，时之塔是能够承受的。
而站在塞西莉角度，她的身份是妮雅的管家、时之塔的物资处负责人，时之塔的财政问题这么明显，由不得她不去关注。
“至于羊皮纸，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学徒，用纸量几乎比过去时之塔的十倍还要多，哪有那么多牛羊可以杀，就算是通过商会购买，也有个中转时差问题。”
塞西莉再次说到羊皮纸，其实夏多已经反应过来了，羊皮纸的原材料要用到动物皮革。
无论是牛羊，还是蜥蜴，都需要时间成长，饲养规模也有很大的限制，不是可以无限获取的。
既然都准备提炼秘银了，那造纸术拿出用用也不算什么吧！
这么一想，夏多心里立刻有了决定，正好他的领地内堆积了大量原木，根本不知道如何消耗，堆在那里也占地方，还不如做成纸呢！
第893章 忠诚管家、拥抱进步
过去夏多曾经尝试过造纸，但当时他考虑问题有些疏漏，竟被公主的老师拜伦大师找上门来。
拜伦提醒他，有人正密切关注造纸之类的有深远影响的新技术，有人支持、有人反对，所幸的是拜伦并不是反对者。
但即便如此，后来夏多也没有再造过纸了，哪怕是在时之塔内部，不虞被人通过法术发现，也没有。
不过，如今的情况与之前已经发生了变化，其中最大的变化自然是夏多自身的实力、影响力，乃至于他在七塔集团内部的地位。
既然七塔为他扬名，同时不管是格瑞塔，还是公主，都或直接、或间接地表示对他的看重，夏多自己虽然有所怀疑，但外人可不会管那么多。
眼下他带着七塔身份，就算做一些稍稍出格又不太过分的事，难道七塔还会和他撇开关系吗？
当然，自身的实力才是夏多最大的依仗。
【投影位面·幽暗地域】之行，让夏多真切感受到精灵高等法师的强大，打破了他过去对自身的盲目自信。
但同时，那种强大却也十分地真实、有限，不再像他偶尔惊惧幻想出来的那种深不可测。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夏多意识到自己与精灵高等法师或者说与人类大奥术师之间的差距，虽然有且很大，但这个差距却是看得见、摸得着，且能够有效规避的。
这也算是一种以另类方式重新建立的自信吧！
有了这种认知，夏多对于人类这边的保守势力或者精灵那边的极端分子，自然不像之前那么戒惧了。
连提炼秘银都提上日程了，区区造纸术又何足道哉！
再者，不管是提炼秘银，还是造纸术，短时间内夏多都不打算对外公开，只在时之塔内部使用成品就行了。
就这样还畏手畏脚，那还谈什么引来时代潮流呢！
……
看着身前略带幽怨表情的塞西莉，夏多明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也知道自己在财政、物资方面却是有些疏忽了。
“纸的问题我来解决，下次发现什么问题就提前跟我说，我并不是盲目自大、不能接受他人意见的人。”
听到夏多这么说，塞西莉先是有些意外，但也不再是那副幽怨表情了，她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
“其实这些我之前都和妮雅提过，她让我不要给你找麻烦，我以为她会告诉你的，结果——”
“这——”
夏多顿时感到十分意外，他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个插曲，不过妮雅这回却是想差了，问题遮掩了不等于解决了。
只有正视问题，才能解决问题，也才是正理。
“下次再有什么问题，记得提前和我说，我想你也不希望妮雅因此蒙受损失吧！”
塞西莉点了点头，没有直接答复，夏多看到只觉得挺有意思，或许她还想着先给妮雅汇报一下？
还真是个忠诚的小管家呢！
略过这节，夏多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一些他之前造的木浆纸，放在书桌上，往塞西莉那边推了推，示意她拿起看看。
“这不是纸吗？”塞西莉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了，她拿起来翻了几下，才疑惑地问道，“难道大人想要它来代替羊皮纸？”
耐色语中的【纸】和【羊皮纸】并非同一个词，而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词，前者往往还带有一个前缀——【精灵】。
所谓的“精灵纸”，就是指类似木浆纸的存在了，耐色瑞尔也能自产，但价格昂贵，且无法用于制作魔法卷轴，因此并不流行。
塞西莉的疑惑也正在于此，不过夏多却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说它的价格问题，但如果我告诉你我掌握了廉价造纸的方法呢？”
“廉价造纸？”
塞西莉先是一愣，但随后眼中绽放出欣喜的光彩，“大人，您说的是真的吗？真有廉价造纸的方法？”
“当然是真的！”
“那，那——”
从夏多口中得到确定的答案，塞西莉却没有高兴多久，她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如果真有廉价造纸的方法，并且还大量制造，那知识的扩散就几乎不可避免了。
这会带来什么影响呢？
不知怎么地，塞西莉突然将这个和夏多之前对时之塔做出的种种改变联系在一起，一个可怕的猜测渐渐浮现出她的脑海。
“大人，这件事我无法决定，我必须向妮雅汇报。”
“可以。”
夏多并没有阻止她，也没法阻止。
不过，他在和妮雅的日常相处中，早就不止一次透露过自己的计划，也向她描绘过他所设想的那种未来。
妮雅并未表现出抗拒，真要拒绝的话，也根本不用等到塞西莉去通风报信，早就有所表现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妮雅也可以算是他的同志，而且夏多相信，越是天赋卓越的施法者，就越不会抗拒那样的未来。
而同样的，越是天赋卓越的施法者，就越能获得更强大的力量，这同样是变革最大的助力。
只有那些觉得前进无望、或者满足于现状的人，才会抗拒进步，可一旦进步出现，大势汹汹，谁又能真正抗拒呢！
除非诸神灭世，不然，进步的潮流或许会有曲折，但大方向上必定是向前的，而这个世界长生的门槛并不高，向真正的进步主流靠拢，才是智者所为、能者所为。
……
塞西莉离开后，物资处也冷清了下来，夏多没有多待，又继续前往霍斯特研究室。
不过他已经知道霍斯特研究室的物资申请情况，已经对他们的量产设计研究进度有所预计了。
到那里一看，果然不出他的预料，新项目依然是大部分停留在纸面上，还没有到实物试制这一步。
夏多勉励几句，便离开了，没有给他们太大压力。
目前时之塔，已经算是走上正轨了，变革的阵痛当然是有的，只要内部稳住不乱，就会始终处于高速发展阶段，所有人都会从中受益。
而一旦成效显现，同样也会促进稳定。
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查漏补缺，解决之前没有注意到的、或者是在发展过程中暴露出来的问题。
第894章 返回领地、自然德鲁伊
在时之塔内转了一圈后，夏多终于想起还有一个领地等他过去视察呢，于是也不耽搁，连午餐都没吃就直接出了时之塔。
一个月时间，说长不上，说短不短，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夏多努力寻找着和他离开时不一样的风景。
但任凭他怎样寻找，除了树木枯黄的树叶大都掉光，其他就连魔网环境都没有太大变化。
“迷锁废墟这边还是缺人啊！”夏多感叹了一句。
不过，真让他什么事不干，就长时间待在这里修复魔网，他是不愿意的，至于说从塞汶顿忽悠奥术师来这里白打工，那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除了混神恩的，谁愿意帮人白打工呢！
心中一动，下一刻夏多腾云而起，飞到天上，他才看到更多与之前不一样的景色。
特别是西南方向，那一大片多出来的木屋群，看样子那里就是上个月过来的新领民的安置之地了。
而在领民聚居地之外，则是一片更为广阔的空地，离聚居地稍近一些的还能看出翻土的痕迹，似乎已经进行了秋播。
而在更远处，大部分土地还是一片焦黑，甚至连平整都没有完成，更别说播种了。
目前领地人口已经相对稳定，夏多知道接下去想要完成自给自足，就必须尽快清除焦土上的残余树根，然后平整土地，完成播种。
不过向外开拓还不能停止，他已经有了引进新人口的决定，那么可耕种面积自然是越大越好的。
如何平衡这两方面，那就需要从长计议了。
……
回到圣坛广场边上的领主别墅，夏多立刻发出了召集令，而在等待领地各部门主管到来的间隙里，他随手翻起了放在会议室里的领地例会记录。
一边翻，他一边在脑海中建立起一个领地发展状态的示意图，结合他之前飞在天上的时候看到的领地面貌，心里已经渐渐有数。
片刻，莱顿率先到来。
作为夏多亲命的代言人、大夏领的正式执政官，莱顿一过来，就开始为夏多介绍领地这一个月以来的发展状况。
不过夏多在听完几段后就打断了他，“会议记录我都看了，大致情况也已经了解了，你就说说新领民的情况吧！”
“是，大人！”
自己的述职报告被打断，莱顿也毫不介意，转而又开始介绍其新领民的情况——
“上个月的那几批新领民来源和之前一样，都是北方各领地失去土地的农夫，或者就是一些所谓的自由民，他们在当地已经没有了生存空间，或者不满足于现状，才响应了塞汶顿议会的征召。当然，大人您的名声也是一个吸引力因素所在。”
“哦？”
听到这样的回答，夏多还是颇感意外的，他没想到自己的名声竟然连一些普通人都听说，并且认可了。
要知道在耐色瑞尔，施法者虽然不是神神秘秘、不可接触的存在，但普通人想要接触到施法者的信息，特别是指引自己行动的信息，却几乎不大可能。
最多也就是在酒馆里听一些乡野传说，或许真、或许假，但一个普通人几乎不可能会因为一个远方的、与自己毫无关联的施法者，而放弃自己的现状，转而去追逐不可预测的命运。
夏多猜测，这或许又是七塔在从中背书，或者影响着什么。
“那这些新领民在领地内安分吗？”
“大人，大部分新领民都是全家一同迁移过来的，相比于他们过去的苦难生活，大夏领给他们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会，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安分呢？”
说完，莱顿眼神中又流露出一丝冷酷，铮铮说道：“那些不遵守领地法律的，自有绞索、镣铐在等着他们！”
“可以，但也要注意分寸！”夏多提醒道。
他知道莱顿是光辉之主秩序一面的崇信者，推崇法治、尊重权威，为此不吝杀伐。
但在夏多看来，过度强调法律、教条必然会走向极端，更何况莱顿所受的教义基本是唯上命是从，并不是很在乎法律的公正与否。
这固然有利于自己这个领主的统治，但夏多已经有长生者的觉悟，时间长河漫漫流淌，尊重他人自然也是尊重自己。
他更希望自己的权威是建立在进步之上，而不是严刑峻法之上。
同时，他也希望将中庸、调和的观念传递给莱顿，而不是做一个固守法律、教条的机器人。
“对了，之前让你搜集的北方各领地资料，搜集好了吗？”
“前面到来的领民已经全部调查过了，上个月到来的新领民还没开始，不过之前已经有了那么多领民，资料应该相差不大，太过隐秘的信息，这些人也不大可能知道。”
“那会后，将资料送过来！”
“是，大人！”
……
两人正说着话，前德鲁伊亚特伍德过来了，夏多心中一动，想到不久前在绿野位面遇到的那些精灵德鲁伊，不禁询问道：
“亚特伍德长老，好久不见，你现在感知到自然圣力了吗？”
“领主大人，别在叫我长老了，我早就不是金橡枝教团的秘文长老了，我现在只是大夏领的普通平民。”
“亚特伍德长老，不用自谦，我知道你不是金橡枝教团的秘文长老，但你现在是大夏领新德鲁伊的引导者，称一声长老并不过分。”
“大人，说笑了。”
亚特伍德嘴上这么说着，但表情还是很诚实的，夏多也不以为意，对于人才他想来都是尊重的，区区一个称谓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这位前德鲁伊能够真正搞出纯天然的、与神无关的自然德鲁伊来，那他天天叫大师都无所谓。
“亚特伍德长老，你还没说呢？你感知到自然圣力没有？”
“领主大人，还没有，但是——”
说到这里，亚特伍德故意卖了个关子，似乎想看看领主大人惊讶的表情，而夏多呢，也确实对亚特伍德在自然德鲁伊方面的进度十分关心。
于是配合地惊讶了一下，问道：“但是什么？”
“我已经收到自然的回应了！”
第895章 所谓诸神、克利夫传奇
“什么？！”
夏多几乎难掩震惊的表情，这和他刚刚装出来的惊讶完全不同，这是真的震惊了，他目光湛湛地盯着亚特伍德，“你再说一遍！”
“大人，我已经得到自然的回应了！”亚特伍德也知道这种事的严重性，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
竟然是真的！
夏多并不怀疑亚特伍德在这种事上骗他，但这进度确实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他原以为要等个好几年呢，没想到这么就有结果了。
当然，得到自然回应，不等于能够拥有自然圣力，但这很显然是获得圣力的前提之一，而且是最重要的前提。
在耐色瑞尔，神职人员的地位并没有夏多最初以为的那么高，仅仅是作为一种特殊的施法者阶层，依附于领主存在，从教义的源头就做出了限制。
这里的神职人员特指光辉之主的祭司。
至于其他诸神的祭司。
实际上，所谓的诸神，能够确定其真实存在的其实就只有五位——光辉之主（太阳神）、死亡之主（死神）、魔法女神、月神，以及精灵的主神。
其中魔法女神的祭司基本都是法师或者奥术师，极少有只掌握圣力的存在，基本不会被区别对待。
而月神，除了夏多明确知道的萨维尔大奥术师挑衅月神被神罚流放，并无更多神迹，甚至就连祭司也处于传说之中，很少有人见过。
唯一的神殿或者庙宇，就只有北方苏伦峰上的一座月亮修道院了，基本上也是人迹罕至，很少有什么风声传出。
不过，月神苏伦也确实是一位被确认过的真神。
至于死亡之主，夏多通过在【投影位面·光辉诞生】的经历，以及主位面的一些传说，大概猜到在耐色瑞尔建立之初，可能发生了一些变故。
原本占据绝对领导地位的死亡祭司，不知怎么就莫名衰落了，甚至可以说一下子跌落尘埃。
如今的死亡祭司大都只能寄居在光辉之主的神殿之中，存在感极低，更别说什么掌握权势、影响政治了。
而精灵主神，在人类中并无多少信仰，至于祭司，大概就只有那群吃里扒外的人类德鲁伊了。
因此，在耐色瑞尔说神职人员，或者祭司，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在指光辉之主的祭司。
而光辉之主的祭司，由于教义的限制，即便在底层拥有巨大的影响力，也很难影响到上层的统治阶级。
基本就是作为附庸般的存在。
唯一的逆袭之道，大概就是成为法师吧，而其中最出名的便是克利夫大奥术师了。
能够从一个边缘化的小祭司，成长为如今耐色瑞尔权位最高的十五人之一，克利夫简直就是一个传奇。
夏多原计划在弑王星消失后前去寻找降级方法的雷森领，就和克利夫大奥术师有着十分紧密的关系。
雷森领主之所以失去魔法力量后，还在继续当领主，主要就是因为他儿子是一位奥术师，同时还是克利夫的学生。
儿子不想接任，同时还有一个强大的老师，老子自然就只有继续受着，而其他人也就只有看着的份了。
夏多也是在打听雷森领情况的时候，了解到不少关于克利夫的事迹，说实话，他确实震惊了。
这就好比，他手下的莱顿突然开始学魔法了，而且还一路成长为大奥术师，实在是令人不可思议。
真说起来，未来魔法普及后，莱顿未必不能成为大奥术师，而克利夫却是在魔法相对落后的时代成就，难度截然不同。
即便在克利夫那个时代，耐色瑞尔的魔法氛围并不像现在这么保守，普通人也能接触到【耐色卷轴】，但依然难度不小。
耐色瑞尔明面上只有十五位大奥术师，就足以说明他的传奇。
……
当然，一位由祭司成长起来的大奥术师也并不能改变耐色瑞尔的整体环境，祭司处于附庸地位依然是难以动摇的现实。
而基于这种现实，很多关于圣力的秘密，其实并不算秘密，特别是对于领主阶层而言。
夏多在请萨维尔领的安布里尔主教帮忙解除贾巴斯父子的石化状态时，就曾经向他请教过圣力的由来、特性等问题。
而安布里尔主教自然不会拒绝自己所效忠的领主的丈夫，即便涉及到他力量的根本，而夏多身边的莱顿，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甚至于像莱顿这样的圣力初成者提供的信息，更容易被一般人理解，更别说还有时之塔中的相关记录。
因此，夏多对于圣力的获取流程还是相对熟悉的，这其中最大的难点就在于获得圣力源头的回应。
光辉之主的祭司，圣力源头自然就是光辉之主了，在没有得到光辉之主回应之前，不管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拥有圣力。
当然，只要按照特定的教义、理念规范自己，光辉之主就必定会回应，而一旦感知到圣力，除非是背弃信仰，不然圣力就永远存在。
而精灵主神则不同，即便当初亚特伍德没有背弃信仰，只因不愿意在两国关系敏感的情况下前往科曼索朝拜，他的圣力就自动消散了。
这种程度的干涉凡间，简直就是邪神所为。
从这种角度看，光辉之主就显得格外讨人喜欢了，即便是夏多，时不时地也会念上几句《光辉之主神圣箴言》。
而现在，他想要发展的、不同于精灵德鲁伊教义的、新自然理念下的自然德鲁伊，顾名思义，就是直接以自然为源头，感知圣力。
这最大的难点就在于，【自然】并非某一具体存在，而是万事万物的集合，或者说单纯就是一种认知、一种理念。
到底能不能从自然直接感知到圣力，夏多心里其实是没底的。
即便穿越前的游戏背景中，有不需要信仰诸神的牧师、德鲁伊存在，但在这个真实的魔法世界——
圣力的本质到底是什么、生成的原理又是什么、诸神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等问题，都还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只凭穿越前游戏中的几句背景描述，并不足以让夏多坚信自然德鲁伊的存在，不过他确实饱含着这样的期待。
第896章 道法自然、引申教义差别
只不过，明面上夏多期待着成功，但在内心深处，潜意识之中，夏多更希望失败。
因为自然德鲁伊一旦出现，就意味着这个世界的本质并非他之前所想的那样，而是发生了几乎天翻地覆的变化。
当然，就现阶段而言，无论世界的本质是什么样，都对他毫无影响，只是作为准长生者，夏多必定要做长远考虑。
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亚特伍德了，说高兴吧，确实应该高兴，这意味着他很有可能获得一批农业上的专家，当然自然囊括万象，也有可能是其他领域的。
同时，自然德鲁伊的出现，也会让精灵对耐色瑞尔信仰上的渗透失去支点，那些从精灵主神那里获得圣力的人类德鲁伊最终将会迎来末路。
可在高兴的背后，那种隐隐然打破固有认知、世界滑向未知的恐惧又深深地笼罩着他，让他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莱顿执政官，通知其他人，会议延后！亚特伍德长老，跟我到书房来！”
“是，领主大人！”
……
二楼书房。
夏多在领地时，书房是他待得最多的地方，平常都由莱顿派人整理，至于别墅的其他地方则是由领地后勤部派人维护。
当然，这书房里也并没有太多书籍，绝大多数都只是领地相关的一些文书档案，除了一部分保存在莱顿那里，他这里也保存着一批副本。
时隔一个月再次回到这个书房，夏多并未觉得有丝毫的陌生感，出色的记忆甚至能够让他还原出上一次在这里时的每一种感觉。
让亚特伍德坐下后，夏多沉思片刻，这才开始发问：
“亚特伍德长老，能说说你感知自然的过程吗？”
“大人，这并没有什么不可说的，新自然理念出自大人之手，我也只是仗了之前德鲁伊的一些便利，才这么快得到了自然的回应。不过感知自然的过程十分复杂，请问大人是想从哪一方面开始？”
“就说说自然的回应吧！”
其实夏多最想知道的也是这个，所谓感知过程，无非就是人为地营造出某种氛围，去主动感知某个存在。
这看上去有点神秘、有点复杂，但实际上只要照着某些仪式去做，长期坚持下来，很容易就能达到状态。
这与法师的专注训练类似，只不过专注训练需要集中精神，而祭司的感知训练却需要放松精神。
这两者不说完全相悖吧，至少在形成习惯后，在去做另一种训练就很难进入状态了。
这也是为什么祭司兼职成为法师那么少的一个重要原因。
亚特伍德所说的之前作为德鲁伊的一些便利，指的就是类似感知训练的成果，而夏多想要感知自然的话，必然需要经过这么一番经历才行。
当然，人和人各有不同，有的人精神极其敏感，擅长感知，那么自然就必须要太努力就能达到感知状态，如果再有一个理念契合的感知主体，成为祭司几乎毫不费力。
同样的，法师也有超级天赋，就好比，有些人刚成年就能自然而然地能够施展出【光亮术】或者【魔法伎俩】之类的戏法。
他们天然能够与魔网接触，只要稍加训练，就能成为法师，并不需要像一般法师那样经历较为长期的专注训练，才能真正接触到魔网，从而成为法师（学徒）。
血脉术士也类似，只不过多了更为复杂、强大的血脉法术，或许那些成年就能施法的人，或许就是一些较为隐性、弱小的特殊血脉。
夏多既是特殊血脉者，又已经成为奥术师，自然不愿意再花费什么时间去感知圣力，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傻子才愿意去做。
当然，如果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就能得到圣力，同时圣力源头还不是诸神的话，那傻子才会拒绝。
艺多不压身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
很快，亚特伍德便将自己感知自然以及自然回应的过程说了出来，当然前者在夏多的示意下较为简略，重点是自然的回应。
“大人，当时我心中想着，自然存在于万事万物之中，又表现为万事万物，便将精神游离在万事万物的演变过程中。
“因为过去的经历，我对森林最为熟悉，在大夏领这段时间，我看到了树木独自生长死亡以及有人类参与生长死亡的整个过程，让我对自然的领悟更为深刻。
“就在前段时间，我于梦境之中感知到自然的意志，醒来后，我重新感知自然，在清醒的状态下，再次得到了自然的回应。
“那种感觉，很难用言语来形容，就好像一位无与伦比、至高无上的存在，在向我展示自然的奥秘，一切的一切，从位面诞生、到日月星辰、天地万物，都是自然演化！
“直到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过去之我的无知浅薄，意识到领主大人的深思伟岸，意识到自然的宏伟壮丽，区区精灵狭隘的森林自然又岂能代表真正的自然！”
说着说着，亚特伍德竟然表现出一副无比狂热的模样，这让夏多忍不住皱眉，不过随后又很快舒展开来。
新自然理念，注定不会有太过狂热的信仰者，因为这所谓的新自然理念本就是他从家乡的“道”改头换面过来的。
这其中主要是理论，而实际用于指导信众行为的教义几乎不存在，未来或许可以有，但现在确实没有。
而理论，自然被归结为一切的根源以及一切的表现形式，换句话说，这种理论根本就没有太多可以指导信众行为的条件。
因为，你怎么做都可以算是自然。
从理论完全可以作出截然不同的引申教义，如自然生万物，既可以引申为尊重生命，也可以引申为万物平等，不禁杀伐。
教义和理论完全是两回事。
就比如光辉之主的教义，就是祭司根据感知到的光辉之主意志所制订出来的、用于引导信仰的存在。
不同祭司理解不同，教义自然就有所不同，由此也分出不同的流派。
耐色瑞尔的光辉之主信仰主流是法律派、秩序派和圣光派，另外也存在不少非主流的流派，如极端崇善派，其实是从太阳、光辉引出的向善教义。
只不过这一流派的教义太过极端，在耐色瑞尔的人数并不多，就只有极少数的底层圣武士属于这一流派，而且还很不受人待见。
而事实上，光辉之主并无人类的善恶观念，祂的意志也充斥着秩序、机械的意味。
仅此一点，就注定了极端崇善这一流派无法得到信仰源头的支持，通俗讲，就是这一流派的祭司、圣武士，圣力上限被锁死了，根本无法升级。
也就谈不上什么发展壮大了。
第897章 天然教义、链接感知
目前，夏多并不急于创造新自然理念相关的教义，仅仅是将其作为一种较为独特的思想、理念来进行传播。
如果真能因此诞生出圣力，那到时候再规范教义也不迟，当然，在夏多看来，新自然理念根本没必要存在教义。
就如同家乡的“道家思想”，凭空添加诸多教义乃至发展成“道教”，其实更像是画蛇添足，远不如其原本的思想深邃。
所谓教义，在夏多看来不过是一种指导行为的准则，而成长在现代的他，所认同度行为准则，并不包含那些故弄玄虚的成分。
一本民法典或者一份公民道德规范，其实就足以构建出一个较为全面且完善的行为准则体系了。
或者说，新自然理念下的“自然”概念近乎无所不包，自然也就蕴含着无穷种类的行为准则，夏多并不需要去刻意创造什么教义。
他在统治、领导的过程中，指定的政策、发布的命令，就是天然的教义。
因为这所谓的新自然理念，本就源于夏多家乡的“道”，本就是他较为认可的一种思想、理念。（道家更倾向于不可知论，夏多不是）
而从新自然理念“自然生万物，万物是自然”，很容易就引申出魔网也是自然，那么新自然理念的追随者们就可以通过研究魔网来研究自然了。
同理，还可以引申出科学发展观，当然这是地球上的叫法，在这里，叫魔法发展观或许更合适一些。
这一切就看夏多未来如何经营。
……
很快，亚特伍德讲完了自然回应他的种种细节，而夏多在听完后，又继续沉思片刻，右手中指在书桌上有节奏地轻敲着。
良久，他才抬起头，看到还在安静等待的亚特伍德，心中一动，手指连敲几下，随后猛然一停，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丝丝微不可察的兴奋之意：
“亚特伍德长老，我有一个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领主大人，请说！”
“是这样的，我知道一种法术能将两个人的心灵链接在一起，分享彼此的感知、思想，恰好我就掌握了这个法术，我想问亚特伍德长老，能否与我分享自然的回应。”
其实夏多这么做是有风险的，和一个擅长感知的前德鲁伊链接心灵，很容易泄露一些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秘密，但是——
所谓自然的回应，又是在太过重要，他必定要亲身感受一下才能做出更进一步的判断。
如果是正常的诸神祭司，夏多是不敢与他们进行心灵链接的，生怕冒犯了诸神，但如今是从一种理念衍生出的自然概念的准祭司，那就无所谓亵渎了。
在新自然理念中，万事万物都是自然，夏多也不例外，自己探查自己又能怎么地呢！
说完，夏多就直视着亚特伍德的眼睛，似乎是想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对方是否愿意。
而事实上，亚特伍德并没有拒绝，但也表现出相当程度的担忧，“大人，我从未听说过有人通过这种方法分享一位祭司感知圣力时的感知，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患，根本毫无先例可考，即使这样，大人还要进行心灵链接吗？”
“是的，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当然愿意，只是大人——”
“不用担心我，在说出这个方法之前，我就已经有所权衡了。”
眼下，亚特伍德还没有感知到圣力，仅仅只是得到了自然的回应，即便有什么风险的话，最多就是意识信息带来的冲击。
而应对意识信息，夏多已经很有经验了。
……
夏多再三坚持，亚特伍德也不好再说什么，很快，两人便在夏多【心灵链接】法术的作用下，将部分意识投射到某个未知之地。
当两人的意识投影重叠的瞬间，两人的心灵链接上了。
——亚特伍德长老，你感知自然需要什么辅助吗？如果不需要的话，那就在这里开始吧！
“大人！”
亚特伍德眼中满是震惊，这种从心底出现声音的形式像极了他之前真正感知到圣力的那种感觉。
之前光听领主大人的描述，还不觉得什么，但当他亲身体会后，才觉得是如此的神奇。
亚特伍德出身底层，哪怕是后来成为了金橡枝教团的秘文长老，实际上也仅仅只是看守教义典籍的一个闲职。
别说是魔法了，就算是德鲁伊内部的隐秘都没有接触多少，精灵怎么可能开放多少秘密给一群工具人呢！
不然，圣力消散的他，根本轮不到被放逐，可能直接就被处死了，也根本不会出现在大夏领。
见领主大人还在等他的答复，亚特伍德连忙收束住发散的思维，说道：“在这里就可以了，不需要什么额外辅助，大人稍等片刻即可。”
说着，他便从座椅上走下，在夏多面前单膝跪下，低头默祷。
此刻，两人正处于心灵链接之中，夏多对亚特伍德当前的心理活动已经有所了解，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虽然亚特伍德嘴上说不需要什么辅助，但实际上还是用了在金橡枝教团向精灵主神祈祷时的一些仪式、规范。
或许这些仪式、规范早就融入他的日常行为了，但夏多却担心这可能会和精灵主神牵扯不清。
不过现在想要阻止也已经晚了，好在这一切没有圣力反应，而亚特伍德也早就背弃了精灵主神的教义，算是断舍离了。
不然夏多立刻就要断开心灵链接了。
现在就看这所谓的“自然回应”到底是“真·自然回应”，还是亚特伍德的错觉。
……
心灵链接中，夏多将自我渐渐沉入潜意识。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一刻夏多的潜、表意识彻底统合了，只有这样才能更全面、更深层次地感知，从心灵链接中分享得到的、来自亚特伍德的各种感知信息。
当然，这种状态并不能持续多久，时间一长，他根本无力掌控泛滥的思维，以及近乎无穷无尽的潜意识信息。
所幸他也不需要坚持多久，很快，他就在心灵链接中感知到亚特伍德进入到一个奇特的状态，之后一股前所未有的庞大信息瞬间涌入心灵链接之中。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自然回应”？
夏多意识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第898章 自然回应、境界升华
在接触到这股庞大信息的瞬间，夏多便果断中止了心灵链接，而亚特伍德似乎对此并无觉察，依然沉浸在与自然的交互之中。
夏多见状也没有叫醒他，而是将身子往后一靠，靠在了椅背上，坚实的质感给了他很大的支撑感。
与此同时，他的心里已经掀起了阵阵波澜，稍稍一分析，他就知道那股庞大的信息是什么了！
几乎全部是亚特伍德对于自然的认知。
从一滴水到一根草，从一棵树到一片森林，从一只动物到一个族群，从一片陆地、一片海洋到一整个位面，乃至于日月星辰、万千气象。
这一切的一切，几乎无所不包。
果然是贯彻了新自然理念的先行者！
不过，这里面是有问题的
夏多很容易就发现了他和亚特伍德对于某些具体事物的认知差别，其中最多的集中在魔法领域。
如在亚特伍德看来，魔网充满了神秘、未知的能量，魔网之弦也并不想夏多所理解的那样容易操作。
另外，亚特伍德认为整个世界就只有主位面，根本没有次位面的概念，而在微观方面，他也根本不清楚物质的元素能量本质。
至于，他对森林的认知，或许有着一些魔法世界特有的东西，但在夏多看来，还是很容易就发现了错漏。
如食物链、生态圈等概念，亚特伍德根本毫无理解，对于森林生态的认知，还是十分静态化。
可以说，亚特伍德对于自然，或者说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是不全面的、片面的、具有浓厚个人见解的。
相当一部分，还是错误的。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自然回应”吗？
如果不是，夏多很难相信亚特伍德能够一瞬间给他分享这么多信息，这几乎是对他开放了整个身心，同时还要将与个人**相关的屏蔽掉，只分享世界观相关的信息。（个人**其实也分享了，只不过和这一股信息不是一起的）
这可能吗？
但如果这就是所谓的“自然回应”，难道自然会将亚特伍德的世界观原路反馈回来吗？
可是这所谓的“自然”，本就是夏多人为制造出来的一个概念，耐色瑞尔主流的自然概念，指的还是精灵那种“自然就是森林”的概念。
如果自然意志真的存在，为什么不反馈森林信息，而是要反馈“新自然理念”所描述的【大·自然】（世界或者说宇宙）呢？
难道真是信什么就反馈什么吗？
那这“自然意志”还真是随便啊！
一时间，夏多陷入了混乱沉思之中。
其实在他心里，已经隐隐有所判断了，只是这种结论是在挑战他的三观，让他很难接受。
那就是，思想、理念这类概念存在确实有可能形成某种神秘的客观实体，表现为某种类神的意志。
在这里，亚特伍德就是感知到了由新自然理念形成的客观实体，并被他当成了自然意志，之后或许还会有自然圣力出现。
但这种结论会将世界的本质导向唯心，这是夏多很难接受的，即便是之前知道了这个世界的本质是能量，也没有让他这么难以接受过。
毕竟能量本质上也是物质，或者说这是一种客观存在，而唯心的世界，其存在的基础就很虚幻。
至少在习惯了物质第一性的夏多看来，十分虚幻。
这甚至会让他产生穿越不过是一场梦的错觉，从而觉得自己现在的努力很没有意义，或许醒来就完全忘记了。
这种情况，再次让他想起了那个他过去很不愿意想起的事实，那就是这个世界和他在地球上玩过的一款游戏很像！
再深思极恐一些，或许地球根本不存在，一切的一切都是幻觉！
“不行，不能瞎想下去了！”
看了一眼依然沉浸在感知状态的亚特伍德，夏多起身连连踱步，却又觉得无法缓解。
他颇为烦躁地走出书房，借由走廊尽头的露台飞出，到了天上，毫无阻挡的冷风穿透法袍微弱的元素平衡领域，吹到夏多脸上，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他索性关闭了法袍上自带的元素平衡领域，让更多冷风吹打在脸上，并且刻意迎着北风的方向极速飞行。
一直到接近了萨维尔领南边的村庄，夏多才冷静了下来，也不回去，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怔怔地思考。
就如同他之前所说的，世界的本质到底如何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他远没有达到需要深入研究世界本质的时候。
至于说，这个世界乃至穿越前的记忆是否虚幻的问题，其实也很好解决，在夏多记忆中就有解决之道——
“我思故我在！”
只要还能思考，就算意识之外的一切都是虚拟的又能怎样呢？至少说明思考的主体——自我是存在的。
而存在本身就是意义，并无毫无意义之说。
即便这个世界是虚幻，他照样可以在这里完善自我，这也是意义。
并没与毫无意义之说。
冷静下来后，夏多的理智再次占据上风，即便是唯心的世界，也仅仅是精神、物质谁是第一性的问题。
与是否真实并无绝对关联。
盲目陷于自我否定之中，才是毫无意义的。
更何况他现在对世界本质的认知也并不全面，不过是基于地球上的一些理论，到底能不能拿到魔法世界来用，还要打上一个问号呢！
又怎么可能作为否定自身意义的绝对指导呢！
人应该去主动寻求存在的意义，而不是否定存在的意义。
这一瞬间，在冷风的洗礼下，夏多的思想境界已然发生了升华。
事实上追溯记忆中的各种理论，也并未发现教人否定一切的内容，反而多的是积极向上，追求美好未来的内容。
过去，夏多常常自诩先进的代表，现在却执着于虚妄，本身就已经不先进了。
不过这也确实是所谓的“自然回应”给他带来的强烈冲击，想明白这一切后，夏多再次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有着种种变数、种种未知，未来才更有挑战，更值得期待嘛！
第899章 因信称义、重提传播
回到书房，夏多叫醒了依然沉浸在与自然交互状态的亚特伍德，待其回到座椅上，他才继续说道：
“关于自然的回应，我已经有所了解。那么现在，亚特伍德长老，你能否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才能感知到自然圣力呢？”
在夏多期待目光的注视下，亚特伍德露出一丝苦笑：“领主大人，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
“虽然我已经收到自然回应了，但能否感知到圣力，我却一点都没有把握，或许下一刻就可以感知到，或许这一辈子都感知不到。”
听到这种回答，夏多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于是便问：“那你感觉还差些什么？”
亚特伍德想了想，若有所思地回答道：“或许还差一些仪式。”
“仪式？”
提到这个，夏多立刻就想起了刚刚亚特伍德在他面前跪下祈祷的场景，那是亚特伍德从金橡枝教团带过来的仪式、规范，甚至已经化作了他的本能。
光辉之主的祭司自然也有很多仪式、规范，这些夏多有所了解，但在他看来，这些仪式、规范的作用却相当有限。
地球上有句话叫做“因信称义”，这原本是地球上某教改革时提出的口号，说的只有真正的信仰才能通神、才能得救赎，其他一切外在形式都不重要。
夏多自己当然是不信这些的，毕竟在他的观念里，那种既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的神，完全可以当做不存在。
不过在这里，新自然理念形成的客观实体，似乎是存在的，祂是否是神，又或者其他什么存在，夏多并不确定。
但很显然，外在的形式对于那样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呢？
是仪式造就圣力，还是仪式辅助信仰感知圣力，夏多毫无疑问更倾向于后者。
因此，在听到亚特伍德提到仪式的时候，他本能地想到了反对，不过既然亚特伍德提起，夏多也不想表现得太过直接，于是便提出：
“仪式可以有，但要尽量简单，和金橡枝教团有关的、和精灵有关的，一点都不能带进来，另外和其他诸神有关的仪式也要谨慎，最好不要涉及。”
“是，大人。”亚特伍德尽管对此很是疑惑，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夏多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贸然取消全部仪式，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会让原本习惯种种仪式、规范的亚特伍德变得无所适从。
至于其他人，目前大夏领的文字教育才进行了不到半年，而且新领民不断涌入，又大大降低了识字率。
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谈什么认识世界？又谈什么理解新自然理念呢？
夏多几乎可以猜到他的领民们在听亚特伍德宣讲新自然理念时的场面，估计除了少数人可能有所理解，大部分人应该都是一脸茫然。
不过同样的话，只要说上成百上千遍，至少也能给他们带去一个相对普遍的基础认知，也就是“自然生万物、万物是自然”！
这对于正常的生产、生活、学习都没有任何影响，可一旦遭遇精灵关于自然的论辩时，他们便会本能地生出抵抗心理。
这就是意识形态之争。
看似无形，却影响深远。
至于说，在新自然理念的基础上诞生出的“自然德鲁伊”，只能说是一种附赠品吧。
有当然好，没有的话，忍忍也过去了，但新自然理念的传播却不能因此停止，因为这是反抗精灵精神殖民的重要方针。
只不过，没有自然德鲁伊的佐证，【新自然理念】就天然地比【精灵自然理论】矮了一头。
精灵只要来一句“我的理论才是真理，因为我家有德鲁伊”，夏多这边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因此，不管是新自然理念的传播，还是自然德鲁伊的诞生，夏多都十分重视。
……
继续和亚特伍德谈了一会儿关于新自然理念的话题，夏多已经有了送客之意，不过恰在这时，亚特伍德再次提及一个之前早就提过好几次问题：
“大人，感知到自然圣力后，我想前往塞汶顿传播新自然理念！”
一听这个问题夏多就有些头大，之前亚特伍德提过好几次，但每次他都用对方还没有感知到圣力做借口，糊弄过去了。
但现在，在已经得到自然回应、同时感知圣力已经成为可能的情况下，亚特伍德又再次燃起了前往塞汶顿的想法。
不过这次，夏多就不能再用感知到圣力就让他离开回复他了，因为这次亚特伍德真的有可能很快感知到圣力。
难道到时候就放他走人吗？
先不说夏多早就将亚特伍德当成了领地新自然德鲁伊的培训导师，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放他离开呢！
再者，还必须考虑到精灵的态度，新自然德鲁伊的出现，代表着人类已经开始摆脱精灵的精神殖民了，至少也代表着德鲁伊这一职业不再被精灵垄断。
精灵难道会无动于衷吗？
想想也不大可能。
想了想，夏多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郑重说道：“亚特伍德长老，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同时也很希望将新自然理念的思想传播到塞汶顿，乃至整个耐色瑞尔，甚至是精灵世界，但是——
“一种新思想、一种新力量，无论多么伟岸，在诞生之初，都是非常脆弱的，就好像一棵大树的种子，只有等它成长起来，才能抵抗外界的狂风暴雨。
“我认为眼下还不是暴露的时机！”
夏多说得无比认真，亚特伍德默默听完，眼神有些暗淡，其实他心里很清楚，短时间内前往塞汶顿很不现实，但他就是不甘心。
他想到了金橡枝教团曾经的同伴们厌弃的眼神，想到了那个前来传信的精灵使者傲慢的姿态。
他很想在那些人面前展示全新的自然圣力，然后告诉他们——你们错了！
良久，亚特伍德再次询问，“大人，那什么时候才是最佳时机呢？”
夏多知道自己必须给对方一个较为明确的时机了，不然留得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于是说道：
“亚特伍德长老，只要你能感知到自然圣力，十年内，我必定会安排好一切，让新自然理念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主位面。”
第900章 十年约定、认知实验
这个时间，夏多其实取巧了，按照目前时之塔的发展速度，十年后必定会成为耐色瑞尔举足轻重的力量。
而在那之前，他自己也肯定已经成为大奥术师了，妮雅也很有可能成为大奥术师。
同时，妮雅的曾祖也会在那之前返回主位面，再加上妮雅与公主、萨维尔与伊奥勒姆的师徒关系。
十年后，他的影响力将会空前壮大，足以为新自然理念的存在兜底，更别说新自然理念对耐色瑞尔的意义。
只要精灵不想发生全面战争，就必须捏着鼻子接受。
至于全面战争，这几乎不可能，德鲁伊在精灵社会的地位并不高，就算无法垄断也不至于引发全面战争。
退一步说，即时出现了全面战争，夏多也并不担心十年后。
或者说，他更担心全面战争出现在十年内，精灵见不得耐色瑞尔的高速发展，主动挑起战争，意图毁灭。
当然，这种可能性也是非常小的。
全面战争非同小可，精灵古代的皇冠战争就是全面战争。
几次全面战争打下来，绵延数千年，灭国无数、死伤惨重，精灵从主位面霸主一落千丈，成为如今这般近乎苟延残喘的状态。
可以说，如今所有的精灵都患有全面战争恐惧症，反战情绪十分浓烈。
夏多相信，只要人类不主动挑衅，精灵就很难发起主动战争，即便是较为好战的科曼索，也必须考虑其他精灵诸国反对、干预的可能。
……
夏多在说出十年这个数字的时候，虽然取巧了，但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十年时间，不只是可以让他成长、让时之塔成长，更可以让新自然理念成长。
所谓“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前人的经验告诉夏多，在实力不够的时候低调些不是坏事。
或许都不需要等到十年后，新自然理念就自然蔓延开来，精灵想要阻止都来不及了。
不过，“十年”，这明确且漫长的数字却让亚特伍德在情绪上很难接受，他低着头不说话。
而夏多也不去管他，自顾自地开始翻阅书桌上的领地文书副本，他已经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就看亚特伍德怎么选了，是接受，还是拒绝。
如果接受，那一切都好，如果拒绝的话，那就有些不太美好了。
夏多是不可能将这么一个定时炸弹放到塞汶顿去的，至少现在还不行。
如果亚特伍德真做出让他失望的决定，那也只能说是对方辜负了他的期望。
身为上位者，夏多已经给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要解释有解释、要明确日期就有明确日期。
如果亚特伍德不识好歹，那他也不会顾及所谓的“君臣相宜”了。
这么想着，夏多抬起头，再一次看向亚特伍德，而这时，亚特伍德也抬起头，冷静下来后，他已经明白这是领主大人给他的最大期限。
十年之内，并不一定就是十年，可能三年，甚至是一年，这样的理解，让亚特伍德心里轻松了许多。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感知到自然圣力，不然即便到了塞汶顿又能怎样呢？
在那些人看来，不过是失败者的哀嚎罢了。
“大人，亚特伍德愿意听从您的安排！”
“好！”
夏多放下手里的文书案卷，起身来到亚特伍德身前，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并无不满，这才说道：
“亚特伍德长老，你肩负着大夏领、耐色瑞尔、乃至全人类的重要使命，我实在是担心你的安危，才不得不做出如此谨慎的决定，希望你能理解。今后领地上关于新自然理念的工作，还需要你多多费心！”
夏多近乎推心置腹的话，让亚特伍德十分感动，一时间他好像真的感受到某种神圣使命降临到他的身上。
而这，也确实给了他在离开金橡枝教团后，除了复仇之外，最大的期待，他强压下那抹由使命感带来的强烈悸动，高声答道：
“是，领主大人！”
……
看着莫名变得兴奋起来的亚特伍德，夏多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刚刚判断是否错了，不过这一想法也仅仅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大人，如果没有其他吩咐的话，那我就告退了，我准备回去重新整理一下给领民们宣讲的资料。”
可以！
夏多刚准备回答，却突然想到了之前的一个问题，于是又拦住亚特伍德，“先等一下，我还有事说。”
“大人，请吩咐！”
“我这里有一本我写的书，你拿回去看看，看完之后再来找我。”
说着，夏多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一本《原理》书，直接交到亚特伍德手上。
“《原理——关于耐色瑞尔奥术魔法体系的一点思考》？”
亚特伍德恭敬地双手接过书，他刚开始以为这本书是和新自然理念相关的，但当他看到书名时，顿时就愣住了，但他又能直接质疑，只得试探地问道：
“大人，这是魔法书？”
“是的！”
夏多知道亚特伍德心里疑惑，但他却不准备解释什么，至少现在没必要解释，也解释不通，只是说：
“这确实是魔法书，我以奥术师的名义担保，这里面的内容都是经过验证过的！拿回去看吧！”
这样的回答，让亚特伍德更加疑惑了，但他也算是确认了领主大人要他看的确实是魔法书，并没有给错。
……
很快，亚特伍德带着魔法书和满脑子的问号离开了，而夏多则继续翻阅书房内的领地文书副本。
通过领地各部主管例行会议的会议记录知道的领地近况，虽然脉络清晰，但细节却不够详细。
只有这些涉及领地内方方面面各项事务的具体文书，才能反映出一个领地最详细的状态。
如具体的人口数量、粮食消耗，领地各项工作的计划、流程、人员安排、进度、总结等等。
通过这一条条具体的数据，夏多在脑海中对自己的领地建立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知。
即便是离开了一个月，他也像是一直待在领地中，并时刻关注着领地的一切、记录着一切、整理着一切。
强大的记忆能力，赋予了他在处理庞大数据方面，相比于普通人莫大的优势。
第901章 述职会议、重农思想
很快，时间来到了第二天，原本昨天被临时取消的领地各部主管述职会议，今天又重新开始了。
而且相比于昨天夏多突然到来、又临时召集，今天大家早就提前收到消息，早早地就安排好手上的工作，等在会议室里了。
当夏多到来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个到场的了，从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就看到会议室内的众人躬身行礼。
夏多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免礼坐下，然后他径自走向了会议室最里端，属于他自己的那个较为精致的高背座椅。
坐下后，便将目光在会议室内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当看到角落里那两个手拿纸笔低头作侧耳倾听模样的书记员时，夏多满意地点了点头。
当然，他满意的地方并不只是这一处，如今的会议室正中已经摆上了一张长条形会议桌，领地各部主管便分坐在会议桌的左右两侧。
只有莱顿是作为执政官是坐在夏多的左手边。
当然，那两个书记员是没资格坐在会议桌旁的，只能缩在角落里，能有一个座位，也仅仅是因为他们工作的特殊性。
……
“莱顿执政官，开始吧！”
“是，领主大人！”
莱顿起身朝夏多微微欠身，随后转身面向会议桌，高声宣布：“大夏领各部主管例会第六次会议，现在开始！”
说完，莱顿便坐了下来，声音也降低一些，但依然十分有力，“各位，今天会议的内容主要是向领主大人汇报最近一个月的领地状况，当然也需要对今年一整年的工作做一个总结。按照惯例，就从开拓部先开始吧！”
开拓部主管杰夫，虽然在管理具体开拓事务方面远不如他奴隶出身的副手克拉克，但在汇报、总结工作方面，就比他的副手出色多了。
听到莱顿先叫他，他丝毫也不慌张，立刻起身，先是向领主大人行礼，之后又对各位同僚致意，最后才开始汇报：
“领主大人，最近一个月，由于新领民到来，开拓部陆续补充人员500多，新增工作小组32个。
“目前开拓部共辖大小工作小组共204个，总人数3100多人，根据实际开拓需要，分为伐木、切割、搬运、焚烧、平整五个部分，均有轮换。
“而最近一个月，也就是十一月份，开拓部共向外开拓近五十米，开拓面积相比于十月份增加了近一半！”
接着，杰夫又开始介绍开拓部具体的工作流程、工作计划，以及目前清理、平整出来的可用于播种的田地数目。
夏多一边听，一边对比昨天看到的会议记录以及领地文书副本，他发现杰夫所说的数字相比于纸面上的数字略有提升，看样子还真是下过工夫的，连最近几天的进度都算在里面了。
在杰夫之后，就是领民安置部的贾科了。
领民安置部的工作并不需要多少体力，但却相当繁琐，主要负责领民相关的身份登记、住房安置、部门分配，以及信息更新、档案保存，等等。
类似于民政部，但还没那么全面。
贾科汇报的信息和夏多昨天了解到的并没有什么出入，可见相关工作在昨天之前应该就已经完成了，之后只要领地不出现什么大的变动，领民安置部就相对清闲了。
当然，夏多也没有觉得再听一遍已经知道信息会浪费时间，毕竟之前知道的是从冷冰冰的文书上看来的。
而现在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给他汇报，仅从语气上就能听出不少东西，也能够看出领地各个主管对待工作的微妙态度。
这些可不是冷冰冰、毫无人情味的文书案卷可比的。
……
贾科之后，后勤部也开始汇报，后勤部的主管凯德，原本不过是一介农民，后来因为表现出众，分到了领地上的第一座木屋。
之后就算是“简在帝心”了，夏多在任命领地的木屋加工工坊负责人的时候，很容易就想到了凯德。
再之后，领地改制成立了后勤部，凯德又顺利升官了。
事实上，不管是凯德，还是贾科，夏多都任命得很随意，这主要还是因为领民的基础本身就不太好。
不是失地农民，就是破产小商贩，又或者是所谓的野蛮人、奴隶，想要找什么专业人才根本找不到。
不过夏多相信，经验是从实践中来的，先把贾科、凯德他们摆到那个位置去，环境会让他们成长起来，毕竟也不是什么专业性很强的工作。
当然，夏多任命这些人也不完全是随意，肯定是他们有出众之处，才能入得夏多的眼，这本身就已经是一道筛选工序了，只不过相对潦草。
……
凯德的汇报一如既往的朴素，但却条理分明，只不过哪怕是第六次会议了，凯德发言时依然有些紧张，声音都带着丝丝颤音。
对此，夏多也不好说他什么，毕竟凯德可以说是在座众人里面底子最差的一个了，能成长到这种程度，已经很让人欣慰了。
给了凯德一个鼓励的颜色，示意他坐下，之后夏多头一回打断了会议流程：“亚特伍德长老，你就只说说领地农业的情况吧，其他的以后也不必在会议室说！”
新自然理念毕竟有些敏感，单独做和堂而皇之地拿到领地会议上来说，有着很大的不同。
听到夏多这么说，亚特伍德也很快会意，当即起身答道：“领主大人，目前大夏领共开辟可种植的田地共1200亩左右。
“限于种子数量、培育难度、种植人数等因素，目前只有400亩已经完成秋播，其他土地只是零散着种了些蔬菜。
“另外，育苗已经成为大夏领农业的必要工序，并且已经落实到实际农业生产过程中了。”
夏多听完，微微点头，这些情况其实他昨天就已经知道了，但如今再听一次，还是多了一层感受。
不管是从家乡带来的“民以食为天”传统，还是塞汶顿议会提出的“自给自足”转正要求，都驱使着他重视农业，重视农业的从业人员。
……
第902章 文化扩张、伟大标志
亚特伍德之后是贾巴斯，不过今天夏多可没有多少心思听贾巴斯讲他的冒险经历了。
再说，领地上发现的那座有鳞甲生物雕像的遗迹，在夏多掌握【化身土石】的法术后，已经被他下令填平了。
就这几天里，难道还能发现什么新遗迹吗？带着这种想法，夏多并没有阻止贾巴斯发言。
只是贾巴斯并没有给他什么惊喜或者惊吓，就这几天却是没有发现什么新遗迹，而当贾巴斯又开始讲故事的时候，夏多及时打断了他。
“贾巴斯，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找人为你写传记，专门记录你的那些冒险经历，现在会议上还是简洁一些比较好！”
“写传记？”
贾巴斯的声音顿时上扬了好几个八度，身子也猛然一抖，很显然是被夏多的话吓到了。
在他的印象中，只有那些声名显著、具有传奇色彩的施法者，才有自己的传记，他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冒险者，又有什么资格拥有自己的传记呢！
“是的，写传记，写关于你的传记！”
夏多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其实他也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随着造纸术被他启用，肯定会有大量纸张出现，到时候别说是冒险者传记了，就算是专门写一本菜谱都有可能。
而事实上，夏多也正准备这么做，就是用来传播大夏领的美食，提高大夏领的影响力。
至于给贾巴斯出传记，也不过是为了丰富时之塔图书馆的馆藏，同时也可以让时之塔法师们收获到法师传记以外的不同阅历。
当然贾巴斯自己也是很出色的，毕竟能活这么久的冒险者，本身就不多见，说他是传奇还谈不上，但至少也称得上是“难得”了。
而在未来，这些由夏多亲自审过稿的冒险小说，又或者其他什么形式的文艺作品，甚至还可以成为对外输出大夏文化的宣传手册。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有些事，现在就可以提前准备了。
……
当夏多再次确认传记的事后，贾巴斯顿时激动得身子都有些颤摆了，变得手足无措，目光甚至都不敢和会议室内的其他人对视，好像生怕会惹来嘲笑。
夏多见状，示意他先坐下，随后对众人说道：“传记的事，不只是贾巴斯有份，你们每个人也都有份，只要你们努力工作，我保证传记一定都有！”
话刚说完，会议室里就出现了一阵骚动，不过当着他的面，众人并未有什么失礼之举，只是脸上难掩激动的神采。
夏多看得出传记对众人的吸引力还是挺重的，只可惜过去耐色瑞尔并没有廉价纸张，普通人连书都见不到几本，就更别说出什么传记了。
不过这种情况，会在造纸术普及后得有很大的改善，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粮食充足，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其他的。
而想要粮食充足，其实这并不难解决，如果真是地球上的古代，那反而难了，在魔法世界，魔法很容易打破常规。
最简单的做法，只要将奥术花园从法师塔搬出来，与更多的普通人分享，那么粮食增产便很容易实现了。
当然，奥术花园的建设需要大量投入，如果只是为了满足少数法师的需求，那还能维持收支平衡，如果放开限制，无限量生产的话，那估计谁也承担不起那样的支出。
但夏多想做的也并不是为每一个人都建一座奥术花园，而是说将魔法，或者说知识带来的先进生产力普及到普通人中去。
这些先进生产力或许是奥术花园，或许是育种、育苗手段，或许是孕育、催生的法术，又或许是某种高效的收割工具。
总之，只有将最广大的普通人纳入到整个魔法文明的循环体系中去，才算是真正的魔法文明。
裹挟无数智慧共同进步，远比少数法师圈地自萌强太多。
当然，那时候普通人的定义就不一定是现在定义的“非法师群体”了，但可以肯定是普通人肯定不是权势最高的那一小撮人。
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不一定是一个强大国度的标志，但一定是一个伟大文明的标志。
无论是从理想角度，还是从功利角度，夏多都不会抛弃普通人，这也是他对于未来最重要的觉悟。
……
传记的小插曲过后，便到了领地军事方面的汇报了。
目前领地卫队并没有独立出来，莱顿也可以指挥，因此夏多并没有任命军事方面单独的统领。
也就是说，目前领地卫队系统是由四个人分管的，每人只有资格上的深浅，实际权限是完全一致的。
在汇报时，吉布、乔奇、西蒙、梅里，这四个领地卫队的队长，也分别汇报了自己工作。
包括日常巡逻、警戒、护卫、外出探查、绘制地图、清理野兽，等等。
至于艾瓦，由于他是夏多的追随者，而且和艾瓦关系亲近，因此并没有在卫队系统中担任具体的职务。
只负责在训练场训练斥候，以及训练普通士兵使用魔法物品，这样的日子对于复仇后的艾瓦来说，几乎称得上是度假了。
而在吉布的劝说、介绍下，艾瓦已经在大夏领娶妻，现在就只差生子了，就算完全落地生根，有归宿了。
夏多对于艾瓦的婚事也是相当关心的。
阴暗点来讲，有了家人就好控制了，当然夏多并不阴暗，他更多地是希望他这位沉默寡言的追随者能拥有一个较为美满的人生。
……
艾瓦的汇报可以说是与会众人里面最为简练的，只说了新增25人学会使用魔法卷轴就结束了。
夏多早就知道艾瓦的性格，也就见怪不怪了，至于新增25人学会使用魔法卷轴这件事，他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之前就已经有了二三十人学会了，现在再多25人也不会有什么质的变化，而等到那些被送入时之塔学习魔法的适龄领民回到领地，这种事都不值得拿到会上专门提一嘴了。
未来领地士兵必定要使用受过魔法启蒙的人，全员法师（学徒）都是标配，更别说使用魔法卷轴了。
另外，在见识过共鸣法术书的作用后，夏多对于普通人士兵在真正的魔法战争面前能起到多少作用，也十分怀疑。
就算是夏多一直心心念念的【破法者部队】，其原型也是一群特殊的法师，而非简简单单用魔法物品武装起来的普通战士。
当然，现阶段想要完美士兵并不可行，也不现实，当下还是需要加强普通士兵的武装建设。
而这也正是夏多接下来准备说的。
第903章 向北、教育、法典
当然，夏多想说的也并不仅仅只有军队建设这一项，来之前他就已经有所准备了。
在众人汇报结束后，会议室里难得安静了一下，只有角落里那两个负责会议记录的书记员，笔触和羊皮纸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听着这声音，夏多就觉得很是心安，在这时，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等那沙沙声频率降低一些，他才神情一肃，郑重地说道：
“这一年领地的发展状况，我都看在眼里，对于你们功绩，我十分满意，希望你们来年再接再厉，共同建设美好生活。
“接下去，我有几件事宣布：
“第一，这个月会有塞汶顿会议的使者前来考察，你们不需要过多关注这件事，但也不好冷落了那些人，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维护好领地秩序；
“第二，主要和开拓部有关，杰夫你多留意，从明年融雪之月开始，暂停对外开拓，先对已有土地进行清理、平整，我希望明年秋播之前能够全部完成！”
其实就算是将已经开拓出来的土地全部用于种植，也不过才3、4平方千米，并不能完全满足领地自身的自给自足。
毕竟如今的大夏领已经拥有近万人口，在当期简陋的农业技术下，至少还需要继续向外开拓三分之一当期领地面积，也就是1平方千米左右的土地用于种植。
当然，考虑到不可能将全部土地都用来种植，因此实际需要继续开拓的就更多了。
而夏多之所以先集中力量将已有土地平整出来，除了当做给塞汶顿议会看的自给自足计划，其实也是为了减少萨维尔领以及时之塔的粮食支援压力。
过去人口少的时候，依靠萨维尔领或者时之塔提供粮食，可能还没什么问题，但当大夏领的人口数量达到萨维尔领的五分之一，达到近万人时候。
这样的粮食压力，就算时之塔可以开启奥术花园的增产模式，也很难持续提供，更何况，萨维尔领还需要承担边境贸易城市康尼菲拉的粮食问题。
在现在还有精灵难民滞留耐色瑞尔境内、靡费颇多的情况下，粮食问题就更加突出了。
因此，自给自足不仅仅是塞汶顿会议会需要看到的指标，其实也是夏多一直心心念念的目标。
……
“第三，还是和开拓部有关，当然其他部门也需要关注，明年秋播后，主要开拓方向从之前的东南方向调整为北方，直到联通萨维尔领，这是一个长期目标！”
这一决定，其实夏多在前往绿野位面之前就已经在考虑了，他那时已经和妮雅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子嗣不子嗣的，夏多还没考虑那么远，但两块分开的领地各自发展确实有所不便，联通起来统一规划，才能在发展过程中更高效地、更合理地配置人力资源。
而且在未来与其他领地的竞争中，也能拥有更集中的竞争力。
……
“第四，是关于领民夜校的，之前夜校识字班都是后勤部在组织，但现在领地人口已经接近一万，再由后勤部负责难免会干扰到后勤部的主要工作。
“因此，我决定成立一个独立部门来处理这件事，暂时就叫夜校工作小组吧，由莱顿执政官亲自领导！”
说完，夏多转头看向左手边的莱顿，问了句：“莱顿执政官，这件事交给你，没问题吧？”
莱顿连忙起身，答道：“没问题！”
事实上，之前领地夜校识字班名义上是后勤部组织，但实际上还是莱顿主导，谁让他本人是主讲者的同时，又是领地执政官呢！
现在只不过将职权重新梳理了一下，为未来教育部的出现提前打点基础。
夏多对领地夜校可是寄予了很大希望的，现在听到莱顿果断接受任命，夏多很是高兴，即便他知道莱顿根本不会拒绝他。
“领地夜校关系重大，莱顿你要多多费心！”
稍稍鼓励一番，夏多又将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另外，领地人口增加，我要你结合领地目前的现状，参照之前的施行相关法律法规政策，编纂出适合大夏领的成文法典，这件事抓紧办，尽快出一份草案给我。”
“是，大人！”莱顿再次起身答复。
相比于之前的那些工作，编纂法典应该算是他最擅长的领域了，而且这项工作从他加入大夏领的第一天起，就已经开始了。
只不过，过去一直处于完善阶段，并且还要根据领主大人的意志随时调整，这才没有彻底定稿。
现在终于有机会完成了，莱顿心里只有满满的喜悦。
……
“对了，亚特伍德长老，你曾经担任过金橡枝教团的秘文长老，想必在律法、文书、文字、文学方面很有经验，我希望莱顿在编纂大夏法典时，你能给予必要的协助。”
夏多突然说道。
说起来，偌大一个大夏领，人口近万，可要是数数里面的“文化人”，那大概一只手就能数出来。
夏多比较特殊不算在内，其他除了莱顿这个自小在神殿长大的，大概就只有亚特伍德这位前德鲁伊了。
其他人基本都是泥腿子。
这也是为什么夏多非要搞夜校识字班的重要原因，想要对抗精灵，不仅仅需要强大的武力，还要有深厚的文化底蕴。
作为准长生者，夏多现在就要考虑了。
此刻，被点名的亚特伍德，虽然不一定知道夏多的长远计划，但也知道领地内“文化人”不多的现实，当即给予了肯定答复：
“是，领主大人。无论莱顿执政官想知道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不会有所隐瞒。”
“那就好！”
夏多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除了协助莱顿编纂大夏法典，亚特伍德长老还有一项重任，我希望你能编纂出一套适合初学者学习的识字教材，要求只有两点，一个是反应大夏领的风土人情，一个是文字简练、直白，易于传颂。”
这其实是夏多想要一本类似于地球上三字经的入门书籍，不过这对于亚特伍德这个前德鲁伊来说，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这应该是专业学者，或者吟游诗人做的事，只是目前的大夏领并没有这些人才，夏多也只要随手拉壮丁了。
第904章 治安、大义、重启
果然，在听到领主大人的要求后，亚特伍德眉毛都皱到一起了，脸色写满了为难，“大人，我愿意为您分忧，但这项工作我实在难以胜任，只怕会辜负大人的期望。”
“不必推辞，我也不是让你立刻就写出来，这是一个长期任务，如果你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自行招募，共同完成，我不做任何限制。”
不止如此，夏多还准备从萨维尔领，乃至塞汶顿招人，眼下不过是定下一个框架，之后慢慢填充就是了。
他都这么说了，亚特伍德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而带着沉思的表情坐回了原位。
……
“接下去还有三件事，一个是领地治安问题，如今领地人口近万，发生争执乃至争端在所难免，处理不好很容易酿成更大的事故。
“吉布，现在我任命你为领地治安官，负责维护领地治安、处理突发事件！
“你接下去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招募新兵，将你手下的人数扩充到200人，之后在东边的居住二区附近建一个治安所，作为常驻办公场地，今后领地内部的巡逻任务就交给你了！”
吉布算是大夏领的老人了，因而在有合适的新任命的时候，夏多总会第一时间想到他。
治安官的工作看似繁琐，却也没有了一线士兵那样的危险性，对于一直跟着他的老人，夏多还是颇多爱护的。
而吉布本人对此则表示完全接受，他略带激动地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是，大人！”
不久前，他刚刚将自己的妻儿从萨维尔镇接到大夏领，目前正安排在后勤部工作，但这里毕竟是开拓领，危险相比于成熟领地还是要大一些的。
如今能成为领地治安官，他也不必再担心出外勤回不来，或者领地被袭击、家人受伤什么的。
他能够就近保护自己的家人，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更别说，从职务上，治安官比之前的领地卫队队长要好听多了，手下的人也更多了。
……
“艾瓦！”
“大人，请下达命令！”
“这件事我觉得还是交给你最为合适，在领地东、南、西三个方向各自建立三个长期哨所，用于记录周边环境信息、预警可能对领地产生威胁的事物，我会给你一批传送卷轴，选老手，我不希望有什么意外发生。需要什么物资就去后勤部领，他们没有的，直接找我。”
“是！”
安排好了这件事，夏多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其实在绿珠森林建立长期哨所，还有宣誓主权的目的。
尽管在耐色瑞尔国内，绿珠森林已经默认是属于萨维尔领所有，但这仅仅是默认、是潜规则，如果有人不承认，那也没办法。
就好像之前的罗德尼领主，非要来绿珠森林开拓新地，萨维尔领可以反对，也可以反抗，但问题是本领不足，难以驱逐对方。
偏偏萨维尔领的大靠山，那位公主殿下并不反对这样的行为，至少无法从明面上表示反对，因为这种行为其实是支持了她引导的开拓运动。
毕竟，绿珠森林在法理上并没有严格的主人，如果反对，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这其实就是某种程度上的“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只要一个人坚守原则，自然可以用这种原则去限制他。
不过这也正是信仰、理念之所在，一个没有原则的人才是可怕的，这种情况下，夏多宁愿得不到公主的帮助，也不希望公主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
既然这件事上，得不到上面的支持，那就只好自己努力了。
提前建个些哨所，至少也先占据了大义，哪怕暂时被别人占据了，未来只要夏多强了，也大可搞一个“自古以来”。
一件事是否正义，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夏多当然不会不作考虑。
……
“最后一件事，和领民安置部有关，人口问题是领地发展之重，过去这一年里大夏领之所有能有这么快的发展，离不开这近万的新领民。
“但是这些领民，都是塞汶顿议会出面征召的，如今银环徽章一年奖励期限即将过去，仅靠大夏领自身，是很难再招募这么多新领民的。
“因此，我决定重启一年前被银环徽章奖励中断的人口引进计划，这件事就交给领民安置部负责。
“贾科，你尽快和萨维尔领的汉斯、斯莱文、闪金、利亚顿这几个商会接洽，商量具体的引进方案。
“我只提一点，不得胁迫、不得使用阴私伎俩，只需要阐明事实就可以了，我需要的是新领民，而不是仇敌，这点要时刻放在心上！”
这件事其实并没有多少难度，之前那几个商会就从北地带回来一个名为“喀鹀”的兰加斯部落，已经有些经验了。
一些招募时需要注意的问题，夏多之前也曾提过，现在再重申一下，也是为了表达自己的重视程度。
如果是购买奴隶，那还好说，总归自己这边是解放者，但要是自己这边派出去的人靠骗，或者使诈强迫，把人弄来，那仇恨就集中在大夏领了。
或许大夏领的优容环境能够消弭仇恨，但夏多却不愿意冒险。
要知道他可是准备在领地上普及知识、普及魔法的，真要是培养出一个缺心眼的大奥术师死敌，那可就太冤枉了。
一些隐患，如果能在前期避免，那就尽量避免，这也是夏多一贯的原则。
即便是强者，如果不注意这些细节，随着时间堆积越来越多，从长生者的角度来看，未来必定要在这些小事上栽个大跟头！
套用一句修仙小说中的话，大概就是“少结因果，以免反噬”！
……
会议结束后，夏多走到角落里翻了翻会议记录，又鼓励了书记员几句，这才离开会议室。
而在他离开后，这场会议也并未结束，之前只能算是下属述职会、领导指示会，现在就是属于领地各部主管之间的真正例会了。
夏多也知道他们对自己新提出的几件事会有讨论，留在那里只会给他们增加压力，让他们无法畅所欲言，使得讨论变得形式化。
所以他就果断离开了，反正之后也能看会议记录，看看他们讨论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