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章 卡欧斯、失联
塞汶顿，旧城区，莫瑞恩高塔附近的一间无名小酒馆中。
在壁炉斑驳火光映照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酒馆内一根瘦木梁柱的后面，但来人也并没有丝毫隐藏的意思。
几乎是在身影出现的同时，一个饱含着不满情绪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兰德尔，你真的要纵容卡欧斯吗？”
“当然不是，但像你这样赌气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还是要坐下来谈一谈！”一个清冷不带明显情绪的声音从壁炉边上响起。
与此同时，另一个和善的声音也发出了邀请，“别生气了！先来喝杯酒吧！这事可以慢慢谈！”
“谈？跟他有什么好谈的！”
巴迪加尔负气地从梁柱后面走出，来到壁炉边上，一屁股坐在了低矮的软木椅上，一把抓过桌上的木质酒杯，咕咚咕咚就灌了一杯，随后才说：
“别忘了，卡欧斯已经死了，至少在绝大多数人眼中，他早就死去多时了，如今他想重新露面，你们知道这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他说了，他愿意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出现，这样不就没事了吗？再说了，吉尔斯高塔自家的事，我们又何必太过操心呢！”
说话的是芬威克高塔的大奥术师哈瑞斯，尽管在他心里也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妥，但他也很难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哈瑞斯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又刺激到了巴迪加尔，只见他刷的一下从软木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哈瑞斯身前，质问道：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叫以一个新身份出现？他当我们都是瞎子吗？当外面的精灵都是瞎子吗？”
对此，哈瑞斯表示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全然不顾巴迪加尔愤怒的眼神，就只是一个劲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看到这一幕，巴迪加尔更加愤怒了，但还未等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就已被霍恩从中分隔开来，霍恩一边给巴迪加尔递酒，一边劝道：
“哈瑞斯什么性格你不知道？他就是帕特里夏山顶的无骨草，风往那边吹，他就往哪边倒，别理他，我们喝酒！”
霍恩这么说，让巴迪加尔心中的怒气稍稍消停一点，但一想到关键时刻竟是霍恩站在他这边，他那敏感的心灵又是一阵别扭。
没有去接霍恩递过来的酒，只是冷哼了一声，又重新回到之前的座位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也不喝，就这么放着，沉默了下去。
咳——
作为众人的召集者，兰德尔在这种情况下却是不得不开口了，只见他轻咳了一声，让众人稍微留意，然后便用他一贯平静近乎冷漠的声音，说道：
“眼下确实是吉尔斯高塔的私事，但我们七塔却也有着互相扶持的传统，不可能放任吉尔斯高塔继续混乱下去，这不仅是七塔的损失，更是耐色瑞尔的损失。”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观察众人的反应，特别是巴迪加尔的反应，见他依旧沉默着，兰德尔又继续说道：
“我们谁也没有预想到公主殿下升神后会是这样的结果，虽然确实成功了，但也在事实上与我们失去了联系。
“而她之前定下的继任者，在拜伦大师失踪的情况下，很难在短时间内成为与我等并列的存在。
“卡欧斯以吉尔斯高塔内部事务为由限制我们出手，要求重新执掌吉尔斯高塔，也算是合情合理。”
说完，兰德尔再次停顿了一下，但这次巴迪加尔就没有继续沉默了，而是长叹了一口气，说：
“我到现在还能记得当初公主殿下拜托我们照看斯库姆的情景，我记得你们可都是答应了的！
“再者，如果卡欧斯重掌吉尔斯高塔，他必定会尽可能抹除公主的影响，这未必符合七塔的利益，也未必符合耐色瑞尔的利益。”
“不，我的看法恰好相反！”
说话的是詹尼克高塔的哈德莱恩，既然巴迪加尔愿意坐下来谈了，那他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们都知道卡欧斯是在耐色卷轴被盗风波中‘死去’的，和他一起的，还有其他或真或假死去的七塔掌控者们，这一方面是人民需要一个交代，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麻痹精灵。
“但如今近百年过去了，耐色瑞尔变强了，但保守风气也起来了，卡欧斯的回归不仅能够带来先辈的开拓进取之风、合作共赢之气，对于精灵，也是一种无形的震慑。
“巴迪加尔，你怎么知道卡欧斯不是因为拜伦大师失踪才主动站出来的，不然的话，几十年他都没有露过一次面，难道就等着今天？
“另外，你也别忘了，当初卡欧斯匆匆‘死去’，虽然有指定的继任者，却也是拜伦大师先临时接任，让吉尔斯高塔度过了最艰难时期，才转交给德蒙斯特，之后德蒙斯特选中希雅殿下，除了依据传统，也未必没有报答的意思在里面。
“如今，卡欧斯出面，你怎么知道不是为斯库姆铺路呢？巴迪加尔，我问你，如果让你亲自教导斯库姆，多久能够让他成为与我等并列的存在？”
哈德莱恩的话一句句打在巴迪加尔心里，特别是那最后一句，巴迪加尔并没有足够的信心教出一位大奥术师。
当然，即便可以，他也不能出手，七塔之间确实利益关联紧密，但还没有紧密到能够让他插手一系执掌者的地步。
如今他最后的倔强也不过是斯库姆为上任执掌者希雅公主亲自制定的继承人，抛开这点，他能干预的确实很少。
而这也正是他最为光火之所在。
良久，巴迪加尔才憋出一句，“这都是卡欧斯和你们说的？”
“没有！”
哈德莱恩摇摇头，“但我们除了相信这个，还能怎么办呢？强推斯库姆接任？这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七塔，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
巴迪加尔顿时语塞，但还是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我还是不同意，一位已经明确死亡的大奥术师重新出现影响实在太大，眼下公主殿下升神成功，正当低调度过，实在不宜再刺激精灵了。”
第996章 传统、一月期限
“低调？不宜刺激精灵？”
霍恩怪异地发出一声惊叫，“很难想象，这样的话会从你巴迪加尔的口中说出来，你该不会是中了哪个精灵的心灵魔法吧！”
“哼——”巴迪加尔冷哼一声。
霍恩见状，立刻见好就收，并没有过度刺激巴迪加尔，毕竟双方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矛盾。
仅仅只是因为他娶了巴迪加尔的两个学徒，让巴迪加尔不爽，两人时常斗嘴罢了。
而这次，他其实是站在巴迪加尔这边，反对让卡欧斯重新执掌吉尔斯高塔，而他的理由就相当简单了，一句话可以概况——
“卡欧斯如今已经不是任何一片领地的领主，执掌吉尔斯高塔不合传统！”
过去的卡欧斯当然是一方领主，但几十、近百年过去了，他的领地早已被他的孙子继承。
尽管他的孙子并没能继承他在魔法领域的天赋，但依然是塞汶顿议会的一员，领主身份受到议会的保护，即便是亲爷爷到来，也不能强行夺走。
当然，霍恩的这个理由也是很好解决的，只要领地重新传承即可，卡欧斯不是说愿意以新身份出现吗？
那让他当他孙子的继承人可好？
霍恩当然没有说出这么毫无意义且又极具侮辱性的话，只因他明白一点——
在吉尔斯高塔的执掌者真正上位之前，塞汶顿议会是根本没法做出和吉尔斯高塔掌控者有关的任何决定的。
这自然是为了保证七塔各系内部传承有序，不受其他因素影响，但这就成了卡在卡欧斯重掌吉尔斯高塔前的最大难关。
果然，在他说完自己的理由后，众人纷纷沉默了，只有巴迪加尔眼前一亮，“对，就是这样！霍恩，你这次终于是做了一件好事！”
实际上七塔掌控者并不是只要有力量就能够担任的，力量虽然也是必要条件，但只能排在第二位。
排在第一位的是要得到七塔一系内部领主同盟的支持，且要程序合规。
在卡欧斯出现之前，斯库姆毫无疑问满足第一条件，只是差了点力量，如果拜伦大师还在，甚至可以强推他上位，也未尝不可。
而在卡欧斯出现后，斯库姆连第一条可能都不太满足了，毕竟大奥术师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
但卡欧斯很显然也不满足第一条件，没有吉尔斯一系的领主身份，同时在执掌者出现之前，又很难获得合法的领主身份。
当然，大奥术师力量非凡，拥有特权也很正常，他可以用潜移默化的方式，让吉尔斯高塔乃至整个七塔阵营默认接受。
但前提是没有明确的反对者，但很显然，别说是七塔了，就算是吉尔斯高塔内部都存在不少反对者。
特别是拜伦大师的失踪，更让这样的反对趋于明面化。
而接下去，霍恩也提出了同样的疑问：
“还有一个问题，拜伦大师刚失踪，卡欧斯就冒出来了，真是这样吗？还是说卡欧斯的出现使得拜伦大师失踪了？”
同为大奥术师，霍恩自然不怕说出这样的推测惹得卡欧斯生气，反正他和卡欧斯也不太熟。
而且最重要的是，卡欧斯的行为正在破坏七塔的传统，这让他很难接受。
“拜伦大师不是留言说希雅公主找他吗？”哈瑞斯回答道。
对此，霍恩当即反驳道：
“留言？留给你的，还是留给我的？留在吉尔斯高塔传讯法阵中的留言能叫留言吗？你怎么知道那不是卡欧斯伪造的？”
“我知道了，你和巴迪加尔就是对卡欧斯存在偏见，我也不和你争辩，你就说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放任吉尔斯高塔一直处于混乱之中吗？”
“哪里混乱了？格瑞塔不是在代行塔主职责吗？她是公主殿下的追随者，又一向负责吉尔斯高塔内部管理事宜，我问你哪里混乱了？”
“可卡欧斯出现后，她不是躲到耐色宫去了嘛！”
“你也知道卡欧斯才是混乱的源头啊！那你在这里说什么！”
……
眼看着巴迪加尔和哈瑞斯即将陷入无意义的争吵，兰德尔猛地将手中的酒杯顿到桌上，发出啪的一声重响，杯里还未饮完的酒水顿时就洒出一片。
身为大奥术师自然不会被这小小的液滴击中，但这样魔法灵光绽放的场面却也让众人稍稍冷静了下来。
“行了，别吵了，既然霍恩和巴迪加尔坚持反对，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有两个建议——
“一个是霍恩、巴迪加尔，你们要尽快找到拜伦大师，只要拜伦大师出现，现在的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第二个，哈德莱恩、哈瑞斯，还有帕斯特罗，我们四个明天一同去见卡欧斯，请他到绿野位面做客，那里正能量充沛，正适合他这样的长者调养身体。
“最后我想说，就以一月为限，如果在接下去一个月内找到拜伦大师，那毫无疑问卡欧斯必须再次隐退，而在接下去一个月内找不到拜伦大师，那霍恩、巴迪加尔，你们也不可再阻拦卡欧斯上位！”
“可以，我同意！”哈德莱恩等人纷纷表示赞同。
而霍恩和巴迪加尔相视一眼，尽管还有些不满，但如果拜伦大师一直不出现，他们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到时候不管怎么做都容易造成更大的混乱，传统的规则固然需要坚守，但如果完全不知机变，那又有违传统了。
随后，霍恩和巴迪加尔表示了同意，但也提出自己的条件：
“我希望在接下去一个月内，在寻找拜伦大师的过程中，你们能够提供必要的协助，同时尽可能地消除卡欧斯出现所带来的一系列影响！”
兰德尔思索片刻便答应了下来，“可以，但如果一个月后，还是找不到拜伦大师，我希望你们还能记得今日的承诺！”
对此，霍恩没有说什么，只是冷着脸微微点头，而巴迪加尔却十分火爆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你当我是死而复生的卡欧斯吗？如果哪天我说话不算话，你大可来打我的脸！”
“我当然是相信你们的，只是提醒一句罢了！”
兰德尔感叹一声，随后说：
“目前科曼索那边平静得有些诡异，而伊尔法朗那边虽然亲密依旧，却也在时不时地打听升神事宜！
“除了他们，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呢！这样的情况下，吉尔斯高塔的问题必须要尽快妥善解决，七塔必须紧密团结在一起才能更好地应对未来的挑战！
“我想这应该也是公主殿下希望看到的！”
兰德尔虽然在平时很少参与七塔事务的讨论，但在关键时刻，却也不缺果断的抉择。
更因为平日里总也不偏向于哪一方，才能得到更多人的认可。
很快，众人散去，小酒馆内炉火也渐渐熄灭。
第997章 烤鱼、修复暂停
而在另一边，南境时之塔。
在夏多将布伦德斯**师的回答告诉妮雅后，妮雅沉默许久，最后甚至提出想回塞汶顿看看，但夏多毫不迟疑地表示了反对：
“你忘了你老师给你的提示吗？不管塞汶顿发生什么事，暂时都不会影响到南境，等一切趋于明朗化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夏多猜测，公主之前给妮雅留下的那些含糊不清的信息，或许也是在表达这个意思，一股脑冲到风暴中心实为不智。
不过，夏多也知道妮雅外表看似柔弱，但内心却很是坚强，她现在这么说，实则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夏多担心她真的不管不顾跑到塞汶顿去，于是又说：“公主殿下升神成功已经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就算今后再也无法降临凡世，其他人也不会太过苛待她留下的人，你以公主学生的身份参与进去，很容易将原本简单的事搞复杂了！
“听我的，留在时之塔！我想这应该也是你老师希望看到的，如果你还担心什么，不妨尝试着去联系你老师，或许她会给你更明确的答案！”
夏多自然没想过这么简单就能说服妮雅放弃前往塞汶顿，但他却在说完这些话后，直接带着妮雅来到了时之塔外面的大夏领。
这里处于时之塔威能覆盖范围内，遭遇强敌可以随时呼叫时之塔支援，但同时又不在时之塔内，妮雅的塔主权限和夏多现有的权限比起来，仅仅只是多了联系更方便这一层。
这样她就没法在夏多发现之前溜走了。
而对于妮雅来说，她虽然可以强行离开，却也要顾及到丈夫的感受，于是也只能暂时留在了大夏领。
“好了，别想那些烦心事，或许再过几天，公主殿下就回来了也说不定呢！”
“嗯。”
妮雅僵硬地点了点头，接过了夏多递过来的烤鱼，就在这时，天空传来两声唏律律的马叫声。
紧接着，两道巨大的身影便裹挟着一阵热风落到了夏多、妮雅身边，当然，主要是妮雅。
虽然这两匹飞马是夏多带回来的，但他却很少照顾它们，这些事一直是妮雅在做，而她也乐在其中。
这次来大夏领，夏多将这两个大家伙也带出来了，之前两人在塞汶顿近十天，亚伯和帕梅拉都被关在奥术花园里面。
而享受过外面近乎无边无际的天空，奥术花园又怎么可能够满足它们呢，因而这两个大家伙一被放出来，就飞没影了。
一直到现在，估计是饿了，才知道回来！
两只巨大的马头，在妮雅身边嗅来嗅去，翅膀也是一张一缩，像是十分开心，就差没把“我要吃烤鱼”几个字写在它们长长的马脸上了。
飞马本身是会抓鱼的，但生鱼哪有烤鱼香啊，亚伯和帕梅拉只吃过几次，之后就不愿意再吃生鱼了。
妮雅手里抓着烤鱼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后还是夏多开口才结束了她纠结的心理，“给它们吧，我再给你烤！”
“那我来帮你一起烤！”
说着，妮雅将手里的烤鱼分给了亚伯和帕梅拉，然后便撸起袖子和夏多一起烧烤。
元素喷泉边上，这场野餐持续了很久，当然，两人准备的绝大多数食物最后都进了两匹飞马的大肚子里了。
但如果这样能让妮雅心情放松点的话，夏多也不介意多来几回，不过是一点食物而已。
餐后，两人一同骑乘飞马遨游天空，南境最近已经在下雪了，只是断断续续难有积蓄，但从天空往下来，偶尔点缀一点白色，却也让人感到十分欣喜。
如此飞行许久，让两匹飞马消食完毕，夏多才带着仍意犹未尽的妮雅返回了圣坛广场东侧的领主别墅。
就在两人准备稍微定定神，开始各自研究项目的时候，夏多突然收到莱顿的传讯，说是【隐秘之手】的奥术师艾格伯德前来拜访。
艾格伯德这个名字对于夏多来说，并不陌生，其实就是一直在时之塔所在迷锁废墟修复魔网的那八个奥术师里面的一个。
而那八个奥术师里面，【隐秘之手】的人就占了一半，这次找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夏多没有过多思考，当即传讯莱顿，让他把人带到别墅一层的会客室。
之后，夏多便看着妮雅，不禁有些迟疑，妮雅见状，立刻就猜到夏多的想法，“有人找你的话，你就去吧，我在书房看会书。”
“呃——”
不需要言明，妮雅知道了夏多的想法，夏多也明了了妮雅的心思，知道她暂时打消了前往塞汶顿的念头，于是便踏着轻快的步伐下楼了。
很快，艾格伯德到来，两人一番简短的寒暄后，艾格伯德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夏多领主，我收到组织的传讯，要我返回塞汶顿，如今特来辞行。”
“哦？”
夏多立刻将其与公主升神联系在一起，不然的话，放着正热乎的破损魔网不修复，离开做什么？
而且还偏偏选在这样的时间节点！
“那你们组织在大夏领的其他三人会不会离开？”夏多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对此，艾格伯德的回答是——“他们已经离开了，并且让我向你致歉，没有提前告知离开的消息。”
“……”
其实，对于不告而别，夏多倒是不怎么在乎，甚至于过来不大招呼也无所谓，只要别惹事就行。
他真正在意的是，除了隐秘之手的这几个人外，其他四个奥术师走了没有？
如果这八个人都走了的话，那这迷锁废墟的魔网谁来修复？
如今这片区域的魔网算是新鲜热乎的，这并不是夸张之词，而是事实，这里的魔网是在两年前才因为迷锁崩溃而损坏、暴动。
如今应该还算修复的最佳时期，等到再晚一些，魔网彻底陷入死寂状态，虽然还能修复，但比起现在，就完全不是一个难度了。
说事倍功半也毫不为过。
在艾格伯德离开后，夏多立刻到之前各个奥术师修复魔网的位置查看，果然都走了。
除了一些临时修建的土石建筑，别的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来，其实刚刚和妮雅骑着飞马在天上游玩的时候，他就应该注意到这点的。
毕竟，修复魔网的动静其实不算小，只不过离得远就很难感知到，再加上潜意识里就压根没想过这些人会离开。
这才有了这般遗漏。
第998章 未来变数、最佳选择
回到书房，妮雅还在看书，不过夏多却不想再提和塞汶顿有关的话题了，免得妮雅再生出前往塞汶顿的念头。
于是便说：“领地出了点小麻烦，现在已经解决了！”
这也不算什么谎言，确实是领地上的小麻烦，而事情已经发生了，勉强也可以算作解决了。
对于夏多的话，妮雅倒也没有怀疑什么，相处这么久她对夏多的性情也算比较了解，她知道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她帮忙的话，夏多是不会不说的。
“解决了就好！不过我现在想回时之塔了，刚刚看完一部分资料，正好有些想法想要尝试，在这里我担心把你书房搞乱了。”
夏多想了想，也没有反对，最初他带妮雅出来，也只是担心妮雅偷偷跑去塞汶顿，但现在妮雅已经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再强留她在这里，反而有诸多不便，再者，如果妮雅铁了心要前往塞汶顿，他拦是拦不住的，这不过是一种表达想法的方式罢了。
“既然想回去了，那把亚伯和帕梅拉也带回去吧，绿珠森林可是有巨魔的，真担心它们在外面乱跑被巨魔抓去吃了。”
这不是不可能，毕竟飞马能飞，但也不能一直飞，只要落到地面，甚至是飞低一点，就有可能被巨魔盯上。
这可是妮雅的宝贝疙瘩，真被巨魔吃了，夏多最多就是遗憾一下，但妮雅估计会难受很久。
“嗯，我去叫它们！”
妮雅也想到了这种可能，立刻传讯给帕梅拉，亚伯贪玩，除非是夏多命令它，不然，妮雅的传讯也可能被它无视。
但帕梅拉还算听话，只要帕梅拉回来，亚伯也会乖乖跟着回来。
飞马虽然拥有智慧，但并不像人类那么复杂，还算是比较单纯的，妮雅照顾两匹飞马许久，早就摸透了这两个大家伙的脾气。
果然，在传讯不久，书房窗外就传来了翅膀扇动空气呼呼作响的声音，以及亚伯调皮不满的嘶鸣声。
……
回到时之塔，眼看着妮雅走进了实验室，夏多心里终于是轻松了一些。
原计划在庆典之后，他是会前往雷森领，拜访雷森领主，打听导致对方丧失魔法能力的那次实验所涉及到的种种信息。
但很显然，现在这种情况，并不适合出行。
同时，为了应对公主升神后可能引发的种种变数，夏多迫切需要接触魔网第八层，从而成为资深奥术师。
这一目标原本甚至都不能称之为目标，因为这是在他进行位面领域相关研究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达成的一个效果。
如今要让夏多暂时放弃位面领域相关的研究，转而将过去一个不是目标的成就当成主要目标，还真让他颇为感叹。
感叹世事变化无常，感叹过去的他还是过于乐观了。
在成为大奥术师之前，果然还是不能放松了，这还是耐色瑞尔的环境比较稳定的情况，如果换做某些小说中的巫师世界。
人人尔虞我诈，岂不是片刻都不得消停，要将升级当成唯一的目标，以最快速度成就至高，才能略微放松？
这其实就和地球上追求幸福和追求金钱的理想现实之辩差不多，幸福不一定需要金钱，但有钱肯定比没钱更容易得到幸福。
全看各人的选择了。
如今夏多就选择了现实，他需要资深奥术师所带来的力量提升，以及更重要的在七塔乃至整个耐色瑞尔的政治地位的提升。
不成资深奥术师，或许也不会有什么坏的影响，但很显然，在现在这样未来充满变数的情况下，成为资深奥术师能够拥有更高的风险抵御能力。
在过去，有公主在，他并不需要考虑太多，只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就可以了，自身以外的其他利益都在规则之内。
只要靠山稳固，一般情况下，利益也会较为稳固，轻易不会出现什么差池。
而现在公主失联，未来还不确定能不能回来，那夏多就必须考虑这一变数所带来的种种影响了。
首先，自保肯定是没问题的，自身安全以外的其他利益就不一定了。
未来形势恶化的情况已经考虑太多，其实还有好的情况。
如果公主真的能够随意在凡间降下威能、施加干预，那成为资深奥术师也有利于他获得更高的收益。
这种情况下，夏多真的是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当然，也可以像之前有过交流的那位奥法联合会理事布伦德斯**师暗示的那样，加入基兰高塔。
这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它唯一的好处就只有稳定、保底，即便公主回来，也不会有太多影响。
反正他和吉尔斯高塔也没有正式的归属关系，就只是开拓者而已，更别说还有妮雅这一层关系在，公主根本不可能因为这事对他怎样，但优待什么的，估计也是不会再有了。
如果是夏多刚穿越那会儿，或许就直接答应布伦德斯了，但现在，他距离资深奥术师不过一步之遥，自然是要挑挑拣拣，考虑周全，为自己博取最大利益了。
……
其实未来如何，很大程度上也由不得夏多去选，而是由公主决定。
未来最好的情况莫过于公主回来，然后扫平内部一切不安定因素；
而最差的情况，就是公主回不来了（无法降下影响），而吉尔斯高塔也被和公主不对付的人掌控了。
但即便是最差的情况，也几乎不可能危及到自身的人身安全，特别是在夏多成为资深奥术师之后。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赌一把最好的情况呢？
或者说这最好的情况，也是最符合夏多利益所在的情况，如果这都不敢坚持，那从一开始，就没必要推动什么变革、引导什么潮流了。
什么都不做，待在时之塔不出去，完全能够安稳一辈子，吃喝不愁。
但显然，夏多想要的人生并不仅仅只是吃喝不愁。
……
而成为资深奥术师，积极面对未来变数，夏多唯一差的就是时间了，或者说，在未来随时可能发生变化的情况下，他唯一差的就是一个投影位面了。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夏多发现当初他和妮雅离开塞汶顿的时候，略显慌张、有失周全了。
当时，他完全可以先去奥法联合会，来一次投影位面之旅，对于现世主位面而言，投影位面的时间流速极快。
这期间所消耗的时间，更多是前往奥法联合以及申请星界投影所消耗的时间，如果动作快的话，他完全可以以资深奥术师的身份带着妮雅从容离开塞汶顿。
当然，如果时间能够倒流，让夏多回到过去重新经历一遍的话，他还是会选择立刻离开。
真要是被谁堵在塞汶顿了，那可跟吃了个苍蝇没多大区别。
在有心人眼中，不只是妮雅的身份，是一个可利用的道具，就算是夏多自己，也未必不会当成利用妮雅的道具。
凡此种种，夏多此刻回想起来，不禁感叹。
第999章 首次感知、星界之风
时之塔，位面探索层，星界感知区域。
夏多在这里见到了几乎把位面探索层当家的德瓦恩，但可惜的是，从成为时之塔专职星界法师到现在，德瓦恩还没有发现过哪怕一个投影位面。
对此，夏多要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但见到两眼布满血丝、一头凌乱如鸟窝头发的德瓦恩，他也没能说出什么催促的话。
如今塞汶顿暂时是去不了了，他也只能亲自动手参与探索。
之前妮雅从吉尔斯高塔带回了关于位面学者和星界法师相关的资料，夏多主要研究的是位面学者方面的，但星界法师方面的他也了解过。
星界法师之所以要选用祭司担任，主要就是因为祭司长期进行感知训练，感知强大，在星界这样一个精神世界中，会比一般法师更为敏感。
当然，既然被称为星界法师，那肯定也是要懂魔法的，不然的话，别说是进行相关判断，就连最基础的操作探索阵列都很麻烦。
德瓦恩在这方面还是有些基础的，他之前就是法师学徒，后来因为家庭原因，意外感知了圣力，但他依然留在时之塔，继续接受魔法教育。
而这，也正是夏多培养他的主要原因。
至于夏多自己，经历过多次血脉觉醒，他自认为自己的感知能力不会弱于德瓦恩，如今他要亲自参与探索，德万恩也正好成了他的领路人。
毕竟要论对探索阵列的操作熟练程度、乃至在星界位面的探索经验，在这里工作已经有一年多时间的德瓦恩明显要更甚一筹。
……
略带生疏地设置好探索阵列相关参数，夏多就准备开始要投射感知了，而在这一过程中，德瓦恩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当你将感知投射到星界后，先不要急着去感知什么、发现什么，先让内心平静下来，直到能够直视遍布视野的银辉在考虑其他。”
“嗯。”夏多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德瓦恩说的这些在妮雅带回来的星界法师相关资料中并没有提及，应该算是他的经验之谈吧。
不过夏多此前在进行投影位面之旅的时候，有过意识在星界短暂停留的经历，对于星界在感知中的大致模样，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当然，德瓦恩的建议他也会听，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进行星界感知，稳妥一点比较好。
……
随着，位面探索阵列中的感知投射分区启动，夏多很快就感受到和之前进行投影位面的之旅相似的感觉。
意识骤然离体，然后迅速上升，在经历过一段类似地球上科幻电影中空间跃迁的场景后，进入了一片宏伟、广博的银色虚空。
如果此刻他还是在进行投影位面之旅，那他下一刻就会化身某个投影位面中的具体生灵。
但并不是。
他是在进行星界感知，于是这银色虚空就始终占据了他的“视野”全部。
夏多收摄心神，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面对这广阔无垠、一成不变的银色虚空，他的内心却怎么也难以控制住，生出了空虚、恐惧的情绪。
像极了地球上科幻电影中被常常拿出来做文章的“深空恐惧症”。
而就在他生出这般负面情绪的时候，他感觉周围突然从无至有凭空升起了一阵微风。
这风在感知中极为微弱，可表现出来的样子却又像是极强，竟将夏多此刻感知所在的这片虚空晃动。
甚至于，他感觉自己像是被这微风吹动，正缓缓移动。
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在掉落，而且速度越来越快，这样的遭遇又让夏多忍不住担心掉落的最终目的。
是某个神秘不可测的深渊？还是掉回主位面？
下意识地，夏多想要离开，于是，和在投影位面一样，当他生出离开的念头后，意识又猛地一缩。
重历之前类似空间跃迁的场景，然后回到了身体之中。
“呼——”
感受着脚下熟悉且又坚实的地面，夏多由衷地感到一种莫名的心安，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他问身旁的德瓦恩：
“我刚刚经过了多久？”
德瓦恩先是一愣，然后回答：“不到一秒钟！”
听到这个回答，夏多并没有感到多意外，投影位面也有类似的性质，拥有独立的时间流逝效果。
通俗讲就是，无论在投影位面中待多久，主位面的时间都不会有丁点变化，可一旦离开投影位面回到主位面，那在投影位面中经历的时间便会瞬间生效。
也就是说，如果某个人躲到投影位面十年，在他返回主位面的一瞬间，他就会老十岁。
如今星界看上去也是这样，刚刚夏多虽然很快就从星界中返回了，但他所感知到的时间明显也不止一秒钟。
至于星界中的时间规则到底是什么，那就不是次把次感知投射实验所能尽窥的了，需要进行更系统的实验。
目前夏多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
定了定神，夏多很快便向德瓦恩询问起在星界中坠落的情况，这也不在妮雅带回来的那本星界法师训练手册所记载的范围之内，他想听听德瓦恩的看法。
“微风？坠落？”
听完夏多的简单描述，德瓦恩一脸惊讶地看着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你竟然能掀起星界之风？”
“星界之风？”
夏多头一回听到这样的名词，他赶忙询问德万恩，“星界之风是什么？这不是那本星界法师手册上的内容吧！”
“星界之风就是星界中的精神风暴，是强大意识与星界这个精神世界激烈接触的结果。”
德瓦恩先是解释了一下星界之风这个概念，随后才说出他知道这一信息的由来，“我是从卡萨法师那里听来的，但我最多只能在星界中掀起一丝涟漪，没想到夏多你如今这么强大，竟能掀起精神风暴！”
夏多忽略了德瓦恩的惊叹，他注意到了“卡萨”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卡萨法师应该是一个低阶法师，被分了在时之塔教务处，属于教学人员序列。
但一个低阶法师竟然知道星界有关的信息？
夏多不禁对这个卡萨法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之前听到卡萨这个名字，还是在面谈时之塔全部正式法师的时候。
第1000章 隐藏大佬、星界移动
当时，他看到一个在时之塔待了几十年，既不回家安享晚年，又没有更进一步的老法师，心中不免疑惑。
而在与卡萨的面谈时，夏多突发奇想，并未像和其他人面谈时谈论生活、理想方面的话题，而是谈论的魔法问题，卡萨对答如流。
事后夏多也向妮雅、艾伯克询问过这个人，但没想到当时妮雅说她之前就没听说过这个人，至于艾伯克，也语焉不详，只是记得有这么个人存在。
可偏偏在查询卡萨档案的时候，夏多发现这人竟是和艾伯克同期出现在时之塔的，和上代萨维尔领主以及如今的高阶法师德帕克，也是同一时代的人。
是艾伯克健忘了，还是这个卡萨法师其实是隐藏大佬？
这个问题很难验证，毕竟一个法师实力如何，抛开外物因素，就全靠自身的知识，而知识这东西，又不是写在脸上的，有心隐藏，谁能发现呢？
但如今，再次从德瓦恩这里听到卡萨的名字，夏多更倾向于后者，不然一个低阶法师是怎么知道星界之风的呢？
换做旁人或许不会这么怀疑，毕竟时之塔这么多书，谁知道卡萨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的书上看到的。
但夏多早就将时之塔中，他能看到的书全部“扫描”了一遍，这些书除了少数涉及萨维尔领各代领主私事的笔记，已经包含了时之塔绝大部分收藏。
他很确定，没有任何一本书上提到过“星界之风”。
那么，不管是卡萨自己知道的，还是他从某本对于夏多也算是隐秘的书中获得，都说明这人不简单！
当然，所谓星界之风，也可能是卡萨随口乱编的，但随口乱编的东西能够恰好对应德瓦恩的一些经历，以及夏多如今的遭遇。
那卡萨的身份岂不是比隐藏大佬还要可怕？
但胡乱猜测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只能自己吓自己，卡萨在时之塔待了几十年，一直相安无事。
甚至于如果不是时之塔转型，夏多面谈所有正式法师，可能再过几十年，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卡萨。
既然这样，夏多也就没必要再去打扰了，如果卡萨是真大佬，大佬总会有大佬的想法，又岂会被他轻易说服。
如果不是大佬，那几十岁的低阶法师，让他在教育岗位上发挥余热也算是恰到好处。
另外，夏多还有一点点私心，如果卡萨真是大佬，一点点破，又该如何安排对方呢？
还不如难得糊涂一下。
于是夏多也没有叫德瓦恩去刻意接近卡萨，甚至连提都没有提一下，诸般想法只在心头撩过，又继续向德瓦恩请教起在星界如何稳定情绪。
“不能用法师的专注式的凝神，在星界中越是专注，就越容易产生坠落感，要放松，将感知扩散开来，但思维不要扩散，想法太多就会掀起星界之风。”
在德瓦恩的描述中，星界之风也并非完全坏处，只是想要感知到投影位面，就需要一个较为稳定的环境。
星界之风的出现，会使得感知漂移，换句话说，想要在星界中移动，只要想就可以了。
但那是在某一区域都探索完毕，确认没有投影位面后，才需要用到的。
不然的话，如果一直换地方，岂不是次次都从零开始吗！
……
夏多虚心接收了德瓦恩的建议，在知道自己意识强大到足以掀起星界之风后，他就对接下去的探索更加重视了。
之前他刚来这边，也只是为了给探索阵列增加一些发现概率而已，至于说亲自发现一个投影位面，他想过，但理智也告诉他可能性不大。
而现在，他觉得自己可能又可以了！
星界是一个精神的世界，多点信心也是好事！
接着，夏多重新设置了探索阵列的相关参数，还是锁定了之前投射的区域，很快，他便再次来到了那片一成不变的银色虚空。
有过一次经验的夏多，不再试图用专注来稳定情绪，而是将感知扩散，但未受多少感知训练的他，在感知扩散的同时，思绪也开始飘飞。
而“望”着无垠、广博的银色虚空，恐惧、空虚之感也再次生出，并由此产生了更多的思绪。
于是，星界之风再次兴起，而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夏多并没有产生坠落感，毕竟这次他没有在保持专注了嘛！
而乘着星界之风，夏多感觉自己似乎是在移动，但周围是一成不变的银色虚空，没有参照物的移动，也基本可以认为是静止。
这种感觉有些类似夏多在感知灵魂的时候，灵魂与周围空间的感觉。
抛开由云气撞击灵魂散发辉光所映照出的那一小片有形空间不谈，灵魂本身也应该是有一个存在基础的。
或许可以称为“灵台”、“紫府”、“神宫”、“识海”，或者“精神空间”，但无论哪一种都是一种确实存在的存在。
夏多尝试过灵魂在这样空间中运动，也是没有任何参照物，辉光映照出的那片有形小空间外就是一片虚无，甚至都感知不到灵魂是否在移动。
在星界中也是一样。
但稍微好一点，至少夏多还能通过星界之风的趋势感觉到自己像是在移动，相对于星界本身的移动。
但因为没有参照物，他根本无法判断是否真的在移动，又或者移动了多久。
……
这般茫然“漂泊”了不知多久，夏多渐渐地已经能够从周围无尽的银辉中感觉到点什么，但又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
“这就是星界法师的日常吗？”
一念至此，夏多再度生出了返回的念头，也确实回去了。
星界感知确实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很枯燥、很无趣，一切全凭感知主导、意识演绎。
在这一成不变的环境中，即便有了什么发现，也很容易当成无意识的杂念，从而忽略掉。
要用非专注的专注，去一丝不苟地分析，这样的工作做久了，恐怕不是精神分裂，也会变得神经质。
夏多再次打量德瓦恩现在的模样——布满血丝的眼睛、乱糟糟如鸟窝般的头发，精神亢奋的同时却又透露出莫名的深沉。
“德瓦恩，你先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行！”
“不，夏多，我可以的。”
听到夏多要让他休息，德瓦恩眼睛更红了，但他嘴上说着拒绝的话，身体却不自觉地打起哈欠来。
“别强撑了，回去休息吧！”
对此，夏多干脆使出了心灵法术，原本神职者对于心灵法术的抵抗能力要高于常人，而夏多也没有使出强制法术，仅仅只是一点暗示，德瓦恩就扔下手里的记录本一摇一摆地离开了。
夏多见状，摇了摇头，吩咐塔灵将他传送了回去。
第1001章 星界之镜、最真实的自我
送走德瓦恩后，夏多便独自一人开始了探索，星界的景色很是单调，目之所及，尽是一片银色虚空。
同时又因为其精神特性，让夏多意识深处其中，就好像在面对一面映照自我的镜子，一切内心波动都显露无疑。
夏多是一个独立的个人，总会因为某些独特个性，或者说人格特征，而在冥想训练自我剖析的时候，下意识地选择忽略了某些思想。
尽管他能够将记忆追溯到潜意识，解析出某一时刻潜意识的具体信息，但如果自己从源头上就不想去追溯，那这些思想就永远也见不得光。
但在这里，银色虚空并不会迁就于他，哪怕是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心理，都会真实无妄地反映在星界之风的兴起与消散之间。
一次次探索中，夏多对于外界星界本身的感知经验并未提升多少，反而在向内自我剖析的心路历程中再进了一步。
在这样的过程中，他见到了一个更为真实的自己，有着种种负面——惰怠、懒散、软弱、骄傲、邪恶，等等。
在日常的冥想训练中，他确实能够看到一些，甚至还能分析一二，但这就好比普通人写日记的时候，总会担心被人看到从而下意识文过饰非一样。
我思故我在，但太过强调自我，就会带着强烈的个人倾向，这并非不好，人之个性正在于此，但这也会造成思维上的盲点。
曾经夏多傲慢地认为能够追溯记忆了，就能扫除全部的思维盲点，并最终达到全知的程度。
但事实上，只要人性还在，有着喜怒哀乐，有着倾向、排斥，就永远不可能达到那样的地步。
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这句话还真是没错！
当然，明白了这些，也并不代表夏多就要放弃人之特性，他是在认识自我的道路上再进了一步，而不是在放弃自我的道路上再进了一步。
只有更清晰地认识自我，才能更妥善地完善自我，而这完善也并非是指剔除负面情绪。
正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负面情绪与正面情绪实则是人性同一根源在不同事物上的不同表现。
如果没有怠惰，何以体现勤奋的意义；如果不存在骄傲，那谦恭又有什么意义；如果没有邪恶，也就认识不到善良。
消除负面，只会导致更严重、更可怕的后果。
而所谓完善自我，其实就是更清晰地认识自我，并完全掌控自我。
夏多家乡有位先贤曾提出过一种境界——“从心所欲不逾矩”，到现在，他终于能摸到边了。
所谓“矩”在夏多看来，其实就是个人特征，或者说人性、人格，而“从心所欲”则代表着高度的自由。
这其实就是“知行合一”的另一种描述了。
心中有着自己的规范，并为之实践，那无论做什么，都会心安理得、从容自若。
夏多之前无法在冥想训练中直视更真实的自我，其实就是心不安的表现，这不仅有着现实利益上的隐性损失，更会影响到自我的良性发展。
……
在进行星界感知之前，夏多从未想过星界会给他带来如此特殊的机遇，初时他甚至还有些后悔，甚至想要放弃。
但最终源自内心的、想要获得完善的人性本能却驱使着他继续了下去，也是在这一过程中，他对自我的认识更加清晰，人格更加完善。
当然，也就是夏多现在的人格已经相对成熟，正处于发展、完善的阶段，如果换做他在地球上的时候，他未必敢这样直视最真实的自我。
或许逃避是他唯一的选择。
现在，夏多进行星界探索不仅仅只是为了找一个投影位面让他进入其中钻研升级事宜，更是一种完善自我的过程。
某种意义上来说，有着不逊色于强大神职者感知潜力的夏多，在星界法师的道路上，或许能够走得比位面学者更远。
不过，严格算来，夏多也不算是位面学者，毕竟他研究的主要目的并非发现更多的次位面，而是弄清楚位面本质，从而更好地利用随身空间。
可以说，他既不是位面学者，也不是星界法师，但也可以都是。
……
接下来的十多天里，夏多几乎都泡在位面探索层，长期的星界感知让他的精神变得亢奋起来，疲惫而不自知，一如十多天前的德瓦恩。
但德瓦恩有光辉圣力在身，可以最大化地恢复体力、精神，但夏多什么也没有，只有靠着强悍的身体硬撑。
可要说专门找个祭司过来照顾自己，那他还没那么奢侈。
如果没有妮雅的打断，这样的状态估计夏多自己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这天，他正准备如往常一样前往位面探索层，却发现自己的权限被暂停了。
这种事除了妮雅没有其他人能够做到，夏多当即找上了妮雅，颇为不耐地质问道：
“你怎么暂停了我的权限，我已经快找到投影位面了！”
这话其实并不夸张，这十多天来，他确实已经有了不小进展，从最开始面对星界十分懵懂、迷茫，到现在，他勉强可以算作一个星界老司机了。
不比钻研了一年多的德瓦恩差。
再怎么说，他也是奥术师，同时还拥有比德瓦恩更强大的意识，只要熟悉了感知技巧，很容易就能赶上来。
但妮雅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刚刚收到格瑞塔女士的传讯，她正在吉尔斯高塔，虽有些许意外，但很快就能妥善解决，你不用再这样拼命了！”
妮雅知道，星界感知其实和投影位面一样，对于主位面的本体同样有着真实时间的流逝效果。
但相比于投影位面可以清楚地感知时间，感觉时间太久的话，可以及时抽身而出，可在星界中进行感知的时候，对于时间的概念却是相对模糊的。
很容易就忘记了具体时间。
尽管妮雅这些天并没有在夏多身上看到明显的时间流逝痕迹，但两人毕竟是夫妻，对于自己丈夫的精神状态，她还是非常了解的。
现在的夏多，明显是有些过于狂热了。
第1002章 欺骗惩罚、发现特征
眼看着就要找到投影位面，夏多哪肯在这会儿中断，不过妮雅的话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忍不住询问道：
“塞汶顿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连格瑞塔女士都试炼这么久？”
“她没说，但老师不在，吉尔斯高塔应该会有很多事需要格瑞塔女士去处理吧，如你所说，我们静待结果就行了！”
说完，妮雅又吐露了一个情况，“这些天由于位面探索阵列高频次使用，时之塔能源储备已经不足了。”
“能源不足了？”夏多仔细回想这些天的使用次数，前期因为没多少经验，只要在星界中有任何移动，他就必须退出重来。
但后来，他已经能够在星界中稳定存在许久了，难道真的使用次数过多吗？
夏多心里不禁有些怀疑，不过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暗暗向塔灵发出询问，塔灵的回答是——
能源不足！
自从迷锁废墟边缘的元素通道建成以来，夏多已经好久没有听说过“能源不足”这个词了。
但一时间，他又无法确定过去德瓦恩使用位面探索阵列的频次是多少，但理性的本能告诉他，这里面存在问题。
于是他试探性地紧盯妮雅双眼，用怀疑地语气说道：“真的吗？”
“是真的！”妮雅用力地点了点用，似乎在强调这件事的真实性。
但从妮雅渐渐染上红晕的耳尖，夏多发现了端倪，于是便打趣道：“我不信，除非你耳朵不红！”
话音刚落，妮雅的耳尖刷的一下变得更红了，眼神也不再坚定，变得飘忽起来，同时，耳尖的红晕也渐渐侵上面颊。
看到妮雅这般娇羞的模样，哪怕彼此都是老夫老妻了，夏多也还是心脏猛跳，凑近了抑制住妮雅身上法袍蠢蠢欲动的防护力场，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你骗了我，晚上我要好好惩罚你！”
这话说得颇为暧昧，妮雅一下子就听懂了，脸色顿时就变得更加红润，低着头，几乎不敢直视夏多。
“好了，我都明白！”夏多拥过妮雅，在她背上轻轻抚弄着。
有过这段小插曲，被打断了节奏的夏多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
星界感知的状态既需要非法师专注的专注，又需要这样专注的时候尽量放松，扩散感知，同时，星界中的时间流逝也非常难以把握。
虽然他的探索在主位面看来，才只过去了十多天，但在星界中，他早已忘记了具体的时间。
特别是后面经验熟练后，经常要在星界中待到精神疲惫了才会退出。
此刻感受着妮雅柔软的身体，夏多精神一个放松，差点忍不住就要站着睡着了，他强打起精神，放开了妮雅，对她说：
“我去休息了，到晚上叫醒我！”
“嗯。”
妮雅低头回答，声音有如蚊蚋。
……
事后，夏多调整了位面探索层的开放时间，从原来的不间断开放，到现在的只开放白天时间，并且还是隔天开放。
这样调整后，不但没有影响到他的正常探索进度，反而让他有了更多的发现，连带着德瓦恩的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
对此，夏多几乎百分百肯定，早已运营位面探索阵列不知多少时间的七塔，可能早就积累了这方面的大量经验，只不过他们轻易不会让外人得知。
当然，相比于连位面探索阵列都没有的法师塔（组织），时之塔这样的，又算是走在了前列。
这天，夏多像往常一样，和德瓦恩讨论完位面探索阵列锁定区域可能存在投影位面的疑似点，便正常开始了当天的第一次感知投射。
进入星界的过程无需赘言，一如往常一样。进入星界后，夏多则习惯性地收敛心绪，以免掀起星界之风，让意识移动。
之后才放松精神、扩散感知。
到这时，原本一成不变的银色虚空才逐渐展露真容，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面无比光滑的银镜，乍一看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但如果放大精度，一直到分子级、原子级，就能够发现这镜子也未必是最初看到的那样光滑明净，恍若无物。
上面布满了凹凸不平的不规则结构，甚至还有外物粘连，肮脏无比。
如今的夏多看星界，倒还没有觉得肮脏，只是觉得无比新奇，就像是发现了隐藏于表世界之下的里世界一样。
当扩散的感知弥散开来，星界在夏多眼中，渐渐变了一个模样，变得不像初时那样，不再是绝对完美、空无一物的银色虚空。
而是一个充斥着各色原始精神信息、有如一锅浑浊沸水的混乱场域！
其中的精神信息，也未必是生命所散发出来，也有非生命，乃至位面信息蕴含其中，只是这一切通通表现为精神形式。
夏多并没有过多的纠结星界本质，毕竟他连正常位面都没有研究清楚，星界这样特殊的位面，就更无从下手了。
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搜索投影位面。
在位面探索阵列中早已预置了一些较为基础的、但却相对可靠的投影位面特征，不然也就不会有自动搜索一说了。
但相比于在以太间层搜索次位面，在星界搜索投影位面的难度更大。
这是由星界本身的性质所决定的——
以太间层规则较为明确，基本上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但星界却是一个精神世界，复杂多变、难以捉摸，就算是前一秒探索到了，后一秒就消失，也毫不奇怪。
同样的，由于星界是一个精神世界，探索者的意志能够得到更显著地彰显，如果星界法师业务熟练的话，那发现投影位面的速度，可能就要远超次位面了。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星界法师比位面学者更有用，只是各有侧重点吧！
在投影位面的发现上，人为因素的加成可能要更大一些。
……
夏多的这一次搜寻，其实接近了尾声，他和德瓦恩已经在这片锁定区域排除了绝大部分疑似点。
不过呢，星界就是这样充满了意外！
在检查完最后一批疑似点后，夏多心血来潮，他也不知道这种灵感的具体来源，此刻也来不及探究。
只是遵从着内心的直觉，将感知中心重新对准了一个此前已经搜寻过、确认没有投影位面的疑似区域。
在星界，直觉或许比经验更为有用——
在那一团蜷曲着的、不断变幻着的信息团中，他竟然真的发现其中存在数个投影位面特征！
“这就发现了？！”
夏多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如果真这么简单的话，那他之前这十几、二十天都在干嘛啊！
不过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夏多迅速平复心情，一边反复检查那团特殊的信息团，一边在心中梳理等下回归主位面的操作。
再次确定存在投影位面特征后，他也不再迟疑，当即选择离开了星界。
第1003章 化身精灵
就目前而言，想要进行投影位面之旅的话，位面探索阵列的作用还是无可替代的。
尽管夏多已经在星界发现了满足多个投影位面特征的精神信息团，但他也无法保证直接移动过去会发生什么结果。
或许他投射到星界的意识会与那信息团产生某种交互作用，然后直接进入；或许会有大量精神信息在短时间内冲击他的意识，让他人格淡薄、自我消散。
保险起见，最好还是通过位面探索阵列进入。
当然，夏多也是存了利用位面探索阵列重复验证那信息团是否是投影位面的心思。
当意识回到本体，他根本顾不上和德瓦恩说话，因为现在浪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导致他最终赶不上投影位面。
好在之前位面探索阵列就已经锁定了那片区域，夏多现在要做的仅仅是再次缩小范围，驱动探索阵列重新比对即可。
而这些操作，他意识还在星界的时候就已经全部梳理了一遍，此刻做起来，堪称行云流水、分秒必争。
事实上，很快他就收到了塔灵的提醒——
“代行者夏多，一号事件出现，是否传送？”
这是夏多预先设置的提醒，如果不提前设置的话，塔灵就只会记录，对于次位面来说，倒是无所谓，反正以太间层相对稳定，获取了坐标，今后可以随时过去。
但星界环境混乱多变，即便是以星界内的视角来看，投影位面也是随时可能消失；而要是以主位面的视角来看，或许只存在几秒也说不定。
夏多过去遇到过的投影位面，最长的也就存在了（主位面）几十秒，想要反复“刷本”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是组织多人一同探索，而这还是有个时间落点问题，一同开始投影的探索中，在进入投影位面的时候，未必会在同一地点，甚至是同一时间。
可能上下跨度几百上千年也不足为奇。
夏多曾经去过的那个【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他就怀疑过所谓的“大贤者”是主位面来客，但到现在他都不确定到底是哪个法师塔组织的。
想要比较稳定的顺序投影，首先是技术层面上，必须拥有那样的技术，其次还要有足够的、可供驱使的、能够扮演大贤者角色的施法者。
最后就是概率问题了，投影位面几乎不可能实现探索一次，然后再组织人去探索，基本上就是发现了就要组织人手。
夏多一次就遇到【投影位面·奥术帝国】这样比较成功的案例，但对于“大贤者”背后可能存在的组织而言，这可能就是无数次失败案例堆积起来的一次特殊案例。
可想而知，这样高频次的探索对于【位面结晶】是会有很大消耗的，因此也基本可以作出推断——
大贤者背后可能存在的组织拥有较为稳定的【位面结晶】获取途径、或者比较充足的【位面结晶】储备。
夏多推测可能是七塔，但他没有证据，而且这样也和他目前了解到的，七塔更看重次位面的事实相悖。
到底如何，光凭想象是很难猜到的，只能等日后慢慢发现了，这也是未知的迷人之处。
……
传送到投影大厅，投影程序立刻开始启动，一束无形的光从投影大厅上方的大光球中飘然洒下。
倏忽而至，照在夏多的身上，并一直深入，直至接触到灵魂。
像是从灵魂表面擦去了一层薄膜似的，带出了另一道无形之光，随后，他的意识便随着那道无形之光向上极速穿梭。
有点像地球上科幻电影中飞船跃迁的场景，整个世界在他的感知中被拉得极长，仅仅一瞬间，他的意识便跃迁到那片宏伟、广博的银色虚空。
而在他的“身后”，一根没有尽头的银线连接着他来时的“道路”。
或者说，此刻他的意识从本体中延伸而来，不断拉长，在这片精神的虚空中表现为一根银线。
一个短暂的停留过后，银线的一端像是找到了真正的目标，马上开始了下一轮跃迁。
如果是在过去，夏多可能下一刻就在投影位面“觉醒”过来。
但现在，他却习惯性地感知起周围的纯精神世界，尽管没有了探索阵列辅助感知相关的法阵支持，但这也仅仅只是感知弱了一些。
“看”还是能“看”到的！
在最后锁定投影位面，进入的过程中，夏多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浸润在一团温水之中，双方的信息开始不断交融。
这样的体验是过去从未有过的。
当然，这样的体验也是极短的，很快他就舒服得“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在一个充斥着清新气息的小房间内了。
夏多环顾周围的环境，原木色的墙壁上不满了鲜花、藤蔓花纹，细看更似某种蕴含魔法精要的神秘符文。
他此刻是坐在一张书桌前，似乎是刚打了个盹，才苏醒过来，手上还有明显的压感、压痕。
随着夏多在房间内不断观察，他总是知道了自己此刻所处的环境——精灵廷的某间客房！
而他这次所投影的对象，竟然又是一个精灵！
如果将卓尔也算上的话，那他这已经是第四次投影成精灵了。
“难道自己和精灵有缘？”夏多不无怀疑地想着。
正常耐色法师可不会像他这样，一共才投影六次，其中四次都是精灵，这概率委实有点高了。
不过，即使再有缘，夏多也不会因此动摇了自己对人类身份的认同。
……
很快，这间精灵廷的客房就无法使夏多激发更多化身记忆了。
不过他在房间内找到了一面装饰用的小镜子，借助镜子，他看到了自己化身的这个精灵的形象，也因此他想到了“自己”的名字——
莱尔·阿卡拉玛！
而在想到名字后，记忆中更多关联信息涌现了出来，精灵王国杰伦斯塔、日翼家族继承人、冕王的最终预言，以及一个莫大的机会！
在“记起”这些信息后，夏多的呼吸都忍不住急促起来，可以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这次投影位面之旅的收获将远超过去五次收获的总和！
这如何不让他情绪激动呢！
第1004章 神剑试炼
要知道，在之前【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夏多可是收获了包括秘银提炼法在内的小半个学院图书馆。
而在【投影位面·幽暗地域】中，他也是收获满满。
除了幽暗地域本身的见闻、以及化身卓尔的数百年经验外，还有克劳瑞主母的私人图书室、地表叶尔兰精英法师的私人图书馆、以及高等法师的指点。
当然，还有一枚已经被他具现到主位面的迷锁钥匙。
而要比这些收获加起来还要多，夏多在获得“莱尔·阿卡拉玛”记忆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他这次进入投影位面的主要目的就是完成8环层次的升环试炼。
但现在——
他觉得完全可以搏一搏，这要是放弃了，哪怕他一回去就成为大奥术师，也会心有不甘。
就在夏多心里盘算着如何开始计划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音节般的敲门声，“莱尔哥哥，父亲叫你过去！”
听到这熟悉且陌生的声音，夏多脑海中蹦出一个名字——塞琳·阿卡拉玛，他投影的这具身体的妹妹。
一个才刚刚成年的小精灵！
面对这般亲近之人，以及等下要见的“父亲”，夏多迅速调整好情绪，将属于人类的意识渐沉与意识深处，驱动着这具身体的本能，应答道：
“知道了，我这就过来！”
——想必父亲这次叫我又是想说神剑试炼的事吧！在他眼里区区一个继承人又算得了什么！但欧森斯冕王又怎么可能预见不到这些呢！
——再说，现在的我可不是原来的我了！
……
走出客房，夏多看到了树屋外面青翠、茂密的森林，以及散布在林中至今尚未清理完全的建筑废墟。
“莱尔哥哥，快点！不然父亲又要生气了！”
夏多愣神间，已经在狭窄的树道上走出老远的年轻精灵，又再次折返回来，拉住他的手，向前拖去。
夏多赶忙跟上，说实话，即便已经有过多次化身精灵的经验，但行走在林中悬空树道的经验还是相当少的。
甚至可以说，他都没有住过多少次树屋。
精灵并不像大多数耐色人所想的那样住在树上，他们其实大部分也都是居住在地面上。
树屋，要么是平民所居，要么就是各种古树庭院，高耸入云，非大富大贵人家不可。
当然，现在夏多这具投影身体所在的位置，仅仅只是精灵廷的一间客房，算是平民居所吧！
……
几番辗转腾挪之后，夏多跟着塞琳来到了一间和他之前所在树屋有**成相似的客房内。
在这里，他见到了这具身体的父亲——日翼家族的族长、资深法师，帕里亚斯·阿卡拉玛。
夏多遵从本能，恭敬行礼，“父亲大人！”
“莱尔，我的儿子，神剑即将铸成，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确定不参加试炼仪式吗？”
“不，父亲，我改变主意了，我觉得如果能够执掌一柄神剑，必定会对日翼家族的崛起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身为家族继承人，我，莱尔·阿卡拉玛，又怎么可能背弃这样的使命呢！”
这番话自然不可能出自真正的莱尔之口，而是夏多的意志，神剑试炼就是他这次投影位面之旅的最大机遇！
当然，机遇往往也伴随着风险，
所谓神剑试炼，其实就是杰伦斯塔的冕王欧森斯感到生命即将走到终点，在临终前做出了最后的预言。
他预言将有一位伟大君王，会将这片大地上的全部部族统一起来，凝聚成一个国家！
在预言之后，他便邀请多位高等法师到精灵廷铸造精灵神剑，并为之后的统一国家命名为“科曼索”！
精灵神剑一共有三柄，分别是统治之剑、战争之剑，以及技艺之剑。
其中能够通过统治之剑试炼的人，将会成为未来科曼索的冕王，而战争之剑则对应着军事统帅，技艺之剑对应着施法者领袖。
当然，后面两者都会臣服于冕王。
至于试炼失败，不同神剑的结果也各不相同——
其中统治之剑试炼失败后，试炼者必定死亡；
而战争之剑试炼失败后会受到神剑攻击，幸运的话能活下来，技艺之剑试炼失败后，会失去施法能力至少二十年。
夏多这次化身的莱尔·阿卡拉玛是一位精英法师，而他的父亲原本是想让他参加技艺之剑的试炼。
可莱尔却始终不愿冒险，他有自信能够超越父亲，成为伟大的高等法师。
但夏多就不一样了，他是投影过来，并不是本体，死不死的都无所谓，反正最后都是要走的。
因而，他直接就瞄上了收益最大的统治之剑。
这柄剑不仅仅代表着未来科曼索冕王的身份，最重要的是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足以让一位没有接触过魔法的新手，在短时间内成为高等法师！（其他神剑也有类似的力量）
同时，据说，还有多位高等法师为其注入了一生的学识与经验，得到了统治之剑，最保底的收获也有这些。
这又怎么可能不让夏多心动呢！
至于说莱尔父亲希望他得到的技艺之剑，夏多却不怎么看得上。
首先，三柄精灵神剑都限制了精灵使用；
其次，技艺之剑确实是最适合法师使用的神剑，但夏多的随身空间并不一定能够将其具现到主位面，即便具现到了，他的本体不是精灵，也无法使用。
再者，即便能够具现、能够使用，这般强大的武器，基本上只要使用一次，就会被精灵盯上，还不如老老实实拿知识比较好，
至于战争之剑，也确实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对于纯粹的施法者而言，可能还不如技艺之剑实用。
……
客房内。
帕里亚斯望着目光坚定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要知道就在昨天，他还在苦心劝说莱尔参加试炼仪式。
没想到只隔了一个晚上，莱尔的态度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不过帕里亚斯也没有想太多，只当是儿子在最后时刻明悟了身为家族继承人必须的责任。
“很好！我现在就联系米凯尔大人，将你的名字添上去！”
“不，父亲，请等一下！”
“嗯？”
帕里亚斯眼神一凝，有如鹰隼般的目光直勾勾地紧紧盯着自己最小的儿子，难道又改变主意了？
而夏多却好像没有感觉到那两道几乎要刺进皮肤的犀利目光，依然镇定自若地回答：“父亲大人，我想参加统治之剑的试炼仪式！”
听到儿子这样的回答，帕里亚斯顿感意外，眼神也柔和了下去，不动声色地问道：“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父亲，我的想法很简单，我对三柄神剑的试炼都没有把握，与其这样，还不如选一个对家族最有利的。如果失败，也不过是提前到法瑞尔家园与先祖相会！可一旦成功，那——”
第1005章 统一背后的猜测
后面的话，夏多没再说出来，留足了想象空间，他知道“自己”这位一向以家族为大的父亲是不会介意用一个儿子的命去赌一下暴发机会的。
“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帕里亚斯连连说道，好似失去了分寸，但其实他此刻的内心已经被喜悦挤满，据他所知，就目前而言，统治之剑还没有哪怕一个试炼者。
但神剑试炼的消息都传出去这么久，眼下神剑即将铸成，即便算上仪式准备时间，莱尔也很可能是唯一的试炼者。
而根据冕王的预言，这次试炼必定会选出未来统一精灵世界的真王，那——
岂不是说莱尔就是未来的真王？
一时间，帕里亚斯竟莫名产生了一种洞悉历史的超然感觉，他仔细打量着自己这位魔法天赋出众的小儿子，眼神深邃、面容坚毅，与他对视也并没有丝毫弱势。
甚至于，在这沉默对视的片刻，帕里亚斯自己竟从心底生出了一丝莫名的畏惧之感。
但这丝负面情绪并没有让他感到不快，反而更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着这熟悉却又隐隐透露着一丝陌生的儿子，帕里亚斯眸光闪动，很快压下心底的悸动、欣喜，强作镇定地说道：
“你这的考虑好了吗？一旦我联系米凯尔大人，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回答他的是夏多坚定的声音：“我考虑好了！”
“好！莱尔，不愧是我的儿子！我这就联系米凯尔大人！”
说罢，帕里亚斯便直接联系了负责试炼仪式筹备工作的冕王追随者、高等法师米凯尔。
一番简短的交流后，他的心情变得更加激动，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喜形于色！
“莱尔，试炼仪式前的最后几天，不要再和塞琳玩闹了，我会教你一些简单的治政之道！”
尽管目前的统治之剑试炼只有莱尔这么一个试炼者，但帕里亚斯依然决定要多做一些准备，即便最终被证明无用，也算是弥补一下这些年自己在莱尔成长过程中的缺失。
对此，夏多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即便不考虑被塞琳这个关系亲密的亲妹妹觉察出异常的风险，他也不想将时间浪费在玩耍上。
毕竟本质上他还是一个人类，时间观念和精灵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另外，多了解一些精灵的治政之道也好，尽管目前神剑试炼还未公布具体的试炼过程，但基本可以推断，不同神剑的试炼内容各不相同。
统治之剑试炼大概率会考察试炼者作为统治者的基本能力，这点夏多其实并不太担心，过去他也曾多次化身精灵，对于精灵社会的大致运转规律乃至于演变历史，都有所了解。
再加上他从信息发达的地球穿越而来，记忆中至今还能追溯到如《马哲》、《资治通鉴》之类的和治政之道相关的书籍，以及形形色色的现实演绎。
可以说，统治之剑试炼是他最有把握通过的了！
绝不仅仅只是因为统治之剑的收益最大，他才选这个的。如果全无把握，那即便收益再大，乘上零也还是零！
夏多确实想要利益最大化，但他也不傻，不会白白浪费了这次难得的投影机会。
……
接下来，夏多就留在了帕里亚斯这边，听对方讲解精灵的治政、统治之道，期间当然也有过塞琳不满、前来打扰、被帕里亚斯训斥的小插曲。
就这样，一直到四天后，神剑试炼的准确时间传出，夏多才从帕里亚斯这边离开。
“莱尔哥哥，你真的要去参加统治之剑的试炼仪式吗？我听加拉诺德家的艾尔说，参加统治试炼的都是傻子，必死无疑的，你别去好不好，我们偷偷离开这里！”
塞琳的话单纯又天真，但还未等夏多开口，就被帕里亚斯发现，直将她禁足，之后又来鼓励夏多：
“别听塞琳乱说，冕王素有先知之名，神剑试炼已经得到众多高等法师的认可，试炼过后，必定会兴起一个全新的国度！”
夏多沉着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多想。
事实上，他也不觉得神剑试炼会是欧森斯冕王搞出来的阴谋，不管怎么说，神剑试炼早已被一群高等法师坐实了，付出这么多代价，无论是不是阴谋，从后天开始，杰伦斯塔都不会存在了！
既然冕王有先知之名，就不会不明白这点，因而夏多更倾向于，这单纯就是冕王看到了理斯塔尔森林未来局势的变化，想出这么个提前统一的套路。
从这个角度看，却确实符合欧森斯冕王的一贯作风，以统一精灵各族为己任，甚至为了一丝可能的未来，送出自己的国家。
当然，在夏多看来，欧森斯冕王这么做很可能是为了延续自己家族的存在，精灵冕王确实是一个精灵国家的最高统治者，但更像是一个政治妥协的产物。
如果被众多上位家族反对，那无疑是要下台的，但下台也有不同的方式，毫无疑问，主动退位让贤，会损失更小。
而如果，在退位让贤的过程中，让得漂亮，甚至不仅不会有多少损失，反而会有更多好处。
夏多猜测，或许就是欧森斯冕王的继承人没有足够能力来继续统治杰伦斯塔，与其日后被其他人推翻，倒不如现在就另选贤明。
于是就做出了一个关于未来统治一切的真王的预言，有此光环加身，那么未来那个所谓“统治一切的科曼索冕王”，又怎么可能不尽力维护欧森斯家族的存在呢？
精灵社会自然也是讲道统传承、人情往来的。
夏多从主位面投影过来，自然清楚主位面的科曼索确实统一了理斯塔尔森林的绝大部分，并将其改名为科曼索森林，但要说统治全部精灵世界，那还差得远呢！
别的不说，光是理斯塔尔森林森林剩下的那一小部分，阿考拉王国，就够它头疼的了！
事实上，投影位面中，夏多在精灵廷这段时间，也听说了，理斯塔尔森林中确实有多方势力赞成统一，但也有不赞同的。
在乌维纶王国毁灭后，杰伦斯塔几乎一家独大，这就是统一的契机，或许真是欧森斯冕王的继承人不给力，不然自家有机会，又怎么可能让给别人呢！
第1006章 真王现身？不惧一战
当然，也有可能真的是预言！
这种情况是夏多最不愿意看到的，因为那就意味着，在投影位面中，也很有可能依然是主位面科曼索的那位伊利瑟尔冕王，最终通过了试炼。
而他化身的存在，莱尔·阿卡拉玛，最终将成为一个注定死亡的陪跑者。
如果是本体转世投胎成为莱尔的话，那夏多自然不敢这么拿自己的小命去这么豪赌，但这里是投影位面，虚拟的存在，也就无所谓了，大不了一死嘛！
不过，夏多相信，即便是预言也要讲“基本法”，试炼仪式是由两位高等法师主持，多位高等法师见证的。
如果他确实比那位“伊利瑟尔冕王”更出色，他不相信所有高等法师都会头铁地坚信预言、并执行结果。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所谓的神剑试炼就完全是彻头彻尾的造势游戏。
别说是统治之剑了，其他两柄神剑估计也早就被内定了。
事实到底如何，夏多还不敢断定，不过以他对高等法师的了解，试炼结果应该没有被内定。
如果高等法师们的意见达成一致的话，那就是定局了，根本没必要搞这样的噱头，难道就是为了引出几个刺头吗？
如果是普通掌权者的话，或许有可能，但高等法师伟力归于自身，还搞这些小伎俩，格局未免显得太低了一些。
因而综合分析下来，夏多对于自己最终通过试炼、执掌统治之剑、成为统一真王的概率还是很看好的。
唯一的变数可能就是那位“伊利瑟尔冕王”了。
主位面科曼索的历史告诉夏多，最终的赢家是伊利瑟尔，那不管历史的真相如何，他本人也必定有着过人之处。
夏多虽然有信心通过统治之剑的试炼，但面对这样一个由主位面历史验证过的人物，他还是有些焦虑的。
甚至于他还想到如果当初在星界感知到这个投影位面的时候，不回主位面，而是直接移动过去，进入这个投影位面，会不会在时序上更早一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有充足的时间来谋划统治之剑了。
当然，也可能那样根本进不了投影位面，或者投影成非精灵。
……
自怨自艾或者畏缩不前，不是夏多的性格，尽管他也很赞同战略撤退的理念，但更多时候他会先想办法增加胜利的几率。
就比如现在，他对帕里亚斯说道：“父亲大人，前几天拜托您打听的‘伊利瑟尔’有结果了吗？”
“有了！”
尽管对小儿子的要求很是不解，但帕里亚斯还是尽力去打听了，此刻被问起，他眼中不禁流露出古怪的神色：
“伊利瑟尔家族是乌维纶遗民，当初天灾之后，大部分遗民去了阿考拉，少数进入了杰伦斯塔，不过伊利瑟尔家族早在四百多年前就搬去了塞伯霍姆，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他们最近这个家族最近有成员来到精灵廷吗？”
“当然有，涉及到理斯塔尔森林的统一，即便是拒绝了欧森斯冕王提议的阿考拉王国都专门派了使者过来观礼，伊利瑟尔家族当然也不至于缺席。”
“那他们派了谁过来？”夏多赶忙又问。
“他们的族长凯弗姆亲自过来了，他的年纪和你差不多大，但天赋就差得远了，至今仍是一个剑咏学徒，你很在意他吗？”
当然在意！
事实上，在听到“凯弗姆”这个名字的时候，夏多的心跳速度就忍不住增加了几分。
主位面的伊利瑟尔冕王建立、统治科曼索已有近千年之久，他的名字对于夏多这个早就将精灵视作对手的人来说，早就不陌生了。
如今帕里亚斯问夏多，是否在意这位凯弗姆·伊利瑟尔，他当然在意，不止是在意，甚至如果此刻不是在精灵廷，他都想直接过去提前消除变数了。
“父亲，那个凯弗姆准备参加统治之剑的试炼仪式吗？”
“他？怎么可能！”
帕里亚斯毫不掩饰地展现了自己的不屑态度，“一个破落小家族的族长也敢窥视真王冠冕？难道他就不怕数千年的家族传承就此断绝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不必担心他，我早上还问过米凯尔大人，目前统治之剑的试炼者只有你一个！”
帕里亚斯的意思很明显，几乎就是在明示夏多，你就是唯一真王了，但夏多可没有那么乐观，不到最后一刻，还真不好说呢！
不过，他现在也不想过去找凯弗姆，在精灵廷无法动手，过去说点垃圾话也毫无意义。
这么做说不定反而刺激了本来可能并不想参加试炼仪式的凯弗姆，最终选择参加呢！
那岂不是凭白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对手！
“我知道了，父亲。试炼就在明天，我想独自安静一会儿！”
“那好，你先休息，我再去打听一下试炼的情况。”
……
帕里亚斯离开后，夏多回到自己的客房，细细思索明天试炼可能出现的情况，并将自己对于未来科曼索的种种构想在脑海中一一复现。
其中思考最多的当然是主位面科曼索发展过程中的种种不足，特别是在统一大业方面的短板。
不管凯弗姆最终是否会参加试炼，夏多都必须做好面对他的准备。
除了，诸多地球理论的支持，对主位面科曼索的了解，应该是夏多最大的胜机所在了。
只要他能描绘出一个更大、更美的画饼，不信通不过试炼。
而即便是失败了，也能让他对凯弗姆更加了解，有利于他回到主位面，与科曼索更好的“相处”。
只是这样一来，就可惜了那柄统治之剑了！
……
半天时间匆匆而过，临近黄昏，帕里亚斯匆匆而至，脸色阴沉，“莱尔，有个消息不得不告诉你，刚刚收到消息，米凯尔大人那边已经把凯弗姆的名字加上去了！”
比起帕里亚斯的失态，夏多就淡定多了，他早就做好了与凯弗姆争锋的准备，此刻听到消息，心情甚至没有任何波动，甚至还饶有兴趣地问道：
“是统治之剑试炼？”
“是的！”
帕里亚斯此刻内心乱糟糟的，如果说在知道那个消息之前，他还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的儿子就是未来统一精灵世界的真王，那么现在，他动摇了。
甚至脑海中不断闪现出莱尔过去的种种表现，越想就越是烦躁。
不过想到莱尔最近几天的表现，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了一个期待加安慰的眼神，然后默默离去。
第1007章 梦境启示、坚定自我
帕里亚斯离开后，夏多走出客房，站在他这间客房阳台延伸出去的一截粗壮树枝末段，静静地眺望远方。
黄昏的精灵廷，并没有沉静下去，反而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隐约间，夏多听到一个女声正在歌唱，尽管听不到具体的歌词，但那婉转悠扬的音调，却充满了灵性，给足了他想象的空间。
夏多细细听着，心情格外透彻，似乎这一刻，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明天的试炼仪式，完全沉浸在这动人的歌声中。
但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等到外面嬉闹的精灵逐渐增多，喧哗声渐起，歌声渐隐渐消，他才摇着头颇感遗憾地返回了房间。
这天夜里，夏多像普通人类一样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来到一棵古老的橡树脚下，在这里，他看到了三个半人高、悬空的光团呈翼状排列。
金色在中，银、红拱卫两侧。
紧接着，夏多将手伸进了金色光团中，只是一瞬间，他便感觉到一个有形之物贴到了他的掌心。
下意识地，他随手一抽，随后金色光团收敛，化作一柄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石剑出现在他手中。
而梦境到这里却戛然而止，夏多立刻清醒过来，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神剑试炼？”
其实让他惊讶的不止是神剑试炼，还有这个梦境本身，要知道施法者在感知到灵魂后，就很难在做梦了。
而精灵之身更是特别，并不需要人类那样的睡眠，只需要短时间的冥思即可恢复精力，在冥思中确实可能会做梦。
但更多施法者会在冥思时拥有清醒的自我，用来研究魔法、工艺，或者单纯什么都不想。
这种技巧，夏多在前几次化身精灵时就已经学会了，而这次化身“莱尔·阿卡拉玛”的这几天里，也已经用过多次。
两种因素相加，他正常做梦的几率几乎被降到了零点，更何况是这种特殊的梦境呢！
梦境中的场景夏多很熟悉，或者说“莱尔”很熟悉，在刚来精灵廷的那些天，他就去参观过，那个古老的橡树被称为“长者橡树”，树下就是精灵廷长老们进行正式议事的地方。
偶尔也会有其他精灵王国的精灵到这里，借用长者橡树脚下的场地进行一些较为庄重的仪式。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神剑试炼仪式就会在那里进行。
但现在，夏多竟然离奇做梦了，而且梦到未来神剑试炼的场地，甚至是情景，这是何等地不可思议啊！
“难道是神剑有灵自行择主？又或者是某个高等法师无聊戏耍？”
种种可能出现在夏多脑海之中，但这些可能都绕不开一个外力影响，可夏多又十分确定自己没有收到任何的外力影响。
这就十分矛盾了，要么是外力高明到自己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要么就是巧合到极点做梦了，并且还梦到疑似未来的情景。
但不管怎么样，似乎都在昭示着自己与统治之剑有缘！
这一刻，饶是夏多早就调整好了试炼前的情绪，也不禁为之怦然心动，难道自己真有可能成为预言中的科曼索冕王？
同时一个想法也几乎不可抑制地出现在他脑海之中，那就是——
如果真的获得统治之剑了，那要不要留在这个投影位面呢？
这个念头是如此的强烈，哪怕夏多在主位面还有着诸多羁绊，也还是认真思考了一番，可见诱惑多大！
如果能够成为科曼索冕王，那几乎就可以确定他能够统治科曼索至少一千年，而如果回到主位面，那他可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活一千年。
尽管投影位面在主位面看来是虚拟的、不真的，但在投影位面内部，却没有什么真假之分。
不过夏多在认真思考了一番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一想法，如果是刚穿越过来那会儿，他或许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但现在，主位面有妮雅等他、有大夏领的子民在等着他，他又何忍相弃呢！
再者，能不能通过试炼还是一个未知数呢，即便通过了，且真的成为科曼索冕王了，也无法保证这个投影位面在星界中的本质能够支撑一千年。
确实，科曼索冕王至少能够在位一千年，这可以说是剧情，但如果投影位面都没了的话，那这剧情也就毫无意义了。
另外，还有一点，或许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夏多已经拥有了相对稳定且正在完善的自我人格，他不想顶着“莱尔”的身份、心理、灵魂，活一辈子。
短时间化身精灵，或者其他什么生物，那的确是一次不错的体验。
但如果始终扭曲自我去适应、或者到最后自动接受了外在的那层“皮肤”，那却不是他能够接受得了的。
思索片刻，夏多再次坚定了自我，如果这也算是神剑试炼的一部分的话，那他宁愿因为自己这样的选择而失败。
……
很快时间来到清晨。
窗外啾啾报晓的鸟鸣声，将夏多从出神冥思的状态中惊醒，昨晚那段离奇梦境后，他再次尝试冥思，却再也没有什么梦境出现了。
于是他便在冥思状态下计算了半个晚上的升环推导过程。
神剑试炼他已经做足了充分准备，到如今得失已经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了，倒是此次投影位面之旅的原计划，有机会的话，还是不能放松。
一边在脑海中整理着昨晚的收获，夏多一边施法清洁自身，又给自己换上了一套华丽的礼服。
然后才在帕里亚斯的催促下出门了。
……
“莱尔哥哥——”
随着距离“长者橡树”越来越近，已经安静了一路的塞琳终于耐不住心中的不安，低声叫了一声夏多。
但昨天被禁足的阴影仍在，她也不敢再唆使自己的哥哥逃离精灵廷，只是用湿漉漉的大眼睛凝视着夏多。
夏多心中叹息，在“莱尔”的记忆中，阿卡拉玛同辈的这一代，就只有莱尔和塞琳年纪相差不大，感情也最是亲密，其他哪怕是亲大哥也有着数百年的隔阂。
此时最亲的哥哥要去做一件十分危险的事，塞琳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第1008章 对话凯弗姆、警告
倒是帕里亚斯，莱尔和塞琳的父亲，在此刻一把抓过塞琳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另一侧，然后严厉地训斥道：
“再打扰你哥哥，我立刻送你回去！”
塞琳见父亲真的生气了，担心被送回去的她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只是那湿漉漉的大眼睛，此时却蒙了一层水雾。
就这样，三个精灵一路沉默着来到了“长者橡树”脚下。
……
此刻，“长者橡树”脚下陆陆续续已经来了数百位精灵，其中不乏强大的施法者，在昨晚的梦境中，夏多可没有见过其他精灵，就只有他一个。
这似乎也暗示了那梦境并非预言，而应该是某种启示，或是人为、或是自发。
至于他在梦境中见到过的那三个光团，此刻并没有出现，而梦境中光团所在位置，对应（投影位面中的）现实也有些了些许变化。
梦境中是只有青青草地，光团直接悬在草地上；而现实中，地面却被临时浇筑了一座六边形的银色平台，上面刻满了精灵风格的符文、线条。
哪怕是隔着老远，夏多都能看到那上面散发的强烈魔法灵光。
……
渐渐地，树下的精灵越来越多，也因此分出了不同的圈子，帕里亚斯很适时地为夏多介绍，说：
“我们半边都是杰伦斯塔的各个家族，你看到前面那个手腕上缠着彩虹绳的就是米凯尔大人最宠爱的孙子，在他左手边的那位，则是冕王的次子，据说他们都准备参加了技艺之剑的试炼。”
夏多微微点头，从目前来看，参加战争之剑试炼的精灵最多，足有数十位，而参加统治之剑试炼的精灵就少了。
据帕里亚斯所说，到目前为止就只要他和凯弗姆。
想到凯弗姆，夏多将视线投向杰伦斯塔精灵对面的那片区域，处于乌维纶遗民与塞伯霍姆精灵之间的位置。
一个穿着旧铠甲的年轻精灵，正低头对着身旁的一位精灵长者说着什么，似乎是能感受到夏多的视线。
几乎是在夏多看到他的一瞬间，将头转了过来，与夏多对视，“莱尔·阿卡拉玛？我听说过你，日翼家族新生代中魔法天赋最为卓越的一位！”
“凯弗姆·伊利瑟尔，我也听说过你，乌维纶遗民，月影家族最年轻的族长，同时也是塞伯霍姆长老会最年轻的长老。”夏多回应道。
塞伯霍姆没有冕王，长老会就类似于杰伦斯塔冕王的顾问团，但比冕王顾问的权限更大。
当然，凯弗姆已经成为塞伯霍姆长老的消息并非是来自帕里亚斯，而是夏多从主位面得知。
不过帕里亚斯打听到的消息也很有用，至少主位面记载的“伊利瑟尔冕王”只有一些笼统的大事件，并没有他年轻时的具体行事风格之类的堪称**的消息。
那等消息或许在主位面的科曼索并不算多隐秘，但对于人类而言，就很难得知了。
如今在投影位面，与凯弗姆同时代，同时也是他最为弱小的时候，才能打听到他最真实的情况。
如今凯弗姆成为塞伯霍姆长老的消息似乎还没有传开，骤然听到夏多提起，凯弗姆的脸色顿时变了好几变，之后才重新恢复镇定，传讯过来：
“是的，如今我已经成为塞伯霍姆长老，而过了今天，我还会是科曼索的冕王！
“如果你现在放弃试炼，或许我将来会任命你为我的魔法顾问，你不是很擅长魔法吗？我愿意支持你参加下一次的技艺之剑试炼！有我支持，你父亲绝对不敢责怪于你！”
“……”
夏多顿时无语，难道年轻时的“伊利瑟尔冕王”就是这样？这就开始画大饼了？难道在凯弗姆的眼中，莱尔就是一个魔法痴，同时还怕老子？
只可惜，哪怕凯弗姆再英明百倍，也万万想不到他对面的莱尔·阿卡拉玛已经不是原来的莱尔·阿卡拉玛了。
如今，夏多要参加统治之剑的试炼，或许正称了帕里亚斯的心意，但绝对不是受帕里亚斯逼迫，而是他主动要求参加的！
帕里亚斯真正逼迫莱尔参加的是技艺之剑试炼，而不是统治之剑试炼。
想了想，夏多倒也没有故作懵懂糊弄对方，事实上双方虽然是竞争对手，但其实并不需要他们两人比试。
而是参加同一个试炼仪式，类似于同考一张卷子，看谁的分高，如果认个怂能让对方骄纵轻狂“考砸”了，那夏多也就认了。
但统治之剑试炼，非成即死，都到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地步了，又怎么可能被轻易干扰，还不如表现得更强势一些，在气势压倒对方，给对方造成心理压力。
当然，这样的作用也微乎其微，不过这样却能让自己爽一点。
于是，夏多先轻蔑地回复了一句“呵呵”，尽管精灵语中并没有这样的表达惯例，但语气、情绪是做不得假的，随后夏多又说：
“你也不必放弃试炼，因为我是天命所归的唯一真王，未来精灵世界的最高统治者，你必定败亡！
“待你死后，我会任命你的弟弟成为我的近卫统领，以表彰你敢于向我挑战的勇气。
“而你的家族也会在我的权杖光辉下，成为未来科曼索的上位家族，当然前提是他们从生至死效忠于我！”
夏多这番话说得无比自信，甚至还以心灵法术的技巧将自己的意志渗透其中，传讯完毕，他便转过头去，不再理会凯弗姆的反应。
当然，他还是在通过对心灵法术的感知去感知对方的状态。
效果似乎还不错，距离稍远，夏多并不能完全分辨出凯弗姆此刻的情绪具体是什么，但他能肯定，凯弗姆此刻的情绪波动十分距离。
不过，下一刻，夏多就收到了一个警告讯息——
“小家伙，别想着用这样的方式解决竞争者，试炼仪式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趁着还有点时间，不妨再将自己的想法完善完善！”
嗯？
夏多先是一个紧张，但随后就反应过来，这仅仅只是一个警告，而且态度还算和善。
当然，也有可能是没必要和死人计较！
第1009章 试炼开始、及格考试
但不管怎样，对于夏多来说，只要不影响他参加神剑试炼，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很快，长老橡树脚下的普通精灵就不再增多了，而这时，已经苍老得不像个精灵的杰伦斯塔冕王欧森斯，也才在两个随从的搀扶下来到了这里。
在欧森斯的身后，则跟着他的顾问团，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杰伦斯塔的各大上位家族族长，少数则是追随于冕王的高等法师，或者某些奇异人才。
冕王到来后，并未站到诸位，反而来到了夏多这边杰伦斯塔精灵所站位置的前面，与对面涉及合并的诸势力正面相对。
到这里，所有相关人员就已经全部到齐，只差负责主持和见证这一切的高等法师了。
当然，也有部分高等法师已经到场，如欧森斯冕王的追随者米凯尔，或者某些上位家族的族长。
但更多的则是那些在诸国都有显著名声流传的的长者、前辈们，其中主要以精灵廷这个中立之地的高等法师居多。（这些高等法师也是来自诸国，但不一定是理斯塔尔森林，在这里养老或者隐居~）
而想要将精灵廷周边的一大片土地融入到新兴的科曼索王国版图之中，就离不开这些前辈、长者的认可。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们才是真正意义的见证者。
即便是太阳已经升到一定高度，细碎的阳光透过长者橡树茂盛的枝叶洒落在一众精灵身上，他们也都没有半点不耐。
随着太阳继续升起，林间恍惚间好似升起了渺渺雾气，光线融入雾气，变成了飘飘渺渺的光雾。
而就在这样光雾弥漫的环境中，远方隐约响起了真正风铃声、拨弦声，以及一个正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的苍老精灵声音。
这声音缓缓讲述着精灵在理斯塔尔森林的开拓历史，从阿考拉、杰伦斯塔、乌维纶的建立，到后来塞伯霍姆的发现与开拓。
数千年的历史，包括其中的某些重大事件、英雄事迹，宛如史诗般展现在一众精灵后辈面前。
一直到历史的轨迹抵达一千年前，那苍老声音变得渐渐低沉起来，但同时又像是有一股压抑已久的情绪即将喷薄而出：
“一千年前，从天而降的陨石天火毁灭了乌维纶王国，这似乎也预示着理斯塔尔森林的衰落。
“先有阿考拉冕王被谋杀，后有精灵廷被攻破，在那场灾难中，阿考拉的新冕王以及杰伦斯塔冕王，以及无数精灵惨遭杀戮。
“而欧森斯冕王便是在那样危急的关头成为全体精灵的精神指引，带领我们驱逐卓尔，休养生息。
“直至今日，欧森斯冕王的生命终将走到今天，接下去他会前往法瑞尔家园开始新的生活，但留在凡间的我们，又该如何走下去呢？”
这声音沉默了一下，一众精灵中开始有精灵小声说道：“联合！统一！”
刚开始，还只是某个个体的低语，但随后便汇成整体，联合与统一的声音在长者橡树周围回荡着，将渐渐升起的朦胧光雾也震散得更加细碎、更加朦胧。
而这时，夏多才发现原本为仪式准备的六边形银色平台周围已经站满了精灵，几乎每一个都是苍老模样，似乎风一吹就会倒地。
但他们明亮、清澈的眼神却一点也不显老态，反而透着觉悟、智慧的光芒，深邃、直透人心。
其中一个精灵稍稍抬手，压下了萦绕长者橡树左右并渐渐升高的联合统一呼声，继续说道：
“是的，我们需要联合！需要统一！为此，欧森斯冕王不顾身体的虚弱，为我们做出了最后一则预言——
“他预言我们中将出现一个注定统一理斯塔尔森林、并带领全新的科曼索王国统一全部精灵世界乃至更多疆域的真正王者！
“而神剑试炼，就是献给这位唯一真王的加冕仪式！”
接下去，老法师召唤出三个光团，一如夏多梦中所见的那样，金银红三色，金在中，银红拱卫两侧。
只不过现实中，这三个光团悬浮在银色平台上方，并与那银色平台有着丝丝缕缕、绵延不断的关联。
随后，老法师宣布了规则，规则就是没有规则，只要用精灵能够在三个光团中拔出一柄精灵神剑，就自动成为新国家的冕王、军事统帅，或者施法者领袖。
除了之前报过名的精灵外，在场的其他精灵也都可以参加，只不过要排在报名者的后面，而且只有当报名者全部失败后，其他精灵才可以参加。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前面第一个精灵成功了，那么神剑就有了归属，这柄剑也就不接受其他试炼者了。
听到这样的规则，夏多不禁皱眉，这和他之前预想的可能要几轮测试，最终选出优胜者还不太一样，这更像是一个及格考验。
就算他能考100分，可只要凯弗姆排在他前面，考了60分，那就没他什么事了！
夏多知道在主位面的历史上，神剑试炼的最终赢家就是凯弗姆，而在投影位面，他也很难保证这一幕不会再次发生。
“只能希望试炼顺序是按照报名先后来安排的吧！”
……
首先进行的是战争之剑试炼，这项试炼如果失败的话，会被神剑攻击，至于攻击强度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这项试炼的报名者并不在少数，反而是三种试炼中最多的，夏多甚至听到周围有精灵开始互相怂恿，准备上去试试运气。
他心里暗自摇头，但面上却不表现分毫，这项试炼应该是考验战争指挥或者全局谋划的能力，如果不对口，那大概率是要失败的。
而神剑攻击的失败结果也很有意思，会不会就是没有什么真才实学的全部干掉，如果有一点才能，但不达标的就点到为止？
这么想的话，那技艺之剑的失败结果也可以理解了，即便是在精灵当中，施法者也是宝贵的，甚至是高贵的，那肯定是不能轻易杀死了。
就只是切断与魔网的练习几十年，这要是放在人类身上，估计要痛不欲生了，但几十年对于精灵数百年的正常寿命来说，可谓不痛不痒了。
而统治之剑，和前两者都不太一样，是竞争未来的统治者，没有豁出去一切的勇气又怎么行呢！
但同时有这样决断的人，如果失败了还不死，会不会不甘心呢？会不会影响冕王的统治呢？
那就死了吧！
夏多心里腹黑地想道，而他能想到的，搞出神剑试炼的欧森斯冕王也应该大概率能想到。
或许真相就是这样也说不定。
而所谓的预言中的真王，可能真就是统一契机到了，而欧森斯冕王的继承人却没有能力实现这些，甚至可能连对杰伦斯塔的统治都无以为继。
才安排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