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0章 明水合作、庆典终至
“夏多领主，我们准备进行一次位面领域相关的交流会，到场的至少都是高阶法师，你要来吗？地点定在奥法联合会！”
传讯过来的是一个来自莫瑞恩高塔的高阶法师斯蒂尔，夏多此前和他有过两次交集，都是在交流会上。
一次是贝莱拉为了满足申请吉尔斯高塔进阶实验室的条件而组织的，一次是夏多自己为了扬名委托贝莱拉组织的。
这两次交流会，夏多对那位斯蒂尔法师的印象都还不错，是一个一心用在魔法上的“痴人”。
夏多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斯蒂尔联系他，难道说这家伙是扮猪吃老虎？还是说这家伙被人利用了？
而这时，妮雅见他收到一个传讯后脸色有异，便忍不住担心起来：“怎么了？是谁联系你？出什么事了吗？”
“没多大事，是斯蒂尔法师，他邀请我去奥法联合会参加一个交流会呢！”
“斯蒂尔？”
妮雅听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交流会，她立刻睁大了眼睛，“格瑞塔**师说过的！你不能去！”
“嗯！”
夏多重重地点了点头，给了妮雅一个宽心的眼神，不提他俩刚到塞汶顿的时候，格瑞塔就说过有人发出交流会邀请的话就联系她！
就算是昨天，夏多从半位面回来的时候，格瑞塔还着重提醒所有人，在庆典之前最好不要离开旧城区。
像今天，难道他和妮雅不知道新城区更热闹、更好玩吗？
当然还是因为有格瑞塔的提醒在！
“那我现在就联系**师！”
不等夏多再说什么，妮雅已经开始联系格瑞塔了，也不知道她最终说了什么，总之传讯结束后，妮雅的心情看上去好多了。
“**师说庆典之后会调查斯蒂尔的，让我们安心等待。”
“嗯！”
……
接下来一直到庆典之前，夏多就再也没有接到什么交流会的邀请，倒是明水商会的鉴定师、高阶法师珀洛坎联系他，询问通讯法器的产量。
夏多和他约好庆典过后见面谈，到时候要谈的不只有通讯法器，还有全新的原材料供应契约。
如今时之塔已经有了专门的魔法技工，也有了除通讯法器之外的魔法物品量产方案。
即便仅仅只是通讯法器，以现在的原材料供应情况，也有所不足了，想要大生产，没有资源怎么可能。
大夏领就不说了，还处于开拓阶段，资源什么的根本都还没有开始探测呢，而萨维尔领，本身的资源也相当匮乏，领地内就只有一条银矿以及一条铁矿。
魔法工业想要的其他资源，如秘银、宝石、黄金、精金，基本没影，除了外购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
目前时之塔和明水商会的关系也算是正亲密中，不提已有的通讯法器代售业务，单单夏多救了明水商会的首席顾问、资深奥术师赛德，就值老大的人情了。
这是明水商会的珍娜会长亲口承认的，拜伦大师在场见证，想来明水商会不会那么容易赖掉。
因而，从明水商会寻求更多的资源供给以提高双方的合作深度，也算是水到渠成。
当然，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夏多势必不会愿意让时之塔崛起的根基寄托在一家商会手中，肯定是要寻找其他的资源来源的。
但短时间内，和明水商会合作已经算得上是时之塔想要寻求发展的最好，也是最方便、最简单的方式了。
另外，明水商会最初就是妮雅向公主寻求帮忙后，公主介绍的，并且还帮时之塔度过了相当艰难的一段时光。
光是这点，就让夏多很难拒绝和明水商会的合作了。
……
考虑到新年庆典气氛热烈，哪怕是人为营造出来的，但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并不会意识到这背后的差别。
夏多将从时之塔带来的那批通讯法器提前交给了明水商会，如果能在庆典期间卖掉了，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目前时之塔两个通讯法器生产工作间的总产量是每天12枚，良品率只有三分之二，但就算这样，每个月也能产出360枚良品了。
按照和明水商会的代售契约，每一枚通讯法器的预付款是600金币，那就是每月固定收入20多万。
就这还仅仅只是预付款部分，后续通讯法器卖掉后，还有尾款。
即便扣除明水商会的代售分成，扣除原料成本、扣除魔法技工的工资、扣除提拉克研究室的量产设计分成，最终的纯收入也十分可观。
只一个月，就远超过去萨维尔领连同时之塔在内只有5万多的（年）纯收入。
但赚的多，花的也多，目前时之塔有近千学徒，按照夏多之前给这些学徒的契约，每个学徒三年的培养成本是1000金币。
这就是100万了。
但实际并不能这么算，夏多给出的学徒契约总归还是带有善意的，是按照过去那种散养学徒来算的。
现在时之塔的培养模式是学院式的，几乎不设限的基础知识、全新的教学方式、完善的教学设施。
这样放在过去堪称精英教育的培养方式，每一个学徒的培养成本绝对不止1000金币。
当然，只要培养出一个正式法师，那就到了赚钱的时候了。
夏多虽然希望魔法大行其道，迎来真正的魔法盛世，但完全牺牲自己成就他人的做法，他也是学不来的。
必须在其中找到一个共赢的路线，才是真正能够长久发展的路线。
……
庆典前夕，夏多内心反而平静了许多，再也没有之前的担心、彷徨，甚至还有心情去思索时之塔、萨维尔领、大夏领，乃至整个耐色瑞尔未来的发展方向。
“或许明天过后，会是一个全新时代的开端！”不知为何，在最终沉睡之前，他脑海中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但愿吧！”
这时他已经不再想去追溯这念头的具体来源，身侧妮雅身躯真实且柔软的触感，让他很快随后陷入了沉睡之中。
一觉醒来，庆典开始！
第981章 哲尼斯遗迹
从住所出来，夏多和妮雅并肩而行，尽管今天就是新年庆典，但吉尔斯高塔内却未见多少喜庆气氛。
一直到两人从吉尔斯高塔走出，外面阵阵起伏的欢呼声似乎提醒他，他没有记错时间，就是今天，没错！
不过，越是这般狂热的氛围，夏多内心却是越发平静，他叫了一声妮雅，随后两人相视一笑，一同朝议会方向走去。
庆典的位置是在奥法广场，而奥法广场则正好处于塞汶顿议会和奥法联合会之间。
他们这些庆典上的仪式参与者并不可能像普通观礼者那样，能够随意自由行动，仪式前他们需要到议会集合，届时按预演的顺序一一登场。
当然，和夏多相比，妮雅就轻松多了，只需要参与第一阶段的封赏仪式，之后便可以自由行动，到时候哪怕直接返回南境估计都没人管。
……
一路走来，越是接近塞汶顿议会，夏多听到的声音就越是嘈杂，期间偶尔也出现一阵整齐的呼喊、喝彩声，似乎此刻的广场上正有人表演着什么精彩节目。
而就在两人抵达议会所在建筑群近处的时候，妮雅突然碰了碰夏多手背，惊讶道：“夏多，你看！”
顺着妮雅的视线，夏多看到了议会西侧的使馆区，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其中的科曼索使馆。
此时两人距离那边并不遥远，也就百十米的距离，在这样一种距离上，虽然无法把握那边魔网的具体状态，但对于一些较大的动静却也很难被忽视——
科曼索使馆被一层无形的场域笼罩起来了，像是在防护，又像是在示威！
这距离虽然不算远，但也不近，不施法探知的话，很难看出点什么，夏多之前来议会办理领主身份转正的时候，却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一时之间他也搞不清楚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种事也不需要他来操心，于是便拉着妮雅快速离开。
“别管他们，我们赶紧去和其他人汇合吧！也不知道你老师到了没有！”
……
公主自然不可能这么快现身，不止是她，就算是其他大奥术师也是一个都没露面，倒是格瑞塔已经到了。
和她一起的，还有数十位七塔的高阶法师，这些夏多在绿野位面时也算有过交集，这会儿这几十号人，就等在这个名为智慧大厅的大房间内。
格瑞塔看到夏多到来，似乎还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简单寒暄过后，夏多便问起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女士，庆典还有多久开始？”
庆典当然是持续一天，但仪式却有具体的时间，只不过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格瑞塔也没能给出一个具体的答复：
“一切听从公主殿下的安排，这里都是七塔的精英，你们先在这里聊一会儿，我去外面看看！”
说着，竟然就要离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夏多自然也不便继续追问，于是便带着妮雅来到大厅一角。
这里有书架，有桌椅，夏多和妮雅刚坐下没多久，一位高阶法师便不请自来，“夏多法师，萨维尔法师，打扰两位了！”
“没关系，都是在公共区域，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夏多很是随意地说道。
这位罗迪特不仅是基兰高塔的高阶法师，还是一位开拓者，只不过并没能提前转正，夏多和他不止有绿野位面的交集，早前在交流会上也有过接触。
不过，夏多对他的印象倒是一般，反而罗迪特很是推崇《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前段时间在半位面预演的时候，这家伙就经常过来讨论领地治理方面的问题。
但现在，很显然不是讨论什么领地治理问题的最佳时机，也不知道这家伙找他到底有什么事！
“罗迪特法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点小事，是听属下汇报，夏多法师似乎对哲尼斯的法师塔废墟感兴趣？”
“普兰街角那个冒险者是你的人？”夏多立刻就想到了前天留下的那个魔法印记。
“不，夏多法师误会了，普兰街那边我可不敢插手，是夏多法师想见的遗迹猎人是我的人！”
罗迪特虽然颇有背景，但真比较起来，他是自认不如眼前这位夏多法师的，不说其他，单是刚才格瑞塔**师和善的态度，他就很难获得。
因而他是丝毫不希望夏多对他有什么误会，于是又继续解释道：
“我父亲近些年一直在支持遗迹探索，想要复现过去耐色卷轴的故事，在我成年后，父亲交给了我一队遗迹猎人。
“不久前他们刚从哲尼斯回来，其中有些东西仅通过我自己的渠道，是很难鉴别的，于是就扔到普兰街那边，寻找可能的知情人。”
这么说，就算我没有留下魔法印记，你还是会找上我？夏多此刻心里真是满满的吐槽。
这么钓鱼不怕连杆都被拖走了！
不过想想，现在好像就是啊，夏多确实打算庆典过后，好好探查一下那个透明框体背后的联系，没想到现在这联系自动送上门来了。
“罗迪特法师，你这套业务整得挺熟练的嘛！”
“嘿嘿，我也是从我父亲那儿学的。”
说明了原委，罗迪特这才说出真正的目的：“普通人能力有限，终究无法探明全部的遗迹，夏多法师，我想邀请你一同探索！”
似乎觉得仅凭一句话还无法使夏多动心，罗迪特又补充道：“哲尼斯是耐色卷轴最早的存放地，只是后来联通矮人王国港口城市阿斯科尔的地底通道建成，才转移到了别处。
“那里原先有大量施法者聚集，尽管他们最终的成就并不高，但那更多是由于精灵魔法的限制，他们自身的天赋即便是放在今天，也是十分卓绝的。
“如果不是他们生在了过去，或许如今大奥术师的名单又会多出几个名字，当然，如果不是他们生在了过去，也未必会有如今的耐色魔法体系。
“那一时期，那些先行者们在哲尼斯附近留下了大量遗迹，尽管大部分都是创造耐色魔法体系过程中的试验品，却也具备相当高的价值！”
第982章 邀请、仪式开始
罗迪特这么一说，夏多立刻就来了精神，这种遗迹不像古代精灵遗迹，不仅存在体系差异，甚至先进性也不一定有多少。
哲尼斯那边的遗迹，却能够反应出耐色卷轴中的某些具体知识，要知道过去耐色卷轴是任人观看的，谁也不知道那些先行者到底在尝试什么知识。
而现在，绝大多数人都没机会再见哪怕一次耐色卷轴。
即便是开拓者或者**师，也有每年一次的限制，一年才看一次，又能看多少内容呢？
难怪罗迪特对那些遗迹那么上心！
即便是夏多自己也有些心动了，据说耐色卷轴上的知识无穷无尽，即便他有记忆追溯能力，但时间有限，却也不可能完全记录下来。
如果能有一点外来补充，那也是极好的。
当然，前提是代价不大，如果代价老大，那还不如就争取那每年一次的阅读机会多看一点呢！
不过，耐色卷轴的发现时代距离现在也有好几百年过去了，如果哲尼斯那边还有什么遗迹，能间隔几百年都不被发现，那也算是一种独特的价值筛选了。
毕竟，耐色瑞尔从建立到现在，历史没有中断过，现在仍有发现，那只能说明要么是假的，要么从一开始就没人能够发现，价值很高。
结合之前在普兰街角发现的那个神秘透明框体，夏多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不过还是那句，代价是什么？
仔细思索了一阵，夏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罗迪特法师，我对你说的遗迹确实挺感兴趣，但我接下去相当一段时间都已经有了安排，如果你对探索的时间没什么要求的话，明年这个时候我会有时间，如果很急的话，我也愿意提供一定的帮助。”
这番话夏多说得很有诚意，也不算完全敷衍，而是他确实有自己的计划，发现时代的遗迹对他来说确实有不小的吸引力，但这吸引力还没有大到让他改变自己的计划。
事实上，他更希望支持别人探索，然后分享成果，而不是自己亲自探索，毕竟遗迹这东西可能存在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
至于遗迹的东西，夏多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能创造出的文明成果绝对不比前人差！
因而，只要不是非去不可，他就会更倾向于不去。
……
夏多的拒绝并未让罗迪特泄气，也没有再继续劝说，而是问：“不知道夏多法师当初在绿野位面施展的那个心灵法术能跨越多远的距离？”
多远的距离？
这个问题夏多还从来没有考虑过，不过他也因此想到罗迪特为什么要来找他了，不止是他在普兰街给出去的那个魔法印记，而是罗迪特看上他的心灵链接了。
经历过绿野位面战争，罗迪特自然知道心灵链接在战斗中的作用，用在遗迹探索中也是一样的。
罗迪特问心灵链接的距离，其实就是在问夏多能不能在外面充当指挥中枢。
心灵链接法术并非夏多独有，但能够如此细致地洞察、整合一切链接信息，并以此作出正确反应，就不是一般人都可以做到的了。
这也是夏多被七塔宣传为“全知的观察者、全能的指挥者”的源头所在。
罗迪特的话，让夏多意识到，对方所说的那个遗迹恐怕不是那么简单，至少也应该是真的。
不然，何至于一再邀请，哪怕自己已经近乎明确拒绝了，也要寻求自己在外面间接参与。
这种参与几乎是毫无风险的，夏多只需要在哲尼斯找个法师塔猫着，等罗迪特带人过来心灵链接就行了。
真要担心的话，也应该是罗迪特担心他中途故意放水搞团灭才对。
这般想着，夏多对罗迪特说：“理论上，心灵链接一旦完成，只要还在同一位面，就始终有效，当然这是理论上，具体如何，我还没有尝试过。”
“真的！”
罗迪特顿时大喜过望，尽管夏多法师说是理论上，但他知道奥术师所说的理论就是指可实现范围！
“夏多法师，尽管有些唐突，但我还是想说，这次遗迹探索你一定要参与，我保证会有大收获！”
“罗迪特法师，我刚刚不是说了吗——”
“我知道！”
罗迪特立刻打断了夏多的话，“如果夏多法师不能亲身参与也没关系，如果能提供像绿野位面时那样的心灵链接指挥，那也十分有用。”
“容我考虑考虑！”尽管夏多心里已经有所决定了，但他还是不想答应得那么快。
不过，他的犹豫却让罗迪特有些急了，“我们可以前往南境，从时之塔出发，我有哲尼斯新月塔的长期通讯密钥，夏多法师只要在空闲时为我们施法完成链接，然后指挥就行了，不需要离开时之塔。”
“我明白，但现在庆典马上就要开始了，等庆典结束后我一定给你答复。”
夏多指了指外面，虽然智慧大厅有着隔音结界，但众人都是从外面进来的，自然不难想象外面的热闹场景。
眼见夏多提到了庆典，罗迪特也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表现得有些过于急切了，换做是他，也不敢这么轻易答应。
“既然如此，夏多法师就再考虑考虑吧，庆典之后，我再来打扰！”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
罗迪特离开后，妮雅轻轻推了推夏多，传讯问道：“你不是心动了吗？怎么没答应下来？反正又没多少风险！”
“现在答应也不能立刻行动，总归是要等到庆典之后的，到时候先找人打听打听罗迪特的情况。”
其实就算没有明面上的风险，也不代表没有潜藏着的风险，在地球上，签合同之前还要先做个尽职调查呢！
在魔法世界，高阶法师、奥术师具有相当分量的影响力，自然也要谨慎行事，更别说这还涉及到自身个体，就更不容有所闪失了。
而即便什么风险也没有，别人主动找上门来，似乎还很急迫的样子，那么稍微晾一下也是符合自身利益的嘛！
……
罗迪特离开后不久，大厅内的人也越来越多，身为施法者，自然是不喜欢和别的施法者靠太近的，即便是夏多、妮雅，两人是夫妻，平时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不仅仅是施法者习惯性的**保密，也是防止身上常驻法术可能出现的互相干扰意外。
因而，在大厅内人多到一定程度后，后面来的人，就只是扫一眼，便直接离开了。
当然在里面的，也不会觉得有多自在，别的不说，只要开启魔法视觉，满屋子都是耀眼的灵光。
就在夏多犹豫着要不要叫妮雅一起出去等的时候，格瑞塔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公主殿下和其他几位塔主已经现身广场，仪式即将开始！”
话音刚落，大厅内“哗哗哗”一阵起身的声音。
第983章 杀死精灵、位面战争徽章
奥法广场。
随着观礼席上的大人物陆续到位，广场上喧闹的气氛也越发浓烈。
在这样狂热气氛的渲染下，哪怕是一介平民也敢指着平时甚至都不敢直视的法师大人，大声呼喊着对方的名字。
而当希雅公主、巴迪加尔、霍恩等一众大奥术师登场时，场上的气氛更是达到了一个巅峰，无形的声浪直冲云霄，传遍四面八方。
甚至连周围的魔网都隐隐有所震动，进而触发出只有魔法视觉下才得以一瞥的阵阵辉光。
广场最北面，塞汶顿议会建筑门口的平台上，原本这里只是作为展示议会威严，将议会建筑与广场分割开的一个缓冲区域。
如今这里却成了一众大奥术师，或者更准确说七塔的七位大奥术师的席位所在，等到公主等人一一落座。
至于其他大奥术师并未全部到齐，仅有康杰尼欧以及伊奥勒姆亲自到场，坐在了西侧观礼席中，与科曼索大使比邻。
除了这三位，西侧观礼席中，还有奥法联合会其余大奥术师派出的使者，虽然不能亲身到来，但礼数却一样不少。
而在东侧，同样设有观礼席，不过比起西侧，身份就有所不如了，大多是以个人身份观礼的资深奥术师、**师。
但即便如此，这些人在耐色瑞尔也拥有相当广泛的名声，在公主等人出现之前，被广场围观人群呼喊名字最多的就是他们。
此外，还有一片正对着塞汶顿议会，将围观人群和仪式现场分割开来的观礼席，这里被分配给耐色瑞尔的各地领主。
当然，如果七塔的高阶法师们不想在外围人挤人，也可以坐在这里观礼。
年轻的面孔明显就多了起来，并非所有领主都喜欢这样热闹的场景，派自己的子女出席也是应有之义。
至于仪式现场——
当公主声情并茂地讲述完绿野位面战争的前因后果，伴随着阵阵“胜利”的呼喊，一众绿野位面的参与者便从公主身后的议会建筑中鱼贯而出。
来到被观礼席围在中心的仪式现场，享受广场无数人的目光洗礼。
夏多混在人群中并不起眼，或许此刻广场上知道他名字的人有很多，但真正见过他的应该没有多少。
因而，即便不时能够听到人群中出现自己的名字，他也没有感觉被多少人盯着。
毕竟绿野位面的参与者光是高阶法师就有一百多位，其余中阶法师更是数倍于此。
这么多目标分散开来，落到他身上的目光也就不是那么多了，不过他也知道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多久，随着封赏仪式结束，场中就剩下开拓者。
即便是几十分之一，那也妥妥的万众瞩目，更别说，他的名字被放在最后，就好像这庆典就是他而开的一样。
饶是夏多入场前已经做到了心境平和，真到了这一刻，听到无数人喊着自己的名字，他也着实有些心情澎湃。
而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在去年的绿野位面反击战中，每一位参与者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并取得了卓越的战果，我将代表塞汶顿议会，给予他们应得的荣耀与奖励！”
公主话音刚落，外围人群中突然爆出一声，“杀死精灵！”
这声音不算多高，但格外刺耳，受这声音影响，不知多少围观者也跟着喊了起来。
一时间，奥法广场上顿时回荡起一阵“杀死精灵”的声音，这样整齐的声音就算是与耐色瑞尔关系正亲密的伊尔法朗大使也不禁为之色变。
更别说，此刻已经一脸铁青的科曼索大使了。
夏多混在人群中，目光稍稍放肆也无所谓，他注意到那“杀死精灵”的声音出来的一瞬间，公主的眼神就变了。
尽管他和公主接触的次数很少，但也看得出对方眼神中的不悦，这种情况应该不是上面自导自演出来。
如果要表演的话，将那些精灵俘虏推出来不是更带感吗？
这应该算是突发事件了。
也不知道最初喊那口号的人是自发的，还是有人指使，但不管怎么说，夏多觉得这次可能有人要倒大霉了。
……
就在广场氛围有着脱轨趋势的时候，希雅公主一抬手，强烈的魔法灵光顿时从掌间挥出，勾连周边魔网，影响随之扩散。
几乎一瞬间，广场上就安静了下来，随后公主镇定说道：“耐色瑞尔的子民们！精灵并非我们的敌人！
“耐色瑞尔的建立离不开精灵的教导、帮助，即便是现在，耐色瑞尔也拥有坚定的精灵盟友，至于科曼索，我相信两国终会寻得共同利益所在，消弭纠纷，成为真正的朋友！”
说完，公主便坐会了原位，随后有司仪宣布封赏仪式开始。
而广场上空，也再次回想起阵阵欢呼，到这时，夏多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起，奥法广场已经和前几天去过的半位面完全重叠在一起了。
之前他还疑惑呢，那半位面内部和奥法广场完全一样，如果不是为了今天的重叠，何必要专门准备一个特制的半位面呢？
现在他才知道，不是没和奥法广场重叠，而是重叠了，他没发现。
这样的做法，能够在保持奥法广场原样的前提下，尽可能的控制风险，不过具体做法细节，夏多还是看不明白。
……
封赏仪式一如预演时所排练的那样，简洁明了，所不同的是，这次是来真的，所有参与的中阶法师都得到了一枚【绿野位面战争·作战纪念徽章】。
所有参与的高阶法师都得到了一枚【绿野位面战争·英勇徽章】；
其中参与过后期魔网修复工作的七位奥术师则多得到一枚【绿野位面战争·奉献徽章】，这其中就包括夏多、妮雅。
而夏多，比起其他人奥术师，还多了一枚特殊徽章——【绿野位面·卓越指挥者徽章】！
这四种徽章，全都是魔法物品，品质也是逐次提升，这点虽然之前预演时没有见过，但仅从现场的魔法灵光强度也可以猜测一二。
当夏多从公主手中接过【卓尔指挥者徽章】后，广场上顿时爆发出真正呼唤，整齐地都是他的名字。
除了这枚徽章，其余徽章、其他人的徽章都是由塞汶顿议会相关人员颁发，也因次，夏多从这时起，正式出现在大众视野之中。
第984章 藏身人群、压制大使
“夏多！夏多！”
“夏多！夏多！”
……
奥法广场不算小，即便被隔开一小半用作仪式现场、观礼席，剩余区域所能容纳的人群至少也是以万来计数。
听着身后传来阵阵此起彼伏、连绵不断的呼喊声，夏多真有片刻的失神，甚至是当着公主的面，他有些恍惚了。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不同于自己领民的呼喊，这些由陌生人发出的声音，更能引发夏多心绪的震荡。
“夏多领主，希望你继续努力，不忘初心！”
听到公主的声音，夏多才回过神来，赶忙行礼致意，随后回到队列中，他知道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
一般正常庆典，不同仪式之间要么间隔相当长的时间，如仲夏节庆典的升阳仪式和祈福仪式，一个在清晨、一个在正午。
要么就会穿插一些表演，如魔法演绎、戏剧、歌曲，甚至是各种杂耍都可以，但这次的新年庆典很显然非同一般。
在封赏仪式之后，紧接着便开始了对开拓者的表彰仪式，明面上是表彰过去两年来耐色瑞尔恢复开拓传统后所取得的开拓成果。
但实际上——
随着司仪宣布表彰仪式开始，夏多便注意到公主再次开始了之前预演时施展过的特殊魔法。
“托德·维斯利，于耐色历834年南境萨维尔领奥术竞赛中表现卓越，得授【开拓者】头衔，其后于康奇平原开拓新地。在开拓的过程中，他——”
伴随着一个清澈女声的介绍，仪式现场上方的空中也随之“播放”起托德开拓领地的一点一滴。
有顺利的、有不顺的，有正面的、也有反面的，但不管怎么说，主旨都停在了开拓这个母题上面。
这样类似电影的表现形式，对于普通耐色人而言，或许很新奇，但对于在半位面中预演多次、观看多次的开拓者，特别是夏多而言，就没有多少新意了。
也因此，在场上人群稍稍安静下来、视线不再追逐他的时候，他能腾出心情去观察公主、观察其余大奥术师的情况。
这可不是在预演的时候，就好像之前那个“杀死精灵”声音一样，这时候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
从夏多熟悉的托德开始，开拓者们一个接一个地开始迎接广场人群的注视与讨论。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之前预演时被筛选出去的迪沃格以及埃尔帕夫，这两人却是没死，而且还参加了封赏仪式，毕竟他们也是参与过绿野位面战争的。
只不过在封赏仪式后，他们就跟着其他非开拓者参战者自觉退场了。
夏多也不清楚这两人的具体情况，这几天他并没有听说有哪个开拓者被剥夺身份的，但身为开拓者却不能参加表彰仪式，也确实有些奇怪。
而这也进一步证明了，这次的新年庆典以及所谓的开拓者表彰仪式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很快，对开拓者的介绍、表彰便进行到中段。
其实到这里，时间距离封赏仪式开始已经过去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在这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夏多始终没能发现任何异常。
一切都照着预演进行着，以公主为源点蔓延开来的魔网背景波动变化，已经超出了他的感知范围。
如果不借助探知法术的话，夏多能看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不过，意外的是，他在观礼席之外的围观人群中看到了拜伦大师，不过那身影几乎一闪即逝，他的视线刚转过去，重新去看，就消失不见了。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会怀疑自己看错了，但夏多拥有追溯记忆的能力，通过追溯过去的记忆，他很清楚自己没看错。
如果说仅仅只是相貌一致，还可能是不同的人，但面孔着装都几乎完全一样，哪有这么巧合的。
除了就是本人，夏多不做其他判断。
再结合这次庆典，耐色瑞尔方面公开出现的大奥术师仅有九位（七塔的七个+康杰尼欧、伊奥勒姆）。
他有理由怀疑，其他大奥术师也有可能此刻就混在观礼席之外的围观人群之中。
有这样的猜测，夏多更加提高了警惕，就差没有时刻盯着科曼索大使脸上的表情了。
如果真有什么意外，那最大的可能就是科曼索的精灵了。
但夏多从登场算起，就一直有在留意科曼索大使，除了最开始人群集体高喊“杀死精灵”的时候，那家伙脸色突变，后来就都是摆着一副淡然的面孔。
若说科曼索那边有什么决定，还会单独瞒着大使的话，那夏多是不怎么相信的。
毕竟大使身份非同小可、所拥有的权限也非同小可，不提前通气岂不是很容易做出误判，从而影响大局。
而从另一方面来说，如果科曼索国内真要采取什么行动的话，大使的意见也会是十分重要的参考资料。
夏多相信这位科曼索大使必定知道一些什么，只可惜他没有看别人脸色就能猜出心中所想的超能力。
不然的话，他分分钟就可能搞出大事件来！
……
由于开拓者数量不多，只有几十位，即便没有之前一个人独享三枚徽章的事迹，夏多也会被很多双眼睛盯着。
偶尔目光转动一下，其他人或许看不出什么，可要是眯着眼一会儿抬头一会儿低头，那就堪称事故现场了。
因此，云气视觉不能使用，夏多也只能尽可能地从魔法的角度去留意场中可能出现的异常了。
而异常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也终于显现出一丝端倪——
随着仪式进行到后段，原本公主展开融入周边正常魔网环境的微型魔网逐渐放射出异样的光芒。
这此前几次预演都从未出现过的情况，夏多几乎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点，那丝光芒给他的感觉很是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有心去追溯潜意识中的记忆所在，又担心错过接下去的动静，一时间，他还真有点为难。
不过很快，就不需要夏多自己做决定了，观礼席中，科曼索大使陡然起身，神情震怒，想要说什么，却有什么也说不出来。
但夏多却注意到科曼索大使旁边的康杰尼欧大奥术师正一脸淡定地和伊尔法朗大使解释着什么，一旁的丹佐大使也时不时插上几句。
至于叶尔兰大使，他和其他周边小国使节一样，正低头沉默不语。
这一刻，夏多无比痛恨自己没有学会读唇语，但看情况，似乎是科曼索大使想要找事，却不知被谁给压制住了。
就连坐下去时的表情都那么地痛苦、那么地不自然。
第985章 不在核心、师生对话
西侧观礼席上。
阿特兰两眼直欲喷火地盯着一旁的伊奥勒姆，刚刚耐色人的表彰仪式进行到中后段，所引发的对魔网的异样动静。
即便他无法理解其中的细节、原理，但也很快将其和不久前国内传来的一条高密级讯息联系起来了——
耐色人这是在进行升神仪式！
那之前他在和耐色人关于绿野位面战俘放还事宜所进行的谈判，就完全是找错了方向。
现在回过头来看，阿特兰只觉得当时的自己就像是一个被人玩弄的小丑，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必须将消息传回去。
耐色瑞尔这边，只有他才知道升神仪式的存在，如果没有他的提醒，其他同僚势必又要做出误判。
“伊奥勒姆阁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阿特兰愤愤威胁道。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是你呢？”
伊奥勒姆突然转身严肃地看着阿特兰，眼神里满是警告，“阿特兰大使！你知道你刚刚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吗？是战争！是无数生命走向毁灭的源头！”
阿特兰闻言，顿时一个激灵，他自己是承担不起引发战争这样的罪责的，国内的卓尔入侵者还未完全肃清，要是再将耐色瑞尔拖进来，那后果，几乎很难想象。
于是他立刻改口，“抱歉，我为我之前的失礼道歉，但你现在将我禁锢在这里，难道就不担心引发战争吗？”
“担心，很担心，但正因为担心引发战争，所以我才这么做，事后你会感谢我的！”
伊奥勒姆一本正经地说着敷衍的话，阿特兰顿时气极，“你——”
忍了又忍，才憋出一句，“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你们不会成功的！”
“呵呵！看来阿特兰大使你所知有限啊！如果你能真正进入统治之塔核心，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安心等着吧！”
说完，伊奥勒姆便不再搭理阿特兰了。
而他这样的态度也让阿特兰内心十分复杂，既为刚刚那句“尚未进入统治之塔核心”而耿耿于怀，又为这件事背后的重重隐秘而感到不安。
“伊利瑟尔陛下，如果您不信任我，又为何将我放在这样的位置呢？”
一时间，阿特兰再也无暇顾及场上的正在以及即将发生的事，满脑子都陷入了对自我、对冕王、对这件事所有关联一切的思索之中了。
反正现在，他除了动动脑子也做不了其他的事。
……
与此同时，康杰尼欧那边也顺利安抚好伊尔法朗大使，就目前而言，伊尔法朗可以算是耐色瑞尔最亲近的盟友。
如非必要，并不会向对待科曼索大使那样，使用非言语的手段。
至于叶尔兰、丹佐，以及其他周边小国的使节，康杰尼欧也一并安抚到位，希雅公主将他安排在这里，不就是让他做个的嘛！
等到西侧观礼席一切平静下来，他才悄悄提醒身旁的后辈，语气相当委婉，“奥法联合会是一个大家共同建立、共同维护的交流平台，什么事都是可以坐下来谈的，都是自家人，要留有分寸。”
“是，艾恩老师！”
伊奥勒姆先是恭敬应是，但随后又说，“但如今的时代已经发生转变，耐色瑞尔已经强大起来了，这一点未必是精灵愿意看到的，而对待精灵，我们也不必再向过去那样仰视了。”
“你说的都是对的，我已经老了，耐色瑞尔的未来还要看你们这些年轻人，但我还想提醒你一句，除了北方的狭海，其他方向上，耐色疆域都处在精灵各国的包围之中，我希望你能多考虑考虑这些，不要做出冲动的决定。”
康杰尼欧诚恳的话语，让伊奥勒姆很是触动，过去的他确实有些冲动，这在他完成最辉煌成就之时就有所体现。
当初的耐色瑞尔兽人潮不断，那些邪恶的兽人并非没有粮食才会冲击人类的领地，反而将这种不断杀戮的行径当成了一种荣耀。
伊奥勒姆立志要为耐色瑞尔清除兽人威胁，他做到了，但在这一过程中，也有大量耐色法师因为他的冲动而送命。
荣耀被他得到了，而死去的人却不会复生，这也是在清除掉耐色疆域内主要兽人部落后，他闭门不出的主要原因。
一直到老师传出话来，有意让他接替自己的位置，他才重新走到台前，他至今还记得那次师生详谈——
老师说奥法联合会会长的位子，必须是一个七塔之外、声望高隆的人才能做，如果所托非人，必定会引起国内的巨大动荡。
因此，伊奥勒姆十分感谢老师的信任，同时他也将老师的托付当成了对过去自己的救赎。
如今再次听到老师的劝勉之语，他甚至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郑重说道：“艾恩老师，我会的！”
“不用这么严肃，这只是我这老头子的一点啰嗦话，你放在心上就行了。”康杰尼欧笑了笑，随后又说：
“你觉得这升神仪式到底有多大概率成功？”
“老师也对升神敢兴趣？”伊奥勒姆惊讶道。
“当然感兴趣，吸引我留在这世上的不就是那些未知事物吗！不过我却不会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完成升神，我相信一定会有能够理解的、纯奥术魔法的手段！”
说到这里，康杰尼欧难得地收了笑脸，严肃说道：“如果这次希雅失败的话，那倒也就罢了，无非是耐色瑞尔损失一位大奥术师，就当吃了个大亏，以后还能找回来。
“但如果成功的话，你就必须考虑其他人会不会有类似的想法，耐色瑞尔经不起‘升神竞赛’的折腾，你必须小心防范！”
说完，康杰尼欧长又叹了一声，“现在看来，精灵的心思还真是歹毒呢！成与不成都落入他们的陷阱！”
“老师别那么悲观，如果希雅公主成功的话，或许会带来额外的发展契机呢！”
“难啊！”
康杰尼欧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话。
伊奥勒姆并不认同老师在这方面的看法，但他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就安静地等待最终的结果。
第986章 魔网动荡、一丝光亮
与此同时，仪式现场，表彰已经进行到最后，夏多依照司仪的指引来到了场地正中央，直面南面的观礼席，以及更南方乌压压的围观人群。
在观礼席中，夏多见到了妮雅、贝莱拉，以及坐在贝莱拉身边、不时对她严肃教育、疑似贝莱拉父亲的人。
还有不少熟悉的面孔，都是七塔的高阶法师，当然更多的还是陌生面孔。
这么多双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夏多有种浑身起痒的感觉，但偏偏又不能伸手去抓，反而摆出一副淡定随和的微笑模样，一动不动，任由这些意味各不相同的目光洗礼。
这让他更加不自在了，而当关于大夏领开拓的魔法影像开始播放时，他才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少了一些。
“夏多，于耐色历834年南境萨维尔领奥术竞赛中表现卓越，得授【开拓者】头衔，其后于南境绿珠森林开拓新地。在开拓的过程中，他——”
尽管这些魔法影像中大都是各种褒功性质的“丰功伟绩”，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展示出来，还是让夏多有种被“公开处刑”的感觉。
当然，听着无数人呼唤着自己的名字，甚至在看到大夏领的近况后，集体高呼“大夏”，他觉得这样的感觉似乎还挺不错。
但此刻，仪式进行到这里，或许普通人还察觉不出什么，施法者，哪怕是最蹩脚的施法者，都能看出周围的魔网环境与正常时候有了明显的变化。
即便他们不知道这些变化背后的真正意义，却也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了。
……
随着关于大夏领开拓过程的魔法影像“播完”，夏多回到队列之中，广场上的气氛已经变得两极分化。
最热烈的当然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普通人，到现在还沉浸在刚刚魔法影像所展现出来的大夏领环境之中。
即便夏多已经退回队列之中，他们依然伸长着脖子、拉扯着嗓子，用力呼喊着夏多的名字。
这样狂热的景象让夏多不禁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他毫不怀疑如果他现在走出队列，朝人群挥几下手，会引发更强烈的尖叫、呐喊，甚至更狂热的举动。
但相比于普通人的狂热，施法们就显得平静了许多，但也仅此而已。
身处如今已经急剧变化、近乎动荡的魔网环境之中，要说真有多平静，那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按照一般规则，魔网变化强烈到这等地步，已经可以引发随机的混乱魔法了，但现在，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背后规范着它。
这也是在场众多施法者还没有出现大量跑路的真正原因。
人生活在魔网环境中，自身的一点一滴也是与魔网相连、互相影响的，只不过影响力偏强的就被称为“施法者”，影响力偏弱的则是普通人。
在这样动荡不安，却又维持在诡异平衡的魔网状态，施法者大都清楚，随意移动、干扰到魔网平衡，才是最大的风险。
因而，只要还没有出现实质性的威胁，一众施法者都还暂时保持着一个相对平静的表面状态。
不用说其他人，就算是夏多也是这样。
特别是他身处仪式之中，被动地参与了仪式进程，此刻的他更能体会到那种魔网动荡近乎暴动的威胁感。
但在这看似无意义的动荡背后，他也感受到一种别样的秩序在酝酿着、壮大着。
之前在预演的时候，仪式进行到这里，他们就该解散了，但今天实际庆典时，仪式并未在这里中止，反而在之前就了一种愈演愈烈的感觉。
完全不是预演时那番体验！
……
而在夏多看不到的视角，一股沛然之力的洪流正以希雅公主为中心，沿着数十道无形链路向外不断倾泻开来。
穿透虚空，一直延伸到数十位开拓者所对应的领地之中，又化作无形。
看似消失不见，却又体现在方方面面，以时间为线索，各领地上方再次升腾起无尽沛然之力，顺着链路再次回归到公主所在。
经过一番微妙的变化后，又重新倾泻开来，如此反复循环。
在这样的循环中，无形之力不断壮大，渐渐生出了影响，不只是以公主为中心的奥法广场区域，更是链路所及的包含数十个开拓领地的一切空间。
甚至于在多次循环后，更向着耐色瑞尔的其他区域渗透。
当此时，旧城区耐色宫中的一间布满防护、屏蔽、干扰魔法的密室之中。
祭坛之上，一座与当前广场上的希雅形态分毫不差、几乎看不出原本材质的等身雕像，开始闪耀起微弱的灵性光芒，并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强盛。
以至于在这间黑暗的密室中出现了一丝光亮。
这是真实不虚的光亮，而非感知中的光，这光一经出现，便迅速膨胀，充斥了整个密室，让祭坛上的雕像也淹没不见。
但不见却不等同于消失，反而是雕像因这光变得无处不在，又或者说，是这雕像本身化作了光。
……
“轰——”
一种触及心灵的撞击声，十分突兀地出现在奥法广场、塞汶顿，乃至可以波及的一切时空。
听到这声音，夏多心中顿时生出了无尽的欢喜，仿佛一切都有了着落，这样毫无征兆的情绪本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特别是此刻开拓者权杖正被他握持在手中的情况下。
开拓者权杖能够免疫绝大多数的心灵法术影响，就算无法免疫也会有所反应，但现在开拓者权杖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意味着，这并非源自心灵法术的攻击。
可这样毫无征兆、突然升起的情绪就是出现了，一切都是那样地自然，自然到夏多没能感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异常。
依然沉浸在这样的欢喜之中。
甚至于在欢喜的同时，他还能正常思索公主的仪式到底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以及庆典之后他在塞汶顿的一系列行程安排。
就好像这欢喜的情绪，完全是某种外力借他的身体所演绎的。
这样的现象并不止是发生在夏多一个人身上，他身边的开拓者，有一个算一个具都收到了影响，一个个面带微笑，整个人都充溢着一种异样的欢喜情绪。
第987章 秩序加持、精灵偷窥
与此同时。
南境大夏领，正在政务厅办公的莱顿，突然心有所感，抬头望向了头顶上方，目光好似穿透屋顶，看到了正蓬勃壮大的无形之力。
见到如此惊人的一幕，莱顿不禁喜极而泣，当即放下手上的工作，飞奔来到圣坛广场。
圣坛之下，莱顿不顾已经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的冬雪，单膝下跪，不住地念诵着光辉圣言，并说：
“吾主在上，莱顿今日终于得见秩序之力，吾主道理真实不虚！”
……
而在康奇平原，一个个开拓领中。
原本正受制于寒冬继续开拓的领民们，仿佛得到了一股无形之力的支撑，一个个面带微笑，带着各自的工具来到室外。
迎着呼呼作响的北风，开始开拓起来，在那股无形之力的支撑下，原本已经冻得结结实实的土地，在这一刻仿佛软化了一般，被轻易破开。
如果夏多在这里的话，不难发现这些人所行的开拓思路与大夏领如出一辙，不仅分工明确、各司其职，还配合默契、有如一体。
……
而在耐色瑞尔的其他地方，并非秩序之力的主要链路所在，但也受到其难以估量的辐射影响。
在这一刻，任何和开拓有关的行为，都像是得到了某种神奇的加成，变得无比顺利起来。
任何和开拓有关的思想，也似乎更丰满了一些，所有心中有开拓之念的，不管是平民，还是领主，都凭空而生出一种欣喜之情。
那是内心所思所想得到认可、得到支持的，最真实不虚的一种超然体会。
或许他们并不自知，但这一切就是这样悄无声息、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就好像这一切从一开始就存在了一样。
……
塞汶顿，奥法广场外。
三个模糊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奥法联合会方方正正的古朴建筑上方，在凛冽的寒风中丝毫没有晃动。
唯有听到奥法广场上那山呼海啸般的“开拓”呐喊，这三个模糊的身影才一阵抖动，似乎又模糊了一些。
“你们觉得耐色人有多少可能成功？”其中一个身影中传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精灵语声音。
即便精灵语能够表述的情感十分丰富，也难以尽述其中复杂的情绪。
“海德雷法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要用你浅薄的知见去试探主神的宏伟深邃，有这心思，还不如多想想如何找到神谕启示的变故源头！”
“是，法罗阁下！”
最初说话的声音，很是恭敬的应了一声，不管是语言上，还是动作上，任谁都挑不出半点失礼之处。
但是，精灵语表达丰富，一旁的两个模糊身影同样听出了其中几乎毫不掩饰的不以为然心态。
不仅是对法罗的警告不以为然，更似乎是对主神不以为然。
对此，法罗与另一个身影却并未有任何回应。
一直到北方耐色宫中升起了一道冲天光柱，法罗才出声提醒：“差不多了，我们该离开了，再待下去，下面那几位可能就要忍不住动手了。”
听到这话，海德雷冷冷地哼了一声，却也并未提出反对，随后三个模糊的身影，又是一阵模糊，直至完全消失。
与此同时，奥法广场一角，原本已经有动手迹象的大奥术师拜伦，在确认三个精灵高等法师离去后，也不禁松了一口气，随后与其余大奥术师传讯：
“都走了，但也保不住他们还会回来，克利夫阁下，麻烦你继续监视。”
“没问题，分内之事！”
克利夫是大奥术师的同时，也是光辉之主的祭司，掌握着神秘的预言术，在追踪、探查、监视等方面，十分在行。
……
当此时，尚处于仪式进程中的夏多，虽然被裹挟进秩序之力的循环中，除了那突兀生出、却又毫无察觉的欣喜情绪，却再没有任何异常。
依然能够正常观察、正常思考、正常决断。
但在这一刻，已经不需要他去观察什么了，侧对着台上公主身影的他，哪怕没有开启云气视觉，也能感觉到一种浩大无俦的力量正在孕育之中。
甚至于原本肉眼可见的公主身影，也变得一点点模糊起来，更有一种只透人心的威严变得越发磅礴，让人无法直视。
这不同于云气视觉中，看到云气过盛有如光焰刺眼的那种不可直视，那更多是“物理”层面的，真要是不在乎眼睛受伤的风险，完全可以强行直视。
就好像太阳就在那里，看与不看，全凭自愿。
但此刻，公主身上升起的那种不可直视的威严，却仿佛源自内心，让人生不起想要直视的念头。
这就好比在夏多家乡，普通人见到大长老一样。
哪怕彼此都是**凡胎，甚至于可能自身还更强壮一些，也不一定敢在见面时直视对方的眼睛。
不过那更多是摄于权威，是数千万组织内臣工、十多亿被直接统御的子民，数十亿被间接影响的生命，所带来的的庞大压力。
而不是他这个人本身。
但在这里，夏多看到公主那渐渐模糊的身影，却更似个体本质升格所产生的一点附带影响。
他此前也见过不少大奥术师，有过直接接触的也有三位，但接触越多、了解越多，他就明白，这些大奥术师与自己乃至，更多的普通人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至少，他在见到大奥术师的时候，只要排除了对方性情大变胡乱出手的可能，就很难再生出什么不可超越的敬畏之心。
“彼可取而代之”或者“大丈夫当如是”的想法，是夏多每次见到大奥术师都会自然生出的。
但在此刻，面对公主，他却很难再生出类似的想法，就好像哪怕只是动一下这样的念头都是一种大不敬的行为。
好在这种不可直视、不可亵渎的威严，仅仅只有在看向公主的时候，才会出现，只要移开视线，不再看到对方，那一切就又全部恢复了正常。
这样的发现，让夏多心中大为震惊！
此前他对这次庆典公主真正目的的种种猜测，其中一个陡然变得无比清晰，盘踞在他脑海中，久久不散——
公主这是要成神了？！
第988章 神之特性、最终抉择
夏多在萨维尔领神殿中见过光辉之主的神像。
虽然在大多数耐色人的描述中，光辉之主总是以一个满头银发、留着短而浅的银白胡须、皮肤泛着柔和金光的瘦高个形象出现。
当然，他也曾听安布里尔主教提过，对方偶尔能在祈祷的过程中感知到部分神之面容。
外界所流传的光辉之主形象，可能就是通过不同祭司的不同感知最终汇总而来。
但在神殿之中，光辉之主的神像却是模糊的，并无具体面容，而且那神像同样具有不可直视的威严特性。
只是相对于他刚刚在公主身上体验到的稍弱了几分，不过神像仅仅只是光辉之主部分本质的投射，而公主却是真身。
双方并没有多少可比性，但这种相似的性质，却不免让夏多浮想联翩，结合之前的猜测，似乎已经坐实了公主正在完成升神壮举。
这不禁让夏多想起了在地球上玩过的那款和当前世界存在某种神秘映射的游戏中的一些背景资料——
其中那位年纪轻轻，二十多岁就成为大奥术师，前途无量，最终却作死毁灭了一切的卡尔苏斯，让人印象格外深刻。
游戏背景中，他当时使用的升神法术高达12环，最终却失败了，而在这个真实魔法世界中，耐色瑞尔当前的最高成就也不过11环。
而通过时之塔内萨维尔留下的一些零星笔记，夏多了解到魔法似乎到了10环层次，就走到了尽头，甚至于对11环的认知，也仅仅是强于10环。
那么公主有可能在这萨维尔消失之后的这短短百年内，做出近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突破吗？
应该不大可能。
特别是，如康杰尼欧、伊奥勒姆等具备相当传奇色彩的名人，夏多有来自地球那款游戏背景的一点前知，知道其存在，也知道其部分事迹。
其中部分已经得到了验证，有无从验证的，也有还未出现的。
但公主却不再其列，那游戏背景中，耐色王一系，似乎从二代开始，就杳无音信了，更别说传到数百年后的公主这一代。
夏多也知道地球上的游戏背景和这个真实的魔法世界，并不能完全对应，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想——
如果公主最终升神成功，为什么在游戏背景中没有半点体现呢？
是失败了？还是所谓的历史迷雾掩盖了一切呢？
即便此刻公主已经表现出部分神之特性，夏多也还是提不起多少信心，当然平心而论，他还是希望公主能够成功的。
如果公主升神成功，别的不说，至少妮雅的身份会蒙上一层神圣色彩，而作为妮雅的丈夫，他也能从中分享到不少好处。
至少这也意味着法师之路又向前移动了一大步，今日公主能够成功，未来他未必没有机会复制这样的成功。
而如果公主升神失败的话，首先额外的好处肯定是没有了，其次最大的靠山倒了，后续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状况呢！
仅从功利的角度来讲，夏多也不希望公主失败。
最后瞥了一眼身影几乎不可见的公主，夏多在心里默默送出了自己的祝福，“希望一切顺利吧！”
这时，他也注意到七塔的其他六位大奥术师已经不再台上。
当然，此刻公主威严大作，她所在的方向几乎成了广场无数人视野的绝对盲区，估计也不会有多少人注意其他几位大奥术师的动向。
倒是夏多正对面的西侧观礼席上，康杰尼欧和伊奥勒姆仍旧在场，不过此刻魔网动荡，他也很难看出那是不是真身。
姑且就算是吧，毕竟科曼索大使也还在，正一脸惊惧梗着脖子硬是要直视公主所在方向。
如果没有那两位的压制，那精灵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
就在无数人翘首以待最终结果的时候，作为升神仪式的绝对主导者，希雅此刻正面临着一个无比困难的抉择。
当信仰所引导的原力与秩序之力汇聚，却并未碰撞出精灵提供的资料中所描述的“神圣火焰”。
这一刻，她有这么几个选择——
一个是，就此放弃，反正也体验过原力与秩序之力，今后在这方面继续研究，未必不能找到更普适的前路；
另一个，则是继续等待，等待那一丝神火初生的契机；
又或者，完全抛开精灵提供的仪式细节，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完成最终的升神仪式。
这三种选择，风险逐次提升，几乎在有这样念头的瞬间，希雅就抛弃了第一个选择，如果要选这个的话，她根本不会进行所谓的升神仪式。
第二个，她相信精灵提供的升神仪式必定有其合理之处，也必定会有成功的机会。
毕竟不管是法罗组织，还是科曼索都已经为此付出了巨大代价，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见证她的失败吗？
她倒是宁愿用自己的失败去换取科曼索在此前做过的种种让步，让耐色瑞尔能够更顺利的发展壮大。
但很显然，双方代价并不均等，一位大奥术师的损失并不算什么，即便是耐色瑞尔名称由来的耐色家族的最后一位成员，也是一样。
种种迹象表明，精灵所谋划的并非升神之前，而在于升神之后，这意味着，她可以继续沿用精灵提供的仪式细节，并最终顺利升神。
可这样的结果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希雅不住地审视自己的内心，最初选择参与这个计划的初心十分简单，她想通过这样的方式绕开家族血脉中的死亡诅咒，也想窥探一下神之奥秘，在大奥术师之后，再开新路。
可如果一再被精灵牵着鼻子走，那她所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之前她虽然改进了部分仪式内容，但依然没有摆脱精灵规划的路线，仅仅只是将进度提前了一些，或许这也是精灵那边到现在都还没有提出任何异议的真正原因。
但在这仪式结束前的最后关头，希雅虽然没能真正升格成为神之存在，却也具备了部分神之特性，这让她对于与自己有关的未来有了相当敏锐的警觉。
这不仅仅是她自己在这最后关头通过施法者的理智迟疑了，更是已经超凡脱俗的神性在示警。
此念一出，希雅立刻有了决断。
“如果失败，就当是为其他人长点经验吧！”
第989章 希亚艾达斯，开拓与守护之神
有了这样的决断，希雅当即放弃继续等待神火诞生的契机，尽管继续等待有相当大的概率能够让她最终升神成功。
但代价可能就陷入精灵的阴谋，就此沉沦还不自知。
如今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完成最后的仪式。
渺渺不可见之处，希雅感受着汇聚而来的原力以及秩序之力，双方正发生着难以言喻的激烈碰撞，以及潜移默化的转化交流，似乎下一刻神火就将诞生出来。
可那终究是没有诞生出来，随着希雅放弃念头生出，汹涌澎湃的原力与秩序之力便生出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双方不再碰撞、转化，而是以一种缠绕、共生、承托的形式，默默变化着。
在这一刻，受信仰引导而来的原力不再是与秩序之力同等地位的存在，而是在牺牲自我将秩序之力托举而上，彻底具现而出。
但这具现出的力量却并非原始的、形而上的秩序之力，而是真实不虚的现实伟力，这力量诞生于秩序循环之中，却又超脱其中。
浩大堂皇，甫一出现，便将原力与秩序之力的变化过程迅速包容，并以此蔓延至秩序之力诞生的秩序循环，以及引导原力汇聚的信仰浪潮。
唯其诞生于秩序循环之中，其在秩序循环中便如鱼入活水，无比顺畅、契合，且充满活力。
但在包容信仰浪潮的时候，却又显得格格不入，想要放弃，却又因托举具现这股堂皇威力的原力是得益于信仰浪潮的引导、推动。
放弃包容信仰浪潮，就等于放弃了这股伟力存在的前提。
到此，希雅心有所感，对于自身所处的境况，以及之前升神仪式的种种细节，一下子就豁然开朗起来。
在这一刻，她仿佛洞察了全部的升神奥秘，趁着这股浩然伟力包容一切的瞬间，喊出了自己的名号：
“希亚艾达斯，开拓与守护之神！”
只这一瞬间，秩序循环中便生出了开拓之外，与守护先关的法度理念，而由此生出的秩序之力，也为之一变。
在其上，那股超脱秩序循环存在的浩然伟力，也随之调整，而调整后的力量包容起信仰浪潮，却不像之前那般格格不入，反而变得无比契合。
这正是源于，信仰浪潮乃是七塔通过一个个希雅形象的小木雕汇聚而来，而那些获得木雕的耐色子民最朴素的想法便是受到公主的庇护。
而这并不违背希雅的初心，她之所以这样执着于对外开拓，是为耐色子民开辟更多的生存之地，一定程度上也是为了守护的目的。
在这一刻，原力与秩序之力彻底统一起来，贯通彼此，汇成一个更为庞大严谨的秩序虚幻。
将之前便显得浩大堂皇、超然物外的神奇伟力，托举得更高，犹如至高存在一般。
这一刻，希雅也终于掌握了这股秩序神力，成为了真正的开拓与守护之神——希亚艾达斯！
……
而在外界，当希雅喊出自己全新名号的时候。
一股无形的影响力从奥法广场开始，几乎瞬间就传遍了整个耐色瑞尔，乃至于整个主位面，以及更遥远的地方。
一切知道希雅名号，或者这个名号所对应的耐色公主这一具体存在的生命，都自然而然地领悟了一个信息——
希雅成神了，成为了开拓与守护之神，并拥有了独一无二的专属神名，希亚艾达斯！
如果说，远处之人只能通过冥冥中的感应知道一位秩序新神的诞生，那么在奥法广场这边。
所有在场之人，就是亲眼目睹神圣诞生的见证者，往日从未听说过、或者从未见过的秩序神力，几乎毫无阻碍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任何一个看到神力之人，都能从中看到新生的开拓与守护之神的法度理念，就像是板上钉钉那么清晰、深刻。
只是片刻的工夫，广场之上就涌现出数道圣力波动，或是强大、或是弱小，并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着。
夏多作为实际参与升神过程、并对公主理念较为理解的一个开拓者，几乎是在他有所明悟的瞬间，就感知到一股熟悉且陌生的力量，在内心之中酝酿着。
之所以说熟悉是因为这就是圣力，与他之前接触过的光辉圣力、死亡圣力，乃至于魔法女神的蓝白圣力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而陌生，自然就是这圣力，并非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一种圣力。
“这就是祭司感知圣力的过程吗？”夏多若有所思。
之前他听莱顿提到过多次，圣力自内心涌现，之前他还不明白是怎么个涌现法，但现在他知道了。
确实很神奇，就像是无中生有一般，只要想一想就出现了。
不过，夏多对这样触及内心的力量，却十分忌惮，只在这力量生出的瞬间，他就有了抗拒之念。
而就在他生出抗拒之念的时候，这力量又悄然隐退，似乎并未强求。
这让夏多不禁松了一口气，就把被强上车，现在这种全凭自愿的倒还是不错，有光辉之主那种风格了。
再看左右，开拓者中，不只是他有感知圣力的趋势，其他人也有，不过真正接受圣力的却寥寥无几。
只有一个叫卡博尔的开拓者接受了圣力，其他人没有一个接受了。
而在东、西、南三面的观礼席中，更是无一人接受圣力，即便是南侧观礼席中，有不少吉尔斯高塔的高阶法师，也都没有接受。
只有南侧观礼席更南边，广场上的围观人群中，才不时有圣力气息传出，看样子，即便耐色法师不忌讳信仰诸神，但对接受圣力还是颇为谨慎的。
特别是，一个自己认识的人，突然就成神了，那种感觉真的是很难形容。
……
此刻仪式现场北面，塞汶顿议会建筑前的平台上，公主原本就随着仪式走向尾声，渐隐渐消的模糊身影，到现在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留下的只有一道不知其始又不知其终的秩序神力，而这神力，也并未存在多久，随着广场圣力气息达到一定程度，也随之隐退不见。
而这时，庆典司仪才用激动颤抖地声音宣布：
“欢呼吧！庆祝吧！肆意狂欢吧！今天塞汶顿的一切娱乐花销都由七塔买单！”
第990章 内外风暴、回家
或许是之前神圣诞生场面太过庄肃，此刻听到狂欢开始的信号，人群竟足足愣了十多秒钟。
也不只是谁率先带头，随着一声高昂的“感谢七塔、感谢公主殿下、感谢开拓与守护之神”呐喊，狂欢开始了。
整个奥法广场顿时有如群魔乱舞，观礼席上的一众施法者，原本还准备依次退场，或者加入到庆祝活动当中。
但现在这种情况，几乎瞬间，就有人传送离开了，而开拓者们有就近优势，当即向北退入了塞汶顿议会所在区域。
不过即便是这种稍显混乱的情况下，所有人也都下意识地避开了之前公主所在的位置。
穿过议会前高耸石柱支撑起的门廊，进入议会内部，首先便是一个宽敞的庭院，在内部便是召开领主议会的大礼堂了。
而在庭院两侧，则各有侧面，通往塞汶顿议会的其他职能区域，如办理领主身份认证的开拓大厅，用于接待高阶法师的智慧大厅，更有花园、图书馆、办公人员住所等处。
夏多在一个偏僻的小花园中等到了妮雅，随后才一同通过议会北侧出口，回到旧城区。
两人并没有立刻返回吉尔斯高塔，而是在旧城区中寻找人少偏僻清静之处，一边散步，一边闲谈。
刚开始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聊到公主，一直到经过一个路口，已经能看到吉尔斯高塔厚实的底部时，夏多才突然问道：
“你现在还能联系上你老师吗？”
妮雅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却又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夏多不禁放缓了脚步，又问：“联系不上？”
“是，也不是！”
看着前方越来越接近的吉尔斯高塔，妮雅说出了自己最为困惑的地方，“我能联系上老师，老师也回复了，但她的回复却十分古怪！”
“哦？怎么个古怪法？”夏多问道。
妮雅没有直接回答，反手掏出一团莹莹泛着神秘辉光的圣力，摆到夏多面前，“看！这就是老师的回复！”
“……”
看着这团圣力，夏多脑海中好像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训导声，“最近不要再联系我，需要魔网背景波动相关资料的话，就去问格瑞塔要！”
夏多猛地摇了摇头，似乎是想将这实际并不存在的声音给摇出去，但再看妮雅手中这团圣力时，声音又变成了——“庆典结束后，尽快返回南境！”
这，这——
夏多此前从未见过这样的存在，几乎是每看一次，就会多出一种含义，不过总体而言，都是对妮雅今后的一些指点以及安排。
大方向上，十分清晰；但在具体细节上，又显得有些模糊。
难道成神后，就会变得这样神神叨叨？
夏多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当然他也只敢在心里吐槽，谁知道说出来会不会被公主察觉。
“收起来吧！我们先去见一见格瑞塔**师！”
“嗯！”
……
两人只是在路上多聊了一会儿，旧城区就变得热闹非常，这比庆典之前强行营造出来的喜庆气氛截然不同。
夏多完全能够感受到其中真实不虚的欢快情绪，当然，也可能是之前司仪那句“今天的娱乐消费全由七塔买单”导致的。
旧城区中的娱乐场所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精品，往常可不会有多少普通人愿意花大价钱过来只是听个响，或者闻个味儿。
现在免费了，谁不想来试一试呢！
别的不说，光是酒水敞开了喝，那也够今后一辈子吹嘘了。
事实上，就算是施法者，也会被这样的免费所吸引，夏多和妮雅进入吉尔斯高塔的时候，几乎是逆流而入的。
不少之前没有前往奥法广场观礼的法师们，一个个几乎是红着眼睛往外面跑去。
夏多与这些人交错而过的时候，还时不时听到这些人压抑着声音和同伴分享接下来想要前往的消费场所的妙处所在。
听得他一愣一愣，可算是了解了耐色法师最真实的世俗一面。
……
回到住所，妮雅准备联系格瑞塔，而夏多则斜靠在椅背上，望着房间顶棚上的繁复花纹，默默出神。
就目前而言，公主升神应该是成功了，但后续的影响却非同小可，从公主给妮雅的回复中，也能够窥到一丝端倪。
凡人升神，无论是在主位面，还是投影位面，夏多都没有见过甚至是听说过此等事件。
可以想见，但凡见过神之威能，或者渴望得到神之威能的人或者其他什么生命，听到这种消息将会多么疯狂啊！
或许，耐色瑞尔很快就会迎来一场波及整个主位面、全部智慧生命的奇诡风暴，而神圣诞生的塞汶顿就是风眼。
“开拓与守护？也不知道最终会不会演变成分裂与毁灭！”夏多心中闪过一丝不详的念头。
最关键的是，升神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让人无法忽视的程度，根本不像法师升级，或者进阶奥术师那样，可以关起门来自己搞，外界几乎感觉不到任何异常。
不过公主在做出这样决定的时候，应该是考虑过后果的，不管是成还是不成，对于如今这样的局面，应该也是有应对措施的。
但有一个问题却非常重要，此前不管是光辉之主，又或者是其他神，甚至是精灵主神，都没有传出过主动干预凡间的行为。
这到底是神性使然，还是受到了某种强力约束？
凡人升神后，能够随意出手灭杀敌人吗？
如果不能的话，那不是白白损失了一位大奥术师，却没能产生多少助益？
如果能的话，那夏多关于这次事件后的一切担忧就都不成问题了。
正思索着，夏多突然感觉眼前一暗，原来是妮雅来到了他的身后，挡住了视野中的一半光亮。
夏多立刻坐正了身子，然后转身看向妮雅，见妮雅脸色有异，他大概猜到可能联系格瑞塔不顺，于是连忙问道：
“怎么样？联系上格瑞塔女士了吗？她怎么说？”
“联系上了，我还问了老师的情况，但女士却没有一个明确的回答，只是建议我尽快离开塞汶顿，至少也要离开吉尔斯高塔！”
一听这话，夏多心中瞬间涌现出一股浓浓的危机感，看样子，不只是外界有风暴，恐怕内部的风暴也不小呢！
夏多猛地从坐椅上站起，催促道：“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走！”
“啊？！哦，好！”
妮雅虽然还有些不能理解，但还是很快行动起来。
不一会儿，两人就从吉尔斯高塔离开，来到耐色宫前的广场，这里是旧城区中可以不禁传送的公共区域。
到了这里，两人才算是真正踏上了回家之路。
第991章 异样平静、两种新神术
原本夏多还想在庆典过后和罗迪特谈谈哲尼斯发现时代法师塔遗迹的相关事宜，现在却只能暂时放弃了，估计罗迪特这会儿也没心思去搞什么遗迹探索吧。
而明水商会那边，夏多也没有再过去，好在庆典前，他就将这次带过来的一批通讯法器给送过去了。
至于后续关于原料供应新契约的谈判也可以放到萨维尔镇，明水商会在萨维尔领的那个赛托斯管事权限或许不够，但也不过是多了几层中转。
现在这种情况下，夏多也不奢求更多了。
……
由于耐色瑞尔北部核心区域领地众多，未免节外生枝，夏多和妮雅只得以耐色河为线索，沿河传送。
如此几番辗转，才终于在黄昏时分夕阳即将消失的时候，回到了南境，回到了时之塔。
这样的速度相对于普通人来说，固然算得上神速，但对于**师或者资深奥术师，甚至是大奥术师而言，就显得十分缓慢了。
而且这一路上的传送，大多是由夏多进行，如果换成全由妮雅主导的话，或许还要再晚一些。
如今夏多掌握有高达7环的传送法术，但即便如此，也不能让他一次性从塞汶顿传送到南境。
他推测耐色法师之所以用8环这样一个没有标志性法术的节点作为高阶法师与**师之间的分水岭，或许就是8环法术与7环存在着某种质的飞越。
或许就表现在传送的效率上，或许是其他。
夏多通过研究脱离外界魔网供能，纯以自身奥能施法时，各环阶法术的消耗情况，推测8环法术和7环之间的能级提升也就是2~4倍之间。
而实际上，7环和6环，也是在2~4倍之间，仅从能级差距来看，并没有出现什么质的飞越。
当然，也可能就是量变之后的正常变化，只因达到了某个人为设定的界限，才被称为质变。
但不管怎么说，夏多对成为资深奥术师的渴望并未有所减少，反而更加迫切。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成为资深奥术师，不仅仅只是个体力量上的提升，更是在耐色瑞尔、以及七塔内部，政治地位的极大提升。
而且，相比起前者，反而是后者政治地位的提升，能够让夏多在接下来可能出现的风波中，获得更高的抵御性力量。
……
庆典后第二天，塞汶顿方面并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尽管有古谚语常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但夏多心中却隐隐感到一阵不安，这样的情况反而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一点平静。
他尝试联系贝莱拉，得知贝莱拉也是在庆典当天就离开了塞汶顿，跟着她的父亲返回了希博登领。
至于塞汶顿这两天发生了什么，贝莱拉一无所知。
夏多思来想去，最后才发现，塞汶顿那边他能够联系的人竟然寥寥无几，只要格瑞塔和珀洛坎才算是有些交情。
前者是因为妮雅的关系，而后者则是拥有共同的利益。
其他人，或许也能够联系上，但毕竟交浅言深，有些问题夏多很难问出口，而对方也不一定会说。
“看样子，只有联系珀洛坎了！”
事实上，从回到时之塔开始，妮雅就多次尝试过联系格瑞塔，但仅仅只是半天过去，格瑞塔那边就全然没有了消息。
也不知道是太忙没空回，还是出了什么事没法回，也正因为这样的未知才让人格外忧心。
将问候兼打听的讯息发送出去后，珀洛坎很快就有了回复，但他的回复却让夏多大为失望——
“塞汶顿一切平静，没有任何异常！”
之后，夏多便没有再问什么，既然对方都说了没有异常，他再反复询问，岂不是在说自己有异常。
……
就这样，夏多和妮雅一直在时之塔等到了第三天，塞汶顿那边终于有消息了，不是其他，而是奥法联合会发来了这个月的月刊。
其实算算时间，现在已经到了一月中，奥法联合会的月刊也应该到了，只是在如今这样的时间节点上，就显得颇多意味了。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这次的月刊中除了常规地通报奥法联合会的开放传送法阵通行密钥，就只有和公主神圣相关的事情。
往常关于塞汶顿、关于耐色瑞尔，乃至于周边各国的日常新闻，这次一条都没有。
因而，这次月刊的内容也显得格外稀少，夏多几乎瞬间就完全接受了塔灵传来的全部信息。
其中需要注意的大致有两点——
其一，奥法联合会对外宣布，帝国公主希雅升神成功，成为伟大的开拓与守护之神，将庇护所有的耐色子民。
这点很是奇怪，一般像这样涉及全国的消息，应该是由塞汶顿议会派出使者到各地传达的。
而塞汶顿议会用**师做传信使者也并不稀奇，未必会比奥法联合会的月刊晚多少。
仅从这点看，夏多推测议会那边可能出问题了，当然也可能是他相当多了，他宁愿是自己想多了。
而这次月刊的第二个要点，则是通知各领地，如有在公主升神后感知到全新圣力的人，可以到塞汶顿接受更专业的开拓祭司以及守护祭司训练。
这点也很奇怪，祭司确实可以加入奥法联合会，但奥法联合会却没有权限发布这样的命令，或者说，通知也不行。
从这点上看，可能不仅塞汶顿议会那边出了问题，奥法联合会可能也出问题了！
此外，月刊中还附带了两种新祭司的部分神术介绍，其中开拓祭司的【地域探测】，以及守护祭司的【免疫致死伤害】让夏多稍微留意了一下。
前者能够大范围的探测一片区域的资源、威胁，而后者通俗讲就是吊命，只要接受了这个神术，在神术失效前，即便受再重的伤也不会死亡。
相当实用，但比起这两种神术，夏多更关心塞汶顿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过空想是想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的，夏多准备先统计一下领地出现的新祭司数量，然后再通过这个话题从奥法联合会那边打听打听。
不管最终要不要派人去塞汶顿培训，至少自己这边先有个数总没错。
第992章 十二新祭司、统计效率
大夏领要统计，萨维尔领也要统计，夏多和妮雅知会了一声，便直接给莱顿、塞恩两人同时下达了命令。
与此同时，大夏领这边，收到命令的莱顿执政官，亲自召集了领地各部门主官，宣布了领主大人最新下达的紧急命令，随后又提醒道：
“公主殿下已经成为耐色瑞尔的开拓与守护之神，新祭司之前无论是什么身份，现在都是祭司，不要怠慢了，各部门要充分发挥工作小组的动员作用，尽快将新祭司的身份信息统计上来！”
“是！”
在不久前的领地政务梳理整顿暨领地政务监察小组的成立过程中，莱顿已经树立起不低的权威。
当然，即便没有之前的政务整顿，莱顿祭司的身份也能为他带来很高的威望，即便现在在场的众人中多出一位新祭司也是如此。
……
命令宣布后，开拓部、后勤部、领民安置部，以及领地卫队、治安所、遗迹探索队，很快就行动了起来。
命令通过各工作小组一层层传递下去后，统计结果也一层层反馈了上来。
几乎是在夏多下达命令后，还不到一小时的时间里，他就收到了塔灵的提醒——
莱顿已经进入时之塔，请求见面！
……
公共层的会客室内，夏多见到了与十几天前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莱顿，依然是那么谨言慎行、执礼甚恭。
递上一份名单后，莱顿才开始汇报起来：“经过统计，领地内一共有十二人感知到了全新的圣力，这些人我都一一验证过，确定无疑。不过任务紧急或许有人刻意隐瞒，如果大人同意，我将进行更详细的排查。”
“不必了！”
夏多摆了摆手，其实这样就足够了，如果真有隐藏者，而且还一心隐瞒的话，并不是那么容易查出来的，强行检查，只会闹得人心惶惶。
如今大夏领内民心环境还算不错，他可不愿意因为这点小事耽搁了后续的开拓效率。
他在之前的领地会议上说过，接下来要向北开拓，连通萨维尔领，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是真准备这么做。
他和妮雅关系越发亲近，基本上也不存在谁占谁的便宜，但两片领地分割两地，却是实实在在地增加了统治成本。
加上，夏多已经在时之塔进行的变革，未来领地自然也要一体配套变革。
“咦——凯德竟然也感知到了圣力！很好！”
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夏多不禁有些开心，正常情况下想要感知圣力，必定要与对应的神理念、步调一致。
可现在的开拓与守护之神，并没有什么公开的教义理念，纯粹就是之前升神后的神力感召，才涌现出一批新祭司来。
如果夏多当时愿意接受圣力的话，如今也是公主的祭司了。
不过他有自己的追求不愿意成为别人（神）的祭司，但普通人就不必如此了，凯德年纪也不算小了，在魔法领域注定不会有多大的成就。
如今他能够成为祭司，未来也算是多了一条可能超凡脱俗的路，虽然希望渺茫，但夏多还是为他高兴。
至于其他十一个新祭司，其中六个都有过当奴隶的经历，要么之前是奴隶，现在被转为了大夏领正式领民，要么现在就还是奴隶，但也离转正不远了。
身为奴隶，在有了脱离奴隶身份的希望后，自然会拼尽一切去实现它。
在大夏领努力工作，也就是开拓，就能够解脱奴籍，也难怪他们能够响应公主的神力感召，如果不认可相关开拓政策的话，那基本不大可能响应，并真正感知到圣力。
实际上在之前公主的升神仪式中，最后秩序神力诞生的时候，夏多很容易便从神力特性中感知到属于《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的内容。
换句话说，公主的神之本质中，就有夏多的部分功劳。
不然，单单只是对外开拓，有很多种手段，也有很多种形式，夏多认同开拓，却未必认同公主的开拓。
而大夏领能够一次性出现十二个新祭司，也与《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不无关系。
如果当时他的领民全部在奥法广场的话，或许会出现更多的祭司。
不过，那就未必是什么好事了。
看完全部十二个新祭司的身份资料，连同相关工作履历、考评记录，夏多才合上了手上的小册子，收了起来。
“我知道了，回去后，如有闲暇，可以先带着指点一下他们简单的圣力应用。”
让一个神的祭司去指点另一个神的祭司，这事估计也就夏多才能做得出来了。
不过这事又明显不违光辉之主的教义，比起死亡祭司直接住在光辉之主的神殿中，这种事只能算是毛毛雨啦！
至于莱顿，也并未表现出任何排斥，反而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大人，我还可以对他们进行基础的感知训练，但更进一步我就无能为力了。”
“没问题，就先这样吧！”
莱顿应了一声，随后退出了会客室。
……
莱顿离开后，夏多也没有多待，立刻赶到了妮雅书房旁边的私人通讯室，这里有时之塔最强大的传讯法阵。
尽管只是过去常规的传讯方式，不是以魔网背景波动为媒介，却也足以联系到塞汶顿那么远。
夏多到的时候，妮雅也在，情绪似乎有些低落，正一脸茫然地看着传讯法阵和使用者交互的操作水晶球，愣愣出神。
就连他走到近前，妮雅都还没有发现，一直到夏多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她才如梦初醒，发出一声惊呼：
“啊——你怎么来了？”
“刚刚奥法联合会月刊你也看了，大夏领的新祭司我已经统计好了，正准备联系奥法联合会，打听打听塞汶顿那边的情况。”
“这么快？！”
妮雅很是惊讶，因为就在刚刚没多久，夏多还通知她说是要联系塞恩镇长，统计萨维尔领的新祭司情况。
这才过去多久，大夏领就统计好了？
妮雅知道大夏领现在的体制很特殊，领民也相对集中，但她真的只感觉过去了一会儿，甚至于刚刚夏多传讯时的声音还回响在她脑海中，记忆犹新。
“不算快了，就只是简单统计一下。”
夏多对此并没有多少感觉，这都是常规操作，就好像在地球上的工厂里统计一下某个血型的人数，每一个工人都是有上下级组织关系的。
自上而下、自下而上，很容易就统计清楚了。
如今的大夏领就是这样的一个开拓工厂，而萨维尔领却不一样，组织松散，甚至连完善的户籍制度都没有建立起来。
想要统计清楚，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993章 怀疑、理事
很快略过这个话题，夏多一边操作传讯法阵，一边问妮雅：“刚刚你是在联系格瑞塔**师？她还是没有回复？”
“是的，不管是用老师给我的通讯法器，还是时之塔生产的通讯法器，又或者是这里的传讯法阵，都联系不上她，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妮雅的话让夏多手上的动作一滞，即将构建完成传讯法术顿时就分崩离析了，散乱动荡的魔网之弦甚至影响到传讯法阵的后续使用。
不过这都是旁枝细节了，就算夏多不出手强行平抑，时间也会渐渐抚平，稍等一段时间就能重新使用了。
但妮雅的话，却让他十分放心不下，从庆典结束到现在，足足三天时间过去了，格瑞塔**师还是始终联系不上，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有没有联系过其他人？”夏多问道。
妮雅在塞汶顿的时间比他更久，同时由于身份原因，可能掌握着比他更多的联系渠道。
但妮雅对此却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先是微微点头，但又很快摇头，“能联系的都联系过了，但没人能说清楚塞汶顿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或者就完全没有回复。”
顿了顿，妮雅突然幽幽问了句，“你觉得老师真的成功了吗？”
“呃——”
夏多倒是没想到妮雅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公主的成功是毫无疑问的，连新祭司都出来了，说不成功也没人信啊！
只是，这成功后的影响还是让人十分摸不着头脑。
“不必怀疑这个，公主殿下肯定是成功了的，只是她现在可能因为什么事脱不开身。”
其实，夏多很怀疑成神后就无法干预凡间了，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升神成功对于公主个人或许是好的，但对于聚拢在她身边的一群人来说，可就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了。
地球上有句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公主升神后无法降下足够的影响力，或许这对七塔集体整体而言，不会有多大变化。
但他们这些与公主关系较近的人，即便不会受到吉尔斯高塔新掌权者的清洗，也必定不会拥有像过去那样多的权限。
别的不说，至少夏多就要担心他之前和吉尔斯高塔达成的关于魔网背景通讯专利转让的协议，还会不会继续履行。
即便大部分转让费已经支付，但还有后续至少持续十年的尾款，另外还有秘银购买凭证，能否生效的问题。
就这还仅仅只是夏多这边，涉及到具体利益方面的一些内容，除此之外，还有种种隐性福利就不说了，这都是靠妮雅公主学生的身份获得的。
如果吉尔斯高塔进行权力更迭，可想而知，涉及到具体利益的已签契约或许还会继续履行，但隐性福利百分百不可能在用下去了。
毕竟新掌权者也会有自己的亲近、附庸之人。
不过，对于神的存在，夏多的了解终究是太过浅薄，现在一切还仅仅只是猜测，公主或许真是被什么事牵绊住了，而不是无法干预凡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吉尔斯高塔内部的风波可能就完全是一个笑话了，甚至于外界的影响也能够轻松平息。
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不然的话，精灵主神未必会放任一个人类国家在一群精灵国家中间崛起。
一时间，夏多也再想不出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充满未知的未来，虽然让人忧心忡忡，却也极具挑战。
……
安慰了一会儿妮雅，将她送出去后，夏多才重新“拨通”了奥法联合会那边的传讯法阵：
“我是联合会4级成员夏多，正在时之塔申请通讯链接，我需要询问新祭司训练相关事宜！”
其实不表明身份也是一样的，奥法联合会能够判断出通讯是来自时之塔，不过加上4级成员，就说明传讯者至少是一位奥术师，那边就不会随便找个人敷衍了事了。
事实上，在夏多通报自己的身份后，奥法联合会那边立刻传来消息——
“夏多阁下，我已经将您的问题转告给我的上司——**师布伦德斯，稍后他会亲自过来解答您的问题，请稍等片刻！”
布伦德斯？
听着这个颇为陌生的名字，夏多在脑海中仔细搜索一番，才找到了与这个名字对应的身份信息。
原来是奥法联合会的理事！
奥法联合会在理论上包容全体施法者，无论是正统法师，还是诸神祭司，又或者是某些特殊施法者，如吟游诗人、术士之类。
大奥术师毫无疑问是奥法联合会绝对有意义上的首领，但奥法联合会本身也不过是一个松散的组织，而大奥术师们也都拥有自己能够完全掌控的私人组织。
就如同，妮雅、时之塔、奥法联合会这样的关系。
当然，时之塔也是奥法联合会的成员，只不过这样的组织成员只在特定时候有用，比如分配秘银份额，或者收缴专利费用的时候。
联合会毕竟是一个松散的组织，在管理上不可能精细到每一个施法者个体，因而只管理到法师塔这一级。
也就是说，奥法联合会对于任何个体施法者，都几乎没有任何直接的管理权限，但可以通过影响施法者所在的法师塔，来间接影响。
而这样的一个组织，即便相当松散，却也需要一定的行政机构来处理日常事务，总不至于让那十几个大奥术师放着自家的事不管，专门管联合会的事吧！
大奥术师只负责展现存在，以及议定、决策，具体的事务大多是由一个理事会负责实行。
而这个理事会，毫无疑问就是大奥术师以及其他某些强**师塔在奥法联合会展现意志的具体所在了。
如公主的追随者奥隆**师，就是奥法联合会的一名理事。
而其他理事，要么是大奥术师的下属、学生，或者追随者之类的亲近人物；要么就是某些强**师塔的代言人，一般都是塔主本人。
按照夏多的计划，将来时之塔也是会派人争夺理事席位的。
毕竟奥法联合会涉及到很多利益，特别是魔法领域的，能掌控一个理事席位，不说自己能捞多少好处，至少也能让原本属于自己这边的利益不被别人捞去太多。
第994章 布伦德斯、变故与邀请
由此可见，奥法联合会理事其实已经算是耐色瑞尔的实权人物了，尽管只是侧重于魔法领域。
但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存在，区区一个4级成员，也未必能让他亲自接待，哪怕仅仅只是通讯上的接待。
在过去，他也曾多次联系过奥法联合会那边，一般就是当值法师接听，如果有些疑难问题当值法师没法处理的话，也只会去找相关事务负责人。
根本连提都不会提到理事，或者说，一般当值法师可能连联系理事的渠道都没有。
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说联系就联系，而且还用肯定的语气说，理事稍后就来亲自解答。
这明显超出了一般通讯部门当值法师的正常权限，如果不是有人提前打过招呼，还能是什么呢？
这让夏多再次想到了那位布伦德斯**师的身份——出身基兰高塔，据说还是当代基兰高塔掌控者霍恩大奥术师的幼时玩伴。
两家领地靠在一起，同属七塔集体、七塔阵营，但更属于基兰高塔，这个发轫于古代塞汶顿联盟七镇之一基兰镇的新基兰领主同盟。
事实上，最初的七镇也不是只有七家，而是有很多家，处于一种很离散的状态，直到后来吉尔斯镇的耐色家族崛起，才有了塞汶顿联盟，再后来才是耐色瑞尔。
过去的历史藏于层层迷雾之中，即便是夏多这个曾经在投影位面中经历过耐色初期部分历史的人，也不能说完全了解。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七塔集团，单独某一系，比如说基兰高塔，经过数百年的演变，其内部的领主同盟，利益早就高度相关，难解难分了。
一位出身基兰高塔的奥法联合会理事的态度，几乎可以认为是大奥术师霍恩的态度，以及基兰高塔一系的态度。
就看这位布伦德斯**师到底想说什么了！
……
片刻过后，通讯法阵果然有所反应，收到了一条消息，夏多选择了查看，这却不是刚刚的语音信息了，而是一段魔法影像！
影像中，一位外貌苍老但眼神却十分犀利的灰袍老者，先是自我介绍了一遍，然后才开始解释新祭司训练的情况：
“这是受塞汶顿议会委托，由大神殿经办的紧急要务，如果夏多领主方便的话，就请尽快将领地的新祭司送至塞汶顿！”
回答中规中矩，但至少解释了之前那怪异的通知为什么是通过奥法联合会月刊发出的了。
但疑惑依然不少，就比如布伦德斯所说的紧急要务，到底紧急在哪里，没有更进一步的解释。
而且还催促夏多尽快将新祭司送到塞汶顿，那是要他亲自送呢？还是委托下属送就可以呢？
也没有解释。
当然，夏多也并没有询问这些细节，反而问起了格瑞塔、奥隆最近的情况。
特别是奥隆**师，同为奥法联合会理事，布伦德斯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询问传过去后，布伦德斯很快给出了答复，但这答复却大大出乎了夏多的预料——
“格瑞塔女士如今正在耐色宫处理公主殿下升神后续事宜，而奥隆理事也在联合会总部正常办公！”
可能吗？
这样的回答非但没能解除夏多心中的疑惑，反而让他更加疑惑了，如果真如布伦德斯所说，格瑞塔和奥隆一切正常的话，那为什么联系多次都不回复呢？
奥隆也是奥法联合会理事，与布伦德斯正好作对比，布伦德斯能有空回复，奥隆真就那么忙？
还是说被什么人或者什么事，限制通讯，甚至是限制人身自由了？
……
布伦德斯的回答都是通过魔法影像，而且并不是即时通讯，夏多可以反复观看，慢慢揣摩其中的语气、神态。
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没能从中发现任何异常，或许是他阅历不足难以发现，或许是布伦德斯的演技太高毫无破绽。
又或者，布伦德斯所说的一切都真实不虚，那自然就没有任何异常了。
再或者，连布伦德斯的影像都是被人伪造的，当然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实在太小，这样的念头也仅仅只是在夏多脑海中出现一瞬，便被他否定掉了。
但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夏多摸着这两天被他忽视而有些胡渣的下巴，眼神虚焦，喃喃低语：“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想了想，他也不准备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道：“布伦德斯阁下，请问吉尔斯高塔最近有什么变故吗？”
或许不管是布伦德斯，还是之前的珀洛坎，或者妮雅联系到的那些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塞汶顿真的一切平静。
但不平静的是吉尔斯高塔，除了这个夏多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了，其他的话，即便是科曼索突然发动战争，塞汶顿那边也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现在终于联系上一个理论上应该知道真相的人，夏多必定是要问上一问的，反正他现在待在时之塔里面，就算是大奥术师过来他也不怕。
反而如果真的知道了什么消息，也可以提前做些准备。
……
关于吉尔斯高塔是否出现变故的询问发送过去后，对面许久都没有回答，夏多心里大概有数了。
而就在他准备关掉传讯法阵离开的时候，又一条消息冒了出来，不过这次就不再是魔法影像了，而是一段语音。
而且这段语音，和之前布伦德斯在魔法影像中表现出来的音色有着明显不同！
更重要的是，这段语音所说的内容也和夏多问的问题似乎十分不搭——
“夏多领主，我听说你身负特殊血脉，但要论对血脉的研究，整个耐色瑞尔唯有我基兰高塔最为深入，在基兰高塔你能得到更好的发展！”
利空不利空暂时还不知道，但吉尔斯高塔有变故出现应该是十有**了，夏多若有所思，随后回复——
“定会拜访！”
之后对面没有再发送什么消息，而夏多也没有再问了。
……
走出传送室，拐到妮雅书房，这会儿妮雅正捧着一堆秘法卷轴发呆，听到门口的动静，立刻就放下手上的资料，跑到夏多近前，急切地问道：
“塞汶顿那边是什么情况？有格瑞塔、奥隆**师的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