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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郑端木     大汉大忽悠帝txt下载     大汉大忽悠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71章 刘协设置武昌郡

    第471章刘协设置武昌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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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下大军一路“浩浩荡荡、磕磕绊绊”地来到安陆,然而江夏太守黄祖并没有做出奉迎姿态,更没有将“汉室正朔”接进江夏治所西陵城的打算,反而要刘协、袁隗这些人直接过江,前往沙羡屯住。事实上,如果不是属下部众劝阻,黄祖很可能直接出兵,把他们这些人挡在江夏以外。

    如今荆州的豪门望族的确是不喜欢北边朝廷搞的那一套,黄祖出身安陆黄氏,同样也不喜欢。但是这个“不喜欢”在各家的心里也都有一个不同的尺度,比如蒯氏、蔡氏的“不喜欢”,如果是害怕北边朝廷实际统治荆州之后,自己家族的势力受损,甚至族灭身死,那么黄祖则不用害怕这个。毕竟族兄黄琬现在可是北边朝廷的相府左相,咱混得再不济,还能没个容身之地?

    即便如此,黄祖依旧不喜欢。

    可是话再说回来,不喜欢北边,就会喜欢南下这些人么?

    当初刘表单骑入荆州,在蒯氏、蔡氏的帮助下,诱杀宗贼几十口,使荆州迅速得到平定,当真是猛的一匹。这个“宗贼”是什么概念呢?字面的解释是宗族乡里结成的武装势力。然而在当时的情况下,既有官府横征暴敛,又有蛮人不断反叛,这些宗族乡里如果不结成势力,何以自保求活?可是一旦拿起来刀枪,结成了势力,黑白就很难说得清了。难道只许蛮人来抢咱们粮食,就不许咱去抢他们一回?只许官府横征暴敛,就不许咱们抗税抗捐一回?

    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即便是这些“宗贼”内部,也有等级与压迫,不可能一碗水端平。村民王老三和村长王大头都姓王,按照族里的辈分,村长大头还得管村民老三喊一声三叔呢,可是大头吃肉,老三连口汤也喝不上,老三却和大头一样担着“贼名”,冤不冤?

    所以,刘表能够迅速平定宗贼之祸,是因为“老三们”不稀得给“大头们”报仇,谁压在上边不是压?只要咱们呆在最下边的这些苦哈哈们好歹能活就得了,既然反抗不了,就试着去学会顺从与享受。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这些宗贼首领都被诱杀而死,他们留下来的势力、地盘、财富,还有老婆和娃,都哪去了?

    反正刘汉少是没见着刘表上交一文钱的税。

    再所以,蒯氏、蔡氏这些人也不是给刘表白帮忙的,他们其实是合起伙玩了一次大鱼吃小鱼的游戏。“宗贼”哪怕再有钱,再有势力,可是上边没有人罩着,斗大的字不认识仨,所以注定只能是贼。而那些豪门望族却是书香门第,经学传家,虽然官位不是世袭的,但是祖上连着多少辈儿都有人当官,自然比“宗贼”要高级好几个档次。

    黄氏就是这么一个高级的望族,所以整个江夏都是黄祖的地盘,可是粗话的刘景升,南下大军十多万,你不让他们直接从南郡南下,却默许他们绕路跑到江夏来,都赶到我们家门口,什么意

    思?这么多人,吃喝拉撒不要钱啊?

    再再所以,黄祖现在是既不喜欢北边朝廷,也不喜欢南下大军,心中更多添了几分对刘表的怨气。如此姿态,可想而知,当时便惹怒了杨奉与董承。咱现在好歹也是“汉室正朔”的车骑将军与卫将军,哪能容一个小小的江夏太守如此傲慢无礼,藐视至尊,对吧?

    杨奉、董承当即便要兴兵讨伐黄祖,以示对至尊的忠诚,然而却被刘备阻拦。咱们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一个立足之地,以便至尊与群臣得以休憩,继而也好立朝登基,开创大业。再者说,黄祖虽然桀骜不驯,蛮横无理,可他毕竟是刘表刘荆州的部属,如果咱们兴兵讨伐,岂不是交恶刘表,失信于人?如此一来,各地其他的牧守,谁还敢来投效汉室正朔?

    袁隗觉得刘备说的有道理,捏着鼻子收了黄祖派人送来给至尊的所谓贡品以及劳军的粮草,而后还命刘琰作为天使,前去褒扬黄祖,反正这娃也是降人,还是刘备新收的小弟,死了也不心疼。

    …………

    终于,南下大军在黄祖的儿子,沙羡长黄射的帮助之下,渡过大江,屯住沙羡,使得这一次上千里的南下之行暂时告一段落。然后黄射按照自己老爹的意思,还没等南下大军歇两天,喘过口气,便催促他们前往长沙,征讨叛逆。

    杨奉不能忍,又想宰黄射,同样又被刘备劝了下来。

    转而,刘备又亲切地拉着黄射,打算与他交交心。

    兄弟,你也甭着急。为了汉室正朔,我们上千里路都走过来了,还能在你这儿停下来不成?但是眼巴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这帮人是要吃没吃,要喝没喝,想让我们去长沙平叛,粮草你得帮衬点吧?兵马你得补充点吧?铠甲箭矢你得预备点吧?

    黄射年轻啊,要不是他老爹是黄祖,他咋能当上沙羡长呢?乍一听,觉得刘备的话都在理,积极筹措了一批粮草物资,兵马铠甲交给刘备,真是做到了有钱出钱,有力出去。

    等到后来,黄射才慢慢琢磨过味儿来。

    平叛不是你们这个汉室正朔要去平的吗?怎么说的好像是去给我打仗了似的?还有你这个刘玄孙,我见着刘景升挺多喊一声伯父,你见着他得喊一声天祖,你跟谁称兄道弟呢?

    可是这个时候,杨奉早带着黄射筹措的粮草物资还有一万多兵马,奔长沙了。

    杨奉也是憋屈坏了,心里话说,我好好的师长让你们忽悠成了车骑将军,名头听上去挺威风,可是这一路上净跟着你们这帮老弱病残逃难了。想当初,哥在南阳,段煨也得对我客客气气的,末了还被我一刀咔嚓了,结果跟着你们混,却被刘磐、黄祖之流堵着门往外撵。我赶紧离你们远远的,打下块地盘,过几天舒心日子吧。

    如此还不算完,刘备又向刘协建言,说是不能辜负南阳父老,应该立刻将他们妥善安置下来,就像北边安置流民那样,分田分地,以备来年春耕。

    说是向刘协建言,其实就是向袁隗等人建议。袁隗等人一听,这话说的对呀,咱这一路上都靠着各城各县劳军贡献支撑过来的,其实跟乞讨要饭也差不了多少,往后自己混地盘了,还能向谁讨去?要是耽误了农事,把人都饿死了,还咋讨伐北朝伪帝呀?

    于是,袁隗又命不其侯伏完主导分田分地,安置百姓一事。劝课农桑,这也是咱汉室正朔的一大善政,对吧?

    …………

    此时“南下大军”可能已经不足十万了,因为路上艰难,连病带饿,死伤众多,逃散的自然也不少,但是其中的百姓还是有好几万人,好在荆南地广人稀,加之之前反叛不断,动荡不安,原本的百姓也多有逃散,所以此时安置南阳百姓倒也未与荆南百姓发生太大冲突。

    但是,百姓们好安置,那些随着大军南下的“汉室忠贞之士”和他们的家眷可不好安置,小小一座沙羡城,一下子涌来这么多牛叉人物,谁愿意住到马路边,牲口棚?起初他们还向沙羡本地的豪绅们借房子住,后来就变成了“买”,买不来就直接给房主安个私通匪寇的名头,然后抄家灭族,没收产业。

    黄射终于觉悟了,汉室正朔这是不打算再往长沙走了,要连我们半拉江夏也吞掉啊。

    这一回还真让黄射猜了个正着,到了沙羡之后,简雍便向刘备建言,说太傅等人想去长沙建立朝廷,只是想躲在刘氏三牧身后,鼓动他们讨伐北朝伪帝,而自己却落得安稳清闲。但是他们有没有想过,将来至尊立朝登基,刘氏三牧的大军应该算他们的,还是算朝廷的?如果算是朝廷的,长沙偏僻,北距中原太远,根本不便于指挥调动大军。如果刘氏三牧的兵马还算他们自己的,那就更糟糕了,万一刘景升挡不住北边的兵马,甚至是投降反戈,长沙想像益州那样偏安一隅都做不到。反倒是沙羡这个地方,居大江之南,北望荆襄,东接吴地,自守则有大江为天堑,荆南为根基,攻伐既可北出荆襄,直逼宛洛,又可东出淮南,进逼豫兖。最重要的是,沙羡既是大江之关窍,又是荆扬之腹心,汉室正朔一旦据此,调动兵马,指挥大军可如臂使指!

    简雍的话有道理呀,沙羡的战略位置太重要了,于是刘备便向袁隗等人转述一番,并且提议,汉室正朔应该停留于此,经营根基。当然了,刘备转述的时候,是不可能把简雍说袁隗等人目光短浅,满腹草包之类的话说出来的。

    袁隗等人开会商议,也都觉得刘备的提议甚好,并且对汉室正朔的未来充满了希望,反正隔着大江,北边的兵马再厉害也不能一下子飞过来。不止如此,袁隗还向刘协奏请,就把江夏郡在大江以南的这些地方划出来,再设置一郡,并且还说:“昔有汉武拓土,又有光武中兴,至尊当有效仿先祖之宏志。此刻虽不是登基之佳时,但是这一郡却可以武字为念。”

    后来经过众人商议,刘协拍板,取“以武定国,汉室永昌”之意,将这一郡定名为:武昌!

第472章 只能轻的像根毛

    第472章只能轻的像根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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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自己一拍板,一郡之名便算是定下来了,这让刘协心里也感到一些小得意,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原本的历史上,为“武昌”定名的,应该是他的小伙伴兼小狗腿,孙权。

    黄射想回西陵城找爸爸,但是袁隗、刘备这些人哪能让他走呢?黄祖性情暴躁,如今汉室正朔设武昌以立足,算是抢了一小块江夏之地,万一把黄射放回去,黄祖再以剿贼平叛的名义兴兵来伐,现在可是不好对付他。

    所以,黄射非但回不去西陵城,还直接被任命为了武昌太守,由关羽带着前去接收地处江西的鄂县、下雉两县。而后汉室正朔为了防备长沙,又在武昌西南新设了咸宁县以及赤壁城,如此一来,武昌郡目前便有了四县一城。

    刘琰再次作为天使,前往大江对岸的西陵城,一来是告知黄祖,武昌设郡一事以及黄射擢升为武昌太守一事,二来大赞安陆黄氏忠贞,世代皆有贤良辅国,如今至尊驻跸武昌,用度颇有不周之处,黄太守是不是应该再添些供奉,以表臣子孝心?

    黄祖这个小暴脾气,当时就把书案掀了,拔剑要斩刘琰。

    刘琰倒也没吓哭,只是笑的略微尴尬而已。

    “府君明鉴,琰原本是南阳郡长段忠明的秘书,至尊南下之时,只因段郡长左顾右盼,游移不定,便被车骑将军一刀斩杀。原本车骑将军也是要杀了在下的,幸赖安南将军代为说项,才使在下免遭厄运。如今府君若是执意要杀在下,在下也只能引颈就戮,说起来,多活了南下这些时日,倒是琰已经赚了。只是府君如此作为,该如何向至尊交代?如何向刘荆州交代?又要置小黄府君于何地呀?”

    黄祖把手中宝剑掷于地上,差点没委屈哭。说好了要去长沙平叛,这边刚过江,转头就把我们江夏吞走一块,太不仗义了!

    有你们这样的么,蹭吃蹭喝,连吃带拿都还不算,咋滴,还想把我们端菜的服务员给拐走啊?拐走的要真是个服务员也就罢了,可那是俺的大儿子呀!你们这帮禽兽,不会对他做出什么不可描述之事吧?

    眼见黄祖有所顾忌,刘琰语重心长地又道:“府君,衣冠南渡,汉室复兴,这是天下大势,谁也不能阻挡!来日至尊登基,引刘氏三牧,青徐二州,共伐北朝伪帝,难道会独留府君一郡之地置身事外?段忠明前车之鉴,府君当三思啊。”

    黄祖怒道:“你敢恐吓于我?刘氏三牧,青徐二州,未必各个心向南面,北面皇帝若引大军来伐,南面也未必挡得住!”

    刘琰叹道:“倘若果真如此,汉室正朔自然难再存续,可是府君别忘了,北面的五阶税法规定,家中蓄养奴婢千人,家主每年代缴算赋一千万,家中有良田千亩,每年要缴纳两成田税。不知府君家资几何,又够缴纳几年税赋?”

    黄祖闻言,神情一滞。北边的皇帝太黑

    心,南边的至尊不仗义,和他们一比,刘景升反倒成了好人。

    呸!

    屁的好人!

    眼前这些人就是他给鼓捣过来的,否则我江夏焉能被吞去一块?

    刘琰似乎看穿了黄祖的想法,复又说道:“其实至尊设置武昌,只是为了要一个名义上的中枢之地,便于发号施令,并没有侵夺府君辖地之意。相反,令公子如今是武昌太守,深得至尊赏识,而这也是至尊对于安陆黄氏的信重与荣宠,如今府君可是一家两太守,江夏与武昌又是名为两郡,实为一体。要以在下来说,这对于府君其实是一个天大的机遇,若是府君此时能够稍作姿态,尽一尽臣子本分,来日汉室复兴,府君也定然能够平步青云,位高权重,封侯封爵,想来都不是难事。”

    黄祖终于妥协了,甭管信不信刘琰忽悠,自己儿子在人家手里,还能怎么样呢?于是又向大江对面送上一批钱粮财货,还派了部将陈就率五百兵士随行,不敢说是为了保护自己儿子,只能说是为了辅助武昌太守平靖地方。

    …………

    话说杨奉率军征讨长沙,打下隽的时候轻而易举,打罗县的时候少费周折,但是当长沙郡治所临湘城遥遥在望之时,杨奉却不敢再往前走了。

    无他,水道太多!

    其实在打罗县的时候杨奉就已经有了这种意识,一座小小的罗县城,墙不足两丈,兵不过千人,然而一条汨水拦在城前,即便是水中有三两艘小船来回巡游,也能将大军滞留许久。杨奉不是没打过仗,逢山开路,遇水造桥呗,要是遇着小流小溪,直接趟着就过去了。可是有你们这样的吗?走不出几里地就来一条河,我们到底是来打仗的还是来填河的?

    攻打下隽与罗县的时候,杨奉手里还有车弩,凭借着强劲的射程,在岸上阻击巡游的小船,掩护部队搭桥渡河。但是这条路越走越艰难,最重要的是车弩的箭矢是特制的,越用越少,补充不易。

    眼下临湘城前,既有湘水,又有浏水,都不是凭借车弩便能拦住水上船只的,更重要的是,根据探马回报,醴陵守军已经向临湘增援而来,而益阳守军更是出资水,渡湘水,直奔罗县而去,显然是要重夺罗县,切断杨奉军的退路。

    撤退?

    太丢人了!

    要是这帮人敢上岸的话,自己还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但是如今的局势,自己如果强攻长沙的话,别说没把握打下来,即便是打下来了,也必定死伤惨重。自己手里这些兄弟,大多可都是汉正军训练出来的精锐,也是自己立身根本,哪能一上来便全丢在此处呢?

    于是,杨奉一边儿在北边的山坡上扎下大营,虎视临湘,一边儿派人急回武昌,调取增援。并且着重交代,主要是调取船只的增援!

    接到杨奉的求援信,武昌众人均感沉重,荆南是预设的根基之地,如果不能迅速平定,来年一旦北面大军南下,汉室正朔连个战略转移的

    地方都没有,更甚至于,万一荆南四郡再呼应北面,来个南北夹击,恐怕汉室正朔还没开始折腾就要凉凉啊。

    正当此时,刘备又挺身而出,自愿率军前去支援“杨车骑”,并且还主动提出,至尊安危至上,武昌又是新得之地,需要有大将与大军镇守,所以愿意将自己的大半部队交予卫将军指挥调遣,自己只需带两千人马前去即可。同时,调回身在鄂县的关羽,带走陈就与其人的五百兵士。

    如此姿态,得到“汉室忠贞之士”的一致好评,尤其是董承的点赞。武昌不留心腹,还带走了陈就这个隐患,刘安南真是一心为公啊。

    一切准备得当,刘备却又当即分兵,一路由关羽、简雍所率一千五百人,走陆路,出赤壁,直奔罗县,另一路则由张飞所率五百人跟随自己,与陈就的五百人合为千人,走水路,竟然要奇袭益阳。

    人少,但是速度快。

    从赤壁到罗县,二百五十多里,关羽竟然只用了四日便已赶到。彼时罗县竟然还在杨奉军手里,益阳来的贝羽连攻多日也不可得。别看杨奉只是在这里留下了一曲兵力,但是,打水仗我们是差点,陆战你们试试?至于打守城之战嘛……请接受我们的鄙视!

    镇守罗县的关宁以前是第八师的一个连长,这不是“汉室正朔”看不惯刘汉少不遵古制嘛,所以把官名、军队啥的,都改回了以前的制度,如此,关宁也就成了一曲军候,谈不上升官,但是手下能管的兵士的确比从前多了一点。

    恰逢贝羽率军攻城,赶到的关羽也谈不上什么兵法战策,直接带人一个虎扑而上,然而就是这虎扑之势,天下间又有几人能挡得住关云长?贝羽甚至都来不及率军撤退,便被斜插进来的关羽一刀枭首。

    真要是说起来,苏代、贝羽其实也都应该算是宗贼,在地方上有势力,但是没出身。当初刘表初平荆北,对于荆南只能采取威慑与安抚并用的手段。原本的武陵太守曹寅名声不佳,被吓的挂冠而去,所以刘表便让金旋去武陵当太守,原本的江夏太守刘祥遭受排挤,干不下去了,所以刘表便让黄祖接任江夏,而苏代既没被吓跑,也排挤不走,所以就让他领长沙太守。

    太守归太守,但是苏代从来防的就是刘表,不知这算不算忘恩负义?

    这一回苏代刚打探到江夏那边有个“汉室正朔”渡江而来,紧跟着便有车骑将军前来征讨自己。两个消息几乎是同时收到的,苏代都还没弄清楚所谓的“汉室正朔”究竟是咋回事,于是只能认定这是刘表找来的帮手。不管怎么说吧,有人打上门来,自己不能干等着挨揍呀。

    探知杨奉全是步军之后,苏代便想到了“待敌深入,断敌后路”,慢慢拖垮敌军的计策。所以根本没想过先期救援下隽、罗县,反而是杨奉赶到临湘之后,才派出贝羽重夺罗县。

    可惜了,计策想的倒也不差,只是执行起来没力度,贝羽遇关羽,注定只能轻的像根毛了。

第473章 关羽的大干儿子

    第473章关羽的大干儿子

    ……………………………………

    贝羽既死,余部溃散,关羽又引军追杀一阵,这才返身回罗县。然而关宁并未立刻开城相迎,反而是站在城头上喝问关羽来历,还让其人将印绶吊上城头验看一番。关羽心里话说,我们大老远来的,连口水都没喝,立刻就投入了战斗,你们不说感谢我们相救,还像防贼似的防着我们?

    暗含一股怒气,关羽进城之后质问关宁:“适才我与敌交战,城中为何不派出兵马支援,与我一起夹击敌军?”

    关宁坦然言道:“城中兵马太少,派不出支援。”

    关羽再问:“敌众我寡,若是方才我有所不敌,被击溃城下,是不是关军候也只会站在城头,坐视不理,无动于衷?”

    关宁说我的任务就是守住罗县,您要是真被击败了,那就哪来的赶紧回哪去。

    关羽气的想杀关宁,又问自己得胜而还,为何还要故意刁难,不肯速速开城。

    关宁梗着脖子回道:“军令在身,不敢疏忽,莫说是关将军到此,便是车骑将军亲至,也要查验!”

    三问三答,瞅着这个有些倔犟的小小军候,关羽不单怒气全消,更是喜上心头。

    “难得咱们都姓关,五百年前是一家,要不……我给你当爸爸吧?”

    关宁懵圈了,心里话说,这位是不是喝大了来的,怎么张口就要给人当爹呢?难怪脸那么红,人那么猛,打仗那么不要命。可是给人当儿子这种事,好说不好听呀!我是你爸爸,我们全家都是你爸爸!

    关羽可不知道关宁的腹诽,还在一本正经地说:“娃呀,如今你是车骑将军的部下,我不能让你担上背主之名,可你要是当了我儿子,我便能张口向车骑将军讨要于你。虽然你爸爸我现在官职不高,钱财不多,但是你看着我这口刀了没?你给我拎着,就凭它,将来定然能让我们父子名扬天下!”

    关宁“咕咚”一声,咽了口吐沫,瞅着关羽那柄满是豁牙的宝刀,一时之间,犹疑不定。

    “此刀名为冷艳锯,重达……”

    看到关羽挖墙角,简雍也在一旁帮腔,原本还想说“重达八十二斤”,但是转念一想,青龙刀变成冷艳锯,添了这么多豁口,肯定没有原来那么沉了,所以机智地改口说道:“重达七八十斤。”

    继而简雍对关宁又说道:“你父曾用此刀劈过黄忠,劈过华雄,劈过太史慈,为保汉室正朔南下,立过赫赫战功,深得至尊倚重。而你的伯父,更是汉室宗亲,至尊玄孙,名冠当今的安南将军刘玄德!你们父子今日在此相认,将来共保汉室,名扬天下,必可成就一段佳话。雍当为关二哥贺,为小关军候贺。”

    提起冷艳锯劈过的那仨人,好像一个都没劈死吧?但是,不管“辣么多”了,只要认了眼前这位爹,自己往后就有了靠山,有了出头之日,甚至还成了安南将军的大侄儿,甚甚至还成了当今至尊的远房亲戚。

    于是乎,关宁满怀憧憬……不对,是“满怀

    崇敬”地跪倒在地,纳头便曰:“爸爸在上,请受儿杂一拜!”

    如果不按照公母来算的话,或许,这世上的人还可以以别的方式来区分,一种是“生子当如孙仲谋”,夸谁就说谁像自己儿子,另一种是“金主爸爸爱你哟”,拍谁就让谁当自己的爹。正所谓“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虎豹对舔狗,英雄对贱种!”

    “大人”一词儿,原本单纯的只是指“父母与家中长辈”,后来却演变成了“下属对上司,百姓对官员”的专称。再后来,“爸爸”这词儿就不用解释了吧?英雄不懂得屈膝,贱种却与时俱进了,整天就看见电视上那些“主动进化的玩意儿”,明明一大把年纪,满脸老褶子了,还逮着有钱的就喊爸爸,并且以此为荣,觉得自己萌萌哒、可爱哒、不要不要哒。真所谓“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虎豹绝处死,舔狗遍地生!”

    普通人理解不了虎豹,同样也理解不了舔狗。既然“大人与爸爸”都被您拿出去献给了权贵与财主,那么回到家,对您妈的配偶又该如何相称?

    老不死的?

    老王八蛋?

    老瘪犊子?

    也许只有这样的称呼才能长久一些,才能不被抢夺,因为舔狗是不敢把这样的称呼献给它的“新大人与爸爸们”的。

    那个啥……

    要是以这个角度来看,不知大汉的“舔狗文化”是否也由来已久,但可以肯定的是,关羽愿意收关宁当干儿子,还真是“我为你好,另眼相看”了。

    “乖,我的大干儿子,今晚咱们父子便同榻而眠,为父传授你兵法战策!”

    …………

    刘备带着张飞、陈就和一千兵马走水路,原本是要直取益阳的,但是他们道远,又是逆水行船,所以速度上并不比关羽快。过了洞庭湖之后,看到陆陆续续逃回来的贝羽败兵,刘备立刻心生一计,打算让人也冒充败兵,混入益阳城。

    但问题是,派谁去好呢?

    张飞倒是急吼吼地要请战,可他那个面相太奇特,长的跟个毛脸大栗子似的,就算贝羽已死,益阳城再混乱,也不是他容易混进去的呀。

    刘备倒是想让陈就领兵前去,可是陈就心里话说,我们原本被派过江,就是守着大公子就完了,可你们非要让我们出战。那咋,帮你们划船带路,还不够意思?现在还想让我带几十口子给你们打头阵,拼死拼活?所以陈就就是不接茬,假装没听明白刘备的意思。

    末了,竟然是陈就的副将,甘宁甘兴霸主动请缨,愿意前去诈城。

    话说甘宁原本是巴郡豪强,不喜欢过踏实日子,就喜欢混黑社会,整天领着一帮小混混成群结队,游来荡去。而且这娃特别嘚瑟,走到哪儿都头插鸟毛,身配铃铛,既像土著,又像家猫,甚至于停船靠岸之时,都用锦绣当缆绳,走的时候直接割断不要了。甘宁这个“老大之位”可不是忽悠出来的,喜欢杀人,看谁不顺眼就杀谁,包括官府官吏,所以时人称之为“锦帆贼”。

    问题出在哪吧。

    张鲁被弄到洛阳当大掌教了,陈冉守住了汉中,所以益州牧刘焉北图汉中无望,早早的就把目光盯在了荆州方面。荆州牧刘表心里话说,大家都是姓刘的,姓刘的何苦为难姓刘的?我自己眼巴前,南阳少一半,荆南不安稳,都烂糟完了,你当叔的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总想裹乱,啥意思嘛?所以刘表也早早的派人前往益州,暗自鼓捣那些对刘焉不满之人,给他裹乱添堵。

    甘宁就是被刘表鼓捣的那些人之中比较著名的一位,因为刘表说了,你娃这个老大当的再大,那也是黑的,只要你帮哥把这事办成了,回头哥让你当将军,那可是白的!

    于是,甘宁反了,被刘焉派人揍的满地找铃铛,然后就蹿到了荆州。刘表一看,哎呀,甘宁兄弟来了,你没让刘焉揍死呀?真是“厉害”!内心的潜台词其实是“可惜”。

    说到底,甘宁是个贼,是个祸害,夹在刘表、刘焉中间,一个混黑社会的跟人家文化人斗心眼子,还想讨便宜么?刘表也就是利用利用他而已,真以为会把他当成座上客么?其实别提心里有多嫌弃了,并且还得提防着点。他这样的,我敢放到南阳?他可是卖过刘焉的,回头万一被汉正军忽悠了,再卖我一次,我找谁说理去?

    所以,刘表就把甘宁直接送到了江夏。

    黄祖也嫌弃呀,心里话说,有好事不说想着我点,给我弄这么一个玩意过来,咋滴,嫌我们江夏日子过的安稳?

    再所以,趁着这回设立武昌郡,黄祖就把甘宁发给陈就当副将,就指望着甘宁在武昌给“汉室正朔”也祸害祸害呢。

    然而经历过这些事之后,甘宁逐渐成熟了起来,心里话说,我们黑的想变白,除了美容磨皮之外,就是得多立点功劳,否则走到哪都被人嫌弃。

    于是乎,顺理成章的,甘宁主动请命出战了。

    挑选了八十多人,组成了诈城突击队,其中多为甘宁旧部,或是相熟之人。除此之外,还捉了几个真的从罗县逃回来的败兵,留着准备应对益阳城上的询问。因为需要有打击的突然性,所以刘备军并未设置营帐,兵士们不是呆在船上,便是藏身在水泽之中。饱餐战饭过后,甘宁便带头给小分队的化起了妆,有的甲胄不全,有的衣上染血,有的脸上糊泥,看上去像极了一伙从战场上溃败下来的败兵。但是,如果心细的话就会发现,这伙败兵所带的兵刃箭矢可是全乎的很。

    黄昏时分,刘备亲自来到甘宁等人的藏身之地,拍着甘宁的肩膀说道:“新爸……不是,兴霸!”

    甘宁差一点就答应了,心里话说,这位安南将军也忒客气了吧?

    此时正巧侍从端来一杯酒,刘备亲手接过来,端在甘宁面前又重新说道:“兴霸,此战乃我部平定荆南第一战,你为我先锋,奋勇向前,备都记在心里。来日论功行赏,必向至尊禀明兴霸之忠勇。来,盛饮此杯,祝兴霸马到成功!”

    接过刘备敬的酒,一饮而尽,甘宁随即铿锵说道:“承蒙将军不弃,此番前去益阳,必定戮力建功,有进无退!”

第474章 刘备的大干儿子

    第474章刘备的大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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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宁带领“诈城突击队”诈取益阳,见城头火起,刘备率军紧跟而上,然而兵马尚未全部入城,由南边突然又开来一支兵马。原来是苏代得知贝羽兵败,也急忙派了部将张虎前来接管益阳。

    张虎兵多,两千余众,此时两军陡然相撞,万一被张虎军也跟着刘备一起杀进城中,可就糟了个糕。

    紧急关头,张飞返身断后,仅率百余人,竟然向着张虎反冲过去。然而就是这百余人,在张飞的率领下,或者说,是在他那一根丈八蛇矛的指引之下,居然将张虎的两千余众杀的溃不成军,大败而走。张飞那玩意儿,忒长了,往人堆里随便一捅,好像都能捅出一条街来。要不是张虎机灵,没走在队伍前边,兴许就被张飞捅翻当场了。

    眼瞅着张飞出手,不仅吓尿了张虎,连陈就、甘宁都被震惊当场,想不到安南将军的结义三弟,这个毛脸大栗子居然勇猛至斯!

    攻克益阳,随后几日,关羽已将罗县防务交割给了董承派来的兵马,自己带着简雍与关宁前来益阳与刘备汇合,而刘备也已经与杨奉取得了联系。

    按理说,杨奉是车骑将军,位在刘备之上,但是刘备却建议杨奉,先分兵攻取醴陵,因为醴陵空虚,守军已经增援临湘而来。而自己则派张飞前去攻取湘南县,截断别处继续增援临湘的可能,然后再合力围困临湘。

    此议合情合理,杨奉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何况一个空虚的醴陵,等于是送到嘴的肥肉,哪有不取之理?然而按照此议,进行到后来,杨奉与刘备分东西两面围困住临湘之后,临湘却突然降了,并且,刘备凭借陈就水军之利,率军渡过湘水,抢先进入了长沙郡治所,临湘。

    …………

    苏代部下,张虎、陈生,其实原本也是“宗贼”,而且是名声相当不好的宗贼,发展到后来已经是四处抄掠,不分黑白。刘表入荆州之时,要招降二人,起初二人都答应了,但是看到刘表诱杀一大批宗贼之后却是万万再也不敢相信于他。所以便一路由北向南而去,从襄阳到江夏,变的几乎与流寇无异。但是江夏有黄祖在,那是人家本乡本土,张虎、陈生也施展不开拳脚,于是这才渡江逃到了长沙,投奔了苏代。

    对抗刘表是这些人共同的目标,所以苏代便收留了张虎、陈生,平时倒是恭敬,办事得力,但是危急时刻,二贼本性便暴露无遗。

    我们哥俩儿蹿了这么久,不就是想找片儿地方踏踏实实过日子么?以前对抗刘表,那是因为他总想弄死咱,不给咱留活路。如今可是“汉室正朔”派来的大军,咱降了,不仅能够留下一条活路,兴许还能升官发财,可要是不降,那铁定是必死无疑。

    您说您还倔个什么劲儿呢?

    您是没见过那个毛脸大栗子,简直就不是人造的,领着百八十人愣是把我两千多兵马捅的乱蹿呀!咱们长沙拢共才有多少兵马?要是“汉

    室正朔”的大军之中有三五个都跟这毛脸大栗子似的,咱们够给人家捅的么?

    当然了,这些肺腑之言张虎、陈生肯定不会亲口说给苏代听,事实上,当他们看到苏代决意死守临湘之后,便乘隙砍下了苏代的人头,然后派人送给刘备,举城而降。

    …………

    怎么个意思?

    我在北山上呆了那么久,压制临湘那么久,到头来反而给这个刘玄孙制造契机,抢先夺下临湘了吗?

    杨奉很气愤,也很无奈,虽然自己是车骑将军,要是想让刘备让出临湘,明抢人家的功劳,这事也好说不好听。再者,人家可是至尊的玄孙,万一当面拒绝,自己的脸上岂不不是更挂不住了?

    一番思忖之后,杨奉以车骑将军的身份,下令刘备攻取武陵与零陵,而自己则顺着湘水东面,南下攻取桂阳。

    你这个玄孙喜欢抢地盘是吧?

    那你尽管抢去,就你手下那一点兵马,我倒要看看你能打几仗,又能守住多大的地盘!

    杨奉自以为得计,然而却不知道,目前的荆南四郡,除了长沙太守苏代之外,武陵太守金旋,零陵太守赵范都是刘表所任,但是这两地都不安稳,因为有蛮人反叛。而桂阳太守张羡却是在原荆州刺史王睿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在荆南为官了,历任零陵、长沙、桂阳太守。

    张羡为官,抑制豪强,安抚蛮族,在荆南是深得人心的,但是张羡性格倔犟,看不惯刘表用豪族吞并宗贼的手段。你这玩意儿弄到最后,荆州除了你们那几家几姓,就没别人了,对吧?所以,明面上是蛮人反叛不断,使刘表无法实际有效的控制荆南,但其实抵抗刘表最坚决也最有号召力的就是张羡。甚至于有喜欢编段子、瞎白话的说刘表刘景升是“荆北之龙”,而张羡张怀阳却是“荆南之虎”!

    …………

    临湘城中,苏代曾经的太守府,刘备以主人姿态,设宴款待长沙当地人物,当然还有降将张虎、陈生等人。在此之前,刘备已命甘宁镇守益阳,并且还给他留下了三百兵士,少是少了点,可好歹也是独自领军,单单这份信任便让甘宁感激涕零,不仅向刘备保证要守好益阳,还要召唤以前那些跟着自己闯荡江湖的兄弟,都来投效“刘安南”。

    而此时,张飞也已率军攻占了湘南,但是兵马分散,刘备想要按照杨奉的命令,再攻打武陵、零陵,实在是无能为力,所以眼前要紧之事,便是安抚长沙之众,收聚兵马粮草,以图后续。

    席间,刘备只提众人今日之功,不提往日之过,并且信誓旦旦地对众人说,自己一定要向至尊上表诸位的功劳,不至埋没国家栋梁,端的是礼贤下士,平易近人。

    苏代从事刘度,也是长沙一门大户,原本便心向刘表,因为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嘛。但是之前苏代强横,一直压制着长沙刘氏,使得刘度也不得不屈从。而这一次暗中鼓动张虎、陈生反叛苏代的,其实就是刘度,所以此时刘度自然也成了刘备的座上

    客。

    但是,刘备可没打听刘度是不是汉室宗亲,因为他那个辈儿忒低了,万一刘度说是,回头算起来,又给自己整一个什么祖,可怎么办?

    刘备不问,刘度自然也不敢说,但是这并不妨碍二人相互亲近,因为刘备说要向至尊表奏刘度为新一任长沙太守!刘度自然也不含糊,不仅立刻承诺要拿出一批粮草钱财用以劳军,甚至还拿出了八百家兵献给刘备,以助安南将军之军威。

    这场景,直看得在一旁枯坐的陈就既羡慕不已,又落落寡欢。自己已经被黄祖派到了武昌,与其说信重,不如说舍弃。甘宁一战得“刘安南”赏识,不仅独镇益阳,更关键的是,他带走的三百兵士,大部分可都是自己的呀!这要是等到武陵、零陵都打下来,自己还不得变成光杆之将?往后自己又该怎么办?

    坐在一旁的简雍似乎看穿了陈就的心事,举杯邀陈就共饮,而后说道:“我家将军宽怀大度,仁厚君子,一心只为辅佐汉室正朔,若是能的陈将军这般忠义之士相助,想必是极好的。”

    陈就闻言,立刻举杯相敬,心怀感激地说道:“就乃区区武夫,虽不通学问道理,却也知忠义二字。为汉室正朔,若能得安南将军驱策,便是就之大幸!”

    饮罢,简雍、陈就,相视而笑,却又一起回过头去,闻听刘备言语。

    …………

    “子量兄啊,杨车骑命我讨伐武陵、零陵之叛逆,可是备兵微将寡,不知该如何计议,还望子量兄教我啊。”

    刘度闻言,不敢怠慢,却是含笑说道:“将军无须烦忧,武陵、零陵之乱,仅是山野中的蛮族时常下山滋扰生事而已,实为癣疥之疾。而武陵金旋、零陵赵范乃是刘荆州所任,如今将军代汉室正朔前来平叛,这二人必然闻风而来,相助将军。届时将军自可收拢二郡兵马粮草,再命大将领军,征讨蛮族,自然便可使荆南安定。”

    刘备含笑点头,一来是为刘度的意见做出赞同,二来也是觉得平定武陵、零陵二郡似乎没那么艰难。

    然而此刻,坐在刘度身后的两个年轻人的举动却又落入刘备眼中。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伸出筷子夹了一片肉,可是还没等放进嘴里,肉片却从筷子中间滑落到食案上,为了避免难堪,此子便十分嫌弃地想用筷子将掉落的肉片拨到地上,而另外一个年纪稍小一点的,手疾,夹起肉片便吃进了口中。

    “子量兄,这二位可是令公子?”

    “此乃犬子刘贤。”

    刘度指着年纪稍大一些的向刘备介绍过之后,又指着年纪稍小一些的说道:“此乃外甥寇封,少失怙恃,故而由在下抚养。”随后又对刘贤、寇封说道:“你二人,快快过来,拜见安南将军。”

    二人上前见礼,刘备连声说:“好,好,都是少年才俊,来日前途不可限量啊!子量兄,至尊南渡,欲立正朔,身边正缺少可用之人,我意举荐令公子前去至尊身边为郎,不知子量兄意下如何啊?”

第475章 赵飞的大白媳妇

    第475章赵飞的大白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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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备提出要把刘贤送去武昌,这事刘度能怎么看?

    如果他是真心投效“汉室正朔”,那就应该感谢刘备的提携,如果心怀二志,就应该清楚这是要把儿子送去武昌当质子。其实以刘度在长沙的影响力来看,还远远达不到送质子的档次,否则先前能被苏代强压一头吗?但是,如今汉室正朔脚跟未稳,刘备不得不谨慎行事,此举既能拉拢于人,又能防患未然,为何不用?

    照目前刘度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真心投效的,因为他当即便要刘贤向刘备磕头,行大礼,以感谢刘备对自家儿子的关照。

    听罢刘度一番感谢客套的话,刘备又饶有兴趣地问寇封:“方才我见你置盘中佳肴不顾,反抢食掉落之肉,这是为何啊?”

    别看寇封面貌青少,站起来说话的时候,个头可是显得不低,冲着刘备施礼说道:“回将军的话,封别无他意,仅是怜恤百姓而已。粒米片肉,来之不易,弃之可惜。”

    “难得你小小年纪,便有此仁厚之心,更是不易呀!”

    夸赞过寇封之后,刘备转而又向刘度说道:“子量兄,备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就算你举荐我儿子去给至尊当侍郎,可是钱粮我已经给了,兵马也交了,你还想要点啥?难道是女人?这临湘城里,到底谁家有漂亮女人呢?

    刘度不敢琢磨太久,立刻含笑说道:“将军有话,尽管直言,凡是在下力所能及,必定尽力为之。”

    却听刘备先是一叹,而后才开口说道:“子量兄有所不知,自黄巾贼寇祸乱天下以来,备为国征战,也算尽心尽力,然而却耽误了婚姻大事,时至今日,尚无一男半女,使备深感不孝,愧对列祖列宗。今日我见封儿小小年纪便有一副仁厚心肠,又怜他少失怙持,意欲将他收为义子,不知子量兄意下如何?”

    哦……原来不是要女人,是要男人!

    刘度当即大喜,激动连称呼都变了:“能得玄德兄垂怜,实乃封儿之大幸!”转而又对寇封说道:“封儿,还不快快上前,拜见义父!”

    侍立在前的寇封有点懵,怎么个意思,这位安南将军想当我爸爸?要说起来吧,我老妈也姓刘,我们也不算外人,可这位安南将军是刘玄孙,天底下姓刘的,估计就他辈儿最低了。我老妈要是还活着,指不定得是他多少辈的奶奶呢!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在舅舅家混的也挺憋屈的。刘贤那个混蛋小子,总想欺负欺负自己,拿自己当仆役下人使唤,要是自己能认一个将军当爸爸,往后指不定谁欺负谁呢。

    当然了,寇封这些心里话是不足为外人道的,所以,在外人看来,这娃好像是幸福来的太突然,呆了一呆之后,便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给刘备磕了几个响头。

    “义父在上,请受儿杂一拜!”

    “乖,我的大干儿子,今晚咱们父子便同榻而眠,为父传授你兵法战策!”

    原本关羽坐在

    一旁,半眯着眼睛自斟自饮,一副逮谁看不起谁的架势,闻言突然老脸一红。这词儿怎么这么熟呢?难道是大哥看我收了一个儿子,羡慕了?嫉妒了?吃醋了?回头看看自己身后的大干儿子,关羽的脸更红了。

    …………

    张飞凶猛,得到兵马粮草补充之后,直接由湘南入湘乡,一路南下,朝着零陵郡治泉陵而来,所过之处,未遇抵抗,甚至于未至泉陵,零陵太守赵范便率众来迎。这让张飞很不开心,连一个杀人的理由都没有了。

    其实也不是说张飞非得杀人才能高兴,逮谁都大战三百回合?关键是最近发生这些事让他很郁闷!

    原本三兄弟亲密无间,动不动就可以同榻而滚床单,但是“好么眼的”,二哥、大哥先后都收了干儿子,自己从“三弟”突然就变成了“三叔”,能不感叹红颜易老么?要说被喊三叔,张飞也没意见,可最让他想不通的是,生儿子这种事,最好不是应该亲力亲为么?怎么大哥、二哥都喜欢捡现成的呢?

    张飞瞅了瞅被发来给自己当副将的张虎,心中暗想,要不自己也收一儿子,紧随大哥、二哥的脚步?可是再看张虎那个鸟样,长的比自己还糙呢,便立刻又熄了这种念头。

    来到泉陵城中,张飞遣人收拢兵马,整顿各处,赵范自然不敢置喙,处处配合,惟命是从。然而总是看着张飞摆一张臭脸,又实在担心他会拿自己开刀。

    张虎在长沙呆的时候长,与赵范也算彼此相识,惴惴不安之下,赵范重金相许张虎,只为求得安身之计。张虎可是见识过张飞的厉害,然而现在自己却成了他的副将,除了惧怕之外,心中更是狂喜,明显是狐假虎威,借着张飞的名号作威作福。同时,张虎也见过刘备收寇封那一段,现在寇封已经改叫刘封了,眨眼就变成了安南将军的公子。

    于是,张虎故作深沉地说道:“安南将军为国征战,奔波数载,居然连婚姻大事都耽误了,前些时日才收下寇氏子为义子。三将军追随刘安南,至今也是孤身一人……”

    没等张虎说完,赵范便大胆地揣测道:“三将军……想要儿子?”

    张虎十分嫌弃地撇了赵范一眼,心里话说,要真是这样,我就去了,还用得着跟你说么?而后赵范才恍然大悟,一副“我懂了”的样子。

    三将军这是想生儿子了!

    …………

    话说赵范有一个嫂子,樊氏,长的贼拉漂亮。赵范他老哥死了都三年多了,樊氏却还一直为他守孝,一身缟素。所以说,樊氏长的究竟有多漂亮呢?连孔子都曰了“要想俏,一身孝。”

    既然刘度能够送外甥给人当儿子,与安南将军成为亲戚,我赵范也能送嫂子帮人生儿子,与三将军成为兄弟,对吧?

    于是乎,赵范便来到樊氏住处,进门之后,扑通跪地,当时就哭嚎上了:“嫂嫂救命,救命啊!”

    等到赵范说明来意之后,樊氏心里话说,粗话的,你是想把老娘赶出去,你好独霸家产,是吧?

    于是再乎,樊氏说想让自己改嫁也行,但是对方必须满

    足自己三个条件。第一,我爷们必须武功盖世,状元之才,一人之下……错了,不是这一段……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错了,也不是这一段……樊氏的三个条件是:第一,要文武双全,名闻天下;第二,要相貌堂堂,威仪出众;第三,要与亡夫同姓。

    其实樊氏的条件和前两段也差不多,除了苏乞儿和至尊宝都不姓赵,可问题的关键也就出在这里。赵范心里话说,嫂子你玩我是吧?明明知道人家三将军姓张,却还非要找个跟我那死鬼老哥同姓的。咋滴,人家三将军为了娶你,还得把姓改了啊?

    然而,看着樊氏俏丽的小模样,赵范忽然心生一计!

    转过天来,赵范在府中宴请张飞,好酒好菜好招待。张飞喝酒是不用人劝的,所以赵范只在一旁相陪,闲谈之间却又说起自己寡嫂多么可怜,无依无靠,以后还望张飞多照应着点。吃人家的嘴短,加上张飞喝的懵懵的,自然满口答应。

    眼见着时机差不多了,赵范喊来樊氏,名为答谢张飞的照顾。

    樊氏盈盈而来,向张飞敬了一杯酒,却是张口问道:“将军贵姓?”

    “忘了……”

    张飞砸吧砸吧嘴儿,好像醒过来似的,又补了一句:“姓啥都成啊,俺听你的!你说让俺姓啥,俺就姓啥!”

    这……

    搞了樊氏一个措手不及,都不知道是应该先愤怒为好,还是应该先娇羞为好,而赵范又在一旁适时地劝慰樊氏。

    嫂子,这可都是按照您提出的条件办的,您可不能耍赖呀。你看,三将军武力超群,文才嘛,据说会画仕女图,您长的这么漂亮,嫁过去之后正好让三将军天天为您作画。而且三将军还是至尊玄孙,安南将军的结义兄弟,自然名闻天下。三将军的威风,那就更不用提了,至于说相貌嘛,把这一脸乱糟胡子刮了,其实也能算是个小白脸,对吧?尤其是这第三条,嫂子,这事可是您说了算呀!

    事情到了这一步,樊氏若再宁死不从,怕是也只能死了。

    于是又乎,张飞当晚便在樊氏的服侍之下,留宿赵府,成了赵范的新大哥。

    然而事情到此并没有结束,虽然张飞每天都忙着生儿子,樊夫人也尽力应承,却是郁郁寡欢,始终难有个笑脸。头开始张飞顾不上这个,甚至还觉得美人蹙眉,别有一番美态,然而时候长了可不行,往后的日子得一起过,整天哭丧个脸给谁看呀?于是张飞便开始关心起美人的心事了。

    怎料樊夫人却说:“能嫁于将军,乃是妾身之幸。奈何时常看到叔叔模样,难免想起亡夫故事,故而不能一心侍奉将军,妾身深感歉疚。”

    于是又又乎,没过几天,张飞便命赵范领着二百人去零陵南边的山里剿灭蛮人叛乱了,然后就传回了赵范不幸战死,壮烈殉国的消息。

    可怜的赵范,要是早知道美人计使出来,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估计怎么着也不敢玩这一招吧?最后倒是便宜了被算计的“赵飞”那个毛脸大栗子,白得了一大白媳妇!

第476章 新鲜二州新鲜事

    第476章新鲜二州新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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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存还是毁灭,搁谁身上都是个问题,对于桂阳太守张羡来说,毕竟刘协不是刘表,“汉室正朔”也不是“荆州牧”,所以是降是抗,最初张羡是有过一丝犹豫的,然而杨奉出兵太快,刚到武昌都还没歇口气,便向长沙挥军杀来。

    不管怎么说,荆南四郡虽然互不统属,但是先前有蛮人的反叛,还有刘表的倾轧,使得四郡本地宗族在一定程度上还有几分同心,然而苏代的败亡使张羡深感不安。

    桂阳郡治所,郴县,太守府邸。

    张羡端坐堂上,左右各有部将官吏,堂中却还站立一人,正在慷慨陈词:“府君明鉴,自陛下登基以来,斩董卓,平白波,西征羌乱,北灭胡奴,区区三四年间更是为我大汉连拓三州。汉室传续四百载,自光武中兴以来,堪比陛下之功者,能有几何?”

    其实这些都是“旧闻”,所谓三州便是新州、鲜州、吉州,连后来又设的辽州、陕州都没算上,但是桓阶并不知道更多的“新闻”,再但是,这也并不妨碍他向张羡进言。

    “昔日乌程侯入京,便曾言说要向朝廷举荐在下,后来乌程侯出任桥梁建设厅厅长一职,相召在下前去辅助。府君可知,乌程侯要在何处建桥?”

    这个问题当然不需要张羡回答,因为当时桓阶的确已经去了洛阳,还参与过文台大桥的修建,只是后来老父去世,桓阶作为家中长子,返乡奔丧,这才又回到了荆南。桓阶这些过往经历,张羡自然都是知道的,然而此时桓阶还是大声说出了那个他没能赶上,但是想一想便令人激动不已的强大工程:“是在大河之上!”

    张羡心里话说,喊什么,喊什么,喊什么?有话好好说就得了,至于那么激动吗?就你在洛阳有熟人,你认识乌程侯,我族弟还在洛阳医学院当副院长呢,我跟你们谁显摆过吗?

    桓阶可能也觉得自己太激动了,咽了口吐沫润润嗓子,继而又说:“在下在洛阳之时,常听谐和道人说当今陛下乃是圣天尊亲临下界,只为济世救民而来。原本在下是不信这些说辞的,但是洛阳之改变,真真切切,在下都看见了,大汉之改变,真真切切,天下人也都看见了!故而,若让在下来说,汉室复兴,必然出自陛下之手,这是谁也不能抹杀,不能改变,不能阻挡的!”

    桓阶昂然环顾众人,复又说道:“如今江夏这一小撮人,只是在当今陛下面前失宠,又在洛阳新政之下失势,故而出逃京师,来到江夏,自诩汉室正朔,实乃乱臣贼子,仅为一己私利,便要祸乱天下,真是罪无可恕。今日我等若是屈从于这班贼子,来日陛下尽起大军南下,我等又该如何自处?再者,即便我等今日屈从,各位便以为,能在这班贼子手下讨得好处吗?江夏一分为二,苏代身首异处,敢问诸君,可愿效仿?”

    “不错!”

    张羡终于开言说道:“伯绪所言,极是道理。我等俱是朝廷命官,世受汉恩,今有贼子欲乱天下,

    正该是我等披甲执锐,报效朝廷之时!”

    …………

    其实今天这一出,原本便是张羡与桓阶联手唱的双簧。张羡毕竟是有见识的,经过最初的犹豫,想通利害之后,便已经下决心对抗“汉室正朔”了。只不过,张羡虽是桂阳太守,又在荆南深得人心,可是人心是很复杂的。原本对抗刘表,荆南已倍感压力,现在再来个“汉室正朔”,气吞如虎,真要是有人怂了、降了,那是一点也不奇怪。所以张羡便要借桓阶之口,向众人晓予利害,意思就是说,只有咱们抱成团,才有可能抵挡的住“汉室正朔”这些乱臣贼子。

    果不其然,待张羡说完,其部下都尉熊尚接口言道:“府君所言之理,卑职不是不明,怎奈贼子势大,桂阳区区一郡,我等该如何相抗?若是……若是恼怒了这班贼子,城破之时,我等岂非都要身死族灭?”

    无需张羡开口,桓阶代为说道:“熊都尉此言差矣。怎是桂阳区区一郡?应该是贼人区区一撮!我等只需抵抗一些时日,待春耕过后,朝廷必会派出大军平叛,到那时,贼子岂会有暇图我桂阳?反倒是我等可以牵制贼子兵马,呼应朝廷大军,待到叛乱戡平之日,陛下岂会忘记我等的功劳?”

    闻听此言,堂中众人纷纷点头,便是熊尚也连连称是,张羡、桓阶终于维护住了桂阳各方表面上的团结局面。

    然而事情到此,才刚刚开始。

    杨奉自醴陵率军南下,取了长沙攸县之后,因为顺路的缘故,转而便攻破了桂阳阴山县,阴山守将熊宗战死。这位熊宗不是别人,正是熊尚的亲侄子!熊氏一门,血气上涌,熊尚也从“畏战都尉”变成了“抗战先锋”。随后,长沙茶陵又被杨奉军攻破,茶陵长文春率领残部与家眷逃到了桂阳,投奔张羡,并且痛斥杨奉军的残暴行径,使得桂阳人人气愤,个个言战!

    至此,张羡所部终于变成一只铁拳,竟然率先打出了“平叛讨逆”的旗号,由郴县率部北上,迎战杨奉军!

    如此还不算完,之前刘度向刘备献策之时,曾说武陵、零陵必然会闻风而来。零陵赵范倒是来了,但是被张飞玩死了,而武陵金旋真的也来了,却是引兵出战,猛攻益阳,与张羡一北一南,遥相呼应。

    甘宁兵少,刘备唯恐益阳有所闪失,急命关羽率军增援,而后瞅着刘度,却又一筹莫展。

    你不是说两郡皆会闻风而来,难道就是来揍我们的?

    刘度也委屈了,心里话说,你也不看看你三弟那个德行,娶完人家嫂子就杀人家小叔子,有你们这么办事的么?可是这种话刘度又不敢说,那还能说啥?说金旋喝高了,所以胆大了?

    其实,刘备、刘度等人都不知道,金旋出兵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看到苏代、赵范身死,也不是得了张羡的号召,而是因为之前在广成战死的少尉副营长金祎,正是金旋的儿子……独生的。

    …………

    中原局势,云谲波诡,且先说说几件令人轻松一些,或者是有些哭笑不得的事。首先是鲜州

    牧公孙瓒,其人在基本讨平濊貊之后,竟然在单单大岭上修起了长城。

    没错,就是长城。

    列水由“南兴安岭”而出,出山之前,在山中一片低地形成了一个连拐几道弯的大湖,公孙瓒将之命名为白马湖,然后便打算从这里一直向东,直到入海,修一条两百多里的长城。因为需要借助地利,所以入海之前还需要拐一个“v”字形的大弯,使整个长城看起来就像一个长柄的勺子,再所以,后来这道长城便被称为“汤勺长城”。

    别看“汤勺长城”只有二百多里,却也需要调动鲜州全州的人力物力,好在公孙瓒现在也是有结义兄弟的人了。兄弟们一边儿把大汉的好东西,奢侈品倒腾到鲜州,帮公孙瓒大赚特赚,一边儿又用谐和道忽悠的鲜州百姓顶礼膜拜,再加上公孙瓒自己的威望与狠戾,所以这条长城修的倒是人人卖力,莫敢不从。

    可怜的白马将军,这也是被黑山军逼的没办法了,现在整个鲜州的陆路通道都被汉正郡包围着,而汉正郡又是被“黑山贼寇占领的地方”,所以公孙瓒真怕哪天自己睡着之后,黑山军便会铺天盖地的打过来。

    再说新州牧马腾,因为得到《新州治略》的指点,摻着沙子磨合原本所谓各国的兵士,使得自己的兵力猛增,然后连出南北两路大军,一正一奇,迅速横扫了新州境内,南部各国,真真做到了会师疏勒城的目标。然后马腾在新州推行郡县制,首先是包括高昌壁与车师前部在内的“车师郡”,其次是包括东且弥、卑陆、车师后部在内的“昌吉郡”,而后还有“焉耆郡、龟兹郡、疏勒郡、于阗郡、鄯善郡”,使得鲜州目前共有七郡。

    非止如此,去年试种的棉花收成不错,中原是有多少要多少,因此获利颇丰,而且因为商路畅通,中原的好东西也源源不断地流入了新州,单单收的商税便又是一笔庞大数目。腰包鼓了,腰杆挺了,跟着马腾一起出关的兄弟们也是各个精神抖擞,觉得跟着老大走对了路。而原本那些所谓的各国王公,凡是能好好活下来又没太破财的,不管是出于对中原富庶的羡慕,还是因为谐和道的忽悠,也渐渐开始信服起马腾来。

    如今马腾最大的目标就是,第一,种更多的棉花,赚更多的钱;第二,大力推广倍精话与谐和道,打击释教或别的什么教,以取得新州百姓的认同感;第三,在各个主要城池大量装备重型武器,加强自己的军力以及统治力度。

    如果按照这几条策略坚持实施下去,马腾觉得要不了几年,自己就不需要防备乌孙等国了,甚至可以提兵找他们去。可问题是,重型武器不好弄,自己找的匠人学着做,威力却比朝廷送来那些差的多,而且还特别容易损坏。

    就在马腾感到为难之时,有一个中原来的商队,其主说是能够搞到中原朝廷的武器配件。马腾立刻接见了此人,并且详细询问了这个岁数不大,看上去还瘦了吧唧,文文弱弱的年轻商人。

    其人自称黄叙,南阳人士,跑新州商路上来混饭吃,是因为打小有病,受不了潮湿。

第477章 王闹闹的见面礼

    第477章王闹闹的见面礼

    ……………………………………

    新鲜二州各有各的新鲜气象,马腾与公孙瓒也各有各的人生小目标,然而要说最为出彩的,应该还是吉州牧公孙度。

    话说当日玄菟被围,公孙度被迫软禁了简位居,打算北上扶余,做上门老丈人。消息传回扶余,尉仇台心情一激动,居然死了。也是,老头七十多了,天天搂着个新媳妇睡觉觉,再猛然受这么大的刺激,能不出事么?

    然而事情到此,又出现了新的曲折,扶余众臣,也就是马加、牛加、猪加、狗加。括弧,这些都是扶余官名。他们在得到了简位居被公孙度挟持的消息之后,居然要拥立尉仇台的庶子为新的扶余王。

    公孙度乐了,当时就找来简位居说:娃呀,你看这事咋整?是你跟我一块回去当俘虏好呢,还是我帮你把王位抢回来?

    这个时候简位居也懵圈了呀,自己就是出来帮忙打了一架,结果当了友军的俘虏都不算完,现在还整的连家都回不去了?

    “姥爷,这事全靠你给我做主了!”

    有了简位居这句话,公孙度当即将自己的兵马与简位居的兵马合并,然后率军北上,以帮助扶余王讨伐叛逆的名义,直扑扶余王城。当然,让简位居亲自领兵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通过他的口,指挥他原本的那些部下。

    这一仗打到什么程度呢?

    就这么说吧,所谓的扶余王城,是用木栅栏圈起来的……所以也不难理解他们的官名为啥都叫马牛猪狗了吧?再所以,面对公孙度的兵马,其惨烈程度可想而知。

    打下扶余王城之后,公孙度又以简位居的名义,招降纳叛,征讨不臣,然后居然把那位宗室女转手再嫁给了简位居,坐上了扶余王妃之位。而公孙度自己又变成了扶余王的老丈人,竟然率先玩起了扶余版“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把戏。

    …………

    光熹四年打从一开始便显得很是诡异,虽然朝廷在豫兖、南阳一线陈兵十多万,但是春耕过后并没有即刻南征平叛,因为刘协并没有另立朝廷,登基称帝。原因可能有很多,也可能只是因为传国玉玺还没有送过来,担心“汉室正朔”难以服众。

    然而,南北对立的事实已经趋于明朗,所以谈论起当今大汉的局势,有故作神秘者,会以“北边、南边”来代替;有两不得罪者,便会说“南朝、北朝”;有偏南而厌北者,会说“正朔、伪帝”;有向北而恶南者,便说是“陛下、逆贼”。

    总之,甭管智商高低,眼界高低,本领高低,人人心里都有一个自己的小算盘。

    荆南率先打出了“平叛讨逆”的旗号,小狐狸郭嘉献策,既然袁隗那帮逆贼可以把江夏一劈两半,弄出一个武昌郡,咱们干脆把荆州一分为二,再弄出一个“桂州”来,就让张羡担任桂州牧,也算是表明态度,声援其人。

    但是这条计策被刘汉少否决了。

    张怀阳能够率军平叛,已经很忠义,很勇烈了。别人不知道他面对的那些人有多厉害,难道刘汉少还不知道吗?哥现在给不了他实际的帮助,如果给他一个空有的名号,只会引起袁隗那帮人更大的仇恨,非

    灭之而后快不可,反而会陷他于死地。

    …………

    南阳郡,宛城。

    如今这里依旧是汉正军第八师的防区,但是第八师已经划归到了第八军辖下,而新任的第八师师长居然是当年押送羌胡俘虏回洛阳的羌人团长俄吉勒。

    随着王闹闹与张辽的到来,分别接手第八军与第三军的军务,做出相应的部署调整,然而最令众人费解的是,王闹闹除了担任第八军军长之外,还兼任着一个“南线副元帅”的职务!并且,所谓“南线”就是包含了汉中第七军、南阳、豫州第八军,豫州、兖州第三军在内。也就是说,陈冉和张辽还是得听王闹闹指挥,可关键在于,他这个元帅是副的,那正的应该是谁呢?

    宛城城头,今天王闹闹过来巡视布防,身边除了跟着新任的警卫旅长李进之外,还有自俄吉勒以下的第八师各级将官。

    “老俄呀,听说你新得了一儿子?”

    最初参加西凉平乱的时候,俄吉勒属于高节所率的第一师,但是后来高节孤身入陈仓,请皇甫嵩回洛阳的时候,不是也任命王闹闹为副元帅了嘛,所以,也可以说俄吉勒是王闹闹的老部下了。

    闻听“老上司”发问,俄吉勒立刻实诚且不失傲娇地答道:“嗯。八斤多的大胖儿子!”

    “成啊,你老俄本事不小,那兄弟们得恭喜你了呗!”

    “嘿嘿,同喜,同喜。”

    随后王闹闹又饶有兴趣地问道:“起名了没呢?”

    俄吉勒笑着回道:“俺给取的名儿,叫俄何焼戈。”

    “烧哥?啥意思?”

    不等俄吉勒回答,王闹闹又自作聪明地说:“烧当羌、烧何羌我倒是都听过,不是在逢义山让荀公达一把都打散了么?咋滴,难道你老俄还有啥想法?”

    前段时间朝廷才刚刚结束关于朝廷叛逆的大调查、大清洗,此时王闹闹说出这样的话,差点把俄吉勒吓尿,立刻哭丧着脸说道:“军长,你可不能害我呀!我给儿子取这个名,那是跟着咱统帅学的,我姓俄,我媳妇姓何,所以我儿……”

    王闹闹也不等俄吉勒解释清楚,上去一把搂住人家肩膀,继续大言不惭地说:“甭管怎么说,你给咱儿子取这个名儿,确实不高级,你承认不承认吧?”

    说儿子的时候,能不能别说“咱”?

    俄吉勒真想踹王闹闹,但是没这个胆儿,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而后好像忽然开窍了似的,又巴结着说:“军长,那您费费心,给我儿子取个好名字呗。”

    闻言,王闹闹放开俄吉勒,倒背双手,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进入了一种高深莫测的冥想状态。稍过片刻之后,突然睁开眼,大喝了一声:“烧饼!”

    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前,王闹闹又很肯定地对俄吉勒说了一遍:“你儿子就叫俄何烧饼!”

    有人实在憋不住,只能用手捂住嘴,偷偷地笑。俄吉勒肠子都悔青了,再想想王闹闹给他儿子取的那名儿,王骑大马,然后俄吉勒就开始猛抽自己的嘴巴子。

    昔时河北将领,如今军校毕业,已升任旅长的吕旷还凑趣地问道:“军长,那要是俄师长再生儿子,该叫啥呀?”

    “烧麦,俄何烧麦!”

    见还有人张嘴想问,王闹闹立刻又补充一句:“烧烤,俄何烧烤!”

    不行了,军令再严,也挡不住要笑,连总是一脸冷傲神色的李进都没绷住。话说,虽然自己升任警卫旅长,但是真不了解这位军长的脾性。

    众人欢乐无限,俄吉勒欲哭无泪,唯独王闹闹还在一本正经地忽悠着说:“你们大家都不要笑,烧饼可是个好宝贝。切开了夹上肉糜,那叫肉夹馍,掰碎了泡在羊汤里,那叫羊肉泡。上回我去看望光正哥,文徽嫂子还给我做了夹着奶油、肉饼和生菜叶子的烧饼,说是叫汉饱包!那滋味……”

    或许是想起了文徽的厨艺,王闹闹也不好忒昧良心,所以又接了一句:“就别提了……”

    王军长口中的“光正哥”,如今可是御府三局之一的酷狗局局长,绝对的陛下腹心,冷面人物,无论是谁犯到他手里,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众人心生敬畏,对王闹闹也就更加拜服起来,却听到王闹闹又颇为感慨地说:“所以呀,往后儿子们要想有烧饼能吃,有大马可骑,就得咱们这些兄弟多多拼命,赚取功劳。”

    突然,王闹闹指着宛城南面,神色严肃地问道:“看见那是什么了么?”

    是什么呀?

    城外有地,地里有人,粗话的,被那些叛逆祸祸过一回,现在南阳的地里连牛都少见了……众人好像忽然醒悟了过来,同样神色严肃地注视着王闹闹,却听到其人对俄吉勒又说道:“那就是我送给咱儿子的见面礼,干的漂亮一点,动静闹的大一点。”

    俄吉勒立刻立正敬礼,铿锵有力地回到:“是!”

    …………

    王闹闹下达军令后的第三天,俄吉勒便率领第八师突然由宛城出兵南下,置安众、育阳等地而不顾,直奔新野而来。

    新野城外,红旗猎猎,各旅各团,各营各连,兵士们军容肃整,在各级旗帜的带领下,或列出横排防御阵势,或列出纵队突击阵势,使人望而生畏。

    传令参谋打马前出,来到新野城下,向城上高声喝道:“请守城主将出来答话。”

    对面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新野守将吕公早就在城头上了,闻言探身问道:“你们是何处兵马,来此作甚?”

    传令参谋心里话说,要是连我们是何处兵马你都不知道,那你要是死了,可真是一点也不冤。

    “我部乃是汉正军第八军第八师,奉军长之命,前来接管新野防务!”

    吕公自然不可能糊涂到不知对面是谁,问一句废话也是为了给自己留下时间多想想词儿。

    “南阳本是荆州之南阳,你们汉正军独霸其半,不肯退去,刘荆州宽宏,不予计较,也就罢了,如今又怎敢私自出兵,侵我新野?某家乃是荆州军将,奉命驻守在此,未得刘荆州之命,又如何敢将城池私自相让?”

    “南阳已被划归司州管辖,即便是荆州,那也是大汉之荆州!”

    算了,自己就是个传令的,跟他讲那么多理干吗?

    传令参谋继而又道:“末将只是奉命传令,限荆州守军一刻钟之内,大开城门,交接防务,否则后果自负!”

第478章 俄吉勒火烧新野

    第478章俄吉勒火烧新野

    ……………………………………

    虽然看到第八师的军容、军阵,吕公很想对俄吉勒说:“拿走,拿走,别用这些俗物来烦我。”

    但是,作为刘表的心腹,荆州军对峙汉正军的最前沿将领,吕公也不可能一个屁与一支箭都不放就投降吧?所以,第八师要求接管新野被拒绝之后,俄吉勒随即便下达了猛攻新野的命令。

    猛攻?

    嗯……

    不是命令兵士冲上城头,而是先来一场抛石机大战!

    第八师列好的军阵动都没动,但是军阵右后侧却突然飞出无数石弹,朝着新野城上砸了过去。新野自然也是有抛石机的,于是吕公下令还击,就看见满天都是飞来飞去的石头疙瘩,知不道的,还以为此处在下流星雨呢。

    然而,新野的抛石机就是一个被称为“砲架”的木头架子,上边架着一根被称为“砲梢”的木头杆子,一头绑着绳子,一头放着石弹,然后由人猛然向下拉动绳子,利用杠杆原理使“砲梢”高高扬起,将石弹抛出去。

    这种抛石机制造简单,发射也简单,可就是有一样……费人!少则几十人,多则上百人,完事还得大家一起使劲,喊着号子:一、二、三,走你!

    而汉正军所用的抛石机则是依靠扭力加弹力,砲梢先被很多根绳索合制而成的“绞索”绞的紧紧的,立于“砲架”之上,就像根电线杆子似的直挺挺朝天杵着。使用的时候,利用绞盘将“砲梢”拉下来,钩住机括,放上石弹,然后用力击打机括,“砲梢”便会立刻弹起,将石弹抛出去。

    非止如此,这种“扭力抛石机”里边其实还加了不少的黑科技,

    首先,它的“砲架”底部,“绞索”前端,安装有一组弹簧,当“砲梢”拉下来时,弹簧组便会被压紧,而当抛石机发射时,弹簧组又会同时释放弹力,所以说它是扭力加弹力。

    其次,它的“砲梢”并非木制,而是由很多层竹条紧压合制而成的竹梢。当“砲梢”被绞盘扭力下拉接近水平位置之后,会有兵士继续向下拉动竹梢,利用竹子的韧性,使其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弯曲的,上了弦的巨弓。

    所以,在操作这种“扭力抛石机”的时候,会有十个兵士,分左右两侧,合力绞动绞盘,与此同时,另有十个兵士也在合力下拉竹子做的砲梢。可以想象,当它发射之后,就会像一根摇摆的竹子,除了回复垂直位置,还会继续向前做出一个抛射的动作,给石弹再加一个油!

    与新野城的“人力抛石机”相比,汉正军的“扭力抛石机”其实也有劣势。

    第一,能够抛射的石弹没那么大,因为扭力与弹力的数值基本是固定的,石弹越大,抛射距离越近。而新野城的抛石机却可以通过改变人数的多少,来改变石弹的大小,或是抛射距离。

    第二,汉正军的抛石机,抛射速度其实也没有新野城那么快,毕竟他们只要松绳索,拉绳索就好。

    但是,所以说但是,二十个人操控一架抛石机与一百多人操控一架相比,谁优谁

    劣呢?并且汉正军的抛石机在抛射距离上要大大优于新野城的抛石机,甚至能够远出去几十步。

    “再并一回且”,汉正军的抛石机还有车轱辘,可以拉着到处跑……

    …………

    双方整整对轰了一天,上午的时候新野城的还击还很猛烈,但是到了下午便明显减弱了许多,不见得是抛石机都被摧毁掉了,也可能只是负责拉动抛石机的兵士实在没劲了。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新野城的抛石机是没办法摆在城头上的,那么多人一起拉绳,回头再从城头上挤下来几个,咋办?所以得摆在城墙后边,然后石弹飞跃城墙,往外边砸。而汉正军因为有“抛程”上的优势,石弹不仅可以砸上城头,甚至也可以越过城墙,砸进城里。

    好吧,说白了,其实就是两边谁也看不见谁,都是瞎蒙。但是瞎蒙的同时,也要摸索经验,掌握技术,比如观察对方的石弹大概是从哪个位置抛出来的,咱就狠劲往那边砸。

    终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被砸了一整天的新野守军都心里话说:差不多了吧?你们这帮人发疯也得有个够,赶紧回去吃饭吧!

    然而在汉正军这边,好像才刚砸出点意思,师长俄吉勒亲自跑到抛石机阵地上,连声催促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这都练习一天了,有准没准?”

    旅长吕旷没敢拍着胸脯下保证,含糊其词地说道:“应该差不多吧。关键是引线预留多长,抛出去多远才会炸,这个咱们得反复试验才成。”

    俄吉勒可不管这些,立刻训斥道:“这么金贵的宝贝,还让你反复试验?我告诉你们,必须给我炸准喽!否则军长饶不了我,我也饶不了你们!”

    无奈之下,吕旷只得咬牙说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抛石机阵地上的气氛一下子变的紧张起来,吕旷先命三台抛石机同时上弦,处于待发状态,然后便在众人的殷切期待之下,看到三个兵士小心翼翼地抱来了三个……琉璃坛子。

    其实坛子并不大,而且也不算沉重,如此小心,也许只因为它是琉璃的?

    看着三个兵士将“琉璃弹”放在“发射勺”上,然后揭开封盖,扯出一根长长的引线。吕旷深深吸了一口气,毅然决然地下令:“点火……放!”

    众目睽睽之下,三颗“琉璃弹”在半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直奔着新野城头而去。

    噗……头一个就砸偏了。

    确切地说,是还没飞上城头,便掉在新野城前,摔碎了。

    俄吉勒刚想急眼,却看到第二颗直接砸中了新野城的城门楼子,好像还把楼顶给干漏了,直接掉了进去。

    众人来不及多想,猛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城门楼子虽然没被炸塌,却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

    紧接着,第三颗琉璃弹越过城墙,即将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前,居然就在半空中炸裂开来,撒下了漫天的火雨。与此同时,先前掉落在新野城前,摔碎了的那颗琉璃弹也响了,声音不大,好像是个臭子,却同样点燃了一片火海。

    …………

    好吧,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新式武器,自然并非一人之功。王闹闹说猛火油会跑,敞开口放置的时间越久就会越少;诸葛亮说做成铁壳的,要是火药威力不够的话,可能炸不烂;刘汉少说咱们都会用玻璃做罐头瓶了,要是做的厚实一点,既可以用来装猛火油,炸开之后的玻璃碎片也极其锋利,还可伤人,多好。

    于是,师徒三人便联合制造了大汉第一批琉璃弹!

    因为王闹闹带来的猛火油不多,所以“琉璃弹”这种高级货也极其稀少……确切地说,俄吉勒手里就这么三颗。

    然而就是这么三颗琉璃弹,却使得新野城上城下,城里城外同时燃起了大火,好像整个新野城都被点着了似的,也映红了即将黑暗下来的天空。

    幸亏之前吕公没在城门楼子里呆着,否则的话,能不能出得来还是个问题呢。可即便如此,也没落得好,爆炸产生的玻璃碎片不仅划伤了吕公的脸,四溅的火星子还烧着了他的头发和衣服。护卫们从爆炸带来的恐慌中回过神来,纷纷上来帮着吕公灭火,可是这种火不好灭呀,敢上手拍吗?沾上一丁半点,自己也得被点着喽!

    情急之下,一个护卫一脚将吕公踹倒在地,并且大喝道:“滚哪,将军快滚哪!”众位护卫也纷纷反应过来,一起上脚踹起了吕公。

    经过一番手忙脚乱的“踹救”,好歹算是帮着吕公灭掉了身上热情的小火苗,可这个时候其人都快被烤熟了,满身满脸的大燎泡。

    有你们这样的吗?打不过就放火烧啊?

    吕公悲从中来,刚想痛哭一把,可是一咧嘴又立刻收声……脸疼!

    …………

    汉正军的军阵都摆了一天了,此时眼见新野城头起火,乱做一团,各部将领纷纷向俄吉勒请战,想要冲进新野,抢立头功,然而俄吉勒却说:“冲什么冲,站一天了,兄弟们不累吗?”

    都说战机稍纵即逝,可是俄吉勒还真就在这个时候,下达了收兵回营的命令,领着兄弟们回去吃饭饭了,末了也没给大家一个交代,只是吩咐巡营守夜的兄弟加强戒备,别被敌人搞了偷袭。

    然而,等到了后半夜,还真就有不少人跑到汉正军的大营来,只不过,都是来投降的,或者说是来送情报,抢着立功的。

    因为眼见着汉正军收兵,吕公觉得自己实在没本事扛过第二天,便立刻召集了自己的心腹部下,又是收拢财货,又是携带粮草,然后便带着一部分兵马匆匆逃往襄阳,而留下来的这些人直到确定吕公已经跑了,才大着胆子跑出新野,前来汉正军的大营报信。

    但是,俄吉勒依旧没有下令攻取新野,追击吕公,而是等到了第二天天亮,才让那些投降的兵士带着自己的先头部队进入新野,确定安全无误之后,其人才率领第八师大摇大摆地走进新野城。

    头一天新野城门楼子被烧,无论是守城的兵士还是新野百姓,俱是恐慌不已,然而隔了一夜,却又兴高采烈地欢迎汉正军入城,就好像终于盼到自家亲人回家了似的,俄吉勒见此情形,忍不住感慨地说道:“新野百姓盼我久矣!”

第479章 不孝之子藏宣高

    第479章不孝之子藏宣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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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正军第八师俄吉勒部竟然以零伤亡的代价于一日一夜间攻取了新野城,这无疑是创造了战争史上的一个奇迹,也使得俄吉勒陡然成为大汉一代名将,连即将毕业的军校生们也都纷纷请求被分派去第八师。

    第八师将师部扎在新野之后,东西各县,周边地区,有的是主动跑去宛城,找南阳郡长诸葛瑾,要求被管辖,有的是俄吉勒刚遣兵马前去,便纷纷开城献降。南阳可是大汉的第一大郡,共有三十七县,然而旬月之后,还归荆州所管的便只剩下山都、邓县,蔡阳、章陵以及断蛇丘所在的随县了。

    消息传出,天下震动。

    以刘汉少为首的所谓“北朝”终于彻底走出了反叛事件的阴霾,人人振奋,举国欢庆。想想看,打仗都不用死人了,陛下要不是圣天尊临世,还能是啥?而貌似以刘协为首的所谓“南朝”却是人人震恐,一天一座城,一月一大片,照这么个打法,所谓江南半壁,加在一起够打几天呀?

    至于说刘表,吓得连痔疮都犯了,嘴角满是燎泡,喝口水都疼。其人连忙向襄阳大量增兵,并且要黄祖同时也向随县增兵,以确保荆北防线的安全。回头再看看“被救回来”的吕公,虽然伤势渐渐痊愈,可明显是被烧破了相了,更早已被下破了胆了。刘表本意不欲杀吕公,毕竟他那副模样,可怜吧唧的,不能说他不尽力,对吧?但是留着他就会向别人宣扬汉正军有多厉害,就算他本人不说,别人单单看他那张破脸儿,也会感到胆寒。所以,最后刘表还是以丢失新野的罪名为由,派人悄悄的杀掉了吕公。

    倒是荆南,张羡与金旋所部听到这个消息时,倍受鼓舞,虽然二人此时都已经从主动进攻转为了被动防御,却依旧尽力支撑,毫不松懈。

    然而就在这种大好局面之下,“南线副元帅”王闹闹非但不说乘胜追击,争取早日再立新功,还好像死狗一样,当场趴了窝,一动不动。

    …………

    徐荣担任第三军军长的时候,曾命十七师于禁部驻防泰山郡,但也仅此而已。一是因为当时新得豫兖两个州,这么大的地方,都要靠第三军守御稳定。二是泰山地理太过复杂,若是强行用兵,真就是撒进去几万人也不见得能有令人满意的收效。所以参谋长程昱建议徐荣,以十七师于禁部驻防此地,谨守各县城池,而后再由泰山郡长凉茂招揽安置躲藏在山中的百姓、流民,以此来达到孤立泰山贼寇的目的,使其无法在山中久存。

    不得不说,这个策略还是不错的,虽然没有风风火火,一战剿杀多少贼寇的光荣战绩,但是泰山确实越来越安稳了。

    再者,当时恰逢孙观邀藏霸一起为自己哥哥报仇,与昌豨、吴敦两伙人马在泰山里边打的乱成一锅粥,泰山里边藏着的大大小小的贼伙几乎全都被卷进去了。关键是太乱,有些小贼伙今天投

    靠了昌豨、吴敦,明天可能又投靠了藏霸、孙观,甚至于一觉醒来,连自己伙的老大都可能被人宰了、换了。这种烂仗实在打烦了,后来有不少的小贼伙都整伙整伙的逃到山外,假装自己是山民,请求官府予以安置。

    终于,藏霸、孙观在临乐山中堵住了昌豨,孙观将其剥皮点灯,祭奠兄长在天之灵,然而吴敦却趁机东走,投靠了青州袁术。

    藏霸、孙观几次出兵攻打青州,欲得吴敦,然而均被袁术遣将击退了。再然而,总这么没完没了的打,袁术也很心烦。后来又是他的老丈人冯芳献策,说藏霸、孙观侵略青州,无非是想报杀兄之仇而已,咱们干脆把吴敦交出去,另外再送上一些钱粮财货,招降藏霸、孙观。此二人可比一个吴敦厉害多了,要是能得到他们投效,便连泰山、琅琊也能各得大半。

    然后吴敦的脑袋便被袁术装进礼盒里,由冯芳带着,与众多财货一起送进了泰山。

    一来能为自己报杀兄之仇,二来还有高官厚禄,众多财货,原本孙观很是意动,但是藏霸提醒他说:“今日袁公路能为你我兄弟而杀吴敦,若是他日有人欲取你我兄弟项上人头,袁公路又当如何?”

    孙观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颇为义气地对藏霸说,我兄长已死,往后你就是我的亲大哥,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藏霸更绝,既收了冯芳送来的礼,也领了袁术任命的中郎将一职,可就是不出山。

    如今的藏霸是徐州的骑都尉,青州的中郎将,虽然势力已经退出了泰山大部分地区,却还控制着蒙山以南,隶属泰山郡的费县、南城以及琅琊郡大部分地区,虽是“三州环伺”,却也逍遥自在。

    …………

    琅琊国,开阳。

    十七师左副参谋长全柔居然还要由盖县穿过公来山,一路绕道东安、阳都,然后才能到此,原因就是要避开费县。

    全柔的来意,藏霸已经很清楚了,将来南北必有一战,而自己处于三州之间,想要逍遥自在,左右逢源是不可能了,现在的问题是,究竟应该把宝押在哪边好呢?

    所谓南朝,其实是以太傅袁隗为首,而青州袁公路又是太傅袁隗的亲侄子,只要刘协登基,恐怕袁术会立刻响应。至于说陶徐州,早已年迈老朽,少理事务,否则也不可能容自己聚集兵马,自守琅琊。再往远处看,那就是扬州、荆州和益州了,刘氏三牧究竟会向南还是向北呢?好像这些都不是自己能够看透的。

    不管怎么说,好像还是北边势大,据说汉正军用三颗琉璃弹火烧了新野城,要是换成开阳,不知道自己能扛几弹。可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全柔提出了一个很苛刻的条件,就是要自己交出徐翕、毛晖。

    说起来,徐翕、毛晖这二人原本还是汉正军b级军团的团长与副团长,之前驻守在泰山郡最东边的莱芜,因为当时山里都打成了一锅粥,这二人还以为又要天下大乱了呢,偏巧又嫌

    汉正军的规矩多,所以也打着清剿山贼的名义,没少干劫掠百姓,杀人放火的勾当。后来事发,二人自知按照汉正军的军法,肯定无法幸免,而这时藏霸、孙观又已在山贼混战中胜出,所以便带着一众心腹,干脆投奔了藏霸。

    彼时第三军不欲在泰山大量用兵,所以也顾不上追索二人,此时既想要收编藏霸,却又要先处置这两个叛将,否则,又岂能容他们再一起被收编回来么?

    …………

    “全参谋长,在下之所以能够立身于此,全凭义气二字。吴敦虽是杀我兄弟的仇人,但袁公路将其卖首于我,却也令在下不齿。今日全参谋长能到此收编我部,此乃陛下恩泽,然在下常听人说,致力大业之君,可以义告。能否请全参谋长代为转述,请陛下收回成命。”

    听完藏霸一番论述,全柔以指击案,淡淡地说:“藏宣高啊藏宣高,你真是个不孝子!”

    闻听此言,藏霸当即变色,而立于藏霸身后的孙观更是怒不可遏,便欲抽刀斩杀全柔。护送全柔前来的牛盖也针锋相对,手按刀柄,怒视其人。

    旁人只知藏霸义气,却不知其人还是个大大的孝子。当初其父得罪太守,蒙冤被捕,就是藏霸带人在押送途中将老父救出,而后带着老父一起逃亡。孝义二字,重于泰山,此刻却被人当面说自己是不孝子,如何不令藏霸恼怒?

    好在藏霸还有几分自制,才没有当场发作,阻止了孙观之后,沉声问道:“请教全参谋长,在下如何不孝?”

    却听全柔开口说道:“昔日令尊为狱掾,执法严肃,便是因为不肯依从太守,擅杀无辜,故而才招致报复。可是你藏宣高呢?今时今日,却在极力包庇两个触犯军法,罪大恶极的叛将!你以为他们投靠于你,称兄道弟,便要义气相待?那我问你,若是昌豨、吴敦不死,前来投靠于你,你该当如何?若是张角、张宝不死,前来投靠于你,你又当如何?若是董卓前来,你再当如何?”

    一言至此,全柔突然拍案而起,朗声喝问:“这天下,总是要分个黑白曲直的吧?”

    藏霸闻言,虽面沉似水,心中却翻江倒海。老爹一辈子奉公守法,执法严肃,便是相信律法能公平处事,规范百姓,到头来自己却遭人陷害,被迫逃亡。前些年世道不好,贼寇蜂起,自己凭借一份义气,确实聚集不少人马部众前来追随,可是将来呢?大战过后,天下平定,必然会重修秩序,奉行律法,还能让自己任凭义气行事吗?

    见藏霸不语,孙观疑他词穷,张口接道:“黑白曲直,向来以胜者为准。若张角、张宝不死,汉室此时也未必是白!即便是眼下,武昌还有太傅袁隗以及诸多汉室老臣,皆尊奉皇子协为汉室正朔,以此来看,你们汉正军是黑是白,恐怕也不好过早定论。”

    全柔含怒,冷笑着问道:“孙都尉,莫非你真以为没有你等相助,我们汉正军便不会自取徐翕、毛晖二贼项上头颅?”

第480章 琅琊游击大队长

    第480章琅琊游击大队长

    ……………………………………

    其实全柔是个脾气挺好的人,平时不管和谁说话都是和和气气的,只不过他到开阳已经有几日了,而藏霸的态度一直不够明朗,难免有些心急。

    可是全柔的言辞激烈,孙观也针锋相对,立刻出声吼道:“休要大言恐吓!江南半壁未定,江北尚有青徐,还轮不到你汉正军发号施令,嚣张跋扈!莫说这些,便是你全参谋长的项上人头,某家若取,也是易如反掌!”

    “好啊!”

    全柔傲然又道:“既然敢到此地,何须再计生死?孙都尉欲取全某人头,快快动手便是!只不过,在下还要相请藏君,将在下头颅置于蒙山之上,我倒要看看,谁能挡得住我十七师取二贼头颅,谁能挡得住我第三军收复青州,谁能挡得住我汉正军为统帅横扫江南,平靖天下!”

    孙观还想再吵吵几句,藏霸却沉声喝道:“住口!”转而又向全柔说道:“我兄弟原本是粗鄙之人,少礼得罪,还望全参谋长勿怪!在下这便命人前去费县、南城,召徐、毛二人来此。”

    全柔说的没错,汉正军想要取谁的人头,别说藏霸挡不住,恐怕整个天下也很难有人能挡得住,这不是怂不怂的问题,这是国家与个人的问题。

    费县、南城原本便归泰山郡管辖,在泰山郡的最南边,距离琅琊开阳不远,也是泰山南下琅琊的主要通道。之前徐翕、毛晖就被安排在费县、南城,未必不是藏霸存了想把他们卖给汉正军的心思。那二人以为有藏霸庇护,汉正军为稳定泰山,便不会再找他们的麻烦,但是藏霸却以为,万一汉正军以征剿此二人为借口,前来琅琊,自己便可将他们推脱出去,撇清干系。

    只能说,眼界很重要,否则徐翕、毛晖不会看到几个贼寇闹事,便认为天下要大乱。也只能说,义有大小之分,而个人小义,用得着的时候,才需要讲一讲,在天下大义面前,一文不值。

    之前全柔为了避开费县,绕道而来,而此次前去召回徐翕、毛晖的竟然是藏霸的亲儿子,藏艾,所以二人丝毫不疑,立刻快马返回开阳,然后,他们的脑袋便被人拎着北上泰山了。

    …………

    藏霸所部没有立刻被改编为汉正军,甚至没有打出汉正军的旗号,但是藏霸却被秘密授予琅琊游击大队长一职,主要任务便是切断青州与徐州以及江东之间的联系。全柔并没有返回十七师,而是就留在游击大队,担任参谋长,孙观是副大队长,牛盖是警卫营长。

    “参谋长,说吧,往后咱们怎么干?”

    “咱们先去攻打莒县,拔掉琅琊相萧建这颗钉子。”

    “可是……我听说袁公路已经派人相召萧建了呀,咱们若如此,岂非恶了袁公路,过早地暴露自己?”

    “正因如此,才要拔掉萧建!我们掌控琅琊,以东边的公来山、箕屋山为依托,将来才好堵住袁公路南逃之路。至于说

    过早暴露嘛,可以伪造几封萧建与徐州,甚至是扬州往来的书信,袁公路必不起疑。”

    藏霸缓缓点头,觉得此计大有可为,孙观却打趣道:“参谋长,俺们琅琊爷们都可实诚了,你总搞这一套,把俺们的名声都给毁完了。”

    相交多日,全柔与孙观也知彼此一个脾气好,一个性子直,再加上全柔的有意拉拢,所以误会已解,冰释前嫌。再说了,往后还得在一起折腾呢,不拧巴到一起又能咋?

    此时全柔也打趣道:“那孙副队长觉得,是砍我的头容易,还是砍萧建的头容易?”

    这一段居然变成了趣闻,全柔每每提及,孙观都觉得理亏,此刻只得又无奈地点头说道:“得咧。大哥您就下命令吧,我当先锋,咱现在就去揍萧建那娃!”

    …………

    虽然荆南还打的乒乒乓乓,热热闹闹,但是刘备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留于此处浪费时间了。新野之战给“汉室正朔”带来的震恐太大,若不赶紧联络其他州郡,团结一致,任由汉正军继续南下,猛攻荆州,恐怕刘表抵挡不住,甚至是出现反复。

    此时虽然刘度已经被任命为新的长沙太守,但刘备却将实际大权交在了关羽手里,由他领军攻金旋,取武陵,而张飞则进一步平定零陵南部。而后刘备便带着简雍、刘封,甘宁、陈就等人返回武昌。临走之前,简雍还给刘度留下计策,要他拉拢收买武陵蛮族,以为己方所用,共讨金旋。

    武昌郡治所,沙羡。

    曾经的县府如今就是刘协的“皇宫”,“汉室忠贞之士”们原本想在江夏山上再起一座新城,作为“汉室正朔”的都城,但是时间紧迫,财力不足,人手不够,所以只得暂时作罢。

    “玄孙哪,你回来了?荆南局势如何啊?”

    见到刘备的时候,刘协显得兴高采烈的,事实上,自从得知汉正军第八师一日夜而破新野之后,他一直都偷偷高兴来着。

    敢跟我老哥作对,这回都知道害怕了吧?

    与原本的历史之中,相比在曹操手下当皇帝,此时的刘协待遇还是很不错的,毕竟袁隗不是曹操,性格没有那么强势,行事也没有那么狠辣。所以不管是袁隗也好,其他“汉室忠贞之士”也罢,对待刘协都执礼甚恭,只不过在决定国家大事的时候,都要听取太傅袁隗的“建议谏言”。

    “回禀高祖,荆南诸事顺遂,长沙、零陵平定,杨车骑也已率部南下桂阳,相信不久便会再传捷报。”

    “好,顺遂就好。此番辛苦玄孙与杨车骑了,回头哥要给你们大大的记上一功!”

    别看刘协嘴上说的亲热,心里却暗想:粗话的,还想骗你协哥,杨奉被桂阳张羡挡住了,武陵金旋也打的热热闹闹,你还诸事顺遂?

    刘备可不知道眼前这位高祖是北边派来的最大的间谍,还好心好意地规劝:“高祖,您要承继汉室正朔,虽然尚未登基,也该称孤道寡,方显庄重。这个哥字嘛,最好不要在

    臣下面前提起。”

    呃……这能赖我么?我这不是跟着老哥学的,习惯了嘛。再说了,“哥”字多时髦呀,你们这帮土鳖居然不接受。

    刘协稍嫌尴尬地说:“玄孙所言甚至,孤……以后多注意。”

    哎呀我去,这位“至尊孤”处处带着那位“皇帝哥”的影子,一时半会儿想让他改过来恐怕是不容易。刘汉少呀刘汉少,你这是把人家娃给教坏了,你知道么?

    刘协自然也不知道刘备心中腹诽,却还兴趣盎然地说:“玄孙哪,孤……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扬州牧,陈王刘宠已经答应跟咱们一伙了,只不过嘛,他想要……孤……封他做辅国大将军。太傅对此事还有些犹疑,要不然,你去帮……孤……劝劝太傅?”

    原本刘协听到陈王刘宠愿意投效汉室正朔,其实是很气愤的,认为这又是老刘家出了一个叛逆子孙,但是后来听说刘宠讨封辅国大将军,刘协反而不气了。很明显,只要刘宠当上了这个辅国大将军,太傅袁隗就很难再独揽大权,一言而决了。

    老哥都已经打到新野了,你们还想要争权夺利,别说一个辅国大将军,就是十个八个,协哥也敢答应呀!你们争的越热闹越好,等你们能争出个结果的时候,估计我老哥都已经打过来了,到时候只要他承认你们这些太傅、辅国大将军之类的玩意儿,协哥也没意见呀。

    刘备闻听此信,深知干系重大,再也没空留下来听刘协“孤来孤去”了,匆匆告辞而出,然后又立刻赶往太傅袁隗的府邸。

    原本豫州的陈国,现在已经改成陈郡了,所以陈王刘宠甚至可以说是刘氏三牧之中,反对刘汉少最强烈的一位。太傅袁隗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积极地派人联络刘宠,共商大事。但现在的问题是,刘宠不愿屈居人下,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虽然刘宠口头答应,愿意奉刘协为至尊,但是其人并没有前来拜见刘协,仅是派周昕携带一些财货作为供奉,前来武昌,然后便提出讨封之事。

    “太傅,备以为,眼下当务之急是能够迅速联合各个州郡,共同起兵对抗北朝,否则任由汉正军猛攻荆北,只怕刘景升抵挡不住,万一此人出现反复,可是万事皆休。既然陈王想要辅国大将军一职,不妨就给他此职,只要他肯立刻出兵,攻击豫南,以缓解刘景升的压力,咱们才能稳住大局,缓缓图之。此外,还有徐州陶恭祖,以及青州……”

    说到这里,刘备没再继续,毕竟青州袁术应该算是袁隗的嫡系,刘备也不好置喙,可问题是,如果青州一直没动静,难道就等着荆州被灭么?

    不用袁隗开口,董承代为答道:“青州没问题,先前太傅早已派人联络各处,只是益州山高路远,尚未有消息传回,而徐州陶恭祖则模棱两可,态度不明。”

    突然,太傅袁隗冷冷地说:“益州刘君郎不可信。”见众人疑惑,继而又道:“先前他已在益州逾制,私造天子车辇,自立之心昭然若揭,此时又怎会再奉至尊?”

第481章 朝廷版折翼之策

    第481章朝廷版折翼之策

    ……………………………………

    从荆南马不停蹄地赶回武昌,刘备接连拜见了刘协与袁隗,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回到自己府中之时,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要散架了,却是心情郁郁,依旧不得放松片刻。

    原本说好的,“刘氏三牧”是对抗北朝最大的依仗,可是现在呢?一个想自立,一个想夺权,一个就是守门犬,仅新野一仗便吓得瑟瑟发抖,寝食难安。

    往后究竟该怎么办?

    别说北伐中原,恢复正朔制度了,就是眼巴前这个局面,想守住大江以南怕也是不可能,难道只有慢慢等死么?

    刘备“不开森”,简雍觉得自己有责任安慰安慰,便命人整治酒菜,与刘备边吃边聊。提起当前局势,刘备不知该从何处破局,简雍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口说道:“归根结底,还是各有私心,争权夺利嘛,人之常情,即便是兄长……”

    简雍忽然住口不说,与刘备深情地对视一眼,刘备那个小眼神好像是在说:你娃可别瞎说啊,我可是汉室宗亲,一心为国。而简雍的小眼神则是说:明白,明白。

    抽了一口酒,简雍嘬着牙花子寻思片刻,而后才又说道:“兄长,其实益州之事无需烦忧,倒不是因为它偏安一隅,无关大局,而是说我们不容易得到,北边同样也不容易得到。将来等到荆北、淮南各地战火烽起之时,只需至尊派一天使,许刘君郎一个高位,甚至是封公封王,拉拢一番。然后言明厉害,要他趁机北伐汉中,牵制住汉正军一部分兵力即可。如此,即便刘君郎不愿为我所用,有汉中相诱,也实为我所用。”

    这话说的在理,刘备深以为然,竟然亲自为简雍斟酒,请他接茬往下唠。

    简雍受了这一杯,大大咧咧地半倚半躺在坐席上,既而又道:“至于说陈王讨封这件事嘛,主要就是武昌这些草包害怕陈王官职太高,反过来呼喝他们。可是他们也不想一想,人家有扬州在手,兵强马壮,就算不给人家封官,人家能听他们的么?所以呀,此事的关窍在于,如何稳住武昌这些草包的心,以免他们再阻碍联合。”

    刘备心里话说,你娃能别草包草包的吗?这话要是传出去,咱得得罪多少人?

    “若依宪和来看,此事该当如何?”

    “结亲。”

    简雍很肯定地说出两个字,而后又解释道:“袁家四世三公,名望隆重,自然是不需也不愿以外戚身份巩固地位的。但是太傅手下那些人呢?比如卫将军,不其侯,若是他们能与至尊结亲,以外戚身份巩固地位,还会顾虑陈王职高么?”

    “妙,妙啊!”

    刘备大喜,连忙又为简雍斟上一杯酒,殷切地问道:“那接下来,咱们又当如何?”

    “徐州!”

    简雍慷慨言道:“陶恭祖老而昏聩,治下无能,兄长当亲往彼处,取而代之。如此,北连青州,南接扬州,以东南包围之势,向北朝施压,以解荆州之危。同时,又可使兄长坐拥一州,左右逢源于太傅、

    陈王之间。重要的是,唐小娘至今未有音信,兄长此去徐州,正可好好打探一番。”

    话说唐嫣之父唐瑁,卸任会稽太守一职之后,原本是要转回颍川老家的,但是路上不太平,走到徐州之后就不敢再走了。正巧,东海相徐璆与唐瑁是故旧好友,于是便在徐璆的庇护下,在东海安稳下来。

    按照原本与刘备的约定,唐嫣盗取传国玉玺之后,就是要以寻父之名前往东海的,而后便可赶往荆南,将传国玉玺送到刘备手里。问题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唐嫣始终不见踪影,传国玉玺自然也没有下落。此事干系重大,偏偏刘备这个女婿还是没有经过认证的,也无法上门询问唐嫣下落。

    所以,这件事便成了一件不为人知的的刘备的心事。

    但是简雍作为刘备的心腹兄弟,却是知道此事内情的,再所以,便为刘备谋划了这么一个合情合理,一举两得的计策,让他亲身前往徐州一探究竟。

    刘备闻言,豁然开朗,竟然起身向简雍深施一礼。

    次日一早,刘备便匆匆再次来到太傅府,将简雍的计策向袁隗转述了一遍,当然,“草包”二字自然是省略了的。袁隗听罢,也觉得大有道理,董承、伏完二人更是欣喜无比。

    如今汉室正朔的军权主要就掌握在杨奉、董承、刘备手里,董承已经是袁隗的心腹小狗腿了,主要保护着武昌以及汉室忠贞之士们,而杨奉则像一条撒出去的野狗,已经不那么听话了,这也是袁隗这帮动嘴皮,耍心眼的人以前没有料到的,因此也就对那些领军之人多了一些顾忌。

    所以刘备的态度在此刻看来,显得尤为重要。真不愧是汉室宗亲刘玄孙哪!处处为汉室着想,因公忘私,不辞辛劳。

    不仅如此,刘备还在简雍的计策之外,又向袁隗建言,说咱们不仅要联合刘氏三牧,青徐二州,还可以联合交州士燮、新州马腾、鲜州公孙瓒、吉州公孙度,甚至是辽东的黑山军以及塞外的鲜卑人,把所有能够联合的力量都联合起来,一起讨伐北朝伪帝,如此咱们的声势才能更浩大,力量才能更浩大,赢的机会也才能更大。

    袁隗深以为然,决定立刻派出使者,联络各处,然后便答应刘备所请,命他亲往徐州,联络陶恭祖。

    …………

    陕州,汉中。

    中吏部左副部长国渊亲自作为传诏天使,来到汉中已经有好几日了,但是由于道路不宁,无法前往益州,所以只得在此停驻下来。

    国渊此次所传的诏书,乃是调益州牧刘焉入京,任军府右统一职。当然了,这只不过是一个名义罢了,刘焉要是肯乖乖听话,也就不会道路不宁了。

    其实早在国渊到达汉中之前,陈冉就已经接到了攻取益州的命令,只不过因为益州山势险峻,道路难行,所以这一仗必须要多动动脑筋。

    在发生了反叛事件,确定还需再打一仗之后,参谋总部便一直在研究战略部署。当然了,这么大的责任与功劳,不能都推到戏志才一个人头上,所以,便是刘汉少再次设立最高统帅部,带着皇

    甫嵩、高节、吴匡、戏志才、以及贾诩、郭嘉、韦光正,众人一起研究的,群策群力,人多力量大嘛。最高统帅部招收后边这三位,主要是为了提供分析情报,虽然搜狐一分为三,又成立了“天猫局”与“酷狗局”,各司其职,但是他们的部属分布那么广,情况又错综复杂,哪能说分就分得开呢?

    在部署战略之时,皇甫嵩、高节都主张以堂堂之师,中路突破,刘表包庇朝廷叛逆便讨伐刘表,刘宠包庇朝廷叛逆便讨伐刘宠。但是戏志才和郭嘉都觉得可以出奇制胜,现在天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这一伙朝廷叛逆身上,要是咱们出其不意,断其两臂,效果岂不是更好?

    两臂,那便是青州与益州。

    刘汉少倒是没说出刘焉快要死了的话,只问是不是能够稍缓攻取益州。

    然而贾诩好像窥破了天机一般,反而谏言说益州绝不能缓,因为这个地方的地理太特殊,不管是谁守在这儿,都会大费周章,如今有刘焉在,反倒好取益州,毕竟他的儿子们都在京师。并且,假如咱们率先取下益州,虽然这个地方偏安一隅,进出不易,但是咱们可以派一支偏师沿着大江,顺流而下,能够直接将荆扬一分为二,使敌人难以再借大江之险,对抗朝廷大军。反过来说,万一让别人蹿进了益州,加强防备,这仗可就有的打了。

    后边的话贾诩可没敢继续说,事情不是明摆着吗?如果让朝廷叛逆那帮人蹿进了益州,哪怕别处的仗都打完了,单单是一个益州或许也能再打上几年、十几年的,那可就与当初谋划此次反叛事件的初衷背道而驰了。真到了那个时候,贾文和绝对就是罪臣一个!

    说来说去,这个逐渐被确定下来的部署方案倒有点像白波贼郭太当初在高陵制定的那个所谓“折翼之策”了,只不过郭太是想猛攻高陵,诱使池阳、万年出兵救援,歼敌于野,而最高统帅部则是先敲山震虎,吸引到足够的目光之后,再突袭益、青,折其两翼。

    正因如此,王闹闹在给俄吉勒下令攻打新野的时候,一定要他干的漂亮点,而针对于青州乃至整个东南防线来说,臧霸的态度便显得至关重要起来,所以也才有了全柔前往开阳,收编臧霸一事。

    刘表还躲在荆北瑟瑟发抖,袁隗还担心别人比自己官大了怎么办,刘宠觉得只要自己当上辅国大将军,挥军向北,必定摧枯拉朽。尽管听从简雍的建议,刘备立刻带着简雍、刘封等人顺江而下,前往徐州,但是此时琅琊游击大队已经秘密成立了,并且由藏霸亲自率军向东,征讨琅琊相萧建。

    藏宣高此刻肯定也想不到,就凭自己这张糙脸,在不远的将来,不仅会变成袁术与陶谦争夺的宝贝疙瘩,更会成为北边与南边“或争取、或消灭”的一个关键。这也是让全柔给忽悠住了,早知如此,咱还用得着干游击大队长吗?直接弄个师长好不好?

    然而,就在短视之徒还盯着新野的烟花,长远之辈已经瞄上了徐州的位置的同时,益州却偷偷摸摸的忙活了起来。但问题是,打一个新野,能够漂漂亮亮的,打一个益州,又该怎样呢?

第482章 条条大路通成都

    第482章条条大路通成都

    ……………………………………

    此时的第七军可谓兵精粮足,先前吕常征讨上庸,收服了当地豪强申耽、申仪兄弟,打通了汉中与南阳之间的线路,使整个南方防线,从东边的泰山能够一直接连到西边的祁山上去。因此,这一次新编第七军,吕常因功擢升,成为了第七军副军长,兼领师长。

    与此同时,在陈冉与司马朗剿抚并用的策略下,也收拢了不少汉中周边的当地蛮夷,其中尤以巴郡大山深处的板楯蛮居多。但是,这只不过是官方的说法而已,其实功劳最大的应该是人家谐和道。

    当初张鲁、张脩玩五斗米教,跑过去攻打汉中,其中就有不少板楯蛮夷,因为他们装神弄鬼的能忽悠住那些人。但是后来张脩被玩“飞升”了,张鲁摇身一变,又成了谐和道的掌教道师,重要的是,谐和道的“神通”绝对不是五斗米教能够相比的,《谐和大宝典》忽悠的本事更属当世一流,所以,谐和道在这一片不仅继承了原本五斗米教的“教徒基础”,更是发展的如火如荼!

    再者说,板楯蛮其实原本就是大巴山里老实巴交的穷困山民,要不是实在被逼的没办法了,真是不愿也不敢造反。

    他们究竟能被逼到什么份上呢?

    可以因为交不起赋税,把老婆嫁给别人,再加上卖儿卖女,如此还不行的话,就只能“放弃治疗,牺牲自我”。并且,原本那些官吏,尤其是乡亭小吏更不拿他们不当人看,甚至连仆役、俘虏的待遇都不如,奴役鞭挞,如同牲畜。

    如此还不让人家造反,难道只能集体放弃治疗,牺牲自我吗?

    司马朗到达汉中之后,因为朝廷颁布了五阶税法,首先免除了人头税,再者,山里没地是吧?

    田税也不要了!

    没地,可以出山,来汉中耕作,但是耕作国家的土地,可是要交租税的,不多,就一点点。不会种地的,也可以来汉中做工,但是,如果做工发了财,超过了交税线,可记得要交所得税哟。

    然而这一套政策起初在巴郡山里根本实行不了,因为人家根本不信你们说的那一套。所以谐和道就在汉中与巴郡之间的山里建立了一座万源观,取意“万法之源”,然后就在宣扬道法的同时,告诉那些蛮族夷人,说是可以去汉中耕田做工。

    夷人说:“汉人都是坏蛋,总爱欺负我们。”

    谐和道的传道士们就说:“没事,那是以前。现在圣天子临世,拯济万民,咱们都是圣天子的门徒,谁敢欺负咱们,圣天子必不与他甘休!”

    在谐和道传道士们孜孜不倦的忽悠与带领之下,一批批的蛮族夷人才大着胆子走出大山,进入汉中,尝试着开始了全新的一种生活。

    司马朗一看这个架势,说万源观这地儿不错,咱们就在这儿设置一座小城,方便谐和道以此为基,向大山深处传经布道的同时,宣传大汉的政策,鼓励山民

    们出山生活。循序渐进,汉中的人口也得到大量增加。

    但是,仅施恩惠是不行的,毕竟有些山民面对压迫的时候,选择了自杀,而另一些则选择了反抗。在这之中,可能还有一些人,已经吃习惯了人肉,就觉得吃别的肉都不香了。

    怎么办?

    陈冉手下可是有山地团“狗腿子”的!

    别看那些蛮族夷人生在山里,长在山里,遇到“狗腿子”这些专门训练出来在山林间进行作战、猎杀的专业兵士,照样被打的哭爹喊妈。

    便是如此,在司马朗、陈冉等人不遗余力的折腾之下,大巴山都快空了一半了。首先是张虎带着五百家山民出山,来到汉中定居,然后是朴胡、杜濩两位夷王也先后向汉中投诚。当然了,朴胡这些人现在可不再是什么夷王了,有的是第七军的将士,有的是汉中郡的官吏,家里的小娃们也都送进了学校,开始学习“摸、阿、姨、的、波”了。

    …………

    阳平关以南,不足二百里之外是白水关,由白水关转向东南,不足百里之外还有葭萌关,然后还有剑阁,再走上二百多里才能到涪县,其间多处峭壁绝立,只能在悬崖之上架设栈道,然而这就是汉中入蜀的主要道路,也就是所谓的“金牛道”。

    陈冉手下之前只有魏义那一个山地团,但是后来招收了不少的归附山民。这些山民可是天生当山地兵的好苗子,翻山越岭,如履平地,攀崖爬壁也不在话下,通过训练之后,再配上精良的武器装备,可以说猛的一匹。此后洛阳更是直接又派过来两个山地旅,所以现在的第七军,其实山地部队已经成为了主力,而当初的山地团长魏义现在也已经成为了一师之长。

    蜀道难,难不住山地兵,突然之间好像条条“大路”通成都了。

    …………

    光熹四年五月,朴胡率领两个团,三千人马,沿万源城南下,翻越巴山,克宣汉,攻宕渠,号召所有巴郡夷人联合起来,反抗刘焉在益州的残暴统治。于此同时,朐忍袁约、阆中程畿相继而起,或顺流而下,或逆流而上,目标纷纷指向了巴郡郡治江州。

    巴郡陷入动荡,刘焉却并不恐慌,毕竟益州最富庶,最要紧的只有蜀郡与广汉二地,也就是成都平原这一块。意思就是说,即便真的条条大路通成都,即便巴郡乱了起来,甚至是整个丢了,只要确保成都平原不失,依旧可以靠着此处强大的人力、物力以及地利,实施有效的反击,并且极有可能将敌人拖疲拖垮在益州东部。

    毕竟就算兵士们再如何善于翻山越岭,支撑大军所需要的粮草给养怎么办?攻城所用的大型武器装备怎么办?没有一个强大的后基做保障,兵锋只会疲敝无力,难有作为。

    何况益州的所谓大路,人走多点都费劲,还妄想其他?

    这也是成都之于益州的重要之处,别看成都平原仅仅相对于整个益州而言,都不算太大,但是它水系发达,物产丰富,足以

    蓄养支撑大军所需,而益州东部,巴郡地区的山山水水又是极好的天然屏障,所谓易守难攻,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原本的巴郡太守王咸是益州本地人,刘焉到了益州之后,为了加强自己的统治力度,便寻了个由头将之处死,改任严颜为巴郡太守。原本严颜在巴郡,还总想找机会占点荆州的便宜,那样子就像蹲在高处的猫咪,时不时的朝着下边的傻狗挠一爪子,然而现在,好像自己周围突然蹿出了一群一群的耗子,还各个都高喊着“老鼠怕猫,那是谣言”,真让严颜有点自顾不暇。

    此时刘焉心腹,昔年辞去太仓令一职,追随刘焉入益州的巴西人赵韪正率军在益州南部平叛,而大将张任还在绵竹,防备汉中可是不能忽视的,所以刘焉便派了邓贤率兵马前往巴郡,增援严颜。

    但是,就在邓贤出兵之后没几天,也就是五月下旬的时候,汉正军第七军军长陈冉亲自率领大军出阳平关,以护送传诏天使的名义,直奔白水关而来。白水关守将高沛声称,允许传诏天使由此入蜀,但是不允许第七军过去。

    双方一言不合,那还说个什么劲儿呢?

    于是第七军向白水关发起了猛烈攻击,高沛自然也命部众还击,双方“大战”三日,未分胜负。

    哎呀妈,说“大战”真是磕碜哪!

    因为陈冉他们是从北边顺着山道一路走过来的,而白水关在此处,又有青川水的汇入,使河道突然变宽里许有余。青川水的东岸是绝壁,陈冉他们又不可能有船,想要从这儿过去,就只能顺着西岸,攻破白水关。

    可是这个西岸,不提也罢……

    陈冉当然不能命令兵士们冲上去白白送死,所以所谓的大战就仅仅是双方对射几箭来着。三日之后,攻击无果,陈冉开始命令兵士上山伐木,架设浮桥,打算横击白水关。高沛见状,便命兵士乘小船出关,意图破坏第七军的浮桥。结果却是第七军的车弩在白水关前排列不开,但能在青川水西岸排列开来,迎头痛击了那些来搞破坏的小船。

    粗话的,便宜没占着,还搭进去好几条船!

    高沛不能忍,愤怒地向身后的白水县以及葭萌关发出了求援。

    其实,所谓板楯蛮,真的是有不少名臣贤才。远的不说,就说平侯冯焕,曾经追随中护军班固北伐北匈奴,出谋划策,屡建勋功,后来更是率军征讨过高句丽,且大获全胜!

    可惜,因为遭人嫉妒,蒙冤入狱,而后病死狱中。

    后来冯焕之子冯绲多次参加与平定叛乱,戍守边防,素有威猛之名,升迁至车骑将军。因为造福乡里,修缮过宕渠城,所以宕渠城又被称为“车骑城”。

    而如今,第七军“狗腿子”的训练教官之一,便是冯绲之孙,冯锷。待到葭萌关守将刘璝接到白水关的求援书信,又遣副将马汉率军增援之后。某夜,冯锷带着一帮连脸儿和兵器上都涂抹了河泥的狗腿子们,悄悄爬上了葭萌关……

第483章 奇葩的新婚之夜

    第483章奇葩的新婚之夜

    ……………………………………

    如今的“狗腿子”已经有了点特种部队的意思,是山地师培训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也许在原本的历史上,也有十八骑燕将护送张飞出徐州的案例,但是十八骑燕将讲究的终归还只是勇武,而“狗腿子们”接受训练的时候,首先要求学会存活下来,然后还要学会隐藏自己,最后才是学习如何猎杀目标,完成任务。

    把特种作战的概念提前一千多年搬出来,刘汉少虽然不会训练他们,起码会折磨他们。

    想进狗腿子?

    行!

    先把这些虫都吃了……

    脸上抹泥也就算了,为了防止反光,连兵器都抹上泥,别人压根没有这种概念,而他们却已经躲在暗处偷偷下死手了。所以,阳平关再险,又如何?葭萌关再险,又如何?半夜打瞌睡不?弄几个火盆照亮,能照多远啊?为了不发出声响,狗腿子们连甲胄都不穿,爬上城头,捂住口鼻就抹脖子,站岗值夜的都死光了,别人还不知道咋回事呢!

    冯锷一击得手,斩杀葭萌关守将刘璝等人,控制住葭萌关局势之后,随即开关,引着早已率众,从另一路五丁峡秘密而来的第七军参谋长阎圃入关。

    得知葭萌关被破,白水都尉杨怀,白水关守将高沛以及葭萌关副将马汉纷纷后撤,退守到了剑阁。陈冉随即得白水关,布置好守关诸事之后,又率军前往葭萌关与阎圃汇合。

    然而,第七军攻势虽猛,却也暂止于此,毕竟剑阁峭壁摩云,险峻雄奇,连好好走道都难,又何谈攻击?

    …………

    话说刘备前往徐州之后,袁隗等人立刻按照他的计策,张罗着与刘协结亲,人是现成的,一个是董承之女董曼,另一个就是刘汉少的前任相亲对象,差点被阳安长公主塞过来的伏寿。

    刘协闻言,心中登时大怒:粗话的,这要是搁在洛阳,协哥得明年夏天才能初中毕业呢!你们现在就想把协哥推进婚姻的坟墓里去,这不是明显要耽误协哥好好学习么?

    于是刘协一会儿说武昌新城尚未建成,现在大婚太过仓促,一会儿又说自己大统未继,正朔未复,现在大婚显得太过轻浮,最后实在被逼的没办法了,甚至说大汉律法有规定,不满十七不许结婚。

    可惜刘协再机灵,终究还只是一个娃,如何面对袁隗等人狂轰乱炸式的上书谏言,规劝说教?尤其是那个所谓《婚姻法》里不满十七不许结婚的条款,纯粹是北边那位哥吃饱了没事干,胡七八扯出来的闲淡。人家家里有钱有儿又有女,想啥时候结婚是人家自己的事,用得着他瞎操心吗?咱们是汉室正朔,就是要反对北朝伪帝不尊古礼,有违祖制的种种恶行,对吧?

    所以,至尊此刻大婚,就是对北朝伪帝做出的最有力反击!

    刘协被劝的也有点懵,心里话说,结婚就是反击?头几年老哥要去打胡奴,也是被他们逼着先结婚后出征的,难道结婚真的有这么厉害?那我就更不能结了,否则他们一个一个都变厉害了,岂不是更给老哥添乱?

    然而,不行啊。

    在洛阳的时

    候,刘协和吕玲绮一样,最怕被皇嫂们逮住问“你作业写完了吗?”,而如今,汉室忠贞之士们逮住刘协就会问“至尊今天想大婚吗?”如此这般,没过几天的工夫,刘协便不得不悲愤地举手投降,老哥那么厉害都扛不住他们的逼迫,协哥又能怎么样呢?我也很绝望啊!

    虽然刘协松了口,虽然忠贞之士们声言要恢复古制,遵从礼法,然而刘协的大婚还是显得有些匆促,问名、纳吉、请期的那一套流程虽然也有,但是前后也不过相差十余日。倒是从另一方面来看,忠贞之士们反而采用了刘汉少一下娶仨皇后的办法,让刘协同时纳了伏寿与董曼。

    再但是,刘协现在尚未登基,自然也不能册立皇后,而为了防止伏完与董承争宠不和,袁隗机智地以“妃”相称,也就是“伏妃”与“董妃”。

    话不多说,到了大婚这天的晚上,刘协领着老黄在“寝宫”外面来回溜达,显得既惆怅又犯难。里边有伏、董二妃,协哥要是一进去,就是有了实质性的反叛行为,将来怎么跟老哥交代这回事呢?再者说,假如真的到了要考虑结婚这种事的话,想一想,其实协哥更愿意娶一个像小玲子那样的……

    一想到吕玲绮,刘协心里有点发酸,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好像从前和她在一起无忧无虑的玩耍的日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

    奉车都尉戴陵,疑惑不解,屋里有两个小娘等着,您搁屋外跟条狗起什么腻?

    “至尊,时辰不早,回宫安歇吧?”

    这位戴陵戴都尉可是刘协的唯一心腹,也就是当年一直接送他上下学的那个燕云近卫副班长。当初在伊阙关的时候,刘备就想过要弄死戴陵,要不是刘协及时喊了一声“自己人”,恐怕这会儿戴陵的尸首都烂完了。

    但是呢,刘协又不敢完全信任戴陵,因为自己的反叛是假的,按照贾文和的话说,自己是搜狐的王牌卧底,可是戴陵也跟着自己来到了武昌,并且与董承相处的不错,是不是说明他的反叛是真的?

    后来汉室忠贞之士们要为刘协恢复仪制,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一些小男娃,切了当小宦官,然而此举却遭到了刘协最为严厉的抵制。协哥怎么说也是北邙小学毕业的,虽然没混上三好学生五道杠,但是协哥受过教育!你们想要恢复所谓的古礼仪制,就把别人家好好的小男娃给切了,你们自个儿怎么不尽这份忠啊?

    最终这事还真就按照刘协的意思,不了了之了,因为经过十常侍之乱,袁隗等人也害怕再鼓捣出一群“至尊近臣”来,给自己这些人添乱。然后戴陵就被升任为“奉车都尉”,因为从前刘协练习骑术的时候,他那个行走的小卖部都是戴陵赶的车,其实也就是刘协的侍从官,管人不多,权力不大。

    “呃……方才孤饮酒过多,觉得浑身燥热,在院中凉快凉快。”

    刘协自以为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但是戴陵却差点笑出来,浑身燥热,您现在不是已经有了更好的降燥之法了,咋滴,还不会用啊?

    “至尊,卑职这里有一良方,或可解至尊热疾。”

    刘协好奇地朝戴陵瞅过去,却见戴陵若无其

    事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副牌。

    没错,就是一副“扑克牌”,但是现在的名字叫“四季牌”,春夏秋冬,大年小年。

    刘协欣喜地蹿过去,一把夺了过来:“你怎么还有这个东西?”

    戴陵心里话说,小卖部是早就让您吃空了,但是四季牌您能吃得了吗?

    刘协可不管戴陵心里咋想,直接又说:“喊几个兄弟过来,咱们打牌。”

    戴陵有些为难地说:“至尊,今日是您大婚,还是早些回宫歇息为好。”说完还别有深意地朝着寝宫撇了两眼。

    刘协也顺着戴陵的眼神朝着寝宫瞅了瞅,然后若有所悟地,满脸堆笑地走了进去。中规中矩地与伏寿、董曼相互见礼,共话一番“夫妻友谊”,然后言称要安寝,喝退了所有宫女,之后刘协便掏出了四季牌。

    “两位爱妃,会不会打牌呀?”

    伏寿、董曼原本又紧张又羞怯,正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现在一看到四季牌,立刻暴露出了小娃本性。

    切,就你上过学吗?

    没错,没有反叛之前,各家的大人为了迎合刘汉少,也都纷纷把自家的小娃送去过学校。所以,这个奇葩的新婚之夜就便成了“捉猪猴”大战。括弧,也就是打地主改了个名儿。

    打牌嘛,总需要有点彩头才刺激。起初三个人斗的是喝凉水,谁输了就来一碗,但是没打几把就不行了,实在喝不下了,连老黄都被他们给灌饱了。刘协一想,这可不行,这要是不打牌,不得犯错误咧?于是又改画乌龟,喊一分,输了就在脸上画一笔,喊两分,输了就在脸上画两笔……

    第二天一早,宫女们前来服侍刘协他们起床,结果看到寝宫里的景象,“嗷”地一声就蹿了出去。此举立刻引起宫内恐慌,戴陵第一时间便带人来到刘协的寝宫门外,捉住那几个嗷嗷乱叫的宫女,喝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在此时,却看到刘协与伏、董二妃衣冠不整,睡眼惺忪地同时出现在寝宫门口,并且,三个人全都画了满脸的小王八。

    …………

    话说刘备带着简雍、刘封、甘宁等人,顺水放舟,一路来到徐州广陵,原本是想就近先去寻找广陵太守张超,以图获得支持。但是简雍说,如今张超之兄张邈虽然已经被北朝抓捕,接受讯问,生死却犹未可知,唯恐张超投鼠忌器,不敢表明立场。

    刘备说那咱们怎么办,难道要去找我那没过门的老丈人?还是直接去找陶恭祖,明言要他把徐州让给我?

    简雍说咱们可以先去找下邳相笮融,因为小弟听说这个笮融好礼佛,赶上四月初八给佛祖过生日,举办“浴佛会”,单是路边设的酒席就能摆出去几十里,只要是来观礼拜佛的,随便吃随便喝,靡费数以亿计!

    刘备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没让自己惊呼出声,心里话却说:我小时候家里要是能有这么多钱,还至于去卖草鞋么?不过话说回来,哥现在图的可是徐州大事,又不是打算借点钱花,去找笮融那个败家玩意儿干啥呢?

    见刘备有些不解,简雍恨铁不成钢地说:“哥哥耶,你咋忘了?北边那位可是把侍奉佛祖的光头们全都弄去上党挖煤了呀!”

第484章 敢给我当老丈人

    第484章敢给我当老丈人

    ……………………………………

    来到下邳之后,刘备一行人前往官府拜会笮融,然而笮融却不在此。经过打听,才知笮国相正在城南浮屠寺中礼佛。刘备等人转而又到城南,原本还想再向人打听浮屠寺所在,但是远远的便看到一座高塔昂然而立,不问便可自知。

    走的近了,即便是在洛阳见过大世面的刘备也不免惊叹,只见此塔九层八角,每层皆有飞檐,每面皆镶铜境,塔顶亦有一面铜镜朝天,故而称为“九镜塔”,正所谓“上有金盘,下有重楼”。不仅如此,“九镜塔”周围还有众多堂阁,连甍接栋,据说可以同时容纳三千多人在其内礼佛诵经,而寺中佛像更是外涂黄金,身披锦彩袈裟。

    见此情形,向来讲排场好面子的甘宁也不免由衷地发出一声赞叹:“这个龟儿子真有钱哪!”

    与笮融相见,虽然其人头戴进贤冠,却又披着一袭锦彩袈裟,显得不伦不类。刘备忍着心里的恶心劲儿上去与之寒暄。

    “原来是刘安南到此,融未能远迎,还望恕罪,恕罪。”

    还别说,笮融的言谈举止还是有几分儒雅气质的,脱去袈裟恢复官身之后,人也耐看多了。

    从寺中引着刘备等人出来,其间笮融大言佛法奥妙,又谈自己如何虔诚礼佛,广施恩泽,使百姓能够弃恶从善,安居乐业。而刘备也自然而然的谈到洛阳白马寺老神僧被扒衣裳一事,看似在与笮融探讨佛法,乃至虚心求教,结果却引得笮融大怒,痛骂谐和道乃是黄巾余孽,妖言惑众。

    而后,笮融又在自己府中宴请刘备,一番交谈下来,二者越说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原来刘备还想着,只要笮融能听命于己,助自己掌控徐州,就算表他做一个徐州刺史又何妨?然而笮融却表现的处处贴合,好像早就巴望着刘备能够来徐州领导自己打江山,为汉室正朔尽忠尽力了,于是刘备便打消了利诱笮融的念头。

    其实,刘备不知道的是,笮融眼前也摊上事了。

    笮融可不仅仅是下邳相,同时陶谦还命他督管彭城、下邳、广陵三郡国向东海郯县转运粮食的事务。但是之前笮融把收到的粮食,甚至是献给东海王的贡物,大多都中饱私囊,拿去建寺修塔,给佛祖过生日了。而如今,即便陶谦再老而昏聩,也知道南北两分,战事将起,所以也急着屯粮养兵,守而望之,已经多次催促笮融速速运粮了。可是四月初八“浴佛会”,笮融才刚刚给佛祖过生日,狠狠“嗨皮”了一回,上哪整粮食给陶谦送去?

    这要是陶谦一急眼,追究下来,佛祖能救得了自己吗?

    所以,就算陶谦当初有收留笮融之恩,又大加重用,但是此刻笮融却想着只要能搞掉陶谦,换个老大,随便是谁,只要别追究自己的前事就好。

    于是乎,刘备、笮融一拍即合,并且笮融还向刘备献策,说自己与彭城相薛礼以及陶谦的别驾从事赵昱交好,可书信予此二人,让刘备带着前往下邳、东海,获取二人支持,而自己则替刘备前往广陵,劝说广陵太守张超

    前来投效,如此内外联合,不怕陶恭祖不退位让贤。

    …………

    徐州局势,豁然开朗。刘备怀揣着笮融的书信,骑着毛驴,哼着小曲,先去了彭城找薛礼,又去了东海找赵昱,果然得此二人支持。薛礼跟笮融的关系有多铁,暂且不言,单说说陶谦的这位别驾从事赵昱。

    赵昱本是琅琊人,也是徐州名士,为人比较清高,尊礼而有道。最初官府征辟,根本就不甩那一套,后来起黄巾,闹乱子了,这才出来为官,宣扬教化。当然了,比孔融要强一点,因为人家还经常谏言上官,善为善政。后来黄巾被压下去了,但是上官们只言自己的功劳,不提人家的辛苦,所以赵昱一怒,干脆又辞官不干了。

    再后来陶谦来到徐州,又要征辟赵昱,人家也是伤过心的人,坚决不干,起先说自己有病,后来干脆举家搬迁。但是陶谦派人生生追到人家门上,人家恼了,说到底是我有病还是陶恭祖有病?陶谦从前的脾气可是很火爆的,直接派人传话说不干就收拾你。人家也是被逼的没了法子,这才又出来为官,担任了陶谦的别驾从事。

    但是陶谦这个人该怎么说呢?

    也许他以为人家已经跪在地上唱征服了,所以也是“用人不疑”,对待赵昱相当不错,还举荐他为“茂才”,铺好了升官的道路。这不是张邈在北边摊上事了嘛,不管张超是向北还是向南,陶谦都准备把他拿下来,打算让赵昱去接任广陵太守呢,赶巧,刘备来了。

    刘备来了好啊,人家可不止是安南将军,还代表了“汉室正朔”,要是朝廷能够早点任用尊礼有道之士为官,别像陶恭祖那样暴虐而昏聩,多为善政,宣扬教化,天下至于这么混乱么?

    所以,几乎是理所当然的,赵昱也站到了刘备这一边。

    在此之后,刘备又找到托庇于徐璆的唐瑁,婉转地告诉他,可能他就快要当外公了。于是徐璆又找了陈珪、糜竺、曹宏,最后甚至连东海王刘祗都支持刘备前来主持徐州。

    为毛?

    怕被北边削封夺爵呗。

    我们要么家里有地,要么家里有钱,要么家里有势力。天下大势已然至斯,陶恭祖还想左右观望,两不得罪,实乃老而昏聩。难道南北两边还能等到打出个结果来,再允你前去投效?

    刘备来意汹汹,陶谦却没有感受到威胁,反而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有傻子来接班了。

    正巧,下邳人阙宣因为佛祖过生日的时候,酒没喝好,趁着笮融前去广陵游说张超之时,聚集数千人众,自称天子,攻杀官吏。消息传到东海,陶谦当即相请刘备剿贼,还给了他三千丹阳兵,但是此时东海正处在一个很要紧的微妙时刻,刘备不愿离开,所以只是派了甘宁以及新收的幕僚孙乾领兵前往。

    甘宁与孙乾,一个有勇,一个有谋,又都是跟着刘备不久便被委以重任,所以到了下邳之后,使出吃奶的劲儿,直接把阙宣摁在地上狠狠地摩擦了一回,完事拎着其人的脑袋又回到东海。

    “看见没有?人家老刘家这个玄孙不白给!刚一到武昌就平定

    了荆南,现在打逆贼阙宣,随便派出部下一将便是手到擒来,那叫一个干净利落脆。咱们托庇于刘安南算是找对人了,不仅能保住自家的房子和地以及地里的牛,说不得将来也能跟着人家一起飞黄腾达。”

    于是徐州的各界人士、老少爷们对刘备更看重了,连带着对汉室正朔也充满了信心。

    …………

    为贺剿灭逆贼,陶谦犒赏军将,又在府中设宴,为刘备庆功。宴席上,陶谦竟然主动邀请刘备与自己同坐首位,而余人皆坐在下。

    接受了一圈不要钱的好话之后,刘备这边刚放下酒杯,却听身旁陶谦低声说道:“玄德,老夫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估摸着老头是要让贤了,这必须得讲!

    刘备连忙拱手说道:“将军但说无妨。”

    没错,陶谦现在可不止是“徐州牧”,汉室正朔还给他加了一个“安东将军”的头衔,如若以此单论,那就应该和刘备是平级。

    只见陶谦捋着下巴上一撮山羊胡,缓缓说道:“老夫年事已高,日渐体弱疾多,唯恐朝不保夕,难再为汉室尽忠尽力。原本想要辞官归乡,退隐山林,只是尚有一事挂怀,使老夫心愿难了。”

    刘备内心窃喜,及时地问道:“不知将军所忧何事?若备能代劳,愿为将军解忧。”

    陶谦长叹一气,接着又说:“老夫膝下有一义女,今年岁满十七,却仍待字闺中。以老夫今日之体态,恐难再顾养此女。我意将此女许配于玄德,不知道玄德意下如何?”

    “这……”

    刘备觉得自己的脑袋瓤儿有点拧巴。

    这位老夫,敢情您说的不是让徐州的事,是想当我的老丈人,把闺女塞给我当老婆?可是您要塞,起码也塞个好点的,比如亲闺女啥的,为毛要塞给我一个干闺女呢?这名头好说不好听啊!

    刘备一脸疑惑地瞅着陶谦,而陶谦依旧不急不缓地捋着自己那把山羊胡子。稍后,好像要对刘备解释似的,又说道:“此女原本乃是豫州沛国一位故旧之后,故旧临终之时将她托付与我,而我……不能负故旧所托。玄德仁厚君子,若是愿代为照料,则老夫万事不萦于怀矣。”

    明白了。

    这位谦哥不是不想把徐州让给自己,而是他害怕交出权势之后无法保全自身,这是想和自己扯上关系,要自己今后能庇护他平安度日。

    刘备偷偷瞅了一眼坐在下首很远的位置上的唐瑁,又想了想至今未有音信的唐嫣与传国玉玺,再想想眼前以及今后的徐州,终于向陶谦施礼说道:“大人有此美意,备,焉敢不从?”

    “好,好啊!想不到老夫将死之人,还能得玄德这般佳婿,当浮一大白。”

    在此之前,刘备以为自己步步为营,已稳操胜券,然而此刻,看到陶谦端着酒杯,笑眯眯一脸慈祥地瞅着自己,就觉得自己好像才是被占了便宜的人。

    可是刘备转念再一想,我可是刘玄孙哪,敢给我当老丈人,你要认的爷爷多了去了!于是心情大好,举起酒杯与陶谦重重地碰在了一起。

第485章 还有丈母娘啥事

    第485章还有丈母娘啥事

    ……………………………………

    当上了“过门老丈人”之后,陶谦立刻便将徐州一切事务交给了自己的干女婿刘备主持打理,这已是顺理成章之事,众人毫不惊讶,除了纷纷向新老大刘备献忠奉诚之外,对陶谦也保持了一份应有的尊重。

    陶谦的两个儿子,陶商和陶应,对于老爹不把位子传给自己兄弟这件事倒是没多大意见,但是对于老爹把干妹妹嫁给刘备这件事却是意见很大。

    “我们的干妹妹长的多白,多水灵?可是刘备长成那样儿,一走路两个耳朵都晃不齐!您老要是眼花,听说洛阳那边新出了一种叫眼镜的东西,我们兄弟去给您买一副回来。您也不瞅瞅,他们俩搁一块儿,像那么回事?咋滴,这是要演孙悟空和白骨精么?”

    陶谦大怒:“你们这两个兔崽子,但凡有一个能当成个人用,你们老子至于把徐州拱手送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等老子一死,你们这两个兔崽子能不能活都很难说。你们以为老子为了谁,难道是为了春回大雁归?整个徐州老子都送出去了,可你们这两个兔崽子就只在乎一个干妹妹。我到底造了什么孽,生出你们这样的孬种……”

    急流勇退,也是无奈。于是陶谦向“汉室正朔”上书,请辞徐州牧一职,并表奏刘备继任,且拒绝了刘备要重用自己两个大舅哥的请求,只领着一个安东将军的头衔,带着儿子家眷们,在原本部下都尉张闿的护卫下,返回丹阳老家。

    陶谦走后,刘备原本想立刻征讨臧霸,全取徐州,然而就在此时却传来下邳相笮融杀广陵太守张超,窃据广陵的消息。

    笮融去广陵可是为了劝说张超支持刘备的,但是,一来张超因为自己哥哥张邈的事,举棋不定;二来笮融见广陵富庶,贪婪财货,所以就在张超款待笮融的宴席上,拎刀捅了张超,不仅如此,还纵兵劫掠了广陵。

    原本笮融想着,反正刘玄孙要的就是个支持,现在捅了张超,自己来当广陵老大,照样支持刘玄孙不就得了?这也算是立下大功一件,对吧?

    但是刘备却想着,哥是要脸的!要是都像你这么办事,往后谁还敢跟哥一起愉快地玩耍?

    再但是,毕竟笮融是去替自己办事的,虽然办的不漂亮,可是自己如果扭头就把他弄死,会不会同样吓的一些豪杰不敢再和自己玩耍?

    刘备犯愁啊,左右为难。弄死笮融,怕显得自己不义气,不弄死他,又嫌他给自己脸上抹黑。

    这该咋整?

    于是简雍又向刘备谏言,说这个祸害肯定不能再留在徐州了,否则有污哥哥清名,难使徐州百姓归心。但是,如果哥哥用好了,说不定这个祸害也能办成一些事。

    刘备不解,孜孜以求。

    简雍又解释说,明面上,咱们不仅要斥责笮融劫掠广陵的丑恶行径,甚至还要派兵征剿他,但是暗地里却可以向汉室正朔表奏他诛杀逆臣张超的功劳,让他前去豫章担任太守……

    刘备说你等会吧。

    豫章乃是扬州之地

    ,咱们现在正是拉拢陈王刘宠共同对付北边的时候,你却想把笮融丢过去染指豫章,万一把刘宠惹急眼了,咱们大家不得一起完蛋呀?

    简雍说哥哥呀,这点事你还看不明白吗?

    豫章虽是扬州之地,但是扬州就是铁板一块了吗?你可别忘了豫章太守朱皓的老爹是谁,他可是北边的司州州长朱公伟。朱皓能跟刘宠一心吗?刘宠又岂会不猜忌朱皓?如果南北全面开战,这个豫章朱皓像荆南张羡一样响应了北边,对于陈王刘宠来说,便是附骨之疽。所以咱们现在派笮融去豫章给朱皓添乱,其实等于是给刘宠帮了忙的,他必然会默许此事,乐见其成。

    既然要除掉朱皓,谋夺豫章,万一笮融本事不济咋办?

    荆南还有三将军。

    万一笮融谋得豫章,不肯听从我的号令,又该咋办?

    荆南还有三将军!

    咱先前只说了笮融去豫章之后的情况,万一他就赖在广陵不肯去,又当如何?

    那现在就灭了他!一条不听话的狗,留着还有什么用?

    刘备、简雍既已定策,当即任命陈登为新的广陵太守,前去狠狠地斥责笮融。当然了,还要偷偷地告诉他,自己已经举荐他为豫章太守,要他赶紧乖乖赴任去。

    …………

    东海朐县,糜竺匆匆返家,召集门下仆从、食客,又命人收拾整理出大量金银货帛,其弟糜芳不解,却又不敢阻拦兄长,直等糜竺回到后堂休憩之时,才匆匆追赶过来,问明原委。

    糜竺感慨地说:“兄弟呀,徐州要起风了。以前陶恭祖虽然性情暴烈,但是只要我等顺从,尚不至于为难,然而如今刘玄德入主徐州事,我观此人颇有雄心大略,若是我等不能趁早表明心迹,只怕将来难以求活。”

    糜芳闻言,有些沮丧地问道:“如此说来,请刘玄德入主徐州,反倒是一步错招?”

    “并非如此。”

    糜竺耐心地说道:“世乱之时,金银便是夺命刀,家财便是催命符。可是我们家有什么呢?就只有这些东西。北边那位登基以来,各种新鲜事物层出不穷,使咱家的生意越来越难做,去岁更是成立了大汉盐业总公司,使咱家倚重的海盐都断了商路。如果按照他们那一套搞下来,咱们最终会被侵吞的连渣都不剩。所以,若教北边得据徐州,你我兄弟哪还有活路?”

    说到这里,糜竺非但面无忧色,反而渐渐露出自信的笑容:“而眼下,汉室正朔据南抗北,刘安南又有雄心大略,如果我们能够及时投效,说不得也能换了商贾这个出身,免得总是被人轻贱、讥笑。陈家世代官宦,曹家手握兵马,我们糜家有什么?”

    糜芳极不情愿地吐出两个字:“钱呗!”

    “对。就是这些夺命刀,催命符!可眼下刘安南新掌徐州,既要奖赏部众,又要安抚民心,缺的就是这些东西,我们此刻双手奉上,岂非恰逢其时?”

    糜竺饮了一口茶水,继而又说:“陈元龙已经出任广陵太守,下邳相倒还是个空缺。”

    糜芳急问:“兄长想做下邳相

    ?”

    糜竺回道:“不是我,是你!”

    糜芳一愣神,又赶紧说道:“兄长才智胜我十倍,都还没有做国相,我又何德何能?”

    糜竺冷面训斥道:“若我去下邳为相,你留在刘安南身边,能比我处事更妥贴吗?”

    糜芳惶恐地连声说:“不能,不能……”

    忽而,糜竺轻声一叹,又有些担忧地说道:“只不过,眼下献出财货,虽能得一时之重,却只怕将来豪杰蜂拥,人才济济,以你我兄弟之才在刘安南身边终究难有大用。若是……若是能效仿陶恭祖,与刘安南结亲,那便好了。”

    “结亲?”

    糜芳疑惑地问道:“兄长该不会是想把小妹嫁给刘安南那个义子吧?不过……那个刘封也算少年才俊,英武不凡,若真能与小妹结成连理,倒也不会辱没小妹。”

    “蠢货!”

    糜竺耐着性子等糜芳把话说完,才冷冷地骂了一声,既而又道:“我家与刘安南结亲,关他义子何事?何况刘安南才刚刚迎娶甘夫人,他日若有嫡子出,义子又该如何自处?你真是想把我家往死路上引!”

    终于明白了,然而糜芳却难得与兄长争执起来:“可是……可是刘安南都多大岁数了?小妹今年却还不足十六!再说了,刘安南长成那样……”

    “住口!”

    糜竺真怕自己兄弟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连忙将其喝住,而后又说:“刘安南骨骼惊奇,相貌迥异……不对!男人嘛,主要看气质,再说了,年纪大点怕什么?年纪大了还知道疼人呢!”

    在这事上糜芳可没那么好糊弄,冲着兄长也吼道:“可是兄长也说了,刘安南刚刚迎娶甘夫人,此时必然恩爱有加,又怎容得下小妹?我们父母早亡,小弟小妹都是兄长带大的,小妹自幼便受兄长百般呵护,如今您怎舍得让她为人侍妾?若是小妹受了欺负,该怎么办?”

    “你还知道你们都是我养大的?难道就只有你心疼小妹,我就不疼?可是乱世之中,我们要是不能寻得一个依靠,将来该怎么办?难道让糜家就从你我兄弟手中断绝根苗?”

    糜竺也怒了,甚至还“怒出了两眼泪”。

    “可是……可是……那也不能……”

    糜芳还想坚持,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自家兄长。

    “两位兄长!”

    便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呼,糜贞移步而来,眼角挂着泪,脸上却带着笑容:“大兄、二兄,莫要再争执了。小妹……愿嫁。”

    …………

    又白得一小白媳妇,瞅着那些车金银财货,还有三千兵甲,刘备乐得合不拢嘴,直夸糜氏兄弟一心为国,秉持忠义,然而心里却想着,要是天底下的亲家都像你们这么知书达礼,还有丈母娘啥事啊?

    当然,刘备仁厚君子,必然知恩图报。原本是想着“抱一抱”赵昱,让他出任下邳相,同时借用他的名气安抚下邳百姓,但是现在如糜竺之愿,下邳相改成了糜芳。并且糜竺自己也被任命为安南将军门下仓曹掾,主要负责弄粮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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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大忽悠帝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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