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5章 永无止境、复活难点
告别那四个疑似转生者的年轻人后，夏多便找准方向，向着光辉之国所在迈步而去。
说来也是奇怪，之前他好几次传送，都被那四个转生者的农田追上，或者说没能真正离开。
但现在，当他用脚走的时候，就真的一点点地离那片区域越来越远了。
这一片荒野无比广阔，夏多行走其中，放眼望去除了杂草就是零散的树木，再无其他景致。
每走过一段时间，夏多都要停下来，施法自高空眺望，以使自己不偏离路线，但诡异的是，太阳所处的位置却丝毫未变。
依然停留在视野尽头，如果不是身后的那片农田早已不见踪影，夏多都要以为自己还在农田附近原地打转了。
但这样悠久的路途却也让他忍不住心生绝望，能看到，却怎么也无法靠近，或者说，任你靠近，却怎么也无法抵达。
这番场景像极了无限距离的位面屏障，有种咫尺天涯的感觉，但夏多记忆不凡，他记得很清楚，他经过的每一丛杂草、每一棵孤树都是真实不虚的。
难道就在他前进的每一分每一米，都有一位未知的大能在他前方创造出同等距离以及这段距离上的一切事物吗？
夏多自认没有这样的资格能够让一位高不可测的大能特地过来阻拦于他，就只是为了阻拦他去光辉之国？
还是为了将他困在这片无垠荒野？
这一刻，夏多的心乱了，未知的才是最让人恐惧的，真是越想越怕，越怕还就越想。
在不知前进了多久后，夏多终于忍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氛围，一个闪身进入了随身空间之中。
“如果真有什么幕后黑手，就来随身空间找我吧！”
其实这也是夏多最后的试探了，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主位面好好的，突然就来到了这里，真要说没有幕后黑手，一切自然而然，那他怎么也不会相信。
只是在进入随身空间后，夏多却露出了一副错愕的表情，并且几乎没有多待一秒，又立刻从随身空间离开。
出来还是原地，但他脸上的错愕表情却始终未散，“怎么会是这样？！”
有心再进入随身空间一看究竟，但看着体表有如瓷器裂开薄薄辉光透射而出的情形，夏多果断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他有种预感，如果在随身空间待太久，他的形态将发生不可逆转的改变。
稍稍平复心情，又等待了一会儿，体表的裂隙又渐渐弥补，只是身体的空虚感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不过有一点，夏多却很高兴，那就是他终于确定自己没死了，刚刚在随身空间他见到了这具身体的真实情况。
不是他之前所认为的血肉之躯，而是由一层莫名之力构成，他的灵魂居于其中，就如同他进入极度专注状态所感知到的那种形态——
只不过可能是随身空间阻隔了那些信念之力，他的灵魂没有受到信念之力的撞击，也就没有放出任何辉光了。
他现在的这种状态，像极了投影位面时的投影身躯，所不同的是，投影时身躯内是灵魂投影，而现在却是真实的灵魂。
而夏多之所以确定自己没死，是因为他在随身空间中感知到自己真实身体的存在，没有缘由地，像是直觉一样，很模糊，却也很真实。
他现在就是灵魂出窍了，如果能及时返回本体的话，或许什么事都没有，就只是一场奇妙之旅，但如果不及时的话——
那可能就是踏上归西之路了。
目前他这副临时身躯看似极为真实，但在随身空间中，却能尽显其不真的本质，真假冲突之际，待得越久受损越多，直至最终消失，只剩下灵魂本身。
如果是在投影位面，很大概率是意识自动返回本体了，但现在，在这里的不是投影，而是真实的灵灵魂，失去了临时躯体，那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或许是返回主位面，或许是像他之前遇到的那四个疑似转生者的年轻人一样，忘记了前尘往事，甚至连今生也变得模糊不清。
哪有人一生下来就能说耐色语的，这很明显不正常，就像是被设定好的npc一样，只不过智能多了一些而已。
夏多不敢去赌返回主位面的概率，只能尽量保存好这具临时躯体，直到真正确定回归的那一天。
好在这副临时躯体与他本体一样，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应该能活很久，但主位面的本体却是一个问题。
如果像他家乡传说中的铁拐李，神游返归身体被烧了，或者被处理掉了，那就悲剧了。
“唉——”夏多长叹一声。
虽然确定了自己可能没死，或者说没死干净，但情况也很不乐观，不说灵魂如何返回主位面，就算一切顺利，让他返回主位面了，也不一定就能够回归本体，恢复正常。
耐色法师虽然对灵魂研究不多，但有一点差不多是得到公认的，那就是灵魂一旦离体，不管是什么原因，自然死亡，或者法术抽离，那就算是死了。
想要将灵魂放回身体达到复活的目的，根本行不通，强行禁锢的话更多也是制造出一个不死生物，而非活人。
这其实就是复活的难点之一——
灵魂归位。
另外一个则是如何保存灵魂，特别是意外情况下保存灵魂。
夏多在【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经历过复活事件，虽然不是他亲自体验，却也知道只有将灵魂拦截住，才有后续复活的机会。
这一点上，掌握了复活神术的死亡祭司倒是更胜一筹，据说只要有尸体，哪怕只是一部分，就能复活。
如今夏多灵魂离体，还疑似跑到了传说中的灵魂归宿外层位面中来了，理论上已经算是死了。
除非是有掌握了复活神术的死亡祭司出手，不然这种情况就算有奥术魔法版的复活术，也很难将他真正救活。
但即便如此，夏多也没有放弃，他始终不相信自己会莫名奇妙就死了，而且在知道自己可能是在外层位面后，他对自己这种状态也隐隐有种猜测。
只是在没有真正确定之前，一切都做不得数，他现在还是要想办法自救，光辉之国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第966章 思想的力量、箴言捷径
调整好心绪，夏多再次出发了，接下去这一路上，他再也没有任何多余动作，甚至都没有再施法查看光辉之国所在的方向。
就这么一心一意地埋头赶路。
外层位面在星界之外更为遥远的地方，甚至更趋于形而上，或许也存着类似星界的那种特性——思想的力量大于行为的力量。
夏多现在就什么也不想，除了前往光辉之国这一念头本身，他将全部的意识、思想都放在这件事上了。
……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夏多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也就是这一下才让他回过神来了，意识到自己已经赶了很久的路。
不止是肚子咕咕作响，一双腿也无比酸痛，脚底更是鲜血淋漓，他已经想不起自己走了多久了，【魔法时刻】早已不在。
如果【魔法时刻】显示的时间是准确的话，那他已经走了至少24小时了，但看前方，依然看不到丝毫太阳的痕迹。
天空依然是昏黄的，而周围的环境依然是一片荒野，别无其他景致。
说实话，看到眼前这种景象，夏多心中真有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以及浓浓的绝望情绪，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放肆地发泄一番。
但越是这种情况，就越需要克制、冷静，他很担心一旦打开了放纵的口子，绝望的情绪就会彻底蔓延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因而，哪怕前路不明，夏多还是安慰自己，只要到了光辉之国，就能找到回归的方法。
这一刻，他不禁想起了被神罚放逐异域的萨维尔大奥术师，那位被放逐了近百年，还能回归吗？
这种沦落异域的感觉，他已经体会到了，但他才这点时间，就已经感到了绝望噬心的感觉，萨维尔几十年真的能坚持下来吗？
夏多不知道，但他却知道自己可能坚持不了几十年，如果一直像现在这样，被困在这无垠荒野中，可能几年就到极限了。
他实在难以相信，自己在这里坚持几十年的情景，真要那样的话，或许不疯也要癫了。
一想到那种可怕的场景，夏多赶紧吃了点东西，休息一阵后，又再次上路。
……
就这样，不知经过了多少次休息，多少次赶路，夏多的克制、专注终于不敌失落、绝望，在一棵歪脖子树下，他停了下来。
他停下，当然不是为了自杀，夏多向来鄙视自杀的做法，他始终认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但这一路走来，始终没能看到光辉之国，却也真实地消磨了他的耐性。
他决定停下来看看光辉之国还有多远，如果能看到接近的话，那说明他现在这种方法是正确的，不管多久，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抵达。
如果看不到接近的话，那就要换个方法再试了，夏多不是一根筋的人，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甚至于光辉之国也不一定他唯一的选择。
当然，现在确实是。
……
感知场域投射高空，夏多的感知也随之转移过去，不过只一瞬间，他心里就被慢慢的喜悦充满了——
近了！
尽管看上去还是无比遥远，但相比于之前一直停留在视野尽头，他现在看到的太阳，已经近许多！
这意味着——
用这样的方式确实可以去到光辉之国！
而在确定这里思想的力量可能会更加强大后，夏多的心思又活络起来，或许也未必一定要用那样的死办法，或许还存在什么捷径呢！
反正试试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如果成功了的话，那就节省大把时间了！
想到这里，夏多干脆拿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凝神专注，只存一个念头——我要去光辉之国！
这般反复几次后，饶是他意志强大，也不禁有些头晕眼花、精神透支，再看周围的景象，没有丝毫改变。
还是那个歪脖子树，不过这不是重点，夏多强忍着精神上的不适，施法查看光辉之国的位置。
和刚刚探查到的并无差别。
“难道还要加上走的动作？”夏多揉着眉心，暗自想道。
但如果加上走的动作，那和刚刚的方法有多少区别呢？
眼看着“坐地日行八万里”的想法落空了，夏多也没有失望，本就是一次尝试，失败了也无所谓，他还有别的办法！
……
回想着记忆中的《光辉之主神圣箴言》，夏多记得里面有这么一句——
颂此箴言，必登光辉之国！
当初觉得这不过是一句正常的宗教术语，但在外层位面这般诡异的地方，或许《光辉箴言》有着特殊的力量。
反正在主位面也念过不少，在这里再念几遍也不算什么。
光辉之主并非邪神，或者说，光辉之主更像是一种存在、一种现象，并未主动干涉过凡间。
当然，现在夏多这种情况，不在凡间了，可能存在一定的风险，但他本来就是要前往光辉之国，这点风险也是可以接受的。
夏多现在自我感知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他不知道这里和主位面的时间是怎么算的，但尽早脱离，肯定是最符合他的想法的。
虽然不一定符合他的利益，但确实是他现下最真实的想法，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
打定主意后，夏多试探性地念了一句，“不疑上位者决断，方能使秩序之力增长！”
念完后，夏多看了看左近，场景并未发生变化，还是那棵歪脖子树下，看样子“颂此箴言，必登光辉之国”也未必为真。
当然，也可能是他没动，毕竟只念一句箴言就想让神国主动靠近他，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想到这里，夏多从椅子上下来了，收好椅子，一边念诵箴言，一边随意选了一个方向慢慢踱步，同时，还在心里想着此行的目标——光辉之国。
《光辉箴言》不过只有一本薄薄的册子，夏多从头到尾念了一遍，也没有发生什么异象，至于说直接走到光辉之国门口，更是没有发生。
“难道光辉之主认为自己心不诚？”
这不是没可能，但夏多自认为他已经很诚心了，光辉箴言中的教义，有不少他都是认同的，当然也有很多是他无法认同的。
“还是先看看太阳的位置吧！”
第967章 神国见闻、圣光神使
这一次，夏多就没有再施展探知法术观察了，而是直接纵身一跃，腾云驾雾飞起，想要直接亲眼查看。
荒野的风带着些许腐朽气息，夏多穿梭其间，任由其从身边掠过，他快速上升着，一直到地面那棵歪脖子树变得只有手指那么大的时候，他停下了。
他看到了远方的太阳，虽然仍旧很远，但比起上一次观察到的又近了许多，这一发现让他心中十分欢喜。
这意味着，箴言却是是一种捷径！
于是，夏多也不落到地面了，而是直接在天上，对照着太阳的方向，一边飞，一边念诵着箴言。
他心里也是很好奇的，刚刚靠近光辉之国的过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如今飞在天上，应该能够看得更清楚了。
事实也正如夏多所想，当他一直往前飞着，地面的景色也非常连续地变化着，而光辉之国也以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接近着。
而在这之前，没有念诵箴言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那时他哪怕飞再快，也看不到实际距离的任何减少。
或许他那时更多想的是如何飞更快，而不是要到达光辉之国。
但如今有了箴言捷径，他是真的可以飞到光辉之国了！
……
就这样，在断断续续二十多个小时的快速飞行后，夏多终于看到了具体的、地面上的光辉之国的轮廓，而不是只有天际的一轮白炽太阳。
而随着他不断靠近，那轮白炽太阳越升越高，而光辉之国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
很快，夏多就看到了昏黄无垠荒野之外的不同景色——
那是一大片整齐排列的农田、果园、森林，以及穿插其中的道路、湖泊、建筑等，一切看上去都那么地井然有序，妥妥的小国寡民般的世外桃源。
但离得近了，夏多还能看到国度更深处的宏伟城池，其中殿堂、高塔林立，更有虹桥连接彼此，诸多生灵往来其上，好不热闹！
那样的场景，对于已经在单调的荒野飞行许久的夏多来说，简直就如同沙漠中普降甘霖，让人心生愉悦！
于是他再次加快了速度，片刻就来到了光辉之国边界。
当然，这边界也仅仅只是夏多的认为，实则并没有明显的界限，从无垠荒野到光辉之国，杂草会越来越少，直到完全变成一种翠绿的青草。
夏多在天上能够看到里面阡陌纵横的田野中，有不少格子里就仍是这样的青草，一些牛羊之类的牲口被放养在里面。
看样子光辉之国的土地上，除了农作物、花果、森林、建筑、道路以外，就全是牧草了！
这还真是有点稀奇呢！
……
夏多急着寻找返回主位面的方法，也没有在意这些旁枝末节的，为表诚意他从天上落了下来。
刚踩到这青青牧草地面，他就感到了一种此前在荒野之中完全没有体验过的柔软、舒适，就像是踩在棉花上。
但他蹲下来反复检查了草地后，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那感觉就好像是作用在心理上，而不是身体上。
暂时压下了心里的疑惑，夏多继续往前走，而就在他跨过某种界限的时候，身前一米左右、与他齐高的虚空中突然绽放出一点光点。
见到如此异象，夏多立刻停下了脚步，警惕地盯着前方，只见那光点逐渐扩大，最终变成了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明亮光团，亮光一涨一缩的，有如呼吸一般。
“圣哉，圣哉，光辉之国又添新子民！”
这声音清脆悦耳，像是某种乐器发出的声音，却又能够让人清楚地听懂其中的含义。
夏多甚至还能听出这就是耐色语，只不过表现和正常人类语言有些差异。
听到这样别致的欢迎语，夏多稍稍放松了警惕，光辉之国是光辉之主许诺的神国，应该不至于有什么不法分子混入其中。
而对于眼前这个疑似圣光神使的存在，夏多也表现出格外的尊重，他清了清嗓子，柔声说道：“你好！”
似乎是夏多回应触发了什么，这小光团立刻飞到夏多的头顶，一边盘旋，一边继续用乐器般的音色说着之前的话——
“圣哉，圣哉，光辉之国又添新子民！”
夏多抬头看这光团，这小家伙就像是害羞一样，立刻躲开了他的视线，绕道别的方向继续说话。
当然，还是只有那一句话。
夏多尝试着问它问题，可这家伙就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茫然打转，转得夏多眼睛都花了。
他尝试着挥手驱赶，但这小家伙却一点也不害怕，飞远点了又重新飞回来，继续在夏多头顶盘旋，说着和之前一样的话。
“难道这就是圣光神使？”夏多不禁有些怀疑。
但对于这样调皮的小家伙，他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刚来人家的地盘就惹是生非吧。
于是，他也只能当做没看到，继续往前走着，这里有农田、有果园、有建筑，那肯定会有对应使用这些设施的人，或者说光辉之国的子民。
但夏多还没走几步，身前就又出现了一个光点，有过一次经验的他，这次就淡定多了，静静地等待光点变大，变成了一个和之前差不多的小光团。
“圣哉，圣哉，光辉之国又添新子民！”
新来的小光团也说着和之前那个一样的话，但不同的是，这家伙在说完之后，光亮度猛地一涨，形体也随之扩大了一些。
待其形体收缩后，一枚不知名的红色果实出现在光团下方，像是被一根无形细线吊着一样，晃晃悠悠地来到夏多面前。
这是要送礼？
夏多试探性地伸出了手，那果实果然掉到了他的手上，而做完这些的小光团也像之前那个光团一样，飞到了夏多头顶。
或许是因为送礼了的缘故，这小家伙没有在夏多头顶盘旋，而是落在了夏多脑袋上。
虽然没什么重量，但确实有触感，而且还温温热热的，夏多顿时就脸色一僵，你这家伙是不是太自来熟了点啊！
……
有一个、有两个，那自然就有三个、有四个、有更多。
接下去，夏多每走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小光团出现，它们有的是空“手”来的，有的还带着礼物。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说着同样的话，也就是那句——
“圣哉，圣哉，光辉之国又添新子民！”
也幸好这些小家伙虽然调皮，声音却出奇地整齐，汇成了一道，并形成了类似和弦般的效果，并不显杂乱。
不然的话，夏多吵都要吵死了。
第968章 返回凡间、灵魂新能力？
但有这么一群光团在头顶飞舞，夏多也实在是有些不习惯，不管沟通了多少次，驱赶了多少次，这些小家伙却始终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让夏多很是郁闷，但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简直就是一群活祖宗，还能怎么办呢？
他也只能一边吃着小家伙们送来的果实，一边加快了行进的步伐，希望尽快找到一个能够交流的人，好好问问这里的情况。
……
目前夏多所在的位置是在光辉之国的边境，穿过一片不算宽的青青草原，就到了之前在空中观察过的阡陌纵横的田野区域了。
建筑、果园、森林，都在田野之中，只是分属不同的格子区域。
而当夏多一只脚刚刚踏上这里的道路，一个熟悉的光点再次出现在他神情，“又来？！”
确实是又来了，但这次过来的却不是之前的小家伙，而是一个大家伙，当光点扩大到超过一个拳头大小，还在继续扩大的时候，夏多就意识到了。
“希望这次能来个可以交流的！”
很快，那光点便扩大到两三米直径那么大，变成一个巨大的、散发着强烈光芒的光团。
随后，光团逐渐收缩，亮度也逐渐降低，露出了里面一个高大的身影，看到这身影的一瞬间，夏多心里顿时就有了点底——
是人形生物，应该可以交流了！
最终，光芒散去，人影彻底显露出来，如果忽略其背后那双散发着蒙蒙辉光的白色羽翼，那这就是一个人。
身穿甲胄、手持权杖，腰间还别着一本书，见到夏多后，也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淡淡地说道：
“原以为吾主的国度又来一位新子民，原来竟是一位来自凡间的旅行者！”
这声音泛着金属音，并不似人声，也不显热情，这不禁让夏多心中一个咯噔，但同时对方的话中也透露出，对方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凡间的旅行者。
这意味着自己还没死？！
夏多一惊之后，又是一喜，连忙上前行礼，“这位神使大人，我在凡间也闻得光辉之主圣名，今日误入此间，还望神使大人垂怜，指点我重返凡间之路！”
家乡名言礼多人不怪，夏多也不管这神使知不知道凡间礼仪，反正他的心意是无比真诚的。
就算不能让这神使直接送他返回主位面，给点提示也好的。
“不必多礼，吾主的国度许久没有来过旅行者了，希望这些调皮的小家伙没有打扰到你！”
声音依然是那般不似人声的金属音，语气也未有多少起伏，但夏多却莫名心安了许多。
也就是在这时，他才注意到原本一路跟随他过来的小光团已经整整齐齐地排成两排，分列在人形神使两侧。
当然，这些原本还很闹腾的小家伙们这时候也不说话了，只是唱着一种夏多从未听过的轻柔歌曲，像是背景音乐一般，让人稍不留神就忽略了过去。
但仔细听，却又让人难以忘怀。
“这些小家伙很可爱，他们还送了礼物给我的呢！”
夏多扬起手上吃剩下的几枚果实，展示给神使看，随后又继续问道：“神使大人既然能看出我来自凡间，那么请问我该怎么回去呢？”
“凡人总是这般急躁！”神使微微摇头，随后也不管夏多恳求的眼神，带着小光团们消失不见。
“……”
夏多顿时就傻眼了，这是什么操作，但还没等他仔细回味过来，又一个光点出现在他面前，并逐渐扩大着、明亮着。
待光芒散去，一个和之前神使类似的存在出现在夏多面前，一出现便用和之前神使类似的金属音告诉夏多，“喀法大人命我送你返回凡间！”
什么叫惊喜？什么叫喜出望外？
这就是了！
不过夏多很快就意识到，他可能错过什么了，只是还没等他后悔，新出现的神使便是一个抬手，对夏多发出一道强光。
夏多下意识地想要闪避，但已经来不及了，一瞬间，他就感觉自己被推入了莫名的虚空，然后不断地下坠。
头顶的光亮越来越远，直至被全部黑暗淹没，而他停留在外层位面最后一个念头便是——
你偷袭！
……
“呼——”
半位面临时住所内，夏多猛地从床上坐起，他先是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又不断地在自己身上掐掐捏捏。
确定自己真的活下来了，他才真的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被那神使一推，他就真的回到了主位面，而且时间并未过去多久！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也只能这么接受，但他还是要忍不住感叹一句，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夏多又连忙躺到了床上，凝神专注，并逐渐提高专注程度，直至感知到灵魂。
此时的灵魂和他离开前并没明显变化，依然是身放辉光的形态，但辉光在灵魂周围映照出的那一小片空间却着实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原本那空间中什么也没有，空无一物，最多只有之前为新年庆典集体预演回来发现的那一闪即逝的诡异人影，但现在——
这空间中竟隐隐出现了他不久前刚刚经历过的无垠荒野中的部分场景，那熟悉的昏黄天空、熟悉的杂草、孤树，这么熟悉的特征，夏多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难道这个空间连着外层位面？”这种猜测着实太过夸张，但夏多又不得不这样怀疑。
之前在这空间中一闪即逝的人影，穿着耐色风格的衬衣，除了面容模糊，其他方面，几乎和他在那个无垠荒野中最初遇到的那四个诡异农夫完全一样。
而那四个诡异农夫，后来变成了年轻人，而且还增加了智能，疑似转生完成了。
夏多不得不怀疑，那个从空间中一闪即逝的人影就是灵魂，消失就是去了外层位面，最终可能也是像那四个诡异农夫一般，转生为年轻人。
要是这样的话，那这灵魂周围映照出的小空间就有意思了，类似于轮回通道般的存在。
那自己的血脉真的有这样的能力吗？
夏多不知道，但他却知道自己的这次外层位面之旅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小空间，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到其他可能了。
但这样的能力也委实太过诡异，如果是别的地方，或者别的什么能力，那他现在可能就要大胆尝试一番了。
可这种能力，让他怎么尝试啊！
下一次，谁能保证他就一定能够找到光辉之国？
即便能找到光辉之国，谁又能保证那里的神使还会送他返回呢？
没有退路，夏多自然不敢轻易尝试，如今也就只能看着这生出变化的小空间徒然叹息了。
“唉——”
第969章 天界小麦、贪欲之心
感叹过后，夏多重新检视起这次意外之旅的收获来，除了无垠荒野以及光辉之国的见闻外，唯一的收获竟然是当初在荒野农田那边，为长期滞留而收起来的一半麦子、面粉！
足足有一千多磅！
从当时的农田大小来看，这种麦子的单位产量远超萨维尔领的普通农田，就算是奥术花园都有所不如。
另外，那种麦子的生长时间也十分短暂，夏多不知道那四个疑似转生者的年轻人后来还能不能那样迅速收获，如果能的话，就连生产速度都会超过奥术花园！
当然，这还不是重点，如果仅仅只是一种普通高产作物的话，奥术花园显然更具普适性，随便种什么都可以。
但如果是类似博努茶、希博登香料那样的能够恢复精神的施法者佳品呢？
那就不得了了，想到妙处，夏多也顾不得还是深夜，反正他现在也没什么睡意，刚刚经历了一段神奇的异域之旅，现在能睡着就有鬼了。
他当即从床上跳下来，将这临时住所收拾了一下，随后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一捧夹杂着沙粒、麦壳、麸皮的粗面，以及相关厨具。
简单过筛后，夏多便等不及开始加水和面，之后又施法蒸煮，正常耐色法师大概是做不出他这样的事来的，可夏多偏偏不是耐色法师，自然无所谓法术用在什么地方了。
片刻过后，熟悉的馒头气息边伴随着水汽弥漫着这临时住所的每一个角落。
“就是这种感觉！”
此刻夏多脸上已经不能用欣喜来形容了，那完全是狂喜了，事实证明，这些面粉被他从无垠荒野带到主位面，并未发生变质！
虽然效果比之在外层位面时差了一些，但只要效果就足够了，这意味着夏多领地上将会多出一种堪比博努茶、希博登香料的特产。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
这种麦子还能维持在无垠荒野的生长速度以及产量？
在地球上都有橘生淮南淮北的差异，这里的差异可不仅仅只是气候地理上的差异，而是位面本质上的差异！
到底能不能种都还是一个问题呢！
想到这里，夏多原本已经开始火热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等亚特伍德感知到自然圣力后再让他去慢慢试验吧！
夏多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但同时，他也生出了浓浓的悔意。
仅仅无垠荒野中的普通麦子就有如此价值，那神国中的产物呢？又会有什么神奇的作用呢？
早知道能够迅速返回主位面，还不用耗费多少时间，那他就多留一阵了，如果再能收集一些神国特产带回来，那这一趟旅行就真的圆满了。
另外，还有那些光团小家伙送给他的各种果实，夏多现在心里别提有多后悔了，当时绝大部分都被他吃了，这也就算了，反正是进了自己的肚子。
可最后还剩下几枚，还没来得及收进随身空间，他就被神使突然送回来了。
“唉——我真傻，真的！”夏多再次感叹。
当时那个名为喀法的神使明显是有接待意思的，但他却一个劲地要回主位面，结果神使跑了，再来一个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甚至都没等他说话，就一道强光将他送（赶）回来了。
当然，后悔归后悔，也仅仅是站在现在的角度来看，如果时光逆转让夏多回到过去再来一次的话，那他还是会选择立刻返回主位面，除非是带着记忆返回。
现在与其说是后悔，倒不如说是他对外层位面的特产生出了贪欲之心，是他想要得而得不到的纠结心理。
对于自己的内心，夏多看得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否则他日复一日的冥想训练岂不是白做了！
……
几口吃掉新鲜出“笼”的馒头，时间距离天亮还早，夏多一个人也不便在半位面中四处游荡，便留在房间内继续研究起半位面本身来。
专注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知过去了多久，当住所外的警戒魔法再次被触发，夏多才从全情投入的研究中回过神来。
“到早上了？”
略一查看，夏多发现时间不止是早上了，而且已经接近中午，“难道是送午餐的？”
他解开防护、警戒魔法，打开门，来到临时住所外面，意料之外，并非送午餐的，而是文森和格兰纳斯，两人左顾右盼，像是做贼似的猫在门口。
一问之下，夏多才知道文森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开拓者们的单独预演是由公主亲自负责的，然后就跑过来通风报信了。
夏多不禁有些无奈，“你们啊！安心等待上面的通知吧，不管是不是公主殿下亲自负责，我们照做就是了！”
其实在听到公主亲自负责的时候，夏多心里也是有点紧张的，之前的集体预演公主都没有亲自出现，只是让人用魔法影像临时扮演，现在反而要亲自过来，那——
这次新年庆典的关键在于开拓者，不就石锤了吗！
或者再明确些，可能关键就在于他自己！
诸多迹象在前，夏多很难不做这样的联想，但既来之则安之，他之前就已经有过判断了。
大体应该不会有什么坏事，更可能是好事，只是后续的影响可能会比较麻烦。
……
将文森、格兰纳斯两人打发走后，夏多又回到房间内继续研究半位面，不过还没等他屁股坐热，又有开拓者前来拜访。
或许是因为在绿野位面的时候，文森、格兰纳斯和夏多是同一队，其他开拓者也就让他俩先过来了。
实际上，几乎每一个都可以跟夏多攀上关系，毕竟夏多“全知的观察者、全能的指挥者”名声的由来，就和这些人息息相关。
但接待几个后，夏多就觉得有些无趣了，虽然最终都能转到魔法交流上，但他如今距离资深奥术师也不过一步之遥，和这些人交流不说毫无收获，但至少达不到他的期望值。
这些开拓者又不是他的下属、臣民，或者朋友，他有什么理由浪费这个时间呢！
如果说在绿野位面战争之前，夏多可能会为了传播名声收割信念之力广施恩惠，但现在的他根本不缺名声，甚至都有些为名声所累了。
自然对这一点点名声带来的微薄收益提不起兴趣。
不过，无趣归无趣，夏多还是耐着性子接待了所有来访者，毕竟生活哪能处处有趣、处处如意呢！
而他现在要做的也不为其他，只是为了多了解一下这些人，看这些人将来是否会成为他的盟友，或者敌人。
甚至于暗中施加引导，让这些人成为盟友，而不是敌人。
第970章 敌友问题、星界传送
家乡伟人曾经说过，革命的首要问题就是搞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将敌我的界限搞清楚，有助于明确后续的策略与原则，同样一件事情，对于朋友，和对于敌人，是不同的。
夏多未来要做的，甚至于现在就已经开始做的很多事情，都需要大量盟友、羽翼支持。
将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自然也是伟人的教诲了。
……
结束了所有接待活动后，夏多吃了点东西，继续研究半位面，考虑公主随时可能到来，他也就没有之前那么投入，差不多就是整理资料时的那种状态吧。
这半位面很明显就是人造的，处处透露出匠气，夏多几乎不用过多研究就很容易发现了这点。
当然，匠气并非不好，反而是技术成熟的表现。
夏多又不是艺术家，自然不在乎什么匠气不匠气的，他更在乎这种成熟的创造半位面的技术（法术）。
只可惜，他在位面领域的研究还未深入，无法从这半位面本身窥得其创造之法。
对于这个半位面的研究，也只到了位面构造以及元素相性相关，就难以深入下去了。
通俗讲，就是夏多现在还仅仅停留在观察以及粗浅地分析上，距离实操还有相当大的一段距离。
另外，对于之前送他和妮雅到这个半位面的沃华德**师所使用的的那个低门槛跨位面传送门法术，夏多也有很多收获。
特别是昨晚的一次异域之旅，让他一下子就找到了灵感，沃怀德**师所使用的传送门并非是当前最普遍的以太位面媒介传送术。
而是以星界为中介进行的传送。
传送法术本质上是将两个位面完全重叠，进而达到跨越空间的效果，这其实和次元袋、随身空间存取物品的原理一致。
只不过应用范围不同而已。
位面，包括主位面、次位面在内，都存在于以太间层中，而以太间层又可以看做是以太位面的位面屏障。（实则并没有位面屏障，只是一种描述、一种定义，类似于大气层边缘，或者宇宙边缘，实则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边缘）
因而，以太位面毫无疑问是与主位面联系最为紧密的那一个异位面，也是传送法术最常利用的那一个异位面。
当然，夏多知道阴影位面才是与主位面联系最为紧密的那一个，因为阴影位面就是主位面的影子。
或许是豢养阴影刺客已经成为了耐色法师心照不宣的秘密，导致了关于阴影位面的一切信息都很少流传。
至于说利用阴影位面的传送法术，就更没有见过了。
……
星界毫无疑问也是和主位面相连，甚至是其他次位面的，但到底如何连接，不只是夏多，就算是主流的耐色魔法界都不一定能够说清楚。
不然如今大行其道的位面探索，可能就集中在星界、在投影位面，而不是在次位面了。
当然，这里面或许是有次位面真实，而投影位面虚拟的因素在，但不管怎么说，星界对于夏多总归是更陌生一些。
而利用星界进行传送的法术，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之前只知道有这种法术存在，但没见过。
传送法术夏多并不缺，但这个法术的意义并不仅仅只是传送，而是给他打开了一扇通往星界本质的大门。
位面学者，通常是指研究位面领域，并且能够对探索次位面起到助推作用的奥术师。
星界法师，才是主要研究星界的人，或者说兼职法师的祭司。
在夏多看来，星界也是位面，只不过是一种比较特殊的位面，也是在位面学者研究的范围内的。
但星界再特殊，还能比光辉之国所在的外层位面特殊吗？
或许它们各有不同的特殊之处，但它们也都是世界本质的一部分，即便不是位面学者，不是奥术师，哪怕仅仅只是一个穿越的普通地球人。
夏多也会对这些十分感兴趣。
在地球上，科学家们虽然只窝在地球这么一个小角落里，但他们对于整个宇宙的研究却十分深入，甚至可以说已经触及本质了。
虽然很多内容还只停留在理论、猜想上，但这种发展的势头、方式以及前景，却是值得魔法世界这边借鉴的。
因而，夏多才会对知道了这种以星界为媒介的传送法术格外兴奋。
沃怀德**师施法并未做什么遮掩，甚至还带有一丝展示的意味，夏多不说看清了全部的施法细节，但至少看清了七七八八。
对于拥有记忆追溯能力的夏多而言，看清了即是记住了，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将其还原出来，甚至做出突破。
这一次新年庆典，可以说还未开始，夏多就已经收获满满，既有远景、视野方面的收获（外层位面见闻、涉及星界的新传送法术、半位面信息），也有近期看得见摸得着的收获（正式领主身份、天界小麦，信念之力以及可能的灵魂新能力）。
而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收获，夏多期待着。
……
——“开拓者，请到广场集合！”
是格瑞塔**师！
听到熟悉的声音，夏多立刻放下手头上正在做的事，走出临时住所。
住所外面就是广场，当然只是边缘，夏多出来的时候其实已经算晚的了，因为大部分开拓者早已等在广场上了。
只有寥寥几个高阶法师，或者**师才在临时住所内休息，此时听到通知，也都一个个地走了出来。
等到夏多走到广场中央，身边已经聚集起十多个开拓者，夏多只扫了一眼，心中大概有数。
这些个应该就是主动靠拢的了，所谓阵营、所谓盟友，最重要的就是表态了，其他人未必会是敌人，但显然不是盟友，至少现在还不是。
夏多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格瑞塔**师微微点头致意，然后便随意找了个宽敞的地方站好，静静等待公主到来。
……
事实上，公主到来的时间比夏多预想中的还要早一些，这边广场上的开拓者都还没有完全到齐，一个身披紫色披风、手持权杖的英武女性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几乎毫无征兆地，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当然，对于夏多而言，这毫无疑问又是一次涉及半位面传送的典型案例，值得反复研究。
第971章 特殊魔法、背景波动
希雅公主的突然到来，顿时在广场上引发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那几个还慢悠悠落在后面的开拓者见状，立刻放下矜持，一路小跑地来到了广场中央，混进了人群之中，这场面着实有些狼狈。
当然，这点小插曲对于希雅本人来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大致扫了一下人群，见开拓者们都到齐了，便对格瑞塔微微点头。
格瑞塔立刻会意，对众人说道：“公主殿下亲自视察诸位的预演情况，还请诸位拿出最好的状态来！”
说完，便退到一旁，示意预演开始。
……
绿野位面战争除了开拓之外的其他参与者早就离开了这个半位面，因而这次的预演就是从表彰仪式开始的。
经过了之前的单人预演，以及较为正式的集体预演，一众开拓者们对仪式流程早就不陌生了。
预演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切都表现得很正常。
但夏多心里却不那么想，如果只是为了熟练度，那么之前和其他人集体演练的时候，多练几遍不久好了吗！
犯得着专门留下开拓者吗？
更别说公主还亲自到场，这时候距离正式的新年庆典也没几天了，真有那么闲吗？
趁着还没轮到自己，夏多偷偷打量了一番公主，而且是以专注状态下的魔法视觉来打量。
这一看就看出异常了！
公主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安静，她不是在视察，而是在施展某种特殊魔法。
以她本人为中心，一片微型魔网正逐渐展开，并逐渐契合到外界正常魔网环境中，但如果仅仅只是如此，那倒也罢了，不过是奥火展开的一种方式而已。
但周围的魔网却因此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仅凭肉眼是很难看出的，但夏多直觉就是有了变化。
对于能够解读潜意识信息的夏多而言，直觉也是可以追溯的一种信息，只不过现在他是在预演进程中，在需要维持着对外界的注意力，无法全心投入解析。
但基本的追溯还是可以的，他仔细回味着这种直觉的感觉，一点点追溯着这种直觉出现的具体源头。
“对了，无垠荒野！”夏多心中猛地一震。
他想到了，就在不久前，他那次奇妙的异域之旅，在那无垠荒野，魔网也是这样微妙变化，与正常魔网环境似是而非，让人很难看出差别。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正常魔网环境本身就是处于时刻变化的状态，只不过这种变化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明显规律，但总体而言，却也相对稳定。
这种变化状态，也被称为魔网的背景波动
所谓的【魔网背景通讯】，所利用的就是魔网自发的变化状态，只要这种背景波动不发生明显变化，能够借此将讯息传递到几乎无限远的地方。
妮雅在完成公主那边的基础课程后，所选的研究方向就是魔网背景波动分析，可想而知，这其实是一个相对未知的前沿领域，
当然，任何变化只要存在，就一定能够检测出来。
甚至于变化的变化，也都可以。
但这需要时间，当时在无垠荒野，魔网背景波动发生改变的频率，明显超过了夏多检测的频率。
他每次刚开始检测一点，后面就又变化了，然后前面的工夫就白费了。
如果人多的话，或者提高检测效率的话，或许能够找到无垠荒野的魔网到底和主位面有什么异同。
而现在，夏多再次见到了这种魔网背景波动微妙的变化之变化状态，这怎么能让他不震惊呢！
可现在是在预演中，他根本不可能停下来去检查什么魔网状态。
……
夏多没敢将视线在公主身上停留多久，很快又转而观察起了其他人，不过他并不认为其他人也能看出这样的异常。
就算是开拓者中唯一的一个**师，这会儿也是面色如常，没有半点异动，甚至都没有和其他人有半点眼神交流。
当然也可能是那位城府深沉，发现了却没有表现出来。
至于其他人，高阶法师都没几个，就更不可能发现什么异常了。
夏多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是发现了新年庆典的真正秘密，当然要说有多害怕，那倒也不见得。
任何魔法，想要产生实际作用，必定要归结到具体的魔网之弦组合中去，而这种程度的扭曲，是很难隐藏到魔网背景波动中去的。
打个比方就是，想要杀死一个细菌，无论宏观上动多少手术都毫无意义，最终还是要靠具体的药物分子，或者免疫细胞分泌的抗体。
如果以细菌为视角的话，这种程度的动静是很难隐藏的。
用在迷锁中也差不多，有些迷锁能够伪装得如同正常魔网，正常魔法视觉看不出任何异常，但当作用发生的那一刻，相关魔网之弦必定发生远超背景波动的变化。
届时，施法者也就可以随机应变了。
当然，能否抵挡或者能否逃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夏多有信心，至少能逃进随身空间，但事实上，即便公主在新年庆典上有什么恶意，也不会在预演的时候显现。
更别说，想要公主推翻过去一贯的行事作风，在新年庆典上发疯，那概率不比呼吸噎死大多少。
相比于被迫害妄想，夏多更好奇的是，这种还未显现具体效果的特殊魔法到底有什么用！
就在他一边不断观察着周边魔网，一边思索的时候，格瑞塔突然叫道他的名字——“南境勇者开拓之地，大夏领，夏多领主！”
这么快就到我了？
夏多心里一紧，按照流程他是最后一个，也是戏份最重的一个，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他了！
他连忙收敛杂乱的心思，按照庆典流程，从队列中走出，来到公主身侧，转身面向众人，开始接受表彰。
如果是正式庆典的时候，广场上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而现在就只有在场的几十个开拓者，以及格瑞塔了。
至于公主，自然也是面向众人，不会刻意盯着夏多。
不然夏多还真是压力山大，特别是靠近公主的时候，他更能清楚地感觉到以公主的微型魔网为中心，向外不断波及开来的神秘波动。
这让他忍不住想要深入探究，但这些神秘波动混杂在魔网背景波动中并不明显，如果不是夏多早就先入为主，并且同样拥有奥火，对微型魔网十分熟悉。
不然就算离这么近，都有可能察觉不到！
第972章 探知过去、已经开始
很快，广场中央的魔法影像播完了，即便是之前集体预演时，夏多就看过了这段影像，但他现在还是忍不住为魔法的神奇而感到惊讶。
这段影像就如同地球上的电影，讲述了大夏领从零开始在绿珠森林开拓，直到现在的全部过程。
但是，就算是纪录片也不可能完全纪实，总有翻拍或者补拍的成分，但这段魔法影响，夏多可以说，几乎全是真实场景。
之所以是几乎，而不是绝对，那是因为其中有夏多不在场的场景，夏多也只能保证和自己有关的场景，和他记忆中的一般无二，没有丝毫差异！
就好像有人穿越回了过去，跟随着大夏领的开拓进程一点一滴地全部记录了下来，但夏多知道这明显不可能！
这应该是一种更为高明的探知法术，能够探知到过去的影像！
影像中，夏多成就高阶后的身影几乎断崖式地减少，就是明证，因为从那时起，他几乎每时每刻都维持着回避探知的法术。
特别是那次因为造纸而被拜伦大师找上门来之后，更是严防死守，生怕被人抓到破绽。
当然，他这样的做法在耐色法师中也实属平常，几乎任何高阶法师只要不是情况特殊，都会尽可能地隐藏自身信息，避免暴露弱点或者秘密什么的。
……
影像结束，关于夏多、关于大夏领的介绍也结束了，夏多对着众人微微一礼，随后便回到了自己的队列中。
但安静持续了一会儿后，格瑞塔始终没有说出预演结束或者再来一遍之类的话，这让众人心里不免有些狐疑。
而这时，希雅公主仍旧伫立广场中央，看着众人沉默不语，这又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难道公主的魔法出什么状况了？”夏多忍不住胡乱猜测。
很快，人群中开始有了眼神交流，但这种交流几乎毫无意义，因为众人没有一个不是满眼疑惑的。
所不同的是，夏多还知道观察周围的魔网状态，来确定公主的状态，而其他人就真的是纯猜了。
当然，夏多比纯猜也好不了多少，他只能看出魔法仍在继续，却看不出魔法的具体进程，甚至任何作用。
再看格瑞塔，夏多记忆出众，他清楚地看到格瑞塔目光转动的频率比之前提高了不少，似乎正从预演结束后一开始的淡定，到现在变得焦躁起来！
“难道公主的魔法真出什么状况了？”
但在魔法视觉下，夏多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云气视觉有公主在场他是不敢用的，免得亮瞎双眼。
施法也不行，会被其他人发现，那就只有魔网的宏观视角了。
不久前在南境，拜伦大师在麦赫特湖迷锁中教给他一个名为【阿玛斯塔克里纳兹之眼】的法术，可以用来看到宏观的魔网状态。
夏多私下也将这个法术命名为【无尽奥秘之眼】，但实际上这种对魔网的宏观视角可以通过法术获得，也可以不通过法术获得！
这仅仅只是一种观察魔网的视角！
一般施法者平常可能习惯了具体魔网之弦的微观视角，对于宏观的魔网状态很难把握，只有在接触更深层魔网的瞬间才能短暂看到。
但体验过几次这种特殊视角后，夏多发现这种视角和普通魔法视觉，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仅仅只是视角的转变，就好像地球上的平面三维图像，想要看到画中的三维元素，就需调整眼球的焦距到特定位置。
魔网宏观视角也差不多。
事实上，【阿玛斯塔克里纳兹之眼】这个法术的作用过程就是辅助施法者调整魔法视觉角度的过程！
夏多如今已经可以不通过施展这个法术获得魔网的宏观视角，当然由于练习得比较少，他做得并不熟练。
但没有施法过程，不会被其他人发现，他可以反复尝试。
……
首先保持专注，在拥有魔法视觉的基础上，才能进行下一步。
按照【阿玛斯塔克里纳兹之眼】法术作用的过程，夏多将意志穿梭在魔网第一层魔网之弦的特定组合中，却不接触任何一点。
但因为少了法术的辅助，特别是少了精灵法术特有的那种契合魔网、被动施法的顺滑感，他每每进行到关键节点就会出错。
而出错就要重来，也幸好仅仅只是视角的调整不会闹出什么动静，不然他可不会这么多事！
就算对公主的魔法再好奇，他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施法窥探。
……
有过成功的先例，哪怕此时还不熟练，也不过是多试几次，很快，夏多的意志就从魔网第一层特定魔网之弦的组合中穿梭而出。
于是，一个宏伟瑰丽，且充溢着无限能量的复杂结构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他自己，以及他此刻所处的这个迷锁，乃至于万事万物，都处于这个宏伟的结构之中，魔网之弦勾连一切，彼此交织。
一瞬间，他再次感受到一种名为“天人合一”的感觉！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看看公主的魔法到底再搞什么鬼，是不是出什么状况了！
夏多迅速观察周围，并未发现周围魔网中出现类似迷锁的宏观构造，也就是说公主的魔法似乎并没有对宏观魔网造成明显的变动。
微观没有、宏观没有，那难道之前公主展开奥火就只是为了好玩？
这明显不可能！
肯定是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
……
在观察魔网异常的同时，夏多也没忘记留意格瑞塔的言行神态，不过在长时间没有明显异象显出后，格瑞塔又重新恢复了淡定的模样。
但仍旧没有宣布预演结束或者再来一遍，似乎有意让众人留等待。
等待什么？等待公主施法完成？
难道新年庆典其实已经开始了？
夏多觉得自己这种假想委实有些荒谬，如果仅仅在这里就可以的话，那完全没必要举行什么新年庆典，完全可以找个理由将开拓者们召集起来就好了嘛！
但话又说回来，新年庆典不就是召集开拓者的理由吗？
难道真的已经开始了？
就在夏多心中想法来回摇摆的时候，希雅公主突然收敛微型魔网，而紧接着，格瑞塔就对众人宣布——
今天的预演结束，明天继续！
这变化来得太快，夏多还来不及想明白这庆典到底是不是已经开始了，答案似乎就已经揭晓了。
“难道是我们需要预演，公主也需要预演？”
回到临时住所，夏多依然在想这个问题，此时独处，他习惯性地启用了云气视觉，不看不知道，一看——
“云气竟然变少了？！”
夏多眼中满是震惊。
第973章 云气减少、秩序循环
云气，是夏多在云气视觉下才能看到的一种特殊存在，或许是信仰之力、信念之力，或许就是夏多自己也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气运之力。
但有一点夏多很清楚，那就是云气的多寡，确实存在波动，但更多是缓缓增长，而不是突然肉眼可见的减少。
即便是绿野位面战争之后，夏多因为七塔为他传播名声，灵魂受到更多无形之力的冲击，甚至因此使得血脉再度觉醒。
但云气上的变化，却也没有那么夸张，有所增长，却不剧烈，也不突然，而是缓缓增加，十分顺滑。
从获得云气视觉以来，夏多也看过不少人的云气状态，但至今还没见过谁的云气是减少的呢！
他昨晚被神使从光辉之国送回来后，就立刻检查过全身所有状态，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云气状态。
而在今天下午预演之前，他也观察过一次，毕竟这是灵魂赋予的特殊能力，随心开启，想看就看，又不用特意准备什么，只要注意避过一些特殊存在就行了。
这两次观察结果和之前并无明显不同，即便是有过一次神奇的异域之旅之后，云气也还是没有多少明显变化。
怎么可能只参加一次预演，云气就突然生出明显变化，而且还是减少呢！
只可能是预演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几乎瞬间，夏多就联想到公主的那个未知魔法，之前看不出异常，或许就是在影响云气。
而云气一般施法者都是无法看到的，就算是夏多自己，如果没有云气视觉，他也不可能直接看到。
即便有云气视觉，他也没办法通过云气视觉之外的手段，去看到或者感知到、检测到云气，或者同等的存在。
这足以说明“云气”这种东西的神秘了。
夏多猜测是信仰、信念或者气运，也不是没道理的，可就是这么神秘的东西，现在少了，他又怎么能不震惊呢！
如果云气是信仰、信念之类的外物存在，那少了也就少了，但如果是气运的话，少了就可能出问题了。
只是这事既涉及虚无缥缈的云气，又涉及无法抗衡的公主，他现在除了震惊，也做不了其他什么。
“唉——”
夏多现在终于有些肯定，这所谓的新年庆典，可能从他们来到塞汶顿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
……
就在夏多为云气减少而心烦意乱的时候，希雅公主已经回到了塞汶顿旧城区的耐色宫。
一间被重重魔法包围住的隐秘会客室中，七塔的其他几位大奥术师已经等候多时了。
见到希雅公主到来，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一丝紧张、期待的神色，巴迪加尔更是在其他人开口前抢先问道：
“公主殿下，一切顺利吗？”
“感谢大家的支持，一切顺利！”
希雅朝众人微微一礼，随后解释道：“秩序之力已经完成第一次循环，并且还在逐渐壮大中，接下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后面的话，希雅没有明说，但众人都明白那是什么，那是他们同样孜孜以求的终极目标——
升神！
于是，众人的眼神立刻就变了，目光湛湛地看着希雅，连呼吸都有些急促，更有人连连发问：“真的吗？有把握吗？”
“是真的！但要说把握——”
希雅微微摇头，“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谁能保证一切都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呢！我只能说只要不出意外，就有很大几率成功！”
“不，不会有意外！”
巴迪加尔强势说道：“不算我们几个，就算是其他人，乃至精灵都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虽说和预计的日期有些差距，但真当这一天到来了，谁敢反对！”
公主私下调整、改进仪式进程的事，只有七塔众人才知道，而其他大奥术师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反对。
唯一可能反对的精灵，恰恰又是升神计划的最初发起者，以及仪式相关资料的提供者。
甚至他们早就为这个计划付出了巨大代价，难道仅仅会因为提前了一些而反对？
或许会因为计划超出掌控而恼羞成怒，但大概率不会反对或者破坏，毕竟从将升神仪式的资料送到塞汶顿的那一刻起，这计划就已经不在精灵的掌控之中了。
而即便精灵反对，可耐色瑞尔这边还等着公主验证升神仪式的真假呢，就算是明面上已经闹翻了的布劳恩和维德，这种情况下，也会站在同一阵线上！
面对空前团结的耐色瑞尔，精灵真敢豁出近乎无尽的生命来反对，也就不必等到现在才来了！
巴迪加尔有信心，就算是精灵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动作，现在唯一可虑的反而是升神仪式本身了。
即便希雅公主已经确认过仪式的真实性，但精灵会无缘无故送上好处吗？必定会藏着阴谋，只是到现在也无法确定精灵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或许希雅公主调整、改进仪式进程也是有着试探的意图在里面。
最终仪式就在近期，巴迪加尔也说不出什么扫兴的话来，他知道自己能想到的，其他人肯定也都能想到。
就让其他人伤脑筋去吧！
……
巴迪加尔之后，会客室的气氛渐渐轻松起来，众人甚至都已经开始畅想公主升神之后耐色瑞尔的种种变化。
一直到会面结束，众人离去，希雅才突然叹了一口气，脸色也凝重起来。
事实上，不管成功的把握有多大，这个计划背后的精灵一直都是她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也正因为仪式的真实性，以及成功的可能性，她才更加担心，她这边看上去越顺利、越成功，精灵的阴谋可能就越大、越难以阻止。
但思来想起，她已经做到了自己所能做的最好的了，如今也只能继续走下去，现在说放弃，别说是精灵，就算是七塔的那几位也未必肯答应。
这一切就只能交给命运来抉择了……吗？
希雅抿了抿嘴唇，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权杖，望着会客室周围墙壁上的花纹渐渐出神。
第974章 投资收回、少了一人
而在另一边，半位面中，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开拓者们被单独留下的第二天。
尽管夏多被云气减少这事弄得心烦意乱，但他现在又明显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不止是身体，就连灵魂也没有丝毫异常。
当然，运气也没有变差。
这倒是侧面印证了云气和气运之间似乎并不存在什么联系，不过气运一说，本身也玄得很，夏多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只是这种看云气的形式，有点类似地球上的望气，他才有这种联想，现在看来这云气可能就是信仰、信念之类在魔法世界真实存在的某种东西。
也正是有这样的猜测，夏多才能安心留在半位面中。
既然之前七塔为他扬名了，这些云气也就有七塔的“股份”了，现在人家要收回“投资”，他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给了！
反正信仰、信念这些东西，也都是外物，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总体来说，自己还是占便宜的。
就这样，夏多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继续研究半位面、研究以星界为媒介的传送法术，一边等待下一次预演。
这一等就又等到了下午，和昨天一样，流程当然也是一样，只不过昨天有几个迟到的，今天一个都没有。
高阶法师之下，从上午开始就已经在广场上等着了，而高阶法师、**师更是随时准备好了传送，只等收到通知就能迅速到位。
夏多当然也是这么做的。
……
而就在人群进行预演前的站位时，夏多突然发现不对，不止是他发现了，其他开拓者也都发现了异常。
少人了！
今天比昨天少了一个人！
虽然只是一个人，但这几天预演多次，就算记不全所有人的长相，但对于身边离得最近的人是谁，肯定不会有人不记得！
这少了的一个人，就是被这样发现的。
当然，夏多是习惯性地去观察其他人，他的记忆十分强大，很容易就发现不对了。
少了的那个人名叫迪沃格，据说是在某次奥法联合会举办的奥术竞赛上被授予了开拓者头衔，之后便得到了联合会某个大人物的支持，前往了康奇平原开拓。
传闻中的大人物对于夏多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人物，毕竟大奥术师他都接触过好几位了，再大还能是大奥术师吗？
如果是的话，那早就传开了。
夏多推测可能是某位**师，不过**师本身就可以直接获得开拓者的身份，支持一个中阶法师去开拓，能有多少收益?
目前在半位面中的开拓者里面就有一位**师，他是直接像塞汶顿议会申请，就得到了开拓者身份。
这才是正常展开。
当然，也不排除真的有什么大人物看好迪沃格，但这个他消失有什么关系呢？
……
一时间，广场上顿时就是一阵骚动，哪还管格瑞塔**师就站在一旁啊，夏多听到有人小声嘀咕，说是迪沃格犯了什么事，现在事发了，被处理掉了。
也有人说，是迪沃格自己离开了半位面，理论上这是可行的，只要能联系上沃怀德**师，就能请他开启半位面传送门。
还有人说，迪沃格被在场的某人杀了，这话一出，说话者身边的人立刻就捕捉痕迹地让开了一些。
夏多耳聪目明听到这种猜测，也不禁扯了扯嘴角，这种猜测实在是太过搞笑。
要知道这可是在一个独立的半位面之中，如今在场一共53位开拓者，能够自行离开的，大概就只有那位**师开拓者了。
就算是夏多也没法自行离开，真要是敢杀人的话，岂不是自找没趣。
还有人说，迪沃格可能是触怒了公主，是被公主派人暗中带走了。
各种猜测终归离不开被人杀死毁尸灭迹了，以及离开了，总之是不存在这里就是了。
就在议论逐渐转向阴谋论方向的时候，格瑞塔猛地一声高喝：“都在吵什么！殿下马上就到，安静些！”
夏多并未参与讨论，自然一切如常，但其他参与讨论的就如同受惊的鸟雀，顿时就不做声了。
不过开拓者中的那位**师似乎有意出头，在众人都不说话了之后，竟还向格瑞塔询问起来：
“格瑞塔女士，能否解释一下迪沃格的去向呢？”
这也正是其他所有人都很关心的问题，如果不搞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众人也没有多少心思去进行下一次预演。
看着目不转睛向她逼问的西格莱尔**师，格瑞塔心中十分烦躁，这种问题何须像你解释！
但公主殿下随时可能到来，格瑞塔不想让公主殿下看到这样近乎对峙的一幕，于是只能草草给出一个答案：
“迪沃格临时有事离开了，等你们离开半位面就会见到他！”
“真的吗？”西格莱尔看着格瑞塔继续追问道。
“当然是真的！还是说，你认为我会在这种事上骗你？”格瑞塔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哪怕是一个旁观者，夏多都能感受到格瑞塔的怒火正在勃发，如果西格莱尔在继续追问的话，或许当场不会发生什么冲突，但冲突的引子却埋下了。
——西格莱尔是迪沃格的什么人才这么关心迪沃格的去向？
看着眼前这近乎戏剧性的一幕，夏多脑海中冷不丁跳出这样一个想法，施法者当然不流行什么绝对理智一说，但越往上走，行为处事越偏向于理性，这点却是毫无疑问的。
夏多不清楚西格莱尔的过往，但也很清楚他这么直接当着几十号人的面逼问格瑞塔，并非明智之举。
广场上并不禁止施法，传讯术难道忘了吗？
除了西格莱尔确实和迪沃格存在某种关系，夏多几乎不做其他任何猜想。
顺着这样猜想，夏多又忍不住怀疑起刚刚格瑞塔的回答——迪沃格临时有事离开了，真是这样吗？
一个中阶法师毫无征兆地从半位面离开了？
这里面必定存在某种隐秘！
当然，有一点也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迪沃格应该还没死，不然格瑞塔也就不必说众人出去后就能见到他了。
格瑞塔这种身份的人或许会隐瞒一些信息，但当着几十号人撒谎，应该是不大可能的。
特别是这几十号人还都是各具身份、背景的开拓者。
第975章 望气
就在夏多以为场上气氛逐渐僵持，西格莱尔即将和格瑞塔发生冲突的时候，广场正中一块空地上，魔网以一点为中心迅速塌陷。
魔网之弦自动编织出一个特殊结构，随后伴随着这一小片范围内的魔网急剧震荡，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了。
身披紫色披风、手持银色权杖，正是公主本人。
公主一来，随便什么冲突都会消弭于无形，西格莱尔和格瑞塔的表现得就像刚刚的对峙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格瑞塔向公主行礼，询问预演是否开始，而西格莱尔则是混在人群中，完全面不改色，顺着预演的流程而行动。
“开始吧！”
随着公主一声令下，新年庆典的开拓者表彰仪式便再一次预演起来。
流程和昨天一致，夏多仍旧排在最后，而今天，他也同样和昨天一样，谨慎留意着公主的一举一动。
随着预演开始，公主很快就将奥火展开了，一小片微型魔网逐渐扩张开来，悄无声息地覆盖了一小片正常魔网。
有了这样的动作，夏多对公主接下来的动作立刻有了预感，“难道还和昨天一样？”
事实上，昨天公主做了什么他就没搞明白，今天又来，夏多心里也不禁苦笑，看样子庆典确实已经开始了。
很快，以公主为中心，魔网背景波动开始发生变化，这种变化极其微妙，或许可以称为“变化之变化”。
当这种异常影响逐渐扩散开来后，夏多内心也越发复杂，一方面担心云气减少对他造成难以挽回的影响，尽管这个可能性极低，但不等于不存在。
而另一方面，他也对公主这种特殊魔法的真正作用十分好奇，他想知道这种魔法的真正作用到底是什么，难道就只是将开拓者的云气减少吗？
那云气减少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这般想着，夏多心里的好奇逐渐压过了担忧、惧怕，他觉得开启云气视觉看看，这特殊魔法到底是怎么将云气减少的！
如果能从中发现一些端倪，对他今后开发利用云气也可能会起到难以替代的重要作用。
夏多向来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但这不等于要鲁莽行事，绿野位面那次不可直视的经历，至今都让他心有余悸。
这次公主很有可能是在直接操作云气，或许会产生更加亮瞎眼的视觉效果，他必须有所准备。
这时地球上的一段记忆片段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之前提到云气视觉有点类似地球上的望气，而现在夏多就要用家乡传说中的望气秘法了。
穿越前，他虽然是一个程序员，但也是一个网络写手，知道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望气什么的他自然也是了解过的。
当然，他自己是从来都不相信什么望气秘术的，他还是比较信赛先生的。
这所谓的望气秘法，在他看来，也不过是望气者眯眼看东西，光线在进入瞳孔时发生了衍射（睫毛、眼皮边缘）。
于是就好像看到了一些神秘莫测的幻化图形，其实就是随机投射到视网膜的衍射光。
不过，在魔法世界，夏多看到了云气，不一定地球上望气的那个“气”，但用这种望气秘法来辅助一下，也未尝不可。
哪怕仅仅只能起到一点心理作用也是好的，事实上，在这个魔法世界，意识的作用要比他过去认为的重要得多！
特别是在外层位面经历过一次“念此箴言，必登光辉之国”的过程后，他更加确定这点。
……
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二十四字箴言后，夏多微微低头，闭上了双眼，随后开启云气视觉。
“还好，没有出现最糟糕的情况！”
夏多最担心的就是，哪怕闭着眼开启云气视觉都会被公主身上散发的强烈光焰刺伤双眼。
现在还好，尽管还能透过眼皮感觉到外面微微透亮，但这也可能是正常光亮，至少就目前而言，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随后，他再次将脑袋往下埋低了一些，放松眼皮，使其处于自然脱力状态，似开非开、似闭非闭。
只一瞬间，夏多就意识到自己对于外界云气环境的估计还是有所不足，即便是双眼只打开了一条细缝。
这缝细到夏多都无法看清脚下的地面，但就是这样的细缝中，依然窜进了一片明亮的光雾！
同时，他还很清楚地感知到这光雾云气的真正源头，就在他身前不远处的广场中央，就是公主！
这光雾仅仅只是公主身上光焰经过过滤后的一丝投影，而且还不是直视状态，可就算这样，这种程度的云气也堪比正常云气视觉下一位高阶法师身上的云气状态了。
夏多之前从未有过眯眼看云气，也不清楚这样的过滤到底能过滤几分，但对比之前在绿野位面的惊鸿一瞥，他觉得公主如今的云气很可能已经超过了之前的光焰状态。
至于是什么状态，夏多不知道，反正他不敢看，但存在这样一个强干扰源，就让他观察自身以及其他人的云气状态变得十分困难。
这就好比白天看星星一样，看是肯定能看到的，毕竟星星在白天又不会长脚跑了，但有太阳的存在，肯定是没有夜晚那么容易看到的。
“这还真是一个头疼的事呢！”
而且还有一点，夏多不可能一直低着头、眯着眼，这不仅是不尊重公主，也是不尊重受表彰的开拓者，不尊重这个仪式。
这就更难了！
于是，自穿越以来最考验夏多演技的时候来了，他先是关闭了云气视觉，随后跟随广场中央受表彰的开拓者的具体事迹，做出对应的神情动作。
略显浮夸，但也还在他的身份、人设范围内，而眯眼开启云气视觉就穿插在这些神情动作之间。
听到某开拓者为营救被豺狼人包围的领民，奔驰数里最终顺利解救的故事，夏多微微点头，点几次头就是几次观察的机会。
听到某开拓者组织开拓，却不按照《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中的去做，虽然也有所成效，但夏多依然皱眉，皱几次眉，就是几次观察机会。
诸如此类。
由于观察断断续续，一直到预演进行到最后，轮到他自己了，夏多也没能从云气视觉中发现什么端倪。
但这不要紧，等预演结束，他可以反复追溯记忆，整合全部观察结果，进行整体分析。
就这样，带着一丝即将发现公主秘密的兴奋，夏多走出队列，来到广场中央，接受表彰。
当然，仅仅只是预演。
第976章 云气变化趋势、离开半位面
预演结束后。
夏多回绝了几位高阶法师开拓者的交流邀请，迅速回到临时住所，设置好防护、警戒魔法，开始追溯刚刚预演时观察云气的记忆。
意识中，夏多先以空间为线索构建了一个除去中央公主所在区域的奥法广场云气状态图。
之后，他又根据时间顺序，将相同位置不同时间的云气状态添加到之前的图示之中。
这样的状态图毫无疑问是残缺的，但残缺也同样反应出一定的趋势，这是最基础的统计常识。
知道了1、3、5月的变化情况，自然就能够推测出2、4、6月的大致变化。
这其中当然可能存在特例，但夏多想要的也仅仅只是做一个大致的定性分析，知道是什么情况就好了。
并不求一定要找到公主所施展的那个特殊魔法的全部细节。
这不现实，也没必要，夏多虽然有好奇心，而且还不小，但好奇也是有界限的，有时候知道太多未必是什么好事。
……
很快，夏多便将那残缺的云气状态图按照预演过程中的云气变化趋势补完了，就连广场正中公主的云气，也被他脑补了一个大概。
仔细体会着意识中动态变化的云气图，关于表彰仪式在云气方面的本质，逐渐被他了然于胸。
这仪式并非吸收一种开拓者的云气，而是按照一定的规则调整了云气的分布，前者即便夏多不知道预演过程中的云气变化，也能从事后自身的云气变化得知。
是的，在今天预演后，他的云气很突兀地增加了，不止填上了昨天的减少，甚至还有所增加。
当然，这里的突兀是直接和昨天相比，如果放到整个变化过程中，也即预演过程中去，今天云气的增加其实十分顺滑。
夏多虽然没有在预演时明确看到自己的云气一点点增加，但在事后整合的云气变化图中却有体现。
至于表彰仪式对开拓者云气的调整规律，夏多暂时还看不大出来，毕竟云气这种东西根本没法量化，只能凭感觉去估量。
他只知道自己和其他九个已经提前转正了的开拓者是这个仪式的核心，所有一切云气变化都是通过这十个核心流转的。
当然，通过观察云气变化图，夏多也知道了自己其实并非仪式的绝对主角，至少就这个仪式本身而言，他和那其他九个开拓领主也没多少区别。
至于公主——
夏多很是疑惑，在云气变化图上根本看不出公主的云气变化，这可能是他没有收集公主云气数据的原因，也可能是公主云气太过庞大的原因。
但是——
他们这些开拓者的整体云气与公主之间却也没有出现明显的迁移、流转现象，夏多怀疑还存在另外的仪式核心。
而且是堪比他们十个开拓领主总和的核心。
这点从他们这些开拓者整体的云气变化可以看出，总量是在增加的，如果源头不是公主，那又是什么呢？
如果说云气是信仰、气运，那么云气可能就来自开拓者的领民、下属之类的，但之前没有变化，现在凭空增加，多少有些不合理。
这甚至让夏多动摇了自己之前对云气的看法。
总之，疑点重重，但有一点，他很确定，那就是新年庆典是真的开始了，而且是一个涉及诸多人、事的特殊仪式。
……
很快，时间来到开拓者们单独留在半位面的最后一天，正式庆典前的最后一次预演开始了。
这一次预演和昨天一样，开始便少了一个人，不过今天，夏多却没有像昨天那样疑惑怎么又少一个人。
对于今天这个开拓者的消失，昨天分析完预演云气变化图的时候，他就有所预感了！
按照他的推测，云气变化是按照某种特定规律进行的，以达到表彰仪式背后的真正仪式的某种要求。
那为了仪式的顺利进行，必定不会保留其中的干扰项。
今天消失的开拓者名为“埃尔帕夫”，在昨天的预演中表现得十分正常，夏多依然记得自己还未他的行为点过头，表示过赞许。
但是，埃尔帕夫在云气变化图中的表现就不正常了，别人的云气都会增加，而且增加得不少，就他加的少，甚至于可能都无法填平前天的缺少。
当然，前天预演时夏多并没有观察云气变化，不知道埃尔帕夫是否有什么异常。
但很显然，这三次公主亲自参与的预演并非无因，必定要达成一定的目的的，在这一过程中，发生异常了，拎出去是最简单的做法。
毕竟现在距离正式庆典也没几天了。
其实表彰仪式背后那个涉及诸多人、事的特殊仪式已经可以算开始了，只不过可能还没有到关键时刻，还能做出调整。
昨天消失的迪沃格或许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被调整出去了。
至于迪沃格和埃尔帕夫与仪式不契合的原因，夏多暂时还无从得知，至少以他目前了解到的，他看不出那两人有任何异常。
或许这也是昨天以及今天格瑞塔都没有解释少人原因的原因。
要么是涉及仪式隐秘，格瑞塔不能说；要么是这两人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就是不契合仪式，格瑞塔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没说。
到底是哪种，夏多更倾向于前者。
……
最后一次预演，夏多依然和昨天一样，在略显浮夸的神情遮掩之下，谨慎观察广场云气的变化。
当然，魔网背景波动的变化，他也观察并记下了，后续可以交给妮雅分析分析，毕竟术业有专攻，多一个专业的分析也好。
预演一切顺利，并未发生什么事故，但这一次格瑞塔却没有跟着公主一同离开，而是留了下来，对众人宣布：
“预演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只等两天后的正式庆典，稍后沃怀德**师会来接你们，在这里我要告诫你们一句——”
说到这里，格瑞塔的声音陡然一收，脸色也阴沉了下来，这当然不是为了什么刻意强调的效果，而是有人已经离开了。
不过格瑞塔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在庆典正式开始前，各位最好不要离开旧城区范围！”
说完，也不给众人反应，便也传送离开。
随后，沃怀德**师过来，将众人送出半位面。
一直到回到吉尔斯高塔，夏多还在想着，格瑞塔和西格莱尔之间恐怕要有点事了！
第977章 海边散步、地摊捡漏
塞汶顿，旧城区。
庆典前难得悠闲时光，夏多带着妮雅来到吉尔斯高塔北面的海滩上，徜徉此间，听着海浪哗哗拍打岸边的声音，只觉得时光到此都变慢了许多。
冬季的海风吹在脸上，竟还带着丝丝暖意，这让从未在海边度过冬天的夏多感到颇为惊奇。
这也让他逐渐放缓了脚步，直至最终停了下来，转身面向北方大海，仰起头方便更好地感受海风的温暖。
此情此景，妮雅见了，忍不住捂嘴偷笑，“你可别告诉我，你的家乡没有大海啊！”
“当然有，但我家又不住在海边，严格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距离大海这么近！”
夏多伸脚往前探了探，与奔涌上来的浪花一触即分，其实在今天之前，他也是有机会来海边的，只不过由于种种原因，终究没能达成。
其实如果不是正好来到了塞汶顿，他也根本不会想到看什么大海，毕竟他关心的事太多了，大海根本排不上号。
或许等将来浮空城建成，可以来一次拖家带口的长期世界旅行，看看各地的奇异景色，至于现在，就没必要强求了。
想到这儿，夏多不禁有些意兴阑珊，看了妮雅一眼，随后继续沿着海滩向西方漫步。
“对了，塞汶顿最近几天没出什么事吧？”
“能出什么事？不就是科曼索法师的挑战嘛，这几天又有几个耐色法师当场出丑，不过七塔都没有人参与，现在科曼索精灵这嚣张呢！”
“嗯。”
夏多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他并没有强出头的想法，只是想到公主正在谋划一个涉及诸多人、事的特殊仪式。
而科曼索精灵现在这样，是知道了什么，在故意搞破坏？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贯的猖狂？
联想到南境麦赫特湖莫名出现的迷锁、鱼人潮，科曼索那边应该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但距离真正的关键点可能还差了一些。
夏多将视角抽离开来，从一个更高的角度去想，科曼索这么做也未必不是知道却无法阻挡的最后癫狂。
就看后天的庆典了，到时一切都会明了！
……
就在两人默默行走在海风中的时候，妮雅突然问道：“你在担心后天的庆典吗？”
“担心？怎么会？”
被人叫破了心思，哪怕是自己的妻子，夏多心里也还是有些慌乱的，更关键的是，他不想在妮雅面前表现自己的虚弱。
不过两人终究是是相处日久，彼此都十分熟悉了，妮雅没有去肯定或者否定夏多的话，而是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很担心，其实从你们这些开拓者被留在半位面的时候起，我就一直在担心。
“往年根本没有这样的新年庆典，你看现在的塞汶顿，虽然人是比平常多了不少，但哪有多少节日气氛啊！
“现在越是临近庆典，我就越是担心，担心到时会有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
说到这里，妮雅停下了脚步，神情严肃地看着夏多，“我现在真的有些后悔来塞汶顿了！”
夏多心中一叹，知道妮雅说的是什么意思，心中不由得一暖。
但有些事不是那么好逃避的，如果是来塞汶顿之前，或许还有逃避的机会，但如今预演都已结束，他要是敢跑，那估计公主杀了他的心都有！
“别太担心了，你相信你老师吗？相信七塔在耐色瑞尔的权威吗？如果相信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这话其实也是夏多安慰自己的话，但后面还有一句他没有对妮雅说，那就是如果真的出现什么意外了，那必定是石破天惊，七塔都兜不住，耐色瑞尔因此颠覆都不是没可能。
不过那种情况出现的概率太小，而且后果、影响太过严重，夏多也就没说了。
“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
他用手臂轻轻撞了撞妮雅的手臂，伸手指向南边不远处的城区，“你不是说要到旧城区逛逛的吗？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你不看海了吗？”
“看海什么时候都可以，但要是宝贝被别人买走了，那就再也得不到了！”夏多打趣道。
其实，他对所谓的捡漏并不怎么感兴趣。
一般而言，能够深入遗迹探索的冒险者，背后都是有施法者赞助，甚至亲身参与的，能够流出来的遗迹物品，可能早就不知道过了多少层筛子了。
哪还有什么精品遗珠能让捡漏的捡到！
退一万步说，即便能够捡到某些精品，也仅仅只是多了一层古代滤镜，未必会比现在的东西更好。
想要真正捡到放到现在来说也是高端货的遗迹物品，这概率不比在地球上买彩票中头奖大多少。
不过，塞汶顿常有某人捡漏的传闻出现，妮雅涉世未深，听多了自然会觉得我上我也行，夏多却不这样。
……
跟着妮雅一路从海边来到旧城区西南角，两人在一个连招牌都没有的小店门口停下了。
这小店门窗朝西，不算宽的店面门口几乎挤满了冒险者的小摊位，说是摊位，其实就是一张两三尺见方的灰布，上面摆满了各色小玩意儿。
不过到底是妮雅找的捡漏之地，即便不用魔法视觉，夏多都发现了不少魔法物品，当然，普通物品更多就是了。
但是，这里的人是不是太少了，除了他和妮雅两个新来的，以及五六个冒险者摊主，几乎没有别的客人。
“妮雅，你确定有人在这里捡到过好东西？”
“当然确定，贝莱拉就在这里买到过一个秘银饰品，她从那个饰品上发现了一个全新的要素单元，并因此创造出一个新法术！”
这种话当然不可能直接当着摊主的面说出来，妮雅是传讯告诉夏多的，言语中甚至还透露出一丝兴奋。
原来是这样！
夏多恍然大悟，身边有人亲身经历和听小道消息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当然，这仍旧是一个概率游戏，或许概率更高一些，但他还是不太喜欢这种拼概率的游戏。
不过，只要妮雅高兴就好了，反正也不缺这几个钱。
第978章 墓葬护符、透明框体
这般想着，两人走近了一个摊位，这摊主是一个满面风霜的中年男人。
身上穿着一套旧皮甲，隐隐有魔法灵光透出，除了腰间别着一把短柄匕首，就没有其他任何武器了。
见到两位法师大人在不远处盘桓许久，终于选择了自己的摊位前，摊主立刻热情地招待起来：
“两位法师大人，我这些货都是刚从西南康奇平原那边送来的，那边有开拓者在开拓新地，绝对新鲜！第一手！”
康奇平原？
听到这个熟悉的地名，夏多不禁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在半位面中，他和其他开拓者或多或少都有过交流，或是开拓事宜，或是魔法领域。
但他从未听谁提过自己或者别人领地上发现遗迹的，如果不是那些开拓者有意隐瞒，那这里的遗迹物品就——
他扫了一眼灰布摊位上的那一堆杂货，仅从表象来看，其中有各种精灵风格精致护符，有粗犷原始风格的石雕人像，有锈蚀的金属造物，甚至还有类似法术书的存在。
当夏多还在考虑这些东西到底能有几个是真品的时候，妮雅已经在摊位上挑挑拣拣，选中了一个精灵护符。
“这护符是什么价？”
“这位大人，我这些货都是新鲜第一手的，每件1000金币，概不还价！”中年摊主搓着手，恭敬地说道。
不过夏多却注意到，这家伙看似恭敬，实则有恃无恐，也不知道是仗了谁的势。
如果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两个奥术师，其中一个还是公主的学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当然，在不知道对方背景如何的情况下，夏多也不想贸然挑战旧城区内各街道上的潜规则，但是——
夏多拦住了妮雅想要付钱动作，对摊主说道：“这护符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应该是数百年前叶尔兰王国一度流行的青春护符，怎么会出现在康奇平原的遗迹中呢？”
“这，这——”中年摊主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这也许是精灵冒险者意外遗失在那个遗迹的呢！对，就是这样！”
“我可没说这是活精灵用的护符！这种护符名虽然为【青春】，但更多是作为陪葬品使用！”
事实上，在看到这个护符样式的时候，夏多就知道这摊位上的东西估计一个真的都没有，至少不会是摊主所说的出自康奇平原上的某个遗迹。
而听了夏多解释，妮雅“呀”了一声，将护符扔了出去，随后还一脸愤怒地看着摊主，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你这家伙竟然是个盗墓贼！
在耐色瑞尔，死亡之主的信仰虽然并不广泛，但至少也是得到官方认可的，算是主流之一，死亡之主的教义之一就是“让死亡的归于死亡”。
这不但是指让死亡不干预现世，同样也不希望活着的去打扰死去的，具体表现在对死者以及死者墓地的尊重。
在每年的年末，更是会有一个专门用于祭司亡灵、祝福墓地的月亮节，在这一天，耐色瑞尔各地都会在死亡祭司的主持下，举行相关庆典、仪式。
因而，在耐色瑞尔，盗墓贼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相当猥琐且见不得光的职业。
严重地，甚至会被某些狂热的死亡祭司追杀。
至于盗掘精灵墓葬，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能比盗掘人类墓葬更为严重。
就算目前叶尔兰和耐色瑞尔的关系不像最初那样亲密了，也依然可以称得上是一次严重的外交事件。
事实上，在夏多点出这护符是叶尔兰精灵的陪葬品后，这摊主连摊位都不要了，只是慌乱地捡了几个看似秘银材质的小饰品，就匆匆离开了。
看样子，可能就那几个是真品了，甚至可能仅仅只是秘银材质上的真品。
夏多摇了摇头，将摊位上的东西全部收了起来，毕竟就算是假货，也未必不能发现一些有用的东西。
知识是无形的，能被正品体现，自然也会被假货体现，现在白捡一堆东西，夏多也是很开心的，这或多或少打散了近期郁结在心的、对新年庆典的一些担忧。
或许今天真能捡不少漏呢！
拉着还有些愣神的妮雅，夏多来到了与刚刚相邻的一个摊位前，对着一脸惊喜交加、惊太过喜的摊主，淡淡地说道：
“介绍一下吧！”
“哦，是，是！”
回过神来的摊主，一脚踩住灰布摊位一角，然后一边蹭着一边往后缩了缩，随后才讪讪说道：
“两位大人，我这边的都是来自不同遗迹，保证都是正品，不过是否合大人的心意我就不敢保证了，每件1000金币，概不还价！”
这家伙越说越流畅、越说越硬气，夏多也不以为忤，反而觉得相当有意思，在法师塔中待太久，他都感觉有些脱离世俗了。
这样的市井气息，确实是如今的大夏领所缺少的，就算是萨维尔领，也有所不如。
“妮雅，选中哪个了？”夏多问道。
“还没看好。”妮雅迟疑道。
其实，她是刚刚挑了一个墓葬品，现在有些拿不准了，不由得向夏多寻求起帮助，“你帮我看看那两个吧！”
说着，妮雅便伸手指了指灰布角落处的一个透明镜框模样的东西，以及一个刻满各式符文的小木雕。
夏多一看，发现妮雅的选择和他猜测的有一半相同，除了那个透明镜框模样的东西，那个符文木雕也是他认为这摊位上可能最有价值的一件东西。
当然，既然是符文，那就意味着加密，只有经过破解才能知道那上面到底是什么意思，依然是概率。
但比起，其他东西，这符文木雕至少还有那么个概率，其他东西虽然可能确实是正品，但对于奥术师来说，基本毫无价值。
至于那个透明镜框模样的东西——
夏多不禁皱了皱眉，耐色瑞尔有玻璃、有水晶，但这种做成这种模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或许妮雅也是第一次见到，才想要买下来。
夏多一伸手将那透明镜框模样的东西从地上引起，拿到了手上，他才发现这东西不是水晶，或者玻璃，而是类似金属。
只是巴掌大小的一个框体，却有着近似铁的重量。
夏多反复检查，这东西并非魔法物品，也就是说，这东西的重量就是它自己的，而不是魔法赋予的。
这下子，就算是夏多也有了一种捡漏的感觉，这东西虽然还不知道能够做什么，但仅仅是作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材料，用来收藏，也是足够了。
不过才1000金币而已。
未免节外生枝，夏多当即就将这东西，连同那个符文木雕一同收了起来，随后拿出两份奥法联合会的1000金币兑换凭证递给摊主，并说：
“如果不确定，也可以换成金币！”
“确定，确定！”
摊主市侩地笑了笑，但还是反复检查了好几遍才收入囊中，之后更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夏多，希望能再卖出几件。
“不急，先和我说说这东西的来历。”夏多重新拿出那个透明框体，暗示道。
不管这种透明材质最终有没有用，知道了总归比不知道的好。
第979章 自在随心、寿命差异
“大人，您这就是在为难我了，这东西我也是从别人手中收的，怎么会知道它的来历呢！”
摊主一脸无辜地苦笑着，但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睛中却不时闪过一丝狡黠与贪婪，夏多见状，便又取出一张兑换凭证，在空中晃了晃，颇为惋惜地说道：
“既然你不知道的话，那这100金币我也只好交给知道的人了！”
说着，他将目光朝这摊位左右转了转，左右摊位的摊主早就等着这一刻了，见法师大人有向他们询问的意思，其中一人立刻开始拆台了：
“大人，我知道！”
“好，你来说，只要没骗我，这100金币就是你的了！”
100金币不算多，但也绝对不算少，这些冒险者在这里摆摊许久也未必能卖掉一件1000金币的所谓宝贝，能有100金币，至少能让他们在塞汶顿快活好几天了。
那抢先开口的摊主，起身先是给了夏多面前的摊主一个得意的眼神，然后才对夏多恭敬一礼，回答道：
“大人，那小子前天和人交接时被我不小心看到了，嘿嘿，那批货里面就有您手上的那个水晶框，我清楚地听到那小子和人交接时说什么法师塔废墟、宝藏之类的话。”
“很好，你没有说谎！”
夏多点点头，将手中的100金币兑换凭证抛了过去，然后又拿出一张。
紧接着，又有一人起身说道：“那接头的人我也看到了，我认识他们，据说不久前刚从哲尼斯回来，我猜如果有什么遗迹的话，应该就在哲尼斯附近。”
夏多确认这人没说谎，照例将兑换凭证抛了过去，随后他看着面前一脸讪笑的摊主，也没有说什么嘲讽的话，只是重新拿出一张兑换凭证，淡淡地说道：
“帮我联系那些人，就说有人想和他们聊聊探索遗迹的经过。”
与真正第一线的冒险者直接接触，远比问这些已经成为二道贩子的冒险者更能得到有用信息。
接着，夏多便在这摊主手背上留下一道魔法印记，随后将兑换凭证也扔给了他，并说：“如果对方愿意，就触发这道印记，让他们奥法联合会等我！”
这时，妮雅悄然传讯过来询问：“你找那些人做什么？你知道这水晶框的作用了？”
“不知道，就是有些好奇，想找那些冒险者问问具体的发现过程。”夏多回复道。
其实，他并没有一定要那透明材质有什么用，真的只是好奇而已，只不过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完全负担得起这样的好奇成本！
放在过去，忙着生存还不够，哪里来的闲心追查这些呢！
他最初学习魔法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自在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当然，他现在有了更高的追求，但在不妨碍自身的情况下，满足一些好奇心，也不过是最基本的操作罢了。
夏多轻轻捏了捏妮雅的小手，拉着她来到下一个摊位，这摊位和上两个大同小异，妮雅又选中一件，夏多帮她收起、付款。
然后继续下一个摊位，一直到将这边五六个小摊全部逛完，他已经花出去近万金币。
而这近万金币换来的东西，说实话，除了那个透明框体，大概就只有最开始被妮雅选中，后来又被她扔掉。
最后因摊主被吓跑而被夏多一股脑收起来的青春护符，可能有些价值。
透明框体是一种未知材料，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其具体属性以及可能的用途，但未知本身就是一种价值。
而那个墓葬品青春护符，虽然是假的，但制作却非常精良，几乎完美还原了其正品的结构，这意味着夏多很有可能从中发现一个与青春有关的精灵法术。
至于其他东西，有真有假，但对于夏多、妮雅这等奥术师而言，价值微乎其微。
倒是有一个符文雕像，这并非魔法物品，只是纯手工雕刻的符文，如果解密出来是一个新法术或者新要素，那也挺不错。
但这东西赌性太大，夏多更希望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过，他也因此想到了一个新财路，那就是专门制造类似的符文物品，卖给那些在魔法道路上有所追求、有所成就，却并未成熟的施法者。
当然，这种事偶尔做个一两次玩玩、体验一下或许还可以，但如果真当事业来做，夏多自认还丢不起那个人。
……
回到吉尔斯高塔的住所，在妮雅期待的目光中，夏多将刚刚在普兰街角捡到的一堆“漏”从随身空间放了出来。
从中挑了一件，又收了起来，然后说：“我拿这个青春护符研究研究，其他的你收着吧！”
“啊！那不是——”妮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但夏多明白她的意思，“是的，就是你最开始选中的青春护符，虽然是墓葬品，但这并非原版，而是后来者精心仿制的，或许能找到和青春有关的法术。”
“青春法术？”妮雅疑惑道。
“对，你该不会以为精灵始终都处于青春状态吧？”
“难道不是？”妮雅反问。
“当然不是！精灵只要超过500岁就会不可避免地面临衰老，于是就有了青春法术的存在，当然，用得最多的情况还是在那些寿终逝去的精灵身上，这大概就是精灵最后的体面了！”
并不是每一个精灵都无法接受老态的，反而有很多精灵会伪装成老态，以彰显成熟、稳重、强大、自信等等。
人类之中，也有类似的现象，如艾伯克在经历秘焰洗礼，返老还童后，依然保持着之前中年偏老的形态。
只不过在死后复返青春的做法，可能就只有精灵才有了。
听了夏多解释，妮雅关注的重心却不在什么青春法术上，而是——
“你说精灵500岁才开始衰老？！”
“是的！”
这点毫无疑问，夏多在投影位面中见过不知多少精灵，甚至还亲自化身精灵，在这方面，他比妮雅知道得可要清楚得多。
如果不是生而为人，也早就习惯了做人，并且因为血脉觉醒，事实上延长了寿命，不然他还真得要想办法变成精灵呢！
人类拼死拼活，想尽办法延寿，可能还延不到精灵正常寿命的一点零头，这何其悲哀啊！
主位面科曼索的建国时间和耐色瑞尔相差不远，也就百多年左右，但是——
当初建立科曼索的那位冕王现在仍旧在位，而最初的耐色王，到现在估计连骨头都化掉了。
想想还真是让人不甘呢！
……
寿命、生死的话题太过沉重，夏多和妮雅并未深入下去，两人都还很年轻，从人类的视角看去，还远不到考虑这些的时候。
两人将这次外出的收获大致分类收好后，夏多一直期待着的交流会邀请终于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