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0章 答疑、造纸产能
“夏多大人，我想问的是，‘桥接’结构要素单元为什么不能进行接合要素简化？这样不是能够简化施法吗？而‘逆变’结构要素单元为什么又可以呢？”
听到何塞的问题，夏多微微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他看到有人露出了然且不屑的表情，有人却若有所思。
这让夏多对这些中阶法师当前在奥术几何学方面的掌握情况有了更深的了解，随后他便回答道：
“很好，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你对魔网之弦的五则运算是认真思考过的，但也这暴露了你在法术实验上积累不够的短板。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你只要多尝试几次带有‘桥接’结构要素单元的法术就知道为什么不能进行接合要素简化了。
“简单来说，桥接结构勾连多层魔网，如果要进行接合要素简化的话，反而要增加更多的低环要素，来维持其结构的完整性，这样反而增加了施法难度。
“而逆变结构，却只涉及到单层魔网要素，因而只要可以简化，就可以尽量简化，除了结合要素简化，还可以进行重叠要素的简化，简化过程是这样的——”
夏多一边说，一边以意志操控魔网之弦编织出特定的要素组合，并演示转化过程，来使众人有一个更直观的印象。
……
之后，何塞继续提问，夏多也一一作答，直到问满三个问题，夏多才让他坐下。
“下一个，查维拉法师，三个问题。”
查维拉是最近才成为中阶法师的，赶上了好时候，但之前他还带着学徒班，因而最近的中阶法师考核，还是差了何塞一点，排在了第二。
不过考评再优秀，最多也只有三个问题，前三名都能提满，而考评落后，就只有一个两个了，甚至是什么问题都不能问，奥术师的亲自答疑，总不能太过廉价。
当然，不能提问，或者提问少，也不影响他们旁听，以及事后的私下交流。
这要是放在过去，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
很快，夏多给众人答疑结束，而他自己也借此将已经掌握了的知识体系重新梳理了一遍，甚至还发现了一些过去被他忽略的盲点。
这让他大感欣慰，一个人的智慧终究是有限的，所谓查漏补缺，不外如是。
走出045会议室，夏多看了看时间（常驻计时法术【魔网时刻】），发现距离吃午饭还有一会儿，于是便来到之前特意改造出来的造纸工作间查看。
“大人！”*n
“不必多礼，你们忙你们的，我就看看！”
夏多摆了摆手，拒绝了众人的行礼，然后安静地观察起来，基本流程和他之前差不多，只不过完成纸浆制作后，没有用魔法塑形烘干。
而是用非魔法的方式，抄纸、烘干，夏多看了一小会儿，发现效率远低于使用法术【造纸·塑形烘干】。
唯一的好处就是，门槛低了。
甚至如果不是时之塔正闹纸慌，前面的步骤也可以用非魔法的方式解决。
观察了一会儿，收到消息的加纳尔从外面赶了过来，夏多见到魔法技工处的负责人，便直接问道：
“加纳尔，现在魔法技工处两个造纸工作间，每天能产出多少张标准书写纸？”
“夏多，你提供的造纸术真的太神奇了！”
见夏多问起造纸产出，加纳尔顿时就两眼放光，兴奋地说道：“现在两个造纸工作间纸浆有余，只是限于场地，才只有五个负责抄纸、烘干的学徒技工，但是每天的产出却相当可观，现在每天已经稳定产出标准书写纸15000张！”（大纸裁剪后的标准纸张数）
乍一听到这个数字，夏多也有些惊讶，尽管这个数字还远远达不到他的预期目标，但相比于羊皮纸或者所谓的“精灵纸”的获取难度，却简单了不知多少倍。
任何一张羊皮纸的背后，都是一只活生生的牛、羊、巨蜥，生物成长需要时间，哪能说有就有。
而精灵纸，算是舶来品，即便耐色瑞尔也有某些领地能够生产，但那个价格就太不美好了，最便宜的都要羊皮纸的几倍。
现在时之塔能够日产15000张标准书写纸，能够节省多少钱啊！
当然，现在造纸有魔法参与，未必能省多少钱，但魔法并非夏多提供的造纸术的必备条件，只要缓解了时之塔当前的纸慌，马上就可以换成非魔法方式生产。
而且还可以扩大生产规模，以达到更高的产量。
想了想，夏多又问：“物资处那边对纸的需求还有多少缺口？另外，学徒们对新纸是什么看法？”
“学徒们对于这种1铜币一张的新纸格外喜欢，有了新纸，现在剩的那点羊皮纸根本没人买了，至于物资处那边的缺口，我觉得可能已经消失了，不过新纸价格只有过去羊皮纸的二十分之一，学徒们的购买**越来越高涨，我担心如果不能及时扩大产能，还会出现纸慌。”
加纳尔的担心并不是没有理由的，他自己现在已经习惯使用新纸了，尽管书写体验可能还不如羊皮纸，但新纸便宜啊！
从学徒一路走来，加纳尔最清楚学徒的想法，学魔法就是个烧钱的过程，哪怕是富裕家庭出身，只要有机会节省，也一定会节省。
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就差了那枚本可以节省出来的铜币。
“既然这样，那尽快扩大产能吧！目标就暂定在每个学徒每天100张纸的用量。”夏多很快就做出了指示。
“是。”
……
从造纸工作间离开，也差不多到饭点了，夏多叫上妮雅一同出了时之塔，来到大夏领，厨师库克早就为两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
看着餐桌上热气腾腾的乳白色鱼汤，夏多顿时想到了萨维尔镇以北那完全没有一丝生命迹象的沃夫堡河。
如果运气不好，或许吃完这顿，今后就没几回鱼可以吃了。
趁着沃夫堡河南段还能抓到鱼，一定要多吃点，想到这儿，夏多不禁加快了干饭的速度。
第951章 完善体制、精灵挑衅
午餐过后，夏多将妮雅送回了时之塔，而他自己则隐去身形在领地上闲逛起来。
随着时间一点点接近年末，南境的气温也越来越低，领民们明显不如春夏之时那么有活力。
不过相比于此时已经安于过冬的萨维尔领民，大夏领民还是要勤劳许多，不说囊括了大部分领民的开拓部，如今仍在冰冻的土地上平整天地，以待来年的播种。
后勤部的人不需要外出，但领地的活计却半刻也离不开他们，烧砖、制衣、打造木屋、准备食物，甚至是哪家小孩子贪玩找不到了也要他们去找。
不过，如今领地人口已经近万，再也不像过去只有几十、几百人时可以轻易管理，夏多虽然有地球上的诸多见识，却也很难让领地的管理人员一下子全部领会。
今天难得兴起在领地内体察民情，他看到不止一个手脚健全的壮汉在领地内无所事事，甚至还调戏后勤部的女性工作人员。
这种事当然不需要他亲自出面，回到领主别墅后，夏多直接将莱顿叫了过来。
“大人，法典还未完成，大人现在要查看吗？”
“叫你来不是法典的事，我问你，目前领民登记入册全部完成了吗？”
“大人？”
莱顿不明白领主大人为什么提起这个，这个不是早就完成了吗？而且领民名册的副本就在大人书房的书架上。
“那为什么领地内还有无所事事的闲人？”夏多问。
目前大夏领还是开拓领，一切领民都归于统一管理，理论上不会存在哪怕一个不在编制内的闲人。
当然，这种企业式的管理方式，夏多并不准备一直沿用，等到授田之后，就只有公务人员才算在编制内，主要依靠法令（宏观调控）管理领地，而不是直接指挥到每一个个体。
但现在，领地开拓未完，还是要集中最多的力量，将每一个能用的领民都用起来，不浪费一丝一毫人力资源。
听到夏多的质问，莱顿当即单膝下跪，谨慎说道：“大人，我需要了解更多情况才能回答。”
“可以，我授权你挑选一个监察小组，专门处理这件事，事后这个监察小组也继续维持吧！”
“是！”莱顿深深地低下了头，大概猜到了领主大人的用意。
……
莱顿离开后，夏多在书房内又静坐片刻，默默思索。
领地建设并非一蹴可就，监察问题是他早就想提的，这次发现编制外的闲人也不过是个借口。
想要当甩手掌柜，自然是要尽量完善领地管理体制，特别是未来领地施法者渐多，正所谓“身怀利刃、杀心自起”，他长期不在，未必不会有人动歪心思。
成熟且完善的体制，就能避免大多数萧墙之患了。
不过魔法世界，个体力量差距如此之大，地球上的经验也未必可以完美移植过来，未来到底如何，就需要夏多根据实际情况慢慢磨合了。
但不管怎么说，他大体上还是相信秩序、法度、人心的力量的，这些力量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实实在在地影响着每一个人。
而在魔法世界，这些力量也未必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莱恩一直都在说【力量从秩序中诞生】，并以此作为行事的准则，夏多现在还看不到所谓的【秩序之力】，但也无法完全否定它的存在。
或许光辉圣力就是秩序之力的一种。
夏多若有所思，随后拿出纸笔，在纸上写了几句，让人送给了莱顿。
……
很快，时间便来到了耐色历837年的一月，新年庆典就在一月的第十天进行。
在时之塔中度过了最后几天悠闲生活后，夏多、妮雅一同踏上了前往塞汶顿的传送法阵，去迎接未知的命运。
吉尔斯高塔。
夏多和妮雅刚走出传送间，便听到外面的走廊中传来阵阵喧闹声，这在平时一贯安静的法师塔中显得尤为刺耳。
夏多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并拉了妮雅一把，“等等，先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妮雅身份不凡，如果现身，那些人未必会继续讨论，而就算是夏多自己，从这段时间他所观察到的自身云气变化，也大概猜到塞汶顿这边的变化了。
不过传送法阵哪怕是接收使用，也有不小的动静，外面众人见传送间内还没有人出来，很快就意识到什么，匆匆留下几句稍后再谈之类的话，便一个个地全部离开了。
好在他们所讨论的也并非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不然就不是在传送间外面交流了。
而夏多呢，正听得入神，却突然没了下文，这感觉还真是有些不爽，看着妮雅欲言又止的表情，夏多则无奈地说道：
“放心吧，那什么交流会我不会去的，只是上面未必这么想，到时候我可能不得不去。”
刚刚传送间外面那些人所讨论的正是科曼索法师挑衅的事，当然这是私底下的说法，明面上是以交流会的形式进行的。
据那些人说，七塔这几天已经有好几位高阶法师受不过精灵的挑衅，在交流会上贸然答应进行法术对决。
这种交流会上的法术对决自然是表演、演示的成分更多，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精灵法师也会法术“失控”。
虽然未必会丢了性命，但灰头土脸，丢了七塔颜面却也是不可避免的。
夏多深知这点，但他也知道，有时候颜面可能比性命还要重要，特别是在上位者眼中，更是如此。
刚刚那些人虽然只说了七塔这边的情况，没说精灵那边的情况，但从他们的语气中，夏多也能听出情况似乎有些不妙。
而更不妙的却是他自己，他现在可是七塔竖起来的典型，真要是上面让他出面的话，他根本不可能拒绝。
或许上面就是存着这种想法？
但随后夏多就否定了这种想法，奥术师并非可以随意抛弃的存在，更别说他这样极具潜力，几乎可以当做大奥术师种子培育的了。
现在想太多也无济于事，或许待会儿见到格瑞塔**师的时候可以试探一下。
第952章 转正了、有内鬼
夏多和妮雅来塞汶顿之前自然是提前联系过格瑞塔的，不说其他，光是吉尔斯高塔传送法阵的临时通行密钥就需要足够身份的人才能发放。
妮雅自己直接传送是不需要临时通行密钥的，但如果通过传送法阵传送的话，那就需要了。
另外，申请临时通行密钥的时候，还需要通报传送人数，从而获得在法师塔内的相关权限（一般是访客权限），如果没有这一步的话，那就是走私了。
如果是走私的话，没有相关权限，夏多在吉尔斯高塔内将会寸步难行。
他现在能在吉尔斯高塔内自由行动，就是之前随临时通行密钥所获得的临时权限在发挥作用了。
当然，如果夏多愿意加入吉尔斯高塔的话，那就可以获得永久性权限了，只可惜他不会这么做，现在麻烦点就麻烦点吧！
……
到了格瑞塔**师的办公室，这里大门敞开，**师人却不在。
但就在夏多、妮雅进入的一瞬间，房间内的魔网顿时发生变化，夏多不动声色地阻止了常驻【延迟传送】的作用。
随后房间一角便出现了一片迷蒙白雾，这白雾是急剧波动的魔法灵光所致，却又同时显现在肉眼之中，甚至能够让不谙魔法的普通人也能看到。
但在夏多的眼中，尽管他明白这次传送的本质，却还是忍不住联想到空间本身的震荡，就像是地球上物体超音速引发的音爆云。
“女士，午安！”
“午安！”
刚刚传送而来的格瑞塔随口应了一声，便连坐也不坐，当即看着夏多说道：“我现在很忙，过来只是交代你几件事。”
夏多顿时精神一振，“女士，请说？”
“第一件事，议会已经认可你完成开拓，成为正式领主，稍后你就可以带着领地文书去议会更新信息；
“第二件事，是关于新年庆典的预演、排练，等你更新完领地文书，就去找沃怀德**师，他会告诉你怎么做；
“第三件事——”
说到这里，格瑞塔停顿了几秒，之后才用意味深长地语气说道：“第三件事需要你格外留意，最近有些人可能不太安分了，如果有人邀请你去参加交流会，不要去！并且将他的名字告诉我！”
听完前面两件事，夏多倒还没什么，就算是新年庆典要预演排练，他也很好接受，毕竟地球上这种事太多了，但第三件事——
“女士，你是说科曼索法师挑衅的那个交流会？”
“看来你们的消息挺灵通啊！”
格瑞塔**师笑了笑，但随后笑容逐渐收敛，脸色变得异常严肃，“不过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在新年庆典之前，不管是谁组织什么交流会，一概不要参加！”
这样啊！
夏多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明白，但不管怎么说，不用去和精灵对上，也算是一件好事。
这倒不是说夏多怕了精灵，而是他觉得这种无谓的争斗根本毫无意义，交流会胜了怎么样、不胜又怎么样，对于耐色瑞尔当前所处的环境，几乎改变不了一丝一毫。
所谓“内修德政、四海宾服”，古人或许说得比较含蓄，但其中的意味却再明显不过了。
自身不强，完太多技巧性的操作，最终大概率也只能伤了自己，而如果自身强了，那自然是横推一切不服。
当然，对于崛起中的耐色瑞尔来说，再韬光养晦也没有太多意义，适当展现肌肉，更有利于维持更高视角、更长时间尺度上的平稳现状。
只不过，用交流会展示力量，在夏多看来，就太小家子气了，至少也要像之前绿野位面那样真刀实枪的干一场。
不经流血，哪能让精灵真正敬畏。
……
简单交代完几件事后，格瑞塔都没有和妮雅叙些私话，就匆匆传送离去，这倒是让夏多和妮雅楞在了当场。
真有这么忙吗？连多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但既然**师已经离开，那夏多、妮雅也不会在这里多待，于是妮雅提议：“那我们现在先去议会？领地文书你带在身上吗？”
“在身上，不过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留在法师塔等我回来。”
从刚刚格瑞塔交代的第三件事中，夏多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息，带上妮雅或许能起到震慑作用，但如果对方连自己这个七塔的典型都不顾的话，多一个妮雅又能怎么样呢！
还是不要让她冒险了，他自己一个人反而更安全，有随身空间在，哪怕是大奥术师出手也拦不住他。
但夏多这么说，却让妮雅有些生气了，夏多能想到的东西，她自然也能想到，可就是这样她才生气，难道她是一个只能受别人保护的人吗？
不，她不是！
于是妮雅伸手攥住夏多衣袖，态度强硬地说道：“不，我也要去！”
夏多第一次见妮雅这般强烈的情绪波动，他盲猜妮雅可能生气了，或许是觉得自己小看了她，但妮雅拥有独立人格这件事，是无可避辩驳的。
看着妮雅坚持不退的眼神，夏多从对视中败退下来：“那好吧，但你不可离我太远，先链接心灵吧，以免意外发生时措手不及。”
“嗯！”
妮雅重重地点了点头，但一直到夏多施法完成【心灵链接】，她才松开了攥在手里的夏多衣袖。
……
塞汶顿议会位于塞汶顿旧城区与新城区的交界处，随着新城区的逐渐扩张，才成为如今塞汶顿城的中心。
从吉尔斯高塔到议会，并不需要经过人员负责的新城区，只在旧城区穿行即可达到，这也是夏多最终同意妮雅跟来的一个重要原因。
旧城区算是七塔集团的保留地带，一般正要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在这里闹事，即便有死士之流，夏多也有足够的把握应对。
更何况，也未必会有人敢找他的麻烦。
格瑞塔**师不是说有人会邀请他参加交流会嘛，以精灵的那个傲慢劲，未必能拉下脸来搞暗杀。
但也不可不防，毕竟鱼人潮事件就发生在不久前，那件事也光彩不到哪里去。
第953章 开拓大厅、再见公主
从吉尔斯高塔出来，夏多和妮雅肩并着肩，并不说话，但在心灵链接中，两人却不断分享着对此次塞汶顿之行的看法。
——“发现没？旧城区里的人变多了，也不知道这次新年庆典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看那人！是不是在偷窥我们？”
强烈的情绪波动，让妮雅不自觉地将看到的影像分享到心灵链接之中，这种被动分享的意识信息，一般人很难解析，但夏多并非一般人。
他没有转头去看，只是略微专注到心灵链接之中，瞬间便找到了妮雅所指的目标，随后他告诉妮雅：
“那人只是路过，看他袖口的徽记应该是莫瑞恩高塔的成员，不用在意！”
莫瑞恩高塔是七塔中学术氛围最浓厚的一个，莫瑞恩高塔成员大多一心扑在魔法领域，而刚刚路过的那人，也确实只是路过瞥了一眼。
如果是偷窥者，应该不会这么明目张胆，更不会让莫瑞恩高塔的成员面对面监视。
至少也应该找个**师之流隐于暗处施法监视才对。
夏多用手背碰了碰妮雅的手背，通过心灵链接安慰道：“放宽心，在旧城区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真有意外，我也能够应付！”
妮雅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同样用手背碰了碰夏多的手背，算是回应。
……
从吉尔斯高塔到塞汶顿议会，并没有多远，夏多和妮雅两人一路走走停停，也没用多久就来到了塞汶顿议会的背后。
这是一片造型简约、规整的石质建筑群，与它正对面的奥法联合会风格相似，都透露出耐色法师务实、朴素的风格。
与西边不远处使馆区的精灵风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萨维尔领，精灵风格几乎占据了审美上的绝对优势，南境人几乎无不以精灵风为美，并深切追求着。
但在塞汶顿，至少从塞汶顿议会和奥法联合会的建筑风格来看，耐色瑞尔上层已经有了摆脱精灵文化影响的决心。
“走吧，开拓大厅从后门就可以进入，不用去新城区走正门。”
夏多看似熟络地为妮雅引着路，但其实他对这里一点也不熟，只是之前办理新领民征召事宜的时候来过几次。
但那几次去的地方却是议会下属的日常办事处，与这次要去负责开拓者转正的开拓大厅还是有所区别的。
不过，夏多早就在吉尔斯高塔图书馆以及奥法联合会总部图书馆，搜集过议会相关的资料。
当然，这并不重点。
事实上，从进入议会开始，就会有接待员引路，夏多要做的就是告诉对方他要前往的具体厅室即可：
“去开拓大厅！”
“是，大人请跟我来！”
夏多和妮雅相视一眼，跟在了接待员的后面，在行进的过程中，他不断地将周围的环境和自己看到的议会资料做对比，确定是否被带错路。
……
“大人，前面就是开拓大厅了。”
“很好！”
夏多脚步微顿，随手从次元袋中取出几枚金币扔给了带路的接待员，随后便带着妮雅一同走进了开拓大厅。
……
“老师？！”
“公主殿下？！”
刚走进大厅，夏多和妮雅就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看着前方十几步开外，一道从大厅穹顶投射下来的光柱中，伫立的人影，楞在了当场。
好家伙，刚刚格瑞塔可没说来议会办手续会遇到公主啊！
夏多现在真是有点怕见到公主，之前在绿野位面，公主在云气视觉中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无法直视的光焰形象实在是震惊到他了。
但现在，人家就堵在这里，他又能怎么办呢？
妮雅已经上前行礼，夏多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同时还要努力调整情绪，不让自己露出什么异样表情。
“妮雅，我就猜到你可能也会跟过来！”
公主先是打趣地回应了一下妮雅，随后便一言不发地看着夏多，一直看到夏多心里发毛，又冷不丁地来一句：
“你很怕我？上一次见到你，你好像不是这样子的吧！”
夏多知道公主所说的上一次并不是指绿野位面那次，而是说两人有过面对面交流的那次，时间还是在去年。
嗯，现在已经是耐色历837年了，严格来说应该算是前年了。
听到公主的话，夏多心里猛的一跳，若说【投影位面·幽暗地域】之行，让他真正见识到精灵高等法师的强大威能，让他不敢小觑与高等法师类似的大奥术师。
但他自己也有了成长，距离资深奥术师不过一步之遥，要说有多怕大奥术师，那还真不见得，打不过也还可以溜嘛！
但绿野位面那次，是真的震惊到他了，他对云气的猜想可能是信仰之力，那么信仰之力浓郁得有如光焰是什么情况呢？
夏多也不是没有见过其他大奥术师，不说当时在绿野位面和公主一同出现的其他几位大奥术师，就是前不久他还刚刚见过公主的老师拜伦大师呢！
可不管是七塔的其他大奥术师，还是拜伦大师，他们的云气也没有表现出像公主那样的光焰形态啊！
毫无疑问，公主在信仰之力或者信念之力方面，已经有了其他大奥术师难以比拟的领先。
再加上，夏多很早之前就在距离耐色核心区域那么远的萨维尔领，发现了多枚具有特殊力量的公主雕像。
因此，他很有理由怀疑公主可能在尝试信仰升神，并且已经取得一定成果了。
神是何等存在、有何等威能，夏多暂时还不清楚，但他知道一点，对于这样的存在，敬而远之就对了！
过多接触，除了这等存在本身可能造成的伤害，还有可能遭到这等存在的对手所引发的池鱼之灾。
涉及大奥术师，夏多心里可能还有点底气，但涉及到神，他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
一抬头，公主正笑吟吟地看着他，夏多心里更寒了，可面上又不敢表露分毫，面对这等存在，他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如实回答了——
第954章 开拓传统、护身符
“公主殿下光芒万丈，夏多难免敬畏！”
夏多不知道公主真正的研究领域是在哪方面，不过从开拓者权杖来看，她应该是挺擅长心灵法术的。
应该不难看出他这句话的真实性。
好在公主也并未在这个问题上过多深究，夏多回答之后，她也就轻轻放下了，话锋一转：
“把领地文书拿出来吧！”
这个夏多早就有所准备，连忙将其从次元袋中取出，双手递到公主面前，“殿下，这是大夏领的领地文书。”
“嗯。”
公主接过文书，却没有立刻为文书更新，而是带着夏多来到开拓大厅的一侧墙壁前，对夏多说：“虽然这次情况特殊，但该有的流程还是要有的，你看墙上！”
夏多闻言，看向了墙壁上，刚刚他和妮雅进来的时候注意力都被公主吸引住了，之后未免失礼，也没再看墙上。
他现在才发现原来这开拓大厅的墙壁上竟刻满了野民开拓图，从生火、捕鱼、捕猎、驯服，甚至是繁衍都有所表现。
“你现在看到的就是耐色瑞尔最初的源头——吉尔斯、古斯塔夫、莫瑞恩、基兰、詹尼克、纳西弗、芬威克，这七个村庄的诞生！
“正是由于先民们不断开拓进取、不断寻求发展壮大，才让这七个村庄走到了一起，也才有了后来的塞汶顿联盟，以及如今的耐色瑞尔。”
从进入开拓大厅的左边墙壁开始，公主带着夏多、妮雅两人，重温了耐色瑞尔的历史，或者说开拓史。
这些历史夏多并不陌生，他早就在吉尔斯高塔、奥法联合会，乃至时之塔的图书馆中看到过很多，但那些都不成体系，甚至还掺杂了很多著述者带有偏见的主观臆想。
如今公主亲自讲解耐色瑞尔过去的历史，又给夏多带来了一种全新的视角，去审视那段历史。
区区一个开拓大厅，就左右两面墙壁，当然无法完全展现耐色瑞尔过去近千年的历史，即便加上公主的讲解，也还不够。
事实上，公主也仅仅只是挑选了若干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事件来进行讲解，从一面墙到另一面墙，从耐色瑞尔源头的先民，一直讲到【耐色卷轴】失窃。
而这时，大厅内的雕刻也走到了尽头，再往前虽然还有空间，但确实一片空白。
当然，【耐色卷轴】失窃并未出现在开拓大厅的雕刻之中，最后一幅雕刻却是一百多年前耐色瑞尔剿灭疆域内最大兽人部落的情景。
对此，公主是这么说的——
“从剿灭了疆域内最大的兽人部落开始，耐色瑞尔的对外开拓就几乎陷入了停止，萨维尔领就是距离现在最近的开拓领，到如今也有近百年之久，但由于某些原因，它没能出现在这里。”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转身看向夏多，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接下来，大夏领会出现在这里！”
一听这话，夏多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同时他还想到，重启对外开拓，并不仅仅只是扩张疆域、领土上的扩张，更是思想上的转变！
要扭转当前耐色法师对于知识的保守态度，重新回到【耐色卷轴】失窃前的开放状态，当魔法得到快速、充分的发展！
过去哪怕是一个最普通的平民都可以来塞汶顿阅读【耐色卷轴】，但现在，【耐色卷轴】却被封锁在奥法联合会的秘藏室内，即便是高阶法师，都很难去看一眼，就更不用说普通人了。
这一刻，夏多深刻感受到自己正处在历史的关键节点之中。
“开拓者夏多，你愿意继承先民遗志，为我耐色子民继续开疆拓土吗？”
“我愿意！”夏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好！”
随着一声应和，公主手中出现了一柄银色权杖，她用这柄权杖在夏多的领地文书上一抹。
瞬间，这模仿耐色卷轴制造出来的金纸文书上，银色符文突然一阵抖动，待其恢复，上面已然新增了一行文字——
“耐色历837年1月5日，大夏领主夏多晋入塞汶顿议会。”
当然，这只是类似于缩略图的简要文字记录，在文书的背面，更有耐色、精灵双语注释，详细解释了耐色领主的权利、义务。
“希望你真的不负领主职责！”
最后勉励了一句，公主将更新后的领地文书交给夏多，夏多接过文书，简单扫了一眼，便收了起来，郑重答道：“必定不负职责！”
“那就好，回去吧！”
“是！”
……
走出开拓大厅，夏多抬头望了望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澄澈，他的心情也一片大好。
尽管刚刚只是扫了一眼领地文书上的内容，但那些内容却已深深地烙印在记忆里，大部分都是套话，其中夏多最在意的只有一句——
“只要领主承认塞汶顿议会对耐色瑞尔的统治地位，塞汶顿议会也将维护领主对领地的统治地位！”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只要成了正式领主，就算是耐色瑞尔的统治者了。
即便是大奥术师，也是归于这般体制之下，并通过这种体制来发挥伟力，而一旦有人违背这般体制的意志，就算是大奥术师，也未必能得了好处。
当然，实际情况可能和理论有些出入，但成为了正式领主，塞汶顿议会的维护将不仅仅只是承认领主地位，还包含切实的人身安全保障。
非领主杀死领主，即便是大奥术师，也必定付出惨重的代价。这点领主文书并没有明说，但也没有将大奥术师排除在外。
之前夏多没想明白，为什么罗德尼领主之前没死，后来脱离了维德大奥术师也没死，哪怕将领主位置传给儿子了，还是没死。
并不是维德大奥术师杀不死他，而是维德并非领主，他很可能无法承担杀死领主的代价。
夏多在心中仔细回味领地文书上的内容，他发现这领主身份可能还真是一个保命符呢！
最大的原因只有一个，用地球上的话说，就是耐色瑞尔的最高权力机构是塞汶顿议会，这是由七塔集团保证的，而奥法联合会仅仅只是一个松散的施法者同盟。
未来奥法联合会或许会更进一步，但只要七塔不倒，塞汶顿议会就不会倒，同时组成议会的各个领主就不会倒（相对的）。
第955章 政治生态平衡、半位面场地
成为领主，理论上在耐色瑞尔国家体系中，就已经能够和公主平起平坐了。
“公主”这个头衔，在王权让渡后，就只剩下一个荣誉象征，并无实际权力。
希雅公主在当前耐色瑞尔体制内的身份，应该是七塔集团-吉尔斯系盟主-耐色（家族）领主，七塔的其他大奥术师也都有着各自的领主身份。
在耐色瑞尔，绝大多数领主都与七塔集团有着不浅的渊源，有的至今仍存在附庸关系。
有的因为时间长了、联系少了或者付出某些代价，与七塔集团断开了联系，不再有什么附庸关系，变得独立起来。
还有的则是更为普遍的开拓者模式，从一开始就独立开拓、独立建立领地，与七塔集团无关，当然在过去想要选择这种模式，至少也要是**师才有资格。
但即便如此，初代领主向上追溯，也很容易追溯到与七塔相关的人物关系。
就比如萨维尔领。
萨维尔是独立开拓，与七塔并无直接关联，但他是伊奥勒姆的学生，而伊奥勒姆虽然也是独立开拓、建设出领地，却还是可以追溯到与七塔的渊源。
他出生在塞汶顿的平民家族，理论上可以算是耐色（家族）领地的领民，吉尔斯系，之后的求学经过也一直是在塞汶顿，更是和七塔脱不开关系。
但是，不管一个领主与七塔有多少渊源，都是塞汶顿议会的一员，理论上和那些大奥术师领主都是平起平坐的。
当然，在处理日常事务时，总不能把全部领主都叫上一块处理吧，必定会有一个代表，而这个代表就是七塔了。
这点有些类似夏多家乡委员和常务委员的区别。
而这，也是七塔维护塞汶顿议会法统的真正原因了。
至于普通领主，基本上只会比七塔更维护这套体系，真正不满的可能就只是奥法联合会的少数人。
有能力的人大都能够成为领主，并分享到真正的权力，而能力不足的人，或许已经认清现状、并接受了现实。
剩下的要么是自视甚高，要么是能力极强，野心膨胀到想要挑战当前已经较为稳固的体制，这样的人总归是少的。
……
在了解到领地文书上的种种内容后，夏多除了对自己当前的处境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识外，对于耐色瑞尔当前的政治生态也多了一层全面的思考。
不说其他，单是知道了领主身份的真正意义，他就明白了那些没有获得领主身份的强大施法者，有一个算一个身上必定有着种种隐秘。
当然，也不是说成为领主了，就一定没问题了，只是说，领主会维护塞汶顿议会这样的现有体制。
至于是否维护耐色瑞尔的整体利益，那就不一定了。
领主本质上，还是为自己、为自己的领地，这也是塞汶顿议会存在的前提，承认各个领主、领地的独立性。
在保证自有利益的前提下，才会有耐色瑞尔的整体利益。
普通领主并不一定目光狭窄，只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只要顾好自己就行了。
七塔拥有领导的地位，那自然就要担负起领导的职责来，做好各方关系的协调者，以及耐色瑞尔整体利益的维护者。
而在此期间，七塔获得一些应有的利益也是能够被其他领主所接受的。
不然，只靠暴力强行压制的话，塞汶顿议会早就分崩离析了，
总而言之，当前的耐色瑞尔，是一个相对复杂、但也相对稳定的动态平衡状态。
想要打破这种平衡，却也不难，甚至连武力都不是必要条件。
只要向塞汶顿议会的全体领主证明自己可以比七塔做得更好，那就可以了，没有人不会支持一个能够给自己带来更多利益的人。
理论上，如果一个人口才优秀的话，完全可以嘴炮开国。
当然，实际情况，如果连大奥术师都不是，那又有什么资格参与到这等大事中去呢！
或者就只是搞一搞小阴谋，成为真正权力者茶余饭后的一点笑谈。
明白这点后，夏多就知道只有成为大奥术师，才算是真正拥有了属于自己发挥的舞台。
……
从塞汶顿议会到吉尔斯高塔，回去的路，夏多走得很慢，甚至比来时两人在旧城区走走停停闲逛用去的时间还要多。
不过妮雅也并未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边，当恢弘的吉尔斯高塔几乎要撞到夏多时，他才回过神来，停下脚步，向妮雅投去了歉意的目光：
“抱歉，刚刚想事情太入神了。”
“没关系，那你想明白了吗？”妮雅说。
“还没有，不过可以慢慢想！”
说完夏多哈哈一笑，拉着妮雅走进了吉尔斯高塔。
……
之后，两人便去见了沃怀德**师。
沃怀德**师看上去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形象，见到夏多、妮雅后，也表现得十分和善，一番寒暄后，才算进入了正题：
“两位应该已经知道了，这次新年庆典是在奥法广场举行，但其中的细节可能会有一些变化。”
有一些变化？
夏多不是很明白沃怀德**师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没关系，都不需要他开口询问，**师便主动解释：
“之后的正式庆典，以及之前的预演，都是在半位面中进行，只不过到了庆典那天，半位面会与奥法广场重叠。”
咦——
这样啊！
夏多立刻就想到之前融雪竞赛的情景，其中法术对决环节就是放在半位面中，而那个半位面则是与塞汶顿新城区大竞技场正中央的对战台所处区域重叠了。
这样安排，这即将到来的新年庆典，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很平静的样子！
难道是为了防止到时候打起来把塞汶顿给打烂了？
这话夏多当然不至于直接问出来，但他还是多留了几个心眼，等到预演的时候，他一点要好好看看，这所谓的新年庆典到底有什么幺蛾子！
“沃怀德阁下，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带我们去进行庆典预演吧！”
“年轻人就是心急！好，那我们就先去半位面吧，到那边再说也是一样！”
说着，沃怀德便直接在会客室中，当着夏多、妮雅面施展了传送法术。
第956章 低门槛跨位面、庆典异常流程
不过，并不是直接传送，而是开启了一面传送门，这是夏多第一次看别人开启联通半位面的传送门。
时之塔联通【黄沙半位面】的那个不算，与联通【蓝晶位面】所用的法术完全一样，是位面探索阵列中提前预置的法术。
是专门用于位面探索的、真正的跨位面传送门，不仅高达9环，夏多施展不了，而且法术结构十分复杂，施法难度极高，并不适合单人使用。
但现在，沃怀德**师所施展的却仅仅只是一个5环法术，尽管只是连通了一个很可能与主位面相距极近、甚至可能部分重叠的半位面。
但这也算是跨位面了！
夏多第一次见到跨位面的门槛这么低，不由得认真观察了起来，他这副表现自然瞒不过沃怀德的眼睛。
不过，沃怀德也并未生气，反而停下脚步，给夏多更多的时间观察。
**师如此慷慨，那夏多就更不能错过了，他凝神专注，从传送门边缘的魔网之弦分布，一直观察到传送门的本质——位面链接通道在魔网环境的具体构成。
片刻，他才收回了目光，对沃怀德说道：“感谢**师的慷慨，让我领略了更多位面领域的奥秘！”
对此，沃怀德只是微微一笑，“进去吧，我们再不进去，那边可能担心了！”
说完，便先一步踏入了传送门中，夏多和妮雅相视一眼，便紧随其后也进入了传送门。
……
直接传送看似即时，但传送过程却实实在在需要花费时间，这也是延迟传送的原理所在。
但传送门毫无疑问就是即时，穿过即抵达。
刚一抵达对面，夏多就听到了一个颇为耳熟的声音，“夏多领主，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埃瑟斯法师开玩笑呢！”
文森？
夏多循声望过去，果然是文森，与他一起的还有好几个熟人，格兰纳斯、埃瑟斯、贝莱拉，都在呢！
而在更远处，更远处其实就是一个广场，几乎和塞汶顿议会和奥法联合会之间的奥法广场别无二致。
只不过如今这个半位面内的广场，比外面真实的奥法广场多了不少临时建筑，分布在广场边缘。
看样子像是夏多等人之后几天的临时住所了。
之前文森等人就在一座临时建筑前面和夏多打招呼，而在更远处，还有绿野位面的其他人。
只不过，安格林不在，其他人与夏多不熟，也就没有打什么招呼。
夏多对文森他们回了一个招呼，而这时，沃怀德**师也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文森那边，然后笑着说道：
“叙旧的事可以放在稍后，现在我该履行我的指责了。”
“**师还请吩咐！”夏多正色道。
“不用这么严肃，只是和你们说一下庆典的流程，之后会有专门的人带你们进行预演的。”
说着，沃怀德便一板一眼地介绍起来，而夏多和妮雅则像是学生听讲似地认真听着。
……
关于这次新年庆典，夏多知道其实并不少，至少他知道庆典中会有封赏环节，同时还会有精灵，特别是科曼索精灵出现。
现在听沃怀德**师讲解具体的流程，更是明说了科曼索大使会参加这次庆典，而封赏环节，则没有夏多之前猜测的那么重要，只被**师一句话带过。
真正的重点反而是在夏多、文森等一众开拓者身上！
新年庆典先是会进行封赏典礼，之后就是十位最终得以转正的开拓领主亮相，并向所有参与者展示领地成果。
这是夏多之前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不过他刚来塞汶顿就被格瑞塔**师交代去更新领地文书，这或许已经是一种提示了。
“夏多领主，在这十位开拓领主中，公主殿下有意让你最后出场，你应该能明白她的用意吧！”
说这话的时候，沃怀德用一副我很看好你的眼神看着夏多，就差没有明说了。
夏多怎么可能不明白呢，不只是之前绿野位面的行为被树典型宣传了，看样子就连开拓领主的身份也要被用来做文章。
总的来说不算什么坏事，毕竟他早就有所觉悟了嘛！
但这也让夏多对这次新年庆典的真正目的产生了怀疑。
之前他怀疑这是在对精灵亮肌肉，说不定还会在庆典时将之前俘虏的精灵法师拿出来刺激刺激科曼索。
但实际并没有，虽然封赏被排在了前面，但确实没有类似于地球上“献俘于太庙前”的环节，而且整个封赏仪式被安排得有些简略。
沃怀德**师几乎就是一句带过了，直说了就是正常封赏。
现在既然将重点放在了开拓领主亮相环节，那庆典的真正目的就未必是刺激科曼索了。
难道是为了强调耐色瑞尔重新恢复开拓传统？
联想到不久前在塞汶顿议会开拓大厅，公主所讲的耐色瑞尔开拓史，这算是又一次提示吗？
夏多觉得不像，但很有可能。
毕竟过去，耐色瑞尔官方并没有组织过什么新年庆典，现在突然整一个，说是为了恢复过去的开拓传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但夏多更觉得这背后别有阴谋。
当然对于己方用“阴谋”可能有些不合适，但如今他已身处其中，却无法尽窥全貌，说一句阴谋也不过分。
……
“开拓领主展示开拓成果后，就是最后的庆祝环节了！”
庆典、庆典，在夏多看来，这庆祝环节才是重点，但沃怀德**师到最后，却还是像之前的封赏环节一样，一句话就带过了。
这更让夏多确定这庆典背后有“阴谋”，而且还和他们这些开拓领主有关！
“大致流程就是这样，具体细节等下会有人指引，预演会持续三天，这三天内，夏多领主就留在半位面中吧！”
这是要扣人了吗？
夏多不禁生出了这样的想法，当然情况不会这么严重，毕竟现在距离正式的庆典时间还有五天呢！
三天后预演结束，不是还有两天放出去嘛！
真要是扣人，为什么不直接扣到最后一天呢？
想太多不太好，但这明显带着“阴谋”气息的新年庆典，又不得不让夏多想太多。
“我明白，**师现在要离开了吗？”夏多问道。
“是的，人还没齐呢，需要我去接引。”这点沃怀德并没有隐瞒，他的主要职责确实就是送人进入半位面。
夏多微微点头，随后目送**师离去。
第957章 骄傲、两仪式
**师离开后，夏多和妮雅便和文森等人汇合了，简单叙旧后，夏多主动说起了这次庆典的异常：
“之前不是说新年庆典就是封赏典礼的吗？怎么现在开拓者成主角了？”
其实抛开可能的“阴谋”成分，夏多既是之前绿野位面战争的参与者，又是开拓者，甚至任何一个开拓者也都和他一样，庆典的改动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
但对于那些非开拓者参与者，就不一样了。
辛辛苦苦参加位面战争，之后奥术师还费心费力帮忙修复魔网，本以为会是一次隆重的封赏典礼，但现在却被告知主角不是自己。
这谁心里好受啊！
就比如贝莱拉，此刻听到夏多说起这事，她则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强烈的不满情绪：
“真不知道七塔是怎么安排的！我已经通知了我父亲，让他来观礼呢！现在看流程，封赏仪式就是走个过场，那等我回去，父亲还不笑话我啊！”
“呃——”
这话说得，埃瑟斯都不敢开口了，就算是夏多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他本意是想向贝莱拉打听打听，看她是否知道其中内情，或者有没有什么风声传出。
但不知怎么触动了贝莱拉的敏感神经。
夏多记得贝莱拉曾经说过，她到吉尔斯高塔求学算是离家出走，平常也是躲着家里的，怎么突然就邀请家长观礼了呢？
果然啊！
这时，得到夏多暗示的妮雅，连忙岔开话题，问：“你们都知道了庆典的具体流程吗？”
刚刚沃怀德只是介绍了一个大致流程，很多的细节都没有细说，只说会有专门的人带着预演。
妮雅问完，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而这一次埃瑟斯终于逮到机会说话了，他实在不想再听贝莱拉埋怨七塔。
倒不是他对七塔有多么深的感情，而是这个话题多少有些敏感，于是连忙顺着妮雅的话，回答道：
“是的，而且我们已经预演过一次了，只等人齐了再预演一次，就可以回去了！你们才刚来，一会儿应该就有人来找你们，带你们预演了。”
“那三天是什么情况？”夏多突然插了一句。
“我知道！”
文森大声喊了一嗓子，见众人都看着他，下意识地就缩了缩脑袋，当然他也没忘了回答夏多的问题：
“开拓者要在这里多留几天，其他人只要集体预演一次就可以离开了。”
“是吗？！”
夏多与妮雅相视一眼，刚刚沃怀德**师可没说这个，也不知道是忘了说，还是怎么地。
不过既然其他开拓者都知道了，那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
之后，夏多又和众人就这次新年庆典展开了更多的讨论。
不一会儿，两个带着吉尔斯高塔徽记的低阶法师来到夏多这边，询问是否接受预演指引。
夏多当然选择接受了，和文森、贝莱拉等人说了一声，他便和妮雅跟着两个接待员离开了。
所谓预演，但其实就是接待员带着参加仪式的人完整地过一遍庆典流程，并且在负责回答一些不太敏感的问题。
当然，太敏感的他们也一定不知道。
夏多倒也没有故意问一些奇怪的问题去刁难这些接待员，但该问的，他还是一个不落地全问到位了。
……
从入场路线、站位，到封赏仪式中该怎么回礼，这些接待员都一一给出了标准答案。
如果预演和正式庆典时的流程完全一致，那封赏仪式就真的只是走个过场，虽然这次预演就只有夏多和妮雅两个人，但接待员也会告诉他们，其他参与者的动向。
除了夏多自己，会被介绍事迹外，其他人最多只有一个名字出现，而高阶法师之下，连名字都不会出现。
当然也包括那些开拓者。
而之后的开拓者表彰仪式就完全不一样了，几乎每一个开拓者都会有事迹介绍，其中包括夏多在内的已经提前转正了的十个，更会有领地开拓成果展示，其实就是事先准备好的魔法影像。
在预演时，夏多并没有看到这些魔法影像，只是接待员提了一句，某某时间点会展示影像，时长是多少。
其中的内容，这些接待员是不知道的。
而在表彰仪式之后，就是真正的庆典了，这一部分，并没有预演，也没什么好预演的，就是正常庆典的狂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一般正常庆典就是由仪式、表演、狂欢组成，仪式由官方组织，表演可以是官方邀请或者民间自发组织，而狂欢就是上下一起了。
当然，庆典的这三个组成部分并不是按照顺序依次进行的，而是以仪式为主导，表演、狂欢可以随机安排。
就好比仲夏节庆典中的升阳仪式是在早晨，正午会有一个祈福仪式，而晚上则是安眠仪式。
在三个仪式之间，就是表演、狂欢的时间了。
而这次新年庆典，之所以被很多人认为不是新年庆典，除了最初通知过说是封赏典礼，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没有新年相关的仪式。
这点很重要，如果没有仪式，那这庆典就变得无缘无故、可有可无了。
很显然，所谓新年庆典就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就在于封赏、表彰，至少明面上看是这样的。
而封赏和表彰，其中也是有侧重点的，这次明显就是表彰开拓者为主。
两个仪式安排得十分紧密，中间并没有穿插什么表演、狂欢的内容，一个接一个就安排上了。
因此，对于夏多来说，也基本可以理解为，表彰仪式结束，这所谓的庆典就结束了。
……
预演一遍只用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毕竟是预演嘛，关键是流程的细节，而不是具体的时间。
浪费施法者的时间总归是不好的。
预演结束后，夏多和妮雅随意找了一个临时建筑，泡好茶，便各自忙起了各自的事，妮雅继续研究魔网背景波动相关的研究资料，而夏多则是观察起这个半位面。
同时，两人还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流程我们都已经走过一遍了，你觉得开拓者表彰仪式会有什么变化？”
“这让我怎么猜，多留几天肯定是会有变化的，到时候就知道了，反正来都来了猜也没用。”
“……”
第958章 福兮祸所伏、预演结束
其实夏多心里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但正如他和妮雅所说的，来都来了，还能怎么样呢！
除非不想在耐色瑞尔混了，不然也就只能接受七塔的安排。
虽然这种体验多少有些不爽，但认真来说，这也不算什么坏事，庆典会有各方使节参加，总不至于七塔要当着外国使节的面对封赏、表彰的对象不利吧！
真要这样做的话，也太不符合七塔一向表现出来的“人设”了！
严格来说，这件事对于夏多应该算是好事，至少从七塔的角度，乃至于其他大部分人看来，应该都是好事。
夏多真正担心的也并不是庆典本身，其中或许会有什么“猫腻”，但那应该是针对敌人的，而不是自己人，真正麻烦的是后续的影响。
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光是现在夏多能看到的，至少就有太过高调一点。
不过这种担心，也很容易转化为决心，决心不畏艰难，冲破重重阻碍，最终实现自己的理想。
一念至此，夏多甚至觉得可以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当然，思想是思想，意志决心是意志决心，现实中他还是更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他现在最缺的就是稳定发展的时间。
……
没过多久，夏多听到外面传来阵阵杂乱的吵闹声，仔细一听，好像是人都到齐了，正在协调预演进程。
时间过去得这么快吗？可一看时间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这都没什么感觉，就突然跳到现在了。
而且他观察半位面还没有什么收获呢！
但集体预演即将开始，夏多也不愿耽搁，免得被点名了，那就在几百号人面前丢脸了。
“妮雅，准备出去了！”
“哦，好！”
妮雅连忙开始整理并收起散放在桌上的卷册资料，而夏多则是收起茶壶、茶杯、座椅之类的小物件，等到妮雅收好资料，他将桌子也收了起来。
到了外面，真就是人声鼎沸，如果不是之前夏多有施法隔音，他早就被吵出来了。
“夏多法师，这边！”
夏多从一片嘈杂背景音中分辨出一个不算高的熟悉声音，他循着声音望过去，被一群人团团围住的安格林正在向他挥手。
夏多顿时了然，按照流程，先是封赏仪式，他们这些奥术师是排在前面的，当然除了夏多，其他人也就只能被报个名字。
这也是为什么夏多觉得太过高调的原因，不管是封赏仪式还是表彰仪式都有他，而且都是主角，就好像这新年庆典完全是为了他举行的出道仪式一样。
太高调了。
不过，安格林叫他，他也不能不回应，不止要回应，而且还要过去和他们汇合。
毕竟一会儿集体预演封赏仪式的时候，他要和其他包括妮雅在内的六个奥术师一起，是同一批登场的，只不过他会被重点介绍，而其他人则没有。
汇合后，夏多不禁问道：“安格林法师，你们来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你们先来的就是好啊，还可以有个地方休息休息。”安格林笑着说。
这话夏多可没有当真，这个半位面有外面奥法广场那么大，即便边缘的临时建筑满了，也不可能让一位大奥术师的学生一直站着干等。
寒暄过后，一个威严的女性声音出现在半位面之中，这声音夏多很熟悉，不久前才刚刚听到过，是格瑞塔**师——
“集体预演开始，不在进程中的退到外围当好观众，不要发出声音！”
话音刚落，半位面内奥法广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再说话，有的只有人群按照之前预演过的流程调整站位而发出的沙沙声。
整个广场协调得仿佛是机器人一般，夏多混在人群中也不敢造次，即便只是一次预演，在他心里，也隐隐生出一丝庄重感。
在广场数百人各就各位后，一阵委婉悠扬的乐器声随之响起，像是在耳边，又像是在远处。
夏多细细听着，不禁有些沉浸其中，之前单人预演的时候可没有这些，不过当时的接待员也说了会有奏乐。
伴随着乐声，一个低沉的男声开始缓缓讲述绿野位面战争的由来、经过，以及最终的胜利结果。
当然，在这一过程中，乐声也随之激昂，最终达到**——
“封赏仪式开始！”
之后便如之前的单人预演时的流程了，只不过这一次人多了，甚至还有诸位大奥术师，以及精灵、矮人使节以魔法影像的方式出现。
看上去比之前单人预演正规多了，也因此，在时长上也就没有过多省略。
差不多半个小时才走完了封赏仪式的全部流程，而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表彰仪式才是重头戏。
相比于之前一小时走完全程，现在这个集体预演所用的时间就漫长太多了。
但不管怎么说，再漫长也终究是有一个尽头的，当格瑞塔**师宣布结束的时候，夏多心里顿时就长舒了一口气。
其他人更多只是参与一下，而他却实实在在地被几百双眼睛盯着，承受着各种各样的情绪，让他很是不自在。
这还仅仅只是预演，如果是正式典礼时，还有观礼人群，人就更多了。
这不禁让他想起了当初和妮雅结婚，也就是前年仲夏节庆典的时候，当时他也是被无数人注视着，而且这还不像后来的仲夏节庆典，他已经算是最高层了，心态完全不一样。
结婚时和现在，完全就是弱势状态下的被围观，并没有多少主动权，看似风光，其实心慌。
他强撑着友善的面容，和一个个凑近打招呼的高阶法师们点头致意，其实夏多心里却疯狂吐槽着，这些人哪来这么多社交热情的！
好在集体预演结束后，非开拓者就可以离开了，这些高阶法师绝大多数都不是开拓者，在收到可以离开的通知后，他们很快就离开了。
与他们一同离开的，还有大量参与过绿野位面战争的七塔中阶法师们，这些人离开后，整个半位面奥法广场顿时就空旷了下来。
将妮雅送离半位面后，夏多才终于清静了下来，他随意找了个临时建筑继续研究这个半位面，同时等待上面的进一步通知。
就看上面留开拓者们在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夏多可是十分好奇呢！
第959章 灵魂空间、诡异人影
设置好基本的防护、警戒措施，夏多斜靠着座椅上，让意识进入专注状态，并逐渐提升专注程度，直至达到一个极限，让他得以见到灵魂。
是的，夏多再次感知灵魂了，刚刚的集体预演让他成为了广场上的绝对主角，尽管知道这一时的零星信念之力未必会给血脉、灵魂带来多少改变，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查看一下。
灵魂状态对于夏多而言已经不算陌生了，他每天早上做例行冥想训练的时候，就常常感知灵魂状态，这其中自然也包含今天早上。
一番感知下来，现在的灵魂和早上相比，并没有出现什么质的变化，依然是大量信念之力不断冲击灵魂“体表”，进而激发出薄薄辉光，映照出灵魂周围的一小片空间。
原本这一次感知，不过是夏多临时起意，也根本没有想过什么不切实际的念想，想要血脉再次觉醒，可不只是这一次集会的注目所能满足的。
但是——
当夏多看到灵魂周围那一小片被辉光映照出来的空间中一闪而逝的人影时，他简直要惊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
极度的震惊几乎让他无法维持这样的专注程度，他一下子就脱离了感知灵魂的状态，但即便是感知不到了灵魂了，刚刚那一幕也深深地停留在他脑海之中。
那是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会不会对灵魂造成伤害？
一连串问题涌现在夏多心头，原本他还想趁着这段空闲研究一下半位面的，但现在他哪有什么心情去研究半位面！
灵魂可以说是一个人最为私密的东西了，如果它能够被称为东西的话，可现在他灵魂周围竟然出现了一个人影，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这怎么可能当做没看到呢！
刚刚虽然是灵魂视角，但他却看得非常清楚，那就是一个人影，有头、有手、有身躯，甚至还穿着一件朴素的亚麻衬衣。
只是那人的面容有些模糊，夏多在记忆中搜索良久都没有长到相似的存在，如果能够看清那人的长相，或许就能够确定对方的身份。
进而推断出对方的目的，或者这件事背后的隐秘。
能将影响施加到他灵魂周围，这里面必定有大文章，那人影一闪即逝，如果不是他恰好在这个时间段感知了灵魂，兴许就错过了。
也因此，夏多将这件事当成是某种直觉触发的警醒机制，不然为什么明明知道这区区数百人情绪也并不浓烈的注视，并不足以给他的灵魂、血脉带来什么改变，可他偏偏就在这时感知灵魂了。
很难说这不是直觉导致的。
回想起刚刚在灵魂周围空间中“看”到那个一闪而逝的人影，虽然面容模糊，甚至其他特征也不太清晰，但有些东西却不需要很清晰就能判断出来。
就比如，那人影身上所穿的亚麻衬衣的款式！
和现在夏多自己身上穿的有些类似，夏多对于穿着并不讲究，基本上只要不难受就行，他现在所穿的衬衣就只是耐色瑞尔最普通的衬衣。
有点类似夏多家乡古代中衣，但形式更为简洁，穿着也不复杂，这也是他没有自己设计衬衣的最大原因。
以他现在的地位，是完全可以找裁缝专门设计出新款式的，只是因为耐色款衬衣穿得也还算舒服，也就没有更换。
当然，他现在所穿的衬衣和他学徒期间穿的还是有所区别的，但这区别也仅仅只是材质上的区别，款式风格并没有太大改动。
耐色瑞尔立国近千年，这中间不知受了多少精灵的影响，衬衣这种天天穿、人人穿的贴身衣服，款式肯定是相对成熟的。
就好像地球上的内衣，各个时代也都有各个时代较为稳定的款式，最多只是一些细节方面的改动，但大的款式却没有多大的变化。
这也是夏多为什么能够一眼就认出这是耐色瑞尔风格，而不是精灵或者矮人风格的原因。
但知道这个也不够，耐色瑞尔数百万人口，穿这种衬衣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还是必须要有较为清晰的面容才行。
这样才能通过探知法术定位，找到可能的目标。
如果信息太少，就只能用传说中的预言术了，这种法术夏多可不会，而且他也没听说有多少人会的。
这种法术显然不是谁都可以掌握的，比较出名的掌握了预言术的就是塞汶顿大神殿的大主教，以及大奥术师克利夫。
而后者也并非纯粹的奥术施法者，严格来说，应该归为祭司才对，只不过人家在魔法道路同样成就非凡。
至于其他传闻中掌握了预言术的人，也都没有纯粹的奥术施法者，最接近也是魔法女神崇信者，是拥有圣力的存在。
夏多怀疑没有指向性的凭空预言可能需要神的参与，他自己就不用想了，至于找人帮忙，那势必就要透露灵魂的隐秘。
不然难道对方就凭自己一句我有疑问，就能做出准确解答？
那这样预言术就太夸张了，夸张到难以想象的地步，甚至可能会颠覆他对神的认知。
如果什么线索都不给，预言术就能做出准确解答，那就意味着只要对方有需要，就能够了解绝大多数秘密。
这已经近乎全知了，在没有亲眼见到之前，夏多绝对不相信有这样的法术或者神术，在他看来，就算是神也未必是全能的。
神的祭司又怎么可能这么厉害呢！
……
反复思索无果，夏多再次进入极度专注状态，重新观察灵魂周围的那一小片空间，但一直到精神疲惫无法保持专注，也没有再遇到过一次那种神秘人影。
这让他有些失望的同时，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或许那就是某种偶尔发生的自然现象，并没有谁在背后操作，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夏多很想就这么认为，但理智告诉他，那人影出现得很不正常，消失得也很不正常，就算是自然现象，又怎么可能发生在灵魂周围呢？
而且那再明显不过的耐色风格衬衣，几乎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他——
看！我根本不是自然现象！
第960章 不吃也罢、再次穿越？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夏多狠狠地抓了几把头发，如果能用他的头发换取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他求之不得！
可现实并没有那个超然存在能够让他用头发换取答案，他也只好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猛地将桌上已经有些晾凉的“精灵热饮”一饮而尽。
先清凉后温热的体感，让夏多精神为之一振，随后他便瘫靠在座椅上，一边揉着发酸的眉心，一边继续思索。
……
“叮铃铃——”
一振自心底而生的警戒铃声突然想起，夏多顿时就有些恼火，刚有点思路就被打断了。
也就是他记忆超凡，能够追溯到刚刚的全部心理状态，如果换个人来，可能杀人的心都有了。
随意拨弄构成警戒魔法的若干魔网之弦，将警报声停下，并放开部分限制，这个一个颇为恭敬地男性声音传了进来——
“夏多大人，您的晚餐送来了！”
听到外面的声音，夏多这才意识到已经到晚上了，其实集体预演结束时间就不早了，而他又在这边呆坐了半天，确实要到晚上了。
“不用了，我带着食物，不要打扰我！”
说实话，夏多不太放心在外面吃东西，尽管他知道发生意外的可能性非常小，但自穿越至今，谨慎已经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习惯。
除非确实没法避免，不然他不会吃外人的东西。
即便是自家的东西，夏多也会使用【侦测毒性】来检查，当然这个法术的本质不过是搜索目标是否存在预置的特定物质信息。
也就是说如果目标含有一种新毒，那就验不出来，除非不断扩大样本库，才能尽量避免风险。
不过，神术中的【侦测毒性】就可以判断特定物质在人体中的反应，类似于模拟亲身尝毒那种，可靠性很高。
但神术几乎都涉及到神，虽然仍旧是圣力的应用，但却不再是应用圣力本身性质的那种粗浅运用，想要用奥术魔法复现十分困难。
事实上，在领地时，送到夏多面前的食物，莱顿几乎每次都会亲自检验一遍，而在时之塔，夏多也很少让人专门制作食物，更多是吃自己提前储备在随身空间的，或者从餐厅拿“大锅饭”，不给可能存在的有心人机会。
当然，时之塔的食物他不太满意也是一个原因，领地的厨师库克已经被他锻炼起来了，通常夏多除了自己做饭，就是吃库克做的了。
在塞汶顿，可没有一位熟悉家乡厨艺的库克大厨，这里的食物不吃也罢！
夏多拒绝得很干脆，而外面的人也没有坚持，只是说了句“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便直接离开了。
……
重新恢复了防护、警戒魔法，夏多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就准备休息了，之前长时间感知灵魂的后遗症出现了。
刚刚一直在思考还不觉得什么，可一旦中断了，疲惫立刻就侵袭而来，让他再难专注思考。
博努原叶已经不多了，夏多不想把它消耗在这种情况下，正好到晚上了，就用睡觉来恢复吧！
而由于他还没有掌握跨位面的传讯法术，也没机会和妮雅说晚安了，铺好床铺，夏多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跨过一片迷蒙，他的意识渐渐苏醒，就好像血脉觉醒时所做的那种梦，夏多能够清晰地思考自我，但场景以及表现形式却又截然不同——
这是一片辽阔到没有尽头的荒野，上面长满了各式各样的杂草，有的直到脚踝，有的能有齐腰那么高。
偶尔有几个杂树零星地分布在荒野上，颇有一种凄凉之感。
“这是梦吗？还是又穿越了？”
夏多在地上跳了跳，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遭遇了某种意外，但他的内心却又异常平静，甚至还能若无其事地检查自己身体状况，以及周围的魔网状态。
前者是人之本能，而后者则是施法者——或者说——奥术师的本能了。
他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异常，只是随身携带魔法物品通通不见了，这并没有让夏多有丝毫动容。
至于魔网，这里存在魔网，看样子并未穿越到某个未知宇宙中去，他依然能够清楚地感知并接触到魔网的前七层。
只是这里的魔网环境似乎和他最为熟悉的主位面相比，有着十分微妙的差别，这种差别如果不进行专门的检查，只凭意识粗略感知的话，是很难分清的。
或许这依然是在主位面，只是这位置可能就距离耐色瑞尔有点远了！
夏多正有检查的想法，但还等他将这一想法付诸实施，远处突然传来的一道人声将他惊醒——
怎么能这么大大咧咧地就地检查呢！
肯定是要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才是！
不管是不是再次穿越了，还是说做了个比较奇怪的清明梦，自身的安危总是要第一时间考虑。
既然此处的魔网与他平常熟悉的并无太大差异，他当即选择了传送离开，不管怎么说，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至于传送的方式，自然是模糊传送了。
他选择了传送到二十公里外任意一个附近没有人形生物的位置，传送的过程和他熟悉的传送过程有些许区别。
但很快夏多已经没心情去考虑那些细节了，眼前看到的一幕让他再次选择了传送，这次传送完全是下意识的，只希望尽快远离这片区域。
很快，第二次传送完成，依然是在一片长满杂草的荒野之中，只是还没等他停留多久，远处再次传来了人声。
“这怎么可能！明明选择了附近没有人形生物的位置，但那声音又分明是人声！”
这一次夏多没有选择继续传送，而是蹲下来用杂草挡住自己，然后侧耳倾听，说来也是奇怪，随着他的倾听，这声音似乎越来越近，同时也越来越清晰——
“开拓，开拓！”
这——
夏多几乎要惊呆了，这分明是耐色语，“难道自己穿越到耐色瑞尔某地了？”
联想到这里的环境，难道他睡了一觉就穿越到康奇平原了？据他所知，目前耐色瑞尔除了大夏领，也就只有康奇平原那边才有人在开拓。
这么想着，夏多就要起身准备施法探查一下周边的情况，既然这里很有可能是耐色瑞尔，那他就不用太过谨慎了。
只要他想跑，就算是大奥术师也不一定能拦住他！
第961章 异域游记、诡异农夫
但让夏多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准备起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的时候，那由远及近的声音移动速度迅速加快，几乎转瞬间就来到了他的身边。
好在这声音的源头并没有近到贴在夏多的耳朵上，而是在距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不然他可能又要传送走了。
这一次距离这么近，夏多清楚地听到了那熟悉的耐色语声音，正在不断重复着——
“开拓，开拓！”
这声音略带激昂，却也略显机械，有点像复读机卡带了一样，另外，夏多还从这些声音中分辨出，说话的人一共有四个。
当他微微起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的时候，透过齐高的野草缝隙，他再次看到了让他意想不到的情况——
明明刚刚传送过来的时候他看得很清楚，周围很大一片区域内全是齐腰高的黄绿色野草，怎么就这一会儿工夫过去，三米外就成了一片农田！
而在农田中，正有四个行动一致一边重复喊着“开拓、开拓”，一边播种的农夫，只看其穿着打扮的话，确是耐色人无疑。
可那诡异的地貌变化，却无法解释。
这一刻，夏多已经不再认为自己是在康奇平原了，尽管他这个开拓者是在绿珠森林开拓新地，但他对康奇平原也不是毫无了解的。
这里的地貌和康奇平原确实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少了泛滥的地精、巨魔、豺狼人，以及其他野兽生物，但是——
他可从来没听说过康奇平原有哪里曾经出现过地貌突然变化的情况！
而且这种地貌的突然变化也着实超出了他的认知，完全没有任何动静，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这再次让他怀疑起自己是否是在做梦。
但这个梦却又如此地真实，真实到让他不相信这是一个梦，他现在身上的魔法物品全部消失了，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身上的深红庇护法袍。
要知道之前他可是在一个半位面内休息，是别人的地盘，他怎么可能将法袍解开呢，必定是和衣而睡。
手指上的专注指环也差不多，平时就算是在时之塔他也没理由在睡觉的时候摘下来啊，而现在，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手指上原本戴着指环的位置还残留有一圈印记。
如果这是梦的话，那也太真实的了吧！
而当夏多从随身空间取出一个馒头并且扔到地上后，他更加确定这不是一个梦境，什么梦能容纳真实的物质呢？
如果说随身空间也能梦到的话，那为什么他原本随身的魔法物品梦不到？
夏多手一翻，曾经心心念念想要得到，在亲手制作出来后又被他当做收藏的一枚火球戒指被他从随身空间取了出来。
他将戒指戴到手上，反复看了看，也并未出现什么未知的力量将戒指拿走，随后他更是激发了戒指上的法术。
一颗还不及常人瞳孔大小的炽热焰珠出现在戒指截面上方一掌之据，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或许就手里爆了。
而如果是普通施法者，这时候就可以稍微引导使这焰珠朝目标飞去，没有别的结果。
但在夏多这边，在对当前情况还不甚了解的时候，他怎么可能随意出手攻击，又或者弄出什么动静来呢！
他很轻易便消弭了这个法术，这只是为了测试魔法物品的真实性，并不是为了攻击。
想要攻击的话，完全没必要用火球术。
……
在激发火球戒指的过程中，夏多清楚地看到了链接到戒指上的那些魔网之弦是如果变化，甚至在戒指之外的大魔网环境中，能量是如何流转。
如果梦境也能做到这种程度，那他真的也就认了，甚至于他还更希望是梦境呢！
这样的话，等到第二天他还没醒，那外面的人就会发现他出了问题，到时候肯定是要去找大奥术师来解救的。
毕竟他现在也算是新年庆典的主角，少了他或许会导致什么不测的后果。
即便他不是主角，一位最近正在风头上的奥术师在七塔所有的半位面出了事，七塔也是要负责的。
可现在的问题是，种种现象表明，这很有可能并不是梦境！
那这就尴尬了！
这意味着他很可能是被某个未知存在掳来的，能在七塔的地盘掳人，而且还成功了，那七塔想要找人，也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他现在还算安全，那位未知存在似乎就只是将他扔到了一个未知地点，然后就没管了。
这样的话，他或许还能自救。
……
刚刚那诡异的地貌变化，让夏多明白，在这里传送未必有用，只能先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再做其他打算。
这般想着，夏多也不再隐藏，反正都这样了，如果真能出现一个敌人，那倒也是好事，这样他就能毫无心理负担地采取一切必要手段了。
他直接站起身来，朝不远处农田中的四个耐色农夫走去。
只是当他靠近到能看清那几人的样貌细节的时候，夏多明白，那几人必定不是正常的耐色农夫。
哪有正常的人在看到有人接近还完全无动于衷的呢！
哪有正常的人动作会如此机械，四个人就完全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如果不是这四人的样貌有着明显不同，夏多都要以为自己遇到复制人了，实在是太诡异了。
而当他靠近到咫尺之距，几乎能够嗅到这几人身上的汗味的时候，这几人也丝毫没有任何额外的动作，更没有看夏多一眼。
依然在一边播种，一边喊着开拓口号。
这般诡异的场景，饶是夏多拥有魔法力量，也依然感到心里发凉，他稍稍推后了一步，对四人说了一句：“老乡，这里是哪儿啊？”
夏多现在就穿着朴素的亚麻衬衣，仅从外表也看不出法师身份，如果能这么接近，问到答案的话，他自己是无所谓的。
法师身份，就不能当农夫吗？那也不见得，如果能回去的话，如果他的计划顺利的话，大夏领必定会出现法师农夫。
或者体面一点，叫农业法师，或者农业德鲁伊之类的，都可以。
……
第962章 宛若农场、时间不定
而在夏多问出那句话之后，那四个诡异的农夫顿时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口号也不喊了，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夏多。
“怎么整得跟恐怖片似的！”
夏多被盯得心里直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又问了一句，“这里是哪里？”
这一次，这四人回答了，但结果却让夏多很不满意，因为他们的回答还是和之前重复喊的口号一样，来来回回就只有一句，“开拓、开拓！”
别的什么也没有！
喊完一遍后，他们也不管夏多了，还是继续播种，夏多见这片田地也不算大，干脆就从随身空间中拎出一把椅子，坐在了田头，看这四人播种完成之后会做些什么。
这倒不是夏多心大，而是他传送几次都能听到这几人的声音，稍一停留，声音还向他移动。
如果真是某个未知存在将他掳来的话，那这四个诡异的农民很显然就是一种提示了，逃了逃不掉。
夏多也曾怀疑过公主，毕竟在耐色瑞尔，和开拓联系最深的就是她了，但这里面的手段，公主未必能够做到。
别的不说，光是那种悄无声息改换一片区域地面的手段，就不是一位大奥术师能够做到的。
虽然夏多还不是大奥术师，但到了他这种程度，对于大奥术师的能力还是有所判断的。
因而他更相信是某个强大的未知存在将他掳来，或许是想让他做点什么事，否则大可直接捏死他。
……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一切都是自然现象，就像他之前莫名从地球穿越到耐色瑞尔，现在又莫名穿越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既来之则安之，先弄清楚当前的情况，也好过于像个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
而在坐等那四个诡异农夫播种完成的时候，夏多也没有闲着，既然法术还能使用，那就看看周边的情况吧！
尽管他对观察结果并不抱多少希望，刚刚传送几次，都没跑离声音，以及荒野变农田的诡异情景，让他明白，这里的情况不太正常！
但夏多还是做了，不做心不安，哪怕是为了心安，他也要看看这周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施法过程十分顺利，期间并未出现任何异常，甚至就连魔网响应也十分顺畅，很快法术完成，一个大型感知场域被夏多创造出来，并投射到远方天空。
——【天空之眼】！
这个法术真的不愧于它的名字，让夏多凭空生出了一副悬挂在高空的敏锐双目，借以俯视大地，除了一片孤零零的农田惹人注意外，其他全是荒野。
和夏多在地面上看到的也没多少区别，只是范围更大了一些罢了，能看到一轮白炽有如正午时分的太阳，悬在视野尽头的地平线上方一点点。
这个在地面是看不到的，可能是被远处的树木挡住了，只有在高处才能看到。
夏多不时将感知场域下降，想要看看他目前所处区域以为的其他区域的环境，但很可惜——
也不知道是他对荒野环境的了解太过有限，还是这里真就是一片漫无边际的荒野，总之他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来。
仅仅是普遍性的探知并不能说明什么，夏多接下来又尝试了搜索人形生物，但除了他现在所处的这片农田有，别的地方都没有。
这就太奇怪了，这片荒野这么广阔，难道就只有这四个耐色农夫吗？
夏多不禁怀疑起，难道是法术出问题了？
这让他想到了之前感知魔网时那种似是而非的感觉，他是按照在主位面的施法方式施法，如果这里的魔网存在变化，那他的法术就会“走样”了。
那不只是探知法术可能出问题，甚至于之前的传送也可能出了问题。
不过测定当前魔网状态是一项相当复杂的工作，如果有多个位面学者一同协作，或许能够很快搞定。
但现在，夏多只有一个人，那就很难在短时间内完成了，他也只能在等待那四个诡异农夫播种的时候，先做着了。
……
这片田地并不算大，差不多是一个100*50的长方形区域，夏多来之前这四人就已经种了大半了。
别看他们看上去像是机器人，动作有些机械，但速度却一点也不慢，更重要的是，他们完全不需要休息，就一直干着。
当然，口号也是一直喊着，没有停过。
夏多等了没多久，这几人的工作就完成了，而这时，他从坐椅上站了起来，收好坐椅，静静地等待那四人接下去的动作。
而接下去的一幕再次惊到了夏多——
只见这一片长方形田地中，突然就冒出了一根根麦苗，而这些麦苗几乎就是见风就长，转眼间就抽穗、成熟！
而那四个人呢？
在田地中麦苗成长的时候，那四个人就像是机器人停机维护似地一动不动，等到田里的麦子成熟，他们才重新活动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变出了镰刀，一人一把，开始收割起来。
这情景和夏多曾经在地球上玩过的农场游戏何其相像啊！
这也让他再次怀疑，这是否就是一个梦，只不过这梦境在很多细节上真实得有点夸张了！
“唉——”
夏多再次拿出坐椅，坐下等待，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还能做些什么，同时他也在心里默默期盼起来，期盼这梦境快点醒来。
……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期间夏多也再次施法观察太阳，只是那轮白炽太阳，至始至终都没有移动过哪怕一丁点。
就还是悬在视野尽头的地平线上方一点点。
这很不正常，夏多想要去追寻太阳的方向，寻找可能的真相，但又心存侥幸，觉得这不过是一个梦境，再等等或许就能醒来，回到现实。
当然，这四个农夫的行为也牵绊着他，让他想要看到最终的结果，看到底是有一个结果，还是不断循环，又或者其他什么。
不知道等了多久，夏多的时间概念已经模糊了，他从【魔网时刻】中知道时间过去了两小时。
但这里诡异的情况，让他无法完全相信这个法术结果的真实性。
对于魔网状态的测定，也陷入了停滞，因为他发现每当农田发生变化，魔网也会发生微妙变化。
尽管不明显，但也意味着他之前的努力白费了。
这简直就是施法者的噩梦！
夏多不确定精灵的迷锁能否做到这种程度，但他宁愿去面对精灵的迷锁，也不愿意面对这看似毫无异常的诡异魔网环境。
至少迷锁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勉强还算有迹可循，理论上甚至破解也不是问题，但在这里，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毫无头绪！
第963章 神奇面包、大变活人
无垠荒野，诡异农田。
夏多看着眼前宛若电影过场的农田，心情很是复杂，从播种到成长，从收割再到脱粒、碾磨，时光在这里就像是儿戏一样，一晃就过去了。
在这期间，夏多为了试探出当前场景更多的反应，也尝试将那四个诡异农夫收获的麦子、面粉收入随身空间。
但一切并无变化，那几个农夫没有阻拦，场景也没有崩塌，甚至就连被他收进随身空间内的麦子、面粉，都完好无损地存在着。
就好像他看到的一切完全是真实的一样。
这让夏多不禁有些失望，如果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话，那也意味着他可能很难找到回去的路了。
他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没有当场爆发，依然安静地等待场景下一步的变化。
而下一刻，场景就如夏多所期望那样，毫无征兆地发生了改变，田边上多出了一间简易的面包房。
和之前的磨坊加起来，距离一个微型村庄，也就只差一间民房了。
……
霹雳吧啦，这是面包房里柴火燃烧的声音，但夏多没有丝毫动容，如今场景发生的一切都不足以让他动容。
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他还十分震惊，但现在震惊多了，也就麻木了，一直到面包的焦香传进他的鼻腔，他的脸上才陡然变色。
这味道，很难闻，特别是对于已经在领地上复刻了家乡馒头的夏多而言，但他真正在意的并不是表面上的气味，而是——
仅仅嗅到这面包的味道，就让他精神为之一振，要知道他之前又是施法探查周边环境，又是测定当前魔网状态，不说已经完全耗尽了精力，但至少也感到了疲倦。
精神上的疲倦！
但就在刚才，他闻到了烘烤面包的那股焦香味，精神就像是被无形的净化之水洗礼过了一样，顿时清明不少。
这有点像他常喝的博努茶，又或者是贝莱拉家族领地特产的香料，但效果却更加明显。
他现在还只是闻了个味道，就感到神清气爽，那如果吃一口呢？
尽管夏多知道贸然吃下这里的东西可能会遭遇不测，但这种念头上来了，就怎么也压不下去。
反正都到这一步了，如果真有什么幕后黑手，那他吃不吃也没什么区别，反正胳膊拧不过大腿。
而如果没有幕后黑手，那他现在也找不到回去的办法，而且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都很可能找不到。
随身空间里确实有储备粮食，但终究是会消耗光的，到时候也还是要从这个诡异的地方获取食物。
现在有个面包吃，就算好的了，如果要向着太阳的方向探索，远离了这块农田，那就想吃面包都吃不到了。
不管怎么说，夏多现在就想看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这或许有利于他理解现在所处的环境。
……
想到就要做，趁着面包还没出炉，夏多直接拎着从随身空间取出的【否决之刃】来到面包房旁边。
说是面包房，但其实很简陋，都不用进门的，门就是炉门，夏多来到这里，直接用剑一戳，就戳出来一条表面烤得焦黄发黑、满是裂痕的面包。
而那四个形似耐色农夫的诡异存在，则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夏多的动作一样，对此没有半点反应，依然像之前那样，一边喊口号，一边给烤炉添加柴火。
夏多也当他们不存在，等面包稍稍降温，他一口就咬了上去，味道不出预料十分的差，而且还表面还沾着炉子里的砂子、泥灰什么的，一口下去，那感觉真是绝了。
但在口感之外，这精神上的感觉却又截然不同，勉强咽下一口面包，就好像精神中出现了一个泉眼，源源不断地向外涌出清泉，洗礼、恢复着他疲惫的精神。
夏多尝了两口就没再尝了，转而去将那四个诡异农夫收获的麦子划拉一半到随身空间里。
接下去或许就要去探索太阳所在的方向，储备粮食是必须要做的，只取一半也只是因为他还未达到需要彻底抛弃道德的地步。
做完这些后，夏多又继续等待当前场景的变化，从播种到做出面包，接下去还会有什么呢？
还会有民房！
刚刚还想着这里就只差一间民房就是一个微型村庄了，但当民房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他面前时，夏多还是有些无语。
似乎有了房子，生活就该稳定了，那四个诡异的农夫带上新鲜出炉的面包，回到房间后，场景许久没有发生变化。
“咦——”
夏多平静的眼神中终于泛起了微澜，不是应该继续演化，或者从头开始循环吗？
怎么一切都结束了？
夏多不死心地走近了那间民房，想要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他才刚刚挪动脚步，民房内便传出一道富有情绪的喊声：
“谁？谁在外面？”
从这声音中，夏多能够明显听出说话人紧张的情绪，于是，他立刻就停住了脚步，脸色也变化个不停。
刚刚进去时还是四个莫得感情、只会喊口号的“机器人”，怎么才进去一会儿，就变得拥有情绪了呢？
不过，夏多现在面对的可不是四个毫无主动性的“机器人”，似乎是见他没有回答，那间民房的门很快就打开了，并从中走出四个表情丰富的年轻人。
样子也变了？
夏多心中疑惑，但好歹对方现在能够主动说话了，便上前一步询问道：“几位，我是从远方而来的旅行者，在这里迷路了，想问一下路！”
听罢，四个年轻人中最为健壮的那个皱着眉头，不断地打量着夏多，嘀咕道：“问路啊？我怎么看你像小偷呢？”
夏多听到了，顿时大汗，刚刚可不就是做了小偷嘛！不过现在对方似乎已经拥有了自我意识，那他肯定是不能承认的，于是便说：
“我可是施法者，怎么会是小偷呢！一定是你记错了！”
为此，他还演示了一个小法术，召唤出一颗光球在头顶盘旋。
但没想到，夏多的这番表演却没能得到认可，四人中最先在屋内问话的那个，当即也召唤出一颗光球在头顶盘旋。
第964章 光辉之国、我死了？
而那个最为健壮的年轻人，还得意地嘲讽了一句：
“不就是戏法吗？我们也会！”
这倒是让夏多既尴尬又心惊，到底出现了什么变化，刚刚那四个“机器人”现在竟成了施法者！
不过好在，这几人似乎并没有之前“机器人”时期的记忆，特别其中一个较为沉稳的年轻人制止了那个强壮年轻人的继续挖苦，回答了夏多问题：
“这里是家园，旅行者，你要到哪里去？”
家园？
这样的回答显然不能让夏多满意，但看对方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说谎，于是又说：“我是问这里是什么位面或者什么世界，你们知道主位面吗？”
“这里就是家园，我不知道你说的位面、世界是什么，还有主位面是什么？”
沉稳年轻人说完，那个健壮年轻人也开口了，“难道你真的是一位旅行者？主位面是你的家园吗？”
“……”
夏多很像一个白眼怼过去，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那你们说的是什么语言？我说的是我家乡的话，你们呢？”
“咦？我还没发现这个呢！”
还是那个健壮年轻人，此刻他一脸兴奋地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两眼直发光，“难道你和我们是同乡？那你还说什么主位面！”
而那位沉稳年轻人则说，“旅行者，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语言是一样的，但有一点我很确定，我们的语言是从出生就会的！”
“从出生？”
“是的，难道你不是吗？”年轻人反问道。
这话夏多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要说他学耐色语用了大半年吗？这跟人家天生就会的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说出来，估计那健壮年轻人又要嘲笑了。
想了想，夏多指着之前观察到的太阳方向，问道：“我想去那里，那里有太阳，太阳你们知道吗？”
“当然知道，不就是光辉之国嘛！”
“光辉之国？”
终于听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地名，而且这个名字夏多十分熟悉，为了确认这是不是他所认为的那个地方，他又连忙追问：
“你们知道那是哪儿？能给我介绍一下光辉之国吗？”
“就是光辉之国啊，我又没去过，让我怎么介绍！”
“那光辉之国的名字也是你出生就知道的吗？”
“是的！”
这样啊！
夏多若有所思，对于现在他所处的地方到底是哪里，他已经有所猜测了，但这猜测太过离奇，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但这又几乎是唯一可能的地方了——
外层位面，而且就在光辉之主的神国外的某个荒野中！
光辉，这样的名字自然不是随便能用的，耐色语中的“光辉之国”也有特定的指向，那就是光辉之主所许诺的死后世界。
另外，这个死后世界还有“光海”、“天堂”之类的别称。
当然，在死亡之主的教义中，这个世界也被称为“冥土”、“冥界”或者“死亡之国”。
这简直颠覆了夏多对神的认知，过去他一直以为神国可能就是某个特殊位面，被神炼化了，然后充当某种强大的武器或者庇护所什么的。
但现在，看这情形，光辉之国很可能就是指一个具体的国度，有着生灵繁衍的国度。
而外层位面也与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并不是以若干独立的位面，更像是一个整体，不然他也就看不到所谓的“光辉之国”了。
当然，也有可能他看到的，其实是位面之外，到底是什么就要他亲自探索了。
但现在既然知道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很有可能是外层位面，那么一个问题不可避免地出现在夏多面前——
“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夏多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脸颊，鲜活有温度，但眼前这四个疑似刚刚转生的年轻人，也未必没有温度啊！
他实在很难接受自己已经死了的现实，他在主位面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成呢！
变革没戏、魔法文明没戏，还有妮雅，两人关系刚刚变成正常的夫妻没多久，就这么突然死了？
这让他怎么能够接受呢！
但种种现象似乎又表明了他已经死了的事实，一时间，夏多心里被死与不死的问题挤满了，就连那四个年轻人又重新进屋了都没注意到。
不知过去了多久，夏多终于理清了杂乱的思绪，不由得自嘲一笑，自己还是不够淡定。
死与不死，这根本就不是个问题，或者说，只要自我意识还在，即便是死，那也仅仅只是主位面躯壳的死亡，于他的本质并没有多少损失。
只要自我不死，那就一切都有可能，也未必不能重返主位面。
再者，死不死都只是他的猜测，他未必是死了之后才来外层位面的，或许是被人掳来的，或许是某种意外。
反正，他现在也看不出自己死了，那就当还活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到这里，夏多更加坚定了要前往光辉之国的想法，或许能请光辉之主送他回主位面。
即便请不了光辉之主，那里说不定也会有死去的大奥术师，大不了多打几年工，总能请人送他回去的。
最次，到了那边也能找人问问他现在的状态，以及在外层位面这个诡异的环境，该如何研究魔法，也需要找人请教一下。
“嗯，就这么办！”
打定主意后，夏多来到民居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那个见状年轻人，一开门就一脸惊异地说道：“你还没走？”
“……”
你什么时候看出我走了的呢？夏多不想和这家伙吵架，直接开门见山：“你们知道前往光辉之国的路线吗？”
他之前传送几次，都没能离开这里太远，甚至还被这片田地“追”过来了，现在他知道这里可能是外层位面，或许就是存在什么特殊的移动方式呢！
“直接走过去就行了。”
“直接走？”夏多有些怀疑地盯着健壮年轻人，还是没有说出那句，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听到门口的对话，刚刚那位沉稳年轻人也走了出来，对夏多说，“旅行者，我们没去过光辉之国，不能提供准确的路线，但我们从出生就知道，只要向着光辉之国的方向前进，就一定能够到达！”
“那你们就没想过去光辉之国看看吗？”
“不想！”
回答的是健壮年轻人，他满不在乎地瞥了一眼光辉之国的方向，然后说，“我们要照顾田地，哪有时间去那里啊！旅行者，你要走就快点走，别打扰我们休息！”
夏多没有理会对方的无礼，从随身空间取出一些在主位面储备的馒头，送给了四人，同时还送了一本还没来得及整理的《大夏食谱》粗稿。
就当是之前收走他们粮食的一点随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