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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郑端木     大汉大忽悠帝txt下载     大汉大忽悠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97章 杀牛令与富民论

    第497章杀牛令与富民论

    ……………………………………

    由于纳鞋底、织毛衣这些手工活都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所以工薪方面自然也比较低廉。总需备部因此反而节约了大批人员开支,并州等地的副产品也因此得到了有效转化。

    再因此,作为汉正军的最高统帅,刘汉少已经向兄弟们吹了个牛,说是今年冬天,北边的部队,除了发放棉袄棉裤,还要发放毛衣毛裤,手套围脖,让兄弟们都能暖暖和和的为国出力!

    可是天下毕竟有一半的人都是女人,就算一人织一件毛衣,纳一双鞋底,也足够另一半穿了。所以即便手工活的工薪低廉,也算是皇家恩典,很多人也争抢不到。

    那么,那些争抢不到活干的,更多的大汉女人们,又该怎么办呢?

    难道要逼上梁山么?

    以前大汉没有女兵,永安宫的云十八骑不在军府辖下,现在各地陆续建成的军医院,所用的看护妇也不算在兵士之列。现招女兵肯定是来不及了,但是刘汉少又让总需备部招收了不少女工,主要是进入各个军粮加工厂工作。比如做炒面的,做奶粉的,做罐头的。女人们爱干净,也能胜任这些工作,尤其是罐头厂,现在还不能机器加工,一瓶瓶罐头蒸熟之后,必须趁热加盖密封,需要人多,而且手快。

    一方面,有皇家和军队带头示范,另一方面,青壮劳力,高级工匠都去了待遇更好的大型工厂,所以那些招人困难的中小型工厂、作坊,各行各业,陆陆续续的也都开始招收女工,向大汉的女人们敞开了大门。

    可是敢于出来工作的女人,毕竟还是少数,要么是迫于生计,要么是敢于尝试,要么是所谓的可怜吧唧的城里人,既没布可织,又没地可种。然而基数更大的,散落在乡村的女人们,又该怎么办呢?

    …………

    经过刘汉少与相府商议,决定鼓励发展家庭养殖业。所谓的鼓励,说白了,其实就是少抽成,少扒皮。然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前提是还得先放开两条禁令,一个是“杀牛令”,一个是“吃肉令”。

    《礼记》上说:“诸侯无故不杀牛,大夫无故不杀羊,士无故不杀犬豕,庶人无故不食珍。”汉承秦制,汉律也有明文规定,“不得屠杀少齿”,私自杀牛者,更是可以判“弃市”,给牛偿命。

    牛为耕稼之本,马可致远供军,所以这些大牲口都要保护起来,也算是最早的“动物保护法”了。从另一方面来讲,皇帝能吃牛,要是庶民也能吃牛,那还咋显得皇帝比庶民牛呢?

    先前为了推销四**马车和新式服装,刘汉少忽悠着老杨他们放开了很多礼制,现在又要忽悠他们放开这两条禁令。

    要说起来,之前大家都忙着造反与平叛,连人肉都吃了,这些禁令也形同虚设,可是往后日子一天天安定下来,这些禁令再大摇大摆的溜达回来该怎么办?

    初闻此议,老杨也担忧啊,说是陛下想让大家都吃上肉,过上好日子,这份心思咱能理解,可是万一禁令解除,大家都逮着牛马猛吃,给吃绝种了怎么办?往后咱还耕

    不耕地了?

    对此,刘汉少与老杨等人做了激烈的辩驳,就问他,你们家要是有五十亩地,养着一头牛来耕,会不会因为嘴馋而吃掉?

    反倒是这个“杀牛令”,乍一看是在保护牛,其实是让牛的经济价值变低了。不许吃肉,不许卖钱,除了耕地,它还有啥用啊?一不小心养死了,还得连累养牛的,谁还敢多养牛?反过来说,允许吃牛,允许卖肉,给把草料还能挤出奶来,牛的经济价值提高了,大家才有养牛的积极性。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越是想保护,得到的结果却是恰恰相反的,基本等于保啥毁啥。比如提倡孝道,即便是黔首百姓,年过七十也可以随便吃肉,说起来这应该也算是保护老人吧?可他真要是一辈子没吃过肉,临老了再让他敞开口吃,一不小心撑着了,吃过去,该算谁的?

    虽然尚有颇多疑虑,但是杨彪不是王允,不会和刘汉少硬怼,而且这些年在刘汉少的折腾之下,很多看着不靠谱的事还偏偏都让他干成了,所以也就同意了此议。

    现在好了,大汉的普通百姓,除了人肉不许吃,想吃啥就吃啥,除了制服不许穿,想穿啥就穿啥,无形之中也是为他们扩大了消费空间。

    接下来就是如何鼓励发展家庭养殖业的问题了。

    再经商议,最后决定以个体家庭为单位,每家蓄养的大型牲畜类,牛、马、骆驼,五数之内,不用交税;中型家畜类,猪、羊、狗,二十之内,不用交税;小型家禽家畜类,鸡鸭鹅兔,百数之内,不用交税。

    与此同时,也设置了两条新的禁令,必须遵守,第一,城中家庭,不在此列;第二,只能圈养,不能放养。

    要是生活环境安定,没有灾祸战乱,没有苛捐杂税,农家发展起来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可等到那个时候,要是家家都赶着五头牛,二十只羊上山吃草,一座山头够啃几天哪?所以,允许“免税蓄养”的牲畜数量虽然不少,但是真正能不能养的过来,还要看百姓们是不是够勤劳,能不能割回来那么多草料。

    对于此议,起初老杨也不大赞同,咱们大汉百姓何止千万,要是家家都养这么多牲畜还不交税,那国家得少赚多少钱呀?陛下您是不是忘了,我这个首相可是个欠债的,到现在都没还完银行的贷款呢!

    刘汉少大喝一声:“老杨,你这个帐,算的不对!”

    百姓们要是自己养牲畜,自己杀了自己吃,咱们好意思上他们锅里抢块肉么?可是他们要是贩卖牲畜,杀了卖肉,是不是就得交税了?要是有商贾把并州的牛羊贩卖到洛阳来,是不是也得交税了?要是牛羊都加工成腊肉、香肠和罐头,再卖出去是不是还得交税?

    这叫“产品增值”,中间环节一层一层的赚钱,咱们就一层一层的收税,不仅能养活更多的人,还能收到更多的税,怎么可能会少呢?

    老杨捂着脸琢磨了半天,最后疑惑地问:“陛下,照这么说,是不是最后谁吃肉,谁就负责交税啊?”

    刘汉少理直气壮地说:“对呀!他都有钱吃肉了,从牙缝里剔下点肉丝出来交税,难道不应该

    么?”

    于是老杨又捂着脸琢磨,是不是自己最近吃肉太多,陛下有意见了?

    然而刘汉少却搂着老杨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老杨啊,民以食为天,农业是国家的根基,这话说的没错吧?”

    嗯,没错。

    “所以说,咱们大汉的农人安稳了,大汉基本上也就安稳了,这话也没错吧?”

    也没错,您接着忽悠。

    可是农人为什么经常不能安稳呢?是因为他们不够坚强吗?水灾、旱灾、蝗灾,随便来一样,可能一年的收成就没了。战争、疾病、盘剥,随便来一样,可能一个家就毁了。说是根基,其实他们就是最底层,最吃力的一群人,也是最没有自保能力的一群人。可偏偏就是他们这一群人,如果真的被逼迫的活不下去了,都跳起来造反当黄巾,那么咱们大汉还能安稳吗?咱们这些人还能安稳吗?

    你以为哥能够让他们富裕起来吗?那除非是粮食能卖到和马车、摆钟一个价。哥只是想让他们别那么穷……而已!如果能够给他们一个吃饱穿暖的机会,再给他们一点家资盈余,使他们多一点对抗疾病灾祸的能力,他们永远都会是咱大汉最可靠的基石。

    信不信,就算洛阳城里一个巡街的城管,你要给他分牛分地,他也不乐意去干那个活儿,因为那个活儿苦啊!

    老杨,相信哥,民富,才能国强,要是国太富,民就只剩下了坚强!

    …………

    取消两项旧禁令,增设两项新禁令,百姓们表示没啥感觉。因为吃不起肉的,暂时还是吃不起,又能上哪杀牛去?而家里原本就没有牛的,自然更不用担心超出免税之数。

    但是《大汉月刊》强力刊登了刘汉少的《富民论》,当然,文章是经过陈琳润色加工的,没敢说百姓们总是穷人这种大实话,而是大肆宣扬了大汉皇帝陛下“民富,才能强国”的观点!

    于是,在大汉百姓的心目中,甭管咱富没富,陛下能有这个想让咱们富裕起来的心思,那就是咱们的恩人。

    又于是,刘汉少在百姓之中的威望,再一次得到大幅度提升。

    百姓银行的许攸毕竟是业界骄子,得知陛下要大力扶持家庭养殖之后,瞅准商机,立刻小礼物走一波,专门推出了低息养殖的贷款新业务。

    当然了,花钱的事不能太随便,想要从银行贷出来钱,首先必须是有地可种的农户,这样就有了还贷保障。就算咱不能收他的地,也能收他地里的粮食。再者,贷款设置了上限,最多也就只能贷出一头牛的钱。

    可是即便如此,也是既迎合了上边的政令,又鼓励了普通农户,使许攸深受好评,并且得到了刘汉少的赞扬。

    百姓们的心思终于被鼓动活泛了,谁不想过好日子呢?原本有些底子的可以再多养几头,那些没底子但是有胆子的,贷款也要买牲畜。需求增大导致牛马价格一路上扬,看样子凉并二州今年能过上一个肥年,然后就是骆驼,也趁此时机,悄悄走到了更多的大汉百姓的面前。

    买我,我便宜。白天晚上……不对……拉车耕地都能用!

第498章 关于租地的论战

    第498章关于租地的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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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役畜,骆驼有食料粗糙,吃苦耐劳等优点,但是到了每年不可描述的时节,向来温顺的骆驼们就会性情大变,磨牙吐沫,粗鄙不堪,别说好好干活了,急眼的时候还敢咬人呢!

    所以,骆驼需要做一个小小的手术。

    作为肉畜,猪猪有逮啥吃啥,吃啥都长肉的优点,但是到了每年不可描述的时节,向来温顺的猪猪就会性情大变,逮啥拱啥,粗鄙不堪,别说好好长肉了,急眼的时候还敢咬人呢!

    所以,猪猪需要做一个小小的手术。

    另外还有牛、马、驴、羊、狗……甚至包括鸡,都需要做一个小小的手术。

    好在人类并不只是对待其他物种才会心狠手辣,张让之辈既为科学做出了巨大的奉献,又让其他物种有了大仇得报的机会,所以,还是很有功劳的。

    再所以,现在鼓励发展家庭养殖,尽管需要做的手术很多,但是难度不大。再说了,不是还有刘大根他们农学院嘛。虽然名字叫“农学院”,但是包含了农牧林渔各个专业,毕业生们被分派到各州各地,或教学或指导,虽然不敢说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肯定比旧有的耕养方式要进步的多。

    …………

    不能说有一处地方在打仗,别的地方的日子也都不过了,对吧?眼巴前洛阳就有一件事情急需解决,就是当年安置最早的那一批流民屯田户,屯田年限到期了。按照当初的约定,屯田年限到期之后,屯田户如无违法犯罪等不良记录,便可与国家签订永久租地的契约,每年除了缴纳“公租粮”之外,再无其它负担。

    能够直接与国家签订租地契约,对于屯田户来说,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先前屯田的时候,甭管每年是缴纳百分之四十还是三十,租地之后缴纳的“公租粮”都比这个数字要成倍地下降。

    当然了,这也不能说之前就是朝廷欺负他们,毕竟当时他们都是一无所有,饿得要死的流民灾民,是朝廷分田地,分农具,分牲畜,分种子,还一直用粮食供着,帮助他们渡过的难关。但是,这些年他们付出了自己的汗水,辛苦劳作,也算是“偿还”了自己的赊欠,往后就该奔自己的好日子了。

    然而就是这样一份契约,相府却有不少人反对签订,或者是暂缓签订,其中甚至包括农业部长枣衹。原因无他,就是因为现在南北局势紧张,万一需要大规模用兵,粮食消耗会直线飙升。如果在这个时候,把土地都租出去,屯田户变成租田户,等于是朝廷从他们那里能够收到的粮食就要成倍的减少。

    三相之中,只有右相荀彧是支持签约派,毕竟当初就是他负责组织流民灾民屯田的,签约之事也等于是他亲口向百姓承诺的。然而首相杨彪与左相黄琬抱着谨慎的态度,都站到了反对派一边。

    荀彧势单力孤,只好向刘汉少求援,然后刘汉少就像开军府作战会议似

    的,想出了一个论战的办法,而且还喊来了王允与袁绍做旁听。

    论战之初,反对派首先提出了己方观点,并且声言,不是彻底否定租地契约,只是碍于当前大汉的形势所需,希望能够暂缓此事。而支持派则举起了信义的大旗,重点讲述了失信于民的危害,恐朝廷失去民心、民望,甚至是担忧前方关键时刻,后方会不会出现不可预知的祸事。

    双方交锋,唇枪舌剑,最后反对派竟然以冀州事为例,说当初三辅闹灾,冀州那些人宁可捂着粮食发霉,都不愿意拿出来,不愿意卖给灾民,最后逼的黑山军复出,攻城掠地,杀人抄家。咱们大汉现在正该囤积粮草,以备时需,如果这个时候搞租地契约,导致朝廷囤粮减少,回头需要大量粮食之时,那些租了田地的农户也捂着粮食不肯卖,咱们该怎么办?

    支持派不敢再辩驳,毕竟能坐在这儿喷口水的,其实心里都清楚,黑山军就是陛下养的寇,冀州那些人当时是真把陛下逼急眼了,才不得不行此下策。同样的道理,太原那些人面对太行移民,要不是趁机想卖高价粮,把王允给逼急眼了,也不会落得人头滚滚的下场。

    所以,王允站到了反对派一边,也向刘汉少提问,将来大战一起,如果真的发生租田户不肯卖粮之事,陛下该怎么办?言下之意是说,难道您也打算把他们都杀了?

    刘汉少没有回答王允的问题,转而却问袁绍。对于明年,最早组建的那些民议院换届选举之事,有没有信心。

    袁绍冥思苦想了半天,然后却说了一句忒不痛快的话:“一半有,一半没有。”

    刘汉少追问,对哪一半有信心,对哪一半没有信心。

    袁绍又冥思苦想了半天。

    “对百姓支持选举有信心,对现有的议员议长没信心;对凉并等地逐步设置议院有信心,对首批议员议长没信心;对议院之制有信心,但是就目前而言,不管是任命出来的,还是选举出来的,对于这些议员议长都没有信心!”

    这些话直接把大家全都给绕懵了,你袁本初整天带头搞选举,合辙折腾了好几年,还是这么没信心。那你们议院整天指手划脚,唧唧歪歪的给我们相府提意见,敢情全都是裹乱来了?

    好在刘汉少擅长忽悠,不怕说话绕圈,随后便试着替袁绍解释。

    首先,议院之制是可以肯定的,百姓们也是支持的。但是任命出来的议员议长,是不是能够适应这样的制度,摆正自己的位置,真正做到为民发声,这个确实很难说。

    毕竟此制,前无先例。

    而对于百姓们来说,换届选举所产生的议员议长,其实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他们是否能选对人,那些人做到议员议长的位置之后,是否能够像百姓期望的那样替他们发声,也很难说,毕竟从前敢于找官府麻烦的都被当成反贼了。

    所以,议院之制从确立到并轨,一定会需要一个适应、修正的缓慢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之中,可能还会出现很多

    意料不到,且让人没有信心的事。

    袁绍频频点头,一副“汉少,你懂我”的模样,而后刘汉少又问他:“如果明年只是洛阳和周边的议院选举,会有信心吗?”

    袁绍拍着胸脯,相当豪气地说:“那肯定有信心!咱洛阳的百姓就和汉少您最亲近了,有您给他们撑腰,谁也别想吓唬他们,逼他们说违心的假话。”

    刘汉少再问:“要是租地契约今年不搞了呢?”

    闻此一问,袁绍的脸忽然就垮了,而后陷入沉思,这事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刘汉少能把话说到这一步,在座的各位都已经明白,陛下其实是支持签订租地契约的。但是他们又不明白,如果陛下对此事早有定论,一道诏令宣布下来就得了,干吗还要把大家都聚到一起狂喷口水呢?

    当年您请爱卿们住皇宫,袁本初和曹孟德可是拎着城管的尚方宝棍去各家的,如今是怎么着,和铁头总理王子师一样,改脾性了?

    然后大家就听到刘汉少又说:“孔子曰的好,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变成了路。但是这个往前趟路的人,究竟会把大家领河里,还是带沟里,咱们谁也说不好,毕竟前边的路,趟路人自己也没走过。所以咱们最好找一群人来趟路,大家有商有量,群策群力,万一有人掉沟里了,旁边还能有人拉一把,对吧?”

    众人只管点头,却没人说话。反正我们该喷的口水也喷完了,就等您这位哥做决定了。

    “关于签订租地契约之事,哥觉得首相担忧,不无道理。毕竟那些百姓从前都遭过灾,挨过饿,一旦手里有了余粮,再赶上打仗,极有可能会把粮食攥在手里,打死也不卖。”

    话锋不对,怎么陛下又站到首相那头去了?众人纷纷聚精会神,就连原本已经打算屈从的老杨,听了刘汉少这些话,也重新挺直了老腰。

    “但是,会不会出现另外一种情况呢?租地之后,打起仗来,百姓们为了保护他们的土地,保护他们已经得到的利益,反而会更加大力支持咱们。大家别忘了,当初哥去长安打胡奴,那时候百姓比现在可穷多了,不是也有很多人把家里仅有的吃食拿出来,往咱们汉正军的兄弟们怀里塞吗?”

    敢情皇帝是属旋风的,转着圈忽悠。

    杨彪的老腰又塌了下来,不过也没生气,反而想起了当时洛阳百姓送皇帝出征的景象。从而再思忖一番,是不是自己年老的缘故,以为把人心世事都看透了,所以考虑问题的时候总是不乐观。毕竟以陛下今时在百姓中的威望,别说让他们卖粮食了,就算让他们卖命,他们也没二话呀。

    “哥觉得,租地这事其实就和本初搞议院一样,前路未知,一半有信心,一半没信心。但是,如果咱们不搞租地,那是肯定会失去民心的。咱们因为一条未知的路,担心它是否走的通,就跳进眼前一个已知的坑里,这事可不划算。粮食少了,咱们可以再收,城池丢了,咱们可以再打,民心失了,咱们该怎么办呢?”

第499章 大汉土地租用证

    第499章大汉土地租用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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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心为重。

    现在众人终于可以肯定、确定以及一定,陛下的确是要支持签订租地契约了,但是刘汉少并没有像以往那么生猛,认准的事情可以不管不顾,绕过爱卿们也要去干,反而是一再提醒荀彧这帮支持签约派,做事要谨慎,可以先从洛阳周边开始搞试点,万一出现偏差应当立刻叫停,再想对策。

    最后,刘汉少甚至又蹿到杨彪身边,拍着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哥还年轻,难免考虑问题不周,朝廷里的事情也还有很多,需要一点一点的去做。好在哥还有老杨,咱们大家还有首相,只要有杨首相在,哥心里就有底了!”

    为了让刘汉少拍着顺手,杨彪不得不挺直老腰,可是听到这番话,也不知道是被拍舒服了,还是被夸舒服了,总想热泪盈一个眶。

    再瞅瞅荀彧,大汉这位最年轻的右相,他曾经是自己的好帮手,可是随着时日变迁,好像在很多问题上都和自己的想法渐渐有了出入偏差。原本自己是越看他越不顺眼了,可是陛下的手还拍在自己的肩膀上,也许就是不希望自己与他起纷争,把他从帮手彻底变成对手。

    再想想陛下,虽然没有赞同自己的意见,但是肯定了自己的工作,还给予自己这么高的评价,已经很给面子了。如今南北局势紧张,当以朝堂稳定为要,自己怎么能辜负陛下的重托呢?

    “陛下言重了。老臣幸为陛下所用,怎敢不尽心尽力?”

    好歹算是安抚好了反对派,也警示一番支持派,接下来论战会就变成了工作会。在刘汉少的提议下,经过众人一致赞同,决定相府辖下再设一局,名为“土地规划管理局”,简称“土管”。

    “土管局”所负责的工作,大到国土丈量,城池规划,矿源开发,桥路铺设,小到分田分地,建厂开铺,房屋管理,登记备案。从前袁绍与曹操不是还当过几天房管所所长么?现在房管所也要变成土管局的下属单位了。

    经过工作会讨论,决定调任万潜为土管局第一任局长,立刻着手准备与屯田户签订租地契约一事,首批签约示范区为河南郡。

    …………

    孙大壮他们村离洛阳城不算太远,所以别的郡县还在想方设法将本郡县的道路连通到青天大道上的时候,孙大壮他们村已经修好了村路,搭上青天大道能够前往洛阳城里,前往三学院新校区,前往八方商贸城,还有东边的缑氏山以及西边的皇家花苑。

    村路是狗子他娘带领村民修的,并不全是整块的水泥砖,也有用石板拼凑在一起,然后用水泥灌缝,或者是水泥、石子,掺着沙子现铺的路段。这样做虽然要多费许多工夫,但是能节省不少钱。据说为了修这条路,孙大壮自己家就拿出了三分之一的费用,可以想见,孙大壮家,或者更准确地说,应该是狗子他娘,赵氏,如今在村里应该多么有人望。

    刘汉少走在这条“花里胡哨”的乡间小路上,心情那叫一个美丽,上一次自己来这里还是为了鼓动大

    家吃蚂蚱,可是这一次却是来瞧瞧大家是如何租地的。与刘汉少同来的不仅有云三妞,还有杨行走、五跟班,许褚、典韦、燕大娃,相府老杨、御府老王、政议院袁绍,以及右相荀彧、农业部长枣衹,新任土管局长万潜,擢升上来的河南郡长董昭……总之,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乡间小路原本最多也就只能并排走两辆大马车,此时被堵了个满满当当,刘汉少下令,只能走半边,于是这个皇帝亲自巡视的队伍也就前后拉开的更长,更长更长了。

    离着村子还有一段距离,刘汉少让车马都停下,自己挽着云三妞往里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么多车马都往村子里挤的话,非把村子包围了不可。原本村民们都在排队等着签订租地契约,看到皇帝皇后都来了,立刻蜂拥过来,却被燕云近卫拦着,不能靠的太近,所以只得欢呼起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皇帝不许大家磕头,可是大家的心情又这么激动,不喊上两嗓子,咋表达?

    只不过,事先没有编排好,所以大家欢呼不齐,喊什么的都有。有喊天尊的,有喊陛下的,还有喊汉少,甚至还有喊哥的。

    现场忒热烈,刘汉少这会儿说什么也白搭,只得亲切地微笑,频频挥手,直等法正将一个大喇叭递过来,才高声说道:“兄弟们,你们还好吗?”

    电池得让法正背着,站的自然不能离刘汉少太远,所以这一声吆喝震得法正耳朵嗡嗡的。

    “好!”

    这一次大家回答的很整齐,但是法正的耳朵嗡嗡的更厉害了。

    “哥来看望大家,大家欢迎不欢迎啊?”

    “欢迎!”

    先前还很整齐,但是后来有人就散队了,扯着嗓子只顾吆喝。

    “欢迎,欢迎!”

    “汉少中午别走了,留下来吃饭吧!”

    刘汉少笑呵呵地说:“吃饭的事,等会再说。哥就问兄弟们一句,咱们大汉把地都租给大家,让大家都能好好种地,多打粮食,吃饱穿暖,越过越富,你们喜不喜欢哪?”

    “喜欢!”

    也就几百个村民,可是吆喝的这一嗓子,好像万人同聚誓师大会一般。

    刘汉少转过身,冲着云三妞和身后众人说道:“看看,这就是咱们大汉的百姓呀。”

    众人连连点头,杨彪也感慨地说道:“民心所向,我大汉必将兴盛!”

    转而,刘汉少又冲着村民们吆喝:“既然大家都喜欢,赶紧回去排好队,别耽误了签约,哥就在这儿陪着大家,谁也别想欺负咱们。”

    村民们纷纷回去排队,一个个喜气洋洋的,但是听了刘汉少最后那句吆喝,可把现场办公的吏员们快吓尿了。

    有您这位哥站旁边,谁敢欺负人哪?您来的这么突然,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甭说是您了,就您身后站着的哪些位,随便哪一个过来,我们不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您是给我们涨了点薪俸,可是您要把我们吓出个好歹来,涨的那点薪俸够给我们看病么?

    于是乎,现场办公的吏员们严肃而不失亲切

    ,各个笑颜如菊花,就差对着排队签约的百姓们喊爸爸了。

    贾逵拿来一份租地契约给刘汉少过目,确切地说,应该是“一本”。黄褐色的封面,纸质比较厚实,其上印着“大汉土地租用证”几个赭红色大字,下边还印有一个硕大的徽章,与汉正军军旗中间的徽章一模一样,只不过也是赭红色的。

    土管局长万潜立刻走到近前,向刘汉少解说,具体的签约步骤应该分为两个部分。

    首先是签约村民与村长、土管局吏员一起丈量土地,划定范围,其间要有民议院议员、立法司吏员随同监督。土地丈量好之后,确认无误,各方也均无异议,当场签字为证,村民如果不会写字,可以摁手印。

    然后村民拿着丈量确认过的租用证回到村里的现场办公地点,由另一组土管局吏员、民议院议员、立法司吏员进行二次认证,再次确认无误之后,各方签字,加盖印章,同时存档留案,一本“大汉土地租用证”才算签订完成,正式生效。

    这个法子好,村民与村长就是甲乙双方,土管局是执行方,民议院与立法司是监督方与公正方。虽然二次认证略显繁琐,却能够大大降低各种问题的发生,再说了,这个活干完一次,能歇上好多年呢!

    刘汉少一边称赞万潜的工作成绩,一边打开手里那本“大汉土地租用证”,第一页是“测量认证”页,第二页才是“租地契约”页,其中的租地年限是统一印制的,赫然标明“一百”字样,并且在其后的责权说明页中注明,甲方签约人无过错缘由,乙方不得拒绝续约。

    而乙方能够提出撤销契约,收回租地的缘由只有三种:第一,甲方签约人触犯大汉律法,获刑二十年以上;第二,甲方签约人子嗣断绝,无合法继承人继续履行契约;第三,甲方签约人迁居别处,导致租种土地荒废达三年以上。

    一百年!

    估计到时候,现在这些签约人都不在了吧,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大汉还会不会严格履行这份契约……

    刘汉少差一点就要感慨了,但是杨修找来了孙大壮,因为没找到他老婆,村长赵氏。

    “汉少,中午别走了,我让狗子他娘**给你吃!”

    没等刘汉少开始尴尬,孙大壮一眼瞅见他身后站着的云三妞,更加兴奋地说:“三姑娘,你也来啦?”

    云三妞假装生气地说:“大壮哥,只请汉少,不请我吗?”

    “请,请,都请!”

    孙大壮说完这句话,好像才看到二人身后还有一大群人,一眼根本望不到头啊,并且其中很多人都对自己怒目而视。然后好像才又想起来,眼前这二位已经是大汉的皇帝和皇后了,不再是当年北邙山里的汉少与三姑娘。

    再然后,孙大壮居然吓出一身冷汗,差点扑倒在地,嘴里还结结巴巴地说:“草民孙……拜……拜见陛下,拜见……”

    刘汉少一把拉住孙大壮,笑骂道:“大壮,你跟哥唱什么戏呢?难道想不认账?可是你自己说要请客的,没人逼你吧?粗话的,今天哥非吃穷死你不可!”

第500章 为傻女娃们报仇

    第500章为傻女娃们报仇

    ……………………………………

    有了刘汉少拉这一把,“草民孙”又变回了孙大壮,说起这几年村子里的变化,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孙大壮家修建了沼气池,烧火做饭再也不用砍柴买煤了,又方便又快捷,还干净的很。孙大壮家也买了四轮马车,只不过是以拉货为主,虽然没有豪华的车厢,但是对于农家来说,拉货的车照样能拉人,可真算是又便宜又实惠。

    “俺们村长说了,乡亲们能选她当村长,就是想俺家能够带着大家一起把日子过好。现在朝廷鼓励大家蓄养牲畜,俺们村长也把俺家的鸡苗拿出来一些,分给乡亲们,还让俺好好教乡亲们养鸡。”

    刘汉少疑惑地问:“你们村长不就是狗子他娘吗?”

    “对呀!”

    孙大壮回答的理直气壮,而后又感慨地说:“汉少,你是不知道,狗子他娘比俺本事大。她跟俺说,往后不让俺养鸡了,免得和乡亲们争利。她还跟俺说,大家要是都养鸡了,鸡的价钱肯定得往下掉,所以让俺改行去养鱼,咱洛阳城里的贵人们为了尝一口鱼鲜,肯定舍得花钱。但是养鱼又要开塘,又要买苗,万一养不好就得赔钱,所以让俺先趟路,等有了经验,再带着乡亲们一起干。”

    云三妞疑惑地问:“大壮哥,那你就不怕赔钱吗?”

    孙大壮貌似憨厚地“呵呵”一乐,却又带着点小狡猾,低声说道:“三姑娘,俺告诉你一个秘密。俺不单单养鱼,还要再开一个饲料厂。俺家狗子在洛阳上学,回来都跟俺说了,朝廷鼓励大家蓄养牲畜,但是又不让牲畜随便乱跑乱啃,将来大家想养牲畜赚钱,肯定就得给牲畜买饲料。俺有饲料厂垫底,就不怕鱼塘赔钱了。”

    行啊,难怪你孙大壮能发财,总是走在别人前边了。

    还没等刘汉少夸奖,袁绍却站过来,假意质问道:“孙大壮,你们家都不养鸡了,你还敢说请汉少吃鸡?”

    刘汉少身边那一大群人之中,孙大壮也就认识袁绍,因为当初就是袁绍亲自来村里主持选举的村长。所以孙大壮此刻倒也不怕,憨笑而不失恭敬地说:“袁政议长,瞧您这话说的,家里就算再不养,十只八只也还是有的。再说了,您和汉少可都是俺们的大恩人,甭管到了啥时候,来到村里,俺都要请您和汉少吃鸡!”

    袁绍自然不是奔着孙大壮的鸡去的,只是想学着刘汉少的样子,做出亲民之举罢了,哪曾想还被孙大壮当成大恩人,拍了一小下下。还真别说,以前袁绍总是被这个吹那个捧的,也没骄傲过,此时被一个土了吧唧的村民夸赞一句,内心里还真是升起了一股骄傲的“赶脚”。

    “大壮兄弟,过誉了。绍之所为,都是陛下之命。能够为乡亲们办一些实事,也是绍的本份。”

    杨彪、王允看着羡慕啊,怎么袁本初到哪儿都能蹭上热度呢?还真别说,人家一个政议长,能跟一个乡下的普通村民称兄道弟的,这可真是把陛下仁厚

    待人的精髓学足了,咱们都还得多多努力啊。

    百姓的鸡,自然是不能随便吃的,了解了百姓签订租地契约的现场情况之后,刘汉少便带着众人离开。杨彪心有所思,眼瞅着刚才百姓们对汉少的欢呼,好像真不用担心他们将来会不卖粮食。临上马车之前,王允却又凑了过来。

    “首相可知,陛下有何筹谋?”

    杨彪一时没反应过来,心里话说,陛下不就是支持了签订租地契约,今天带着咱们来亲眼看一看效果,省得咱们不放心吗?

    但是王允摘掉官帽,挠了挠自己的光头,愁眉苦脸地又说了一句:“我怎么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呢?”

    不对吗?

    陛下已经上车了,大家得赶紧跟上,所以王允只是留了一个坑,然后便摇着光头走了。杨彪蹲在坑里琢磨,把刘汉少最近干的事前前后后都想了一遍,甚至还想起了王允颇为明亮的光头。

    王子师何等样人?都让陛下忽悠成光头了。陛下又是何等样人?平时巴不得躲着朝臣们走,怎么一下子就变的这么勤快了?照此来看,事情好像是有点不对劲。难道是……杨彪忽然就惊出一身冷汗。

    …………

    光熹四年,八月下旬。

    “辅国大将军”,扬州牧刘宠,率先打出“匡扶汉室正朔,为国铲除奸邪”的旗号,亲率大军,会同九江太守刘邈,由寿春渡过淮水,进攻汝阴郡,而庐江太守刘勋也奉命屯兵阳泉,意图渡过淮水。

    至此,刘汉少当初任命的“扬州三刘”,全部变成了麻烦。

    如此还不算完,安南将军,徐州牧刘备也亲率大军,由彭城出兵,进攻“沛郡”,意图与扬州牧刘宠左右呼应。“沛郡”原本是封国,刘汉少不是取消封国,改设郡县了嘛,所以就成了“沛郡”。

    王闹闹命第七师吕虔部迎击刘宠,命第九师李通部迎击刘备,另有张辽亲率十八师,居中调度,统领三师,而他自己却从南线上消失了。

    南线局势的突然变化,从表面上看,也许是因为陈冉迅速拿下了益州北部,给“汉室正朔”带来了巨大震动,也许是因为刘宠既得到了“辅国大将军”的职位,又急于拿回“陈王”的封号,但是真正的原因,其实和一个女人有关。

    唐嫣死了。

    当初盗窃大汉博物馆里摆放的传国玉玺的赝品,为了摆脱追兵,唐嫣一路向东,打算绕道青州,再南下追寻刘备,然而刚一进青州,便被历城长赵庶盯上了美色。唐嫣无奈,只得自曝身份,说自己乃是会稽太守唐瑁之女,欲南下寻亲。

    一个小小的历城长,赵庶自然不知道唐瑁已经卸任之事,也不敢再为难唐嫣,但是他却以护送为名,将唐嫣转送到了袁术那里。

    袁术见唐嫣貌美,也起了臭不要脸的心思,并且,别说唐瑁已经卸任,就算在任,袁术也根本不用顾忌。被逼无奈之下,唐嫣只好又说出了自己与刘备不得不说的故事,自称是安南将军刘玄德的妾室。

    刘安南如

    今可是汉室正朔的红人,自己的叔父也甚为倚重。原本袁术还想卖给刘备一个面子,然而护送唐嫣前来青州的护卫之中,却有人向袁术告密,说是唐嫣身怀国器。于是乎,袁术一不做二不休,既要夺宝,又要抢人,唐嫣为保清白,自缢而亡。告密者原本还以为能够得到大笔赏赐,结果却也只落得被灭口的下场。

    袁术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搜狐却把消息传回了京师。

    不管怎么说,唐嫣都是刘汉少的“前相亲对象”,想起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女娃,一言不合就撞柱子,她能干出自杀这种事,一点也不奇怪。假如不是自己穿来他们汉朝胡七八搞,按照原本的历史,死的应该是刘小辩,而她无论幸与不幸,尚且能活。可是现在,自己活蹦乱跳的,她却死了,而且死的还这么不值得!

    为了备备?为了爱情?

    傻子!

    原本总参谋部制定的战略便是先取两翼,再取江南,如今陈冉已经取下益州北部,轮也该轮到青州了,只不过因为唐嫣的死,使得攻取青州的计划提前了一些。刘汉少自然不会承认是要为唐嫣报仇,假如需要报仇的话,也应该是刘备去找袁术。可是依照大汉现在的局势,好像没这个可能。

    再者说,刘备那个人,是会为女人报仇的主吗?

    好吧,刘汉少在心里偷偷的承认,自己就是要去报仇的,不仅仅是为了唐嫣,也是为了天下所有的痴情傻女娃们报仇!

    然而此时,刘宠与刘备已经主动出兵,向豫州南部发起了攻击,如果这个时候再把青州袁术扯进来,整个南线基本上等于全面开战了。

    南线的兵力够吗?

    王闹闹足以应付吗?

    狗头军师兼总参谋长戏志才说:“汉少,打仗不能像打架那样,一窝疯的全冲上去,得有主有次,有攻有守。眼下刘宠与刘备虽然来势汹汹,但是我方有城池地利,以守待攻,只需派出部分兵马拖延住彼辈,消其锐气,耗其粮草,彼辈如之奈何?不仅如此,南线开打,等于也是拖住了那些叛逆的兵力,反而可以让闹儿放心大胆的攻取青州。”

    果不其然,王闹闹随后做出的布置,与戏志才判断的几乎一模一样,他把张辽丢给刘宠、刘备当肉盾之后,自己带着第二十六师路招部以及警卫旅李进部,东进兖州,会同十六师乐进部,十七师于禁部,做好了全线东进的准备。

    当然了,王闹闹能做出这样的布置,不管是对最高统帅部,还是对张辽,都是做出过“忽悠式的解释”的。

    “文远啊,真不是哥想吃独食,要争你的功劳,主要是豫南这个地方忒平坦,没遮没拦的,你们十八师又正好是骑兵师,让你居中调度,那是来去如风啊!那帮小叛逆居然还敢跑过来,不是主动给你送人头来了么?哥就不一样了,还得辛辛苦苦去爬山……”

    张辽心里话说,那我还得谢谢你呗。反正你是副帅,我也让你忽悠习惯了,就算这一次是守着打,也比让我去修潼关,当建筑队强啊。

第501章 杨奉命丧客岭山

    第501章杨奉命丧客岭山

    ……………………………………

    光熹四年,八月末。

    从南线战场上消失的副元帅王闹闹突然出现在兖州济北,与此同时,大汉朝廷发出诏令,原青州刺史袁术,窃取传国玉玺,阴谋造反,大汉各地军民都有义务拿此叛贼。而后与兖州接壤的祝阿、历城不战而降,并且由历城长赵庶出面证实了袁术窃取传国玉玺之事。

    消息一出,天下哗然。

    北边的百姓听说传国玉玺被偷了,群情激奋,怒骂袁公路卑鄙无耻,外加下流,恨不得活剥其皮,生啖其肉。南边的汉室忠贞之士们也心存疑惑,愤愤不已,纷纷质问太傅袁隗,你侄子袁公路到底想要闹哪样?

    面对众人的不信任,太傅袁隗掷地有声地说,就是因为北朝伪帝无德,祖宗不佑,才弄丢了传国玉玺,而我侄子袁公路得到国玺,定然会献于至尊,这也正说明了天命在至尊这一边,我汉室正朔必能承继大统!只不过,现在战事紧张,伪帝急于抢夺国玺,派王闹闹猛攻青州,所以我侄子才一时未能护送国玺前来武昌罢了。

    如此一说,汉室忠贞之士们笑逐颜开,弹冠相庆,好像自己真的跟对了天命之主似的。然而袁隗背过众人,却越发心虚起来,因为事实证明,袁公路接到他的书信之后,并没有立刻响应。虽然现在青州也与北朝接战,但是属于被迫而战,是被北朝打了过去,这就说明,袁公路这个大侄子,自己很有可能已经指挥不动他了。

    …………

    荆南,桂阳郡。

    汉室正朔的车骑将军杨奉,凭借优良的武器装备,已经攻下了桂阳郡治,郴县。

    然而在迎战之初,张羡便已经向部下属众说过,我等兵微将寡,若是死守城池,一旦被贼逆围困,绝无幸免之理。但是荆南多山,大军往来,辎重运输都不易,如若我等能够将贼逆引入山区,再断其粮道,于各个险要之处设伏,则贼逆必溃。

    计策已定,张羡率军北上,名为讨逆迎战,实则是为转移众人亲眷、物资争取时间,然后一步一步的退,一城一城的丢。果不其然,杨奉虽攻取了城池,但是要啥没啥,既心有不甘,又轻视张羡,于是便一路追剿而来。

    郴县虽然是桂阳郡的郡治,但是打到这里,也仅仅只算占据了桂阳一半之地,它的南边还有临武、含洭,曲江、浈阳等地,以及与郡同名的桂阳城。但是,这些地方的地形比之郴县以北,更加复杂万分,比如郴县南边,出了门就是客岭山、五盖山等众多山岭。而这个“客岭山”,就是“岭南五岭”之中的“骑田岭”。

    再但是,这些山啊岭的,对于张羡来说,可不算是阻碍,因为他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对这里的地形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而且张羡在荆南声望高,人缘好,可谓民心所向,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当地百姓愿意帮助他们。

    反观杨奉,初来乍到,烧杀抢夺,能有百姓愿意帮着他们么?就算他兵强马壮,但是把兵力分散开来,又能占下多少城池?

    当然,在反攻之前,张羡还是要节节抵抗,节节“败退”的,因为这是张羡消耗杨奉的策略。

    得知张羡已经退到了客岭山西南的临武城,杨奉亲率大军,从郴县一路追剿而来。自秦朝始皇帝开拓岭南以来

    ,这里的路也是越修越多,越来越便利,前有大司农郑宏奉命开凿骑田岭峤道,又有桂阳太守卫飒凿山通道五百余里,列亭传,置邮驿,其间自然也少不了众多的关隘卡障。

    平时不打仗的时候,这些关隘卡障最多也就是要点钱,收个过路费,现在一打起仗来,全部成了张羡抵抗杨奉的一个个小堡垒,打的杨奉真是一步一个坑,一磕一脸血。但是杨奉既不甘心撤兵,也没办法后退,就算不为抓住张羡,给自己那么多磕出血的兄弟们报仇,好歹也得把桂阳南边给打下来吧?否则只能占着半个要啥没啥的桂阳郡,应该算“桂”呢,还是算“阳”?

    …………

    好不容易,杨奉的大军过了牛头岭、牛角岭等地,眼瞅着武溪在前,只要溯水而上,再有四十余里就能到达临武,然而正当杨奉下令兵马渡溪之时,左侧的背山岭滚落下无数的滚木礌石,紧接着,右侧的横山岭也是如此。

    别看武溪的名字叫作“溪”,其实还是挺宽的,而且汇合过其它诸多水流之后,越往下游越宽大,甚至将来还可以称之为“江”。

    此时杨奉的前军已经渡过武溪,正打算渡中军,却忽然遭到袭击,原本杨奉还想着让后军顶住,自己赶紧带领中军渡溪,然而便在此时,已经渡溪的前军也遭到了攻击,对面的张羡军从水山岭、大凹岭、金紫岭一起杀出,完全将杨奉的前军堵死在武溪岸边。

    见此情形,杨奉迫于无奈,只得下令向左侧的背山岭上冲杀,企图占住一个立足之地。哪曾想到,杨奉此举,还真叫他“占”对了。

    原因是啥吧?

    张羡原本想的其实是要将杨奉大部分兵力都放过武溪之后,再由背山岭、横山岭来打他的后军,之后反过来可以借助武溪,彻底堵死杨奉的退路。所以张羡把自己的主要兵力都放在了武溪对面的三个山岭之上。

    但是张羡的兵也少啊,所谓的“主要兵力”,又能够有多少呢?好在张羡的人缘好,山里的兄弟听说张羡跟别人打仗,都赶过来帮忙,所以张羡就把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兵力,摆在了背山岭上。

    话说,在这些赶来帮忙的山里兄弟之中,有一个名叫卜龙的娃,原本是南边瑶山里一个部落首领的儿子,也不知道张羡当年对这位首领有过什么恩惠,反正是首领一听说张羡跟别人打仗,也立刻就让儿子带着族中轻壮赶过来了。

    卜龙勇猛,在南边瑶山里边还是小有名气的,卜龙也仗义,急着帮他爹报恩。所以看到杨奉的前军渡溪之后,中军也准备“开溜了”,卜龙一个没忍住,粗话的,“滚”早了。

    在这之后,对面的横山岭看到卜龙已经展开了攻击,心里话说,我们也别藏着掖着了,开始干活吧,所以也就跟着放下了滚木礌石。又在这之后,武溪对面的三岭才不得不随之发动攻击。

    也就是说,卜龙这一个没忍住,等于是把张羡的整个设伏计划都给提前发动了。

    不得不说,卜龙的首轮攻击,成效还是相当不错的。想啊,站在山岭上拿大石头往下砸人,这种坏事干的得有多爽?但是后续不行,杨奉被逼拼命,稳住阵脚之后,朝背山岭上一冲,卜龙这些人可就不够看了,毕竟他们没有经过正规训练,平时最擅长的只能算打猎。

    张羡精心设下的伏击圈,结果却只打掉

    了杨奉的前军,中军主力损失不大,甚至还有可能“跳圈而走”。眼见如此情形,张羡也有些懊悔,不该将卜龙他们这群“散装的”堆在一处,如今伏击杨奉不成,甚至还有可能丢了友人之子的性命。

    便在此时,都尉熊尚之弟,熊望季却主动向张羡请战:“府君,请准我渡溪!”

    渡溪?

    原本这条溪水是咱们用来截断敌人退路的,此时若是抢渡,岂非又会变成敌人阻拦咱们障碍?

    然而此时熊望季却表现的相当“肛烈”,毕竟他的亲儿子之前就是死在杨奉手里的,仇人见面,怎不眼红?

    再者,张羡也不愿意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卜龙他们被杨奉反攻吃掉,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总得讲究一个江湖道义吧?虽说抢渡武溪可能会损失一些兵马,但是能够让大家更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往后才好共同面对更加艰难的局面。

    于是,张羡沉声喝道:“好!渡溪!”

    熊望季一马当先,率军渡溪,杨奉不能无视,若是被对岸的张羡军主力抢攻过来,只怕自己会糟了个糕,所以便分出一部兵马前去阻拦。除此之外,杨奉还得防备着横山岭,虽然那里的敌人不多,现在也没有滚木礌石可砸了,但是时时骚扰,乱己军心,也挺烦人的。为了尽快攻下背山岭,于是杨奉亲自上阵前督军。

    又于是,乱军之中,一不小心,杨奉便中了一个大奖,不知从哪儿飞来一箭,正巧扎在他的嗓子眼里。

    这个结果来的实在太“秃然”了,主将要死,队伍要散,幸亏杨奉的心腹之前都接受过汉正军的训练,危机时刻,部将卫开接过指挥权,声言要为杨奉报仇,更加猛烈地向背山岭上发起攻击。而后,终于攻占下背山岭,将卜龙他们这一伙人杀散。

    但是,老大,你说死就死,往后兄弟们该咋个办嘛?

    算了,这个时候就别问废话了,兄弟们还是赶紧夺路,往回蹿吧!

    …………

    当初和杨奉一起反叛,卫开也就是一个团长,因为杨奉一下子变成了车骑将军,所以才跟着水涨船高,可是他的个人层次和眼光根本就达不到这个高度。让他带着几千人面对面和敌人打一仗,也许没问题,但是想让他自成势力,割据一方,完全没想过。所以卫开率领杨奉军残部一路退回了郴县,并且立刻派人向汉室正朔回报了杨奉阵亡的消息,同时紧急求援。

    消息传回武昌,汉室正朔震动不已,咱们的车骑将军连一个桂阳郡都没拿下,就玩完了?这个张怀阳这么厉害吗?仅凭半个桂阳就把杨车骑耗死了?原本大家还总是担心杨奉不听调遣,怀有二心,现在算是彻底不用担心了。可是桂阳离武昌也不算太远呀,这个张怀阳要是真的这么厉害,再率军一路打过来,该如何是好?

    必须得救郴县,但是派谁去呢?

    刘安南在徐州,大将军在豫南,连大江对面的黄祖都去了随县。要是把卫将军董承派过去,谁又来保护至尊和咱们这些汉室忠贞之士呢?

    经过大家热热闹闹,六神无主的一番讨论过后,最终决定派遣张飞前去救援郴县。一来刘备深受汉室忠贞之士们的信任,他的小老弟应该也是忠于汉室之人才对。二来零陵郡距离桂阳郡最近,前去救援也最为快捷,希望这个张翼德,能是个可用之人吧。

第502章 急眼的乐小个子

    第502章急眼的乐小个子

    ……………………………………

    杨奉既死,残部又逃,张羡率军一路反攻,正在围困郴县之时,张飞救援赶到,一场大战下来,张羡却又被张飞杀的大败,真真是打不过这个逮谁捅谁的糙货!而后,张羡只得故伎重演,率军再次向山里逐步撤退,但是张飞并没有急于追赶张羡,反而先把杨奉军残部给收编了。

    与此同时,武陵方面传来一个更加不好的消息,金旋战死!

    金旋为报杀子之仇,血勇一战,可是又怎抵挡得住关云长和他手中的冷艳锯?随后长沙刘度更是收买了当地蛮族,“五溪小王子”沙摩柯亲率族人出山助战,与关羽一同将金旋围困在临沅城中。

    大军围城,人心惶惶,金旋部下从事巩志曾劝说金旋投降,却被金旋怒斥欲斩,乃是众人纷纷求情才免于一死。而后金旋亲自出城与关羽相斗,不过几合,便觉难敌,想要返身回城之时,却叫不开城门。

    最终,金旋死于临沅城下,而整个荆南也只剩下张羡一支孤军,依旧坚持在战斗。

    …………

    好在好事也不都是“汉室正朔”一家的,接下来的消息就比较糟心了。

    鲜州牧公孙瓒斩汉室正朔使者,将头颅送往辽东;吉州牧公孙度斩汉室正朔使者,将头颅送往辽东,估计是因为新州道儿忒远,所以马腾还没见着汉室正朔的使者。

    然而作为汉室正朔的“使者幸存者”,胡潜却顺利达到了鲜卑单于庭,受到了鲜卑首领魁头的亲切接见。

    话说这位胡潜,也算儒林名士,但是并没有多少真才实学,反倒是对祖宗制度,各种礼仪比较门清,尤其是丧事办的好。可是在北边的时候,那些有“真才实学”的名士大儒们还都纷纷靠边站了,何况是胡潜呢?所以汉室正朔南下的时候,胡潜也毅然决然地追随而来,并且到处向人痛斥北朝伪帝不尊古礼的丑恶行径。

    于是,胡潜这位很忠的“汉室忠贞之士”便受到赏识,成为了使者之一。咱们“汉室正朔”这不是刚开张嘛,人才紧缺,能者多劳。

    起初对于这趟差事,胡潜心里是拒绝的,主要是也不知道鲜卑首领今年办不办丧事,自己大老远的跑过去,再给人家帮不上忙,怪不好意思的。然而到了鲜卑单于庭之后,魁头的态度使胡潜的自信心迅速飙升,还真找到了一点“上国天使”的感觉。

    胡潜此次前来鲜卑单于庭的任务自然是拉拢魁头,一起出兵攻打北朝伪帝的。为此,汉室正朔不仅册封魁头为鲜卑大单于,并且还许诺,推翻北朝伪帝之后,允许鲜卑越过长城,进入代郡、上谷等地,牧马放羊。

    然而胡潜不仅仅是使者,同时还是一位“大儒”,觉得自己有必要宣扬汉家制度,教化四夷。所以在与魁头商谈之余,便经常在单于庭四处溜达,说教鲜卑这帮没文化的,尤其是要好好教教他们应该咋埋人,惹的魁头手下那帮将领、首领总是忍不住想揍死胡潜,偏偏魁头还不允许。

    将领、首领们都说,那个汉室正朔自己都蹿到大江南边去了,还凭啥给咱许这许那的?再说了,他们汉家哥俩争皇位,凭啥要咱出兵打仗?

    可是魁头却说:“就算汉家哥俩不争,咱们就不用打仗了么?冬天快到了,族人们究竟是愿意打仗战死,还是饿死冻死?或者,是

    愿意回漠北苦寒之地?其实,我也很想揍死这个胡潜,可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啊!”

    …………

    王闹闹率军进入青州,祝阿、历城不战而降,兵锋直指济南治所东平陵。袁术所命济南国相惠衢惶恐不安,一边命人加强戒备,一边连忙向袁术求援。袁术也听说过王闹闹的厉害,连忙派出大将张勋率军增援,同时听从老丈人冯芳之言,命驻守高唐、漯阴的兵马回击,意图切断王闹闹的粮道。

    平原守将乐就接到袁术的命令,很是为难,因为自己呆在高唐城的主要任务,其实是为了防着大河对岸的汉正军第四军。如果自己回击王闹闹,高唐该怎么办?第四军趁机渡河又该怎么办?更何况,现在的问题是,王闹闹已经拿下了祝阿、历城,他要是直逼济南也就罢了,万一防备自己断粮道,先回过头奔着高唐而来,自己等于就被他围在了大河边。

    乐就心里话说,你们那么多人守着济南,都让王闹闹吓的打哆嗦,我一个人在高唐,对面有第四军,身后有王闹闹,我不害怕吗?

    思来想去,乐就决定,把副将李邹留在高唐,继续监视大河对面的第四军,而自己则率军先前往漯阴。这么做是因为高唐在祝阿、历城北边,而漯阴却在两地偏东北的位置,自己绕上这么一圈之后,估摸着是攻济南还是攻高唐,王闹闹都已经做出了决定,到时候自己也可以看看形势,是继续去断他的粮道,还是干脆撩腿往济南蹿。

    果不其然,乐就还没走到漯阴,便收到了副将李邹的求援信,汉正军第四军第二十师韩猛率部渡河,已然兵围高唐。

    这简直是一定的!

    打青州,只从西往东打哪成啊?还得爬那么多山。北边只隔着一条大河,只要能渡河,就可以一路南下了,所以第四军出兵,丝毫也不用惊讶。

    但是乐就必须得惊讶第四军的速度!

    我这边还没走到漯阴呢,你们那边就盖过来了,这个时候回去救援,我不是正好把自己搁里边么?

    “邹邹,对不住了!”

    乐就撩腿蹿进了漯阴,然后也向济南发出了求援。

    接到乐就的求援信,得知汉正军第四军也出兵渡河,张勋不禁犯起了难。原本一个好好的平原郡,之前硬是被第四军占去一半,使得大河防线根本无法防范,因为只要对面有船,可以从任何一点渡河。既然如此,第四军还选择从高唐渡河,是真的吗?

    张勋有此疑虑,也是有道理的,毕竟第四军从高唐渡河,只能算是给王闹闹增加一些兵力,却失去了很多的攻击突然性。假如换成别处,两路夹击自己,效果岂不是更好?甚至于正当自己与王闹闹交战之时,旁侧突然出现一支兵马,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对着地图前思后想,千瞅万瞅之后,张勋把目光突然盯在了大河下游,距离自己东边三百里外的乐安郡千乘城上。假如自己是第四军,一定会从这里渡河,然后由乐安出兵,不管是攻击自己侧翼,还是直逼州治临淄,都锐不可当!

    “快,快!招颜良前来!”

    “不知将军招良前来,可有何事?”

    待颜良来后,张勋对其说道:“我给你一万,不……两万!我给你两万兵马,你立刻前往乐安,一定要守住此地!”

    “是!”

    虽然颜良也听说了,大河对面的第

    四军渡河,围困了高唐,但是此刻他可不敢问为啥敌人来人,偏偏要把自己支走。更何况,独自领军,两万兵马,显然是张将军对自己极为信重,怎能再有迟疑?

    于是乎,颜良点齐兵马,星夜兼程便向乐安增援过去。转过头来,张勋又给乐就下令,要他不必再管高唐,只需死守漯阴便可。只要漯阴在手,即便第四军是真的从高唐渡河,前来与王闹闹汇合,他们身侧也还是会有一颗钉子!

    终于,张勋暗暗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好像就该等着王闹闹来打自己了。

    …………

    其实,除了大河之外,青州北部,大河以南,还有两条水,一条是漯水,一条是济水,所以“漯阴”便是因漯水得名,而乐安郡治临济,也是因济水得名。既然大河防线守不得,张勋便想以此二水为防,渐次抵御第四军和王闹闹。

    可是等到张勋命令都传下去,单等王闹闹上门来找自己掐架的时候,王闹闹呆在历城还是没挪窝。

    于是张勋隔空喊话王闹闹:恁个瑟孩子,咋七八呼地跑到俺门口来,不是很恶么?不是要整事么?恁倒是赶紧来呀!

    王闹闹也隔空向张勋曰道:俺揍不过去。恁那儿城高墙厚,磕着俺滴脑袋瓜子,下巴壳子,胳臂肘子,格拉掰子咋弄?俺揍是不过去,恁恶,恁过来呀!

    张勋心里话说,这个瑟孩子大老远跑过来,不会揍是为了学俺说话吧?

    再于是,张勋很生气,很想一巴掌呼死王闹闹!

    …………

    漯阴城。

    乐进率领第三军十六师原本是要伏击漯阴增援高唐的袁术军,但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结果却等来了韩猛第二十师攻陷高唐的消息。

    乐进这个气哟!

    整个汉正军里边,原本的第三军虽然守御的地方大,扩充的速度也快,但是自成军以来一直没有太大的战事,也就是在豫兖两州剿一剿匪。后来徐荣调走了,第三军一分为二,还空降来了张辽当军长,乐进等人有心不服,可是人家张辽从凉州杀到并州,战功赫赫,拿啥跟人家比呢?

    好!

    只要这个军长肯带着咱打仗,咱就认了!

    原本乐进守御兖州东北,这一次打青州,就是从他这边先开始的。结果张辽也被王闹闹忽悠着去当了肉盾,一扭脸儿,十六师又归副帅亲自指挥了,然后乐进也就顺其自然的成了偏师。

    偏师也认了,你倒是出来让我打呀!

    可是第四军二十师都过河了,我这边还傻不拉叽的干等呢!

    乐进很愤怒,气的一蹦老高,当即下令,直扑漯阴。粗话的,别以为不出来,就不揍你们!

    十六师兵围漯阴,乐就一看这个架势,心里话说:完喽,我们家邹邹和高唐估计都不成了。于是紧闭城门,死活不肯出来。

    搦战?

    斗将?

    不存在的!

    一边是乐进立功心切,一边是乐就闭门不出,无法可想之下,乐进只得下令,强攻漯阴!抛石机一撂就是半天,反正石头疙瘩也不要钱,可是单撂石头也打不下漯阴啊,等到兄弟们往城上冲的时候,躲起来的城头守军又会立刻现身,该放箭的放箭,该砸石头的砸石头。如此来回反复地冲了多次,仍是不见寸功,乐进终于急了眼了,怒喝一声:“我刀呢?”

第503章 颜良差一点心动

    第503章颜良差一点心动

    ……………………………………

    第十六师师长乐进亲自率队攻城,斩乐就以下敌将十六人,杀敌近两千人,俘敌近三千众……

    军报呈到王闹闹手里的时候,王闹闹只说了一句:“这个乐小个子很猛啊!”

    其他人都不明白王闹闹是啥意思,乐师长猛烈无匹,冒矢攻城,一战夺城,拔掉了有可能变成钉子的漯阴,难道不是立下了大功么?为毛副帅看着好像很感慨的样子?

    转而,王闹闹又向身边的第二十六师师长路招问道:“老路,要是这一次哥派你去,你会咋打?”

    路招的二十六师是这一次新扩编出来的,所以路招也可以说是汉正军里资历最浅的师长,闻听王闹闹问话,想了半天,然后很实诚地说:“卑职不知。要看漯阴那边的具体情况而定吧?”

    王闹闹点了点头,再也没说什么。其实他心里有点郁闷的就是,军报上除了写着那些战功之外,还赫然写着战损一千多人的数字。粗话的,你乐小个子打一个漯阴城,一个团就让你打没了,这要是青州让你打下来,得给你多少兵马才够用?

    按照王闹闹那种占便宜没够,吃亏就不得劲的脾气,这活儿要是陈冉、张辽,阎行、牛敢他们干出来的,他肯定直接踹他们了。可是自己接手第八军不久,十六师还是隶属于第三军,上下从属上又隔着一层,彼此了解的不够透彻,也是正常。

    再按照王闹闹之前的想法,自己在历城对着济南张勋,乐进去漯阴,能伏击最好,伏击不了就围着它慢慢磨蹭。咱们都是正对正,奇对奇,留下机会给文老三在东边下手就行了。

    结果现在,乐进立功是肯定的,打下它总比围着它更干净彻底,也能让张勋更心惊胆颤,就是乐进这种战法,一时之间让王闹闹有点不适应。

    既然你娃这么猛,咱是不是也该变变招儿,给你娃一个撒欢的机会呀?

    现在张勋的意图已经基本可以判定,是想以漯、济二水为防线,西、北两面兼顾,在漯水、济水岸边,分别还有一些城池,就是张勋的二水防线。既然乐进和韩猛两个师都这么猛,干脆就让他们沿着二水,自西向东,一路攻杀过去。如此,一方面是可以减轻文老三渡河的压力,另一方面也是剪除张勋的外围防线。假如张勋忍不住了,想动弹动弹,咱这边就出兵端他的老窝子!

    与参谋长吕范合计合计,针对目前状况对原计划做出调整之后,王闹闹立刻命人向洛阳和文聘同时发出消息。原本战场上没有一个明确的主帅,乃是大忌,好在现在有军鸽传令,青州到洛阳,往返两天都算是“慢游”!

    洛阳方面与文聘都支持了王闹闹的意见,然后王闹闹又立刻给韩猛、乐进下令,要韩猛的二十师沿着大河以南,漯水以北向东进取,要乐进的十六师沿着漯水以南,济水以北向东进取。但是,二师需要注意配合,切忌孤军躁进!

    接下来,乐进假意攻打菅县,引得著县守军南渡漯水,反攻漯阴,韩猛却

    趁机取下著县,而后乐进又返身杀回,在漯水南岸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二师如此交替前进,相互配合,能够少打攻坚,多打野战,才能将汉正军兵士们的武器装备发挥出最大优势,果然伤亡减少了很多。

    …………

    尽管颜良日夜兼程,赶到了乐安临济,然而大河以南的千乘却已失守。汉正军第四军军长文聘亲率十二师高览部,警卫旅文丑部渡河而来。

    如果说收冀幽,送刘虞,忽悠走公孙瓒都不算大活儿的话,文聘这些年可是啥活儿没干,净升官了,到现在甚至还顶着一个东北方面元帅的名头,虽然他本人从来没去过“那嘎哒”。

    这一次收复青州,第四军守御河北南部的两个师奉命参战,就是要集中优势兵力,迅速打垮袁术。文聘认为自己是来给王闹闹帮忙的,但是王闹闹坚持说,这是自己向老大求情,才允许带你文老三一块玩的,你要是不承情,趁早滚回河北去。

    文聘很想再踹一顿王闹闹,可惜逮不着他,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真让他撵回河北,自己也怪没面子的。所以,文聘任凭王闹闹嚣张,忍着心里的恶心劲儿,早想好了,等到咱们合兵之时,你揍袁术,我揍你!

    东周时一车四马为一乘,大国有车千乘,号称“千乘之国”。春秋时,齐景公有马千乘,畋猎于青田之地,遂得名“千乘”。汉置千乘县,并置千乘郡,后来皇帝们封“千乘王”,又置千乘国,然后改名乐安国,移治临济……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这地儿曾经也辉煌过。但是现而今,颜良望着千乘城上,高高飘扬着的汉正军的红旗,心里恨不得它们能像积木一样,让自己一把给推平喽。

    只差一步,自己还是来晚了!

    自从投奔袁术以来,颜良一直在张勋手下做偏将、副将,勇猛无匹,逢战必先,然而这一次,却还是他头一回单独率领大军。如果这一仗打好了,不仅能对得住张勋的信重,甚至能得到袁术的赏识,成为像张勋、桥蕤那样的方面主帅。

    于是乎,对于千乘,颜良有一种志在必得的信念。

    强忍着心中渴求一战的小火苗,扎营立寨,布防置哨,颜良中规中矩地等到做好这些事之后,便亲率自己的大军来到千乘城下,然而还没等他使人上前叫阵,千乘城的城门忽然开了,一队汉正军从城中冲了出来,在城下列开阵势,为首之人竟然拿着一把大个儿的叉子。

    “呔!汉正军,第四军,军长文聘在此!何人敢来生事?莫非是黄巾余孽不成?”

    颜良有点懵,心里话说,第四军的军长叫文聘是没错,可是听说文聘是北边那位皇帝的结义兄弟啊,年轻的很,怎么眼前这位……他要真是文聘,那长的也太着急了。

    “我乃青州刺史、后将军袁公麾下都尉,颜良。尔等既是汉正军第四军,便该驻防河北,因何来犯我青州之地?”

    文丑也有点懵,这个名儿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不禁又问了一句:“你说你叫个啥?”

    “颜良!”

    虽然说话带

    着三分火气,但是颜良也疑惑呀,不禁反问:“你就是文聘?”

    文丑顺嘴回道:“不,文聘是俺大哥。不不,文聘是我们军长。不不不……”

    最后这句“不不不”,是因为文丑终于想了起来,当初刘汉少去河北,问他大哥是不是颜良,怪不得自己听着这名儿这么耳熟呢。可是自己大哥是文聘呀,怎么能是眼前这小子呢?所以这一串“不”,是为了否定刘汉少当年的那句话。但是他没考虑过颜良的感受啊,不来不去的,上这儿吐葡萄皮来了?

    颜良刚想急眼,却听到文丑又好心好意地说:“良儿啊,袁公路那个瘪犊子偷盗陛下的印玺,已经被定为反贼了,这事你不知道么?你说你长的高大威猛,器宇轩昂,一看就是豪杰之辈,咋能跟着袁公路那个反贼一块瞎混呢?你快过来吧,俺向俺大哥举荐与你,咱们一块去抓袁公路那个瘪犊子,为国家效力,为陛下尽忠,才是正经!俺保证不会让他们埋没了你的才……”

    “住口!”

    颜良差一点就心动了,自己从小长这么大,倒是有人夸过自己“猛”,可真没人夸过自己“昂”,眼前这个人虽然长的没自己“昂”,但是说话还是很中肯的。

    “说袁公偷盗国器,乃是有人恶意中伤,陷害忠良。朝廷不问黑白曲直,引军兵发青州,实乃陛下昏聩……”

    “住口!”

    文丑也吼了这么一句,而后又很是气愤地说:“嘿,你这娃,好赖话都不听了,是吧?非得让俺把你摁在地上摩擦摩擦,是吧?”

    “正要领教,你的……”

    瞅着文丑手里那柄大叉子,颜良不禁犯起了难,要说“领教你的叉法”,好像还没比试,自己就吃亏了。

    好在文丑善解人意,也不需要颜良再撂狠话,已然缓缓举起了手中的三叉铁矛,霎时之间,战意盎然。

    见此情形,颜良也抬刀运势,小心戒备,料想眼前这个丑货不是易与之辈,然而下一刻,却又见文丑的三叉铁矛猛然落下,随之而出的竟然是他身后一员部将。

    好悬……颜良的大刀差点没掉下来砸马脖子上,赶紧又攥紧了几分,神情怪异地瞅着文丑,那意思仿佛是在曰:说的这么热闹,不是你出来跟我打吗?

    文丑神态倨傲,那意思也好像是在曰:当然了,我这么大一个官,能随随便便跟你们这群无名小卒打架玩吗?

    哎哟喂,颜良心里这个气哟。粗话的,我这边上万人,你那边挺多也就千把号,你跟我冒充大官?可是气归气,为了不掉身价,颜良也只得回头,点了一员部下将领出战。

    于是乎,双方便在千乘城下,你来我往,展开了激烈的斗将大战,从上午打到下午,从下午又打到天擦黑,眼瞅着双方都各自损失好几员部将了,人多的颜良还是没占到什么便宜。

    于是又乎,待一场斗将下来,颜良忍不住亲自催马上前,刀锋前指,高声喝道:“对面那个丑汉,敢战乎?”

    “那啥……今天太晚了,要不咱先回去吃饭吧。”

第504章 文丑颜良的赌约

    第504章文丑颜良的赌约

    ……………………………………

    文丑在千乘城下憋了一天,好像手心里都快长出了虫子,痒的别提多难受了,回到城里便向文聘大发牢骚,就怪他不许自己上阵,还说要是自己上阵,那个谁,那个谁谁,那个谁谁谁都不会死。

    眼瞅着自己的部将被斩杀,但凡有点情义和良心的将官,心情都不会太好,文聘当然也是如此,然而面对着战场布局,战略计划,有时又不得不做出一种选择。

    文聘心情不爽地喝道:“明天你不用出城了,我去!”

    “别,别呀!有俺文丑在,哪能让大哥你打头阵呢?”

    文丑本来就被文聘一句话怼的好像犯了错的小学生,可是看到文聘的眼神还是那么冷,才又反应过来,连忙改口,支支吾吾地喊了一声:“军……军长。”

    参谋长沮授在一旁开口劝道:“叔恶,你别心急,千乘这场仗不管怎么打,不是都得落到你们警卫旅头上么?咱们现在就是要拖住对面的青州军,给高师长尽量多争取一些时间。要是过早的开打,让颜良攻城决战,万一出现闪失,你让军长怎么办哪?难道带着咱们一起蹿回河北?”

    文丑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声说道:“不能,那不能!”

    沮授笑道:“能用一个兄弟拖住他,就比用一群兄弟强,能多拖住他四五日,就比两三日强。真等到拖不下去那一天,咱们也只能全旅兄弟,拼命守城,说不得连军长也要亲临战阵。”

    “不能,那可不能!”

    文丑太关心自己的饭碗了,所以也必须关心文聘,想了半天才整出了新词儿:“俺大哥是陛下的兄弟,是公主的夫婿,哪能让他亲身涉险呢?”

    “所以呀,要是不想军长涉险,要是不想蹿回河北,咱们就得按照定好的计策慢慢打。”

    见文丑已经知错,且态度诚恳,沮授又给他打气说道:“对面那个颜良啊,气量不大,你只要拿话逗他,逼他和你斗将,咱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等到高师长得手,咱们开始进攻之时,叔恶还怕没仗可打,不能立下功劳么?”

    甭管前边的听没听明白,一听说有仗打,能立功,文丑立刻又笑呵呵地说:“唉,俺都听参谋长的。”一撇眼,瞅见文聘,又立刻补充说道:“听大哥的,都听大哥的。”

    …………

    第二日,文丑出城,逮着颜良就是一通猛夸,直把颜良比作天上绝无,世间仅有的奇男子,大有相见恨晚之意,要不是中间隔着战场,都恨不得现在立刻拜把子。结果一上午的嗑唠下来,等颜良想起打架那回事的时候,文丑说“咱该吃饭了,下午,下午接着打!”

    可是等到下午的时候,文丑逮着颜良又是一通猛唠。一会儿说汉正军有多好,一会儿又说陛下有多仗义,反正是颜良要不过来投效汉正军呀,自个儿都替他感到可惜。然后,这一天就这么唠过去了……

    收兵返回大营之后,颜良的部下将领纷纷谏言说道:“将军,咱们出去站了一天,净听着您和那个丑汉唠嗑了,是不是不对呀?这

    么唠,也打不下千乘啊。”

    颜良搁心里琢磨了琢磨,好像是有点不对劲,但是嘴上却不能承认,只得颇为感慨地说:“虽然是两军对阵,各为其主,不过我那文丑兄弟倒是个敦厚之人,说的也都是实话。”

    部下众将,脑门黑线,心里话说,可不是咋滴,他都快把你夸成一朵花了,你会觉得他说假话么?

    第三日,颜良出营,还没等排好阵势呢,文丑紧跟着也出了城,而且一出城便特兴奋地冲着对面吼道:“良兄,早上好哇,吃了吗?”

    兄弟,咱们这是打仗呢,你能甭这么客气么?搞的我都不好意思冲你下手了。再说了,你是不是欺负哥哥没听过“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段书,什么良兄良兄的,听着肉麻死了。

    颜良磕马上前,来到阵中,朗声向着对面说道:“叔恶贤弟,今日不必多言,你我各为其主,必然当有一战。若是此战过后,愚兄侥幸留得命在,定当与贤弟痛饮百杯!”

    还要打呀?

    文丑可不会把心里话问出来,而是一声哀叹,显得无奈又痛心,这小表情落在颜良眼里,都想搂着文丑安慰一番了。

    “良兄说的是,咱们兄弟各为其主……等打过了这一仗,要是咱们兄弟都还活着,定然要痛饮一番!”

    “好!”

    颜良几乎是含着泪、咬着牙,狠狠地回了一声,继而抬起手中长刀,全神贯注地盯着文丑。

    “良兄啊,咱们好歹也都是领军大将,哪能跟小混混一样,上来就撕扯呢?要不,先让小的们过过手吧。”

    噗……这气儿给颜良泄的,我这儿家伙都准备好了,你跟我说再等会?可是瞅着文丑“辣么知心的人儿”,颜良也不忍心拂了他的意,只得又狠狠地说了一声“好!”

    于是乎,噼里啪啦,嘁哩喀喳,小的们又斗了大半天,等到颜良想要出战邀斗文丑之时,文丑又说:“哎呀,天太晚了,咱们兄弟这个时候开打,也打不痛快。要不……明天吧。明天一早兄弟就陪良兄过过手,大战三百回合!”

    这……颜良也是无奈呀,我这兄弟看着糙的不行,没想到还是个心细的人儿。

    第四日……“啥也别说了!兄弟,咱们开打吧!”

    “那不行!”

    文丑颇为傲娇地说:“良兄,咱们都是领军大将,既然要动手比划,就不能跟小的们那样瞎打一气。要不……咱们放点彩头,要是我文丑输了,我便开城献降,有请良兄入主千乘。要是侥幸让我文丑赢了良兄一招半式,那你便退兵,返回临济,如何?”

    颜良愣愣地瞅着文丑,心里话说,到底是与我颜良相交之辈,这话说的豪气呀,一赌一座城。再者,对于颜良而言,如果能够轻取千乘,既可以立下功劳,不负张勋信重,又可以不伤与文丑的兄弟之谊,所以,这个赌注实在太诱人了。问题的关键只有一点,那就是自己别输!

    我会输给你吗?

    颜良血气上涌,豪气冲天,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声:“一言为定!”

    “嗯,这事说定了!那咱们兄弟可就不分输赢,决不罢

    休了。”

    可惜颜良没听到文丑的心里话,反正千乘城里还有俺大哥,投不投降的,俺说了也不算哪!

    …………

    军前立下赌约,颜良文丑同时出阵,一人横刀立马,一人持矛在前,大将出手果然不一样啊,单单是这份气势、战意,便不是别人能够相比的,两边的“看官”加一块,得有好几千人,却没有一人敢发出声响。括弧,被文丑晃了好几天,所以颜良现在出营都不带那么多人了。

    “兄弟,小心了!”

    “嗯。良兄,你也注意着点,别被俺叉了。”

    颜良闻言,缓缓点头,终于咬牙提气,猛然一磕马腹,随着战马一声嘶鸣,举刀便向文丑杀来,与此同时,文丑也是策马向前,举起手中铁矛迎了上去。长刀劈下,铁矛上举,瞬间发出“当”得一声巨响,随即两马错蹬,文丑翻腕,想要用铁矛上的钢叉钳住颜良的长刀,但是颜良又怎能如他所愿,急忙往怀里一带,收回长刀。

    就这一招,颜良文丑均暗暗佩服对方,别的啥都不说,单凭这把子力气,换成别人,能接下来的就不多……不愧是我兄弟。

    “良兄,我来啦!”

    拨过马头,二人再次对冲,这一次文丑抢先发招,三叉铁矛直刺颜良前胸。

    “来的好!”

    颜良横刀相迎,架开文丑的三叉铁矛之后,顺势便向着矛杆推了过来,只见文丑收矛头,挑矛尾,一发千钧之际,将颜良的长刀挑出圈外。

    转过头来,又是一招,回过马身,再来一招,颜良和文丑在阵前叮叮咣咣大战了近百回合,都是硬拼硬冲的猛路子,可这俩人愣是没觉得累!

    但是,他们不觉得累,毛驴们受得了吗?这种打法多费马呀?发一招能蹿出去几十丈,回过头来对一招,又是几十丈,这来来回回的加在一起,等于是跑了多远的路?

    颜良和文丑胯下的两匹小毛驴心中同曰:你们到底是来打仗的,还是来遛马的?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

    也许是真的听到了毛驴们的呼声,于是乎,颜良文丑几乎同时选择了圈马近战,叮呤咣啷,响声不停,显然是招招紧逼,式式急迫。

    到了这个时候,颜良和文丑可都顾不上“兄弟之纯洁的友谊”了,原本便是敌对双方,各为其主,此刻又是以命相搏,求胜心切,谁都想把对方从马上给干下来,可关键的问题是,“丑汉做不到啊!”

    当真是势均力敌,难分轩轾。

    颜良和文丑越打越心惊,越打越心喜,惊的是想不到对方的手段竟然这么强悍,喜的也是想不到自己的兄弟手段竟然如此高明。

    战阵两边的兵士们也早就看呆了,连个喊加油的都没有。

    圈马近战打的快,一百多招又是转眼而过。

    突然,趁着对过一招的空隙,文丑策马跳出圈外,远远的跑了出去。颜良原本还以为他又要硬拼对冲,比试气力,连忙深深地提了一口气,以备再战。然而等到文丑拨回马头,大口地喘了几口气之后,却冲着颜良喊道:“良兄,我饿了,要不咱们先吃饭吧。”

第505章 都比文丑丑多了

    第505章都比文丑丑多了

    ……………………………………

    颜良、文丑在千乘城下接连大战三日,没错,只有“日”,没有“夜”,并且一到饭点就开饭,坚决不拖堂、不加班。这场大战究竟激烈到什么程度呢?从对冲打到近战,从马上打到马下,奔骑、较力、比射箭,反正该玩的都差不多玩遍了,估摸着俩人也就是不会轻功,否则的话非得再比一比“一苇渡江”与“凌波微步”不可。

    手下部将不是没劝过颜良:“将军,咱们是来打仗的,不是让您来以武会友的。”

    颜良说话还挺硬气:“谁以武会友了?我和文丑打了赌,只要我能胜过他一招半式,便能赢下千乘城。”

    “可您不是胜不过嘛。”

    “你行?你行你上啊!”

    这话能把人活活噎死,想想前些天死的那些“小的们”,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谁还敢再说个啥?然而这也并不是颜良要一味蛮干,因为之前和文丑比武的时候,有一回文丑秃噜嘴儿,说出了文聘就在千乘城里的消息。

    文聘是谁?

    北边那位的结义兄弟,万年公主的夫婿,汉正军的军长!这要是真能把文聘拿住,功劳又岂是一个千乘城所能比的?到时候别说袁公路有多欢喜了,就算南边那位亲自封赏自己一个重号将军也不为过呀。“颜都尉”一下子变成“颜安北”,听着多爽!

    所以颜良没有下令攻城,不仅仅是碍于文丑的赌约,不愿违背这份义气,更是因为既知文聘在此,只怕千乘兵多将广,没那么容易打下来。

    再所以,我跟你文丑耗着,就等于是围城了,你城里的兵马越多,粮草消耗的越快,咱就看看谁能耗的过谁。

    然而,等到颜良、文丑大战至第五日下半晌的时候,颜良的军阵之中突然传来了鸣金之声。颜良就纳闷了,自己在这儿跟人家大战呢,谁敢胡乱下令收兵啊?

    好在文丑体贴,不用颜良请假便主动说道:“那啥……良兄啊,要不今儿咱就到这儿,有事你先回,明天再接着比试。”

    “好。今日作罢,明日再与兄弟比试。”

    颜良也不跟文丑客气,丢下一句话,返身便向己方军阵跑去,而后喝问:“何人鸣金?”

    “将军,紧急军情。”

    副将严敬只说了一句话,便住口不再往下说了,颜良情知有异,也只得下令收兵。待回到大营之后,严敬终于向颜良说出了一个令他也大惊失色的消息,临济失守!

    自己的菊花这是被人爆了?

    颜良反复验看着军报,又在地图前发呆了半天,王闹闹在青州西北角,文聘在青州东北角,两路兵马均已被抵住,那到底是谁绕到身后,爆了自己的菊花?

    终于,颜良愤然一脚,将身前的几案踹翻在地……

    …………

    原本王闹闹是两师一旅,文聘也是两师一旅,但是二十师韩猛部由高唐渡河,归王闹闹指挥,所以王闹闹就成了主力,文聘就是偏师。张勋把自己摆在济南,把颜良派往乐安,这是正对正

    ,奇对奇的路子,很稳重的打法。但是乐进、韩猛都很猛,所以王闹闹便把他们派出去清理“二水防线”,自己留下来牵制张勋。就这么一招,已经让张勋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了,谁又能想得到,文聘一个偏师也敢分兵偷袭。

    自从文聘一过河,占领千乘之后立刻便派出十二师高览部攻取千乘东南方向的乐安城。而后等颜良赶到临济,出兵攻打千乘之时,高览一路向西,再袭临济,也就是爆了颜良的菊花。这也是文聘、沮授为什么一定要文丑慢慢拖住颜良的原因所在。

    临济失守,对于整个青州北部的战局意味着什么?

    向西,可以威胁张勋的侧翼,向南,可以进逼齐国临淄,也就是袁术的老窝!这可不是楔一颗钉子的事,而是直接插了一把尖刀,明晃晃的那一种!

    就目前的战局对于颜良来说,假如等到乐进、韩猛清理了“二水防线”,率军南下,高览也返身回击的话,很可能将他这一部兵马全留在千乘城下。所以摆在颜良的面前有几条路,要么立刻撤军,返身回去与高览争夺临济,要么趁二水防线没有完全失守之前,立刻向西撤退,向张勋主力靠拢,要么……

    文聘,你好歹也是皇帝的兄弟,公主的夫婿,自己身边只摆几千兵马,被我几万人围着,真就一点都不怕吗?

    …………

    次日,天色未明,颜良便命手下兵士饱餐战饭,然后迎着初升的朝阳,倾巢而出,兵困千乘。这是颜良寻思了一夜,想出来的破敌之计,唯有趁着千乘兵少,打下此城,拿住文聘,才能返身牵制临济高览,也可抵挡韩猛、乐进,等于是跳出汉正军的包围圈,再在他们身后楔一颗钉子。

    文丑照例出城迎敌,搞的就好像跟人约好了一起晨练似的,还乐呵呵地跟颜良打招呼:“良兄,今儿起的挺早啊。”

    颜良来到阵前,面色阴沉地说:“贤弟,你回城吧。”

    文丑不解地问:“咋滴,今儿不打了?”

    “打!”

    颜良恨恨地说:“我要攻城,你回去守着吧。”

    文丑当时就起急了,嚷嚷着说:“良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俩人不是都说好了嘛,你赢了俺,俺开城献降,俺赢了你,你收兵撤军,咋现在你又要攻城呢?这不是玩赖嘛!咋滴,仗着你人多,要欺负你兄弟么?”

    这一通挤兑,愣是让颜良臊的不行,也气的不行,冷声喝问:“你当真不知?”

    文丑一脸纳闷地问:“俺知道啥呀?”

    瞅着文丑那张丑脸上一脸呆萌而不失纯真的小表情,颜良颇感欣慰。我这个兄弟不像是存心骗我呀,可是我不能把临济失守的消息告诉他,否则他们鼓舞士气,拼死力战,我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于是乎,颜良长吁而叹,甚至还有点愧疚地对文丑说道:“算了,你回去吧。为兄对不住了,这便率军攻城。”

    “别呀良兄,你看咱兄弟俩关系不错,打的又过瘾。俺跟你说,俺昨晚上还想出了几招叉法,就想今天跟你试试手,看好不好……”

    “回去!”

    颜良很是粗暴地打断了文丑的话,带着几分不舍与悲切又说道:“叔恶速速回城,否则……莫怪刀枪无眼,为兄无情!”

    “咕咚。”

    文丑咽了一口吐沫,很是委屈地说:“哦……俺听良兄的。那你让他们慢着点啊,等俺守好了,你再让他们来攻。”

    于是又乎,文丑一转身,还踢了身边的赵二狗一脚,招呼着说:“兄弟们走了走了,赶紧回城,俺良兄要来攻城了!”

    对不住了兄弟,我也不能等你守好了。

    …………

    这边文丑刚一转身,颜良猛然举起手中长刀,后边军阵之中立刻冲出数百骑,随着颜良一起向千乘城下杀去,紧随其后的还有蜂拥而至的大队步军。然而文丑并不慌张,还在心里暗想,看样子俺这位良兄终于知道了自己后路被抄的消息,可惜你们传信都是腿着来的,俺们都是飞着来的,俺要不要告诉你一声?你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颜良此时的反应,还是没逃脱沮授的算计,接到高览攻占临济的军鸽传书之后,沮授便说,如果敌将是别人,得知身后失陷,或回身抢夺,或及早逃遁,都有可能。但是颜良是个勇武之辈,要是让他知道了千乘兵少,而文军长又在城中的话,他极有可能会猛攻千乘。所以,在之前和颜良比武的时候,文丑才故意说秃噜了嘴,把文聘在千乘的“确切消息”告诉给了颜良。

    不得不说,那些面相丑的,或者是看着老实,假装真诚的,一旦撒起谎来,被骗之人很难不上当。比如那些搞传销的,做虚假广告的,还有那些被炮炸红的男星女星和谐星们,一个一个骗人的嘴脸都比文丑丑陋多了。但是没办法,千乘城里找不到这些玩意儿,所以只能把这个活儿交给文丑去干了。

    话不多说,颜良跟在文丑身后,想要一冲而入千乘,但是城头垛口之中却突然露出点点寒星,数十支床弩弩箭震弦而出,其中竟然有好几支都是奔着颜良来的。所幸这玩意准头有限,离着颜良三五丈,十来丈的都有,但是其中一支瞄的很准,直奔颜良面门而来!

    危急关头,颜良上身后仰,双手托举,硬生生用长刀将这一支奔着自己而来的巨大弩箭顶高了数寸。弩箭顺着颜良面门不足半尺的高度飞了过去,然而劲力太大,竟然连人带马,洞穿了颜良身后的一个骑兵。来不及惊叹,又一支弩箭也射中了颜良的战马,使得颜良直接向后摔了下去。

    颜良落马,翻滚,一气呵成,堪堪躲过一劫,没被受伤的战马压着,然而此时又飞来一支小弩箭,很争气地扎进了颜良的甲叶子。

    床弩、弓弩,如雨如蝗,颜良尚且如此狼狈,又何况是他人呢?

    “收兵,收兵!”

    颜良一边连声大吼着下令,一边抢过身边一个骑兵的战马,翻身而上,向着本方军阵疾驰。只要离的远一点,城头上的弩箭就够不着了,但是文丑不答应,竟然领着人返身又追杀了回来!

    乘着逃命的间隙,颜良回头看了一眼,不仅看到了他的好兄弟文丑,更看到了千乘城头之上,那一员年轻将领的身影。

第506章 小龙虾级主战舰

    第506章小龙虾级主战舰

    ……………………………………

    千乘初战告捷,但是战果不大,毕竟文丑带到城外的只有千把号人,与颜良军相差太大,失去了城头弓弩的支援,很容易被颜良军反过来吃掉,所以文丑只是象征性的欢送了一下自己这位良兄,便带着兄弟们又匆匆躲回了城里。

    然而这次突袭失败,给颜良军的士气造成了很大打击,尤其是连颜良本人也负伤了,虽然伤势不重,无甚大碍,可是让部将兵士们看着,心里不好受啊。

    “领导,您都这样了,还不赶紧先走,等啥呢?”

    于是乎,当天便有人向颜良谏言撤军,但是颜良没答应,反而斩杀了谏言之人,重整旗鼓,次日复又大举攻城。

    张勋分兵之时,给了颜良两万兵马,加上颜良到达乐安郡之后征调的各处兵马以及辅军,总数已是四万有余。先前净顾着和文丑玩比武了,突袭失败也损失不大,所以颜良就是下决心要用自己手中这四万兵马,一鼓作气,压垮千乘城,捉拿住文聘,凭此来扭转战局。

    与颜良相比,文聘身边现在可是只有文丑这么一个警卫旅,人数上的确不够看,但是警卫旅装备精良,又有城池为依托。不说别的,只要把扎马钉往城外一撒,就够颜良冲一阵子了,难道这玩意只扎马蹄子,不扎脚底板么?

    于是再乎,城外颜良亲自督战,城中文聘登城指挥,双方各有各的优劣之势,也各有各的信念坚持,这一场大战下来,均是死伤惨重。毕竟城里的人太少,就算颜良军死上三五个,换城里死一个,文聘也死不起,所以文丑为了守住千乘和自己的大哥,连着几日夜都没下过城头。

    数日过后,不知道千乘城应该算“久攻不下”还是“摇摇欲坠”,但是颜良真的没办法再攻城了,所部伤亡两成以上,再这么打下去,非得闹出哗变不可。并且,探马探知一个更可怕的消息,二十师韩猛部已经清理掉了漯水防线上的东朝阳,正准备渡水而来。

    无奈之下,颜良也只得撤军西去,向张勋主力靠拢,就目前的局势而言,这也已经是他唯一的选择了。千乘城只有一个警卫旅,自己都打不下来,要是还返身回临济的话,那里还有高览的第十二师,自己又怎么可能夺的下来呢?

    文丑嚷嚷着要去“送一送良兄”,但是被文聘制止了,警卫旅伤亡近半,实在派不出兵马衔尾追杀,而文丑嚷嚷的原因也正在于此,连自己手下的副旅长吕翔都战死了。

    …………

    张勋很郁闷,明明自己正对正,奇对奇,稳扎稳打,并且在兵力上也大大多于王闹闹,怎么就觉得缚手缚脚,好像被他捆住了似的?于是张勋也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也像王闹闹那样,分出兵马,多路出击?但是得知颜良兵败的消息之后,这样的念头更是迟疑甚久,不能决断。

    这就尴尬了。

    明明主力未失,却又动弹不得。

    于是

    乎,张勋向袁术发出了求援信,请他立刻向乐安郡增兵,夺回临济,以便抵挡文聘,确保临淄安危。

    兵马倒是不缺,袁术这几年在青州除了抢钱抢粮,就是征兵多了,眼下青州军足足有几十万,但是这仍然挡不住袁术郁闷。我这边把传国玉玺刚弄到手,都还没捂热乎呢,皇帝那边就大声吆喝着我是反贼。咋滴,派人一天到晚盯着我了?要打就打,反正咱兵强马壮,打仗也没怕过谁,可是我这边十万大军派出去,张勋那个老鳖孙就在济南一趴,不挪窝了,还反过来朝我求援。咋滴,你嫌十万人搁一块吃饭还不够热闹?

    袁术气的要撤张勋的职,但是杨弘说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眼前当务之急,确如张将军所言,增兵乐安才是要紧。

    于是又乎,袁术砸烂了不少的瓶瓶罐罐,大骂一通张勋无能之后,派出大将桥蕤,领兵增援乐安,打算复夺临济,同时在杨弘的建议下,下令给驻守东莱的梁纲,要他从海路出兵,攻打千乘,等于是和桥蕤两路夹击文聘。

    然而桥蕤出兵没过两日,汉正军第三军十七师于禁部,竟然由莱芜出兵,攻打般阳、于陵,意图切断张勋部与临淄袁术之间的联系,更甚至于,连临淄城东南的沩山上也出现了汉正军的踪迹。这要是真的有大军从山上打下来,直接兵围临淄城啦!

    之前还吹嘘着“打就打,谁怕谁”的袁术顿时就慌了神了,急忙要调北海陈兰,琅琊藏霸率军前来增援临淄。尽管临淄还有大将纪灵以及很多的“傍身兵马”,但是袁术还是觉得头顶和屁屁都凉飕飕的。

    想一想,自从王闹闹分兵开始,先后有韩猛、乐进,文聘、高览,现在再加上一个于禁,共计六路大军。咋滴,这是不弄死我不甘心的节奏么?

    杨弘和纪灵纷纷劝谏袁术,不要轻易调动北海兵马。纪灵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有自己在,甭管谁来,砍他就是了,还怕自己守不住一个临淄城么?而杨弘则想的是,北海在临淄身后,可以预作支援,也可以预留退路,万一青州北部难以为继,还可以向南部战略转移。

    但是袁术不听啊!

    俺平时抢钱抢粮,祸祸了多少青州百姓,为了谁?难道是为了春回大雁归吗?还不都是为了养活他们!现在北边那位皇帝哥派人跑上门来想弄俺的事,俺要是不把他们都调到前边去打打仗,不是等于白养活他们了么?那俺挨的那些骂,受的那些委屈,是不是也都白白浪费了?

    于是再乎,袁术命人传令,北海陈兰,琅琊臧霸,火速率军北上支援。

    …………

    话说东莱梁纲接到袁术的命令之后,知道军情紧急,立刻便要提兵北上,然而东莱并没有那么多船只能够一次便将梁纲的兵马运送至千乘。假如是往返多次的话,不仅费时费力,对于千乘构不成威胁,甚至反而有可能变成“送一点吃一点”的尴尬局面。

    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青州的船只都是平底的,经不起太大的风浪,

    所以梁纲想要北上千乘,也只能顺着近海海岸而行,比之陆上的步军并没有太大优势。于是梁纲与自己的族兄梁纪商议过后,决定兵分两路前往千乘,一路水军由梁纲亲自率领,顺着近海而行,一路步军由梁纪率领,沿着海滨向北而行,也就是当年管亥北上冀州所走的那条路。

    梁纲、梁纪二人调集兵马、筹措粮草、准备船只,忙活好了这一切之后,由东莱郡治所黄县出发,先是向西过惤国、曲成、掖国,然后才转而向北,朝乐安进军。可是梁纲刚刚路过都昌城,也就是好人孔文举当年战斗过的地方,大海之中突然出现了一支船队,正是汉正军的第一水军到了!

    管亥的老家可就是青州东莱郡的,绝对熟门熟路,所以管亥可是专门等到梁纲跑到这个“水窝子”里边,没地儿可逃的时候,才现身的。当年自己逃离青州,一路上死难了多少兄弟,连大哥徐和都埋在这儿了。如今统帅与文元帅派自己回来,可不是为了衣锦还乡,而是要让自己替兄弟们报仇的。

    “命令舰队,全速前进!”

    站在指挥舰的甲板上,管亥觉得自己不仅把大海踩在了脚下,也把对面的敌人踩在了脚下。各船接受主舰的命令,船尾突然冒出了大股的浓烟,就好像屁屁后边着火了一般,径直朝着梁纲的船队扑了过来。

    …………

    其实管亥这一次率领的舰队,数量并不多,只有十余艘舰船,但是全部都是蒸汽动力,并且是“一船双机”。自从史努比率领探索大队出征之后,渤海船厂根据各种船只的实验性能,确定下适合水军使用的型号,便开始了加班加点的大量生产。

    并且,渤海公孙方受到学兄崔琰指点,想要从土鳖变身为土豪,也开始投资造船业。为了学习制造海船的技术,先期投入了大量的财力,支持水军建设。

    就目前而言,水军所有船只类型一共有四种。

    第一种是“小龙虾级”主战舰,也就是舰队主将的座舰,可以容纳上千人,接近一个团的兵力,船首一前两后,共有三架抛石机。

    第二种是“老虎虾级”攻击舰,也就是舰队各个分队副将的座舰,可以容纳六百余人,接近两个营的兵力,船首并列两架抛石机。

    第三种是“皮皮虾级”冲锋舰,也就是舰队各个小队将领的座舰,可以容纳一二百人,大概半个营的兵力,船首只有一架抛石机。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缺乏攻击能力,但是运输能力强悍的的运兵舰,可以一次运送两个团的兵力,并且负有舰载小艇。接近海岸,需要登陆之时,可以将小艇放下,运送兵士。而这一种舰船,被刘汉少亲自命名为“基围虾级”。

    当然了,前边那几种也都是刘汉少亲自命名的,为此还惹的不少水军将领偷偷嘀咕。咱们水军的舰船这么猛,抛石机撂出去能直接把别的船干漏喽,为啥统帅就不能给咱们的舰船起个大气点的名字呢?

    敢情咱们水军都是玩虾米的吗?

第507章 济水岸边大混战

    第507章济水岸边大混战

    ……………………………………

    水军将领们可不知道,相比起后世那些动辄数万吨级别的舰船,现在这些真的就只是小鱼小虾,所以刘汉少在给它们取名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发扬了一下“谦虚的大汉传统美德”。如果现在就叫“大白鲨”,将来研制出更厉害的舰船,该叫啥名?

    航空母舰?

    星际战舰?

    科技需要的不是“谦虚”与“美名”,而是绝对的硬实力,只要有实力在手,就算是一枚“小破孩”,也能炸的别人叫爸爸。

    然而刘汉少的一番苦心并不能得到别人的理解,即便是水军军长管亥,也不能。

    再然而,管亥自有一番自己的理解,在严厉教育那些发牢骚的水军将领之时便沉声喝问:“咱们玩的是一般的虾米吗?”

    那可是龙虾啊!

    虽然小了点……

    但是最高统帅是大汉皇帝,最高统帅是真龙天子,咱们作为统帅麾下的第一水军,舰船能够被命名为“小龙虾”,是何等的荣耀,是何等的信重,是何等的恰如其分?难道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乍一看,第一水军的三种战舰,好像就是按照船首抛石机的多寡来区分的,可其实……其实好像也真是这样的。

    再其实,抛石机这个玩意的准头有限,就算在陆地上的命中率都令人堪忧,何况是架在船上,漂在海上呢?所以它表现更多的是一种威慑力,也就是吓唬人用的。然而战场之上,石头疙瘩飞来飞去,又有多少人能不被吓到呢?

    而要说到内在的话,第一水军的小龙虾更是要吓死人了。敌人都还用手撸,可能一条三百人的船得有一多半是划桨的,但是小龙虾只要几个人烧锅炉就行,其余的大部分都可以作为战斗人员。敌人还在射弩放箭,准备用挠钩勾住敌船,再登船近战的时候,小龙虾节省出了水手划桨的空间,左右船舷打开,一排排一层层,里边全是床弩。

    这不是一次公平的战斗,当梁纲和他的水军看到管亥所率的舰队,冒着浓烟,犹如一只只海上巨兽朝己方扑来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了。梁纲原本也想过投降来着,但是作为敌方主舰,他的座船受到了第一水军格外热情的招待,甚至连抛石机发射的那种不太靠谱的石弹都砸中了三回,然后梁纲就回到了大海宽广的怀抱之中。

    …………

    王凌很郁闷,作为第一水军的警卫旅长,居然不能“警卫着”军长一起去打水仗,反而被派到了自己的学兄,副军长黄忠手下。但是,黄副军长让他只负责运兵,所以王凌指挥着一群“基围虾”跑来跑去的,却只能看着别的兄弟去打仗立功。

    在汉正军之中,所有的警卫部队都是精锐,甚至在待遇与职务权限上也要比同级将领高一些,比如警卫旅长相当于副师长,警卫团长相当于副旅长。

    这一次是第一水军的首战,管亥负责的是海战,而黄忠负责的则是登陆作战,所以能

    否调度好运兵舰,将兵士们快捷有序地运送上岸,就是他们的第一要务。再所以,黄忠才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的这位小学弟。

    乐安郡最东南边的寿光城,此次黄忠率领第一水军一师并两旅的登陆部队,目标就是要攻占这里,除了保护文聘侧翼,阻挡青州南部的军队北上之外,还能够造成汉正军打算合围临淄的假象,给予袁术极大压力。

    然而水军的编制虽高,实际兵力可没有那么多,黄忠所率的一师并两旅,加在一起也就万余人。再者,整个青州北部都开打了,乐安郡连治所临济都丢了,寿光城自然早已戒备森严。所以黄忠一直在思考,自己究竟该怎么打下寿光城。水军的舰船是很厉害,但是上了岸,登陆部队可就没有其他步军那么威猛了,至少缺乏重型的攻坚武器,可是现在时间紧迫,不管是现造还是等着王凌运过来,好像都来不及。

    第一水军第一师,师长王营曾经是管亥手下的青州黄巾小帅,所以他和管亥的想法一样,这一次也是回来报仇的,便向黄忠谏言,直接猛攻寿光,自己愿意打头阵。

    刘石是从黑山军那边洗白白之后,转调过来的,于是便向黄忠建议,咱们能不能劝降寿光守军。当年最高统帅可就是亲自跑到太行山,劝说俺们这些山里的兄弟放弃抵抗,回归到朝廷温暖的怀抱中来的。另外咱们汉正军还有高节高部长单骑入陈仓,吕布吕旅长单骑入晋阳……看样子刘石被督教们洗的还不错,至少记住了很多汉正军的辉煌“战例”。

    然而说着说着,不等别人反驳,刘石自己却说不下去了,横不能自己是想撺掇黄副军长单骑入寿光吧?万一寿光守军不给面子,不是等于把黄副军长往坑里忽悠?

    最终,从各种建议方案之中,由黄忠拍板决定,选取了一个险中求胜的计划,暂且先不攻打寿光,而是攻打寿光城南边的“灌亭”。万余人攻打一亭,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等到占领此处之后,可以反过来等着寿光守军来攻,从而避免己方攻坚,同时也能够造成合围临淄的假象。

    但是这个计划之险在于,吸引过来的可能不止寿光守军,还有可能是北海的,甚至是齐国的青州军,另外再加上东莱北上的梁纪,真不知道最糟糕的情况下,己方要面对多少敌军。假如真的发生了那样的局面,己方抵挡不住,也许唯一的退路就是海上。

    “彦云,为兄与兄弟们的命,就交托在你手里了。”

    黄忠对王凌这样说的时候,王凌真想说一句粗话。

    “学兄,让我去,我把命交给您成不成?”

    “不成,不成。你还年轻啊!”

    随即,黄忠率军登陆,突袭灌亭,使得整个青州战场显得更加热热闹闹、零零碎碎。

    …………

    青州北部,颜良退走之后,得知二十师韩猛渡过漯水,文聘并没有让其部向自己靠拢,而是放弃千乘,主动汇合了过去,然后挥军向西。战事发展至此,再驻守千乘已经没有意义,而文聘向西也不是为了追击颜

    良,他的主要目标是邹平。只要拿下邹平城,等于便是彻底清理掉了张勋布下的“二水防线”,然后由西向东,与历城、菅县,临济、乐安连成一线,全线压迫张勋以及新增援过来桥蕤。

    事到如今,颜良不可能再进邹平,因为进到城里也必然是变成孤军,遭到围困的结果,所以他想退至济水以南的梁邹,在那里凭借着济水,继续抵挡文聘所率各部。然而张勋不这么想,假如邹平失守,自己的“二水防线”便会全线告破,连被动防御的资本都剩不下多少了。所以他一边试图传令给颜良,要他死守邹平,一边向梁邹增兵,继而支援邹平。与此同时,又向东平陵以北的台县增兵,企图由此北渡济水,夺回菅县。就算没了“二水”,至少也留下个“一水”。

    面对如此局面,身为南线副元帅的王闹闹也不能够再趴在历城一动不动了,假如随便让张勋分兵夺城,那自己还牵制谁去?仗越打越烂,还不知道得拖延到啥时候呢,真要是那样的话,老大又该踹自己了。所以,从历城的温泉里爬出来,王闹闹当真是“静如死狗,动如疯兔”,直接挥军向前,兵锋直指张勋所在的济南郡治,东平陵!

    现在的东平陵,张勋身边起码还有四五万兵力,用两万人围困四五万,王闹闹不禁要问了:“你们谁能比本副帅更猛啊?”

    …………

    秋日的清晨,济水岸边雾气蒙蒙,颜良尚未到达渡河之处,迎面便撞上了由菅县赶来的十六师乐进部。双方大战,一触即发,虽然颜良的兵力是乐进的三倍以上,但是他们都是撤退下来的败兵,早已无心恋战。虽然乐进一路打到现在,手中的实际兵力已经不足两个旅了,但是他们打了一路的胜仗,就盼着与那位一直身在河北的“东北元帅”胜利会师呢!

    起先乐进凭借着汉正军强大的弓弩配置,的确是阻挡住了颜良的去路,但是颜良凭借着个人勇武,亲自率队向乐进防线发起了冲锋。再者,在督战队的逼迫与求生本能的驱使之下,败兵们也都爆发出了一股子血气,跟着颜良一点一点地压向十六师的防线,一点一点地靠近渡河之处。

    乐进那个二百五,打仗最不怕跟人比狠,好像谁不会率队冲锋似的,同样也是亲身向前,一点一点地反攻颜良军阵,一点一点地争夺渡河之处。

    得知乐进强行阻拦颜良渡河,文聘只得临时改变计划,全速行军,追击而来,同时传令临济城高览部,派遣一个旅,增援战场。

    然而此时,梁邹守军也北渡济水,他们的本意并不是为了增援颜良,而是奉张勋之命,增援邹平。但是邹平守军可不知道又来了增援,他们只看见颜良像追风的汉子一样,从邹平前边跑过去了。

    邹平守军心里话说,颜良都让人家汉正军给打蹿了,咱们要是还傻不吧唧的留在邹平,非得变成孤军孤城不可。

    咋滴,谁比谁傻,留下来等死?

    所以邹平守军以增援颜良的名义,也突然全部出城,涌向了济水岸边,加入了这一场大混战之中。

第508章 陈兰臧霸的想法

    第508章陈兰臧霸的想法

    ……………………………………

    谁又能想得到,一个小小的邹平城,从城外到济水岸边,总共才二十来里宽的这么一块狭长区域,汉正军与青州军,一日之间,投入的总兵力竟然达到了十万以上,而这也是自青州开战以来,爆发的最大一场战事。

    十万人的大混战,原本的邹平守军那几千人马,丢进去便不见了踪影,谁还顾得上他们是死是活,是增援还是逃跑。但是颜良遇到了一个致命问题,当文聘赶到战场,指挥各部攻击没多久,颜良那些败兵们便彻底的溃败下来,甚至有些兵士开始反杀督战队,然后不顾一切地涌向济水岸边。然而更要命的是,梁邹守军想要北渡济水,增援邹平,颜良败兵却想要南渡济水,逃回梁邹,双方兵马竟然就在济水岸边自相残杀起来。

    还有高览,为了及时增援文聘,竟然调集了全师的骑兵,亲自率领,当先赶到了济水战场。步军混战之中,突然出现了一支整建制的骑兵,而汉正军的骑兵又是配备有新式马刀的。挥刀,下劈,一支骑兵能够完成一个动作,可能几百颗脑袋就掉下来了。挥刀,再劈,又是几百颗……

    颜良斩十六师旅长张南,颜良斩二十师副师长焦触,颜良斩旅参毛楷,斩团长岑璧……

    突然,一支破甲锥似乎穿越过了整个战场,直奔着颜良后心而来。此时颜良坐骑已失,身边只剩下了不足百人,就连副将严敬都不知道死哪儿了。破甲锥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颜良止不住向前趔趄了两步,然后长刀杵地,猛然回头。

    “叔恶?”

    颜良有些惊讶,而后又有些欣喜:“来的正好!就让你来送为兄一程吧,总比死在这些土鸡瓦狗手中来的痛快!”

    文丑怒吼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打仗!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仗!”

    手中的长刀忽然很沉,似乎就要拎不动了,颜良连忙攥紧了一些,让自己尽量保持着高大威猛的架势,然而神情却显得有些落寞。

    “下一辈子,咱们还能做兄弟的话,你再告诉我,人为什么要打仗。”

    “下一辈子,俺认你这个兄弟。”

    文丑轻声、低语,弯弓、搭箭,破甲锥震弦而出……

    …………

    北海陈兰,接到袁术调兵北上的命令之后,心中禁不住大曰特曰:粗话的袁公路,知不知道,你让我很烦躁啊!

    瞅一瞅朝廷派出的那些兵马,一路一路的,就像一群一群的蜜蜂围着熊瞎子,满脑袋乱蜇乱叮,显然是不弄死袁公路决不罢休的架势。都到这个时候了,再让陈兰瞪着眼往坑里跳,他的心里显然是拒绝的。但是,袁公路表面上看起来,毕竟还是熊瞎子,实力雄厚,不容轻忽。再说了,人家还是四世三公家的嫡子,南边还有一位太傅叔父,而扬州、徐州也都已经向北边发起了进攻。

    陈兰看不透局势,不知道南边跟北边到底谁会输谁会赢,所以也就不敢得罪袁术,可是他的内心

    依然拒绝北上,只想等到局势再明朗一些的时候,选择一个比较靠谱的老大,再求包养、求收留。

    假如选择投靠北边,只要自己在适当的时候,捅一下袁公路的老菊花,就算是响应了朝廷“捉拿叛贼”的号召,必然能够立下大功。但是听说汉正军的军纪特别森严,连调戏小娘们都不许,而且北边的税还特别重,家里养几个奴仆就得交几份税。要是咱混来混去,啥也不许干,啥也没混着,那还混个什么劲儿呢?

    假如投靠南边,那就不能眼看着袁公路死球了,咱还得指望抱着他的大腿往上爬呢。可是就眼前这个局势,别大腿没抱上,咱先替袁公路挡了刀,那该有多冤哪?

    正当陈兰百般纠结,左右为难之际,传来了黄忠登陆,突袭灌亭的消息。这下好了,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陈兰立刻遣人向袁术回报,说是自己东边也发现了汉正军主力,自己正要率军前去与之激战,以卫主公侧翼,实在无力分兵增援。

    …………

    再说琅琊臧霸,随后也接到袁术调兵北上的命令。就算臧霸平时装的再怎么严肃,不苟言笑,此时也禁不住挤出了一脸褶儿。粗话的袁公路,要我率军北上,你是菊花痒痒了么?

    这也不能怪臧霸不矜持,自从秘密成立了琅琊游击大队之后,大家都跟着全柔学军规,学操练,不上课的时候还总听他讲北边的各种新鲜故事,可是臧霸越听越觉得自己这个“琅琊游击大队”差点意思,就跟小妈庶出,不招人疼似的。

    要说一丁点怨言没有,那也是假话,可是臧霸也能理解。虽说咱投效了朝廷,加入了汉正军,但是一丁点功劳没有,也不能怪人家看不上咱。然而随着命令与各类消息的不断传来,臧霸惊讶地发现,整个青州战场,自己也许才是最后决战之时的真正主力!

    没错,不管是王副帅也好,文元帅也罢,不管先前汉正军分出了多少路兵马围着袁公路猛揍,最后上去补刀,攮死他的,极有可能就是自己这个琅琊游击大队。

    这得是多大的功劳?

    这得是多大的恩情?

    更重要的是,这得是多大的信重?

    人家汉正军打一开始就没拿咱当外人,咱藏宣高也是个讲义气的主,不为功劳,不为名望,就为了王副帅这份信重,也得以死相报。

    连臧霸都这么壮怀激烈,琅琊游击大队的兄弟们哪还能忍得住?

    有的嚷嚷着说:“干脆趁着东莱、北海都调兵北上,本地空虚,咱们直接出兵,横扫了青州南部,占的地盘越大,立的功劳就能越大!”

    也有的反驳说:“咱们现在可是汉正军,都不以人头记功了,还让你以地盘记功?”

    还有的附和说:“对呀,对呀,咱们横扫南部有什么用?现在应该集中兵力,和其他兄弟部队一起围困袁公路。等抓到了这个家伙,南部还不是传檄而定的事?”

    瞅着兄弟们热情高涨,臧霸反过来也倍受鼓舞,很是期待地问:“全参谋长,你怎么看

    ?”

    全柔不紧不慢地反问一句:“咱们接到军令了吗?”

    对呀,要是连服从军令做不到,还说自己是啥汉正军呀?

    而后全柔又和臧霸、孙观等主要领导开小会,分析当前局势。

    “袁公路毕竟还有大批兵马,如果咱们率军北上去找他,那是劳师远征,到时候万一再堵不住口子,使他从咱们这边逃脱出去,可就彻底坏了副帅大事。反过来说,如果咱们扼守琅琊,等着袁公路兵败逃来之时,再突然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围歼他的可能性就会增加很多。我想,这大概也是王副帅迟迟不给咱们下命令的原因之一。”

    孙观等人,深以为然,臧霸却疑惑地问道:“全参谋长说这只是原因之一,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全柔让牛盖拿出一副地图,又对众人说道:“王副帅是南线副元帅,不会只考虑青州战事,咱们现在是他的部属,也不能只把眼光放在青州一处。徐州刘玄德一直觊觎咱们琅琊,只是因为他新得徐州,诸事缠身,才暂时分不出心思对付咱们。但是现在,扬州刘宠与徐州刘备均出兵北上,攻击豫南,咱们第三军张军长独力相抗。”

    说到这里,全柔瞅了瞅众人,见没人反对自己的意见,又掰着手指头继续说道:“假设一,咱们出兵北上,围困袁公路,而刘备却趁机占我琅琊,该当如何?更甚至于,刘备也尾随咱们身后,出兵青州,届时咱们反而会受到袁术大军与刘备的两路夹击,危在旦夕。”

    瞅着众人频频点头,面色忧虑,全柔又掰出了一根手指头:“假设二,第三军独守豫南,一旦有所差池,使刘宠、刘备,任意一路兵马攻破防线,进入豫兖腹地,该当如何?果真出现此种局面,防线西边尚有第八师可以应援,防线东边大概就会用得上我们了吧?所以,我才揣测,这大概也是王副帅要我们按兵不动的原因之一。”

    续了“第二悲”,众人反而没那么“忧桑”了,孙观兴致勃勃地问道:“参谋长,第八师俄吉勒师长不是用琉璃弹把新野城给炸了嘛,难道第三军就没有琉璃弹?要是也有的话,还怕刘宠、刘备那俩小子攻破防线?”

    “第三军有没有琉璃弹,我也不知道。可是兄弟们想想看,琉璃弹多金贵呀?就算是他们有,哪能随随便便往外使呢?”

    全柔只是想要大家谨慎,不可能是要打击大家的士气,所以也得帮着遮掩琉璃弹极其威猛而又神秘的面纱。

    “就是不知道咱们游击大队啥时候也能用上琉璃弹。”

    这一句感慨之中充满了众人的美好向往,也充满了对于胜利的坚定信心,就连全柔都幻想了一小下下,假如自己指挥的部队能够向敌人一个接一个地抛射琉璃弹,那得把敌人炸成啥样?

    服气!

    参谋长这一通分析下来,让众人听了不仅觉得胜利在望,甚至还觉得自己的眼界也跟着提高了不少,信心百倍,精神抖擞。可是憧憬过后,回过神来,臧霸忽然又想到了一个当下比较犯难的问题。

第509章 袁术将军大脱袍

    第509章袁术将军大脱袍

    ……………………………………

    “全参谋长,而今袁公路要咱们率军北上,咱们要是不搭理他,他会不会对咱们疑心?要是让他心生戒备,将来咱们可就不好朝他捅刀子了。”

    “这有何难?继续糊弄他呗。”

    听了臧霸的担忧,全柔浑不在意地说:“就说刘玄德觊觎琅琊,要派人前来取代您的职位,咱们为了替袁公守住琅琊,已经逐走了刘玄德所派官吏。但是,刘备要提兵来犯,与咱们剑拔弩张,现在咱们实在派不出兵马,北上支援袁公啊!”

    全柔越说越委屈,搞的好像就要当着袁公路的面儿哭诉一番似的,孙观在一旁听的既佩服又鄙夷,忍不住又说道:“参谋长,俺们琅琊爷们都可实诚了,你总搞这一套,把俺们的名声都给毁完了。”

    …………

    梁纪率军沿滨海北上,即将赶到寿光之时,却先被灌亭一支汉正军兵马阻住去路,他的任务是绕到千乘背后,偷袭文聘,所以不从这儿过去,也没别的地方可绕。

    于是乎,梁纪挥军,猛攻灌亭。

    按理说,灌亭不大,防御也不算坚固,而汉正军的兵马又不多,大概只有几千人。梁纪仗着自己手中有三万兵马,总觉得可以一战而下。然而汉正军在灌亭前摆了不少的拒马、杂物,清理起来颇为费事,好不容易,举着大盾,冒着箭矢,把这些东西都挪开了,再往前冲,地上居然还有钉子。

    这种四个尖儿的钉子清理起来更麻烦,首先是它不管怎么扔,总有一个尖儿朝上戳着,其次是它个头不大,很有可能看不清楚,但是一不小心踩上去,准保能把脚底板扎个窟窿。要是一个盾牌手被扎翻了,后边能暴露出一排兵士,灌亭里边的汉正军便会趁机放箭,射倒一片。所以兵士冲锋的时候,注意着脚下,就可能忽略了前边,注意着前边,又可能被脚下的钉子扎翻。

    更可气的是,好不容易把这些钉子也清理的差不多了,灌亭里边的汉正军随手往外一扔,十几丈的距离内,瞬间又能铺上一大片。

    比弓弩?

    咱还没人家射的远!

    只能用大盾列阵,慢慢往前推,后边藏着弓箭手,凭着人多,压制灌亭。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每一次攻击下来,梁纪都想着敌人应该消耗的差不多了吧?只要自己再加一个油,再鼓一口气,也许就能攻下灌亭,可是偏偏每次进攻到最后,不是漏了油,就是泄了气。

    原本在黄忠攻占灌亭之初,寿光守将赵骐没敢出城来夺,毕竟寿光兵马不多,还是应该先确保城池不失为上。但是看到梁纪猛攻灌亭,使得灌亭总是摇摇欲坠,好像就欠人上去推一把似的,赵骐终于按捺不住,率军出寿光,与梁纪一起夹击灌亭。

    然而,正当赵骐以为自己得手,就要冲进灌亭之时,亭中突然飞出一箭,百步开外,正中赵骐面门!

    于此同时,王凌、刘石突然“倾船而出”,领军杀至,一个朝着出了城的寿光守军的屁屁后边猛戳,一个趁虚而入,拿下寿光。

    寿光易手

    与族弟阵亡的消息几乎同时传到了梁纪耳中,梁纪想报仇,但是更想逃命,因为管亥也已登陆,率军杀到了梁纪身后。

    …………

    寿光失守,梁纲、梁纪战死,东莱援兵彻底覆灭。

    消息传回临淄,袁术也是彻底疯了。

    “龟孙、赖孙、王八孙,俺不豆是看上了个小妮?想弄事还牟弄成,恁至于派恁多人来捶俺?再说了,那个小妮是恁玄孙媳妇,又不是恁媳妇,恁至于气成那样?”

    骂完了刘汉少,再骂张勋、桥蕤和纪纲。

    啥?纪纲已死?

    死了也得骂呀!

    好几万大军,分成两路,结果走到半路就被人家全弄死了,你说说你们到底是咋死的?是被人家打死的,还是自己笨死的?早知道你们都是这个本事,不用人家来打,我就应该先弄死你们呀,省得浪费粮食!

    该骂的都骂了,该摔的也都摔了,好不容易等到袁术消停会儿,杨弘赶紧劝谏:“明公,事到如今,既然滨海也发现北朝主力,臣以为,明公当亲率大军,前往征剿。”

    让我去征剿,养你们还有什么用?

    袁术又想起急,可是看着杨弘忧郁的老脸,眨巴眨巴眼睛,改为冲着杨弘发暗号: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已经到了要战略转移的份上了?

    杨弘偷偷叹一口气,继而又发回一个鼓励的暗号:别说战略转移呀,咱现在不是请您主动出击嘛。

    对,对,出击,出击。

    然而不等袁术、杨弘互发完暗号,大将纪灵却先把杨弘骂了一顿,怪他居然鼓动明公亲身涉险,还说“何须明公亲往?灵请战,前去滨海,必然能将管亥、黄忠之辈一扫而尽!”

    其实在此之前,纪灵已经请战很多回了,旁的不说,十七军于禁总在济南与齐国之间溜达,攻又不攻,跑又不跑,纪灵就想过去把他们踹的远远的,省得看着心烦。但是袁术不答应,他实在不敢让这位“傍身大将”离自己太远,就差上厕所的时候让纪灵在门口站岗了。

    所以这一回,纪灵的请战照例没被答应,只是袁术忍着心里的烦躁,又夸奖了他几句忠勇之类的话。

    杨弘心里话说,你这个傻叉,还舔着脸骂我?我让袁公路撩腿蹿,都还得想个法儿帮他说成是主动出击,你居然还想把他搁这儿,自己跑出去,急着立功呢?看清楚局势了么?

    然而就在此时,袁术的老丈人冯芳也谏言说道:“既然明公欲主动出击,亲征海贼,不如将桥蕤将军召回,以聚力量,如此也好以众凌寡,摧枯拉朽。”

    杨弘都懵了,怎么那边刚摁下去一个傻子,这边又冒出一个?于是连忙进言说道:“臣以为,此举不妥。桥蕤将军奉命迎敌,前往乐安拒文聘于济水以北,怎能轻言召回?况且,朝令夕改,乃是大忌,恐军中人心浮动。”

    想当年,冯芳也是西园八校尉之一,那水平可不是一个纪灵能比的,侃侃言道:“正是因为令出不久,才可速速召回,以为明公所用。”

    杨弘气愤地质问道:“如此,文聘所部,谁来抵挡?”

    冯芳十

    分大气地说:“何必抵挡?即便我军暂时让出乐安,文聘也不敢追击,否则我强他弱,设伏反杀,皆可除此小贼。故而,我料文聘不会追击明公大军,只会与王闹小贼一起围困济南。然,济南城高墙厚,张将军兵多将广,必能拖住此二小贼。趁此时机,明公亲率大军,前往寿光,一举击溃管、黄二贼,则可再遣桥蕤将军继续北上,绕至文聘身后,而明公则可会同北海陈兰,再率大军返身济南,如此三面夹击,里应外合,必然可破文聘所部,余下王闹小贼,何足道哉?”

    冯芳说完,居然还猛力地挥舞了一下衣袖,好像王闹闹、文聘,管亥、黄忠这些人都是浮云,被他这么一挥便烟消云散了。

    “妙啊,此计大妙!”

    还真有像纪灵这种人给冯芳捧场的。

    杨弘惊讶地瞅着冯芳,心里话说,你这老货不是说真的吧?

    袁术同样惊讶地瞅着冯芳,不停地眨巴眼睛,那意思是说:这位老丈人,你是认真的?咱们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别人啥反应,冯芳可以不管,但是不能不理会袁术,于是也眨蒙着眼回消息:这位女婿,我都是骗他们的,你可千万别当真。但是,咱们要跑路,身边不能没有人吧?要不然,谁来保护你?谁来保护我?丢一个张勋给他们就得了,咱把桥蕤拽回来傍身,对吧?

    嗯……此计确实大妙……

    于是乎,袁术选择了听取自己老丈人冯芳之计,一边命人收拾东西,准备跑路,一边连发几道命令,传往各部。首先一个命令是给张勋的,不仅称赞他的忠义,还大话君臣情谊,而后便是要他死守济南,承诺自己会再派大军前往增援。二一个命令是给桥蕤的,很简单,你娃别往前走了,赶紧给我蹿回来。至于三四命令,则是分别又发给北海陈兰和琅琊臧霸的,别动,你们都别动,准备点吃的就行,我自个儿上你们那里做客去。

    …………

    打仗这个玩意吧,有时候真比难产还难,可能成年累月都打不下一座城,然而还有的时候,又好像一路火花带闪电,快的连眨眼的工夫都用不了,便已经“改头换面目全非”了。所以袁公路猛然使出一招“将军大脱袍”,愣是领着十好几万的兵马蹿没影了,还真是让汉正军各部措手不及,人人脑袋瓤儿都疼。

    首先发现不对劲的是钉在临济城的高览,桥蕤一撤军,对面没人了。高览害怕有诈,又怕错过战机,连忙向文聘回报。文聘也有点懵啊,只得回复说,要不你试探试探?结果可好,高览派出的前锋刚一渡过济水,对面的城池立刻开城献降,就连附近的城池也成群结伙地跑过来投降。

    高览更懵了,咋滴,袁公路拖欠你们工资了?而后一打听才知道,袁术派出的援军又撤回去了,他们没人管了!

    紧接着十七师于禁也懵了,原本他们一直在骚扰般阳和于陵,假装是要切断济南郡与齐国之间的联系,其实就是为了吓唬吓唬袁公路。可是突然有一天,般阳城门大开,还跑出来人说:“于师长辛苦了,天气渐凉,早晨的雾气多重啊,你们总在城外呆着可不行!快!快随我进城歇歇。”

第510章 闹儿很适合被踹

    第510章闹儿很适合被踹

    ……………………………………

    瞅着般阳来使,于禁真想骂人:粗话的,你们当我是三岁小娃么?就算想用请君入瓮之计,能不能走点心?就这么直言请我入城,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般阳来使说:“我们不是使诈,我们是投降。于师长听说过投降没?我们可都听说了,汉正军不会随便打骂俘虏哟。”

    于禁竟无语凝噎!

    …………

    眼前这事儿已经不是鸽子能说清楚的了,所以文聘打算亲自前往王闹闹的大营走一趟,与他开个碰头会。不过有一点还真让冯芳说着了,高览接收了几座降城之后,也有点膨胀,竟然向文聘请示,想要直接出兵攻打临淄。但是文聘没批准,反而要他守好梁邹的同时,可以与十七师于禁部协同攻打于陵。

    然而文聘这边的命令刚传下去,那边便传来于陵也向十七师于禁部投降的消息,搞的高览又懵圈了一回。

    战事至此,汉正军兵马已经完成了对济南张勋部的合围,假如张勋想要逃跑,却又突围不出去的话,就只能向着西南边的“太山”里钻了,只不过,这显然不是一个好计策。

    …………

    话说文聘带着文丑和一个营的警卫,快马加鞭,渡过济水,赶来王闹闹扎在东平陵城外的大营。一听说文聘来了,王闹闹兴高采烈地亲自出迎,离着大老远便向文聘张开了热情的怀抱,然而文聘伸过来的却是脚。

    “唉,唉,三哥,三哥,几个意思?”

    只要咱们合兵一处,你揍袁术我揍你。

    文聘心里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但是他这个想法从来没和王闹闹说过。再但是,文聘坚持认为,即便自己不说,闹儿也应该明白自己的想法。

    王闹闹今非昔比了,南线副元帅啊!身边跟着的部将一群一群的,可是看着眼前这个情况,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旁人不说,李进就“很蓝瘦,很香菇”。

    粗话的,我是警卫旅长啊!看着副帅挨揍,我要是不做点啥,是不是回头他也得这么揍我啊?

    可是还没等李进想好该做点啥,仅仅是向着文聘和王闹闹身边凑合了一点,便立刻被一个高大的身形给挡住了。

    文丑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暗示李进,你娃可别想着过去。

    李进心里话说,咋滴,你们第四军的人都这么牛吗?你娃跟我是一个级别,你拽什么拽?

    而后,就在王闹闹的挨揍现场,不远之处,文丑、李进也用激烈的小眼神开始相互交流感情。

    “文元帅,还请住手……不是,那个……住脚!”

    文聘这边还没踹舒坦呢,被人打断了,肯定有些不高兴,于是冷冷地问道:“你是何人?”

    之前说话那人立刻向文聘立正,敬礼,复又说道:“报告文元帅,卑职第八军副督教长,车胄!”

    “唤我何事?”

    车胄原本还有点紧张,但是看见文聘说话一直冷着脸,心里也有点气愤,不禁大声回道:“文元帅,虽是东北元帅,但这里是青州战区,此时王副帅才是战场总指挥官,即便是

    文元帅也不能在大营之中殴打上官!”

    人家车胄说的真没错,洛阳那边已经有了明确指示,合兵之时以王闹闹为主,即便是文聘也得服从军令,听从调遣。可能连文聘自己都没想明白,也许就是因为接到了这个指示之后,自己才下定决心踹王闹闹的。

    打小我当五道杠,你关小黑屋,后来我当营长,你当副营长。究竟是从啥时候开始,你娃蹭蹭的一路往上爬,还蹿的那么快,咋滴,你跟史努比练过爬树?

    文聘曾经可是临时代理过汉正军总督教长的人,对于军纪军规总是以身作则,执行森严。此时闻听车胄之言,早已顾不得与王闹闹再闹,立刻神情严肃地说道:“车副军督说的对,文聘违反军规,甘愿受罚!”

    这……您踹王副帅,王副帅都不敢还手,让我们处罚您?

    原本车胄一脸正气,现在却变成了一脸尴尬。

    “去去去,我跟三哥闹着玩呢,你们添什么乱呀?”

    王闹闹真不是想帮车胄化解尴尬,他就是想让文聘自个儿心里觉得欠了他的情儿。文聘自然也不可能是因为嫉妒才想踹王闹闹的,可是面对军规的时候,他那种“闷头驴”的劲儿就容易发作,现在要是不欠王闹闹这个情儿,难道真的趴在那儿让人打屁屁?

    嘿,文聘心里这个气哟。

    我颠儿颠儿的跑来青州给你捧场,结果算我欠你一个情儿,现在我颠儿颠儿的跑到你的大营,结果又欠你一个情儿。粗话的,照你这种算法,当年你尿被窝,让我给捂干,是不是我也得感谢你呀?

    一把拽住王闹闹的手腕子,文聘极力想装出一副慈祥的笑模样,却咬牙切齿地说:“闹儿,陪三哥去那边走走呗。”

    王闹闹撅着屁股不肯挪窝,十分警惕地问:“去哪边啊?”

    “出营!”

    …………

    出得大营,来到一处能够直视东平陵的小土坡上,此时文聘早已没了气愤,王闹闹也收起了嘻笑。

    “闹儿,我得回去了。”

    “嗯。担心了吧?”

    “那倒没有。杨秋、张郃都不是笨蛋,不会一打就垮的。再说了,不是还有二哥嘛。”

    此时连文丑和李进都站的远远的,文聘和王闹闹也不是在打哑谜,因为接到了洛阳传来的紧急战报,鲜卑首领魁头因为得到了大汉南线各处开打的确切消息,名义上也响应了汉室正朔,突然由弹汗山出兵,攻击上谷、代郡两地。

    随着这份战报一起传来的,还有军府成立“北线前敌元帅部”的消息,北线前敌元帅部所辖部队有第五军、第二军,第四军十一师、十九师,以及吕奉先的重骑旅,但是北线的前敌元帅是赵云。

    这种情况下,王闹闹是不是很适合被踹一顿?

    想一想文聘,顶着东北方面元帅的名头,却从没去过“那嘎达”,成立南线前敌元帅部,自己搭进来两个师,成立北线前敌元帅部,倒不能说是“搭进去”,因为敌人原本攻击的就是他们第四军防区,可是偏偏没有他这个军长什么事,并且,现在他这个军长可以说已经成了光杆的。

    瞅着文聘心情有些沉闷,王闹闹贱兮兮

    地问:“三哥,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有一回半夜训练紧急集合,把老大扛起来往山里塞的事么?”

    文聘嫌恶地说:“那是你,没我什么事!”

    王闹闹点头,认了,而后又问:“那你知道我在弘农那边修潼关的事么?”

    文聘又嫌恶地说:“那不是张文远修的吗?啥时候变成你的功劳了?”

    连着怼了两回,原本文聘还以为王闹闹会翻脸,自己正好可以趁机接着揍他,哪曾想王闹闹忽然特煽情地说:“三哥啊,那你知不知道,你就是咱们兄弟心里的潼关!”

    一瞬间,文聘竟然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打小的时候开始,一遇到事,大哥总是先想到二哥、闹儿他们,比如让二哥去刺杀董卓,组建嵩山旅,又比如闹儿带队混入西园八校。那个时候文聘就自卑过,暗想是不是自己不顶事,所以大哥才总是不给自己派活儿。后来戏志才开导过他一回,文聘也开始强迫自己沉稳,学着以大局为重。

    可是这一回,南北两线,先后开打,自己一个军的人都抽调走了,就是没自己什么事,不由得使文聘再次对自己产生怀疑。然而闹儿这一句话,却让文聘感动不已,又深觉任重。

    王闹闹的意思就是说,不管南北打的有多热闹,只要有你压在中间,咱们老大那把椅子就翻不了,不管兄弟们能够打出去有多远,只要有你在老大身边,兄弟们的心里就踏实。

    果不其然,只听王闹闹又酸溜溜地说:“其实我们就是干活的命,不管再怎么折腾,在老大心里也比不上你的份量,否则的话,小姠能成为我三嫂么?”

    文聘差一点就要被感动下来的泪水,成功地被王闹闹堵了回去,不由得气愤地说:“小姠那事,跟这事有关系吗?还有,小姠也是你叫的?”

    “三嫂,三嫂!”

    王闹闹可不会留给文聘伸脚的机会,连忙纠正自己的错误:“没,没关系呀!就算您文老三是个要饭的,小姠那也必须是我三嫂。”

    文聘颇为傲娇地说:“我本来就是要饭的!”

    王闹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深以为然,跟着便又没羞没臊地说:“三哥,走之前,我送你一份大礼。”

    少来这一套,你王闹闹还能给人送礼?想占便宜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不等王闹闹继续往下编词儿,文聘便接口说道:“人不要了,全留给你。”

    文聘说的“人”自然是指第四军的两个师,韩猛与高览,以及东北元帅部所辖的第一水军,管亥和黄忠。

    然而文聘还是低估了王闹闹脸皮的厚度,只听后者一脸真诚地说:“真不白要你的。三哥,我给你一员猛将。”

    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文聘只得问了一句:“谁呀?”

    “乐进!”

    文聘嗤之以鼻,十分嫌弃地说:“十六师这回被打残了,剩下的还不满一个旅,你是想让我带走,给你养伤兵吗?”

    能把王八壳子说成是鳖之精华,才是忽悠界的高手,虽然王闹闹可能还没晋级,但是忽悠文聘还有几分自信。

    “三哥,你咋到现在还不明白老大的路数呢?”

第511章 打算说死张勋吗

    第511章打算说死张勋吗

    ……………………………………

    三哥,你以为老大这几年一直在鼓励工商,发展经济?依我看则不然。其实他只是为了把那些有钱人的钱拿过来,数一遍,再慢慢还给他们。但是在这个数钱的过程中,有一些人从土鳖变成了土豪,坚定地站到了他的旗帜之下,然后再依照他立下的新玩法继续玩下去,可是还有一些人却从土鳖变成了土堆,长眠于地下,如今可能坟头草都几尺高喽。

    这是对付那些能够用钱财为祸之人的路子,可是对待那些要啥没啥的人,又该用什么路子呢?

    咱们都没见过像老大这样善待穷苦之人的老大吧?可是三哥,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在凉州的时候,因为征兵,一屠一个部落的事都干过,但是老大居然硬着心肠还要坚持搞征兵,为啥?

    就是不能等那些要啥没啥的人,变成了要啥有啥之后,还觉得自己是地头蛇,草头王,所得到的一切原本都是应当应分的。

    所以呀,在我看来,让咱哥俩联手打一个袁公路,那真是给他脸了。能否妥善处置好青州后续之事,才是老大让咱们来的真正目的。

    青州是个啥地方,你比我清楚,当初青州黄巾呼啦啦几十万,成群结伙地朝河北蹿,要不是你处置的好,还不知道河北得变成啥样呢!现在琅琊那边我还放着一个游击大队,好几万哪,比咱一个军的人都多!

    咱们不能等到青州打下来,都安稳住了之后,才去想着立新规矩。万一青州那些人不接受,再闹出什么乱子来,可不是凉州那些小部落能够相比的,而且对老大的名声也是极大的损害。

    所以呀,三哥!咱们得早早的寻思,慢慢的下手。

    眼前就是一个好机会,袁公路在青州不得人心,所以他一个照看不到,扭头就有人给咱们开城献降,宁愿给咱们当俘虏,都不愿意给他当兵士。咱们趁着这些俘虏要求低,把他们都弄走,再把别处的兵团充实过来。这样一来,青州就翻不起浪了,慢慢的也就接受、习惯了老大的新规矩。

    再说了,这些俘虏可不都是怂货,就刚才跟你瞎嚷嚷的那个车胄,别看人傻乎乎的,教育起俘虏来一套一套的。那些俘虏听了他的忽悠,当时就愿意跟着咱们一起揍袁公路,你回河北也是缺兵,正好把这些人带回去训练训练,将来不管是充实到辽东、辽西,还是幽州边塞,只有咱们的人多起来,那些叉腿走路的小胡奴才不敢觊觎咱们,对吧?

    最后说说那个乐进,也不是我瞎吹,绝对的猛将一员,正好又可以帮你押送俘虏,又可以训练新兵,对吧?

    好吧,我跟你说实话,我对乐进没成见,就是路子有点不对头,你比我本事大,弄回去好好教教,将来绝对好使……

    …………

    坐在东平陵城外的小土坡上,恍惚之间,文聘竟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北邙山,那个时候大哥得空儿也会和自己推心置腹,唠叨许多。具体都说些什么,可能记不太清了,反正大多都是“我为你好。揍你也是为了

    你好。”之类的意思。

    直到王闹闹口干舌燥,朝着李进要水喝的时候,文聘好像才琢磨过味儿来。

    “闹儿,你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把精锐都给你留下,还得帮你养伤兵,还得帮你训刺头,还得帮你安置俘虏。”

    王闹闹差点把喝下去的水再喷出来,心里话说,闷头驴什么时候反应变这么快了?

    “三哥,别说是帮我嘛,咱们还不都是为了大汉?”

    瞅着王闹闹这个既招人烦,又讨人喜的家伙,文聘也懒得再和他计较什么,反而顺着刚才他瞎扯出来的话题,又继续追问:“有钱的和没钱的,都有办法应对,那么大哥又是如何应对公孙瓒和公孙度的呢?”

    原本文聘还想加上马腾的,但是不管怎么说,马腾现在也是王闹闹的老丈人,不好直呼名讳。

    王闹闹一看文聘没有找自己算账的意思,小机灵立刻又抖了起来。

    “这你还不明白吗?不说别的招儿,就咱们抛石机上用的那些弹簧,一组就能换一辆大马车,这得够我老丈人卖多少棉花?”

    终于,文聘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是为了商议军情,可是特意跑这一趟,究竟是为了“泄私愤”多一点,还是为了“叙私情”多一点,又哪能说得清呢?

    越长大,能在一起的时间就越少,文聘此来的心意,王闹闹又怎会不知?于是,遥望着东平陵,很是感慨地说道:“三哥,别急着回去,我请你看一出大戏。”

    文聘也瞅了瞅东平陵,很是淡定地说:“你是想我把那里边的俘虏也一块帮你带走吧?”

    …………

    又是一个凉凉的,有些许雾气的清晨,文聘与王闹闹一起走出大营,来到东平陵城外一处用黄土堆建的高台之上。文丑、李进分别率军守御在高台左右,二十六师路招部前出列阵,做出准备攻击的姿态。

    到了这个时候,张勋是不会出城迎战的,因为他已经接到了袁术那一道满篇夸赞的命令,更知道自己已经被汉正军重兵包围,很有可能会变成弃子。但是他心里还存留着一分底气,毕竟自己还有四五万兵马在手,同时也存留着一丝幻想,希望袁术真的能像他说的那样,剿灭东边的水军之后,就会带着大军杀回来,与自己里应外合。所以当他看到城外的汉正军排兵布阵之后,也立刻调集兵士,充实城头,准备严防死守,负隅顽抗。

    然而等到城外的汉正军好像列操一般,把架势都拉开了,一切准备得当之后,却只有一个人朝着城下策马而来,然后便举起了一个大喇叭。

    “城里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开城投降,否则后果自负!”

    就这么一嗓子,张勋和守城兵士们都惊呆了,心里话说,那娃手里拿的什么玩意,怎么动静这么大呢?就好像有人在耳朵边儿大吼大叫一样。

    传令参谋喊完之后,等了一会儿,眼瞅着没人搭理自己,一扭头,一拍马,回到高台边向王闹闹回报。

    王闹闹说:“我都听见了,你娃喊的什么玩意呀

    ?劝人投降要耐心一点,诚恳一点,推心置腹懂不懂?再去喊,多带几个兄弟一起去喊。”

    于是传令参谋又一扭头,一拍马,带着几个兄弟再次跑回城下。这回可好,人手一个大喇叭,整出来的动静可就比刚才热闹多了。

    “青州军的兄弟们哪,我们可是汉正军,是陛下亲自派来的,你们与我们为敌,可就变成叛逆了呀!大家原本都是大汉忠良,是好人家的娃,怎么能稀里糊涂的去当叛逆呢?”

    “青州军的兄弟们哪,袁公路那个瘪犊子在青州祸害良善,割剥百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你们有多少人家里也被他抢过地,抢过牛,抢过老婆和妹子,可是你们怎么助纣为虐,反而替他卖命呢?”

    “袁公路那个瘪犊子,盗窃了咱们大汉的传国玉玺,他是想谋反,自己当皇帝呀!咱们汉室几百年的江山,大家都是忠良之辈,能让袁公路这个逆贼得逞吗?你们能答应吗?”

    “我们不答应!”

    城头上居然有人回话了,可惜忍不住喊了这一嗓子之人随后便被砍了脑袋。但是城外劝降的这拨传令参谋们毫不气馁,反而喊的更加起劲了。

    “青州军的兄弟们哪,你们都还不知道吧?袁公路那个瘪犊子抵挡不住朝廷大军的征剿,早就带着钱财往南边跑了,他是要把你们留下来替他挡死呀!”

    “不过你们放心,咱们汉正军是朝廷的军队,是来解救咱们青州的百姓出火坑的,绝对不会随意打骂俘虏。”

    “张勋张将军哪,你也是朝廷命官,累受天恩,如今逆贼猖獗,阴谋反叛,你不思报效国家,反而甘受逆贼驱策,可还记得半点忠义节烈,臣子本分?”

    “张勋张将军哪,袁公路早就蹿了,却把你留在这儿等死,你好好想一想,他值得让你担上叛逆之名,为他替死卖命吗?”

    “张将军,袁术……不值得!”

    …………

    坐在高台上听了半天,文聘实在忍不住了,掩着嘴偷笑,还悄声问王闹闹:“闹儿,这就是你请我看的大戏?你是打算让他们说死张勋吗?”

    “哪能呢?”

    王闹闹稍嫌尴尬,但是很快又自信满满地说:“我这只不过是为了动摇张勋的军心。实话告诉三哥,我请你看的真正的大戏是霹雳弹!你以为先前我一直趴在历城不动弹,是害怕和张勋打仗啊?我就是在等着这些宝贝!”

    文聘疑惑地问:“不是琉璃弹吗?”

    “改良了,改良了。”

    王闹闹很是兴奋地又说:“老大那个小徒弟,诸葛堂堂,说是用琉璃弹太金贵,而且制造不易。所以就改成了水泥糊的壳子,造的快,还便宜,有利于大批量装备部队。前两天刚刚给我运来了一批,十几大车呢!”

    文聘仍旧疑惑地问:“用水泥糊的壳子,就能做霹雳弹?真的有那么厉害?”

    “孔子曰的好,百闻不如一见。三哥你等着,我这就让你开开眼!”

    王闹闹刚吹出一个牛,转脸就傻眼了,因为东平陵的城门开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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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大忽悠帝介绍:
东汉末年,风起云涌,名将如云,谋士如雨可是这么多有本事的娃,怎么就不能让百姓好好过日子呢?学渣小混混穿越到了东汉末年,竟然变成了史侯刘辩,虽然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但是好歹还会忽悠!......大汉大忽悠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汉大忽悠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汉大忽悠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