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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郑端木     大汉大忽悠帝txt下载     大汉大忽悠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61章 刘汉少也得怪病

    第061章刘汉少也得怪病

    ……………………………………

    用红绸做个长长的大口袋,口儿用绷子绷圆,绑在一根竹竿上。刘汉少一大早便爬上寝宫屋顶,手里举着这么一个玩意,挥来舞去。

    “哎哟殿下,您这是要作甚?登高危险,还是快些下来吧。”

    一听到这种尖细的声音,刘汉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有种想尿的感觉。

    “哥在抽风,你信吗?”

    “抽风……”

    尖细声音显然陷入懵圈之中。

    刘汉少要特别声明一下,不是自己歧视某一类群体,但是不歧视不代表非要亲近。虽说宦官当道,可刘汉少身边这些“木有小丁丁”的不至于敢狂到给他甩脸子的份上,相反,一个个都低眉顺眼,卑躬屈膝,让刘汉少想找借口发火都没机会。当然,这也只是表面现象,谁知道哪个耳朵后边便是张让、赵忠这些老阉狗呢。这不,刘汉少还没抽几下风,赵忠便引着何皇后匆匆赶来。

    何皇后面带怒色,站在院中,仰头望着刘汉少,喝道:“皇儿,又在胡闹些甚?还不快下来!”

    “捉花蝶。儿臣看这天光正好,蝶舞纷纷,便想捉几只漂亮花蝶,献于母后赏玩。蝶美人更美嘛。”

    面对刘汉少这么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何皇后也严厉不起来了,尤其听到最后一句,更是被逗的“噗嗤”一笑,假意狠狠地说:“你倒好心。捉蝶不去花园,爬屋顶作甚?快些下来。我大汉皇子,居然爬屋顶,成何体统?”

    “哎,来了来了……”

    刘汉少一边应声连连,一边有意无意的将竹竿插在屋顶的飞檐上,然后顺着梯子溜下来。何皇后连忙拉过刘汉少,帮他擦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可有向你父皇请安?”

    “还没。”

    “可有用过早食?”

    “也没。”

    刘汉少跟着又补充说道:“儿臣这不是急着捉花蝶,想给母后请安的时候,献于母后嘛。”

    何皇后美美地用手指戳了一下刘汉少的脑门,说道:“与母后一同早食吧。”

    “嗯,好啊。”

    顺利完成配合戏志才的任务,也忽悠过了何皇后,可是刘汉少却在想,得尽快把自己身边这些“木有小丁丁”的都弄走,否则,就算地道能挖进来,也不可能瞒得住那些人。可是,究竟该用什么办法呢?

    说他们偷看杜娘洗澡?估计没人会信。说他们偷自己东西,那不是等于要了他们的命吗?

    刘汉少只是想把他们弄走,没想把他们弄死。

    …………

    与何皇后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刘汉少提出让燕大娃他们进宫,说他们自幼陪伴自己,与自己一起习武,现在没他们在身边陪练,自己武艺都退步了。但是何皇后没答应,皇宫守卫森严,外人不得轻入,何况还是一群小男人,与安危,与礼法都不合。

    于是,几天之后,刘汉少突然病了,喊来宫中侍医问诊,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据刘汉少自述病情,是因为自己闻着屋里总有一股怪味,白天想吐,晚上头疼,硬生生被熏病的,然后又把怪味的根源一点一点地引到那些“木有小丁丁”的人身上。

    水笼头密封不好,还容易往下滴水呢,何况是阀门严重损毁?肌体损伤,导致某些功能失灵,是必然的,所以那些“木有小丁丁”之人有时难以控制,漏几滴尿,滴答一下,也是必然的。

    身上有不太好的气味,就想着遮掩遮掩,于是“木有小丁丁”之人便会擦香料,涂香粉。这些气味相互混合,又独立存在,结果就是……除了“怪”,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描述呢?

    史侯病情日益严重,侍医们也束手无策,连刘宏都惊动了,“空里偷闲”跑来看望刘汉少。只见刘汉少脸色苍白,眼圈乌黑,嘴唇起干皮,说话没力气,那叫一个惨哟。

    刘宏询问病情,陪着刘宏一起来的何皇后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抹眼泪,最后便恶狠狠地怪罪起伺候刘汉少的那些小太监,扬言要将他们全部杀掉。

    只听刘汉少说道:“父皇、母后,不怪诸宦者,他们伺候儿臣倒还尽心,怪只怪儿臣福薄,受不得宦者伺候。先前在史侯府,常年也没个头疼脑热,想不到一回宫……父皇、母后,不如儿臣还是回史侯府吧,离开这贵气之地,做一个寻常良家子也好。”

    “胡说,我儿贵为大汉皇子,怎比寻常?既然我儿受不惯宦者伺候,就把他们全撤下去。皇帝,辨儿说史侯府有几个自幼玩伴,不如就招他们前来侍奉我儿,您看如何?”

    刘汉少时而哀叹,时而悲戚,就跟腌了仨月的小萝卜头似的,心头酸了。连刘宏看着心里也涌起一丝愧疚,暗想自己这个“衰娃”打小就没养在身边,在外面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现在居然连宦者伺候的福都享不了。另外,何皇后一会儿啼哭,一会儿恼怒,要是不答应,不知道还得折腾多少日子。

    不就是招几个小娃嘛,多大点事啊?

    于是,刘宏亲自下诏,命燕大娃等人入宫,名为“皇子洗马”。原本只有“太子洗马”,是太子的属官,侍从。太子出门的时候就走在前边,既是仪仗队,又能当保镖,秩比六百石。

    何皇后一看,刘宏竟然给儿子配备洗马,于是又磨叨着说起立刘汉少为太子之事。没想到这一下弄巧成拙,还让刘宏也括弧了一下,特意说明皇子洗马职同宿卫,然后,便溜之大吉。括弧,洗马的洗,应读冼音。

    起先听说刘汉少病了,宫外众人也纷纷焦躁起来,催促着卢植进宫,仔细打听,卢植回来只捎了一句话:“少喝水,多熬夜,脸上扑点白泥灰。”

    …………

    耿鄙带着六郡精兵,浩浩荡荡地前往陇西平叛,也不知道是傅燮乌鸦嘴,还是耿鄙点太低,大军行至狄道之时,果然发生哗变。先杀程球,再杀耿鄙,哗变兵士与凉州叛军里应外合,将六郡精兵杀的溃不成军、四下逃散。混乱中,身为军司马的马腾振臂高呼,来回奔走,竭力将六郡精兵渐渐聚拢起来,然后更换大旗,带兵附和韩遂,也反叛了。

    又有狄道人王国加入凉州叛军,于是韩遂、李相如、黄衍、马腾等人共推王国为首领,组成了新的凉州反叛联军。王国自称合众将军,或许他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敢叫“合众国”的人吧。

    汉阳郡治所冀县,城中人心惶惶,一片阴云。凉州叛军已经攻杀过来,可是城中精兵早在耿鄙平叛时就已抽调一空,如今是缺兵少粮。高大尚等人已经入城,找到傅燮,讲明来意。果不出戏志才所料,傅燮并不肯听从刘汉少之命,决意坚守冀县。

    皇子毕竟不是皇帝,本来也没有权力私自调动朝中重臣,何况高大尚他们只是拿着刘汉少的刀坠。这个玩意,认识刘汉少的人才认识它,连刘汉少都不认识的人,说它是皇子信物,谁信?不过傅燮倒是没有怀疑高大尚等人的身份,见到他们个个精壮勇武,反而劝说他们留下来,与自己一同守城。

    来的时候高大尚亲口说过,绝不辱汉少之命,现在眼看着傅燮不乖乖,便思忖着绑他出城一事。只是高大尚迟迟不肯出手,不是因为傅燮个子大,看上去够威猛,而是与傅燮接触的时间越久,内心的敬意便越来越重。

    谁都知道汉阳守不住,傅燮却没有一丝动摇的念头;城中多是老弱兵马,傅燮仍鼓舞士气,以身作则;何处增加防御,何处设置弓弩,凡事傅燮都亲力亲为,不曾懈怠。

    跟随刘汉少时日久了,高大尚也成了惜命的主儿,质问傅燮,要这些几乎与百姓无异的老弱残兵来打此仗,不是等于要他们送死吗?傅燮反问,若我弃城不顾,他们是不是就能幸免?

    接近黄昏之时,凉州叛军已至城下,但是并没有马上攻城。叛军中有几千北地羌胡,感念傅燮往昔布下的恩泽,不愿与之为敌,许诺亲自护送傅燮还乡。最后,甚至全都跪倒下来,痛哭流涕,纷纷恳求傅燮,开城献降。

    站在小小的冀县城头,傅燮的身形显得愈发高大,城外是无边无际的叛军,除此,只有一抹斜阳,将傅燮的身影笼罩其间。

    “尔等既感恩于我,何故要陷我于不忠不义?”

    言毕,傅燮阔步走下城头,竟没朝城外十余万叛军再看上一眼。

    属众均知傅燮心意,劝也无用,高大尚与韦光正偷偷对望,琢磨着如何寻机将傅燮绑上走人。傅燮十三岁的儿子傅干也知道自己的老爹是直男一枚,宁折不弯,入夜之后便跑来劝说。

    “国家昏乱,遂令大人不容于朝。今天下已叛,而兵不足自守,乡里羌胡先被恩德,欲令弃郡而归,愿必许之。徐至乡里,率厉义徒,见有道而辅之,以济天下。”

    不曾想,傅干话未说完,傅燮便是一声长叹,喊着他的小名说:“别成,你也知道我一定会死吗?史书上说圣达节,次守节。达节不易,守节还是可以做到的。商纣暴虐,伯夷尚且不食周粟而死,仲尼说他是贤人。现在朝廷不比商纣更坏,我的德行难超伯夷,却也该守节尽忠。世乱不能养浩然正气!平时拿了朝廷俸禄,遇到战乱,又想逃跑呀?我能走到哪里去?一定得死在这里!你有才干,勉之,勉之……主簿杨会,便是我的程婴……”

    说到这里,傅燮哽咽,不能再言。看着一屋子属众变成抹眼泪的老爷们,还有一个痛哭的小娃,高大尚在窗外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第062章 傅燮就是拉肚子

    第062章傅燮就是拉肚子

    ……………………………………

    次日清晨,尚未大亮,便得人回禀,说前任酒泉太守黄衍在城外,相请傅府君上城答话。黄衍立于城下,见傅燮上得城头,便说道:“成败局势已明。先起兵,上有霸王之伟业,下成伊尹、吕尚之功勋。天下不再是汉朝的天下,府君有意为吾等之师乎?”

    傅燮按剑大骂黄衍说:“若剖符之臣,反为贼说邪!”

    事已至此,守是守不住的,就算傅燮倾尽才智勇力,多拖延一两日也是无用,反倒有可能惹恼叛军,待城破之时,恐怕牵累更多无辜百姓,徒增伤亡。所以,傅燮打算主动出击,与敌决战于城下。

    昨夜已经安排好了杨会与傅干,此时不见人影,大概是他们已经离开了。傅燮放下最后一丝牵挂,抛却杂念。兵士为傅燮披挂好战甲,待顶盔之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我来为府君顶盔。”

    傅燮转头,发现说话之人竟然是高大尚。从昨晚开始,就没再见过人影,还以为他们像别的朝廷上差那样,遇事早跑了呢。于是,讶异中客气地说:“怎敢有劳高上差。”

    “府君忠义,我等佩服,理当为府君顶盔,以壮行色!”

    明知自己是必死之局,这个时候就别拉着旁人一起送命了。傅燮淡淡一笑,说道:“趁叛军尚未围城,高上差还是快些走吧。”

    高大尚捧着头盔,走到傅燮身边,也是淡淡一笑,张口说道:“走,马上就走。”而后猛然一个刀手,正中傅燮脖颈。可怜傅燮八尺多高的汉子,哼都没哼一声,便瘫倒在地。

    事发突然,傅燮周围的属众、兵士全都愣住了,等反应过来之后,纷纷拿着兵器,向高大尚围拢过来。但是韦光正与卫士队在此时也已冲了过来,抢先一步护住了高大尚。

    高大尚大喝道:“不想傅南容身死,便给我退下!”

    杨会拉着傅干也来到当场,大喊着:“别动手,别动手,都是自己人。”

    韦光正才不管这些说话解释的事,上来就扒傅燮的战甲,然后就要往自己身上披。高大尚一把抢过来,顺便踹了韦光正一脚。

    “带他们出城。”

    韦光正急忙喊着:“高大哥,还是让小弟留下,你带傅南容回去复命。”

    论年纪,论身形,假冒傅燮,高大尚比韦光正要合适的多,但是在高大尚看来,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韦光正年轻而又忠诚,他能陪着汉少的时间肯定比自己长久。

    高大尚戏谑地笑着问:“兔崽子,是不是平日仗着汉少宠信,便敢将某家不放在眼内?别忘了,哥哥可是你的上官!”随即又恶狠狠地说:“就算你们全都死光了,也要完成汉少之命,将傅南容父子带回去!执行命令!走!”

    于是,韦光正等人含泪带着傅燮父子离开,主簿杨会却留了下来,亲自为高大尚披甲。

    高大尚惊讶地问:“杨主簿为何不走?”

    杨会笑道:“将军虽有高义,只怕还代替不了府君,有会这个主簿在侧,便能多骗过叛军一时。”

    高大尚点点头,笑着说:“汉少说俺将来一个军候肯定挡不住,可惜俺等不到那一天了。现在一下子做了太守,还有主簿相陪,也是一件快事。”

    说完,抽出环首刀,横横竖竖地在自己脸上拉过几刀,霎时间,血流如注。

    傅燮不可能凭空消失,必须得有人留下来代替。叛军此刻还未围城,一来是赶到的时间尚短,二来是还存着说降傅燮的念头。但是,城破之时,傅燮是必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否则,十余万大军撒开来搜寻,只怕卫士队这几十号人跑也跑不掉。

    另外,最重要的是,傅燮的气节。

    高大尚是个粗人,虽然这些年跟着刘汉少混,可惜刘汉少本身就不是啥文化人。高大尚说不明白“气节”之类大义凛然的词,但是也看得出来,若是强行绑走傅燮,要他背负上临阵脱逃的骂名,他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完成汉少之命,敬佩傅燮气节,终于使高大尚变成了傅南容。小小的冀县突然城门大开,打着傅燮旗号,冲出一队兵马,为首之人披挂着傅燮的战甲,黑布遮面,手持着傅燮的明晃晃大刀。

    “杀!”

    一声呼喝,向着十余万凉州叛军踏马而去……

    …………

    傅燮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去往洛阳的马车上。当得知高大尚代己出战,纵身跳下马车,便往回跑。可惜韦光正岂能让他如愿?就算傅燮再厉害,也架不住卫士队几十号兄弟的围殴啊。

    括弧,的确是殴。

    大家均知高大尚就是代替眼前这个人而死,心中悲痛万分,阻拦傅燮的时候,才不管他是不是太守,暗地里没少下黑手。韦光正更绝,直接让人将傅燮绑了,扔回马车里。

    被绑着的傅燮躺在马车里也不消停,一会儿骂同车的傅干是兔崽子,怎能让别人代自己身死;一会儿又骂朝廷昏庸,养了一帮龟孙子,叛军一来就投降;最后甚至连高大尚都骂了,说他不成全自己忠义守节,说着说着,便痛哭起来,一个劲地拿脑袋撞车板,扬言要自杀。

    这一回可是触犯了众怒,卫士队里有个兄弟掏出一包巴豆粉,和水里就给傅燮灌了下去。巴豆粉是搜狐出品,质量保证,这个兄弟也是因为和夏天相熟,好不容易才讨来的。果不其然,没多大会儿的功夫,巴豆粉便起了效果,傅燮再也顾不上又哭又死的了。

    有句很粗俗的俗话说的好哇,“好汉架不住三泡稀”,傅燮被来回折腾了几次,别说又哭又闹,连绝食的劲都没有了。敢不吃东西?卫士队的兄弟们会掰开嘴往里硬塞的!与其如此不雅,还不如乖乖的听话一点。

    当然,自杀也只是一时悲愤,等到后来,傅燮便学会了沉默,始终一言不发。

    …………

    “傅燮”战死,军报传回洛阳,满朝震动。刘汉少不知详情,还在暗自揣测,是不是外面的人没有办好差事,傅燮之死,无可改变?但是,没容刘汉少疑惑多久,卢植匆匆进宫,带来了高大尚替死的内情。

    初闻噩耗,刘汉少整个人都呆住了。与前生后世,最多杀个鸡、杀个鱼的小男人比起来,刘汉少以为自己已经见惯了生生死死,但是如此亲近之人的逝去,还是令他一时难以接受。

    命人备马,没出皇宫,刘汉少便已纵马疾驰起来。这也不合乎宫里的规矩,属于不敬之罪,可是刘汉少哪儿还顾得了那么许多?

    宫门禁军也是不开眼,居然拦住燕大娃他们,要查验令牌,刘汉少直接纵马上前,一鞭子抽过去,然后闯出宫门,拍马而去。

    挨了鞭子的禁军顾不上喊疼,全然被抽懵圈了,心里话说,这位史侯殿下平时挺好说话的呀,有笑脸,有赏钱,就没见过这么随和的贵人,今儿这是怎么啦?

    韦光正没敢把傅燮父子带回史侯府,而是直接送进了北邙山。文聘知道事关重大,立刻将北邙营营部戒严,没有上命,不许任何人出入。

    刚一进营部,韦光紧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句话不说,只是双手捧着刀坠,献于刘汉少面前。随后,戏志才也走到近前,跪了下来。

    就是这么一个小物件,赠给戏志才的时候,戏志才认了主,转给高大尚之后,高大尚卖了命。刘汉少想把它捏个粉碎,当然,黄金坠,这是办不到的。于是,刘汉少又把它紧紧地攥在掌心,因为它是那么沉,那么沉。

    “大尚可留下什么话?”

    “高大哥说,就算我们全都死光了,也要完成汉少之命。”

    刘汉少闭上双眼,终于,有泪滚滚而落。

    回想起认识高大尚这些年的过往。这个家伙说话总是铿锵有力,有时让人搞不清楚他是要请罪还是请功;看上去粗犷憨直,其实又有点小圆滑,会来事;他背过自己,抱过自己,可以一手拎着刀,一手护着自己;他喜欢当官,也喜欢有钱,有时像一个铁血军人,有时更像一个粗人、俗人……可是一转身,这个人就不在了。

    “你们都起来吧。大尚如此,一定是他自己觉得……值得。”

    值得吗?

    用一个屯长的命去换一个太守的命?

    用一个小人物的命去换一个大人物的命?

    一命就是一命,不管给了谁,自己都没有了。可是……忠义节烈,以死相酬,或许,也是值得的吧。

    刘汉少将刀坠还给戏志才,看着他重新系回佩刀上,又问:“傅南容怎么样了?”

    戏志才回道:“身形俱疲,死气沉沉。”

    一行人引着刘汉少来到傅燮暂居的屋子,只见一个硕大的身躯窝在椅子上,双目呆滞,满脸死灰,短短时日,高大威猛的傅燮已变得形如枯槁。旁边还有一个小娃,看上去和刘汉少差不多大,该是傅燮的儿子,傅干。

    戏志才上前引见,说道:“傅府君,史侯殿下来看你了。”

    傅燮似乎没听到,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傅干上前扯了扯傅燮的衣袖,又低声耳语一番,傅燮才回过神来,慢慢跪下,说道:“臣,燮,拜见史侯殿下。”

    刘汉少没有客套,甚至连让傅燮免礼起身的话都没说,上来便问:“傅南容,假如你做将军,凉州之战,该如何打?”

    对于打仗,傅燮肯定不陌生,当年一日擒三帅,战功赫赫,可是将军有大有小,战策战术也不相同,是应该从战略大局出发,还是着眼于局部战场?

    正当傅燮思索该如何回复刘汉少问话的时候,却听到刘汉少又说:“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第063章 老道重塑高大尚

    第063章老道重塑高大尚

    ……………………………………

    其实,应该殉难守节,还是卧薪尝胆,没有可比性。要说“守节”为重,死很容易,反正是壮怀激烈,忠义之名,死之后的事可就管不着了;要说“尝胆”为重,万一变成了贪生怕死的借口,大家都能忍辱偷生,和亡国之奴又有何区别?

    譬如汉阳之战,甚至连“战”都算不上,没有胜负悬念,也没有坚守对抗的必要,在刘汉少看来,十三岁的傅干说的话其实很有道理:咱先蹿,等摇来了人,再回来跟他们掰扯。但是,从整个汉末摇摇欲坠的局势来看,刘汉少也觉得需要有一个忠义节烈的声音来震耳发聩,即使它无法唤醒昏庸的朝廷,却也能代表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不屈的脊梁!

    如果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至死都没有人敢站出来,那不是太可悲了吗?

    所以,刘汉少也不知道是应该“守节”还是“尝胆”,但是这不妨碍他对傅燮的敬重。再所以,将那段话告诉傅燮,不是责怪傅燮,也不是非要他听从,只是想让他知道,也许还有另一种方法,可以通往胜利之路。

    果然,傅燮听过之后,猛然抬头,眼神中现出一丝光采,只听刘汉少又说:“好好活着,别辜负了大尚……与我的一番心意。”

    终于,傅燮匍匐在地,八尺多高的汉子,失声痛哭起来。

    …………

    皇宫之内,刘汉少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很快便会人尽皆知,尤其是长乐宫那位老太太,巴不得刘汉少能捅个天大的窟窿出来,最好是惹恼了刘宏,将他赶出皇宫,赶回那个史侯府。加上刘汉少的特殊怪病,使得宦官们也对他心存芥蒂,所以,这一回刘汉少又有幸上了“皇宫风云榜”。

    宫内纵马,擅闯宫门,这可都是大罪,何皇后亲自审问刘汉少,严厉地训斥。刘汉少一口咬死自己没有擅闯宫门,只赖自己骑术不精,想让那匹马停下来,它反而越跑越快。再问怎敢宫内纵马,刘汉少哼唧着说:“母后,咱家多大呀。从屋里走到门口,儿臣累也累死了。”

    于是,何皇后的“严母角色”再度扮演失败,不过这一次刘汉少也没落得好下场,被禁足一个月。刘汉少当场反对,说自己本来就骑术不佳,正当勤加练习,怎能禁足呢?可惜反对无效,当然,鞭抽宫门禁军的事也就不提了。皇子抽一个禁军,在何皇后那样的人眼里,和抽一个牛马没什么区别。

    史书上说灵帝刘宏与何皇后关系不好,厌恶其善妒,这话说的应该没错,哪个男的不害怕女人的嫉妒心呢?但是,史书也许只说对了一半,刘宏要是真的厌恶何皇后,何皇后还能是何皇后吗?史书上倒是没说刘宏厌恶宋皇后,可是宋皇后一家都被杀绝了。

    所以,对于刘宏,何皇后还是有自己的招儿。刘汉少“到处惹祸”,董太后煽风点火,结果到何皇后这儿,随手一压,也就完事了。其中关窍,外人不得而知。

    禁足?

    刘汉少害怕禁足吗?

    当然害怕了!

    一个月不许出屋,憋也憋死了。

    好在没憋几天,秘密地道已然修通,宫里出口就在刘汉少那个巨大的洗澡桶下边,史侯府那头的出口更是修在刘汉少原来住过的那屋。

    …………

    入夜之后,刘汉少带着杜娘下了地道,第一次以土遁的方式回家。史来克年纪幼小,杜娘进宫之后,另请了乳母帮忙照料。奶妈的儿子也是可以有乳母的,不过杜娘不能出宫,想儿子都快想疯了。

    “爬”回自己的屋,还是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味道,真有一种懒人钻被窝的舒适感。杜娘已经什么都顾不得,匆匆走出去寻史来克。屋里也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刘汉少,史老道、韦光正、戏志才、傅燮,由于需要掩人耳目的缘故,所以并没有喊卢植前来。一旁自然还有任红昌,时隔日久,终于有机会再为汉少斟茶倒水。

    傅燮的气色看上去还不错,只是刘汉少先前并不认识他,所以不知道如今的傅燮,变得比从前更加沉寂,三十多岁的人,搞的像五六十似的。

    刘汉少有些尴尬地笑着对傅燮说:“皇帝今日下诏追封了你,谥号壮节侯。”

    傅燮没有谢恩,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让刘汉少以为他又犯病了呢。倒是半哑巴韦光正插了一句嘴。

    “那倒要恭贺傅君侯了。”

    傅燮唇角抽动,抬眼望了一下韦光正,依旧沉默不语。

    韦光正心里当然有怨气,这些年与高大尚搭伙侍卫汉少,虽谈不上出生入死、浴血疆场,但是情同手足,简直是一定的。偶尔,韦光正会偷偷地鄙夷高大尚的圆滑,有时却又佩服他会来事,能为汉少解决不少麻烦,比自己强的多。直到最后一刻,高大尚以兄长的身份、上官之命,将活下来的机会留给自己,韦光正才真正明白,也许有些地方,自己一辈子都赶不上高大哥!

    刘汉少瞪了一眼韦光正,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解他。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戏志才一声轻叹,抛出另外一个话题。

    “汉少,大尚走了,可是朝廷方面总要有所交代。否则,追查下来,恐露端倪。”

    是啊,虽说这些年高大尚一直跟着刘汉少,但是并不属于刘汉少的家臣,人家和韦光正的上司应该是南宫卫士令,只不过被放调到史侯府之后,再无人问津罢了。这也是刘汉少这个史侯干瘪的另一个表现,就像卢植那个皇子傅一样,在别人眼里都不算盘菜,除非刘汉少能当上皇帝。

    没人问归没人问,万一有人问起来,该如何交代呢?说高大尚撂挑子不干,自己回老家了。要是追查到老家怎么办?说高大尚突然染病死翘翘了。尸首呢,墓冢呢?说高大尚喜欢上一个小寡妇,和人家私奔了。小寡妇姓嘛、叫嘛,家里几口人,地里几头牛?

    高大尚何等壮烈,就算刘汉少再不正经,也不愿在他身后,还胡说八道,有污其名。一时间,刘汉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傅燮突然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今往后,没有傅南容,只有高大尚。”

    脱鞋子归脱鞋子,在刘汉少这儿可没有解剑的规矩,至于“赞拜不名”嘛,更是调了个个儿,北邙山里混过的人,相互之间习惯了喊名字。括弧,更多的是喊外号或昵称。用刘汉少的话说,取个名字要是不让人喊,还取来做什么?

    所以,这屋里有两个人是带兵器的,一个是戏志才,坐下之后便将汉少佩刀解下,放在身旁的茶几上,另一个是韦光正,跟着汉少无论到哪儿,从来都是剑不离身。

    大家还没弄明白傅燮话里的意思,却见他抓起汉少佩刀,抽刃而出。

    韦光正起身、抽剑、前出,直奔傅燮而去,只不过距离因素,使他慢了一点点。

    令人惊诧的是,傅燮抽出刀后,反过刃口,便在自己脸上划了一下,当然,这一下也算及时地救了他一命,否则韦光正的剑此刻只怕已戳进了他的心窝,而现在,却磕飞了他手中的刀。

    “粗话的你是不是有病啊?要死死远点,别弄脏了哥的屋子!”

    别人登时已经明白,傅燮不是要自杀,可刘汉少还在破口大骂,就是生气,这娃怎么还哄不好了呢?过去这么多天了,还一心求死呀。好在并未骂过瘾,因为他也看到了傅燮抹的不是脖子。

    与其尴尬地暴露智商,不如继续假装生气,刘汉少大声质问道:“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脸上划一刀,别人就当你是高大尚啦?”

    傅燮又变回寂静无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鲜血滴淌。刘汉少急忙吩咐被吓着的任红昌去拿药,然后也是一声无奈叹息。要说心里震动最大的,还是韦光正,看着傅燮出手时的决然之色,不禁默默地想:高大哥,你用命换回来的这个人,没给你丢脸。

    拉过这一刀,傅燮心里反而有一丝顺畅,倒不是他有什么特殊癖好,而是后来听傅干说起,为了假冒自己,高大尚便是先将脸上横横竖竖拉的不成样了,才代为出战的。傅干的本意是想让他爹珍惜性命,莫要辜负了高大尚,可是听在傅燮耳中,当真是痛也痛死,愧也愧死,偏偏又不能求死,所以压在心上,梗在喉头,这口气怎么也出不顺畅。

    “我来为府君顶盔……府君高义,我等佩服,理当为府君顶盔,以壮行色!”

    每当寂夜,梦回汉阳,高大尚便笑着向傅燮走来,而傅燮总会哭着喊“将军,将军……”

    “俺不是将军,连个军候都没混上咧。”

    “不,你是真正的将军!”

    所以,当听到因为高大尚的逝去,可能导致出现纰漏的时候,傅燮一下子便想到,既然高大尚可以假冒自己,骗过十余万敌军,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假冒高大尚,弥补这个纰漏?再所以,那一刀拉的真是毅然决然。

    可惜刘汉少没这么壮怀激烈,勉强算是及时地阻止了傅燮。高大尚拉完刀就死了,战场凶乱,说不定连个囫囵尸首都没留下,可你傅燮还得活下去,拉一刀就想变身高大尚啊?要想骗过别人,这得拉成什么样?

    敢请脸不叫脸,那是刀削面么?

第064章 焦尾琴与木吉他

    第064章焦尾琴与木吉他

    ……………………………………

    傅燮一心想要假冒高大尚,戏志才觉得只要做的妥贴,此计应该可行,于是便开口道:“既然南容兄……”

    戏志才改口,称呼傅燮的表字“南容”,说明对他已有认同,当他是自己人了,不曾想傅燮依旧打断了戏志才的话,决绝地说:“不,傅南容已死!”随即又在刘汉少面前跪倒,拜道:“请汉少允准,在下便是高大尚。”

    戏志才悄悄向刘汉少点头,刘汉少想了一想,说道:“既如此,往后你便姓高、名节,字大尚。”

    刘汉少给人起名多了去了,但从来不会把名和字分开起,费事又麻烦,如今多发一个“节”字给傅燮,更多的是为了纪念高大尚。

    高节!

    高大尚!

    傅燮原本表字“幼起”,就是因为佩服孔子的学生南宫括反复读“白王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来要求自己言行谨慎,所以改为“南容”。

    腹泻,自然难容,这个表字倒也贴切。这一回更绝,连名带姓一起改了。

    改个名字简单,如何改变样貌才是关键,史老道适时地说:“贫道或许可助……大尚,一臂之力。”

    …………

    原本刘汉少以为史老道会整容呢,还纳闷这么多年,没见他露过这一手,出乎意料的是,这货只会毁容。再见傅燮,刘汉少登时就想,完了,世上又少了一个可以靠脸吃饭的美男子。假如庞统、张松、曹孟德这些长的像喜剧的在此,定会集体赞曰:我们很欣慰!

    只见傅燮满脸大燎泡,左边一道刀疤,右边一片殷痕,左眼角也被伤到了,有些睁不开眼。眼前这副模样,和白天见鬼也差不多,就算高大尚和傅南容的两位老妈同时亲至,怕也认不出来。

    但是,傅燮的精神倒是很好,已经学会了敬礼,铿锵有力地说:“汉少!”

    连声音都变的嘶哑了,既不是从前的高大尚,也不是原本的傅南容。

    刘汉少心头一颤,唏嘘不已,有心痛殴一顿史老道,可是如果不是傅燮自愿,史老道也整不成这样啊。他们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狠。当初刘协刚出生,史老道就有意做掉他,后来在刘汉少面前玩自杀,更是不带一丝迟疑的。而傅燮呢?十余万敌军都吓不怂的主儿,几千敌人磕头作揖都拦不住死战,或许这些皮肉之苦,正能解开他心中郁结所在。

    “你受苦了……大尚。”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让傅燮双目含泪,因为自己得到了汉少的认可,终于可以重获新生了。

    傅燮摇着头,铿锵地说:“不苦,高节不苦。高节虚浮于世几十年,从来没像在咱们北邙山里这样畅快过。”

    “高大尚!”

    “到!”

    “好好养伤,早日回史侯府续职!”

    “是!”

    于是,世间再无傅南容,只有发生意外的高大尚,因为喝酒喝多了,先被利器误伤,又被烟火所害……一个多么悲催的娃呀。

    韦光正尽可能多地陪着“新高大尚”,给他讲高大尚熟知的人和事,爱好与习惯,过往与故旧。没了刘汉少的史侯府本已冷落非常,不必太过担心外人察觉什么异常;卫士队的兄弟都是死忠,无需隐瞒,只是“新高大尚”是否能取代高大尚在他们心里的位置,还需要时间去检验。

    …………

    公元187年,中平四年,十月。

    长沙人区星反叛,自称将军,部众有一万多人。刘宏下诏,任命议郎孙坚为长沙太守,将区星叛军镇压,孙坚因功被封乌程侯。

    当初,张温征发幽州乌桓三千名骑兵,前去征讨凉州叛军。前中山国相、渔阳人张纯想要当老大,统领这些乌桓骑兵,张温不肯,而是让涿县县令,辽西人公孙瓒统领。军队走到蓟县时,乌桓骑兵因为粮饷拖欠不发,多数人叛逃,返回乌桓部落。

    张纯因为没有当上老大而怀恨在心,便与同郡人、前泰山郡太守张举和乌桓部落首领丘力居等联合,抢劫蓟县,还杀死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郡太守刘政、辽东郡太守阳终等人,所众多达十余万,驻扎在肥如县。

    张举自称皇帝,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他们发布公文,通告各州、郡,宣称张举将代汉而立,要求刘宏退位,命公卿奉迎张举。

    …………

    天下且纷乱,汉少尚苟安。

    最近刘汉少在忙活着剽窃乐器,倒不是他自己贪玩,起因是蔡琰。这位心机宝宝转眼也要十二岁了,当年的校园恶霸已有些亭亭玉立的模样,更奇特的是,她居然是卢植军略课唯一的一个女旁听生,显然下象棋已满足不了她智商上的优势。

    女子十二,金钗之年,转过年就可以说媒、寻人家了,但是蔡琰明显是把劲儿用到了别的地方,板着手指头算生日,提前好多天就给刘汉少明示暗示,要礼物。并且一再声明,要这世上独一份的东西,旁人别说有,就连见都不许见过。

    北邙六结义,幸亏有这个小娃垫底,要不然尴尬的绝不止文徽一个,所以,刘汉少当然要摆足了老大哥的架势,满口子地答应下来。

    应是应了,可是究竟有什么玩意,能满足这个古灵精怪的心机宝宝呢?要知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蔡琰不仅无一不精,就连马均发明的那些稀罕玩意,也只能吸引她一时注意,等看明白其中关窍,便会失去兴趣,否则,也不会无聊到去听卢植讲军略。还别说,假如由着她在这条道上跑下去,兴许将来真能出个女军师什么的。

    刘汉少有点“重女轻男”,所以,老爷们该干的活儿,就别让女娃插手了,再所以,他可不想卢植真把蔡琰培养成女军师、女将军什么的。只不过,该用个什么法儿,把蔡琰的心思拉回来呢?

    这事儿着实烧了一回刘汉少的脑袋瓤儿。

    …………

    起初,刘汉少想做一架钢琴,这还要源于前生后世之时,想要臭儿子学钢琴的心愿。因为觉得弹钢琴的男人有气质,有风度,够文雅……最重要的是,会有大把迷妹往身上扑。

    大人总希望孩子比自己强,刘汉少也希望臭儿子别像自己这么俗气。可惜……当时他没有稳定收入,买不起一架钢琴,就想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自己给臭儿子做一架,为此,还特意研究了一番钢琴的构造。兴冲冲地与她商量这事儿,没想到她居然反对,说等儿子长大了,就让他出国,男人应该出去多见见世面。

    学钢琴与出国有冲突吗?

    把精力都用在学琴上,影响儿子学外语啊!

    此事闹的不欢而散,被搁置了下来,想不到,一搁就是一千八百年……

    …………

    可惜钢琴不是刘汉少想造就能造的,蔡琰再聪明,也算不出钢琴除以刘汉少的智商,是不是就能等于“创造时间”。所以,刘汉少退而求其次,打算做一把木吉他,反正都是琴,反正都要被人弹,木吉他对小女娃的吸引力应该也不算小了吧。

    假如不是刘汉少派史阿上演了一出“拯救憨娃蔡邕”的行动,焦尾琴此刻也许已经问世了。蔡邕的焦尾琴可是中国古代四大名琴之一,与齐桓公的“号钟”,楚庄王的“绕梁”,司马相如的“绿绮”并称。

    相传,蔡邕避祸吴地之时,有一天正坐在屋里犯矫情,女房东在隔壁烧火做饭,她将木柴塞进灶膛里,火星乱蹦,木柴被烧得“噼里啪啦”地响。蔡邕听到隔壁传来一阵阵清声异响,不由得心花乱颤,竖起耳朵又偷听一会儿,大叫一声“孬孙咧”,跳起来就往隔壁蹿。来到炉火边,也顾不得火势灼人,伸手就将那块塞进灶膛的木头又给拽了出来。

    蔡邕大叫道:“打死你个龟孙,这块木头做琴多好哇!”

    后来,蔡邕费尽心血,精雕细刻,终于将这块木头做成了一张七弦琴,因为木头的屁屁已经被烧的有些焦痕,故名:焦尾琴。

    当然,也有一种说法是房东并非女的,而是一对老夫妇,做饭的是他们的孙女绿玉。就因为蔡邕用一块劈柴做成了一张琴,老夫妇觉得这娃有能耐,还非要将孙女绿玉嫁给他。不管是绿玉还是女房东,这些故事都告诉人们,从古至今,搞音乐、会玩琴,都是撩妹利器。

    …………

    再可惜,蔡邕现在是没机会造琴撩妹了,也许不远的将来,还得眼睁睁看着自己闺女被人撩。不过刘汉少最会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这位北邙山里多数人看见都客客气气躲着走的老校长被拉过来,充当顾问与研究员,并且,被下封口令,要求严格保密。

    要刘汉少自己做木吉他,有些太为难他了,但是由他画出一个样子,琴头、琴颈、共鸣箱,弦钮、弦枕、固弦锥,大概这么一讲,再挖一个圆窟窿当音孔,一把木吉他也就粗略成形。

    问题是木吉他六根弦,蔡邕说:“伏羲之琴,一弦,长七尺二寸,至五帝时,始改为八尺六寸。虞舜改为五弦,文王时增一弦,武王伐纣又增一弦,终成七弦。莫非汉少所造,乃是文王琴?”

    这一下可把刘汉少也说懵了,不赖大家都不愿跟蔡邕玩,要么觉得他啰哩巴嗦,要么显得别人全是外行。括弧,刘汉少这个外行是真的,但外行归外行,木吉他就六根弦,这一点还是知道的。所以,刘汉少像一个执着的傻子,对于蔡邕层出不穷的提问,不是乱摇头,就是干瞪眼,却又坚持着六弦之说。

    后来蔡邕和刘汉少终于一起鼓捣明白,六根琴弦,有一根多加一个低声部。

第065章 唱首传奇给她听

    第065章唱首传奇给她听

    ……………………………………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不认识五线谱,唱歌还总跑调,只不过很容易自我陶醉,还常向她吹嘘,自己要是去唱歌,保准能让那些歌王歌后们都没饭吃。可能是因为学理科的缘故,难得她对什么歌啊曲的有兴趣,有一次竟然跑回来说《传奇》真好听呀。于是,使劲学《传奇》,一遍一遍地唱给她听,还找了一个小时候学过几天吉他的半吊子朋友来教自己弹这一首,就为了等她过生日时,能给她一个惊喜。

    没有人知道刘汉少究竟弹的对不对,有没有又跑调,连刘汉少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念、低喃:“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老实说,刘汉少弹琴的技术和汉语直译“鹰搁里死”也差不多,而且就会这么一首,唯一的一首,但是架不住人家卖相好啊。

    北邙无名亭,刘汉少坐在其中,后腰轻倚亭柱,肩部向前微屈,低垂着头,知不道的,还以为是要抱着美人亲嘴呢。有风吹来,已经不冲天的马尾梢随风轻散,有时风大一些,衣摆也会跟着晃荡。

    一曲末了,刘汉少眼角莹然,心中那一声长叹,不知是否能够跨越一千八百年。

    …………

    寂静许久,蔡琰才小心翼翼地问:“大哥,你哭了?”

    尽管语轻,还是惊醒了刘汉少,登时不屑地说:“才怪!大哥怎么会哭?山上风大,大哥瞪着眼看弦子,所以被风吹迷了眼,知道了吧。”

    以蔡琰的心智,怎么可能被刘汉少随便一两句糊弄小娃的话给忽悠住?但是蔡琰也不说破,暗自琢磨,究竟是谁能让大哥如此痴缠?小红姐姐?云大妞?反正肯定不会是文徽那个女汉子!要是自己……心头忽然生出一丝异样的羞怯,仍苦思而不得,究竟是谁能让大哥这般凄苦……对,就是凄苦!

    男娃小的时候热血沸腾,总拿英勇悲壮来感动自己,女娃小的时候也照样胡思乱想,不过是越凄惨越美丽。所以,蔡琰这位心机宝宝,不知不觉之中,也掉进了一个大坑,并且,绝口不喊救命。

    “大哥,这种琴叫什么名字啊?我从前当真是没见过。”

    “喜欢吗?”

    刘汉少得意洋洋地又是滑音,又是揉弦,好一通炫技。尽管这样的技术,就算那个只是小时候学过几天的半吊子朋友看见,也许都会宣布:不识此人!其实,刘汉少也并非炫耀技术,而是在偷偷想词。

    刚开始的时候,吉他不叫吉他。最初起源于公元前二千五百年的弹拨乐器,在出现各种民族乐器之后,以鲁特琴为主流的弹拨乐器在西边盛行起来。其中一种被称为“吉他拉”的乐器慢慢演变,却又和另外一种叫“维乌埃拉”的乐器经常混淆。直到十七世纪,维乌埃拉衰落,吉他的名字才正式得到确立。

    现在,东西是剽了,如果连名字也一起剽的话,还得费劲去和蔡琰这个小麻烦解释,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儿。括弧,从虚心好学、不耻下问这一点来看,蔡琰的确是蔡邕的种。

    鬼知道它为什么要叫吉他,那改个什么名好呢?

    瓢?

    葫芦?

    葫芦娃?

    于是,刘汉少卷着舌头,好像嘴里有块肉没及时咽下去似的,非常洋气,非常“鹰搁里死”地说出了一个名字:“胡撸哇!”

    果不其然,蔡琰皱着眉头,学着刘汉少整出的动静,又问:“为什么叫胡撸哇?”

    刘汉少又是一通滑音、揉弦,末了还使劲地拍了两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看见没?这些都是弹奏此琴的技巧,指法繁多,眼花缭乱,这个弦啊,你就得撸,撸好了弦才能弹好琴。当初大哥学这个,手指头都撸秃噜皮了,所以它叫胡撸哇!”

    蔡琰恍然大悟,欣喜地接过刘汉少递来的琴,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发现琴的屁屁上还有些焦黄痕迹。焦尾琴大概已无缘问世,全当这把胡撸哇也是穿越众,附身顶替焦尾琴好了。当然,刘汉少不可能把它的屁屁也烧焦,而是命人烫上了一个“琰”字,字体正是她老爹所创的飞白体。

    这可是指名相赠啊,难道大哥真的对自己有想法?蔡琰一下子脸颊绯红,心跳狂飙,然而最终,“小娃天性”战胜了“女娃矜持”,兴奋地缠着刘汉少教自己弹琴,还问他会不会别的曲子,自己还想听。

    弹是不会弹了,随便哼哼几首歌还行,关键是在这个人吃人的世道里,哼哼一些软了吧唧的“靡靡之音”,真的好吗?

    教蔡琰弹琴?

    快别逗了,要不了三天,这个心机宝宝就得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水。最关键的是,刘汉少忽然想到一个别的问题,于是撒丫子跑开了,只留下蔡琰在亭子里,忽而气恼,忽而幽怨,忽而切齿,忽而叹息,轻轻地拨弄起怀中的胡撸哇……

    …………

    “闻鼓而进,闻金而退”,古时候当兵,大概最先记住的就是这句话。但是这些玩意颇费人力,尤其是打鼓的,为了讲排场,显威风,搞不好得几头牛来拉打鼓车。就算到了一战、二战时期,依然“小鼓当道”。刘汉少印象最深刻的是,前生后世之时看反战电影,大鼻子们挎着一溜小腰鼓,迈着整齐的步伐,敲敲打打地举着白旗向小鬼子投降。知不道的,还以为这帮娃们接受检阅呢。

    既然焦尾琴已歇菜,木吉他也改胡撸哇,为毛不把军号也搞出来?使用军号的好处可太多了。一,声音嘹亮,传远性好,吹起一把军号,能响彻一个山头;二,携带方便,就挂在号手身上,吹完号往背后一掫,都不耽误自己也跟着冲锋;三,多种号谱,可以更有效快捷地传达不同含义的命令……最最关键的是,现在可是汉朝,假如战场上突然传出军号声,除了己方知悉命令,敌人全得懵圈,无异于多了一种军用密码。

    兴冲冲地又找到蔡邕,刘汉少把自己的想法一说,蔡邕也有点懵圈。其实,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有了号角,还是从少数民族传过来的,因为多是用兽角做成,故称“角”。为了讲排场,显威风嘛,角也越做越大,材料可以是竹木、皮革或铜。后来,角越做越大,一个人都抬不起来,前边得有人扛着,或是架在城头上,就是那种“呜、呜、呜……”的玩意,就成了号角。

    说不明白没关系,刘汉少直接摘了一朵喇叭花,长长的花茎在喇叭屁屁后边盘了两圈,然后对蔡邕说:“看见没,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蔡邕大概能明白汉少要的是什么东西,只是一时不懂,为什么要盘两圈,倒是随后赶来的蔡琰若有所悟,跟着一起参合起来,甚至把蒲昌也从马均那边临时抽调过来做助手。

    军号属于唇簧气鸣乐器,靠嘴唇震动发声,由号嘴、号管、喇叭口组成,构造简单。由蔡邕、蔡琰这样的人鼓捣,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没几天的功夫,一把闪亮的铜制军号新鲜出炉。随即,刘汉少给蔡琰下达一个任务,就是创作号谱来代表不同含义的命令,要求简单明快,易于识别。再随即,抽调北邙营、嵩山旅的参谋集体学习,然后再回部队传授。所以,北邙营与嵩山旅有了一个特殊的职位,司号参谋。

    …………

    别看刘汉少吧嗒吧嗒嘴,别人就忙活个热热闹闹,其实他的心思早飞了。军号都已经出现了,军旗是不是也该“与时俱进”啊?好像这个词用在这里不太合适,应该是“化繁为简”才对。墨子五色旗,管子九章旗,日、月、龙、熊、虎、鹰、隼、狼、蛇,皆成旗。不仅是军队有旗,当官的也有旗,不同的身份有不同的旗子,鸟羽、牛尾、花穗子,都能成。

    刘汉少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挂着主将姓氏的将帅之旗。军队是一个集体,不应该突出个人英雄,搞个人崇拜,但汉末是个英雄辈出的时代,哪个旗子下边都站着一个牛叉哄哄的人物。打从北邙营成立之初,刘汉少就没想过把营长的姓氏整旗子上,只是弄了一块红布,上绣“北邙营”,后来的嵩山旅亦是如此。但是,这仍让刘汉少不满意,不是等于告诉别人,部队的来历么?所以,刘汉少打算亲自设计一面统一的新军旗。

    设计新军旗,首先要考虑的是代表性与内涵,太阳月亮,花鸟鱼虫就算了。用龙?不错是不错,就是太麻烦,班、排、连,营、团、旅,要是每一面旗子上都绣着一条或者几条龙,工程也算浩大呀。并且,画龙点睛,假如龙画不好的话,其实特难看,像个树叉叉一样。

    想来想去,还有什么比“汉”这个字更简单明了,意义深远呢?

    繁体“汉”字,“漢”,从水難,省声。搞的像水边受难为一样,也许它的内涵便是说,汉民族从苦难之中学到了生存哲学。不管“汉”字本意何解,既然刘汉少都能从小混混穿越成了大汉皇子,还不许造个新字吗?

    汗……之前自己还那么讨厌胡乱造字的人,现在居然也干起了这种事。

    一个三点水,再来一块田,田上有粮草,下边一个夫。为什么一定要从苦难中学会生存呢?农夫、山泉、有点田,田里还有庄稼茁壮,多好。

第066章 刘君郎的皇帝梦

    第066章刘君郎的皇帝梦

    ……………………………………

    公元188年,中平五年。

    一月,大赦天下。

    二月,黄巾残部郭太等人在河东白波谷起兵,进攻太原郡、河东郡。

    三月,匈奴屠各部落进攻并州,杀并州刺史张懿。

    太常刘焉上书,向刘宏建议:“四方兵寇,由刺史威轻,既不能禁,且用非其人,以致离叛。宜改置牧伯,选清名重臣以居其任。”

    正巧,益州刺史郤俭横征暴敛,有关他的罪事恶名都被编成民谣,广泛流传。再加上凉州刺史耿鄙、并州刺史张懿先后被叛军杀死,朝廷便采纳刘焉建议,任命刘焉为益州牧、太仆黄琬为豫州牧、宗正刘虞为幽州牧。

    …………

    史侯府,刘汉少原先住那屋。

    收到刘汉少紧急“宠召”,戏志才早已等在这里。韦光正就在门外,其他人远远地散开把守,除戏志才之外,就连史老道与任红昌也不得随意靠近。

    从地道里爬出来,刘汉少顾不得掸掸身上沾染的灰尘,便将今日朝廷下达的任命诏书说给戏志才听。

    刘汉少刚一说完,戏志才立刻拍案而起,怒喝道:“刘君郎不臣之心,祸乱朝廷,贻害无穷!”

    “君郎”是刘焉的表字,戏志才骂的就是他,这个刘汉少当然知道了。并且还知道,原本刘焉只是想躲灾避祸,跑的远远的,请命担任交趾牧,但是有个叫董什么的玩意偷偷告诉刘焉说:“京师将乱,益州分野有天子气。”所以,刘焉才改了主意,请命去益州。

    汉末从动荡到灭亡,也是一步一步走死的。假如说黄巾之乱是动摇了汉朝的根基,董卓进京是撕破了汉朝的面皮,那么刘焉上书设置州牧,便是拉开了诸侯割据的序幕,以及后来的三国时期。当然,也可以说是为汉朝落下了帷幕。

    所以,刘汉少才这么着急上火地把戏志才找来,就是想听听这个狗头军师的意见,是由着他们这个自称天子,那个想当皇帝好呢,还是……

    戏志才抚摸着汉少佩刀,说是抚摸,更像攥紧了硬搓,假如这真是一休哥的小秃瓢,非搓秃噜皮儿不可。

    就在刘汉少耐心耗尽,想上去踹一脚的时候,戏志才突然问:“汉少,若是除掉刘君郎,后事还可预知否?”

    刘汉少瞳孔骤缩,紧紧地盯着戏志才,慢慢地摇了摇头。这娃从来不相信自己是神,但是自己暂时还总能有神叨之处,现在被他这么一问,可就知道自己的“处”到底有多深了。然而戏志才并没有注意到刘汉少眼神,当然也就更不知道他的内心戏,只是低头皱眉,又搓起了汉少佩刀。

    刘汉少心中暗愧,被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还会背后捅自己一刀不成?孔子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子又曰,曹操都敢纳张绣……以及他的婶婶,你娃还怀疑戏志才?亏的平时和人家兄弟长兄弟短的,到底讲不讲义气,有没有胸襟?

    其实也不能完全赖刘汉少多疑,他是穿越来的,这是他没法治的死症。能让别人知道他丁丁小,没关系……但是……万一知道了他这个老底,到时候神仙做不成,再拿他当妖怪烤了可怎么办?哎……当初选择向戏志才“泄露天机”,就是因为自己玩不转,理不出个头绪,现在又担心露的太多,马赛克也挡不住,真不知道自己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刘汉少胡思乱想,抓耳挠腮之时,忽然发现戏志才正直直地盯着自己,就像上课做小动作被老师逮个正着似的,只得有点尴尬地也盯着戏志才。

    戏志才慢慢地摇了摇头,意思是说:咱们不可轻动啊!

    见此情景,刘汉少还以为戏志才看透了自己内心的小波澜,对自己表示失望呢,于是,也赶紧摇了摇头,意思是说:你娃别误会,哥可从来没想过把你怎么着!

    戏志才还以为刘汉少是在说:“事到如今,即使杀掉一个刘焉,也改变不了设置州牧之事了。”颇为赞同地又慢慢地点了点头,意思是说,留着刘焉,只要不阻碍咱们的大事即可。

    刘汉少也慢慢点点头,传达着“好兄弟,讲义气”的主题思想。

    “既如此,时辰已晚,汉少还是早些回宫歇息吧。”

    “哎,好咧!”

    不对,什么就“既如此”了?哥还啥都不明白呢,你怎么就完事了?

    刘汉少脑袋瓤儿一拧,紧接着又说:“志才啊,兹事体大,把你的想法再跟哥好好说一说。”

    解释就是掩饰,与其让戏志才相信“不是哥不明白”,还不如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让他担心自己“变化不够快”。

    果然,戏志才以为刘汉少在考校自己,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是”,跟着又说道:“朝廷既已下诏,便是除掉刘君郎,设置州牧一事也已不可更改,反而会使我们有可能陷入危局。与其如此,不如由着刘君郎去益州,先让他做几日春秋大梦,只要不阻碍汉少大事即可。待来日……”

    戏志才看了看刘汉少,含义不言自明,突然话锋一转,又继续说道:“益州四面多山,进出不易,刘君郎苟安一隅,不知自困,假若胆敢妄自尊大,臣必为汉少拿下此贼,涤荡益州!”

    不知道为什么,戏志才绝口不提所谓天机,是否预知之类的话,倒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刘汉少,刘焉不足为虑。事实上也却是如此,刘焉没等到各个诸侯撒欢玩开了,便已伸腿瞪眼,魂游仙界。

    刘汉少却在想,自己所知历史本就有限,自然应该尽力地利用,但是用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如果胡乱更改,反而更加不利。早先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呀,为毛一听说刘焉要当州牧,就着急想宰了他呢?

    或许,刘汉少想当皇帝的意识已经觉醒,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听完戏志才的汇报,刘汉少认可地点点头,随即又戏谑地说:“志才啊,将来替哥擒拿刘焉,你有这个信心是好事,只是,恐怕他没这个命啊!”

    刘汉少说完,一转身,下地道了,只留下戏志才在屋里凌乱。难道汉少想现在就除掉刘焉?不对啊,不是已经说好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了吗?难道……

    没办法,刘汉少要是不带点神神叨叨的气质,该如何忽悠这些大牛小牛呢?现在多好,随便留下句没头没尾的话,聪明人……慢慢想去吧!

    …………

    封刘焉为阳城侯,任监军使者兼益州牧,前往益州问罪郤俭。侍中董扶与太仓令赵韪都辞官去职,随刘焉一同前往。只是因为道路不畅,刘焉只得暂驻在荆州东界。

    此时,益州人马相、赵祗反叛,打起黄巾旗号,召集为劳役所苦的百姓,一两天的工夫便有数千人入伙。马相、赵祗首先进攻绵竹,杀死绵竹县令李升,官吏百姓纷纷附随,集合万余人马后,进而攻克雒县,杀死郤俭,随后转入蜀郡、犍为一带,一月之中,连破三郡。由此,马相也自称天子,部众已达十余万。

    益州从事贾龙,先是率领家兵数百人在犍为郡东抵御,然后又收集逃散的官吏百姓,拢共有千余人马,便开始反攻马相。结果是没过几天,马相兵败逃走……这货是来闹着玩的吗?

    益州平定,贾龙选派官兵,迎接刘焉。

    …………

    重新印刷太麻烦,也太浪费,已有《北邙字典》的娃们在扉页上又增加了一个字,就是刘汉少创造的新“汉”字。但是又特别注解,这个字为“汉”字的“标识体”,不作日常书写使用,仅作国家级标识使用。如此,《北邙字典》便整整收录了三千七百个汉字,当然,繁简对照的繁体字,不在此列之中。

    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刘汉少也有洗不掉的烙印,所以,新军旗一定得是红色的。中间一个大大的金色新汉字,瘦圆流畅、自得浑然,少了几分方块字的棱角,两只金黄麦穗顺弧而上,圆润地将新汉字围在中央,尾部麦秆相互缠绕,希望大汉粮食连绵成堆,不缺吃的吧。最下边是两柄金色环首刀,刀已出鞘,左右交叠,这个就好解释了,谁敢抢咱吃的,咱就砍谁。

    新军旗主体就在刘汉少一拍脑袋之下确定,但是仅此还不够,既然不许悬挂主将姓氏的旗子,军队编制该如何识别?于是刘汉少又瞎琢磨起来。编制跟编码也差不多,不如就用“汉数小写”代替好了。

    汉朝正朔经历了三个不同时期。汉高帝时,用张苍之议,定为水德;汉武帝时用贾谊、公孙臣之议,又定为土德。王莽篡汉后,根据“五行相生”,宣布“汉”为尧后,为火德,“新”为黄帝后裔,为土德。光武帝以汉宗室的身份起事,因此也自称属火德。

    水德、土德、火德。相应的,汉朝崇尚的颜色,也经历了从黑到黄,再到红色的过程。然而正朔的改变并未使前一种颜色消失,随着时间的推移,三种色彩通行于汉朝,尤其有权有势之人,最爱黑、黄、红。

    正好,新军旗有红色,有黄色,就是还没有黑色,不如就在下边贴一条黑布,写上军队编码。于是,刘汉少又一拍脑袋,上三分之二是红色旗面,金色徽章,下三分之一是黑色旗面,金色编码,一面新军旗就此诞生。

    从军旗上看,北邙营不叫北邙营了,叫00001,嵩山旅也不叫嵩山旅了,叫001。要说最牛叉的,还是北邙营一连一排一班,叫00001111。当然,这只是开玩笑,军旗暂时能下放到连一级,已经很稠密了。

第067章 老道授旗嵩山旅

    第067章 老道授旗嵩山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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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汉少挪不了窝,戏志才得坐镇北邙,所以,为嵩山旅授旗一事便着落在史老道身上。担任同行护卫的是暂时没事的韦光正与卫士队,这个待遇,大概也就史老道能享受。正好,嵩山里刚刚收下新粮,史老道的到来,实在是喜上加喜,锦上添花。

    虽说是来授旗,但史老道不可能只带几面军旗过来,北邙山特有的棉布,马均造的手摇风扇,以及其他的新鲜玩意和钱财。

    大热天,大家往这儿一坐,有人摇着风扇,小风一吹,还真是比扇扇子强不少。何曼看着稀罕,亲自上阵为大家摇风扇,结果没整几下便玩不转了。这个憨货只看到自己摇的越快,风扇就转的越快,风也越大,哪能想到木头摇把经不起他的摧残,直接给干折了。

    黄邵、刘辟等人气的差一点群殴何曼,这可是汉少赏赐下来的,真有人拿这个说事,要杀何曼的头也没人敢拦着啊。好在同行的有负责讲解新机械使用方法的科研组成员,直接拆下损毁部件,换上新的便能继续使用。

    微风,微风即可。

    何曼被吓出一身汗,好悬没人找自己的毛病,不然的话,恐怕自己这个警卫营的营长也干不成了,得直接去炊事连当连长。

    史老道可是汉少的“无冕干爹”,赵云、陈冉也得老老实实、客客气气地陪着。与王闹闹到嵩山又自不同,韦光正与卫士队可是正经八百的南宫卫士,盔甲鲜明,刀枪森寒,尤其是这些年让刘汉少养的、韦光正训的,一个个堪比虎豹。嵩山旅的人都佩服赵云、陈冉,经过这些时候的训练,已然有了一点“俺们是精锐”的小傲娇,但是现在看到韦光正和卫士队,不用伸手比试,都觉得有点自惭形秽。没法子,人家行头好啊。

    羡慕嫉妒没有恨,为啥?这才是跟着汉少混的人该有的样子。想一想从前,听了张角那个老骗子的忽悠,多少兄弟把命搭上,连顿饱饭都没吃上就死了,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好几年,一点希望也看不到。现在跟着汉少混,生活安定了,肚里的食儿一天比一天多,不仅家家老小能活命,更可贵的是,娃们还能有书念。

    其实,很多人都不懂,那些小老师们说的“知识就是力量”是啥意思,只是想着自家的娃儿也能念书识字,那将来可不就能做官了吗?看来是咱“老啥啥家”祖上冒青烟了。这样的日子,要是有人敢来破坏,恐怕不需要命令,他们就得跟人玩命。

    …………

    授旗仪式就在旅部举行,全旅四千余官兵齐聚,韦光正带着卫士队充作护旗手,笔直地围护在点将台四周,军旗排队插在台子上,老天捧场,虽然日头不小,但是有风拂过,一面面军旗招展,猎猎作响。

    史老道站在点将台上,神情庄重,威仪堂堂,双手将第一面军旗举起来,迎风一展,高声说道:“今日,代汉少授予嵩山旅,军旗!望我全旅将士,各位兄弟,牢记我们的使命!护我

    百姓,佑我大汉,心存节烈,精忠报国!”

    “护我百姓,佑我大汉,心存节烈,精忠报国!”

    “护我百姓,佑我大汉,心存节烈,精忠报国!”

    “护我百姓,佑我大汉,心存节烈,精忠报国!”

    重要的口号喊三遍,四千多人一起喊,声如雷动!仪式感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有一点像是蛊惑,又饱含凝聚力,满满的都是重量。就连旅部外面围观的农家百姓也都澎湃激昂,一个个跟着高喊起来。

    “旅长赵云,上台接旗!”

    “是!”

    赵云小跑上台,一个标准的立正、敬礼,双手接过史老道手中的旗子,向全旅一展,又是一个军礼。这一回没人带头,效果就没那么整齐了,有的人喊好,有的人拍巴掌,有的人甚至都激动的哭了起来。赵云退至一旁,史老道又抽出第二面军旗,向台下一展,台下立刻安静肃穆。

    “右旅长兼第一团,团长刘辟,上台接旗!”

    “是!”

    与赵云如出一辙,刘辟一个标准的军礼,接过史老道手中的军旗时,激动的双手都有些发抖,自己苦熬这么多年,终于能够正名出身,往后谁再敢说自己披贼皮,不跟他玩命才怪。

    接下来依次授旗予二团、三团、警卫营,一团一营、二营……虽然旗子越授越小,但是气氛却越加热烈,每一个亲手接过军旗的人,全都挺起胸膛,神情庄重,仿佛他们接在手中的是沉甸甸的责任、使命。

    韦光正和卫士队的兄弟都已经参加过一次授旗仪式,还是刘汉少亲自授予北邙营的军旗,但是那一次规模实在太小了,远不如眼前的景象震撼。刚到嵩山的时候,他们也不自觉的都有点优越感,此刻,反而羡慕起嵩山旅的人来。

    …………

    史老道来嵩山可不仅仅只是授旗,对黄邵所做的工作大加肯定,一再表示回去定当在汉少面前如实呈报,美的黄邵多少天都没合拢过嘴儿。此外,史老道还依次走访了各个团部驻地,农家社寨,亲切地慰问兵士,关心百姓,并且不断地宣扬着汉少的种种“神迹”,就连棉花种子都成了汉少体恤百姓贫寒,衣不蔽体,特采南海仙植而来……

    这些人原本就信过张角的邪,后来去黄巾化,说那玩意不靠谱,不许再信了。

    那……信啥呢?

    北邙过来的人,全都推崇刘汉少,史老道这个身份,再使点劲忽悠,这些人要是不晕乎才怪了。所以,尽管嵩山里绝大多数人连刘汉少长啥样都没见过,但是架不住耳濡目染,口口相传,直把刘汉少奉若神明,在各人心里的位置无可取代啊。

    随后,嵩山旅开会,讨论储备粮食之事,都觉得不仅不可荒废,反而要加大力度。虽说新粮已经下来了,但是山里地少人多,产出有限,一旦遇到突发状况,可能就会供应不足。当年黄巾乱起,流民巨增,史老道在北邙储备粮食,为接收流民一事,着实立下一功。黄邵、刘辟这帮人更是多少年都没

    吃饱过肚子,巴不得睡觉都能睡在粮食上呢。

    有汉少赏赐,现在钱财不是嵩山最缺的东西,粮食也还好说,可是军械军备,各种生活物资都不富裕,总窝在山里边,有钱也花不出去啊。于是,继续从外面购粮,以及购一切可购之物,此议便定了下来。

    史老道又对赵云说道:“云儿,我来的时候,志才让我给你带句话。”

    “云儿”这个称呼连刘汉少都不喊了,当面都喊“老二”,如今也只有史老道与杜娘还能这样喊赵云,听在赵云耳中倍觉亲切。括弧,主要是杜娘的习惯影响了史老道。

    赵云连忙恭敬地问道:“道长,军师有何吩咐?”

    “志才说,给你一年时间,要嵩山旅变成他手中的那把刀!”

    这话说的就得分谁听了。

    黄邵现在基本已经不插手嵩山旅,但是拨粮拨物之事还会参与,毕竟还挂着旅需之名,所以听出了重望。在刘辟听来,这是责备,因为照目前嵩山旅的实力,显然还没有让戏志才满意。龚都、何曼觉得这是鼓励,让咱的队伍像军师手里的刀,那可是汉少佩刀啊!而在赵云、陈冉听来,似乎嗅到了一丝风雨欲来的气息……

    …………

    说老实话,现在的嵩山旅和从前的“黄巾游击队”比起来,实在是天地之差,云泥之别。以前的黄巾常常是几万人被几千官军撵着跑,现在刘辟他们有信心和官军精锐一对一地干。当然,这些也只能是假想,毕竟没有实战对抗过,最主要的是,现在他们和官军不算敌人了,反而觉得自己也都是官军。

    能有这样的成绩,可不是唱唱歌,鼓鼓士气就能得来的,而是实打实的一朝一夕地训练。赵云、陈冉都是“枪手”,所以嵩山旅的长兵器也以长枪为主,不说别的,单单是长枪突刺这么一个动作,每天就要训练上千次。

    初时,吊着人头大小的木头疙瘩刺,要求得把长枪刺进去,不能让木头疙瘩乱晃荡;接下来把木头疙瘩放在人形木桩上练习,其中的关窍在于,出枪讲究稳、准、狠,吊着练习,狠狠一枪刺出,万一不准,顶多是木头疙瘩乱晃荡,可是放在木桩上要是还刺不准,力道反震,双臂也受不了啊。最后把木桩上挖出三个洞,只有枪眼那么大,分别是咽喉、心脏、肚腹,上中下三路连续突刺,稳、准、狠一丝不差。这才仅仅是刚开始,接下来还有各种对抗、演练,以及汉少说的体能训练。

    苦不苦?

    一天训练完事,俩膀子都抬不起来,老爷们都能练哭喽!

    要是实在不想训练,也行,关小黑屋里还没饭吃。用陈冉的话说,百姓都还吃不饱,宁可自己饿着肚子,也要给我们多吃一些,为啥?不就是期望我们能够保护他们周全?要是我们不好好训练,对得起百姓的期望吗?把饭吃进嘴里,心中就不愧疚吗?括弧,嵩山里的粮食物资都是统一供应分配的,至于百姓是不是真的宁愿自己饿肚子,还是原本就分的少,此言不可深究。

第068章 汉正军全伙在此

    第068章汉正军全伙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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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靠嘴巴说说也许没什么说服力,赵云、陈冉以身作则,每天一大早就集合跑步,然后带队各种训练,即使训练突刺也都一丝不苟。刘辟、龚都、何曼这些当过“土官”的也哭过,训练训练兵士也就罢了,怎么咱当了官还得这么受罪呀?但是,旅长和旅督都亲自带队了,这些人也没办法干瞪眼看着而不下场啊。要是吃不了苦,干脆像黄邵一样,弃武从文,可惜他们还没人家黄邵肚子里那点墨水,要是不想认怂服输,就得咬着牙、憋着劲,能被累趴下,不能吓趴下。

    如此的嵩山旅,也许已经是一把刀,所欠缺的仅仅是没开刃口而已。不管训练多么刻苦,没有经过实战的锤炼,始终是“新兵旦子”。但是赵云深知戏志才让史老道捎来那句话的含义,那不止是要保护大哥周全,更要为大哥扬威天下。

    所以,嵩山旅再次出山采买的时候,就有点没事找事,寻衅滋事的意味了,就像喝了两坛酒,拎块砖头上街,逢人便问:你敢打我?括弧,当然,仅仅是内心高调,寻机求战,以达到练兵的目的而已。

    史老道是回北邙去了,可是嵩山旅却热闹了起来,好端端的一个采买任务,搞的像抢野猪肉一样。最后,经开会决定,分三路同时出击……哦,是出发。东路由黄邵带三团一营负责,走陈留;南路由刘辟带一团一营,去宛城;东南路由赵云带二团一营,奔颖上。其中,南路是走惯的路线,假如南阳采买不顺,还可以深入荆州,而东路与东南路则需要“摸索”,或可达兖州与扬州。

    陈冉想哭,赵云身为旅长,居然自领一路,跑出去玩了。刘辟身为副旅长,虽然与陈冉同级,但是人家的一团就在南边,熟门熟路啊。好赖还有条东路,可是黄邵突然跳出来,还说自己原本就是旅需,采买的事本该自己负责……黄邵之前不这样啊,挺安心政务的,估计是被史老道夸过劲儿了,想再好好表现表现。

    “家里得有大将坐镇呀!”

    赵云语重心长地说完,撒丫子蹿了。

    …………

    原本赵云这一队可以走汝南或南顿,但是谯县是豫州刺史部所在,想来比其他地方要热闹些,所以出山之后便直奔谯县而来。假若不成,再从汝阴至颖上而往扬州。

    龚都现在可是二团团长,听说赵云带队二团一营出山采买,利用职务之便,硬是把副团长摁在家里当老大,自己跟着赵云就出来了。说句实在话,按照龚都的心性,假如不是军令不可违,他还真不乐意拿自己那个警卫营长跟何曼换这个团长,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当团长没办法整天跟在赵云身边。

    还是出来好,溜达溜达,看看风景,比整天在山里训练还轻松,而且能够时刻陪在偶像身边,别提多爽朗了。赵云也有放风一样的感觉啊,虽说暗中有求战练兵之心,可也不是说一出门就能找着人打一架的。俩人一路走道一路唠嗑,原本是一个嘴笨,一个话少,居然也能唠个热火朝天,假如被刘汉少撞见此景,肯定会夸赞他们:粗话的,有这本事,撩妹去啊!

    说话之间,侦察参谋策马而来,向赵云汇报说前方有情况。龚都也知道此次出来有练兵之意,当时就吆喝上了。

    “兄弟们,抄家伙……”

    只是话未说完,便被赵云抽了一马鞭。虽然抽鞭子只是象征性的,但是赵云瞪过来的眼神还真让龚都觉得凉爽无比。

    赶了半天的道儿,兄弟们早就有些疲累,原本赵云也打算让大家休息休息的,此时遇敌,以疲累之师上阵,首先便落了下风,何况侦察参谋神情凝重,显然前边的情况不容乐观。正巧,不远处有一野林,枝繁叶茂,赵云当即下令,林中休息,注意隐蔽。随后便与侦察参谋一起往前边赶去。龚都原本也想跟着赵云一起去的,只是被赵云下令看守队伍,摁在了原地。

    往前赶没多远,赵云一行便遇到第二个传信的侦察参谋,汇报说遇到了黄巾,敌人为数众多,随后带队,前与一营营参汇合。营参再次汇报,黄巾约有万余人,正在攻打一处庄园,庄园兵勇不详,应该不会多过黄巾,所以只是依寨而守,目前形势,胜负难分。

    也就是说,从前方的侦察参谋发现情况,到赵云赶至阵前,已经至少有三次汇报了,而此刻赵云也已对情况有了七八分的了解。赵云也当过营参,尤其记得当初汉少教给自己的话说:“侦察参谋是队伍的眼目,通信参谋是队伍的耳舌,作战参谋是队伍的脑子,只有参谋先把活干好了,队伍才能够活起来,打仗的时候,也才有更多的机会活下来。”而眼前这位营参便是最初北邙营参谋班的一员,也算赵云的老部下了,表现显然还不错,能够让赵云满意。

    赵云带着参谋们往阵前摸,在一处土丘上伏身,就看见乌泱乌泱的一大群黄巾向着庄园寨墙猛攻。

    寨墙挺高,黄巾们除了几架木梯,再没别的攻城器械,而且黄巾们的进攻没有章法,一群一群的抬着梯子想往寨墙上搭,遇到寨墙上的庄园兵勇一通乱射,这些黄巾便有梯子的扔梯子,拿刀片的扔刀片,扭头就往回跑。等跑回自己阵前,大概是被黄巾首领逼迫,只得转身再向寨墙进攻,完事又是一通乱箭,还得往回逃。如此反复来回的跑,死的人越来越多,但是黄巾贼头可不在乎,别的没有,咱就是人多。

    庄园里的箭矢似乎不够用了,就看见一个大胖小子拎着石头疙瘩在寨墙上来回奔走,看到哪里的敌人多,攻的猛了,便狠狠地砸下去。那些石头疙瘩比人脑袋还大,被砸的黄巾非死即伤,好像大胖小子也不嫌累,让人专门给自己送石头,没完没了地砸,活脱脱一架人肉抛石机呀。

    赵云观察的仔细,别看那个大胖小子很威猛,可是再这么打下去,黄巾人多势众,不计死伤,终会攻破寨墙的,到时候只怕里边的百姓都好活不了。

    “传令!”

    随着赵云一声低喝,两个通信参谋立刻来到身前。

    “命令李副营长率各连炊事班看守车辎,原地待命,命令龚团长率一二三连加快向我处集结!”

    “是!”

    两个传令参谋悄悄退下土丘,撤出很远,才翻身上马,向龚都传令而去。

    龚都一听说有仗打,带着人马嗷嗷叫地赶过来,几里地的路程,顷刻而至。但是离着阵前还有段距离,却被赵云派来的侦察参谋拦下了队伍,只带着龚都与一营长前去赵云处。

    龚都来到赵云身边,兴奋地说:“旅长,咱们怎么打?你下令吧!”敢情他根本没往战场上看几眼,更别提什么战场分析了。

    对面好赖也有一万多人啊,自己带着一个营满打满算才四百来个兄弟,赵云心里也得好好盘算盘算。

    此时战场之上又出现变化,两下里好像不打了,寨门大开,庄园兵勇牵出好几头牛来,而黄巾则扛着一些麻袋,应该是装的粮食。

    怎么着,不打了?改做生意,牛牛换食品啊?

    看见牛,赵云也眼冒精光,这玩意可是好东西啊,现在是有钱都买不到。要是能把这些牛牛弄回山里,那可是好事一件。

    于是,赵云按照心里早已盘算好的战法下令,命龚都带一连就在土丘上,由上而下往黄巾屁股后边放箭,首先打乱敌人阵脚,自己带二连由大路随即向敌人冲锋,直取中军。一连两轮齐射,一轮散射之后,也向敌人发起冲锋,但是要求龚都做到两点:一,队伍必须严整,不能散开;二,要迅速向二连处冲杀集结。

    所谓齐射便是大家听命令一齐向天空抛射,这样箭矢的射程远,所谓散射,便是弓手自由开弓,觉得自己能撂倒谁就瞄谁,这样的命中率比较高。

    要说还是三连接到的命令最奇怪,由一营长带队,跟随二连身后冲锋,但是队形是散开的,而且要多打旗子,大声吆喝。没有旗子就把衣裳脱下来,用枪挑着,冲锋的时候要求不许快,只许慢,但吆喝的必须大声。

    一营长有些发懵地问:“旅长,吆喝啥呀?”

    赵云想了想,说道:“就吆喝汉正军全伙在此,投降不杀!”

    “哦,就是我们负责鼓噪声势呗。”

    “真是个聪明的娃!”

    赵云夸赞了一下一营长,随即下令,各自准备行动。

    为毛是“汉正军”?

    因为通过严格训练和督教们的思想教育,嵩山旅早已有了正规军的觉悟,可现实偏偏又无法使他们光明正大的当官军。兄弟们早就想有个名分出身了,这样的心思赵云一直都知道,所以,在他信口胡诌的时候,就编造了汉正军这么个名头,也是想告诉自己和兄弟们,咱们就是大汉的正规军。

    那为毛又是“全伙在此”呢?

    因为赵云还在北邙学校上学的时候,最喜欢听大哥讲的课,除了精忠报国《杨家将》之外,就是好汉聚义《水浒传》,里边有个傻大憨粗的货,动不动就喜欢喊“水泊梁山,全伙在此”。

    傻,你这不是暴露了吗?

第069章 你薅牛尾巴弄啥

    第069章你薅牛尾巴弄啥

    ……………………………………

    牛牛换食品的活动已经圆满完成,黄巾和庄园似乎真的不打了,掉头准备往回折返,恰在此时,不远处的土丘上传来一声怒喝。

    “一轮齐射,放!”

    紧接着,漫天箭雨向着黄巾洒落。

    黄巾返身往回走就得后队变前队,可是人数太多,乱哄哄的,想整顺溜也要有个过程。此刻屁股变成脑袋,前队都被撂倒了,后边的人还不知道咋回事呢。

    龚都又是一声怒喝:“二轮齐射,放!”

    乱糟糟的黄巾们终于发现了敌人所在,多数选择四下逃散,也有凶悍的见敌人不多,便呜哇乱叫着向土丘冲来,正巧,龚都他们已开始散射,可怜的小黄巾们真是谁冲的快,谁死的早。

    黄巾贼头刚想要整顿兵马,包围土丘上的龚都所部,可是大路上忽然人欢马炸,疾风卷尘般冲过来一队人马。当先一员白袍小将,手持明晃晃一杆钢枪,身后一面红旗,还没看清旗子中间画的是啥,好像一朵金色的花?下边一溜黑布条,上边还纹着金色花纹……括弧,这帮土鳖不认识“汉数小写”组成的部队编号。

    这队人马犹如离弦之箭,眨眼间便撞上了黄巾大队,白袍小将更似杀神一般,手中钢枪左右翻飞,上下撩挑,所遇当真是无一合之敌。

    尽管黄巾人数上是二团一营的几十倍,可是赵云他们一个矢锋阵,由赵云亲自开路,左右两侧的兄弟紧随其后,所需要面对的黄巾敌军也就那么几个,反倒是离他们近的小黄巾们可能一个人一下子得同时面对好几杆长枪,这让人怎么玩?

    这边赵云还没挡住,那边龚都又带着人冲了下来,也是一个矢锋阵,由上往下冲,呼一下就把黄巾大队又撕开了一道口子,奔着赵云他们而去。

    与当初刺杀董卓时已大为不同,这几年赵云不单个头猛窜,就是力气也与日俱增,要不是脸白皮薄胡茬少,还稍嫌有些稚气,可当真算得上一员骁将。有的小黄巾还想偷袭赵云呢,可惜手里的家伙还没递过去,自己就先中枪了,倒下之前还纳闷的想,明明这娃的枪尖在左手那边,怎么一下子就跑右手自己这边来了?单是左右乱捅么?前边还划拉着捎带走俩呢,可惜已经倒下的小黄巾是看不见了。

    赵云一路直奔黄巾贼头杀去,龚都斜刺里冲出,前去与之汇合,两支矢锋所到之处,犹如热汤泼雪,虎踏群羊。如此还不算完,只见后边漫天尘烟中战旗无数,喊声震天,显然还有大队人马冲杀而来。

    溃了,小黄巾们彻底溃了。哭爹喊娘,四下逃散。恰在此时,庄园寨门大开,一下子冲出上千人马,配合着赵云他们一起绞杀黄巾。

    战场虽乱,但是一营长带着三连上百个老爷们扯着嗓子不停地吆喝,声音也渐渐盖过了其它动静。

    “汉正军全伙在此,投降不杀!”

    “汉正军全伙在此,投降不杀!”

    那些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的小黄巾们终于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开了窍似的,扑通扑通纷纷跪地,拼命地把双手举高高,就怕对面的看不清自己已经投降,再攮一下咋办?

    “迅速打扫战场,活的挖坑,死的埋!”

    赵云刚下达完新命令,就看见几个兄弟扭着一个人来到近前,于是又问:“你们是哪里的贼人?”

    那人结结巴巴地说:“小人们是……是……葛坡……葛坡黄巾……贼!”

    他倒是机灵,不敢再自称“军”了。

    赵云又问道:“你姓啥,叫啥,干啥的?你们贼头现在何处?”

    “回禀将军,小人赵勉,是……是一个小帅,我们渠帅叫吴霸,现在……在……”

    那人说着,向赵云身旁指了指。

    赵云顺势一看,敢情吴霸就躺在自己的马旁边,自己的枪尖还在人家心口里扎着。有点尴尬地抽回大枪,赵云下令,让人将吴霸拖下去埋了。

    “报告旅长,有人抢咱们的战利品!”

    赵云一听,这里除了自己和黄巾,就是庄园那些兵勇,肯定没别人呀。这些庄园兵勇也真够可以的,自己帮着他们打黄巾,他们却来抢东西。于是,立刻跟着通信参谋一起过去查看。

    …………

    震慑当场啊!

    原本兄弟们打扫战场,主要就是奔着这几头牛来的,可是牵牛的没走几步,突然蹿出来一个大胖子,拽着牛尾巴就往庄园里拖。起先牵牛的还拼命往前赶牛,牛挨了鞭子,自然也使劲往前跑,结果却是被这个大胖子拽住牛尾巴,硬生生把牛拽的倒退连连。别说投降的小黄巾们如何惊恐,就是二团一营的兄弟们也都看傻了眼,一圈人围着这个大胖子和牛,愣是没敢上前制止。

    龚都不知从啥地方蹿过来,见此情景,一声怒喝:“哪来的胖子,敢抢俺们的缴获?”

    “缴获”这个词对于龚都来说,是很洋气的。当初督教们上课,说一切缴获要上交,龚都不明白啥意思,督教们就给他解释,说咱们军队是一个集体,打仗所得的物品都要集中上交到一起,然后再按照功劳和需要分配。所以,龚都就记住了这个词,今天用在这儿,也算恰当。

    那个胖子正跟牛较劲呢,憋着一口气,哪有工夫搭理龚都啊。好在龚都压住了火气,其实主要是看那胖子人高马大的,心里打了个掂量。

    “要不是俺老龚在山里天天和兄弟们一起训练,把肉肉都练瘦了,还能让你专肥于前?”

    也许说那胖子人高马大不合适,应该是“人高牛大”,因为就他那肚子,都赶上牛肚子那么粗了。

    不对,俺现在可是团长,不能在兄弟们面前耍怂啊!

    龚都正想上前邀战,见赵云赶到,便退至赵云身侧,等候命令。

    这不是之前在寨墙上丢石头砸人的那个大胖小子么?似乎说大胖小子不合适,此刻离的近了,看面相,这个胖子都得有三四十岁了吧?可真是一员猛将啊,把他弄到手里,比赚那几头牛强。

    赵云心里拨打着小算盘,故作冷峻地说道:“尊驾好勇力!只是我们前来助阵,尊驾不感恩情也罢,缘何还要强抢?”

    听赵云这么一说,胖子似乎也觉得有点理亏,突然卸去力道,撒了手了。

    那牛早就被胖子拽急眼了,要是换成驴的话,非尥蹶子踢他不可。如今薅尾巴的怪手手没有了,牛牛立刻撒腿往前冲。赵云骑的那匹马一看,“这货愣,别让它磓上!”赶紧向后倒退两步,给牛牛让出道来。

    马是向后让了,可是赵云不能让。周围都是自己的兄弟,由着奔牛乱撞,不知道得损伤多少呢。情急之下,赵云俯身前探,搂着马脖子借力,大枪暴出,深深地扎在地上,正好给奔牛下了一绊儿。

    奔牛哪能想到还有人给自己使阴招呢?当时就被绊倒了,巨大的身体砸起一阵尘烟。龚都和一些眼疾手快的兄弟一拥而上,有的牵牛绳,有的掰牛角,好不容易才算把牛给制住。

    大胖子本就觉得理亏,没想到撒手之后又险些闯下大祸,偏偏脾气还比较倔强,兀自肯定地说:“这牛……牛……本来就是俺们……本庄的。”

    “你们的?”

    赵云失声笑道:“要是本旅长看的没错,这些牛是黄巾贼用粮食与你们交换所得,可对?从前是你们的牛,没错。但是,既与黄巾作价交换,后来便是黄巾贼牛!本旅长率军讨贼,战而胜之,缴获贼人车辎……牛牛,自然该归本旅所有,是也不是?”

    大胖子都懵圈了,不单单是被问了个哑口无言,而且他也闹不明白“旅长”是啥玩意,好好的人干吗要说自己是笨驴笨驴的?不过这位青年将军的武艺真是了得,刚才冲阵杀敌,军中斩将的本事,自己在寨墙上看的清清楚楚。不仅如此,自己能单手拽牛,这位将军能铁枪挑牛,看样子不会比自己差。括弧,这“挑”和“绊”所需要的力道差别很大的,只不过大胖子没闹明白,又或许是因为赵云长的俊,本领高,让大胖子自然而然地给多加了一些印象分。

    “那不是换牛,是俺……在下的计谋。”

    过了半天,大胖子才想出这么一句,立刻回道。

    赵云听乐了。

    计谋?

    也对,缓兵之计嘛,这可不是把你二哥我给等来了么。

    就是此时,从庄园中又走出一群人,为首之人是一个人高马大的青年,约摸着能有二十多岁,还离着老远,便朝赵云拱手笑道:“谯人许定,字伯靖。多谢将军援手之恩,快请入庄叙话。”

    赵云还礼,命令龚都继续打扫战场,处理事宜,自己只带参谋班随许定入庄。看着跟在许定身后的大胖子,不禁好奇地问:“伯靖兄,不知这位猛士,是何许人?”

    “此乃愚弟,许褚,许仲康。”

    听闻堂堂虎痴的大名,赵云表示没啥感觉,可许定说他是自己的弟弟,把赵云一口吐沫呛在嗓子眼,忍不住咳嗽起来。

    “令弟?”

    赵云惊讶地问:“令弟贵庚呀?”

    “年方十九,只因阿翁阿母均已谢世,故,已命他行过冠礼,持撑家业。”

    十九!

    赵云又咳嗽了一阵。

    说他弟是他哥的叔叔都有人信,这娃长的也太着急了,兄弟俩是一个生产厂家出品的么?不过,这些也都是笑话,难怪赵云侦察战场的时候,远望会认为他是个大胖小子,无论行动身手,语音语气,包括思维思想,都还是青少之色。

    十九就十九吧,好赖比自己还大一岁呢。

    时年,赵云十八,许褚十九。

    括弧,这也都是虚岁,实际年龄应该是十七岁,十八岁。

第070章 赵云智收许仲康

    第070章赵云智收许仲康

    ……………………………………

    “我观伯靖、仲康,二位兄长,皆是勇猛之士,上将之才,若我征辟二位兄长来我军中就职,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赵云还是年轻,虽然爱才心喜,但是这句话说的却是冒昧了。许家属于当地豪强,哪能因着他一句话就丢下这么大的家业,随他从军呢?何况他这个“旅长”,到现在许定都还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听到赵云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着,自己可是“皇军”。

    也不算赵云胡说,皇子的军队嘛。

    如此说法,反而使许定更加疑惑,京城里北有禁军,南有宫卫,左右羽林,五营营士,没听说旅长是管哪一块的呀。而且,看他手下兵将的衣着装束,和那些黄巾贼也差不了多少,怎么看怎么不像京师来的。

    许定神色犹犹豫豫,正想如何再探探赵云的底细,大胖子许褚忽然说道:“能打赢俺,就跟你走!”

    武无第二,见了面总想试试手段,抻量抻量,连王越、童渊尚且不能免俗,何况是正当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赵云、许褚?当然,有的能打出交情,不打不相识嘛,有的能打出尿性,不死不算完事。

    赵云冷笑着连声说:“好,好,好!”

    笑的虽冷,可心里却是奔着交情去的。

    许定大惊,连忙喝阻许褚道:“仲康不得无礼!快向将军告罪。”

    转而又向赵云说道:“赵将军切勿见怪。愚弟自幼痴憨,仗着有些蛮力,喜爱舞刀弄棒。定是他见将军神勇,心中仰慕,还望将军莫要与他计较。”

    合着你弟仰慕谁,就要跟谁打一架啊?你弟的仰慕,恐怕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只是有这些闲话扯下来,赵云也过了一股血勇冲顶的劲儿。眼前的情况,自己只带着一个营的兄弟,外面的黄巾俘虏就有好几千,万一跟这个胖子打出火,庄园兵勇也翻了脸,后果可就无法控制了。虽然赵云不会承认许褚比自己厉害,但也深知,要想收拾下他,恐怕不那么容易,就算两败俱伤,也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呀。

    想个什么法儿好呢?

    得想个什么法儿,既不伤和气,又能收了他!

    “摩擦起电掌!”

    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响亮的名字,赵云随即又赶紧摇头。大哥的绝学倒是传给了自己,还说那是摩擦引起的静电,才能吸附纸屑、寒毛……哄哄小娃还成,要是拿来唬这个胖子,是不是有点太挫了?

    …………

    只是一个微微的笑意,猛然间,赵云起身,快步走近许褚,伸出一指,点向许褚的额头。就在许定、许褚惊诧之间,赵云的食指已经点在了许褚的眉心之上。其实,许褚原本是想躲开来着,但是他虽然肚肥力气大,于速度、敏捷方面可就比赵云差远了。赵云有一招“盘龙七探”,别人看着他似乎仅仅是出了一枪,但他却已经扎出了七个眼儿来。枪都用到这份儿上了,何况手指乎?如今指点许褚,能容得他躲开吗?

    被人用手指这么戳着脑门,搁谁,谁不恼?许褚当时就怒了,喝道:“你待怎地?”许定也气的不轻,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是赵云真敢伤着自己兄弟,就是拼了造反杀头,也要他把斩杀当场!

    然而赵云不愠不火,不紧不慢,甚至脸上充满了和蔼的笑容。

    “想和本旅长打,你先站得起来再说吧。”

    赵云自以为笑的和蔼,可是看在许褚眼里,完全是嘲讽,蔑视好吗?

    自己以力大见长,他伸个手指头就想把自己摁住,有这么看不起人的吗?

    许褚哪受得了这个?登时就想站起来把赵云打一顿。然而,任谁也想不到,许褚满腔怒火地想起身打人,结果却真的没站起来。

    肯定是自己被这娃气哆嗦了。

    许褚稳了稳身形,再起,还是没起来;憋足一口气,照样不成。瞪大两只眼珠子,许褚疑惑地仰头望着赵云。

    赵云将军竟然神勇如斯?难道,他不是在笑话俺,这个笑容,真的是和蔼的?

    许褚再仔细品味一番,似乎赵云在指上并未着力多少,脸上的笑容更是说明他此刻轻松如常,当然,也不会有加害之心。这简直不像是比武,倒像老和尚点化小沙弥。括弧,好吧,许褚也不知道老和尚和小沙弥是啥玩意。

    一旁的许定没有切身感受,只会更加惊恐,自己弟弟的武力他可是深知的,连牛牛看见都发愁,居然真的被赵云用一根手指摁住,就起不了身,这可能吗?他该不会是用了什么邪术、妖法,加害弟弟吧?于是,连声问道:“仲康!仲康……有恙乎?”

    既然他没怎么用力,为啥我就是起不来呢?

    如此想着,许褚决定再试一次,恰在此时,赵云收回手指,转身向屋门口走去,而许褚也就呼一下站了起来。但是,心里惊惧反而更盛,只觉得赵将军……非常人也!

    赵云站在门口,倒背着手,仰望着外面的天天空空,幽幽说道:“这天下……就要乱了……”

    其实心里却想着:“想词,想词,赶紧想词!当初大哥是怎么说的来着?”

    “山河破碎,国危家亡,群贼蜂起,百姓流离……”突然间,赵云转身,向着许褚怒喝:“大丈夫,岂能坐视?”

    随即,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有些无奈地又说:“仲康,你赢了!非是我赵云打不过你,然,以仲康勇武,你我私斗,必是两败俱伤……可我赵云不能死,我赵云大好男儿,要留着有用之躯,为我主灭贼寇,平反叛,杀蛮夷,驱胡虏,横扫敌酋,拓土开疆!”

    咳咳,喊的用力过猛,嗓子都哑了。

    赵云寻思着:差不多了吧?想个什么词做总结呢?

    猛然,赵云拱手敬天,又道:“护我百姓,佑我大汉,心存节烈,精忠报国!”尔后,又向着许定、许褚拱了拱手,仅说一句:“告辞!”便欲出门而去。

    …………

    当初用摩擦起电掌忽悠赵云、文聘,是为了当大哥。在一起呆久了,赵云、文聘问起这套“掌法”,刘汉少便如实相告,教授他们静电的知识,毕竟这俩人是自己的结拜兄弟,不能让他们长成无知、好骗的那一种吧。可是,教他们了个“这”,总得有个“那”来继续唬人吧,否则打又打不过,刘汉少这个大哥当的岂不是很没面子?

    于是,便有了这个绝学“一阳指”!

    原理很简单,因为人在坐着的时候,重心靠后,在臀部上,想要站起来就需要移动重心,上身前倾。这一根手指头相当于一个支点,阻止了前倾的动作,使重心依旧在臀部上,无法移动,自然也就站不起来。

    别说是赵云了,就是把蔡琰蔡小三喊过来,摁在这里,许褚也站不起来!用个好理解的词来说,这就是货真价实的四两拨千斤。这个游戏当初在北邙山,可是让刘汉少风光了好些日子,因为连王越、童渊被摁着,也照样起不来。后来嘛,“一阳指”变成了“这”,赵云他们也学会了,刘汉少只能重新去找别的“那”。

    …………

    要说此刻屋里最辛苦的,其实是一营营参,他是北邙学校出来的学生,赵云的“老部下”,这些游戏也都懂,却一直面无表情,侍立在侧,就看着赵云在那儿演,估计许家兄弟被惊着的时候,他肠子都要乐的打结了。但是,大概此时,也才能更深地体会到,校长刘汉少总对他们说的那一句“知识,就是力量”的含义。

    …………

    “赵将军,俺跟你走!”

    许褚快步追至赵云身前,扑通一声,拜倒在地。

    赵云暗自吐出一口长气,忐忑的小心肝终于回归原位。你娃要是不追出来配合着点,二哥算是白演了。

    连忙将许褚拉扯起来,赵云用力地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仲康,不愧是我汉家男儿,勇力过人,通晓大义!伯靖,你怎么看?”

    许定只能站在屋门口,瞅巴着往外看了呗。自己的弟弟自己最了解,既然他说了要跟随人家,只怕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了。这个时候自己要是再出面拦着,万一惹恼了赵云,想揍自己,估计那个傻兄弟都不会给自己帮忙。

    “赵将军德厚志高,仁义无双,愚弟能追随将军,建功立业……也是……他的福缘。”

    许定的心里有不舍,有不忍,也有无可奈何。两兄弟父母双亡,许定长兄如父,对许褚用心颇多,可是自己的老婆表面上不敢给许褚施以颜色,背后却总嫌他是个多余的。也许,今天这样的结果,是对两下里都好吧。

    许褚看起来有些痴憨,可人家只是个胖子,不是个傻子。兄嫂对自己心存芥蒂,许褚怎还会愿意在这个家里呆下去?所以,他其实早就想蹿了。看见赵云武力惊人,想和他比试比试是不假,但是,就算真把赵云打输了,许褚也还是要跟他走的。哪曾想,被赵云一个手指头就给摁住了,更有后来那些豪言壮语,慷慨激昂,把许褚撩拨的浑身血液咕嘟咕嘟地往外冒气泡……沸腾了呗。

    走!

    今天就走,说走就走!

    于是,便有了这一出,赵云一指定虎痴,许褚入伙嵩山旅!

第071章 胖子打架用肚脐

    第0章胖子打架用肚脐

    ……………………………………

    按照赵云的本意,是想把许定、许褚两兄弟一起拐走的,可惜太贪心了。人家许定,老婆孩子热炕头,家里那么多地,地里那么多牛,哪能跟着赵云说走就走呢?但是,也没亏待赵云,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不想人家弟弟在外面受委屈,不仅给了大量钱物,还从庄园里抽了一千兵勇。

    钱多了是好事,可是挑兵挑将的时候就没那么容易了,赵云划拉来划拉去,一千之中,就挑了二百。如此,还时不时地说句“这个也凑合吧。”挑的许褚大睁牛眼,挑的许定愁眉苦脸。许定也是赌气,后来干脆把全庄的兵勇都喊过来,由着赵云他们随便挑,可是挑到最后也没凑足四百之数。想来是因为许定心疼弟弟,原本那一千之中,就给了很多好苗子的缘故。

    许褚不是外行,自己庄上哪些人能用,哪些人能打,他能不知道吗?眼看着赵云他们这种挑法,不用问,这支队伍肯定是精锐,难怪人家四百来人就敢打一万。

    押着几千俘虏,带着物资和牛牛,还赚了一个能打的胖子,赵云终于心满意足地走了。也许用不了多久,许定就会回过味来……粗话的,这还不如让黄巾抢了呢。小黄巾们顶多是抢点浮财,可是现在,钱财一点没少给,还丢了弟弟,送了精锐……

    “老婆,给个怀抱,让我哭一会儿……”

    …………

    回嵩山的路上,赵云让人又把赵勉喊来,就是那个被俘的黄巾小帅。不问不知道,敢情他们这伙子人原本就是打算去投奔黄邵黄渠帅的,可是有人说“咱们投奔黄渠帅,是不是得有份见面礼啊?”他们连差旅费都没有,哪来的见面礼?所以便一路走,一路抢,等来到谯县,想着在这儿干票大的,运气好的话,既能解决自己的辎需,又能攒下见面礼,然后便可以风风光光地去投奔黄渠帅了,哪曾想……

    赵云的好心情顿时飞走大半,好好的一万多人,变几千了。想起吴霸临死时那个幽怨的小眼神,就觉得有点对不住人家。

    等回到嵩山,可就造成了轰动,旅长出马果然不同凡响,谁也没想到赵云会弄这么大阵势回来,不说别的,单是这几千俘虏,也总得先找地方安置下来吧。赵云回来的太突然,陈冉他们准备不足,刚才山下看见这支队伍,哨兵还以为有人来攻打山头呢,陈冉带着警卫营就出来了。

    就在旅部附近划一片地方,赶紧指挥人行动起来,先搭上凉棚,把俘虏圈起来看管,回头再商议具体怎么安排。

    “一连,你们去搬物资,先清点好了,啥东西、啥数量都记清楚,然后再往仓库里搬;二连去搭凉棚,人手不够就去俘虏里挑壮实的,干活好使的;三连,眼睛里有点水行不行?去看着点俘虏,出了事我饶不了你们;告诉炊事班,赶紧烧水、做饭,你们几个,把牛牵走……”

    不得不说,做起这些琐屑之事,这帮人还真没有能比得上黄邵的,可惜黄邵蹿出去还没回来,只得把陈冉忙了个晕头转向,怒火冲天。如此还不算完,派去牵牛的一个小兵兵愣是跑过来问“旅督,把牛牵哪?”

    “牵你姥姥家!”

    “哎,好咧!可我姥姥他们家在一团社寨啊,咱把牛全牵过去?”

    陈冉咬牙,闭眼,一脚飞踹……

    …………

    忙的,忙的不行;乱的,乱的不行,可是许褚却是懵的不行。说好的京城呢?怎么走到山里边来了?看样子好像还要就在这里扎根,不走了。想找赵云问问清楚,偏偏赵云也不知道蹿哪了。

    许褚正在发懵,忽然走过来一个“壮病汉子”。要说他有病,他壮的像牛犊他爹……老牛了。可是要说他壮吧,他那脸儿蜡黄蜡黄的,怎么看怎么像有病,还必须是很严重的那一种。倘若刘汉少在

第072章 闹闹的特殊任务

    第0章闹闹的特殊任务

    ……………………………………

    此时典韦、许褚已经相斗了几十个回合,刀来戟往,风卷尘扬,怒喝连连,互不相让。警卫营的兵士和许褚家的兵勇连对峙的茬儿都忘了,又变回了吃瓜老爷们,早已闪出十几丈远,就怕被谁扫一下,往后可就没得玩了。

    眨眼间,典韦左手铁戟拿住了许褚的大刀,紧跟着右手铁戟当胸斩落,可是典韦再厉害,一个手也拿不住许褚双手所持的大刀,只见许褚抽刀,翻腕,一个横扫过去。典韦这一下要是斩实了,非得把许褚开膛破肚不可,同样,许褚这一下要是扫上了,典韦就会囫囵的变两半,妥妥的腰斩。

    “住手!”

    随着一声怒喝,紧接着便是“当”地一声,好似平地响起一声焦雷,炸的让人觉得耳朵都疼。可其实呢,这应该是两声响,只是分寸拿捏的不差毫厘。陈冉的枪拦住了许褚的大刀,随即顺势横扫,将许褚赶出战圈。许褚见来人是与赵云一路的,便自收住了气势,站在一旁。赵云的枪架住了典韦的铁戟,但是……赵云看着典韦的本事,自己也忍不住手痒,想试巴试巴,所以架开铁戟之后,挺枪便向典韦刺了过去。典韦不认识赵云,还以为是许褚的帮手呢,抡起铁戟就和赵云又干上了。

    以赵云如今的枪速,即便是童渊也未必更迅,奈何却过不了典韦的双戟,总是被他拦挡在外。铁戟是短兵器,典韦一守一攻,但凡有机会架住长枪,便会朝着赵云猛扑猛攻,可是赵云又怎能容他近身?盘龙七探一现,典韦就觉得自己眼前全是枪尖……

    合该陈冉今天生气,先是遇到一个不靠谱的旅长,一声招呼不打就弄回来几千人,再遇到两个混球,打起架来比两牛相抵还难弄。陈冉可没本事一枪架开赵云和典韦,刚才单单架住一个许褚,就已经震的他两膀发麻。瞅准时机,陈冉一跃而起,拿着大枪当棍使,凌空一棍砸下来,硬生生把赵云的大枪和典韦的铁戟摁在了地上。

    “你们闹够了没有?”

    …………

    为什么今天陈冉会发这么大的火?

    是个男人,每个月谁还没那么几天了?

    刚才和赵云开了碰头会,陈冉才知道,赵云跑出去这一趟,可以说是犯了好几个严重错误。

    第一,赵云收编许褚他们与小黄巾们,是想再组建一个团,但是没有汉少的许可,私自扩编,意欲何为?

    第二,赵云身为主将,不顾安危,带头冲锋,是违反纪律的,更是将属下部众置于无调度,无管束的境地。

    第三,赵云冲锋的时候,由于突进过快,造成后期与步兵脱节,幸亏步兵有各自的班、排长带领,能保持战斗小组的完整,相互掩杀,不至于溃散。

    最主要的是,当时只有赵云、龚都和参谋班有马可骑,也就是说与步兵脱节之后,赵云就只带着参谋班那十来个人在人家万余人之中冲杀。这该说是赵云太厉害,还是太走运?不过也不能全赖赵云,毕竟还年轻嘛,打杀起来,一见了血,便刺激的顾不得考虑别的了。

    从小一个炕上一起滚大的,陈冉宁可自己挨刀,也不愿看到赵云受伤。再者,赵云还是校长的义弟,真要是出点什么事,有个好歹的话,自己还怎么再回北邙,怎么再见校长?

    老实人发火,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陈冉发火的后果就是,赵云、典韦、许褚全部关禁闭,并由赵云亲自写份报告,将此事详细经过呈报北邙,等候处理!

    于是,嵩山旅旅部,某小黑屋,便传出这样一段对话。

    某褚曰“赵将军,旅督到底是干啥的呀?咋好像比你还厉害?”

    某云道“打屁屁的呗,你这屁股都肿的像肚子一样大了,咋还不知道?”

    某褚曰“哦

第073章 结婚就像闹着玩

    第0章结婚就像闹着玩

    ……………………………………

    中平五年,十月。

    刘宏在平乐观举行阅兵演武,大批征调各地军队。观前修筑一个大坛,上面立起十二层的华盖,大坛的东北修筑了一个小坛,又立起九层的华盖。这样的“盛事”,刘汉少自然也是要参加的,原本他还以为那个小坛是自己的,差点蹿上去,好在张让及时赶到,说刘宏喊他过去。陪着刘宏登上大坛,观看兵士演武,步骑数万,列营布阵,刀光甲亮,呼喝震天。刘汉少心里不由得暗想“要是能把这些兵都给哥,大概哥能和董卓正面硬抗了。”

    刘宏站在大华盖之下,忽然问了一句“辩儿,为父的大军如何?”

    我说怎么不让哥上那边那个小坛,原来是给何进搭的呀。

    刘汉少正在乱看瞎琢磨,没听清楚,后来确定刘宏是在和自己说话,好悬没起一身鸡皮疙瘩。自打刘汉少穿越过来开始,这些年从没听过“辨儿”这样的喊法,因为不许别人喊他的名嘛,刘宏与何皇后喊的也都是“皇儿”。现在冷不丁来一声“辨儿”,又腻又冷,难怪刘汉少无法适应。

    “嗯?”

    刘汉少赶紧说“威武雄壮,英姿勃发。”

    刘宏似乎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叹息,又说道“你就不能好好与为父说说话吗?”

    可惜这一声叹息刘汉少察觉到了,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从来都不了解刘宏,对他的印象基本还停留在前生读三国的程度上。只知道天下很乱,官员很贪,太监很硬,皇帝很怂。可是,拿掉“皇帝”这个身份,刘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根本没有人知道。

    “朕即位时,年方十二,如今,已历经二十一载……”

    “二十一年间,您是头一回不惧危险,登高远望么?”

    刘宏猛然回头,恼怒地瞪着刘汉少。

    刘汉少发誓,这一句真的是说秃噜嘴了。只是觉得当皇帝的人,因为太监一句“登高危险”,就整天盘在地上混日子,这得糊涂到什么份上?而太监们这么糊弄皇帝,也就是因为自家私宅逾制,奢华无度,怕被皇帝看见了,批评他们。

    可千万别把刘宏惹急眼了啊,人家是皇帝,想杀谁就杀谁,轮的着咱去跟人家说句心里话么。刘汉少低着头,讪讪地摆弄着大袖子的袖口。

    “党人贪权,宦者贪宠,士人贪名,豪绅贪利……天下无不贪之人!朕除却身边几个近臣,还有谁可用?朕虽贵为天下之主,可当年也不过一十二岁罢了。”

    是啊,桓帝死了,没有子嗣,十二岁的刘宏被外戚兼职大将军的窦武弄过来当皇帝,那不是和吉祥物差不多么?窦家人倒是风光了,皇帝憋屈不?如此还不算,还要铲除宦官。就算刘宏整天满皇宫到处跑,眼里也就这么几个“木有小丁丁”的,他们还想拉出去宰掉,让刘宏当光杆皇帝么?

    他们逼着宦者向皇帝表忠心,直接歃血为盟,发动政变,把窦武、陈蕃全给咔嚓了。随即,建宁二年,破羌将军段颎还大破先零羌于射虎谷,把东羌全部平定了。可是再往后,基本上就是宦官操蛋了……就连今天的阅兵也是因为有术之人,观察云气,预言京城有兵灾,南北两宫会发生流血之事,刘宏才想着通过阅兵演武,压制邪气的。括弧,有术之人的术,是法术……

    刘汉少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那也没什么稀奇。”

    稍感诧异,刘宏微微一笑,问道“我儿在读史书?”

    呃……《死书》是什么?就刚才那一句?那不是前生后世,大家都知道的顺口溜么。

    于是,刘汉少依旧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袖口,支支吾吾地说“儿臣近来是有读书用功,只是过于繁杂,有些记不得哪是哪了。”

第074章 人家老婆有花戴

    第0章人家老婆有花戴

    ……………………………………

    十一月,冷。贼冷贼冷。

    北邙学校却迎来了有史以来最为热乎乎的一天,括弧,不敢说“热闹”是因为学校里每天都闹。操场上平时用来点名的小台子变成了中转站,当然,也是要结婚的娃们人生的转折点,由此向北铺着一路红毯,与临时搭建的大台子相连。

    男娃女娃由小伙伴们引着,从东西两边登上小台,然后男娃被要求单膝下跪,大声地问女娃,愿不愿意嫁给自己,女娃也必须得大声地回答意愿,“或者不愿意”的情况,已经杜绝出现了。

    第一对登台的就是马均和苏齐,毕竟人家马均是汉少的徒弟,这个面子得给。可惜说成是给面子,不如说是被拿来做试验。马均激动的连腿儿都结巴了,登台的时候一个趔趄,差点变成“牙上了去,人没上去”的尴尬局面,幸亏旁边的小伙伴手疾,一把薅住,才将马均及时的扔到台上。

    “跪下。”

    “一条腿跪。”

    “右腿右腿,活笨死你!”

    毕竟刘汉少是皇子,还是校长,所以跑前跑后的活儿不适合亲自干。主持这种事情,让王闹闹来做,倒是极好的,可这娃不在山里啊。韦光正或文聘?那还不如打他们一顿比较省事。所以,男司仪是傅干,而女司仪则是文徽。可惜傅干小时候被这个经那个书毒害的太严重,根本放不开,再所以,基本上是文徽瞎指挥,而傅干只负责瞪眼干看。

    好不容易,马均摆弄好单膝下跪的姿势,文徽不容反驳地说“快点求婚!”

    马均悄声问“二师姑,咋求啊?”

    文徽也是替马均着急,连忙小声回道“你师傅没教你吗?就是问苏齐姐姐愿不愿意嫁给你啊。”

    “哦,教了,我一紧张,给忘了。”

    “活笨死你!”

    得,上千双眼睛盯着,新夫先和司仪咬起了耳朵。

    “齐……齐……”

    文徽实在忍不了了,上去就是一巴掌,训斥道“大哥说过,谁见你结巴就抽你耳刮子。快点,好好说,大点声!”

    马均本想向文徽解释,“我没结巴,这是爱称。”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自己和文徽掰扯,不仅动嘴不行,动手更不行。也是把自己豁出去了,马均头一仰,脖一梗,闭着眼睛大声地吆喝着“齐齐,你愿意嫁给我吗?”

    台下瞬间发出震天的吼声,观礼的可不单单是北邙学校的娃们,还有北邙营几百个老爷们和附近工匠农家的人们,那场面,真是人山人海……那动静,真是鬼哭狼嚎……

    刘汉少坐的可是观礼台“首席”,旁边还有位特殊嘉宾,万年公主刘姠。然后,左边是蔡邕、卢植、戏志才、高大尚,右边是杜娘、史老道,往后便是整班整班的娃们。刘汉少带头起哄,那场面能不爆棚么,别说刘姠顾不得什么礼仪,巴掌都拍红了,还在叫好,就连那些老人家也忍俊不住,“老枝乱颤”,呵呵傻笑。

    马均是豁出去了,可苏齐还傻着呢。登上小台之前的那段路,要不是有小伙伴搀着,她可能直接瘫地上或者干脆跑掉。好不容易被架上台,到处都是人,就盯着自己一个人看,面前还跪着马均,问那么羞人的话,苏齐再怎么人傻胆子大,这会儿也淡定不了啊。

    “我……我……我愿意……”

    “什么?我们听不见,你大点声!”

    文徽扯着嗓子一喊,台下刘汉少立刻应和道“听不见……听不见……”

    紧接着,就是成百上千的吼声“听不见!听不见!”

    好么,连蔡邕都跟着喊上了,这老头艺术细胞丰富,人也是个感性的娃。

    死就死吧,反正就这一回。苏齐眼睛一闭,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第075章 中平六年的春天

    第0章中平六年的春天

    ……………………………………

    婚礼现场已经热闹的像炸开了锅,任红昌远远地站在一处,安安静静。倒不是因为等下她还要负责调度汉少为新人们准备的喜宴,不敢疏忽,而是……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那些新妇可能没有比她年纪大的,就算有,也照样要喊小红姐姐。

    她们一个一个走上小台,在众人的见证之下,等待着心仪的男子向自己求婚,然后回应着“我愿意”。无论她们是紧张,是羞怯,或含笑,或流泪,可她们的内心必定是欢喜的。她们会与心仪的男子一起,牵着红绸,踩着红毯,走向大台。那是她们的路,她们的方向……

    在旁人眼里,如今的任红昌早已是“尊贵的人”,且不说曾经掌管过学校事务,如今又掌管着史侯府内务,单单是一个“汉少义妹”的名头,便让人崇敬有加。可是任红昌却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谁,应该走向哪里。

    他早已还宫,自己终于没能随他一起去。他说要做自己一辈子的大哥,可是自己心里却再也装不下别人了。明知那个吓人的想法无望,为什么偏偏还是会想,会念,会等,会盼?

    任红昌,你真傻!

    想一想,还是他小时候好些,至少,那个时候他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带着自己。那个时候,自己还年轻……任红昌摁了摁眼角溢出的泪,微笑着,望着远处呼喝哄笑的那个人。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人离开人群,悄悄跑到无名亭。

    原本蔡琰还想为新人们弹琴助兴,可是婚礼现场太过喧闹。她有些羡慕那些新妇,尤其是新夫在众人的注视下亲手将梅花发簪别在新妇发髻上的那一刻,她们该是多么的甜蜜。

    要是将来……该多好啊……

    轻轻地抚摸着怀里的“胡撸哇”,如今她已经按照刘汉少教的数字简谱,自己创作了不少的曲子,可是最喜爱的还是最初刘汉少教的那首歌。

    云大妞跟着大哥进了宫,小红姐姐没进宫,是不是表示云大妞赢了?可是大哥为什么还会凄苦呢?假如赢的是小红姐姐,为什么大哥宁愿凄苦,也不把她带进宫呢?让小红姐姐进宫,应该很容易嘛。要是……我定然不让大哥凄苦……

    坐在亭中,轻倚亭柱,蔡琰低头拨弄琴弦,与刘汉少弹琴时的意境自是不同,流淌的琴音中有诉说不尽的柔软。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

    其实平乐观检阅之后,刘宏回去就病倒了。在刘汉少看来,应该不算什么严重的病,大概就是受了风寒,感冒而已。可是刘宏身体太虚,一个感冒也拖拖拉拉地折腾了一个多月才算好。刘汉少每天过去问安,又实在受不了药汤味,总是来去匆匆。

    他很想对刘宏说,多喝热水,发发汗,不用吃药就好了,但是看到宫里上上下下,紧张兮兮的样子,便自闭口不言。这年头的医疗技术,加上刘宏这个身体状况,万一出现意想不到的结果,全赖自己说错话可就麻烦大了。

    刘宏一病,不仅宫里气氛紧张,宫外也是四方涌动,尤其是何进的大将军府,每天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好像何进又招收了不少新小弟。就连戏志才也在北邙山里坐不住了,偷偷潜进史侯府,半夜里向刘汉少打听情况。而且,轮值的王越与童渊受命,就休憩在刘汉少原来住的这个屋里,看守地道,假如有紧急情况,也可随时支援或传递秘密情报。

    戏志才有些不蛋定,刘汉少倒是满不在意,再学渣,也知道刘宏还不到日子,都不是同一年的好吗?最关键的还是刘汉少每天看着刘宏的气色,也不像要归天的人。果然,随着刘宏的身体好转,躁动的各方也渐渐沉静下来,仿佛从来没有过异样。

    …………

    顺顺利利地度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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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大忽悠帝介绍:
东汉末年,风起云涌,名将如云,谋士如雨可是这么多有本事的娃,怎么就不能让百姓好好过日子呢?学渣小混混穿越到了东汉末年,竟然变成了史侯刘辩,虽然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但是好歹还会忽悠!......大汉大忽悠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汉大忽悠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汉大忽悠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