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与千里疆土,孰轻孰重?
天明复晓,已是日上三竿,天泽方才幽幽醒来。
将一旁的白一痕温柔的搂入怀中:“昨晚辛苦你了,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白一痕与天泽脸颊相印,似是还未从柔情中回神,柔声轻嗔道:“你好坏!竟问人家床笫之事这么害羞的问题!”
天泽感受着胸膛之上如脂柔腻的两团暖意,心间不由一阵舒适,渐渐地再次进入了梦乡,待再次醒来,床笫之上只剩余自己一人。
此时白一痕如同称职的妻子,为天泽打来洗脸水。
天泽洗漱一番,将白一痕轻轻搂入怀中:“从今天起,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白一痕轻轻的点点头,如同如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羞涩模样不禁又勾起了天泽的邪念,天泽正欲再次缠绵之时,御梦主却一把将门推开,笑盈盈的闯了进来。
御梦主坐在正座之上,似是早已知道天泽与白一痕所为之事,说道:“昨晚睡得可安好?”
白一痕闻言脸色如红霞晕染,不由将头深深埋下,而一旁的天泽则说道:“老祖奶奶,昨天晚上是不是你搞的鬼?”
御梦主闻言,反而笑得更加开心:“看来,你们已经做下了人事。”
见天泽不语,御梦主也没有继续再说下去,而是说道:“穿好衣服,勿让新娘子看了出来,他们姐妹情深,若是知道你在她新婚之夜欺负了她的妹妹,只怕你就不会好过了。”说罢便起身离去。
白一痕在为天泽换好衣服之后,趁着天泽不注意将床单之上的落红收起。
有诗道:女儿初红落凡物,更思君心倚缠绵。此物寓意女子心念思君,生死不弃,东域女子多有珍藏此物的习俗。
今日是新婚的第一天,早饭自然也会考虑到新郎新娘的劳累,故而时间比平常晚一些。
天泽与白一痕来到侧殿之时,正赶上饭菜上齐,便落了座。
此时缘眷心与柏江月从殿后走出,柏江月此时身着碧裙,一夜之间,身上已是再无少女的气息,取而代之增添了几分成熟韵味。
缘眷心与柏江月双双向泠玉兮与缘凡生奉茶过后,才开始吃早饭。
饭桌之上,泠玉兮总是感觉白一痕似乎变了一些,时不时向白一痕望去,片刻之后,向白一痕轻声问道:“一痕,昨天晚上休息的好吗?”
白一痕闻言,脑海中不禁回忆起昨晚与天泽的疯狂,脸颊不由红了几分。
泠玉兮虽说已是数百岁之龄,但依旧是完璧之身,其中的变化又怎能看出。
一旁的天泽见状急忙解释道:“一痕昨天晚上有些着凉,不过没事已经服下灵药
没事了。”
泠玉兮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小脸煞红,那待会吃完饭便快些回去休息吧。”
“嗯!”白一痕将自己的小脸埋在碗里,轻轻的点点头。
蓦然,一旁的暮回风咬着鸡腿疑惑道:“不对啊!白一痕晚上着凉,你怎么会知道啊?”
暮回风话语一出,周围纷纷看向天泽,其中柏江月眼神之中更是含有一丝丝的寒芒,只怕若是天泽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今日天泽难逃此劫。
天泽先是一愣,心头如同被暮回风蓦然一记沉重的闷锤,随即赶忙对着暮回风笑道:“昨晚起夜的时候碰到的,你忘了昨晚我和一痕跟老祖奶奶喝了好多酒啊!你忘了?”
暮回风仰着脸皱眉回忆着昨晚的场景:“有吗?我昨晚似乎也喝多了,不记得了。”说罢便又是一个鸡腿吞入腹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为天泽引发了多大的仇视。
此时御梦主身边的帝台拿起酒杯笑着说道:“小孩子酒量差,醉了也就忘了,我我当时就在现场,可以证明他们确实喝了很多酒。不说这些了,今天是小辈的新婚第一天,大家举杯,祝他们早生贵子,幸福美满。”
说罢,帝台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众人也笑着向新人祝酒。
此时,帝台暗地里向天泽比了一个安心的手势。
天泽感知此状,一只手举杯的同时,另一只手握成拳头侧向帝台,表示帝台够义气。
吃罢饭后,天泽便将白一痕送回房间休息,毕竟一痕初为人事,短时间内还是休息恢复的好。
随即天泽便出门与帝台座聊。
帝台一坐下,鼻子就翘得老高,不知道还以为救过佛祖:“如何?够义气吧?”
天泽为帝台亲自沏上一杯茶,伸伸大拇指:“义气!绝对的够义气!义薄云天就是为你而写的!”
帝台闻言,其实更加高傲,双臂挥舞如排山倒海一般,声情并茂的说着自己当年出来混的时候是多么多么的讲义气,甚至为兄弟抛头颅洒热血都出来,天泽听得一愣一愣的。
半个时辰之后,帝台终于结束复述当年豪情冲霄的岁月历史,坐下大口大口的喝着茶水,像极了一口气耕地百亩的老牛。
帝台重重的坐回椅子之上,一脸认真的问道:“你真的把那小姑娘办了?”
天泽面露嫌弃之色:“什么叫办了!你说话能不能有点涵养,那叫情至深处,意随心动。”
帝台闻言不由奸笑一声:“你个小禽兽,要是我是你的话,就连御梦主身边的六个小妮子也收了,岂不是共享天人之美!”
此时御梦
主从厅中走出,看到帝台一脸淫相,皱眉道:“帝台,在说什么呢?如此兴奋!”
帝台浑身不禁猛地一颤,如同被一条阴冷的毒蛇缠在脖颈之上,立马站起身来:“没说什么,我给天泽比赛看谁说的笑话好笑呢!你和缘凡生谈判如何?他同意了吗?”
“谈判?”天泽一脸疑惑。
御梦主朱唇轻启:“我来天缘诣造自是谈判,莫非你认为自己比得上千里疆土?看望你只是最后的目的罢了。”
如御梦主所言,此次一遭,更多的只是为了与缘凡生谈判。
如今剑皇凌天掌控的疆土已有千里,若是想继续扩张,天缘诣造便是一道坎。然而根据御梦主所刺探的消息,天缘诣造并非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其中必有更为高深境界的大能守护。
如此,御梦主才会选择在缘眷心大婚之日前来与缘凡生私下谈判,一来,缘家不会贸然出动底牌,二来,御梦主已经将天泽与白一痕生米成炊之事说于缘凡生,如此一来更可借天泽与柏江月之间的关系链使缘凡生相信自己承诺。
而一切如同自己先前谋划的一样,准确而无误的完成了自己的计划。而天泽还不知道自己与白一痕的结合只是御梦主计划中的其中一环,也许天泽永远也不知道。
御梦主看着天泽,青葱般的玉指轻轻抚着天泽的肩膀,眼眸之中透露出与靓丽外表极不相符的慈爱,说道:“如今剑皇凌天与天缘诣造已结为联盟,你功不可没。”说罢拿出一枚金色玉简与一枚八品灵丹交予天泽。
天泽接过两物,疑惑道:“老祖奶奶,这是什么?”
御梦主嫣然一笑,面如桃花香绽,说道:“如今你的灵气精纯已至金丹境,这枚金色玉简之中的武技可以与你相配合发挥出至强力量,这枚八品灵丹:夺天造化,交给白一痕,至于其中的功效你不必知晓。”
白一痕点点头收下了。
御梦主与帝台此次所为之事均已完成,也没有再留的打算,便起身回归剑皇凌天。
天泽送别两人,转身回到白一痕的房间,此时白一痕正在盘坐修炼。
“一痕,你感觉如何?”天泽坐在床边关心的问道。
白一痕摇摇头:“没事,只是腰肢还有些酸,休息一会便好了。”说着白一痕不由想到饭桌之上师父泠玉兮的反应,至今还心有余悸:“当时幸好瞒了过去,若不然师父一定会打死我的。”
天泽闻言,轻轻拉起白一痕的手:“放心,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给你师父讲清楚的。”
白一痕点点头,如同乖顺的小绵羊轻轻的躺在天泽怀中。
第一百五十五章 黎明之前,最是黑暗
随即天泽想起金色丹药的事情,便拿出交予白一痕:“此枚八品灵丹夺天造化是老祖奶奶给你的,你收下吧。”
白一痕闻言,如同浸入蜜糖之中一般,高兴的说道:“一定是老祖奶奶认可我了!”说着,白一痕拿出一枚精美的盒子将夺天造化收放起来。
倏然,白一痕似乎想到什么东西,轻惊一声,小脸羞得通红,更是眉头紧锁。
天泽有些奇怪,明明方才还好好地,此时怎这般反应:“一痕,怎么了?”
白一痕有些难以启齿,说道:“我会不会怀上小宝宝啊?”
天泽闻言也不由冷汗直冒,是啊!万一中了,这可怎么办?
然而眼下之际,两人又无处询问,天泽只得安慰白一痕安心,一切后果自己都会承担的。
其实天泽两人并不知道,修士的境界越高,便越不容易怀孕,除非是服用特制的灵丹。当年江斩神强迫御梦主为自己诞下子嗣之前便正是服下了此种灵丹,这才仅仅一次便能怀上。可此种男女之间的知识,两个一时冲动的少男少女又怎会知晓。
此后时日,天缘诣造连续大宴七天,东灵宗等人自然也要等大宴过后才能离开。
是日夜中,月牙弯弯,如同一根洁白粗壮的象牙挂在黑幕之上,周边更是不计其数的精美钻石罗列其中,颗颗闪耀。
白一痕正和柏江月坐在花园中赏月鉴花,明日东灵宗众人便要回去。
柏江月拉着白一痕的手,如同小时候一般。每次柏江月要出宗历练之时,白一痕总是会哭哭啼啼个不休,柏江月便握着白一痕的手的,待其安然入睡之后方才离开。
如今一晃眼,自己已是人妻,此时竟换做自己不舍。
白一痕心中难过,却并未显露,反而是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师姐,你手心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啊!”
柏江月笑着说道:“一痕,你真的长大了!”
柏江月看出来白一痕的正在极力掩盖自己真实的情绪,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想哭就哭想闹就闹的小女孩。
“自你从四疆囚场出来之后,你就渐渐变得坚强,有主见,不再肆意妄为,而我以为看到你如今的变化,待我离开之时就会不那么牵挂担心,可事实并非如此。”
白一痕闻言眼泪再也无法遏制,轻轻地靠在柏江月的肩膀之上,豆大的泪珠如同颗颗晶莹剔透的水晶滴落:“师姐……”
柏江月抓起白一痕柔嫩的小手,将一张五品符篆握进白一痕的手心,情真意切的说道:“这枚五品符篆是传音符,只要距离不出
超过千里,我就能收到你的信息。以后要是天泽让你受了委屈移情别恋,你就通过传音符告诉我,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白一痕闻言便知道自己与天泽事情柏江月已经知晓,便小声问道:“师姐,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柏江月抬起手指轻轻刮了一下白一痕的琼鼻,笑道:“你当师姐的眼睛是摆设啊!当日吃完饭离席之时,我见你走路扭捏的姿势便知道天泽欺负了你,况且我当晚与你经历的事情一般无二,其中的事情由此推彼,又怎能不知晓!”
白一痕不由羞笑着连连说道,师姐讨厌!
柏江月轻声笑着,随即面露正色说道:“此事千万不能告诉师父,还有如今天泽与你还年轻,**定力不足,你以后更不得随意再被天泽欺负,知道吗?”
白一痕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听从柏江月的话。
柏江月请轻轻将白一痕抱在怀中,直至亥时,两人才分开各自休息。
白一痕如往常一般的来到天泽房间,数天以来,白一痕都会悄悄的来到天泽的房间与天泽同寝。而两人也只是相拥睡觉,天泽也并未再欺负白一痕。
白一痕褪下衣服,蹑手蹑脚的钻进天泽的被窝,而天泽也已经习惯了。
天泽轻轻的将白一痕搂入怀中,说道:“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我们明天就要走了,跟师姐在花园聊天呢。”白一痕随即狡黠一笑:“师姐给了我一张传音符,告诫我以后不能随意被你欺负,你要是敢有负于我,就到东灵宗替我出气。”
天泽闻言,如同一只被挑衅的饿狼,再次把白一痕压在身下:“本想着等你身体恢复,这可是你自找的。”说着,天泽便欲收拾身下这只挑衅的小绵羊。
可此次白一痕并没有配合,而是将天泽推开,一个转身反骑在天泽的身上,随即一句话将天泽所有的**浇灭:“颜雪怎么办?”
是啊,颜雪怎么办,当时两人虽然没有互表心意,但是天泽知道自己两人互有好感。
自从与白一痕结合之后,天泽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虽然无论是凡间还是修真界,男人三妻四妾已是司空见惯,十数个道侣更是比比皆是,但天泽终是无法说服自己。
见天泽沉默不言,白一痕轻轻的趴在天泽的胸膛之上,将自己掩盖在被子之中,说道:“你放心,我不会给颜雪争的,只要我在你身边待着就好了,哪怕让我做小妾服侍她也可以。”
天泽搂着白一痕的娇小的身体,从被子中拉出,真挚道:“你不用伺候任何人,相信颜雪也不会欺负你
的,放心吧。”
天泽轻轻安抚着白一痕的后背,渐渐的白一痕进入了梦乡,而天泽心中也有了决断。
翌日,东灵宗众人向天缘诣造告别之后便回到了东灵宗。
然而刚到东灵宗,天泽却感到一丝诡异的感觉。宗门之中的道路之上几乎没有一个人,众人如同身临一座荒废千年的鬼城之中。反观宗主战天绝与诸位长老,非但没有对眼下的情况怀疑,甚至眼眸之中闪过几丝兴奋。
越往东灵宗的中心走去,景物越是凌乱,偌大的东灵宗如同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沿途两侧甚至还留有殷红的鲜血,眼下已经十分粘稠,预示着先前发生的一切就在不久之前。
白一痕轻轻的拉起天泽的手,天泽也紧了几分对白一痕说道:“没事的。”
一旁的暮回风自然也注意到了眼下的诡异,上前向故一心询问道:“师父,宗门为何如此冷清?人呢?”
故一心依旧是步伐稳健的先前走着,片刻之后方才悠悠说道:“你只需跟着我便可。”
“是!”暮回风转身看了一眼天泽,表示自己也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只得紧紧跟着师父。
众人一路行至天雄武殿,此时偌大的天雄武殿之前,数千名弟子与近万名莫名之人全都下跪于此,满目所见乌压压一片,如同数十万只黑鸦落于地上,场面震撼众人。
一行人跟随着战天绝站于天雄武殿之前,俯视望去,如同身为万朝之帝,脚下伏兵千万。
战天绝环顾眼前,十分满意,对四长老狂图一醉 幽愁生说道:“不错,此事云岭堂做的不错。”
幽愁生依旧是面色阴冷,语气森寒道:“宗主谬赞了,眼前仅仅是我宗的弟子。数月一来,云岭堂四处抓捕小门小派的弟子,在加上夜猿遗迹之中的一众散修,此时已有数万之众。”
战天绝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千年的布局终有收获之时。待明日拾麦人归来,称霸天方大陆指日可待。”
天泽听其言语便知道转天绝在酝酿着什么阴谋,随即向怪不得喊道:“师父……”
倏然,战天绝转身冷视天泽,随即微微一笑:“你们小辈今日便在天雄武殿之中过夜,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大殿一步!诸位长老有意见吗?”
诸位长老闻言,躬身一礼:“遵命!”
战天绝甩袍一掌,打向天泽众人。
天泽顿时感觉身体如狂风之中的鸿毛,不受自己控制的飞进天雄武殿之中。随即一道透明的屏罩从天而降,不由分说将天泽一众亲传弟子关在天雄武殿之中。
第一百五十六章 势变!父子迷情
天雄武殿,气势恢宏,如同一只吞天黑兽盘踞在宗门正中央,天泽一众亲传弟子被困其中。
白一痕并没有用传音符向柏江月求助,因为即使柏江月带着天缘诣造的人马来到东灵宗,依旧是敌不过宗主与五大长老,结果只会是徒增伤亡罢了。
此时暮回风心急如非,不断的来回走动:“天泽,宗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我们会被宗主关在此处?”
天泽苦笑道:“我也不知,但是我却奇怪,为何目前所有亲传弟子之中仅有我们被困在此,却不见司剑临霜?”
天泽虽是疑惑,但是心中却有了一个猜测:七天之前,司剑临霜与自己花园详谈之后便被战天绝叫去,如今看来最大的可能便是司剑临霜已经被战天绝控制。
倏然,一阵犹如万鼓擂锤的闷响自天雄武殿之外传来,声声压迫众人的心脏。
暮回风大喊一声:“你们快来看!外面有异变!”
惊见一道耸天祭台石碑浮空掠云而来,重重的落于天雄武殿之前。
此祭台石碑高一十三丈,长一丈有余,厚一丈,整体采用一整块天蓝色香羽陨铁打造,其上镌刻有一十八枚晦涩难懂的字符,祭台顶上有一绿色物体,形状似敞开的蚌壳,只是弯曲的更厉害,而两边的边缘各有七枚长刺,像手指半交叉一般护着里面的一枚金色的灵珠,正是密宗之地中的那道神秘的祭台石碑。
见此场景,众人皆已明白,明日东灵宗将有巨变。而天泽隐隐感觉,此事定与自己师父口中所言的师兄有关。
一夜嘈杂,外面的一众弟子与散修身被禁锢,暗夜之中更显得自己心境凄凉悲惨。
天泽将白一痕抱在怀中,紧靠着墙壁的一角,静静等待着黎明破晓。
渐渐地,墨色的黑夜缓缓蔓延成一片冷蓝,随即再由东方晕染而出绯红景象。
朝阳出来了,可是结局也要开始了!
天雄武殿之前,战天绝与五大长老意气风发的站在祭台石碑之前,此时天泽一行人也被放了出来。
天泽正色沉言:“师父,事到如今,徒儿是否可以知晓一切真相?”
怪不得轻轻看了一眼天泽,随即对战天绝说道:“此时由你来对他们解释吧,未来我们少不了他们。”
战天绝笑着点点头,向天泽一众亲传弟子说道:“你们可知东灵宗的开宗目的为何?”
天泽冷冷道:“只怕并非是称霸东域这么简单。”
战天绝负手侃侃说道:“不错,开创东灵宗只是为了暗中施行复活羽君的计划,称霸东域?我们的目标是夺得整个天方大陆!”
“复活羽君?夺得整个
天方大陆?”
“不错!”战天绝如同傲视凡人的神,缓缓漂浮而起,冷视身前下跪的万人:“羽君,也就是你的大师兄!如今终是再临天地!”
战天绝静止于金色灵珠之前,手中顿时黑气滚滚,风吹雾散,竟是镇魔源盒轻掌手中。
只见战天绝双手连掐数道法印,镇魔源盒之中顿时传出成串爆豆之声,脆响一片。
“嗡”
一声深入脑识的轻鸣响起,镇魔源盒如同被一座无形的磨盘碾碎成齑粉一般,尽数飘散于金色灵珠之中。随即金色灵珠竟爆发出千万根青色羽毛,如同离弦箭矢汇成弥天矩阵,铺天盖地一般袭向下跪的万人。
“啊啊啊……”
一时间,鲜血四溅,东域最为强盛的东灵宗顿成一片地狱哀嚎惨景,甚至连天也不禁动容,狂雷与骤雨同来,似是要洗尽战天绝心中恶念。
鲜血汩汩,大雨成幕,血水、雨水、泪水汇集成一条猩红血河缓缓流经道路,向山下流去。
一时间,整座山峰的低洼之处尽被血水弥漫,源源不断的向山下流淌而去,山下的凡人见到此状,无一不是肝胆俱裂。自今日之后,此山便被凡人称作血王山,无一人敢踏入一步,此为后话。
东灵宗之内,凄厉景象之中,一根根青色的羽毛如同一根根汲取养分的树根将数万之人的生机尽数吸取,仅仅片刻,变仅剩下一句句年老佝偻的死躯,而青色羽毛再次飞回金色灵珠之中。
战天绝嘴角轻扬,似乎屠杀数万人只是如同踩死一些蚂蚁,说道:“天泽,你还记得你们去星河城采购了许多增补生机的灵丹与灵药吗?数月以来,宗门所有弟子必须全部服用此类药物,就是为了今天!为羽君的复生贡献自己新鲜的生机。”
“可恶!”天泽恨不得冲上前去狠狠的给战天绝两拳,可是自己的身体如同身陷泥潭之中,拼尽全力挥舞也无法挪动身躯一寸。
“接下来便是你了!”
惊见战天绝手臂轻抬,一道身影从袖袍之中飞出,竟是消失的司剑临霜。
司剑临霜飞出之际,如同一块受到磁铁吸引的铁片,死死地被吸在金色灵珠之外,不断地发出求饶之声。
战天绝充耳未闻:“司剑临霜,你身为长生祌,身体之中的庞大生机可是此次计划之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啊!此次有劳你奉献牺牲了!”说罢,战天绝便要下手。
倏然,一道冷厉喝止战天绝。
“宗主且慢!”金刀错行 司晨猛踏一步,一步便是十丈,与战天绝冷面相对。
此时,狂雷渐息,风停雨驻,一切似是恢复如常,就连和煦的阳光也透了出来,然而
气氛却更加冷肃不安。
司晨冷视战天绝,即使自己修为不如,气势也未曾弱下一分:“宗主!你这是何意?据当初之计划,临霜已经排除在外,为何此时仍要他献祭?”
战天绝微微一笑,抬手抚上司晨的肩膀之上:“二长老,司剑临霜的真实身份想必你我都很清楚,剑朝宗剑家之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留不得啊!况且他只是养子,天下骄子多如牛毛,待大计功成,别说一个,我给你找十个万年出一的天才做养子。如何?”
司晨缓缓摇头:“他不是我的养子,他与我血脉相通!”
“什么!”
话语方出,惊煞众人。
司晨缓缓看向司剑临霜,语重心长的说道:“当年我刚刚进阶金丹境,一个偶然的机会与你的娘亲剑心兰结识,我们情投意合,定下终身。数月之后,我与你娘约定,一个月之内便会前往剑朝宗提亲。不曾想,待我回到自己的宗门之时,已是满门被仇家屠杀殆尽,自己更是遭人追杀。待一切风波平静前往剑朝宗寻找你们之时,却被告知你们已经被神秘老人带走,同时我也得到一个重要消息,我们的孩子叫做剑临霜。”
司剑临霜听罢已是双眼泪流,拼命的摇头,癫狂的喊道:“不可能!不可能!你在说谎!”
司晨动情之下,豆大泪珠颗颗滚落,话语几欲颤抖:“对不起!也许我这声道歉已经太晚,但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
“原谅?”司剑临霜此时如同一只陷入癫狂的怒狮,拼命的挣脱着自己的身体:“原谅?你知道我母亲所遭受的痛苦吗?九子天罗阵之中的母亲每时每刻都要承受万钧压身的痛苦!灵晶针深入要穴,母亲遭受如同万蚁噬心的钻心苦楚之时,你又在哪里!你在哪里!”
司剑临霜每癫狂一分,身躯之中便会喷射出一道翠绿色的力量,犹如一根根破土而出的玉色竹笋。
“啊啊啊……”
司剑临霜喉咙已然沙哑,双眼急剧充血,如同一只即将破笼而出异兽。
倏然,司剑临霜的腰间冲出一道绿光,竟是一枚碧绿的玉佩,正是长生祌的祌铭:长生玉佩。
战天绝感受到司剑临霜的力量正在成倍增长,心中惊骇之际,急忙一把扯下长生玉佩,这才止住了继续暴走的司剑临霜。
“天奇八祌的力量果真深不可测!”战天绝心中暗叹,随即向司晨说道:“司晨,羽君复活即在眼前,你最好不要在此时临时倒戈!否者,我不能保证你是否可以活下去!”
司晨闻言,脸色犹冷,手中金刀楚山乍现,冷寒刀锋直指祭台:“宗主,他是我儿,我为其父,若不能同生,今日共死!”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片凄骨奉阴间
司晨已经将自己立场表达的很清楚,若是战天绝执意动手,司晨便是鱼死网破。
战天绝也不得不慎重,并非是自己敌不过司晨,只是司晨距离祭台石碑如此之近,若是开战恐伤及祭台,届时只怕千年布局毁于一旦。
战天绝沉思片刻,说道:“这样如何,司剑临霜只需要奉献出九成的生机,如此一来既可以不伤其性命,又可以继续完成计划,最后的部分便等待拾麦人的到来,此法可好?”
司晨闻言,收起楚山刀,向战天绝躬身一礼:“司晨僭越,烦请宗主施为。”
战天绝见司晨同意,便转身将一掌印在司剑临霜的额头,向其中注入一道灵印解开自己设在司剑临霜的封印。然而令战天绝惊讶的是司剑临霜体内的封印只剩余一道生机封印,而灵气封印已被破除,随即一想也释然,定是剑家所解。
随着战天绝将司剑临霜的生机封印解除,一股震撼天地的生机力量自司剑临霜的体内爆发而出,能量肆意如爆发的山洪,以摧古拉朽之势瞬间将整个东灵宗夷为平地。
暴乱之中,惊见金色灵珠发出一阵富有节奏的旋律,蔓延所至之处,如同一道无形的坚固壁垒,将庞大的生机力量阻拦下,并带回金色灵珠之中。
与此同时,司剑临霜的原本白皙的皮肤逐渐爬满了沟壑纵横的皱纹,气息也渐渐变得弱不可察觉。
司晨见状眉头微微一皱:“宗主,够了。”
战天绝余光淡淡瞥了一眼司晨,手掌猛然一收,司剑临霜的生机便不再溢出。战天绝将长生玉佩与昏迷的司剑临霜一同交予司晨:“两者相辅,他可以更快恢复。”
“谢宗主。”司晨随即便带着司剑临霜寻找一处地方疗伤恢复。
战天绝远眺天际,如今便只剩下等待拾麦人了。
倏然,一道火红的灵拳从天而降,疾唳破空而至,如同一轮坠入人间的金乌,直袭祭台石碑。
战天绝冷哼一声,纵身横披一掌,一道巨大的金色手掌瞬时横扫而出,直直接下从天而降的灵拳,一把将其捏爆。
“宵小之辈!现身报名!”
随即一道红色光华闪过,团团花火之中,霸气诗号威临:
千妖尽焚,
万王屠灭,
帝台恨,
一炬殁众生。
光华退散,正是炬王 帝台。
天泽不由欣喜,大喊道:“帝台!老祖奶奶来了吗?”
“你有难,我怎能不来?”话俯落,一道倾国倾城之姿从云际而降,宛若仙女临凡,再起雄霸诗号:
梦轻玄玄血滔天,
血刃亘古谁并肩。
心御尘行峰无主,
一片凄骨奉阴间。
血色倩影站定,正是血滔无定 御梦主。
战天绝看清来人之后,微微一礼,笑道:“御梦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只是今日此举,莫不是想开战不成?”
御梦主嫣然一笑:“非也,今日只是向带走几个人,同时杀一个人,仅此而已。”
“哦?不知御梦主指的是哪几人?”
御梦主玉指轻点:“天泽一众亲传弟子,与你的项上人头。”御梦主语气轻柔如同在阐述一个缠绵悱恻的民间故事。
战天绝冷眉横指,身上的灵压不断的攀升,如同一座随时会爆发的高压火山:“御梦主,你是不是不把我战天绝放在眼里?”
御梦主蔑笑道:“难不成你以为以你元婴境九重修为可以敌得过我合体境五重?”
战绝天言语愈冷:“行与不行,手下见真章!”
随即战绝天一步踏上,霸世诗号终临尘寰:
吾天玄掌青冥策,
神鸿翼展垂弥殁。
纵论千古英才尺,
只道虚名风尘过。
此时一旁的帝台凭空一步跨出,蔑笑一声:“纵论千古英才?诗号如此霸气,且看你实力能否相配!我来对你!”
帝台身为妖王的存在,等同合体境,再加上兽族强悍的**天赋,对战战天绝不是难事。
帝台纵身化作一簇雷火之气,以雷霆蔓延之速直袭战天绝。
战天绝面色平静淡然,手中乍现一柄金色利剑,正是其佩剑:翼展金鸿。
战天绝单手紧握翼展金鸿,周身灵气极速暴动,如同沸腾的开水,将周身的一切蒸腾扭曲,随即一剑斩出,竟是九道金色天雷自晴空九天落下,直袭帝台。
“九金雷劫!”
帝台身为天火异兽,**强度远超寻常的妖王,面对此等小小天雷自是不会放在心上,随即冷哼一声,将身体的凝聚的更加紧实。顿时,帝台皮肤表面浮现出火红色的脉络,如同在血管之中流动的并不是血液,而是滚烫的岩浆。
“砰!”
一声怒响,帝台身体与九道金色天雷结结实实的撞在一起,无数道金色的火花如同璀璨的烟火在帝台的后背炸裂。
帝台临近战天绝,倾尽全力的一击右摆拳携带着无上的威能狠狠地砸在战天绝的翼展金鸿之上。
瞬时,一股庞大的气流冲击此拳剑的交汇处爆发而出,形成阵阵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涟漪一般。
帝台随即猛然退后,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后背有些发烫,如同被火灼伤的感觉,可是自己是天火异兽,又岂能被火烧伤。
帝台用灵魂烙印向身后的御梦主询问道:“御梦主,我的后背怎么了?”
御梦主闻言,上前一掌盖在帝台的受击之处:“你的伤口之中有一丝奇怪的力量在侵蚀你的身体,我已经将其从你身上剥离,我们一起出手吧!”
帝台笑着看了一眼御梦主,暗地说道:“相信我,我可是炬王帝台啊!”
御梦主点点头,指尖的灵气暂时宁息。
“战天绝,接着来!”
帝台微微一笑,双手如同猛然一震,如同大鹏展翅,双臂之上顿时化现出片片火红色的鳞甲,如同气势凌人的袖甲。
“天荒火甲!”
帝台一声怒火,双臂如同两根燃烧的火棍,气势汹汹的攻向战天绝。
战天绝气息淡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就在帝台距离自己仅剩余一步之时,战天绝横腰后弯,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堪堪躲过一拳,再提翼展金鸿呈斜刺状直刺帝台的腋下。
“叮”
一声金石摩擦的刺耳尖锐声响起,竟是帝台强行将战天绝的翼展金鸿顶了回去。战天绝身体受到翼展金鸿的巨力拉扯,身形被拉直。帝台看隹时机右肘回击,战天绝一时反应不及,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被打飞出去,久久方才站定脚跟。
战天绝轻轻吸了一口气,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从胸前传来,自己竟是被帝台打断了胸骨与肋骨。
“兽族的力量果然恐怖!”
帝台甩甩自己覆盖火甲的双臂:“如何?肋骨与胸骨都移位了,还不投降吗?”
战天绝微微一笑,缓缓将左掌按在受伤的位置,只见原本微微下凹的皮肤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肋骨与胸骨已经恢复完全。
战天绝摆摆手:“这样不就好了?”
帝台见状,眉头起皱,方才战天绝所施展的武技自己竟然闻所未闻,甚至不属于天方大陆。
片刻之后,帝台整理思虑,能恢复有又如何,凭借自己妖王境界的实力,把你打成肉泥看你如何恢复。
“再来!”
帝台一声沉喝,双臂擎天,一道百丈火柱腾天而起,远远望去,如同自九天垂下的神火天柱,周遭的空气已然变形扭曲。
“百炙赤云破九霄!”
战天绝知道此招自己挡不下,可是依旧是面色从容,一股莫名自信油然而生。
因为,他回来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羽君入世,众生灾劫
“沧海一粟!”
只见从天际之处飞来一道米粒大小的青色光华,挡在战天绝之前,散出层层青色的光华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青色壁垒。
“轰!”
帝台凝聚的火柱如倾天而倒的支天柱,携带着磅礴的威能砸在青色壁垒之上,霎时,无尽的火浪如同怒涛席卷,铺天盖地弥漫方圆。
帝台转身望去:“何人阻拦?”
惊见一道青衣麻袍的身影按下云头,伴随诗号入世而来:
红尘无意惊锋芒,
天光炎炎覆玄黄。
附耳寻尽异闻事,
唯见青青拾麦郎。
青衣麻袍的中年男子正是拾麦人。
传闻拾麦人自古便存在世间,青衣麻袍为记,无人知晓拾麦人是如何突破寿命极限。有传闻他是神,更有传闻他是没有**的鬼魅,至今尚无结论。拾麦人只为一件事,那便是替雇主寻人问事。依其信息的重要程度报酬自然也会有所变化。即使有钱有权,没有联系到拾麦人的方法,一切皆是虚谈。
御梦主听闻过拾麦人,上前微微一礼:“拾麦人,你今日所为何事?莫不是战天绝便是你的雇主?”
拾麦人启口:“不错,拾麦人忠人所托,若杀了他,谁付报酬?”拾麦人的声音如同磁铁一般,使人恍惚与其在深邃山谷中对话。
御梦主傲然道:“战绝天给你多少,我御梦主给你双倍!”
拾麦人淡笑着摇摇头:“你给不了的,他们许诺我的报酬是,天方大陆三分之一的人。”
“你说什么?”御梦主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是说战天绝许诺给你天方大陆三分之一的地方?”
拾麦人摇摇头:“是人,活生生的人。”
御梦主感觉到今日将是恶战,周身的灵气缓缓凝聚:“拾麦人,没想到你也堕入魔道!”
“魔道?”拾麦人大笑:“你若是明白这世间的本质便会明白,什么人道、魔道,全是笑话,罢了,拾麦人与你世人何故废话。”
只见拾麦人从纳戒之中取出一具鲜血淋淋的少女尸体,观其面相,少女应是十**岁。
拾麦人将少女尸体扔给地面之上的怪不得:“大长老,我的任务完成了。”
怪不得接住少女尸体,说道:“放心吧,许诺你的,一个多不会少!”
御梦主感应到少女身上恐怖磅礴的生机力量,向拾麦人沉言质问道:“拾麦人,那少女是什么人?为何已死之身还蕴含如此强大的生机?”
拾麦人一脸骄傲的说道:“她可是古遗圣族的天女啊!费了我好大力气
才将其斩杀,如此方能代替原先之人。”
御梦主深知一定要阻止怪不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遂急忙通过灵魂烙印向帝台喊道:“帝台,我拖住拾麦人与战天绝,你立即打碎祭台,阻止怪不得!”
“好!”
御梦主倏然出手袭杀战天绝,意欲先断其主心。
“可笑!粟心截藏!”
拾麦人青衣一甩,弥天一掌盖下,如同神山坠世,排云裂风强势镇压御梦主。
再看怪不得,眼见帝台凝聚出一道凌厉火焰刀直斩而下,怪不得转身凝视,右手之中乍现一本书卷,肆意挥洒之间,数万道字符凝成一道黑色字幕,如同亘古坚实的城墙,仅仅一个照面便将帝台撞飞出百丈之远,视野之中仅剩一个小红点。
怪不得转身一把将少女的尸体按在金色灵珠上方的十四枚利刺之上,一时间鲜血四溅,源源不绝的滴在金色灵珠之上。
天泽被禁锢在祭台之下,身上也溅染了大量少女的鲜血。
再看祭台金色灵珠,吸收尽少女血液之后竟爆发出阵阵威能,冲击方圆千里之地,惊诧的众人不得不停下互相攻击,转而凝汇防御保护自身。
“叮”
一声裂石脆响,随即便是一片金属交接之声,如同千军万马兵甲交接之音。
惊见众目睽睽之下,金色灵珠层层剥离,化作数以万计的金色羽毛,在天穹之中肆意挥舞。清风拂过,汇聚成一道黄金色的羽毛漩涡。
“砰”
“砰”
“砰”
倏然,一阵沉重的心跳声从金色羽毛漩涡之中传出,是心跳!每次的心跳都会爆发出一道强大的能量冲击波。
“吾,终于回来了!”
一声力透天地的雄霸之声悠然自金色羽毛漩涡之中传出。
入眼竟是一只白皙的手轻轻挣脱金色羽毛的漩涡,随即一道金色的人影一步踏出,漩涡飘散,羽毛轻摇,如同在为其入世开场。
一道灭世启劫的诗号凭空响起:
众生虚妄,
命羽三途,
行天劫,万物尽殁吾刀下。
逆道灭,三界秩罔念归引。
正是众生天劫 羽君,强势灭世而来。
羽君面貌二十有余,一身赤金甲胄,背生金色双翅,俊美非凡,一色如瀑长发比过女儿容姿。凡间有诗可比此景,明眸皓齿脂嫩肌,犹比婵娟帝王惜。若成女儿宫中贵,圣人弃朝只念伊。
战天绝与诸位长老纷纷上前恭敬道:“参见众生天劫,贺羽君归来!”
羽君面无表情,金色双眸
看向一旁的怪不得:“老师,见到吾归来,不开心吗?”
怪不得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百味杂陈,片刻之后方说道:“你之归来本就是计划之中,并没有什么惊喜。”
羽君依旧淡然,看向御梦主与帝台:“你们先走吧!我暂时要处理家事,待过几日再杀你们。”
霸气!轻描淡写之间视合体境修士如掌中蝼蚁,皱眉便是浮尸千里,万里成焦。
御梦主从羽君身上感到一股莫大的危机感,如同当年自己先天境面对元婴境。但是御梦主并没有离开,而是微微一礼:“天泽与白一痕乃是我认下的后辈,今日我定要带其离开。”
“你是在忤逆吾吗?”羽君眉峰轻皱,一击弹指击向御梦主。
帝台急忙上前为御梦主抵挡,却见羽君仅仅是一道黄豆大小的攻击临近之时,却化作漫天金色箭矢,犹如正在降临一场绵延整个天穹的金色雨,只是这些雨滴的力量太过于强大。
帝台强横的**仅仅一个照面便被几十只金色箭矢透体而过,好在并没有伤及重要部位,这才得以保命。
御梦主取出一枚七品疗伤圣药喂帝台服下,这才勉强止住伤势。
御梦主正欲出手,怪不得却伸手拦下:“御梦主,你们先退下吧!天泽是我徒弟,我心中有数,请相信我!”
此时祭台之下的天泽也看清楚羽君的实力强悍,御梦主若是执意开战,定是凶多吉少。
天泽高声对御梦主喊道:“老祖奶奶,你先带帝台回去吧,不用担心我!就当我求你了!快走!”
御梦主紧握拳头,指甲已经嵌进血肉之中,终究只得拉起帝台向天泽说道:“天泽,活下来!”说罢,便化作一道血虹远去。
羽君看向天泽,脸上挂着莫名的笑意,久久不曾言语。
良久之后,羽君方才幽幽说道:“战天绝,你与诸位长老前往密宗之地,他们该出来了!”
“遵命!”
羽君随即手指轻点一众亲传弟子,众人顿时感觉一身轻松,禁锢已然消失。
“你便是老师收的第二个弟子?”羽君嘴角微扬,明明是笑意,却给天泽一种寒过严冬的错觉。
天泽微微一礼:“天泽见过大师兄。”
“哈哈哈!”羽君看向怪不得,似乎在讥讽怪不得的眼光:“老师,你的收徒标准怎这般低啊?连瞎子也收!”随即笑容戛然而止,无尽的杀意席卷而出:“你经过吾的同意了吗!”
杀意!真正凝纯的杀意!天泽紧紧微微感知到一丝,四肢便已经被冻得紫红,羽君竟然已经做到杀气凝芬的境界。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个眼神,天赫
天雄武殿之前,寒芬冷肃,如同世间最寒的景。
羽君紧紧地盯着怪不得:“老师,你不说些什么吗?”
怪不得眼神复杂的看向天泽,一时间竟是语塞不知该说何话。
此时天泽已然看出怪不得对于羽君虽是有师名,却无法对其忤逆,随上前说道:“大师兄,何故让师父为难?”
羽君闻言蓦然一掌打向天泽,天泽顿时感到五脏六腑都被一股巨力糅杂在一起,登时数口鲜血呕出。
“吾允许你发言了吗。”羽君声音极其平淡,没有一丝的波澜。
怪不得实在忍无可忍,厉声道:“羽君,不管怎么说,天泽终究是你的师弟,你真的要如此绝情,要置他于死地?”
羽君淡淡笑道:“老师,方才吾只施展不到万分之一的力量,无需如此心急。”
羽君转身轻挥一道灵气,破败不堪的天雄武殿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近身观望,如同时光回溯,震撼众人。
“走吧!进殿一谈!”
随即众人跟随羽君入殿之中。
天雄武殿之中,羽君高高在上,威视众人。
天泽被白一痕搀扶着,紧张的感知着周围的一切事物。
羽君微微颔首,望着天泽,良久之后方才悠悠说道:“老师,你可记得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命必诛。吾这位师弟可是非我族类,必死无疑?”
怪不得反驳道:“依你之言,那其他亲传弟子岂不是也要殒命!”
羽君摇摇头:“非也,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他们大有用处。但是天泽,吾不喜欢,仅凭此一言,足死!”
天泽此时说道:“师兄,镇魔源盒是我为你拿回,你莫不是恩将仇报!”
羽君闻言,嘴角微微扬起:“不错,镇魔源盒确实是你带回,可是吾方才已经将你的生命延长至今,恩已报,何来恩将仇报一说?”
“你……”天泽实在没想到羽君竟然如此卑鄙,看来今日定是要陨落至此。
“看来你已经认命了,那吾便成全你。”
只见羽君手作拈花状,随即猛烈一掌打出,顿时殿中尽是龙吟虎啸之音,直冲天泽脑识。
天泽顿时感觉自己的脑中被引爆了炸药一般,几欲崩裂。
“够了!”
怪不得一声怒叱,冲天紫气爆发而出,如同一座亘古碾盘将羽君困入其中,此时仅需一个念头便可以将羽君碾碎:“羽君,你如今刚刚复生,力量尚不完全,不是我的对手,放天泽下山去,否则……”
“否则?”羽君身困死境依旧谈笑风生:“老师,吾倒是低估你护雏的决心,也罢,我不会杀他,但也不会放他走。一个眼神,若是他能接下我一个眼神,无论生死吾不会再管。”
说罢,羽君深吸一口,胸前如同气球一般急速膨胀,随即猛然一吹。一股飓风自口中蔓延而出,将怪不得的攻击紫气轻飘飘吹散。
“老师,别忘了,你也有伤!”
怪不得默不作声的看着羽君,他又强了!如今只有为天泽默默祈祷,希望奇迹出现。
随即羽君看向天泽与白一痕:“一个眼神,生死由你。小妮子,站远些!”
白一痕摇摇头,坚定地扶着天泽:“不!我要和他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能分开我们!”
天泽不愿白一痕无辜而死似,一把推开白一痕,骂道:“滚啊!谁要与你不分开啊!我心中只有颜雪,你以为我喜欢你啊!傻子,我只是骗你的!”
白一痕知道天泽在骗自己,不想自己殒命,哭着喊道:“你骗我!你心里明明有我!”
“傻瓜!你只是颜雪的替代品!”天泽面目狰狞,如同专门玩弄女性的渣男。
“我不信!”
羽君见此情景,冷哼一声:“惺惺作态!一起吧!”
只见羽君信手轻捏,将天泽与白一痕合在一处,右瞳之中一道金色的漩涡缓缓凝聚,随着金色漩涡越来越急,竟然蔓延出道道天蓝色的电弧,随即道金色的光柱自羽君的右瞳袭出。
“天赫!”
天泽见状,转身一把将白一痕抱在怀中,同时将自己所有的防御手段尽数施展。
“云御霞幻,赤霞万千!”
只见天泽后背之上片片赤色的鳞甲密密麻麻堆积在一起,形成一道与身体接连的甲盾。与此同时,天泽又将本源火丹与帝台的本源之气尽数施展。顿时,天泽的后背肌肉高高耸起,与赤色鳞甲结合在一起犹如背负了一个鳞甲的赤色龟壳。
白一痕虽然被天泽抱在怀中但是也倾释出九成的灵气在天泽的身后形成一道一丈高的纯白羽毛,将两人紧紧护在其中。
“砰”
“砰”
两声闷响,金色光柱连破天泽两人防御,庞大的力道释放在天泽的后背之上,天泽顿时背骨尽碎,飞出数十丈之远。而怀中的白一痕身体强度本就羸弱,比天泽受到的伤害更加沉重,骨骼筋脉尽是摧毁,落地之前便已是奄奄一息。
“噗”
天泽猛吐一口鲜血,强忍着撕心剧痛,惊慌失措的抱起白一痕:“一
痕,你醒醒啊!一痕!一痕!”
天泽感知着怀中白一痕凄惨的轮廓,成片的鲜血顺着自己的衣袖滑下,如同自己的心在淌血一般。情至深处,刀绞裂心,蓦然,天泽的双目之中流出了两滴无色的眼泪,紧接着泪珠便是如同珍珠项链的一般颗颗滴落。
天若有情,此时必是大雨滂沱,地若是感,此时也会裂地示怒。
暮回风与悲故涯正欲上前帮忙之时,羽君轻瞪两人一眼:“你们若是上前,只会徒增两条人命!”
此时,惊见殿外的天泽,缓缓站起身来,双拳紧握步步走近殿中。
天泽喃喃自语道:“把魔天戾器交由我掌控!”
极恶心念感受到天泽万般凝重的心神,同时一股庞大的力量缓缓从心脏发散而出,不由惊诧道:“你莫不是要动用菩提百善心?你果然从前世的白须老僧那里获得了不少信息。”
当时,天泽在离仙庙之时与白须老僧的双目舍利融合之后,一些莫名的信息便缓缓浮现脑海,而这这些信息正是菩提百善心的力量使用方法。
但是极恶心念并没有立即将魔天戾器的指挥权交予极善心念,因为善恶的力量本就是冲突,两种力量一旦汇合,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求你了!就这一次!”
“就为了这个小妮子,你要赌上自己的性命!”
“给我!魔天戾器!”极善心念几乎已经癫狂。
极恶心念知道他是铁了心,便将魔天戾器的指挥权交由极善心念,轻道一句:“保重!”随即便沉寂下。
再观天雄武殿之中,天泽缓步靠近羽君,眼神之中尽是冷意。
羽君见到天泽此般状况反而是笑意难止:“有趣!有趣!你令吾有了兴趣!元婴境一下,你是第一人接下天赫还能站起的!”蓦然,羽君却感受到了一丝诡异的感觉。
天泽站于羽君十丈之前,冷声语道:“你我一战!敢否?”
羽君强压下心头的异感,轻声鼓掌道:“勇气可嘉!自古英雄少年郎,此言非虚!也罢,吾便了了你的夙愿。”
怪不得此时刚欲开口阻拦,天泽与羽君却已经飞至殿外,御空对峙。
虚空之上,两道身影静静对立。
羽君负手说道:“你有一种令吾十分怪异的感觉!”
“是害怕?是惊恐?”
“非也!是兴奋!是战意盎然!”
羽君深吸一口气,背后金色双翅狂势一震,直袭天泽而来。
天泽面容狰狞,仰天长啸一声:死来!
第一百六十章 万古魔佛(一卷终章)
眼见羽君强势袭来,天泽右臂横挥,一柄黑色的剑胚自掌骨之中窜出,空中霎时展开一片艳丽血花。
黑石柱经由天泽体内血骨蕴养,已经开始缓缓凝成魔天戾器,此时虽然仍是剑胚,但是其威力仍是不可小觑。
“砰”
一声闷响,魔天戾器结结实实的打在羽君的拳头之上,爆发出阵阵冲击气浪。
羽君望着自己拳面的一道红印,不由笑道:“古怪的武器,不过也只是坚硬一些罢了!”
只见羽君从自己的金翅之上拔下一根金羽毛,入手之后竟然化作一柄赤金寒锋,正是其佩剑:无间阎罗。
“吾也该发力了!魔行百炼!”
只见羽君手执无间阎罗一剑斩下,竟是一道漆黑百丈的魔天巨爪直扑天泽而来,浮空掠云发出阵阵的破空声。
天泽顿时身临惊险死地,可依旧是面不改色:“威力强盛,可惜啊!”
一声可惜,惊见天泽一指点向心脏,一股纯白至净的力量自心脏处爆发而出,力量余威直达天际。
无上菩提冰玄百善心临世,天地一礼,魔芬荡灭。
蓦然,一道玉蓝色的天雷自九霄降临,一击劈向魔天巨爪。
“啪”
魔天巨爪应声破碎。
随即,天地之间诸多神异异象浮现天际,封天的石碑、敕神的天麓……与此同时,天地同生的诸般神乐凭空响起,如同奏响盛世的乐章。而这一切仅仅是菩提百善心临世的象征。
地上的暮回风与悲故涯已经被眼前的神异景象所惊呆,暮回风出神的望着天空:“这究竟是什么力量啊?”
悲故涯倒是镇定的多:“先查看一痕的伤势!”
一旁的怪不得也被天泽引发的力量所震撼,但是很快便回了神,因为此时此刻自己还有正重要的事,那便是白一痕。
怪不得奔向白一痕的身前,细细探查发现白一痕的五脏六腑受到极大的创伤,体内的金丹也受到冲击,几乎处于崩碎的边缘。
悲故涯沉声问道:“大长老,一痕的伤势怎么样?”
怪不得无奈的摇摇头:“不行了,她如今体内的平衡极其脆弱,一旦有外力介入便会打破体内的平衡,届时牵一发而动全身,只会加速她的死亡。”
“什么?”暮回风有些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那岂不是要我们看着一痕死去而什么也做不了?”
怪不得轻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再看虚空之上,羽君数次攻击均被天地异象所挡,然而与此同时,异象也在渐渐的消失。
天泽自是不会将胜算寄托在天地异象之上,只见天泽心念一动,纯白色的力量如同纯白的蚕丝一般,缓缓聚集魔天戾器之上。
然而此时天泽突感自己体内两股极端的力量正在激烈冲突,如同两只争夺配偶的水牛,一次次的猛烈碰撞,即使皮开肉绽,不至一方倒下绝不罢休。
体内力量翻江倒海的天泽一时失神,两股庞大的力量在天泽的体内爆发开来。
“砰”
又是一股强横的力量自天泽的身躯爆发,天泽霎时身体摇摇欲坠,如同狂风之中的残鸢,摇摆不定。
“给我停!”
天泽一声怒忿,强势将两股极端力量勉强分开。
此时,庇护天泽的天地异象已经消失。
羽君手中的无间阎罗冷冷的指向天泽:“今日,你必死!”
“未必!”
只见天泽默念晦涩佛语,霎
时,菩提百善心的浩瀚力量如同找到一个宣泄口,极速汇聚在天泽的周身,在天泽的周身形成一道白色的佛言圣衣,缓缓落于天泽身上,正是《一十三品菩提金身》。
《一十三品菩提金身》乃是集西疆顶峰的高僧毕生之力创造,是为菩提百善心专创,也只有菩提百善心的力量才可以将其发挥至最强。
如今天泽已经默诵运转一年,今日便是大显佛威之时。
一时间,天泽如同渡世而来的天佛,眉心一道火焰形的佛文,纯白袈裟圣洁无比,再加上右手之中冒着黑气的魔天戾器,羽君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正与堕入魔道的佛在战斗。
羽君心声疑惑,不由惊叹道:“竟然是佛法!”
“聒噪!死开!”
天泽举剑擎天,纵身化作一道白色电光。
羽君定下心神:“即便是魔佛也要俯首!”
羽君一剑横前,背后双翅瞬然一展,如同天狗食日之景,下方百里尽是阴暗之景。羽君轻点身前的无间阎罗,背后双翅狂暴一甩。
“无间暴域!”
惊见无间阎罗以一化万,再而百万,仰望而去,数百万把金色寒锋如同倾天暴雨,凌厉袭杀向天泽。
天泽见状速度不减,手中魔天戾器狂暴一挥:“魔杀蔽天千芬策!”
数百道黑色剑气自魔天戾器之中凶猛发出,所过之处,尽是破空之音。
百丈之外,黑色剑气倏然合并,形成一道纯黑剑气屏障将无间暴域抵挡在外。
“还未完!”
天泽手段未减,身形冲天之上,竟是以菩提百善心的力量硬抗剩余的无间暴域。
菩提百善心的力量犹如劝人渡世的佛者,只要与无间暴域的力量接触,前者的力量都会放弃抵抗转而成为天泽的力量。
羽君眼见天泽离自己越来越近,急忙收起无间暴域,手执无间阎罗一剑刺向天泽。
“叮!”
一声金石交接之音响起,无间阎罗刺在天泽的胸前竟是难入皮肉一分,所过之处也仅仅是留下一道浅显的痕迹。
“给我死!”
天泽一把扯下遮目的白色丝巾,双眼猛然一睁,竟是众生莲目已经凝成。
方才天泽心痛之际,留下纯净的泪水之时,双眼便已经恢复了视力,只是天泽还没有适应外界的光线,所以才直至此时将白色丝巾扯下。
众生莲目非是凡物,每次出世都预示着一场灭世灾劫的来临。以此而成的众生莲目,需感天下之悲,念天下之苦,直至眼中尽除其余的力量,流出至纯至净的眼泪,方才能复明。
天泽两道莲花瞳孔死死的盯着羽君的双目,细看之下,双瞳之中的莲花花瓣之上正游走着丝丝的血色电光。一朵巨大赤色雪莲自天泽的左眼之中飞出,如同一张吞食天地的血盆巨口,冲向羽君。
危险!
羽君看到天泽众生莲目的瞬间,一股直面死亡的阴冷气息蔓延至骨髓深处。
逃已是不及!
羽君使劲全身力气,极速后退半步,金色双翅交叉护在身前。
这一切仅在电光火石之间,盛开的赤色雪莲触碰到羽君的瞬间,花瓣倏然合拢将羽君半个身子吞进花蕊之中。
随即赤色雪莲层层花瓣相互交错旋转,如同一台片肉机器。
然而却并没有出现天泽所想象的那样血肉横飞的场景,反而是传出噼里啪啦的杂声,如同数百块铁片在相互交错割划般噪耳。
蓦然!
“轰”
声惊天爆响,羽君双翅猛力一撑,竟将赤色雪莲撑爆,阵阵氤氲的灵气飘散周空。反观羽君,此时气息已经弱了四分,金色的双翅之上的羽毛也已经凌乱不堪,如同炸毛的鸟儿,想必是众生莲目的力量对其造成了巨大的损耗。
羽君深吸一口气定下身形,狂言大笑:“哈哈哈,没想到筑基境的小修士竟然可以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可惜,这力量你用不久吧!”
天泽沉默不语,就如羽君所言,自己所有的力量都是经过菩提百善心的力量加持,这股力量之中蕴含百世积攒之力,目前自己仅仅开发了不到一成,所剩的力量已经无多,所以生死尽系于最后一招!
天泽与羽君各退百丈,决赌最后一招。
只见羽君一指无间阎罗,顿时飞入九霄之上,引动万丈云气。仅仅三息时间,方圆百里上空的云岚被吸纳一空,凝聚为一道百丈云岚剑,如同盘古再世,一剑擎霄。
天泽亦是气势不减,倾尽菩提百善心的所有力量汇集魔天戾器之上,然而两种至极力量的叠加只会令其身体遭受万钧的伤势。但天泽不怕自己死亡,只怕自己杀不了羽君。单单从羽君与拾麦人的交易便能猜测到,羽君绝对是灭世灾劫的一部分,今日留他不得。
天泽不顾受到压迫的五脏六腑,奋力举起魔天戾器,霎时,一道黑白交杂的力量自魔天戾器爆窜而出,如同混沌一般,一剑起,天穹千鸣,万物尽虚。
“玄云天锋灭众生!”
“素墨一痕殁天宇!”
双锋交汇,天地暴动,至极之力交汇处,一股强大吸力将两股力量吸纳成一道纯黑色的漩涡,如同强力黑洞一般吸纳着周遭的一切,甚至是光也无法避免。
骤然,黑色漩涡猛然消失,天泽与羽君的攻击交汇处瞬间出现一道空缺。
只见两道惊天骇地的力量交叉而过,天泽与羽君各自承受对方的至极力量。
一者力量是天地见之也需恭敬,一者力量是霸天绝世纵横寰宇,两人均是难承其力,各自无力坠入虚空,悲故涯与怪不得各自御空接下天泽与羽君。
羽君一落地便将自己缩进金色双翅之中,如同一颗自九霄坠入凡间的金色神蛋。反观天泽因为身上还有些菩提百善心的力量,倒是还算意识清醒,只是先前强行同时使用善恶两种力量,导致极善心念这道意识已经极其脆弱。
“杀死他!杀死他!”
天泽不顾自己沉重的伤势,挣扎着起身要杀死羽君,却被怪不得拦下。
怪不得摇摇头抚下天泽:“你杀不死他的,你还是带着白一痕逃下山吧,羽君今日的力量仅仅是其平常状态的十分之一,你没希望的,下山吧!”
天泽闻言,眼泪止不住的流出,伸手摸着怪不得的脸颊,哭泣说道:“师父,天泽终于可以看到您了,可我不想离开啊!”
怪不得何尝不是老泪纵横,今日自己最爱的弟子展现出了亘古未见实力,可奈何对手是同门师兄,心纵使痛如刀绞,终是无奈。
“天泽,听为师的话,一痕伤势之中蕴含羽君的金冥圣气,无人能解,她所剩的时日无多,下山陪她走完最后的路吧!”
“师父……”
天泽痛哭流涕,死死的抓着自己心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哀莫大于心死,天泽竟有了自暴自弃的想法。
片刻之后,菩提百善心为天泽恢复了些许的力量。天泽挣扎着站起身来,将白一痕轻轻的抱在怀中,如同一具失了魂魄的死肉,一步步走下山去……
第一章 凡尘雨霁
凡间有诗:
青山樱草满山西,
碧日晴空玉色霁。
功名利禄不堪扰,
最爱五月凡间戏。
小雨镇,此处是凡人的世界,修真者不会踏足,也不愿踏足,由此更比修真界恬静许多。
眼下刚刚下过一场淅淅沥沥的太阳雨,一少年快步走过街道,手中提着一方粉色的苏记糕点。
“少年郎,又去买糕点啊!”一位老渔翁拦下少年。
少年停下脚步笑着回道:“是啊,我娘子喜欢他家糕点,多买些讨她欢心!”
老渔翁闻言不由赞许道:“倒是个痴情的郎!也罢,老夫今日钓上一条三色灵锦鱼便赠与你,鱼汤对身体恢复是极好的,相信你娘子身体会慢慢恢复的,安心啊!”
少年婉拒再三,老渔翁仍是坚持将一条三色灵锦鱼塞在少年的手中,转身背起鱼篓步步离去。
少年无奈的笑笑,转身向小巷之中走去。
这少年正是天泽。
半个月之前,天泽来到带着昏迷的白一痕来到此处,用一枚一品灵丹换了几百两黄金后便在小雨镇安了家。
天泽有菩提百善心的力量,身体恢复迅速,如今已无大碍,但是自己的意识已经是强弩之末。
而白一痕伤势特殊,无法接受任何外界力量的干预治疗,天泽也只能以菩提百善心的力量包裹白一痕的身体,加速其身体骨骼筋脉的恢复,然而依旧是不容乐观,最近几日白一痕的更是精神更是越来越差,修为境界也是一再下落,而对于最后的结局,天泽心中早有觉悟。
“吱”
房门被轻声推开。
天泽收起脸上的担忧,笑着跨入屋中:“一痕,我回来了!”
白一痕听到天泽地声音,如同翘首期待的丈夫归来的妻子,笑着坐起身来:“怎这般久?”
天泽见白一痕要下床,急忙放下手中的小镇糕点与三色灵锦鱼上前扶白一痕:“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
白一痕看着细心温柔的天泽,原本煞白的脸庞淡淡变粉,似是恢复了些许的起色,连说起话也有力了不少。
白一痕轻笑道:“我看外面的雨停了,想出去走走。哎,这条鱼好漂亮啊!你在哪里抓的?”白一痕好奇的指着三色灵锦鱼,此刻的三色灵锦鱼周身散发淡淡的彩晕。如同身覆千百条彩虹一般。
天泽转身取出一件白绒锦袍轻轻披在白一痕的身上,说道:“这条鱼是镇上的老渔翁送我的,让我送给我的娘子!待我将其做了鱼汤,下午便带你出去走走。”说罢,天泽便进
了厨房坐起了饭菜。
白一痕嫣然一笑,心甜如蜜,不再言语,只是幸福的望着天泽。
饭后,天泽扶着白一痕登上小雨镇旁的玉夫山。
相传百年之前,国战频繁,国家四处抓壮丁充军。此处有一户玉姓人家,玉家儿郎新婚之夜被抓走充军,其妻子独守空房未曾有悔。每逢日升夕落,妻子都会登上此山盼夫归来,直至日上三竿月上梢头才离去,周而复始。
十载之后的一个夜里,丈夫终于回来,两人在山上紧紧相拥,月华将两人的影子刻在此山之上,此山由此得名,玉夫山。
天泽抱着白一痕走在玉夫山山巅之上,由于刚刚下过一场雨,晴空万里风和日丽,空气格外清新,轻嗅之下甚至可以闻得碧草抽芯的生息。
天泽拿出一方毛毯置于草地之上,与白一痕坐在上面。
白一痕轻轻的靠在天泽的肩膀之上,轻声说道:“好想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天泽温柔的轻抚着白一痕,如同面对婴儿那般轻柔:“小傻瓜……”
天泽话还未说完,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天泽不想白一痕看到自己哭泣的模样,轻轻侧身将白一痕抱在怀中。
白一痕何尝不伤心,微微用力的抓着天泽的衣袖,是不舍,不舍这道缘分,不舍眼前的人,不舍这份心动,更不舍还未珍惜便要离开。
渐渐的,白一痕在天泽温暖的怀中缓缓入睡。最近几日白一痕越来越嗜睡,天泽知道,白一痕时间已经快到了。
天泽轻轻将白一痕放于毛毯之上,又取出一方毛毯盖在白一痕的身上:“睡吧,忘却一切的烦恼吧!”天泽弯腰轻轻一吻。
日落西山去,玉盘东风升。
白一痕幽幽睁开双眼,此时已是天色昏暗,天泽站在山巅望着天穹黑幕之中的那道玉轮。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天泽回神转身,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发现今晚的月光照在你的脸庞之上是如此的美丽动人,方才月亮正向你道谢呢,正因为你,今晚的月光才会如此皎洁!”天泽边说边温柔的扶起白一痕。
白一痕闻言娇嗔道:“你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天泽搂着白一痕,宠爱的问道:“那你喜欢吗?”
白一痕挺挺小琼鼻,故作迟疑的说道:“不喜欢。”
“不喜欢!”天泽突然将手指伸入白一痕的腋下:“喜不喜欢?喜不喜欢?”
白一痕最怕痒,被天泽欺负的扭来扭去,最后也只得笑着连连求饶:“喜欢!喜欢!喜欢!”
听闻
白一痕连连求饶,天泽方才止下了嬉闹,将白一痕搂入怀中:“走吧,今天去李叔家的饭馆吃饭。”
两人说闹之间向李叔的饭馆之中走去。
李叔一家在小雨镇建立之时便已在此处,至今已有十多载。
李叔饭馆在小雨镇方圆百里的名气极大,虽是仅是小小一间楼阁,但从中散出的美味纵使是庙堂之上的王侯将领也难以抵抗。
五十里外有国,名为壁复,王曾下令欲以三千精兵胁迫李叔成为自己的御膳官。那日小雨镇外,李叔独对三千精兵,仅一指败敌三千。王盛怒,以逆反之罪缉拿李叔,然李叔仅在外立了一道木牌:
非小雨镇之人,莫入,违令者,不入轮回。
自此小雨镇便成了方圆百里之内,最为和睦的小镇,任何兵荒马乱在小雨镇之前都要退避三舍。
而天泽与李叔缘分倒也清奇。
三日之前,天泽买了苏记糕点回家的路上,听到一群小孩在楼上嬉闹。其中一名小女孩嬉闹入了神,竟骑在楼上的栏杆之上,先前数日连绵阴雨,木质上又湿又滑,小女孩惊叫一声便跌了下来。
两丈的高度对于习武之人仅仅是一个大跳罢了,然而对于小女孩却是致命。
天泽眼疾手快,伸手施展控术将小女孩接了下来。小女孩感觉自己如同被一张无形的大手轻轻托浮于空中,原本惊吓到煞白的小脸此时兴奋的通红,高兴的大喊着:我会飞!我会飞!
李叔闻声快步走了出来,看到天泽施展武技的一幕,急忙纵身将小女孩抱在怀中,身形如绕梁飞燕轻轻一旋便回到地面。
“让你调皮,快去找你娘亲!”李叔将小女孩放在地上训斥了几句,小女孩向李叔撅撅嘴跑进楼中。
李叔转身看向天泽,轻轻一礼表示对天泽的感谢,但是神情依旧是冷漠。他在小雨镇待了十多年,小镇之中的一砖一瓦,一人一事,心中了然明晰,对于突然出现的天泽,李叔谨慎至极。
“小兄弟望着面生,何日落脚小镇?”
天泽尊老,抬手一礼:“小子天泽,半个月前刚刚落身小雨镇。”
“所为何事?”李叔如同盘查户口的官吏,声声问道。
天泽眼下并不想与人发生冲突,白一痕此时需要静心安养,天泽温和道:“我娘子身体不好,大夫说需要静养,小子便寻至此处。”
李叔轻轻窥探,发现天泽身上有些还未愈合的伤势,便与天泽进入饭馆之中聊了片刻,由此两人渐渐熟络起来。
天泽与白一痕说话之间,便来到了李叔饭馆。
第二章 赤神噬月,造化忘情
李叔饭馆不大,楼上楼下仅仅四张方桌,苍黄之色倒显得古朴。李叔曾说道,天下之大,小镇之小,一般无二,唯心而已,由此只留下象征四方的四张四角木桌。往里再走,厨房仓储一切虽小,但皆是齐全。
“爹爹,大哥哥来了!还有一位漂亮的姐姐呢!”李叔的小女儿小雨自从被天泽救下之后,对天泽格外的亲昵。
李叔闻言,从厨房走出,腰间还系着做饭时的围裙,笑着说道:“来了,快坐,今天饭馆里清闲,我们好好吃一顿!”
白一痕向李叔轻轻一礼:“一痕见过李叔。”
李叔这是第一次见到白一痕,仅仅一眼便被白一痕的伤势惊得愣了神,好半天才回神,慌忙将自己的失态隐下:“快坐!快坐!”
天泽早就知道李叔懂得修真之道,也没有在意,将白一痕搀扶到座椅之上,问道:“怎不见婶子?”
天泽口中的婶子便是李叔的妻子,是个凡人,年岁三十有余,虽是不在青春之岁,保养得倒只有二十出头那般娇嫩,只是平时粗衣麻布将姣好面容隐下。
“天泽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妇人从厨房走出,受伤还端着两盘菜,正是婶子。
菜肴上齐之后,众人便围在一起坐下。
李叔知道白一痕要来,今日特地做的都是些滋补疗养的汤菜。
婶子不知道白一痕的状况,随意的问道:“一痕,你与天泽什么时候成的亲啊?”
白一痕轻轻摇摇头:“我们还未成亲呢!”
婶子若有所思,随即轻拍额头:“哦,原来是私奔啊!”
李叔笑着无奈说道:“老婆,你还是吃饭吧!一痕的身体虚弱,你就别说烦心事了。”
婶子听罢,便一股脑的向天泽与白一痕诉起了苦,说当年自己是如何如何的看走眼,才看上李叔这个不争气的老家伙,放着荣华富贵不享受,偏偏在此开个入不敷出的小饭馆。
一旁的李叔只是微微笑着,与天泽碰杯喝酒。
婶子名唤柳雪漫,一介凡人。
十五年前,李叔遭遇意外变故,身受重伤,无奈之下只得入了凡界,可仅仅走了几步便昏厥在一户人家门前。醒来之时,已经在软榻之上,四周粉红绮罗,一位美艳少女正在桌前绘制丹青,此少女正是年轻时的婶子。
两人日久生情,三年后便来到正在建立的小雨镇立了家业,后小雨出生,直至如今。
婶子虽是言语之上常常说李叔是如何木讷不暗世事,但是十数年来心里对于李叔的感情却未曾熄缓一分。
眼下的婶子说着说着便已然忘却自己吐槽李叔的原心,此刻正跟白一痕甜蜜的描说着当年李叔为自己所做的浪漫之事。
天泽好奇
的问道:“李叔,十数年还习惯吗?”
李叔自然明白天泽所指,笑笑饮下一杯清酒:“不止是习惯,相反我还很喜欢呢!以前的日子实在不想再沾惹,眼下的生活便是我想要的,老婆孩子热炕头,试问他们有几人可以做到此等安逸的生活。”
天泽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修真界就如同一方死囚牢狱,里面的人除了争斗还是争斗,即便是成为千万人之上的巅峰存在,也要时刻提防任何有潜力威胁自己的人或物,用一个字来描绘修士的一生那便是:斗。斗智斗勇斗狠,分神不得,犹豫不得,柔弱不得,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之后众人便没有再聊烦心的事,说的尽是一些趣事乐事,白一痕时不时的轻声盈笑,气氛十分融洽。
回家的路上,天泽将白一痕轻轻搂在怀里。
“一痕,今天开心吗?”
白一痕轻轻点头:“嗯,没想带李叔为了怀孕的婶子竟然去偷人家的桃子,没想到被大狼狗追了一晚上!”
天泽微微笑着,轻轻拉紧白一痕身上的白绒锦袍,纵身向家极速赶去。
深夜之时,原本月明星朗的星空倏然起了变换。
只见满天星辰如同受到神秘力量的召唤,缓缓将星华聚成十枚极为闪耀的蔚蓝星辰。
十枚星辰静静地悬在圆月之下,如同一串蓝色钻石项链映照在璀璨的阳光之下,熠熠生辉,炫彩明亮。
倏然,亮如玉盘的圆月周边竟泛起丝丝电弧,如游龙戏水不断的在圆月的边缘游走。
与此同时,一道赤红色暗影渐渐遮向月亮,竟是千年一遇的赤神噬月。
古人关于赤神噬月曾留下古谣:
赤神有子名上荣,
九天堕凡厉劫生。
一角三口四足赤,
目言生火通神明。
日头助其焰三长,
冷月却砍五丈芒。
赤神一怒擎天起,
千年每化噬月狼。
仅仅凭古人过留下的童谣便知道赤神噬月是多么的奇异。
渐渐,月亮最后一丝的光华也被吞噬,仅留下一道圆润的光环。
倏然,光环之上的道道雷电化作十道赤色游龙蓦然脱离月环,竟是各自衔下一枚蔚蓝星辰冲下凡尘。
一时间夜空之中尽是电闪雷鸣,隆隆作响。
“轰隆轰隆!”
房屋之内,白一痕被外界的雷声惊醒,浑身轻颤。
天泽察觉到白一痕的状况,轻轻将白一痕搂在怀中,又掖了掖被角,温柔道:“一痕,不怕。”
白一痕轻轻将脸颊靠在天泽的胸膛之上,右掌抚在天泽颈侧,轻声数道:“我知道我的情况,我只是害怕我走了以后你
孤单。今日见到小雨之时,我心中就在想,若是与你早结合,或许此时还能给你留下个牵挂。”
天泽强忍发酸的感觉,说道:“想什么呢,你的身体很好,不许你胡思乱想。放心,我们以后很会有爱情结晶的,一个不够就两个,两个不够就三个,到时候孩子多了之后,我们就成立个小宗派。届时,你是宗主,我是长老……”
天泽还未说完,白一痕便轻声娇嗔道:“流氓,还成立小宗门呢,你当我们蒸包子啊!”
天泽微微一笑,轻轻转身吻上白一痕的朱唇,双手也不住翻山越岭的游走了起来。
白一痕也有了感觉不断的口吐兰息,呼吸也粗重了些许。
就在白一痕等待天泽更近一步的时候,天泽却戛然而止。
“睡吧。”天泽虽然语调轻柔,但是依旧能听出其中的颤抖,显然是强行止住了自己的**。
白一痕疑惑道:“怎么了?”
天泽替白一痕整理好衣衫,说道:“你的筋骨刚刚恢复,现在不宜欺负你。”
白一痕闻言竟是执拗的说道:“不行!我们说好的要有爱情的结晶。”说罢竟是转身骑在天泽的身上,来了一招霸王硬上弓。
天泽见拗不过白一痕,便从了她。
经过两人数次的磨合,白一痕已经没有初次的羞涩,反而吸取前两次的经验不断迎合着天泽。天泽此次过程中也是及其的温柔,如同侍弄一朵初始绽放的花蕾,生怕伤其一分一毫。
半个时辰之后,外界的怒雷息止,屋中的极乐也消散,剩余的只有相互温存的两人。
白一痕伏在入睡天泽的胸膛之上,三指之间夹着一枚八品灵丹,正是夺天造化。
当时在天缘诣造之时白一痕就曾问过师父泠玉兮夺天造化的功效,泠玉兮便告诉了白一痕。
夺天造化是乃是传说中疗伤圣药,可以去除修士体内一切有害的邪气或力量。虽说只有八品,但是其功效甚至比肩九品灵丹。然而,夺天造化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服用的。
炼制夺天造化最主要的便是一种名为女儿忘的灵草,此灵草只能女子服用,服用后便会抛情弃爱三年,然而男子若服下便会立即毙亡。由此炼制的夺天造化更是将其功效发挥无数倍,也就是永生所谓彻底抛情弃爱。
服用夺天造化的女子会失去自己所有的情爱的记忆,而获得的便是如同造化再生的纯净躯体。
白一痕不知道老祖奶奶为什么会给自己忘情绝爱的丹药,自己不想忘了天泽,但是自己若想活下去就必须服下丹药。所以今晚白一痕才会强迫天泽,希望自己可以怀上天泽孩子后,即便自己以后失去记忆,也可以知道自己与天泽曾经是多么的相爱,或许以爱情的结晶可以唤醒自己的记忆。
第三章 最后的七日
翌日,风景依旧的小雨镇相比往日却多了几分异样的气息。
天亮之后,陆陆续续的诸方修士将小雨镇团团围住,却无一人敢进入小雨镇,如同在觊觎置于火山中心的宝石,虽是焦急却也不甘冒险,只能静静观望。
天泽刚走出家门便察觉到一丝极不寻常的感觉,似乎小雨镇的整个感觉都被改变。
蓦然抬头一看,竟是一道紫红的光壁如同一口倒扣的大锅,将小雨镇团团包围。可令人奇怪的是,阳光照射经过紫红的光壁映射出的光线依旧纯净,丝毫没有任何颜色的变化。
天泽意识到事情可能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便嘱咐白一痕在家安心休养后便前往寻找李叔。
李叔饭馆的位置本就在小雨镇的边缘,自是最早发现,李叔此时正在观察紫红的光壁。
“李叔!”天泽快步走上前去。
李叔转身看向天泽:“天泽,你也注意到了吗?”
天泽点点头:“紫红的光壁近千丈之高,将整个小雨镇罩在其中,李叔你可有何发现?”
李叔摇摇头,随即奋力一掌打向紫红光壁,然而光壁之上仅仅是泛起了几圈淡淡的涟漪,待涟漪淡下,如同从未遭受巨力一般。
“你看,这紫红光壁竟如此坚固,实在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与此同时,天泽也注意到外面的众多修士,然而此地方圆毕竟属于凡界,修士本就不常见,此时聚集的修士修为境界自然大多都不够格,仅仅只有筑基境而已。
天泽猜测道:“想必是此地的异象吸引了附近的修士,此次不知是福是祸啊!”
李叔拍拍天泽的肩膀:“自古祸福相依,此次也许是老天的契机,走吧,我们先去看看一痕吧。”
天泽吃了一惊,李叔既然主动去看望一痕,定是有了些许发现,急切道:“莫非李叔你知道如何治疗一痕?”
李叔说道:“我也不确定,我虽是学过几年医术,但是已经太长时间没有施展,先让我诊断才可得出应对之法。”
天泽闻言,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兴奋的拉着李叔前往家中。
然而,此时家中的白一痕,伤势再次爆发,数口鲜血染红被褥。
白一痕强压下伤势,拿出夺天造化丹,心中陷入纠结:吃了便要忘记自己与天泽的过往与感情,不吃自己便会殒命。白一痕难以决绝,怔怔的望着手中的夺天造化丹,一时间失了心神。
“一痕,我回来了。”
天泽与李叔推门而入之后白一痕方才回神
,急忙掩藏手中的灵丹。
天泽入眼一抹血红,急忙上前抱住白一痕,询问出了何事。白一痕只是笑笑说自己血气翻涌所致,让天泽不必担心。
然而眼力十足的李叔却发现了其中的重点,凭借着敏锐的嗅觉与丹药的色泽,一眼就认出了白一痕手中的丹药正是夺天造化丹。
“夺天造化丹!一痕,你怎会有此丹药?”
天泽不解道:“李叔,这夺天造化丹是我老祖奶奶送于一痕的,难道夺天造化丹可以治愈一痕的伤势?”
李叔没有直接回答天泽,而是走上前去,将四指搭在白一痕的左腕之上,移指叩脉,面色愈加沉重。
片刻之后,李叔方才说道:“一痕除了境界修为受损之外,还有一道极为霸道的气在其周身游走,寻常方法根本无法将这道气剥离体内。然而夺天造化却可以剥离人体内的一切杂气,只是服用此丹的人会在七日之内逐渐忘却自己最心爱的人,七日过后,终其一生弃情绝爱。”
“怎会如此?”天泽心中疑惑不解,为何御梦主为给白一痕这种灵丹,她究竟是会推演预知,还是别有用心?
李叔见天泽不语,便继而讲道:“天泽,抱歉,一痕的情况我也束手无策,如今一痕的时间已是不多,目前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夺天造化,但是……”
李叔剩余的话语死死的哽在喉间说不出,因为任何话语都是在刺痛眼前两人的心。随即李叔轻叹一声,默默地退出房屋,他知道此刻天泽与白一痕需要空间。
房屋之中安静至极,连两人的鼻息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天泽率先开口:“夺天造化的功效你早就知道,是吗?”
白一痕微微颔首,轻低着双眼不敢直视天泽。
天泽有些严厉的看着白一痕:“把夺天造化交出来!”
白一痕犹豫片刻还是将夺天造化放在天泽的手掌之中。
天泽望着手上的夺天造化丹,温柔道:“一痕,你当着我的面服下吧,让我们一起度过最后的七天。”
“你什么意思?”白一痕似乎感觉到天泽有事瞒着自己。
天泽微微一笑,极其随意的说道:“先前我对战羽君使用了两股极端冲突的力量,导致我的心念受到冲击,如今我只有六七天的时间,时间一到我的意识就要沉寂了,也许再也不会醒。”
天泽没有选择隐瞒,而是将自己真实情况说与白一痕,最后的时间自己不想再骗一痕。
白一痕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会出乎自己的意料,一时间自己竟
六神无主,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古语常说,与子偕老天成配,执子之手化蝶对。能与自己相爱的人一起执手离世,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可是当真正的降临到自己的身上之时,并没有想象中的浪漫,更多的是不舍。两人执手走过风风雨雨,刀光剑影喋血噬魂未曾惧怕,此时竟怯懦了。
天泽将夺天造化送至白一痕的口中:“服下吧,未来的日子我的思念会牢牢守护着你。”
白一痕哭泣不忍,经不住天泽的再三劝导,终是将夺天造化丹服下。
就在白一痕服下夺天造化丹一瞬间,周身上下弥漫出道道纯白的力量将白一痕团团包裹,这便是造化的力量。
随着夺天造化的力量缓缓释放,造化的力量如同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迅速兵分两路。一路前往各个的受伤之处以强大的生机力量快速恢复伤势,而另一路则化作杀伐之军,如同一只可以透体而过的细密筛子,在白一痕的体内对金冥圣气围追堵截。
一刻之后,一道气体猛然从白一痕的胸口猛然爆发而出,正是金冥圣气。
金冥圣气虽然仅仅一缕,然而爆发出的威力却是十足的强悍。金冥圣气冲出门外,竟是将院子之中的一方破旧的大屋炸裂,可见其在白一痕体内之时,给白一痕造成何种的痛苦。
金冥圣气离体之后,白一痕如释重负,身体轻快不少,境界也缓缓恢复。然而脑中关于天泽的记忆却是模糊了几分,如同在刚写好的字却被擦了一下,虽然还能看清是什么字却大不如以前清晰。
“一痕,你没事吧?”天泽关心的问道,生怕白一痕出了什么岔子。
白一痕笑靥如花:“没事,眼下我感觉十分轻快,放心吧。”
天泽再三询问,看白一痕神色渐渐焕发容光,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三天之后,白一痕的境界已经完全恢复至巅峰状态,然而记忆却更加的模糊。如今白一痕将自己与天泽在四疆囚场经历的事情忘却,当天泽向她讲起过往的一切,记忆仍是一片空白。
白一痕望着向自己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天泽,她知道自己很喜欢这个男孩,但是却丝毫不记得四疆囚场的过往。但是白一痕并没有展现愁容,而是时时刻刻将笑颜挂在脸上,因为心里有道声音告诉自己:我喜欢他,我可以将生命奉献给他。
白一痕主动靠天泽在怀里,柔声道:“只知道你所说的我们都经历过,因为我也爱你。”
倏然,屋外一连串如同水晶的爆裂声响起,紫红的光壁崩碎了!
第四章 三根浮尘丝,问情听水
紫光光壁蓦然崩碎,天泽与白一痕急忙出门查看。
一刻钟之前,小雨镇之外。
两名气势凌厉之人缓缓临于小雨镇之穹。
其中一名乃是面貌二十有余的妙龄女子,道姑装束,蓝袍白浮尘,虽无奢华艳美,但凭借着绝美白皙的容颜,倒不失为一番风情。
此道姑浮尘轻甩,蓝袍凛冽而下,诗号响彻云间:
百花逆水回天流,
斩竞飞瀑情思愁。
兰舟侧畔风迹满,
独叹残红上心头。
此女子正是斩思风迹 叹残红,修为乃金丹境八重境界。
另外一人乃是面貌三十的男子,温和有礼,像是饱读几年的书生样,可腰间一把透云玉剑表明此人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男子身形方显,一道弥天风采诗号传来:
流云扶巅道为先,
莫点名沧逆寒川。
八千浮尘无心过,
万般兰分记天闲
男子身形站定,正是流云天闲 逆寒川,修为同为金丹境八重境界。
逆寒川上前向叹残红微微一礼,说道:“未想竟是惊动了斩思风迹。”
叹残红似乎并不待见此人,冷冷道:“流云天闲,果真很闲。”
逆寒川对于叹残红的言语并未过于计较,毕竟斩思风迹 叹残红的性情在此地的修士皆有耳闻,也算的小有名号,况且逆寒川并非小气量之人,对此也只是一笑了之。
逆水寒转身看向小雨镇之外的紫红色光壁,有试探性的攻击几次,说道:“没想到千年一遇的赤神噬月竟然如此奇异!”
叹残红上前轻甩浮尘,浮尘划过紫红壁垒之上:“奇异又如何,眼下想必两日前的坚固程度已经削弱大半,一掌便可将其击碎。”说罢叹残红冲天而起,惊起阵阵尘涛。
叹残红身起近百丈,周身灵气爆窜,如同千百飞花凝聚成的龙卷,右手随意一抓,便将千百飞花紧握手中,随即猛然一掌打向紫红壁垒。
“玉飞花自零!”
叹残红一掌击出,如同一条红色花龙自掌间飞出,所过之处尽是花瓣零落。
“砰”
一声闷响过后,花龙四散,正所谓:狂风穿花树,满地惹缤纷。
再看紫红光壁,竟是不停颤抖,犹如正处在地震裂缝之间的高楼,几欲崩塌。
蓦然
“叮叮叮……”
清脆之音由缓变急,最后更是连成一片密密麻麻。
紫红的光壁之上爬满蛛丝一般的裂痕,当裂痕到达紫红光壁最顶之时,整个光壁如同一片镜子轰然破碎。破
碎的瞬间,紫红的碎片竟化作空气,还未坠地便消失于空中。
再观四方修士,虽然紫红的光壁被破,但是仍是无人敢进,毕竟李叔的牌子就立在小镇门口。
叹残红望着身后一众胆小犹豫的筑基境修士,满是鄙夷,随即对逆寒川说道:“如今光壁已破,敢进吗?”
逆寒川微微一笑,轻抬右手:“残红姑娘即是有意,逆寒川若是退缩倒显得胆小,请。”
两人随即步伐稳健踏入小雨镇之中,走了百步之后,后面的一众筑基境修士才敢硬着胆子踏入小雨镇。
李叔饭馆之中,李叔早已预测到光壁会被攻破,再加上自己也无意于一众修士开战,此刻正在斜倚在长凳之上悠哉悠哉的喝闲茶。
世间之事,无巧不成书。
叹残红与逆寒川走到小巷的交叉口,想找人打听下其中的情况,便进入了李叔饭馆。
没成想,叹残红一见到李叔竟是二话不说,手中拂尘猛然一扫,三根雪白的拂尘似如同三枚银针爆射向李叔。
李叔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脚下猛地踢向桌角,身躯在长凳上向后移了五寸。
“叮叮叮”
三声簇响,三根雪白的拂尘丝直直的插在长椅之上,距离李叔的裤裆仅有一指的距离。
一旁的逆寒川眼见叹残红一击不成,竟还想发动攻击,急忙上前拦住叹残红。
“残红姑娘息怒,你若杀了凡人,自己会受到天罚的。”
然而众人闹出的动静却惊动了厨房做饭的婶子,婶子撩开门帘看到李叔一脸惊讶,更是被吓得一动不动,便抄起手中的菜刀砍向正欲出手的叹残红。
“你这贼尼,竟敢欺负我家男人,看我不劈了你!”
此情此景,谁能想到眼下举刀劈人的婶子往昔可是端庄温柔的富贵人家的小姐,果真还是爱情的魔力强盛啊!
李叔回神一刻便看到婶子举刀冲出,急忙起身拦下婶子,说道:“都安静!”
婶子被李叔吓了一跳,身形怔在原地,也许是李叔此刻的神情太过于英俊霸气,婶子如同犯了错的孩子,沉默的转身坐在李叔的身旁。
叹残红与逆寒川也冷静了下来,坐在婶子的对面。
婶子凭借女人的直觉,单单从李叔与叹残红的眼神接触的时间与反应便知道两人有事。
婶子暗暗提气,猛将菜刀撂在桌子上,不悦道:“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李叔急忙向婶子解释:“老婆,不是你想的那样!”
叹残红闻言,刚刚平息的怒火又盛了起来:“什么?李听水!你个负心汉!我说当初你为何要一
声不吭的离开我,原来是贪恋凡间的女子!”
一时间,饭馆之中又争吵了起来。
李叔无奈只能向众人说出当年的事情。
原来,叹残红与李叔是昔日的同门师兄妹,两人是标准的青梅竹马,成年后的李叔曾多次想叹残红表达自己的心意,但是叹残红总是羞涩难言,希望李叔给自己一时间考虑考虑。
不成想李叔外出期间意外遭袭受伤,期间更与婶子相爱。为了与婶子平凡相守,这才选择隐姓埋名至此。
听罢一切的众人,心中各自有感。
叹残红没想到竟是自己的犹豫葬送了自己的幸福,若是当年自己勇敢一点,也许如今会是不同的结局。
逆寒川更是惊讶不已,没想到当年人称的天刀百炼的李听水竟会为了一凡间女子隐姓埋名十余载。
至于婶子,此刻心中除了甜蜜没有任何的感觉,毕竟能把仙人老公迷住,足以证明自己的倾城姿色。
叹残红看到李叔与婶子的感情如此真挚,自己如今后悔已是无用,便起身说道:“多有打搅,后会无期。”
眼见叹残红要有,李叔急忙挽留道:“残红,要不你……”
叹残红猛然回头,愤愤喊道:“李听水,想让我与一凡间女子共侍一夫,休想!”
不过显然是叹残红误会了李叔的意思。
李叔微微一怔,定神说道:“你误会了,我是说你可以在此处住下,如今赤神噬月出现,此地定有奇遇。”
叹残红见自己曲解了李叔的意思,此时奇遇与颜面相比轻若鸿毛,冷冷道:“要你管!有灵石任性,奇遇而已,不值一哂!”
然而,不待叹残红踏出两步,面前一对佳人映现,正是天泽与白一痕。
天泽上前说道:“李叔,小雨镇之外的紫红光壁碎了,你知道吗?”
李叔点点头:“知道,你先回去吧,我这里有事。”李叔并不想让天泽掺和到眼前的局面。
天泽闻言疑惑不解的看着眼下的氛围,感觉到一丝的诡异。
再看叹残红,自从看到白一痕的第一眼视线便没有离开过,紧紧地盯着白一痕,如同流氓碰见了小媳妇那般火热。
白一痕被叹残红盯得有些瘆得慌,虽然自己如今对于天泽感觉已经没有先前的那般亲昵,但是白一痕还是下意识的抱紧了天泽胳膊。
天泽感受到白一痕的异状,便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打扰了,我与一痕先回家了。”
不待天泽转身,叹残红一改先前的严肃,此刻面对天泽白一痕竟是面容缓和了许多,甚至时不时的还能展现几分笑意。
第五章 夜剑
叹残红一把将天泽与白一痕拦下,说道:“两位既是来了,莫要急着离开,可否请两位吃饭?”
天泽闻言却是一脸疑惑,自己与其只是第一次见面,何故如此热情熟络。天泽恭敬道:“前辈客气,晚辈愧不敢当,晚辈还是不打扰前辈的清净,我们这就离去。”说罢便欲带着白一痕离开。
叹残红见状上前一把抓住白一痕的手腕,白一痕身躯蓦然一怔,自手腕感受到叹残红传来一阵清凉之意:竟是玄渡神体。
叹残红也是玄渡神体!
天泽感受到白一痕的异状,有些担心的问道:“一痕,怎么了?”
白一痕望着天泽,说道:“我想留下与这位姐姐聊天。”
天泽微微诧异,但是表现得依旧很冷静:“好吧,既然你想留下,我陪你吧。”
于是,白一痕与叹残红便上了二楼,天泽则是在一楼与李叔了解最新情况。
二楼之中,白一痕静静地坐着,心中虽有疑惑,却莫名的问不出口。
叹残红坐于白一痕的对面,说道:“想必你已经感受到我们两个的体质同属玄渡神体,我单独与你相谈的目的便是希望你跟我回北冥三洲,那里会教你如何发挥玄渡神体的全部力量!”
白一痕有些疑惑:“难道玄渡神体的功效不止转移他人的伤势,还有其他的能力?”
叹残红随即向白一痕解释了玄渡神体的由来。
相传十万年前,一道佛光自地狱的最深处冲出,这道佛光是地狱最深处万千恶鬼进入轮回之前最后一丝善念的集结,历经无尽岁月而成。佛光普照大地,世间一瞬金灿,而后世上第一具玄渡神体便出现了。
当玄渡神体大成,届时甚至可以连接阴阳两界,穿梭其间。至于转移他人伤势只是最基础的功用,也是最鸡肋的功用,毕竟是要以自己生命为代价。
随即叹残红向白一痕展示了自己玄渡神体的力量。
只见叹残红闭目宁神,一道碧绿的丝线迅速从眉心飞入手心,如同一条极细的琴弦。叹残红取出一枚极品灵石轻轻放于丝线之上,竟是吹毛断发之景,极品灵石如同一块嫩豆腐一般整整齐齐的被切割成两半。
白一痕见状已经不能够用惊讶来形容,自己能够清楚地感受到碧绿丝线之上的精纯力量,然而白一痕依旧是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方才缓缓说道:“给我时间考虑考虑。”
叹残红自能可以看出白一痕与天泽的感情,仅凭自己一句话便想让白一痕即
刻与心上人分开,并答应自己前往北冥三洲,显然是不现实的。
“好,我希望你能在赤神噬月事件了结之前给我回复。”
白一痕点点头,表示答应叹残红。
两人下楼之后,叹残红便希望在李叔饭馆之中住下,以等待白一痕的决定。然而此事遭到了婶子的强烈反对,无奈,最后只得决定逆寒川暂住李叔饭馆,而叹残红则是暂住天泽的家中。
天泽买下的院落之中尚有几间空屋,一道灵气扫过再铺上被褥便如同崭新。
入夜,越来越对的修士进入小雨镇,不过并未引起骚乱或制造伤害事件,一众修士就如同远来的贵客,手上大包小包的提着灵丹灵草,拜访小雨镇的镇民,其背后的目的自然是想从镇民的口中套出赤神噬月之时此地的异常。
镇民见修士们都无恶意,再者还有传说中的仙丹仙草可以拿,便将其留宿家中好生招待,同时也将自己关于当晚的异常讲与修士听。
暗夜清寒,万籁俱静,天泽悄悄地独自在院中练剑。
天泽招式极其缓慢,如同时空凝滞的结果,与其说是舞剑,倒不如说是在修炼稳定力,然而只有天泽自己知道,其实自己只是因为难以入眠才如此。
数天以来,天泽已经数次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意识的溃散,若不是极恶心念一直强压自己,不让自己的力量冲击到极善心念,极善心念如今早已溃散。
凄凉的夜,无声悲哀的人,一把孤冷的剑,三者合二为一,如同共同造就的一体。
蓦然,一道声音从心间传来,正是极恶心念。
“现在如何?还坚持得住吗?”极恶心念声音依旧冰冷,但是言语之中却是关怀。
极善心念与极恶心念本就是源自天泽的原本的人格,两者虽是性格极端不和,但对于彼此依旧是真诚。
天泽心间一暖:“还好,不过也就是这几天时间了。”
极恶心念轻叹一声:“你我同为一体,不能帮到你,我很抱歉。”
极恶心念的恶只是对于外界,对于极善心念自己反而有种大哥哥的感觉。长久以来,一直是极善心念掌控着天泽的身体,小时候天泽经常被人欺负,自己就趁其昏迷的时候控制天泽的身体教训恶童,替他出气。
如今长大之后,极恶心念宁愿一直将自己沉寂,也不愿打扰极善心念的生活,但是如今极善心念即将溃散永久沉寂,自己倒感到一丝无力哀伤。
天泽对极恶心念说道:“没事,
反正以后白一痕也会忘记我的存在,你可以开始你全新的生活。”
极恶心念久久没有回话,良久之后方才说道:“好好珍惜最后的时间,你应该给白一痕一个承诺,这是她应得的,不是吗?”不待天泽回答,极恶心念便沉寂下。
天泽微微一怔,喃喃道:“承诺吗?”
天泽手中的剑不由越舞越快,灵剑劈空发出声声清脆之音,清月映照之下,如同一条银色蛟龙在空中疾旋,时不时发出阵阵嘶鸣。
“剑法不错!”
一声突如其来的赞叹止下天泽手中的快剑,正是叹残红。
叹残红本是已经入睡,却忽闻院中响起阵阵剑锋破空之声,便出来查探,不想竟是天泽。
叹残红倚着门框,说道:“剑法灵活,如双臂之延长,挥洒自如且意至剑出,虎虎生风,不错!”
天泽收起心中的愁思,说道:“前辈谬赞了,晚辈只是随意而舞,粗浅剑法罢了,入不得流。”
叹残红无奈的摇摇头:“你真当我夸你啊!我实在提醒你打扰到我休息了!”
天泽方才心中愁思苦多,忽略了叹残红其中的内意,便拱手一礼:“抱歉,晚辈这就停剑。”
叹残红闻言,转身将屋门关上,心中暗道:白一痕怎会看上这般榆木脑袋的男人,果真,越是痴情越是失智。
就在天泽转身回屋之时,院子之中的一方破灶台之中竟显现两道微弱的白光,如同漆黑暗夜之中的两颗孱弱的火星。
天泽疑惑的上前将其从灶台之中取出,竟是两枚纯洁的透明的戒指,如同羽毛卷曲而成,但是质地却如同钻石一般坚硬闪耀,月华之下更是丝丝流光溢彩。
“莫非这便是赤神噬月当晚坠凡的十枚星辰之一?”
今天天泽与李叔详谈之时,李叔便曾说过十颗星辰尽数落在小雨镇之中,其中有几颗星辰便是向着天泽家的方向落下,况且凡人之家又怎有此等灵物。如此一想,天泽更加确信眼前的两枚戒指便是十枚星辰之一。
蓦然,屋中传出几声动静,天泽急忙进屋查探情况。
只见白一痕双手抱头,面露痛苦之色,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夺取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天泽急忙上前将白一痕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没事没事,有我在呢。”
渐渐的,白一痕的痛苦消失,但是眼中却是噙满泪水。白一痕靠在天泽的怀中,轻声啜泣的说道:“对不起,我没能保住我们的记忆。”
第六章 轮回不灭,此缘不尽
一句没能保住我们的记忆,让天泽心如刀绞。事到如今,白一痕仍是在与命运搏斗,他说的对,自己应该给白一痕一个承诺,这是她应得的!
天泽将两枚戒指拿出,温柔的说道:“一痕,嫁给我吧!”
“你说什么?”白一痕惊诧的看着天泽,眼泪更加汹涌,但此时的泪水更多的是激动,是兴奋,更是等待已久的欣喜。
天泽郑重说道:“一痕,你嫁给我吧!这对戒指便是你我的之间的承诺。”
白一痕心中感动不已,却是说道:“可是你我即将……”
不待白一痕说完,天泽便吻上白一痕的樱唇,而后说道:“莫管将来,但求现在。未来太多的变数,我要你现在,现在就做我的新娘,一刻,即使永恒。”说罢,天泽便将两枚戒指戴上各自的无名指。
白一痕轻抚着手指之上清透的戒指,心间一阵甜蜜:“我愿给嫁给你!但是我们没有时间了……”
天泽微微一笑,转身将房门反插:“在你戴上戒指的一刻便是我的妻子,所以此时仅仅剩下洞房花烛,所以时间富足的很!”
白一痕知道自己今晚是躲不过天泽这只恶狼,便羞涩的钻进被窝之中,静静的等待着新婚之仪。
此时白一痕的身体状况恢复至巅峰状态,正值新婚夜的天泽自然也是卯足了力气。
两人果真是娇儿侍郎柔无力,声声绵吟际,乾坤旖旎清心死,未至九霄难脱力。
由于天泽与白一痕的动静太大,连叹残红都被吵得睡不着。
叹残红不由赞叹道:“年轻人的体力真好啊!地动山摇一般!好在我北冥三洲的收徒条件之中已废除完璧之身的条例,要不然只怕你这小妮子届时无处诉苦啊,只是太扰人清心了。”
于是叹残红欲以秘法提醒一下天泽二人,但随即想了想还是作罢了。毕竟以后白一痕入了北冥三洲便是如同做了佛家弟子,便让其享受最后一次男女本性吧。
随即叹残红便锁了自己的听感,静静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天刚刚蒙蒙亮,整个小雨镇便炸开了锅。
原来今早有一修士起来上厕所之时,竟在茅厕旁边的土堆之上捡到一柄神秘的关刀,刀中蕴含有强大的器灵,仅仅一刀便可以挥斩出百丈的灵火壁垒。
其余的修士得到消息之后便四处寻找到,一旦寻找到至宝便立即离去,以防有心人截杀。然而一个小小的小雨镇,再怎么小心也会有人看到。仅仅半个时辰,便有产生了四场风波,也就是表示至少
有四件至宝出世。然而四场截杀均是在小雨镇之外进行,毕竟大家都害怕误杀凡人。
天泽院落之中
天泽出门便看到叹残红正在院子中搜寻着什么,便上前问道:“前辈在寻找什么?”
叹残红一边寻找一边说道:“寻找自天穹掉落的十件至宝,今早已有四件至宝出世。”
“四件?”天泽惊叹道:“我竟然不知道!”
叹残红没好气的说道:“只怕人家寻找至宝之时,你早已巫山**,鸾凤旖旎而不知天地为何物啊。”
天泽自是知道叹残红所指,略显尴尬的说道:“唯情至深处而已。”
叹残红在天泽的院落之中寻了个遍自是毫无收获,便前往李叔饭馆与李叔还有逆寒川商量,本是想与天泽白一痕同往,但是天泽两人拒绝了叹残红。
如今天泽与白一痕如同生命最后将熄的残烛,再多的天材至宝已是如同身外之物,眼下最珍贵的唯有对方。
叹残红听罢天泽的解释后便轻叹一声,天下最苦,不过有情斩无情,随转身离去。
吃过早饭,天泽与白一痕便来到小雨镇西南角的玉皇庙想替白一痕求福,希望白一痕以后多福安康。
玉皇庙虽说是小雨镇最大的建筑,但仅仅只有百丈罢了,相比世间其他的恢弘庙宇,倒显得局促不少。
玉皇庙中只有一个刘老丈,老丈打扫巡夜算卦解签样样都会,身俱数职,平日里来玉皇庙烧香祷佛的人寥寥无几,老丈就坐下月老树下翻阅古籍消磨时光。
天泽与白一痕来到玉皇庙之时,庙中冷冷清清,无人问津,想必都在家中好生招待各路真神,哪有时间来拜庙中的石像假神。
天泽走近向刘老丈问道:“刘老丈近来可安好?”
刘老丈轻轻眨眨些许酸涩的眼睛,显然已经入神许久:“天泽啊,安好安好,这位是你的娘子吗?”
白一痕欠身一礼,说道:“小女子正是天泽的娘子,一痕。”
刘老丈点点头,问道:“听天泽曾说你身体不好,现在可恢复些?”
白一痕心头一暖,凡间的人相互之间竟如此关切,丝毫没有修真界的万般戒心。白一痕说道:“有劳刘老丈挂念,一痕如今已是无碍。今日我们来此求福,希望以后无灾无难。”
刘老丈点点头,取出六支香递与天泽手中,随即又从树下取出一条红色的布条交予白一痕手中,指着身旁的月老树说道:“今日是月老树的万年辰,你们小两口就许下第一个同心缘吧!”
白一痕顺着刘老丈的所指之处望去,一颗数丈之阔的桂树映入眼帘。
古树有神,四季交替之间见证世间的沧桑与无数人间的悲欢离合,在凡间的传说之中,一旦有古树过百岁之龄,便可以成为祈愿赐福的月老树。
一对对少年少女将自己最真挚的爱情结成一根根祈愿的红布条,系于月老树之上,便可以保佑两人白头偕老。
以常理来讲,桂树的寿命最多也不过数百年,但是眼前的月老树竟然已经活过万年,足以证明这颗月老树的不平凡。
白一痕望着手中的红布条,轻声呢喃道:“还有必要吗?”
天泽闻言,转身从后面抱住白一痕,将红布条放于桌面之上,随后将笔放于白一痕指间,自己则一把握住白一痕的右手,轻声说道:“我相信这份缘分不会就此搁浅!”
只见天泽握着白一痕的手,在红布条之上工整的写道:
轮回不灭,此缘不尽,两心永恒,乾坤见证——天泽白一痕
就在天泽写成的一刻,一股桂花清香的风蓦然吹来,将红布条吹入天际,飘飘扬扬之间落在月老树的枝头。随即月老树树枝一阵颤动,那枝头的树枝如同灵活的十指,竟将红布条牢牢地绑在枝头。如此一幕,好似月老树真的拥有生命一般。
“你看,月老都在帮我们!”天泽笑着拉起白一痕向玉皇庙之中走去。
庙中的设施十分简陋,除了几个蒲团与一些供果,便知只剩一尊毫无光泽的玉皇大仙的石像。
天泽两人三拜上香,白一痕想求一只签,天泽应允。
白一痕求签之时显得极其虔诚,身躯如同佛前的石塑,轻摇签筒,往复三次,一枚枯黄的竹签掉落。
白一痕捡起竹签,却发现次竹签极其特别。手中的竹签与签筒之中的竹签相比色泽要暗淡许多,显然是已经许久没有人触碰,而这枚竹签更为奇怪的是上面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如同被制作工匠遗忘一般。
天泽与白一痕均是不解其意,便向刘老丈求解。
然而刘老丈见到此枚无字签却是眉头微皱,又轻轻地揉揉自己的眼睛,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双眼所见。
良久之后,刘老丈方才坐下,轻声感叹道:“没想到您们竟然抽到了这枚签!”
天泽有些疑惑,不由问道:“刘老丈,此签可有何问题?”
刘老丈轻轻地摇摇头,说道:“你们可知道此签的来历?”
此签明明出自一座凡界的凡庙,难不成有什么秘密?
第七章 一寸苦酒 离情关
天泽观察此枚无字签之上没无任何气息,与凡界的物品一般无二。
接着刘老丈便讲出了这枚无字签的来历。
刘老丈祖祖辈悲都是做庙祝的,至今已有二十七代,这枚无字签便是自第一代的先祖手中流传下的。
当年刘家先祖不知从何处找到天运之法,欲以天运之法成仙得道。
所谓天运之法,便是以凡物蕴养在香火庙中,待时间长久便可以将天理气运锁在凡物之中,以非凡之凡物助自己蜕尽凡躯,成就天仙,而刘家先祖所选的就是这枚特制的无字签。
可刘家先祖至死都没能等待化神的一天,他认为之时时间不够,所以在弥留之际立下祖训:后世子孙必须世世代代做庙祝,直至化神的一天。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第八代先祖时期之后,便没有人可以抽到这枚无字签。
时至如今已经近一千五百年,其间无人可以抽到这枚无字签,以至于其他竹签之上厚厚的包浆,而这枚无字签之上却是枯黄无泽。
如今,虽是无字签被抽出,可是刘老丈却仍是不知有何用处,毕竟时过千年,祖祖辈辈也只留下一枚无字签,并未留下其他有关此签的具体使用方法。
刘老丈想至此处,便将此无字签赠与天泽与白一痕,说道:“既然是你们抽出,那便送于你们吧,此签历经千年的香火之气,用来保平安,也是不错的。”
天泽闻言,急忙推辞道:“这怎可以!无字签是老丈祖上历经千年留下,意义重大,我们实在不能承受!”
刘老丈微微一笑,再次将无字签放进天泽的手中:“你们收下吧,此无字签在我手中如同一枚枷锁一般,将我的后世子孙全部捆绑在庙宇之中,才学武赋被尽数埋没。如今此物没了,也算是为他们解开了束缚。”
白一痕有些担心的问道:“那您先祖的遗训怎么办?”
刘老丈轻轻一笑,仿佛递出的不是无字签,而是心头是重石,摆摆手说道:“绑缚后人的遗训不要也罢,如今我年岁最老,自是我做主,孩子们也会支持我的。”
祖训本是劝人向善的戒言,是后世子孙的为人底线。可刘家先祖却是为了自己的一个虚妄的念头便将无数的后世子孙尽数捆绑在一枚小小的竹签之上。一枚无字签如同一道痛苦的锁链,后人任凭才气饱满,武力天骄只能屈居泥庙之中,犹如被人定制的工具。如今刘老丈一句话,也算是将后世子孙从无尽的枯燥痛苦中解放。
刘老丈说罢,便从一旁的板凳之上拿起一个包袱,似乎是要出远门。
天泽疑惑道:“您这是?”
刘老丈一脸幸福的说道:“前日我收到了我儿的书信,如今我儿过了殿试,已做了大官,希望我回家团聚。今日便是我最后一日在此做庙祝,此后颐养天年喽!此处以后便由镇西的周大娘接管。”说罢放怀大笑。
天泽白一痕也为刘老丈高兴,毕竟老人都希望自己跟前有孝子儿孙,刘老丈此般如愿天泽自是替其欣喜。
送别刘老丈之后,天泽与白一痕便坐在刘老丈的位置,享受此时珍惜的悠闲时光。
此时白一痕柳眉轻皱,一阵神识恍惚,天泽知道白一痕正在经历的痛苦。那是记忆被强行剥离的痛苦,如同将小孩子手中最心爱的玩具抢走,任凭哭闹终是无济于事。
天泽温柔的将白一痕抱在怀中,轻轻的抚着白一痕的秀发,无言的安慰着眼前的可人。
片刻之后,白一痕痛苦的表情渐渐平静,而脑海之中关于天泽记忆却又再次消失了一段。
白一痕看着轻盈安慰自己的天泽,一股陌生的气息涌上心头。白一痕从自己记忆中搜索者关于天泽记忆,可是只记得两人在师姐柏江月的新婚之夜以后的事情。
白一痕轻轻的挣开天泽的怀抱,望着眼前这个明明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的男孩:“天泽,我喜欢你,我是你的妻子,可以为我讲讲我们之前的故事吗?”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天泽点点头,言语将两人又带回往日刻苦铭心的记忆之中。
微风拂过,桂花怡人的清香被风掠走三分,吹向天下的有情人心间。
三日时光,匆匆流逝,天泽的极善心念与白一痕的爱情记忆也只剩下最后的一天。此时天泽的极善心念已经极为脆弱,若不是极恶心念极力压制自己,只怕极善心念早已消散。而白一痕此时心中也只记得天泽的名字,过往的一切都已经忘却。
玉夫山之上,白一痕温柔的靠在天泽的肩膀之上,即是心中没有一丝过往的记忆,白一痕仍是可以记得自己喜欢天泽,胜过世间的一切。
远处的叹残红默默地望着相互喜欢却被命运离别的一对佳人,心中五味杂陈。
昔年,自己因为一时的感情羞涩而错失一生的幸福,而白一痕明明迈出了那一步,却仍是不敌命运的强悍,也许这就是命吧!
叹残红盘坐山头,等待着白一痕忘记心中挚爱的一瞬。
最甜蜜的时光如同掌间的流沙,越是奋力的紧握挽留,越是失去的更快。
夕阳西斜,天色渐冷渐淡,如同昳丽的天穹被蒙上
一层轻纱,朦胧了万物的迹象。
白一痕脑海中有关天泽的记忆终于在一刻完全消失,心中不再识得天泽。
白一痕缓缓睁开双眼,此时眼中尽是迷茫之色,先前的爱意早已消失殆尽。
白一痕猛然离开天泽肩膀,眼神之中乍现一丝愤怒,骤然提掌袭向天泽。
天泽微微一怔,知道白一痕已经完全忘却自己,如今自己对于白一痕来讲只是一位陌路过客。
“砰”
一念失神,白一痕一掌印在天泽的左肩。好在天泽的**足够强悍,硬抗白一痕一掌。
白一痕一掌袭出的同时,身体腾空后闪,与天泽这名“轻薄流氓”保持一定的距离,愠怒道:“好你个登徒子,竟敢占本姑娘的便宜,今日若不教训教训你,只怕未来你污了更多女孩的清白!”
一语说罢,白一痕手中乍现泠羽剑,抬剑便欲出手。
倏然
“住手!”
叹残红及时赶至,制止了两人的冲突。
“一痕,跟我回北冥三洲吧!”
白一痕自然记得自己与叹残红的约定,如今白一痕仅存的牵挂也已经忘却,便收起泠羽剑答应了叹残红。白一痕回眸望了一眼天泽,心中却莫名一阵心痛,其中更是夹杂着难以言明的悲伤留恋。
天泽与白一痕相隔三丈之时,两人手上各自的两只白羽灵戒如同哭泣一般,散发出幽幽的白芒并伴随着低频持续的震动,宛如两个相恋万年的眷侣即将分别。
白一痕感应到无名指上白羽灵戒的异动,本想将无名指之上的莫名而来的戒指取掉扔下,可是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能将其取下。
叹残红自是能看出两枚戒指是一对灵物,便轻声劝道:“一痕,这枚戒指留下吧!”
天泽缓步走上前来,眼中尽是的不舍,柔声道:“留下吧,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白一痕闻言不由自主点点头,随后鬼使神差说道:“我的心里有个女孩,她让我告诉你,珍重!”
说罢,便与叹残红化作两道天虹飞入云端。
天泽望着白一痕离去的方向,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命休矣,万事休矣!愿你今后幸福安康!”
此景有诗:
玉夫山上离情关,
有情终化苦婵娟。
叶脉有意伴枝翠,
一夜秋风煞三千。
古昔多有离恨绪,
一寸苦酒相思绵。
天长地久若有尽,
只羡鸳鸯不羡仙。
第八章 祸世 破心
晚风习习,今夜的明月格外的皎洁,天泽孤身盘坐在玉夫山上,时间将至。
月华与星光仿佛将天泽的映照出两个缥缈的身影,一如两个梦幻的魂魄在相互告别。
“永别了,愿你顺利!”
这是极善心念最后的一句话,是对极恶心念的最后的祝福。十六年的隐藏,如今终于可以见得天日,天泽唯有祝福。
就在极善心念消散的一瞬,一道苍黄光华笼罩天泽的躯体,竟是先前刘老丈所赠的无名签。
然而此事谁都没有注意到,就连极恶心念也不知道。
因为在极善心念消散的一瞬间,天泽躯体处于无意识状态,自然不会感知到外界的变化。
当极恶心念掌握身体的一刻,苍黄光华已然飞出隐入深邃的夜穹之中,如同一切从未发生过。
此时,原本温柔的身躯倏然爆发出一股强横的杀意,如同一尊万古杀神临世,定要在世间惊起一场腥风血雨。
“放心吧,我会连你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翌日,明明早已是日上三竿,小雨镇之中却如同一座死寂无声的鬼镇,仿佛一切的生机都被昨夜的星光吞噬。
蓦然,一阵震破人心的闷响从地底深处传来,好似一头亘古异兽正急速掘土来到地面之上。
李叔饭馆之中,李叔与逆寒川一同感受到异状,急忙带着李婶与女儿小雨御空离开小雨镇。
电光火石之间,整个小雨镇轰然塌陷,方圆数里惊起阵阵尘土。
李叔御空转身一刻,整个心神都被震撼,逆寒川更是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只见原本小雨镇所在的地方出现一口直径七八里的深洞,如同一张吞天噬地的兽口。整个小雨镇正是被这张来自地底的诡异巨口所吞噬,所有镇民只怕十死无生。
逆寒川良久之后才缓过神来,轻轻抬起自己颤颤巍巍的手:“前辈,此等震撼场面,究竟是何种力量所致?”
李叔摇摇头:“看来赤神噬月并非想象中难么简单!希望天泽没事!”随即几人便先行安置李婶与女儿小雨。
就在李叔等人离开不久,这口深不见底的深渊巨口之中便源源不断的跑出不尽其数的凶悍精怪。
这些精怪虽只是比肩筑基境的修士,可架不住其数量庞大,仅仅三天的时间便从中跑出十多万只精怪。众多精怪如同火山喷薄而出的岩浆,向四面八方扑杀而至,所到之处无一不是血
流成河,俨然一副人间地狱的模样,其中侥幸活下来的人便称此地为祸世异窟。
但凡事祸福相依,在无比残忍的杀戮之中却造就了一条生财之路,那便是内丹。
精怪一身最珍贵的便是其体内凝结的内丹,若是寻常之时,修士获取内丹定是要花费些时日一个一个寻找精怪。但此时有了祸世异窟,只需守在祸世异窟的周围,手中的刀剑轻轻一挥便有不尽其数的内丹收入囊中,甚至有时候运气好碰到实力稍弱的妖兽更能获取妖兽才具有的妖丹,再加上妖兽的骨皮血肉,若是运气上佳遇到珍惜妖兽,一刀砍出个一笔横财也是极有可能的。
然而既是有利可图,近水楼台的一方势力自是要前来分一杯羹,或者全部收入囊中,木叶宗与炙火宗便是心怀此等心思的势力。
木叶宗与炙火宗距离祸世异窟仅有不到六十里的路程,两个宗门历史均不过数百年,但其中的渊源倒是极深。其中木叶宗的宗主名唤青叶木君 林百苍,修为金丹境九重;炙火宗宗主名唤千阳火君 沈烽烬,修为金丹境八重,两人各自开宗之前便是师出同门,由于此层关系,木叶宗与炙火宗一直亲如一家人,两家的弟子也是时常一起结伴历练。
此次祸世异窟的出现对于木叶宗与炙火宗如同是熟透的鸭子飞进嘴中,只待咬下一瞬,林百苍与沈烽烬自是精锐尽出,势在必得。
破心城,一座因为祸世异窟蓦然热闹昌荣的城郭。
破心城原本只是一座荒废的鬼城,距离祸世异窟仅有十里路程,终年无人居住。即使是路过的乞丐也不会瞧上一眼,若是遇上恶劣的风雨,也只是蜷缩在城门外的墙角旮旯,决不会踏入城中半步,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十年前此地曾发生过骇人听闻的屠城事件,此事至今仍是未解之谜。
时间久了,有位路过的游历诗人经过此地,听闻事由后,不由嘲笑此间过客的胆小怯懦,便在城门上留下两句诗:
生人岂能怕死魂?残垣恫破心城门。
写罢,诗人潇洒的跨步入城,然而这一走便走了个死无全尸。当诗人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时,只剩下一颗血迹斑斑的头颅,瞑目孤零零的置在城墙之上,已没有往昔的意气风发。
多年已过,残破的城门之上只有“破心城”三字还依稀清楚,随着越来越多的修士因祸世异窟而齐聚此地,此鬼城便有了一个好听的名字:破心城。
一个月之后,由于破心城的修士越来
越多,些许商界家族嗅到了一丝商机,迅速在破心城展开行动,纷纷架设自己的商业布局。
常言道:繁华由商起,人心向利齐。随着商界的加入,破心城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焕然一新,堪比凡界的盛世长安。
此时,破心城之中的清风客栈之中,几道熟悉的身影出现,正是李叔一家与逆寒川。
李叔一行人在清风客栈已经住了一个月,期间众人一直四处打听天泽的下落。
当初叹残红离开之时曾带着白一痕向李叔辞行,白一痕拜托李叔照顾天泽,李叔早已视天泽为自己的忘年好友,自是要竭力周全天泽。
如今一天天过去,丝毫没有天泽的消息,李叔渐渐的有些焦急,伫立在客栈门口希望可以从过往的人流之后中发现天泽的身影。
“爹爹!吃饭吧!娘亲都等急了!”小雨走到李叔身边,轻轻的抓住李叔的右手摇了摇。
李叔回神将小雨抱在怀中,向客栈里走去,可微皱的眉头并未舒展。
婶子见李叔来到,起身将怀中的小雨接过放在自己的旁边,说道:“老公,先吃饭吧!天泽不是三岁小孩子,你何必如此心急!”
一旁的逆寒川也劝说道:“前辈,天泽虽说只是筑基境,但是想来自保之力还是有一些的,莫要心急,况且若是……”
逆寒川话语戛然而止,死死的将后半句话卡在喉间。
然而,李叔知道逆寒川想说的话:若是天泽与小雨镇一同坠入祸世异窟,几乎是必死之局。
自从安置婶子与小雨之后,李叔曾多次想要进入祸世异窟之中查探天泽的踪迹,可每次都会遇到巨大的阻碍。
九天前,李叔又一次试探进入祸世异窟之中,可是仅仅下到五十丈的时候,漆黑的四周猛然爆发出一阵强横的力量将李叔震出祸世异窟,虽说并未对自己造成一丝伤害,可李叔依旧是无法突破这股诡异力量。
饭桌之前,李叔一言不发,望着眼前桌上珍馐美味,口中却没有丝毫的食欲,仿佛眼前只是一堆坚硬丑陋的石块。
逆寒川看到李叔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轻轻摇摇头,说道:“前辈,我今日从城西回来时听闻祸世异窟中逃窜出的精怪数量又少了许多,也许祸世异窟之中阻碍你的那道力量也会削弱不少,吃罢饭之后,你我前去祸世异窟之中再查询一番,如何?”
李叔抬眼看向逆寒川,伸手拍了拍逆寒川的肩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