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大汉大忽悠帝TXT下载大汉大忽悠帝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大汉大忽悠帝全文阅读

作者:郑端木     大汉大忽悠帝txt下载     大汉大忽悠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46章 丁丁冻疼的长谈

    第046章丁丁冻疼的长谈

    ……………………………………

    若是平时有人这么肯定自己,刘汉少一准爽的哈哈大笑,但是今天心事重,没过分夸张,只是莞尔一笑,说道:“好,难得志才信我。那哥就给你讲一讲将来的事吧。”

    “将来的事?”

    戏志才充满疑惑。

    “嗯,将来的事!”

    刘汉少郑重地点点头,继续说道:“差不多再过三年,刘宏就要挂了,哥会当上皇帝,可惜只是个傀儡。太后临朝称制,大将军与中常侍相斗,两败俱伤,董卓会趁机入京,独揽大权。到那个时候,哥这个皇帝不仅会被董卓废黜,连小命也保不住,还会被他宰掉。”

    说道这里,刘汉少本想自嘲地苦笑一下,戏志才却突然蹿上来,一把拉住刘汉少,大吼道:“不!你不能死!”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刘汉少吓了一大跳,随即明白过来,敢情这娃是真情流露啊。于是拍着戏志才的手背,假意安慰着说:“乖,乖,不怕不怕哦。哥又没说现在就死,还有三年多呢,这不是喊你来一起想辙了嘛。”

    “你!你!你!”

    戏志才一把甩掉刘汉少“抚慰的手”,指着他“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好了,好了,知道你关心哥,别生气了呗。”

    脸色苍白,为之气结,戏志才干脆扭过脸,专心烤火,再也不肯搭理刘汉少。其实戏志才心里都快悔死了,亏得自己自觉多智,可是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一不小心就掉汉少挖的坑里。也赖刘汉少,哪有人能这么不正经?好好的说着事,就拿自己的小命开起了玩笑。

    甭管男人女人,发脾气的时候都不能一味地哄劝,否则越哄越来劲。刘汉少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绷着脸训斥道:“将你找来,是要共商大事,可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年轻冲动,心浮气躁,让哥怎么放心委以重任?”

    敢请这还赖我啦?不过汉少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自己是太冲动了些。

    戏志才暗自思忖。

    自从最初见到刘汉少,戏志才就知道他非比寻常,可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堂堂皇子,史侯刘辩。进入北邙山之后,更是大开眼界,拼音字母汉简字、乘法口诀表;棉花纺布做衣,水泵汲水灌田。那些工匠农家有地种,有活干,人人有饭吃,个个有笑脸,学校里更是养活了上千的小娃。虽不敢说北邙山就像另外一个世界,无疑也是乱世中一处宁静地,难怪蔡邕、卢植这样的名儒大家也会拜服,甘愿窝在小小的北邙山里。

    戏志才还很年轻,骨子里拿高傲当个性,看不惯繁文缛礼,不甘与世俗同流,但是胸膛里却满是理想、抱负的热血。要是这个天下都能像北邙山这样,也许称不上盛世,起码是真的太平。所以,戏志才也像北邙山的人一样,认准了刘汉少将来是要当皇帝的,不是因为他是皇子,而是因为他能让天下人过上好日子。再所以,戏志才也认准了追随刘汉少,将来能凭借自己所学,一展心中抱负。

    当然,北邙山里也有戏志才不敢苟同的地方,比如史老道和其他人所鼓吹,刘汉少是临世下界的什么神啊、仙儿的。尽管有那么多“发明创造”,以及对黄巾的谶纬之言佐证,凭着自己的才智,也解释不了其中缘故,可戏志才就是固执地不肯相信。但是,在山里呆久了,耳濡目染,潜移默化的,虽然不肯相信刘汉少是神,却又相信他说的话。

    问题在于,刘汉少最大的毛病就是吊儿郎当没正形,喜欢“挖坑埋人”,而且埋的人越聪明,好像他越有成就感。所以戏志才进山之后,自然成了被埋首选,起初没混熟,戏志才只是小心翼翼地躲着坑边,被动挨挖。后来相互了解了脾气,戏志才也开始反挖坑,一见面就斗嘴取乐,好像谁把谁忽悠懵了,就打赢了一场仗似的。

    在别人看来,他们有点君不君,臣不臣;大的不大,小的不小,但是这种“挖坑式”的友谊却以近乎疯狂的速度生长起来,牢不可破。到目前为止,戏志才嘴硬,始终没喊过一句主君什么的,但是刘汉少在他心里的位置,已无可取代。所以当刘汉少说自己会死的时候,戏志才信了,急了,吼叫了。不仅是为刘汉少而急,也为天下的运势,自己的抱负……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他都不能容许汉少出一点差池。

    看到戏志才被自己唬住了,刘汉少心情大好,却还是摆出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又沉声喝问:“后边的事,你还听不听?”

    戏志才点了点耷拉的脑袋,于是,刘汉少将“自己死了以后”的事故娓娓道来。从另立刘协,到诸侯割据;从三分天下,到立晋代魏;从短暂一统,到五胡乱华。

    “你是说,咱们汉人会被胡虏夷狄当作两脚羊活活吃掉?我整个汉家天下,所剩人口,不足百万?”

    戏志才又激动了。

    大概每一个汉人,听到这样的事情,都没办法不激动。相比起戏志才,刘汉少并没有那么多的“大汉情结”,毕竟前生后世之时,已经民族大团结,学会了相依共存。但是,这并不代表刘汉少可以无动于衷,从整个人类发展史的角度来看,无论如何,能够使一个最为繁盛的民族几近亡族灭种,都是人类历史上最黑暗、最野蛮的惨剧。

    “嗯!”

    刘汉少沉重地点点头,重复了一遍。

    “所剩……不足百万!”

    “该死!他们全都该死!”

    戏志才暴怒了,倏然起身,一脚踢飞了火盆,斗牛般喘着粗气,在亭子里来回溜达,好像现在就恨不得找谁拼命似的。

    火盆飞出亭外,烧着的木柴散落在雪地上,冒出大股白烟。刘汉少静静的看着戏志才,他还年轻,情绪需要渲泄,谁也没有规定聪明人打从生下来起,就必须沉稳,乃至阴郁。

    “如果我们不团结,不强大,就只能被生吞活剥,沦为敌人的口食。”

    看到戏志才停下身来,双眼通红地望着自己,刘汉少又说:“所以,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此言一出,连刘汉少自己也感觉到一些沉甸甸的东西,或许就是责任、使命?管它应该叫什么呢,都是从未有过的。仔细想想,似乎自己一直都在逃避,在她身边时,逃避现实;不在她身边,逃避活着;回到汉朝,逃避董卓,即使有心斗一斗,也还是为了逃避悲催的命运。

    前生小人物,可以怨天尤人、愤世嫉俗,也可以悲天悯人,大发感慨,却从未想过自己应该承担起什么样的责任,更别提“使命”这样高大尚的词。只有她督促自己上进,劝告自己努力,说的多了自己还嫌她唠叨,嫌她烦。现在想一想,一个男人承担一个家的责任,和一个皇帝承担一个国的责任,是一样一样的。可惜,这么浅显的道理,自己却用了很多年,才搞清楚。

    不是她抛弃了自己,而是自己辜负了她。

    顷刻间,刘汉少泪如雨下。

    戏志才早就如鲠在喉,堵的难受,此刻见汉少悲戚,也觉得将大汉未来这样一副重担压在这个小娃身上,实在太过沉重。走上前来,将汉少揽进自己并不宽厚的怀抱,本想安慰一番,自己却不争气地也跟着痛哭起来。

    假如戏志才能够知晓,刘汉少此刻模样,全是因为想一个女人,跟他所想的大汉未来,一毛关系都没有,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抱起刘汉少,顺手丢山崖下边去。

    “汉少,汉少……难道这就是我大汉命数,无可更改吗?”

    让个男人抱住,这得多丢人啊。起先,刘汉少向外推了推戏志才,没推动,这娃还真实在,抱的挺紧。后来听到戏志才边哭边问,一下怒了,用力向外一推,顺便踹上一脚。

    “什么粗话的命数,哥的命只能自己说了算!我们……都应该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也许,这只是发狠的一句话,却使刘汉少散发出磅礴气势,至少,戏志才此前没见过,汉少还有如此威严的一面。只是瘫坐在地,呆呆地怔住了。

    “今天喊你来,晓予天机,便是要你发挥聪明才智,为我们自己,为大汉未来,好好谋划谋划,就算是留给你的一次课业吧。”

    刘汉少说的那些话,必须要戏志才相信,但是又该怎么解释未卜先知呢?所以,刘汉少耍了个小聪明,直接用“天机”二字,给糊弄过去。不然的话,去解释前生后世,哥骑着小电电抓抢匪,一下被磓到你们汉朝来了?那还不如说自己是神仙,听起来更靠谱呢。

    “你还年轻,骤闻恶事,难免心绪不宁,哥不怪你。但是将来,看到董卓之时,如果你还是只会想着冲上去,咬死他,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那就太令哥失望了。”

    其实,刘汉少自个儿有时候就是这么想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刘汉少对戏志才,不像是皇子对臣下,也不像校长对副校长,倒像长者对后辈,充满了老气横秋的意味,偏偏一切还显得那么自然而然。也难怪,刘汉少前生存了三十好几年,如果能加上来到汉朝之后又攒的几年,都四张多了,而戏志才现在才二十出头。

    戏志才站起身,很少有地向刘汉少深深一揖,说道:“忠,谨遵教诲。”

    刘汉少装作高深地说:“今日之言,唯你可知,此生,你都不得再出口半字。”

    废话,为了干翻董卓,哥都快把老底交代了,要是你娃还到处说去,别人都跑来问,哥怎么往回圆?

    戏志才神色一凛,慎重地应道:“忠,谨记!”

    “嗯,去吧。”

    “是。忠,告退。”

    望着走入风雪之中,有些削瘦的戏志才,刘汉少不禁暗想,把自己的小命和大汉未来,系在他的身上,真的能成吗?再想,自己能做好一个皇帝吗?干翻董卓之后该怎么办?哎……自己就别忽悠自己了,说点实在的……这个,真没谱!

    走吧,走吧,你走哥也走。粗话的,连哥的火盆都敢踢,这冷风一灌,小丁丁都冻的疼,回去哥也得弄条老棉裤穿穿。

第047章 小汉少落入人手

    第047章小汉少落入人手

    ……………………………………

    没有人知道刘汉少与戏志才在北邙山无名亭都说些了什么,韦光正也只是远远地看见戏志才先生气,踢飞了火盆,然后俩人又抱头痛哭,后来刘汉少把戏志才推开,还踹了一脚,就像闹了别扭似的……

    但是,自此之后,戏志才心里那股子傲劲儿大为收敛,对别人恭谦了许多,自己也变的愈发沉稳。不仅是他,就连刘汉少也发奋图强,勤快了许多,每天不是跟着王越、童渊,舞刀弄枪,就是随着卢植,学习射御军策。可惜啊,天不遂学渣愿,刘汉少还没努力几天呢,就在一次下马的时候,扭伤了脚。

    要说刘汉少这些年也够让“大人们”省心了,连感冒、发烧、拉肚子都没玩过,这一回要不是那匹马着急回家,没等刘汉少站稳就往前溜达了两步,也不会扭着。

    刘汉少心里那个悔哟,别提了。

    那匹马就是当年丢下曹操一个人在墙头,自己先回家的,后来被刘汉少顺手给牵了回来。这货早就有前科呀,可自己怎么还不长记性?总以为曹操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剑是倚天,马是绝影。可是再看看这货,个头儿跟曹操差不多,真怀疑曹操找它,就是为了上下方便。

    这货不是绝影,这货不是绝影,这货不是绝影!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可是史侯“坠马受伤”却是大事,就算是宫里责怪下来,被砍头摘脑袋,也没人敢隐瞒不报。好在刘汉少一力承担,把事硬压了下去,还顺便从宫里扒拉回来不少赏赐。哎……不是事的事,可大可小,关键得看上边怎么说,这大概也是权利的“鬼厉”吧。

    …………

    史侯府,刘汉少的卧房。

    名义上是皇子傅在给史侯上课,其实是刘汉少在和史老道他们商量做单衣校服的事。用棉袄、棉裤当校服,女娃们还好,可是男娃们没过几天,一个个全成了土耗子。棉衣清洗起来费事,也难以晾干,总不能把男娃们全扒光了,塞被窝里,然后由女娃集体帮忙洗衣服吧?

    再者,就是最初的校服只分大、中、小三个号,小娃穿衣服大点,没啥,但是像马均、赵云这样的大大娃,如今都跟吃了激素似的,一天一个样,大号校服穿着也紧巴,所以得商量商量,再做加大号的。

    一屋子人呢。

    卢植说,男娃都有军事训练,摸爬滚打不可避免,应该比女娃多发一套校服;史老道说,山上的棉布是不够用了,想再做的话,只能去外面买麻布;杜娘说,不够用也得做啊,总不能让娃们要么变泥猴,要么变光屁股猴吧?史老道又说,买麻布当然没问题,可是往山里运那么多,怕引起别人注意;杜娘又说,山里的油盐酱醋,吃穿用度,平时运的还少啦?卢植也说,要是汉少钱紧的话,老夫愿意拿些钱财出来……连韦光正这个半哑巴都跟着凑热闹,说棉袄、棉裤太暖和了,能不能考虑给卫士队和北邙营的兄弟们也发一下。

    “你闭嘴!”

    忽然吼住韦光正,然后,刘汉少又是抱歉,又是急促地对众人说:“出去吧,你们都先出去。大娃,大娃快进来。”

    天冷,屋子里一直用火盆熏着,刘汉少扭伤了脚,也一直在屋里呆着,人干燥的像熏肉似的,就得多喝几口水。就这么点事,磨磨唧唧的说了半天都没完,可刘汉少这边已经暗自体验极限,都快要炸膛了。无奈,只得生生把这帮不开眼的全赶出去。大家也看出刘汉少的窘意,纷纷起身退出,杜娘还想留下来照顾,被刘汉少一瞪眼,也忍着笑走了。

    刚扭伤脚头两天,刘汉少想解手的时候,就让人将亵器放在床边,自己慢慢挪过去,可是今天不行,形势紧迫,还没等燕大娃跑进来,刘汉少就开始往床边磨蹭了。

    “汉少,啥事?”

    “快,给哥拿……”

    刘汉少话没说完,忽然发现云大妞还站在旁边,手里正拎着汉少急需的“虎子”。括弧,虎子就是夜壶。古代人对老虎既畏又憎,所以把夜壶做成老虎的形状,就是希望能够征服它,蹂躏它,尿它一嘴。故此,早先这个玩意也叫作“威”,与畏同音,后来不一定都是老虎的形状了,却有了一个“虎子”的俗名。

    “给大娃,你出去。”

    刘汉少的话尽量简洁。

    “我来吧。”

    云大妞居然敢不听话,反而走到汉少身前,屈身撩起了他的袍子。

    “您常教导他们说,男儿要顶天立地,建功立业,现在怎么能指使大娃做这些琐事呢?”

    一边说一边做,等解开刘汉少裤子的时候,云大妞回头对燕大娃说:“你出去。”

    燕大娃傻不拉叽的看了看刘汉少,汉少比他还傻呢,又看了看云大妞,背影,看不见她在搞啥。然后……然后这娃居然一扭身,真的走了,只留下汉少,在床上凌乱。

    不管有没有人相信,这些年刘汉少从没让人这么伺候过,在他看来,唯一算得上越界之事,就是吃了杜娘一口奶。也许在旁人看来,刘汉少才是一朵奇葩,无法想象,如果“上人”都不会奴役“下人”,那还是“上人”该有的样子吗?但是刘汉少是从前生后世而来,不会把人不当人看待,假如他真的也这么搞法,不是退化,又是什么?

    任红昌伺候刘汉少好几年,最多也就是放放洗澡水,叠叠被子,帮忙穿个深衣、袍子什么的,也一定是刘汉少自己先穿好了里边的小衣。后来任红昌变成了“女中大人”,刘汉少觉得不方便,马上就分房把她给分出去了,改为云大妞“随身”。其实,云大妞现在也已经算大姑娘了,刘汉少正打算把她也分出去,调后边的小妞们跟着,可惜还没来得及,却被她先下手了。

    “大丫头,别别别,哥自己来。”

    “汉少忍得住?要是弄床铺上,不还得我收拾嘛。”

    别看云大妞说的大方,其实也满脸通红,强忍羞意。终于,“小汉少”第一次暴露人前,落入人手。刘汉少绝望地闭上双眼,这玩意儿,现在还实在拿不出手啊!

    刚才明明都快炸膛了,此刻偏偏又尿不出来,哥不是有什么毛病吧?尴尬的气氛迅速蔓延,刘汉少和云大妞,谁也不敢吱声。就看见一个人跨在床边,摁着床,闭着眼;一个人屈身在前,拎着虎子,扶着“小汉少”,这究竟是香艳,还是诡异啊?

    云大妞平时习练剑术,小手有些茧子,并非柔若无骨。刘汉少感觉到了,再想想杜娘的兔子,没准之前的“刘小辩”就是被它们闷着给送走的,才让自己有了可乘之机。

    哦咧个去,怎么“小汉少”好像蠢蠢欲动啊?

    大惊之下,生理现象终于战胜了心理因素,一股强劲水箭,激射而出。云大妞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不由得小手一抖。刘汉少更惊恐了,心里话说,你倒是扶稳当啊,尿外边了算你的,算我的?

    好在水箭虽强,不持久矣。

    末了,云大妞居然还知道扶着“小汉少”晃了晃,然后才帮刘汉少收拾停当,拎着虎子匆匆走了出去。刘汉少长出一口气,扑倒在床上,悲切地想着:没脸见人喽,居然被一个初中生捏住了把柄,往后让哥还怎么出这个门,怎么在人前混啊?

    不一会儿,云大妞又匆匆走进来,边走边说:“我和卢师他们说,您脚伤未愈,有些疲累,让他们先散了。”

    嗯,这事办的贴心,哥现在确实不想再见到他们……不想见任何人!

    云大妞神色平淡了许多,却还是掩不住一丝羞意。

    “汉少,我打些热水,给您擦擦身子吧。”

    怎么着,得寸进尺,占便宜没够啊?

    “好几天没清洗,都有味了,您肯定也不舒服。”

    云大妞越说越自然,还调笑起了刘汉少。

    那是哥自个儿愿意臭的吗?哥现在好歹也是伤残人士,你就没点同情心吗?

    “放心,我多摆几个火盆,把屋里熏的热热的,肯定冻不着您。”

    别跟哥提火盆!

    内心戏再丰富,可是话不说出来,别人也知不道呀。刘汉少一直呆傻无语,云大妞还以为他默许了呢。向外一吩咐,二妞、三妞她们几个随即走了进来,有的端着火盆,有的拎着热水,还有的拿着给刘汉少换洗的衣物。

    无量天尊,哦咧个去,你们还想组团卡油不成?

    要不是脚伤未愈,刘汉少恐怕要再次落荒而逃了。所幸,云大妞体己,知道汉少面皮薄,准备好一切之后,便把二妞、三妞她们全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下自己亲自剥这只小肥羊。三下五除二,刘汉少便恢复出厂设置。浴桶离床边还有段距离,何况现在要汉少自己往浴桶里跳,也是不便。于是云大妞双臂一叫劲,直接把光溜溜的刘汉少抱了起来,转身走过去,放进了浴桶里。

    好吧,哥承认你是练武的人,可你要不要表现的这么女汉子啊?

    绝望已过,刘汉少已经彻底放弃了自己,紧闭双眼,随云大妞乐意,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去吧。一双小手轻柔地穿过发根,搓洗着后背,还别说,热水这么一泡,就连肿胀的脚脖子似乎也舒服了许多。

    要么怎么说“躺着容易立身难”,只这么一次,刘汉少便习惯了这样的腐化堕落,再也不肯和赵云、文聘他们一起光屁股下河沟。至此,云大妞成了刘汉少身边最“近”的人,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第048章 北邙山里的春天

    第048章北邙山里的春天

    ……………………………………

    中平三年,公元186年。

    北邙山里也已春暖花开,处处展示着勃勃生机,洛阳城下依旧萧瑟,只是能熬过冬天的穷苦人,不用再被冻的浑身发抖。

    春二月的时候,江夏兵赵慈叛乱,杀死南阳太守秦颉。两年前,时任江夏都尉的秦颉,临危受命,继任南阳太守,为平定南阳黄巾,斩杀过渠帅张曼成、韩忠,立下赫赫战功。哪曾想,仅仅过去两年,自己便不幸身死。要说赵慈也是秦颉由江夏带去南阳的老人,究竟什么仇,什么怨,非要整死秦颉,已不得而知。也许,仅仅是大厦将倾的必然吧。

    随后,刘宏又大赦了一回天下。

    再随后,居然任命中常侍赵忠为车骑将军。

    刘宏命赵忠评定讨伐黄巾的功劳,有人对赵忠说:“傅燮先前在讨伐东路黄巾时,一日擒三帅,却未被封侯,大伙都挺失望。如今将军您了亲自负责这码子事,应该给人家一个公道。”

    赵忠还挺识说,派他的弟弟,城门校尉赵延,去向傅燮卖好。

    赵延对傅燮说:“只要你肯承家兄的情,意思意思,封个万户侯跟玩一样。”

    傅燮正色拒之,曰:“有功不论,命也。傅燮岂求私赏哉!”

    赵延回去把傅燮的话一翻,赵忠听的咬牙切齿,可是顾忌着傅燮的名头,不好明着挖坑,便打发他去做汉阳太守,赶出了京城。

    …………

    纺纱机终于研制成功,纱锭果然是竖着放的。天才的天赋还真不是吹嘘,刘汉少帮马均捅破一层窗户纸,马均就能比刘汉少看的更远,更准。从双股线齐纺开始,到四股、八股成倍地增长,最后定型的是十二股齐纺,也是因为机械材料与动力所限。

    可怜的……工匠农家的老婆、老妈们,遭遇到了第二次集体失业,唯一能安慰一下的就是她们还可以改行去织布。以前纺纱效率太低,几个人纺纱都供不上一个人织布,现在全反过来了,织布的效率明显缓慢。

    马均似乎也对纺织机械玩上了瘾,这边刚刚得到刘汉少对纺纱机的肯定,立刻提出要改良织布机。历史上,原本也是马均改良的织绫机。织绫机属于织布机的一种,能够织斜纹、花纹。括弧,也就是说织绫机织出来的都是高级货。当时的织绫机,五十条经线有五十蹑,六十条经线六十蹑。再括弧,蹑就是操纵经线的脚踏板。马均便是将织绫机一律改为十二蹑,大大提高功效。

    任由马均顺着这条道一直跑下去的话,也许将来的历史上会出现一个比黄道婆还大大有名的“马道婆”,但是刘汉少可不想马均只玩这些东西,都说勤能补拙,可是勤快补不了天才啊。

    “均儿,给你的纺纱机起了名没?”

    马均诧异地问:“纺纱机不就是纺纱机,还要什么名字?”

    看看,一点品牌意识都没有,知识产权要保护啊!

    “均儿,这种纺纱机是你研究发明的,能够利国利民,甚至载入史册。但是,此前有纺锤、纺车,往后可能还会有更精良的纺纱机。那么,如何让千百年以后的人知道,哪一种是你发明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给它起个名字。要不,就叫马均纺纱机?”

    马均从来没想过,自己就是按照师傅的吩咐,研制了一下纺纱机,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功绩。脸上的表情真是变化万千,一下茫然;一下惊讶;一下狂喜;一下又突然红了,最后,居然否定了刘汉少的提议,试探着问:“师傅,要不……就叫齐齐纺纱机,如何?”

    齐齐就齐齐,只要不叫珍妮,刘汉少都没意见。再者说,相比起手工纺纱,机器纺出的纱线的确是均匀整齐很多,“齐齐纺纱机”也算名符其实。

    “好,好名字!咱们能够纺出最整齐均匀的纱线。机器是你发明的,就像你的孩子一样,自然以你起的名字为准,就叫齐齐纺纱机。”

    刘汉少先对马均的意见加以肯定,忽然话锋一转,又说“均儿,以后纺织机械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交给你工作室里的其他人,你看谁负责接手,比较合适?”

    刚说完好,就撤自己的职?

    马均大睁双眼,瞪着刘汉少,还以为自己违拗师傅的意思,给纺纱机乱起名,惹恼了师傅呢。

    刘汉少也看出马均是误会了自己,连忙解释说:“别紧张,师傅是有更重要的事交给你去做。”

    马均这才放下心来,仔细想了想,忽然脸又红了,期期艾艾地说:“师傅,苏……苏齐……可以接手。”

    刘汉少还以为马均结巴的毛病又犯了呢,正想上去抽一嘴巴,忽然听到马均说出的名字。

    这个名字刘汉少可是知道啊,还是自己给取的呢。

    苏齐是个女娃,刚来的时候不显山不露水的,凭着大高个,混了个小队长。小队长当的也不突出,倒是个头慢慢窜上来,那俩大长腿,好像从肚脐眼开始,就分岔了似的。

    所谓美女,最主要的还是初见之时,是否能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任红昌倒是三国第一美女,历史上四大美女之一,鼎鼎有名的“闭月”,可是整天和刘汉少呆在一块,刘汉少也早就习惯了,觉不出来美到了哪。苏齐算不算是美女,先不说小模样有多俊秀,单是这两条大长腿,就让人无法忽视。

    可惜,这么一位妥妥的“第五美女”,文不成、武不就,琴棋书画没兴趣,偏偏喜欢上了鼓捣机械,是马均那个工作室招揽的第一个女娃。好好的一双嫩手,打小就又磨茧子又起泡的;好好的一副身段,整天不是一身油污,就是满身木屑。

    让人将苏齐喊来,进门报告“校长好”,就这仨字,让人听着都跟喝了山泉水似的。可是敬礼的时候,正好摸到脑袋上有朵小刨花,顺手摘下来,有点尴尬地笑笑。另外,这天都回暖了,单衣校服也发下去了,她还穿着一身棉袄校服。即便如此,仍掩不住身段玲珑,胸前凸起,就算任红昌在此,也要避让三分。

    是不是他们搞科研的,都有点不按常理出牌啊?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整成现在这么一副傻大妞模样……刘汉少想哭,这算不算暴殄天物?

    落差太大,小心脏受不了,刘汉少想着赶紧把事一说,打发苏齐回去。没想到苏齐听了之后,也期期艾艾地想拒绝。一方面是对自己没信心,怕自己能力不足,另一方面,好像神色之间,还透露着不愿和马均分伙的意思。

    汉朝那会儿结婚早,十三、四就谈婚论嫁。不说别人,就是历史上的“自己”,挂的时候才多大呀,就已经有唐姬了。

    怎么好好的会突然想到唐姬?

    过来年儿马均就实打实的二十岁,苏齐也该十七岁,再拖下去,他们这帮大大娃,都算是剩男剩女了。先前刘汉少根本没想过这回事,现在就算是想到了,可是在他眼里,这也就是一帮高中生、大学新生,谈婚论嫁真的合适吗?另外,苏齐,你说你一个高中生,胸口藏那么大俩兔子,真的合适吗?

    哦……原来“齐齐纺纱机”还有一层含义呀!看样子,北邙山里的春天,是真的来了。

    乱,忒乱!

    最终,还是刘汉少拍板决定,由苏齐领队,继续研制纺织机,马均另作任用。

    …………

    其实,汉朝当时的纺织业还是相当发达的,尤其是斜织机,更是遥遥领先于世界。但是,这样的发达,主要是服务于权贵的,比如多综多蹑,提花织机,能够织造各种花纹绫锦,工艺复杂,大概两个月才能织一匹。

    布料纹路大致可以分为平纹、斜纹、缎纹三种,其中以平纹最为简单,属于生活用品,而缎纹则最复杂,可以搞出艺术品。刘汉少想让更多的人穿暖,肯定不能带着他们搞艺术,所以,要苏齐改良研制的就是最基本的平纹织机。

    对于这一方面,刘汉少也没多少知识,只是提点苏齐,可以弄一个叫作“飞梭”的东西,左右打来打去,飞梭越快,织布的速度自然越快。

    马均好好的一个工作室,被刘汉少一会儿功夫,给拆了个七零八落。不仅苏齐开始领队,其他人也按照各自的专长与兴趣,走向了不同的方向。有的团队继续研究木质机械,有的团队则更多地关注金属,甚至有的团队搞出了剪刀、推刀、指甲刀。

    汉朝肯定有剪刀啦,但都是交股铁剪刀,名曰“铰刀”,一根铁条挝过来,再交叉回挝过去,像个阿拉伯数字“8”的造型,不过一端是剪口。而现在的研究团队,按照刘汉少的提点,制造的剪刀,和后世一样,更像“x”型。

    别看指甲刀是个小玩意,但是方便实用。现在学校的正副中队长们都配备着一把,每个月定时让娃们剪指甲。括弧,先别说这么多人合用一把指甲刀,卫生不卫生的问题了,能顺溜地把长指甲剪下来,就是进步。

    以前中队长管理娃们,喊一喊,打一打,现在人家不一样了,好歹也是“带刀队长”,腰里挂着指甲刀,俨然成了身份的象征。

    可是……连头发都不让剃,做出来推刀有毛用?

    别管有用没用,能做出来就先留着,哪怕将来专门用作剪羊毛呢。推刀中间有一个弹簧,剪口也比剪刀多十几倍,这就是发展,就是进步!

    一个工作室分成了多个团队,一个马均带出了一群小怪物,他们正以几何速度分裂、生长,或许将来有一天,刘汉少可以恶趣味地问一问那些“歪果仁”,你们有多少个师,够不够换哪?

第049章 就是说咱先猫着

    ……………………………………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最近的戏志才,因先知大事而心事重重,还是预晓天机而神神叨叨?经过一段“见谁都不搭理”的闷蛋日子,戏志才突然变的越来越像个“正常人”,别再说什么高傲、讥俗,供销社门口看见谁家的老婆、老妈买东西重了,他能帮忙拎着,校园里边看见哪个娃挂着鼻涕泡,他能用自己的袖子去擦。

    这哪还是戏志才啊,这不是北邙山好心肠么!

    从蔡伯喈到供销社社长,从高大尚到校门口站岗的兄弟,没有戏志才套不近乎,摆不平整的。就连韦光正这个半哑巴都忍不住向刘汉少递了一嘴:戏忠在山里攒名望、刷人气,都快赶上汉少了。

    可是刘汉少根本没把这句话放进耳朵里。自己不能常在山里,那边需要个“话事人”,遇事才能领着大家,知道该干吗。何况戏志才的改变他也看在眼里,俗,但是“俗的可耐”,都快赶上当年校门口闯荡江湖的自己了。只不过……刘汉少也不知道戏志才究竟想干吗。

    “刘宏的身体最近怎么样?”

    时隔几月,戏志才主动要求,再次与刘汉少密谈,没想到见面既不问安揖礼,也不关心刘汉少的脚伤,上来就是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并且,话里全无敬意,显然没有把汉少的这位便宜老爹,皇帝陛下放在眼里。

    “坐那儿不挪窝,时候长点就冒虚汗。”

    实话说,刘宏才刚刚三十岁,本该正是盛年之时,可惜从十二岁当上皇帝开始,就学会了掀宫女裙子,如今早就虚的像飞走了“知了”的“知了猴”,就剩下一个空壳了。再加上坐也是跪坐,好好的人“坐”时候长了也受不了啊,何况一个知了壳呢。

    “将来汉少是想在老房子里修修补补,凑合着住几年就得,还是盖新房子,娶媳妇啊?”

    这话问的几近直白,其实戏志才最主要的问话还是第一句。他当然不是关心刘宏的身体状况,而是为了试探刘汉少的反应。当初刘汉少向他说“将来的事”的时候,就直呼刘宏其名。“子不言父名”,这是大不敬,可当时刘汉少只是顺口一句,戏志才要确定这是汉少的无心之失,还是别有深意。

    果不其然,刘汉少对于戏志才直呼刘宏其名,也毫无不良反应,使得戏志才暗自欣喜,问出第二句的同时,几乎已经确定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

    “能盖新房,娶媳妇当然好了,可是哥有那个本钱吗?”

    “有!你当然有!”

    戏志才忽然亢奋了一下,又强压着内心的激动,继续神神叨叨地问了一句:“汉少以为,杀几个木有小丁丁的阉宦,能使这天下平定吗?”

    刘汉少终于失去了耐心,没了陪戏志才玩莫测高深的雅兴,直接上去踹了一脚。

    “有话直接说,有屁使劲放。再敢跟本侯爷装那个啥,信不信本侯爷让你先变成阉宦?”

    戏志才脑门黑线,急忙说道:“留着!咱们得留着董卓。”

    这一回刘汉少是真的不懂了,自己整天琢磨着怎么收拾了董老糙货,为毛戏志才偏偏说要留着?还好,戏志才不敢再拿架,不等刘汉少发问,自己就嘚吧嘚吧起来。

    “刘宏亡故,汉少登基,可到时候您也

    就是个傀儡皇帝,当着有啥意思?外戚与十常侍相斗,是朝堂不幸,却是汉少您的机会,他们都死干净了,您才没有了肘掣。可是那个时候,您就能压得住整个朝堂吗?也不见得!诸王大吏、世家豪族和朝堂都有千丝万缕的干系,恐怕您最多也就是接手一座破房子,想动谁都不容易。只有将董卓放进洛阳,像恶犬一样把他们都咬死咬伤,咬断咬乱,您再站出来,大发虎威。那个老糙货不是还妄想废掉您吗?那时,便是除国贼而震天下的最佳时机!然后盖新房,娶媳妇,谁还敢置喙?”

    这是要破后而立的节奏啊,难道哥就是钓董卓那个老王八的小鱼饵?

    刘汉少偷摸瞅了一眼戏志才,这娃已经兴奋地眼冒精光,满面通红。看样子是真把哥也豁出去了。

    “不敢置喙……就怕他们嘴上不说,背地里也不会听啊。到时候哥娶媳妇,请他们喝喜酒,都没人来,该怎么办?”

    “没关系。除掉董卓之后,咱们当迅速收服凉州铁骑,为汉少所用,随后坐拥司隶,平定凉、并,如此便可手握三州。届时,听话的就文着来,不听话的就武着来,谁要是胆边生毛,敢扯旗造反,就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老大,是大汉的皇帝!”

    这句话没把刘汉少的士气鼓舞起来,反而“噗嗤”一声笑了。

    “志才啊,满天下都是扯旗造反的,难道你看不见吗?”

    戏志才轻蔑地说:“那怕什么?只要咱们能坐拥关西之地,就算全天下都是反贼,难道汉少还没有信心,相仿先秦,横扫六国吗?老虎不发威,他们还当汉少是哈喽……哈喽啥来着?”

    “哈喽凯蒂?”

    “对!就是那玩意!”

    “对个屁!”

    给哥挖坑还说的这么掷地有声。

    刘汉少很想假装生气,上去再踹戏志才几脚,但是心里乐开的花已经挂在脸上。老实说,刘汉少打根起就对“短命皇帝”没兴趣,至于“傀儡皇帝”,就更没兴趣了。要是当了皇帝还是这也不许,那也不行,那还有啥意思?所以,破后而立的策略是符合刘汉少心意的,但是先前他不知道具体该怎么破,又如何立。

    很多时候,刘汉少不讲“礼”,却又很想与汉朝这些牛牛们讲讲“理”,偏偏牛牛们一个个的都很讲“礼”,却没有人与他讲“理”。就像洛阳肃清太平道那会儿,刘汉少气的想上街杀人,可是连应该杀谁都不知道,戏志才的话也使他终于明白,往后,谁要是敢跟哥不讲“理”,哥就给他来个不讲“礼”!

    让刘汉少日夜担惊受怕的董卓,如今在戏志才口中,变成了一只鸡。杀鸡儆猴,收兵占地,你们不拿哥当皇帝,哥就当个山大王给你们看看……眼前仿佛出现了一条烈焰铺成的路,不仅照亮了远方,也燎的刘汉少血脉贲张。

    于是,刘汉少极其嚣张地仰天狂笑,似乎自己已经干掉董卓,成为一方霸主,不可一世。

    “好!志才之策,靠谱!快说说看,咱们现在该做什么?”

    看到刘汉少心情美丽,戏志才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和刘汉少的嚣张相比,戏志才的笑容就显得……斯文、内敛?猥琐、献媚?反正是真的有了几分狗头军师的气质。

    “咱们现在什么也不做。”

    “嗯?”

    汉少疑惑地盯着戏志才。

    戏志才连忙解释说:“以汉少现在的身份与实力,很难有大的作为,搞一些无关痛痒的小动作,反而容易引起旁人注意,说不定还会招致变数。与其如此,还不如什么也不做,老老实实地等着当傀儡。只要您登上帝位,便是天下正统,有了大义之名,到那个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是名正言顺。”

    刘汉少深以为然,点头说:“就是说……咱们先猫着?”

    “猫着?”

    戏志才一时没整明白,还自作聪明地瞎琢磨,敢请汉少还真把自己当哈喽凯蒂啦?不禁哑然失笑,纠正道:“应该是虎着!”

    粗话的,幸亏这娃说的是“虎着”,要是“虎子”的话,就把哥变夜壶了。由此亦可见,戏志才虽然上山之后,用劲研究了倍精话,但是还没达到“倍精”的程度。

    “哈哈,都一样,都一样。”

    傻乐呵一阵,刘汉少忽然有些感慨地说:“志才果然有才,哥瞎忙活了七八年,也理不清楚个头绪,交给志才才几天啊,便整出一条光明大道……吾得志才,如得狗头军师啊!哈哈……”

    这番话倒不是刘汉少谦虚,仅仅说了句实话而已,可是他却忘了,七八年前他应该还是个三四岁的小屁孩。假如真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屁孩,就琢磨着谋朝篡位,改天换地,如果这都不算仙儿,那就只能是妖儿了。

    戏志才能不动声色地听完这些话,也足以证明小心脏的强大了。不过,他也是由衷地佩服刘汉少,因为正是有了北邙山做样板,才让他看到了天下的希望。他从没把刘汉少当成仙儿,却似乎又不自觉地将他当成了指引或者支柱之类的玩意。

    “为毛是狗头军师?”

    戏志才有些不满地嘟囔。

    “你要是不喜欢,说成猫脸也行啊。”

    想给戏志才偷偷挖“暗坑”,实在不容易,所以很多时候,刘汉少都简而化之,直截了当地挖“明坑”,要是再往前进一步,那就等于破口大骂了。反正就算戏志才再“没规矩”,也不敢和刘汉少对着骂。对于这种撒泼无赖式的“战斗方式”,刘汉少还给它起了个相当时髦的名儿,叫作“实力碾压”!

    戏志才脑门黑线,面对刘汉少这种实力碾压,他也无招破解。要想实力超过汉少,那自己就只能当皇帝。可是,自己当皇帝,不就等于给汉少当爹……这种想法仅仅在脑袋里闪一下,就差点把自己吓尿了。

    为了改变被动挨骂的局面,戏志才及时岔开话题,继续又说:“其实,这些年汉少所为,才是真正的深谋远虑,山里不仅养活着众多的工匠农家,更有这上千的孤苦孩童,他们将来必是汉少一大助臂。也正是因为有了他们,忠才想着,咱们能出其不意,弄死董卓……”

    原本戏志才是想委婉地拍拍刘汉少的马屁,省得他总惦记着碾压自己,可是说着说着,似乎把自己也忽悠住了。

    戏志才淡淡一笑,问道:“汉少,您可知道,自己最令戏忠拜服之处?”

    刘汉少一时没敢接茬,实在想不出来自己有啥可让人拜服的,该不是这娃又来给哥挖坑了吧?于是呆呆地盯着戏志才,心里话说,你要敢说因为哥长得帅,哥就敢把你的脸踹花。

    “因为汉少说过,要把人……当人看。”

第050章 传说中的王闹闹

    第050章传说中的王闹闹

    ……………………………………

    戏志才这边是动了真情,眼圈红红的,就差搂着刘汉少哭鼻子了。刘汉少那边还有些懵圈,哥说过这么有哲理的废话吗?把人不当人看,还能当成啥?阿猫、猫狗?喵星人与汪星人更难伺候!好吧,只要你没给哥挖坑,哥就不介意接受你的赞美。

    “志才啊,吃饱穿暖,只是人活着的最基本需求,可是人不能只为了活着而活着,就好像……就好像你和我活着,是为了让天下更多的人,都能活出个人的样子来。”

    哦咧个去,总算把场面话给圆出来了。虽然说的好像都是废话,可是对付像戏志才这样的聪明娃,就得拿废话去绕他,完事让他自己在脑袋里边转圈圈,等啥时候他把自己给转晕乎了,就显得出哥的高深莫测了。

    不过,也幸亏有这些“废话”垫底,假如刘汉少想给戏志才这样的人洗脑,对他说:“你要精忠报国,所以得认哥当老大。”没准戏志才会说:“屁!就你刘汉少这个吊儿郎当没正形的模样,有人主之资吗?像一国之君吗?”

    以前戏志才也许因为年轻,带着点愤世嫉俗的劲儿,穷苦人等于愚昧,乱世里活都活不下去;豪强人等于愚蠢,净干些杀鸡取卵,竭泽而渔的事,逼着人们造自己的反……反正逮谁都看不上眼,众人皆醉我独醒似的。可是现在不同了,汉少说咱活着就是为了让天下更多的人能活出个人样儿,于是,戏志才便有了使命感,有了信仰。

    为毛戏志才能变成北邙山好心肠?肯定不是为了攒名望、刷人气,有什么不良企图,而是在不知不觉中效仿刘汉少。人家一个堂堂皇子都能整天混在要饭娃堆里,一视同仁,称兄道弟,自己一个破落户、寒士子,有啥好傲娇的?

    果然,看到戏志才重重地点头,刘汉少又蹿上去,拍着他的肩膀说:“所以,志才啊,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任凭戏志才如何聪明机智,始终也闹不明白,为什么汉少总是喜欢对自己说“要好好活着”这样的话,只能“自作聪明”地把它当成汉少对自己的惜重、鼓励、殷切期望之类。

    尽管刘汉少从未对戏志才说过,“原本的历史上,咱俩就是两个短命鬼”这样的话,但是也无需多次重说。所以,现在连刘汉少自己也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喜欢这样说。是为了给自己鼓劲?抑或潜意识里,恰恰是因为戏志才早亡,才使得自己敢于对他“泄露天机”?假如真的有后者因素,那自己是不是已经变的很可怕了?

    不,自己绝不希望这么一位智者早逝!

    “汉少!”

    “嗯?”

    戏志才的呼声,惊醒了两个各自胡思乱想的人。

    “我想下山一趟。”

    每次遇到刘汉少闹不明白的时候,就呆呆地不说话,静等下文,这样还能显得沉稳一点。

    只听戏志才又说:“汉少不宜轻动,但是助臂必须增加,否则将来即使能杀掉董卓,也不易收服西凉兵马。所以,我想去嵩山……”

    刘汉少“噗嗤”一笑,打趣道:“去给那些黄巾贼当狗头军师啊?你不是看不上他们么?”

    “汉少都能纡尊降贵,与忠这么个落魄之人称兄道弟,我还有什么看上看不上的。”

    随即,戏志才神色一正,又说:“忠不是去当军师,兵马……还是掌握在咱们自己手里的好。”

    刘汉少也收起嬉笑模样,说道:“恐怕没你想的那么容易。嵩山里边好几万人,见过咱们的只有黄邵、咕嘟和他们手下那几十个死忠,别人都不知道咱们是哪棵葱。黄邵肯降,是因为那会儿他自己没招,养活不了那么多人。现在你去,要是只管养活他们,还好说,要是想夺兵权,只怕……”

    “忠知道其中关窍,所以想带一些人与忠一起去。”

    “带谁?北邙营?四百打三万?”

    刘汉少这话说的,戏志才汗都下来了。他倒是没敢鄙视刘汉少无知,只是暗自腹诽一下:您的北邙营有那么生猛吗?

    “不,几十人足以。赵云、赵营参带上一些督教、参谋即可。”

    “枪杆子里出政权”,刘汉少就是再学渣,这句“老人家训”还是知道的。假如能顺顺当当地把嵩山独立大队装进兜里,自然再好不过,另外,赵云他们也不小了,出去历练历练也好,但是要夺人家几万人的兵权,终究风险不小。

    刘汉少摘下自己的环首刀,故作潇洒地在掌中一个翻转,递到戏志才面前。

    “北邙山里的人随你挑,去的时候多带些钱物,嵩山之事由你全权负责。”

    戏志才一愣神,没敢接刀,急忙解释说:“不,汉少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以赵营参为主将,忠只管从旁协助就好。”

    这其中的差异刘汉少也明白,赵云是自己的结义兄弟,走到天边都不会背叛自己,可是戏志才进山时日短,又没立过什么功劳,最主要的是,当初他可是被裹挟来的。所以,要论个远近亲疏,一目了然。

    但是刘汉少可不这么想,一来赵云年少,二来此行恐怕要用到阴谋诡计。以刘汉少现有的班底,有老道,有书虫,有高手……要是不嫌赵云、文聘年少,也算有战将吧。必要之时,卢植也可以为帅,但是卢植稍嫌死固,若引堂堂之师正面对决,那没问题,可是要耍个心眼,玩个诡计,就有点跟不上了。所以,看来看去,自己手里也就只有戏志才一个人,才能干这个活儿,既然如此,为毛不表现的够意思一点呀?

    “哥拿志才当生死兄弟,志才还要跟哥分个亲疏远近?老二年少,志才正该代哥多多教导才是。不仅是嵩山之事,将来等哥回了宫,外面一切事务,都还要劳烦志才。到时候……哥就把自己的小命交在志才手里,咱们一起给董老糙货唱出大戏!”

    这几句话说的够狠,猛一听像是责备,可是其中流露的信重之意无以复加,甚至刘汉少都明说,哥不是不知道将来你娃要拿哥当鱼饵,只是相信你,敢把自己的小命托付给你。

    闻听刘汉少之言,戏志才猛然跪倒在地,双手有些颤抖地捧住刘汉少的佩刀,哽着嗓子说道:“主君信重,忠……终生不忘!”

    “站起来!做哥的兄弟,不许下跪!”

    刘汉少表面上神情严肃,心里完全想的是另外一回事。粗话的,一把刀就让你娃认主了啊?想玩刀,你早说啊,哥给你整十把八把的都没问题,何必还要斗嘴挖坑,费的这个劲哟。

    …………

    知不道的,还以为刘汉少的佩刀得是多好的稀世罕种,可其实它就是北邙山里打造的一把普通的环首刀。有的人喜欢追求精益求精,明明是一把用来砍人的刀,非要造的像艺术品。像百炼法之中的三十炼、七十炼、一百炼,甚至一百二十炼。

    炼数多了钢口好,这是自然,因为可以尽量剔除钢铁中的杂质。但是,它应该好到一个什么程度才算完事呢?

    如果一百二十炼的能够一刀砍头,而七十炼的也可以,那还何必多炼五十回呢?留着劲去造第二把刀不好么?反正第一神枪手和第二神枪手对射,结果肯定是俩人都得死。刀嘛,砍人的时候足够锋利就好,何必非争竞谁比谁多炼了几回。

    传说中,赵云使的龙胆亮银枪,枪身上是有龙纹的。这个龙纹究竟是刻上去,镂上去,还是画上去,黏上去,费事不?

    反正现在赵云使唤的就是一杆比较普通的钢枪,枪身钢软,能颤,枪尖钢硬,能破,和刘汉少与文聘用的枪一样,都是童渊一手打造出来的。奇怪的只是,一样的钢口,一样的造法,人家赵云和文聘的大枪,都是通体又白又亮,偏偏刘汉少的大枪是又黑又亮。好吧,也许汉少真的应该勤加练习才是,否则,用手磨不亮大枪,就只能用石头磨了。

    所以,刘汉少用的刀,能属上品,却非绝品,和北邙营制式佩刀差不多,连个单独的铭文都没有,可能也就做工上稍微精细一些罢了。

    这些都是扯远的题外话,刘汉少赠刀,主要还是代表着权利的下放。自从挂上刘汉少的佩刀,就连史老道、卢植、蔡伯喈这些上不上年纪都算“老人”的人,也不敢对戏志才轻视慢待。

    …………

    别看刘汉少嘴上说的大气,什么人随便选,除了赵云,戏志才挑的第一个人就被摁住了,他就是传说中的……王闹闹。

    王闹闹刚进山那会儿,还尿炕呢,但是他不往自己被窝里尿……

    罚他跑步?操场跑三圈,他能蹦蹦跳跳地问还干啥。打他屁屁?能打肿得像后边垫了个枕头,都不耽误他捉弄别人。关他禁闭?人家会自娱自乐,自己在小黑屋里又唱又跳,出来还是精神抖擞!

    总不能真的杀了他吧?

    后来刘汉少终于找到了王闹闹的弱点,这娃怕蛇……好吧,刘汉少自己也怕,但是有人不怕啊……那就是史努比!

    要说在北邙山里,史努比也算妥妥的官二代外加富二代,后台硬的无人能比,偏偏生了个乞丐命,打小就喜欢招猫逗狗,捉蛇逮小鸟,除了人以外,只要是活的,就没有他不喜欢玩的。

    好吧,就用史努比吓唬王闹闹,结果一没留神,这俩货拜把子了,史努比反而成了王闹闹的狗腿子,整天揣着小蛇大虫子,让吓唬谁就吓唬谁。

    最让人头疼的王闹闹,其实在刘汉少心里却有着一份难解的偏爱。他有些像“当年的王大兴”,不过却比“王大兴”这个学渣聪明多了,背书识字什么的,瞅两遍就会了……会了之后就去捉弄别人玩。说他是多动症吧,多动症不是应该不专心学习么?可是这娃就算被关着禁闭,竖着耳朵听别人念书,他出来就会,跟别人上了课是一样一样的。

    好吧,也许王闹闹才是北邙山最无敌的。

第051章 陈冉也有故事的

    第051章陈冉也有故事的

    ……………………………………

    单以武力而论,王闹闹在娃们之中的确也排得上号,可要说无敌,那是吹破牛皮,但是王闹闹有王闹闹的招啊。文聘是营督,打人不眨眼,所以,王闹闹一见文聘就投降;赵云、陈冉能打的他跟“整了容、化了妆、屁了图”似的,再所以,人家看见赵云、陈冉就搂肩膀。就算是遇到刘汉少,除了“校长好”这仨字,再加上一个中规中矩的敬礼之外,王闹闹也总是一副嬉皮笑脸,欢天喜地的模样。再再所以,王闹闹明明是到处惹是生非捉弄人的主,偏偏人缘还混的不赖。括弧,蔡伯喈除外,总想拎砖乎之。

    搜狐要扩充发展,夏天回山招人,首选王闹闹。偏偏王闹闹还看不上搜狐,说他们整天贼眉鼠眼的,不够威风。

    童渊挑选燕十八的时候,也有选中王闹闹,当时就被刘汉少摁住了一回。因为燕十八再如何勇猛,也不过是护卫之责,而刘汉少觉得王闹闹不止于此,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嘛。

    可惜,王闹闹当时不理解,就看见燕大娃他们好刀好枪,还能骑马。所以,被摁住的当天半夜,王闹闹踹开了所有宿舍的门,无论男娃女娃,统统起来尿尿!然后……刘汉少就交给王闹闹一个特别任务,针对卫士队和参加军训的男娃们,不定时的半夜搞紧急集合。

    炸营又称“惊营、营啸”,在古代军队绝对属于一件很恐怖的事,尤其是战事频发时期。也许是因为兵士精神高度紧张,心理压力得不到疏导,也许是谁做了个噩梦,撒了癔症,一人呼喝,全营盲动。甚至有些兵士即使是清醒的,也会趁机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参与混战乱杀。如果出现这种现象,可能头天晚上还好好的一营人马,第二天已经剩不下几个活人了。

    安排王闹闹负责紧急集合演练,就是为了防止炸营以及半夜遇袭等事故。先前总说文聘如何如何打人,假如真的只会打人,一旦发生炸营,恐怕那些被打过的兵士都该趁乱找文聘报仇了。所以,“教”在这里就显得更加重要,平时关心兵士,给他们讲课说故事,甚至被上官欺负了,还能为他们主持公道,这其实就算是心理疏导。

    要说王闹闹不该扔,也是因为还有一个好,就是正经干活的时候,不会淘气。紧急集合的各种演练搞的有模有样,甚至有一次假装汉少遇袭,大半夜的,带着一帮人就把刘汉少从被窝里拽出来,连背带扛地护送进了深山老林。

    文聘与赵云卸任北邙学校大队长和副大队长的时候,陈冉与王闹闹是继任;文聘与赵云成为营督、营参的时候,差点为王闹闹打起来,都想拉到自己手下来干活。最后,就因为王闹闹负责紧急集合的活,让文聘占了个便宜。

    这一次,赵云“出征”,兴奋之中就惦记着把王闹闹从文聘那儿挖过来,想不到又被刘汉少给摁住了。一是因为王闹闹的年纪还嫌小点,二是因为还有一个陈冉。

    …………

    与王闹闹相比,陈冉可谓做老实人,说老实话,办老实事,老实巴交,个人传说远不如王闹闹精彩。但是,却有一点特殊,别的娃都是被捡回来的,唯独陈冉是被买回来的。陈冉上边还有两个哥哥,他老妈怕养不活他,打算给他找口饭辙,正巧遇到当年的高大尚领着卫士队四处捡小娃,就把陈冉硬塞给了高大尚。

    高大尚一想,怎么着,本屯长捡小娃还捡出美名了?所以,心里一高兴,收下陈冉的同时,看那娘仨可怜,还给留了两千大钱。

    这两千大钱是什么概念呢?

    当年刘宏在皇宫里套着驴车,亲自驾驭,溜驴玩。所以驴价上涨到和好马一个价……二百万!也就是说,一千个陈冉,顶一头驴……就这,高大尚回来和刘汉少一说,刘汉少还直呼买贵了。

    别看陈冉平时不吭不哈的活像个闷头驴,手里还真有两下子。论攻,仅比赵云差点;论守,只比文聘稍逊。但是,拉出两队人马进行对抗演练,若文聘守而陈冉攻,必是两败俱伤;若陈冉守而赵云攻,照样不落下风……若赵云、文聘一起上,能把陈冉打的像“整了容、化了妆、屁了图”。再但是,敢把王闹闹分给陈冉,一起对抗赵云、文聘的话……就能顺便把王闹闹也打的像整了容、化了妆、屁了图……没办法,两队人马,正面对决,发挥不出王闹闹的优势呀!

    可是这些,并非刘汉少格外关注陈冉的主要原因,而是因为陈冉有一个外号。

    北邙山有点名应到的规矩,陈冉太老实,起初因为点名没应的缘故,被打过一次屁屁,后来就在心理落下了阴影。甭管谁喊陈冉的名字,只要是那种凶巴巴或急吼吼的语调,能勾动他心理有了反应,他就会立刻本能一般立正、应到。正巧,王闹闹是一个能勾动陈冉的人,为这个毛病,可真没少捉弄他。好好的正上着课;脱光了钻被窝之后;甚至“嘘嘘”正畅快的时候,只要王闹闹突然喊一嗓子陈冉的名字,陈冉就会立刻立正,响亮地应到。

    再所以,陈冉也真没少修理王闹闹。

    要么就是打熟了,要么就是打怕了,反正王闹闹后来不好意思亲自给陈冉点名,改为撺掇史努比上了。陈冉可不敢打史努比,于是,只能继续修理王闹闹,再于是,王闹闹只能不甘、不忿,又无可奈何地给陈冉起了个外号……陈到!

    给人家起外号,王闹闹还有理由:我要是喊你陈冉,你一激动,又得打我,我喊你陈到,你不用激动了,不是也不用打我了嘛!

    除了刘汉少之外,没有人知道“陈到”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假如说戏志才是谋士中的黑丝,那么历史上的陈到,就应该是武将中的三点式,紧紧包裹着重要三点,一,生死不露;二,背景不露;三,战绩不露。刘备备死翘翘之前,陈到一直默默无闻,但他却一直担任着白毦兵统领,属于备备的亲军老大。备备死后,更是一跃成为征西将军、永安都督,封亭侯,连诸葛亮都拿陈到来吓唬他哥诸葛瑾,曰:“到所督,则先帝帐下白毦,西方上兵也。”

    至于如今的陈冉,究竟是不是历史上的陈到,已经没处打听。刚进北邙那会儿,他除了知道自己姓陈,问他什么名,就说老妈喊他“三儿”。别的娃们一听说开饭什么的,都使劲往前冲,他却还知道排队,挨班等着。刘汉少看他干啥都慢腾腾的样子,于是便给起了个名,陈三儿改为陈冉,因为“冉”字就是慢慢的意思。括弧,好吧,其实不是陈冉慢腾腾,而是遵守规矩,稳重厚道。

    假如陈冉真的就是陈到,那刘汉少非后悔死,当初小树林结义,就该多拉上这一位。不过也不要紧,不管陈冉是不是陈到,都不会被埋没。当初童渊挑选燕十八,陈冉可排在王闹闹前边,不是也被刘汉少摁住了嘛。

    眼巴前,就因为有陈冉挡着,王闹闹又被摁住了。

    …………

    戏志才、赵云、陈冉,带着几十个兄弟悄悄下了北邙山,随之而来的是北邙山里又一次人事大变动。因为汉少要猫着的缘故,高大尚和卫士队的兄弟全部回归史侯府,被带走的还有燕云十八骑以及轮值的王越或童渊。仔细瞅瞅,好像“府里的人”常驻山里,就只剩下当年史老道身边的那个“随身小道童”,如今的供销社社长一个人了。

    北邙学校方面,由蔡伯喈坐镇,沙妹儿这些当初的大大娃们,已经占据了大多数讲台。有一些则接手后勤、教导之类,负责学校日常事务,反正哪缺人手,就往那填补。

    文聘改任北邙营营长,王闹闹为副营长。另外,从那些大娃之中,挑选适合从军当兵的,正式新编出两个连。

    所以,北邙营实际上已经是拥有五个连的加强营。山里的护卫以及供需诸事,全部交给北邙营负责,而出面与之直接联络的,也不再是史侯府……至少表面上,史侯府的人不会再频繁进山。当然,史老道要为史侯进山修道祈福,或是刘汉少学习射御,也是必须的,因为卢植还要抽时间进山授课呀。

    …………

    北邙山,曾经的校长办公室,只要刘汉少不在山里,这屋就会被文聘接管。

    “三哥,你说老二他们这回下山,会不会有危险啊?要是真跟人干起来,就他们那几头人、几条枪的,还不得吃亏呀!”

    都是没娘的娃,具体的出产日期也没人清楚,估摸着王闹闹可能不会比文聘小,但是“三哥”喊的很顺口,这是顺着他的拜把子兄弟史努比一起喊的。别说喊文聘“三哥”了,就算比自己小好几岁的蔡琰,王闹闹都能把“三姐”喊的贼顺溜。当然,仅限于当面,转过脸之后,什么老二、老三、闷头驴,想怎么喊就敢怎么喊。

    被窝中、河沟里,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上回跟着夏天出山,就是赵云去的,这回跟着戏志才出山,又没自己的份。要说最不甘心的,其实是文聘,当然,最为赵云他们担心的,也是他。

    “要不……我带一个连下山探探情况,回来好向您汇报汇报?”

    王闹闹将一盏茶端在文聘身旁的茶几上,言语之中,充满蛊惑之意。

    文聘无精打采地翻了翻眼皮,没理这货。

    王闹闹信誓旦旦地又说:“一个排!一个排就够用了。”

    文聘啜了一小口茶,跟着一声长叹。

    王闹闹尤不死心地说:“要不,一个班……也行啊。”

    “王闹闹,立正!”

    文聘终于有反应了,杯具“当啷”一声撂回茶几上,蹿起来,奔着站的笔直的王闹闹就是一脚。

    曾经,王闹闹不止一次地在肚子里偷偷暗骂,赵云、文聘、陈冉,都是属驴的,仨人站一块就是三头驴,尤其以文聘驴的最狠。

第052章 你娃来逗哥玩吗

    第052章你娃来逗哥玩吗

    ……………………………………

    当年抢着当编外保镖的时候,文聘总喜欢在校长办公室外面给刘汉少站岗。有一回,韦光正嫌他杵着碍眼,就远远地划了一个圈,让他站到圈里去。后来因为去忙活刘汉少交代的事,就把他给忘了。然后,一直等到晚上睡觉,同屋的娃们跑来向刘汉少报告,说文聘丢了。

    午饭、晚饭都没吃,足足站了好几个时辰,大家发现文聘的时候,他还像根木头似的,在圈里杵的笔直。韦光正冷冷地说了句“解散”,可文聘不会往地上瘫,因为腿不会打弯了,整个人朝地上仰躺下去。那天,是韦光正把文聘抱回屋的,后来对他“打骂”的也就更多了。

    “唉唉唉……别介,我的文大营长。要不你下山,我看家。”

    王闹闹还在试图蛊惑文聘,却听到文聘冷冷地说了一句:“王闹闹,再敢乱我军心,当心军法无情!”

    闹了个老大没趣,还好脸皮厚,王闹闹只是趴在地上发呆三秒,爬起来的时候,又已经换成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三哥别生气,别生气,我不是也没说什么嘛。倒是您,堂堂大营长,无故殴打兵士,很不好哟。”

    “那要是有故,就可以打了吧?”

    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王闹闹已经知道自己的忽悠计划彻底失败了,一咬牙,一闭眼,随即转身,一个标准的敬礼。

    “校长好!”

    然后点头哈腰地凑上去,搀扶着比自己还低一脑袋的刘汉少,十足的狗腿子样儿。

    文聘拉长的脸也立刻皱巴出花纹,笑着迎了上去,问道:“大哥,您怎么来了?”

    “哥来看看,你们有没有把北邙山变成花果山啊。”

    王闹闹不耻下问道:“大哥,花果山是啥地方,比咱北邙山还好吗?”

    个儿还是低,坐在椅子上的话,挂着环首刀不方便。刘汉少解下配刀,顺手给了王闹闹一下。

    “花果山是一个……只要哥一撒手,你就急着想飞过去的地方。咱们北邙山好吗?哥看你们都呆不下去了。”

    文聘连忙打圆场说:“大哥,您别听闹儿瞎嚷嚷,他也就是敢跟我胡扯几句,唠叨烦了我收拾他。不过……闹儿说的也在理啊。二哥他们就那么几个人,咱们是不是……”

    谁说文聘驴来着?

    就算真的被韦光正训成了驴,但是,有刘汉少的教唆,也绝不可能变成死驴呀。先前王闹闹磨叨他的时候,还一副正义凛然、不为所动的样子,现在转个脸就去磨叨刘汉少了。

    刘汉少正无言以对,王闹闹忽然表情严肃地又问:“校长,花果山究竟在哪?地理课和作战课讲地图绘制的时候,好像都没讲过。是嵩山里的一个山头吗?具体位置在哪?那里是不是有仗打?”

    好吧,王闹闹,你真是无敌的!

    “闹儿啊,哥让你们跟蔡老头好好学习经文,你们都学了吗?”

    “大哥,我不爱上蔡老头……”

    这半句话真“奇异”,关键是,刘汉少喊“蔡老头”都要背着人,王闹闹自然不好当面戳破啊,于是,急忙改口又说:“我不爱上蔡副校长的课。不是我打瞌睡,就是他急眼。”

    废话,你不打瞌睡的时候就捣乱,蔡老头不急眼才怪。

    刘汉少打趣道:“闹儿,你不好好学习经文,将来下山,到了外面,也没人拿你当人才。而且,就你这一口的倍精话,别人还以为你是农村来的呢。”

    一听说“下山”,王闹闹眼中立刻精光闪闪。一旁的文聘忽然抱拳、深揖,行了个标准的汉朝礼。

    “兄长,聘幼年随阿母远来投亲,途经不少地方,雅言倒是会得一二。”

    这一帮小狼崽子到了要撒欢的时候,想关怕是关不住了。

    …………

    搜狐密报,汉少要找的人,找到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使刘汉少万分狂喜,放下手头所有的事,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好吃不贵楼,三楼。

    雅间里,史阿占据了一张大圆桌的半边,独自喝着酒,似乎有些闷闷不乐,圆桌的另一边还有一男一女就坐,正低头拼命地扒着饭。虽是同桌而食,却显得泾渭分明,格格不入。刘汉少来到之后,史阿连忙起身行礼,那一男一女见此情形,也慌忙不迭地站来,却不知该如何做,稍后,又连忙跪倒下来。

    “汉少……”

    史阿欲言又止,一副说都不会话的样子。

    刘汉少没顾上和他招呼,连忙拉起那个男人,连连客气地说:“起来,起来,快请起。”

    上下打量一番,只见这个男人大概二十多岁,身形魁梧,满脸钢须,只不过好好的一张脸上坑坑洼洼的就像月球表面,居然是个麻子。

    “你就是蒲元?”

    男人连忙应道:“回少君,小人……”

    “这是我家史侯殿下!”

    史阿生硬地打断了男人的话,似乎就要暴怒了。

    刘汉少瞪了一眼史阿,随即满脸带笑地说:“别害怕,别拘束,坐下说话,坐下说话。”

    死猴是什么猴?男人没敢问,反正肯定不是一般人吧。

    感激地连连点头,却没敢真的坐下,男人急忙又回话说道:“回殿下的话,小人蒲昌,蒲元是……是小儿。”

    顺着蒲昌的手一引,刘汉少才注意到,旁边女人的怀里还抱着个娃,大概……能有一岁?那娃见刘汉少看着自己,居然咧嘴笑了,随即,鼓捣出老大一个鼻涕泡。

    刘汉少终于知道史阿为什么心情不好了。

    …………

    救援蔡邕,是为了考察史阿的办事能力,因为当时刘汉少只知道蔡邕被流放,南归的路上不安稳,其他的一无所知,不曾想史阿那事办的极其顺溜带外漂亮。成立搜狐之后,第一差就是寻找棉花种子,可以说是费时费力,损失颇大。

    严格来讲,寻找蒲元,就是搜狐第二差。

    前生好歹也是手工达人,喜欢鼓捣摆弄一些机械啊,制作啊之类的玩意。刘汉少刚穿来他们汉朝那会儿,总觉得只要科技力量上去了,什么武将、谋士,在绝对实力面前,只有被碾压的份儿。所以,当发现马均之后,刘汉少立刻想到了蒲元。

    作为一个铁匠,能够载史留名,在那会儿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蒲元是因为在斜谷给诸葛亮造过三千口刀,能劈开装满铁珠的竹筒,被誉为“神刀”。括弧,看见没?又出一“神”,神这玩意真随便!

    流传最广的就是“蒲元识水”的故事。造刀的时候,蒲元说“汉水钝弱,不任淬用,蜀江爽烈,是谓大金之元精,天分其野。”于是让人跑去蜀江取水八升。取水的人回来之后,蒲元一试,觉得不对劲,就问取水人,这是蜀江水么?取水人信誓旦旦地说是。蒲元用刀划拉划拉那水,又说:“你这是杂八升,里边有蜀江水不假,但是还掺了别的水。”取水人见抵赖不过,只好承认,路过涪江的时候,水洒了,所以就掺了点涪江水。

    另有一说,造出木牛流马的其实并非诸葛亮,而是蒲元。那么,刘备备后来玩的“蜀主八剑”又是谁造的呢?横不能是备备自己去抡大锤,砸出来的吧。传说就是传说,无从考究,但是蒲元是三国第一铁匠,掌握了相当高超的淬火技术,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眼巴前,望着被他老妈抱在怀里玩鼻涕泡的蒲元,刘汉少真是有点欲哭无泪啊。

    想在乱世找一个“当时又不出名”的人,真比大海捞针还难。先后派出的几波搜狐成员,能传回死伤之信的都算幸运,其中还有好些人都失去联系,也不知道是发生了意外,还是自己撂挑子不干了。历时几年,花了那么多人力财力,结果就找回了这么一个“小玩意”,想想也是,前些年能找到么?人家还没出品呢!连这么个刚满岁的娃都被翻了出来,由此亦可见,搜狐成员是真把汉少的事当事办了。

    …………

    刘汉少把蒲元抱过来,举在眼前,“深情”地说:“你娃是来逗哥玩的吗?”

    蒲元又乐了,只不过这一回没有乐出鼻涕泡,而是使劲放出一股水箭,直射刘汉少前胸,连就近跟着的韦光正都来不及救援。

    众人皆惊,史阿与韦光正当时就想拔剑,蒲元两口子吓得连下跪都忘了,好在刘汉少及时地说了一声“别动。”

    这活儿刘汉少有经验啊,前生后世,抱臭儿子的时候,没少被他往身上撒尿。小娃撒尿的时候确实不能动,不然娃也许会被吓得把尿憋回去,那样对身体可不好。别说撒尿了,就算是拉臭臭,也得硬等着娃痛快完事,再慢慢收拾啊。

    蒲元终于痛快了,面带迷之微笑,似是在问刘汉少:“此水烈否?”

    刘汉少无奈地说:“好吧,你娃赢了。”

    把蒲元还给他老妈,然后刘汉少才脱去外衣,此时蒲昌夫妇刚反应过来,跪下来止不住地磕头求饶,还得刘汉少反过来安慰他们。

    蒲昌夫妇哪见过这阵势啊?

    说是找他们来干活,可是一路上,带他们的那些人啥都不说,好吃好喝是不假,心里边总归不踏实。尤其是看见这位汉少之后,连让他们战战兢兢的那位上官都毕恭毕敬,可是自己儿子却尿了人家一身,这就是把全家杀头也不为过呀。想不到的是,汉少居然命人重新整治宴席,就穿着中衣,坐下来与自己一起喝酒,丝毫不以刚才之事为意。

    直到此时,蒲昌才相信,自己是遇到好人了。

第053章 戏忠改编嵩山旅

    第053章戏忠改编嵩山旅

    ……………………………………

    蒲家世代铁匠,蒲昌满脸的麻坑都是火星子溅出来烫上去的,淬火技术也懂得一些,只不过有没有像传说中的蒲元那么邪乎,刘汉少就不得而知了。

    好歹也算是个技术工,来都来了,总不能再扔出去吧?命人送蒲昌一家进山,出人意料的是刘汉少并没有让蒲昌帮着造刀枪,而是分配给了马均做副手,马均需要什么,就要蒲昌尽力去造什么。

    …………

    有些出乎刘汉少的意料,黄邵等人对于戏志才一行的到来,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并且举双手双脚赞成接受改编。尤其是龚都,逢人就介绍赵云,说这是汉少的结义二弟,艺业高强,无人能敌,当初自己就是被赵将军打败的,好像被赵云揍一顿,还变成了挺光荣的事。

    有些出乎戏志才的意料,嵩山里何止两三万人。一听说黄渠帅有了着落,跟着“邵哥”有饭吃,原本汝南、颍川的大小股黄巾纷纷来投,刘辟、何仪、何曼……这些人里,大股一两万,小股好几千,小小股好几个……

    汝南、颍川都是被清剿过的地方,这些人全都是落网之鱼,深知刀口混饭不容易,如今拿黄邵当粗腿,抱着就不愿撒手。所以,“黄渠帅”的名头在黄巾道上非但未减,反而比从前更响亮了,嵩山里的人口已直破九万,大有奔着十万而去的趋势。

    黄邵都快哭了,九万人哪!那可不是九万精兵,而是九万张要吃饭的嘴。汉少给的金腰带,看着眼馋,真是掰开揉碎,换成米粮,够吃几天哪?好在汉少时常派人接济,还给指了一条山里藏身,开荒挖塘的道儿。原本还想着等今年收了粮食,就能好过一些,也能给汉少省些钱财,可是这些漏网的黄巾小鱼一拨拨地往山里涌,粮食还没收就三万变九万了,谁来告诉黄邵,怎么养?

    所以,戏志才一行人一到,黄邵真是好像见了亲人似的,就差搂着戏志才哭鼻子了。戏志才也发懵,偷偷在肚子里一直嘀咕“失算了,失算了。”谁能想到,这年头当山贼这么热门?这些人都是顶着黄巾的名号来的,从前的战友加兄弟,总不能把他们全都赶走,说主家没余粮,今日不管饭?黄邵不能这么干,戏志才就更不能这么干了。

    戏志才到嵩山后转悠了几圈,屁股都没坐稳,第一件事就是给刘汉少写信。说明一下嵩山的情况,并且要沙妹儿和刘大根派出教师团队和工匠农家的技术团队,最后请求刘汉少能再拨点钱财。原本来的时候,他们带着不少钱财,还是刘汉少嘱咐的,收买人心嘛。可那是按照两三万人头算的,现在……不说不够看吧,起码没了金腰带一般的“威力”。

    整编不能再拖延了,九万人乱哄哄地扎一块,垒座县城也够了。原本刘汉少就要黄邵、龚都他们精简兵士,黄邵倒也是简了,两三万变八千,成年男子大概六七成都还当着兵。想要一帮子老弱妇孺,两三个人养活一个兵,可能吗?

    挑选兵员的活由赵云、陈冉主要负责,九万人里挑选了四千多,挑的黄邵、刘辟他们肝疼带肉颤。一会儿这个说“这个可以,这个有劲。”一会儿那个说“他得留下,他是我兄弟。”起先赵云、陈冉还会费一番唇舌,解释一下那些被筛出来的人为什么会落选。可惜俩人都不是话多之人,挑到后来,懒得解释了,干脆让那些人,几个几个的凑一堆,拿着棍子当枪使,噼里啪啦一顿揍,然后直接踢走。

    四千多人,能够编成一个旅,在排排坐,分果果的时候出了一点小问题。黄邵任旅长,大家都没意见,但是刘辟拿不定主意,自己是该任第一副旅呢,还是第二副旅?任第一副旅就没了兵权,任第二副旅,还有旅督、旅参设置,恐怕连第三把交椅都算不上。后来,刘辟还是觉得手里有兵才踏实,狠了狠心,认领嵩山旅右副旅长兼第一团团长。

    于是,嵩山旅正式成立,黄邵任旅长,赵云任左副旅长,陈冉任旅督,戏志才任旅参。以下,何曼为第二团团长,何仪为第三团团长,龚都为旅部警卫营营长。随戏志才、赵云前来的那些督教、参谋分别下派,组建团督团参,营督营参,以及连督教、参谋。暂时未设旅需之职,谁的肚里食儿都不满,大家需要什么能不知道么?所以,供给分配就是由黄邵、戏志才等人商量着来。

    别说刘辟他们了,就连黄邵、龚都也搞不清楚督啊参的具体都是干什么的,还以为就是督军和军师,反正“传说中的刘汉少”是金主,人家派些人过来看着点也不为过,戏志才更是难得的好军师,原本他们就想绑来的。算来算去只有赵云是副旅长,还是手下没兵的那一种,所以,大家对这样的安排也没有什么排斥的地方。

    戏志才又将嵩山旅分为四个驻地,南起轩辕山,北至嵩山北,一二三团和旅部分别驻守一处,互为应援。所有务农人员也分别在各个驻地附近结社建寨,重新操起了他们擅长的活计。

    …………

    北邙山也出了一点小状况,接到戏志才的求援信,刘汉少立刻分派下去。沙妹儿不折不扣地完成任务,迅速组建好了教师团队,但是老村长刘大根犯了难,跟谁说谁都不愿意去。这些工匠农家吃过的苦太多了,现在好不容易安顿下来,有了稳当日子,谁还愿意挪窝啊?别说旁人,就是刘大根自己,他也不愿意去嵩山。

    也不是北邙山里随便哪个人都能去的,还要有一定的技术、经验、组织能力,可是有技术有经验的人早被刘汉少“惯出毛病了”,多给赏钱都不为所动,更有甚者说:“打死我们,也不离开汉少半步。怕离汉少远了,不能被汉少的仙气儿笼罩。”

    横不能让刘汉少拎刀,逼着他们去吧?好在当初的大大娃们学什么的都有,他们也许实践、经验方面还有所欠缺,但是保证有技术。所以,教师与技术团队又变成了清一水的大大娃班,组织了三十多人,支援嵩山。

    也不单是组团的问题,教师去了就得有教材,技术去了就得有工具,别的钱财各物,能准备支持的也都要准备上。

    “各位兄弟和女兄弟们,今天是你们下山的日子;是你们学有所成,展示自己才干的日子;是你们报效国家,报效汉少的日子!你们不是军人,不能上阵杀敌,为国捐躯,但是,你们有军人一样的热血,军人一样的气节,军人一样的骄傲!用你们所学的知识,帮助一方百姓,教导更多的小娃,便是报效国家,便是报效汉少!在此,我请各位兄弟和女兄弟同我一起,再唱一遍我们的校歌,让我们无论走到哪里,都深刻铭记,自己是一名北邙学校的学子!”

    沙妹儿整装、立正,声音低沉地领唱了起来。

    …………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旗正飘飘,马正萧萧,枪在肩,刀在腰,热血似狂潮;

    旗正飘飘,马正萧萧,好男儿,好男儿,好男儿,报国在今朝!

    …………

    沙妹儿的嘴皮子是越来越溜了,有时候连刘汉少听他讲课,都会被撩拨的一股热血直往上涌。这娃当个教师真是屈才了,可以当个演说家、发言人,入了宗教就是大布道,进了传销就是上上线……

    王闹闹终于如愿以偿,亲率北邙营新编的第五连护送支援团队及物资前往嵩山,搞的文聘破口大骂,最后又央求着王闹闹来当北邙营这个营长,自己给他当副手,结果只收到了王闹闹“饱汉子不甩饿汉子饥”式的几枚白眼。

    …………

    嵩山旅正在开会,主要讨论“去黄巾化”的问题。黄邵、龚都都知道,汉少说这个名头不高级,一定要抹干净,但是刘辟、何曼、何仪等人不理解。并非说他们自己是张角的超级粉丝,而是那些超级粉丝里边毕竟有他们的兄弟、朋友、熟人。

    怎么个“去法”?

    是赶走还是杀掉?

    会议一度陷入僵局,随即又牵扯到物资、粮食问题上。

    肚里没食儿,说什么都是白搭。刘汉少再怎么接济,也满足不了几万人吃喝。所以,嵩山里饿死人,病死人的事情还时有发生。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戏志才再多智也变不出粮食来,只能考虑去做兼职……山贼。

    但是以嵩山旅目前的战斗力,如果没有详细的情报,周密的计划,贸然下山很可能“叉人不成反被叉”。

    就在气氛越来越僵,眼看着要不欢而散的时候,下边回报,汉少的支援来到了,领头的上官他姓王。

    一听说王闹闹来了,赵云、陈冉立刻迎了出去,黄邵等人听说来了支援,眼前的困境便会迎刃而解,于是,心情大好,也都高高兴兴地跟着迎出旅部。

    要说王闹闹也真够令人头疼的,看见赵云,兴奋地喊了声“二哥”,随即就瞄上了一起迎出来的陈冉,突然一个立正,高声喝道:“陈冉!”

    陈冉张开双臂,正打算给王闹闹来一个热情而不失纯洁的拥抱,听见这么一嗓子,犯了老毛病,也立刻立正、敬礼,响亮地应了一声“到!”

第054章 王闹闹大闹嵩山

    第054章王闹闹大闹嵩山

    ……………………………………

    跟着赵云、陈冉后边出来的黄邵等人一看这个架势,心里都直打秃噜,暗自揣测,这位王上官到底什么来头,怎么连陈旅督都要给他敬礼啊?

    大家都听到王闹闹向赵云喊了二哥,难道这位也是汉少的结义兄弟?黄邵、龚都还纳闷。不对啊,汉少的三弟俺们都见过,叫文聘,长的可比这位……稳重多了。难道是四弟……汉少到底有多少个结义兄弟啊?

    陈冉已经反应了过来,刚想把打招呼的方式改拥抱为飞踹,可是王闹闹已经拽着赵云,勾肩搭背地躲开了。

    来到众人面前,赵云为王闹闹做介绍。

    “闹儿,这位便是嵩山旅黄邵旅长。”

    王闹闹当时就震惊了,旅长!北邙山也没有这么大的官呀。

    戏志才他们来嵩山之前,考虑黄邵部改编问题时,刘汉少曾抛出团制、旅制,本意是想把黄邵部改编为一个团,最多一个旅。作为副营长,王闹闹也听说过这些,知道自己比人家差着好几级。

    黄邵心里也正在犯嘀咕,这位可是上官,搞不好还是汉少的义弟。自己是不是得恭敬着点,敬礼好呢,还是干脆磕一个?

    还好王闹闹反应快,只是一愣神,立刻立正,一个标准的军礼,简洁有力地回报:“旅长好!北邙营副营长王闹闹,奉命护送支援团队及物资前来,向您报到!”

    嵩山旅现在开始的军事训练里,肯定也有军礼一项,但是时日尚浅,大家似乎都还没养成习惯。黄邵作为旅长,平时只看别人向自己敬礼,却极少向别人回礼。因为需要他顾着点面子,回一下礼的,比如刘辟、何曼这些人都是大老粗,喊一嗓子、点个头,就算有礼了。别说他们了,就连戏志才平时也极少敬礼,只有赵云、陈冉一丝不苟地向他敬礼的时候,他才知道回礼。

    黄邵有些慌乱地回礼,心里别提多爽快了。你们都瞅见没?连汉少派来的上官都向咱敬礼了,咱这个旅长不白干。

    后边的刘辟、何曼等人一看旅长都回礼了,稀稀拉拉、稀奇古怪地也跟着回礼,知不道的,还以为王闹闹是来检阅的呢。

    王闹闹他们下山,自然不能穿校服或军服,是化了装的,就像一群普通百姓。嵩山旅也没有统一军服,甚至连曾经统一过的黄头巾都不许再戴了。一帮子古代人,独独整出个现代军礼相互打招呼,这既视感……

    再看王闹闹带来的那些人,百十多号,有男有女,一水的“小老百姓”,虽然队伍很整齐,但是没有统一军装的烘托,似乎缺少点威势。

    怎么来的全都是娃娃,这个汉少是开幼儿园的?其中的马车也不过几辆,明显不可能有粮食啊。虽然表面上还热热闹闹,但是心里有了落差,有的人就暗自嘀咕。再看王闹闹,多少也有些别扭。你娃一个营长,还是副的,搞的像明星出场一般,真以为自个儿是主角儿啊?

    王闹闹心里也不平衡啊,介绍来介绍去,才知道陈冉成了旅督。

    都是一个炕上滚大的,你娃当大队长,哥给你当副手,你能进督教班,哥也能进。原本这一次,赵老二可是先点了哥的将,甭管什么原因吧,那是哥不来,你娃才有的机会。这还没几天的功夫,你比哥窜上去好几级,这上哪说理去?

    更可气的是,陈冉还悄悄问王闹闹。

    “戏弄上官,该当何罪?”

    我上你奶奶个腿!

    王闹闹心中暗骂不已。

    “请!王营长快随本旅入堂说话。”

    “好,好……”

    王闹闹附和着黄邵,面带微笑,点头哈腰地往旅部里走,就看见一些人有蹲有坐,有斜有倚地散落在周围,诧异地问道:“黄旅长,怎么要饭的都要到您的旅部来了?”

    原本今天嵩山旅开会,这些人都是跟着刘辟他们来的护卫。开会讨论的也不顺,时候长了,这些护卫便坐没坐相,站没站相。

    说是经过了改编,可是赵云他们一共才带来几十个人,下边的团里、营里都不够分的,每个人身上都摊着一堆事,加上年岁都小,一时难以服众,能把督、参编制内的兵士笼络起来的,就算成绩不错。何况刘辟等人原本也是各据一方,各自有各自的心腹,有些地方还派不进人,别说赵云他们,就连黄邵的话也不一定完全好使。

    所以,明面上改编顺利,暗地里困难重重,并且,大家还都不会撕破脸,连想给猴子看看的一只鸡都找不到。

    黄邵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地说:“这个……他们……他们都是兵士。”

    “都是兵士?”

    王闹闹疑惑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走到那群兵士面前,突然转身喝道:“陈冉!这就是你带的兵?”

    督教不管练兵的活,但是有督训之责。王闹闹可不傻,周围一圈都比自己官大,就算同为营长,也没有副的,瞅来瞅去就吆喝陈冉比较合适,反正现在瞅他不顺眼。陈冉的老毛病又犯了,除了应一声“到”,居然被问了个哑口无言。不过,王闹闹原本也没打算留给他有言的机会,回身又喝道:“都给我站起来!”

    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接口道:“这是俺的兵,为啥要给你站起来?”

    王闹闹扭脸一看,差点没吓趴。个子大的不是没见过,教授军略的卢植卢老师就算一位,可是这家伙估摸着比卢植还能高出去半拉脑袋,龚都那个傻大憨粗的货和他一比,都算得上娇小秀气。满眼转着圈瞅,也就数这位鹤立鸡群了。

    但是,王闹闹不能怂,不能怂……

    自己可是汉少派来的呀,要是折了汉少的面子,哪还有脸回北邙啊?

    于是,王闹闹假装阴狠,冷笑着说:“原来是何曼,何大团长的兵啊!军人要有军人的姿容,看看你这些兵,有点军人的样子吗?”

    “啥叫姿容?”

    王闹闹被问的好悬没吐血,纳闷地问:“你们督教不给你们上课吗?”

    何曼憨实地答道:“上啊。给俺们讲杨家将,要精忠报国。可是俺觉得不对,那狗皇帝好赖不分,就信他外舅潘仁美的话。哎,老杨家屈呀……”

    括弧,外舅就是老丈人的意思。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连王闹闹都快被这憨货闹晕了,但是有一点可不能晕,现在的狗皇帝可是汉少的老子,将来还会是汉少,这能由着他乱骂么?

    “住口!”

    王闹闹大喝一声,也懒得再和他夹缠,直接背诵起了军规条例:“军容不整,杖十;当值懈怠,三十。合计,四十!”

    这就要动手打人呀?何曼再憨,也听得明白,怒喝一声:“你敢?俺砸死你!”

    说完,拎着一条大铁棍就向王闹闹走来。

    嵩山旅这些兵是几万人里挑出来的,多多少少都有点本事,有本事就会有脾气。起初看到那么多老大围着、陪着王闹闹,所以王闹闹教训他们的时候,他们心里也发怵,现在看到何曼替他们出头,胆气自然壮了许多,一个个盯着王闹闹的眼神也不善起来。

    “新五连!”

    “到!”

    新五连连长手臂一挥,呼啦一下子,一百多条长枪,立刻将何曼和他的那些护卫包围了起来。

    王闹闹还没嘚瑟够,牛叉哄哄地又喊了一声“枪来!”

    于是,立刻有人将一条钢枪送到王闹闹手中。

    除了童渊不算,北邙山现在有五条这样的同款钢枪,其中三条是刘汉少、赵云和文聘的,另外两条就是陈冉与王闹闹,只不过三白两黑,王闹闹的枪也有点黑。

    龚都一看,立刻嚷嚷了起来。

    “傻大个,欺负一个小娃,你还要不要脸?”

    刘辟也跟着说:“刀枪无眼,伤了谁都不好。就算自家兄弟比武较艺,也换一换手里的兵器吧。”

    何仪接着说:“就是就是,不如改为操练用的军棍。”

    龚都是仗义执言,刘辟就有点拱火的意思了,何仪虽然没想过真让何曼把王闹闹打死,但是看到王闹闹被打一顿,还是很乐意的。

    王闹闹疯了吗?

    显然不可能。

    刚才和赵云勾肩搭背的时候,赵云就偷偷说了一句“闹儿,二哥可想死你了。”如果认为这是肉麻话,打死赵云也不会说。

    那么想的是什么呢?

    不就是“闹”呗!

    汉少派人前来,嵩山的人都以为是以赵云为尊,王闹闹却知道该是以戏志才为首。但是自打见着面开始,戏志才一直表现的跟个好娃似的,话都不多说两句。甚至王闹闹还注意到,刚才自己与何曼呛呛起来的时候,陈冉想出来劝说自己,都被戏志才偷偷拉住了,还向自己诡异地眨了眨眼。于是,王闹闹已经完全明白,自己的路子没错。

    赵云还是赵云,看上去很实在,但是跟着刘汉少这么多年,内心已经渐渐地走上了一条混混之路。戏志才当过一阵北邙山好心肠啊,跟王闹闹混的倍儿熟,否则起初也不可能因为赵云一句举荐,就去向刘汉少要点王闹闹的将。

    前后有这俩人的暗示明示,王闹闹如果还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那就改名叫王笨笨得了。所以,王闹闹愈发膨胀了起来,从狐假虎威切换到狂的没边,根本不需要三秒。

    “今日,便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军人!”

第055章 绝技回马爆菊枪

    第055章绝技回马爆菊枪

    ……………………………………

    旅部前的操场上,人们四下里散开,只有何曼与王闹闹站定当场。俩人一比,竖着量,何曼得高出王闹闹一个半脑袋;横着量,王闹闹能窄的像何曼的一条大腿。就连操练用的军棍,拎在何曼手里,都好像比王闹闹手里那条玲珑秀气了许多,虽然,俩棍儿是一样的。

    在嵩山这些人里边,何曼的武艺真是数一数二的,凭着块大力沉,恐怕相斗起来,到最后连龚都也不是对手。当初混黄巾,没少打打杀杀,虽然没有经过正规训练,实战经验却不少,还混出个名号,叫作“截天夜叉”。

    北邙山这些人,只比谁的胆子大,没谁会承认自己胆子小,比较公认“胆肥”的是韦光正,汉少让杀谁都不眨眼。

    但是!

    王闹闹属于“胆肿”之人,因为就算是韦光正,也不敢半夜把汉少从被窝里拽出来就往深山老林里塞。

    此战胜败,关乎到立威的问题,想要彻底降服这些人,“打服”是必不可少的一环。戏志才不精武艺,不知道王闹闹究竟有多少斤两,但是看到赵云、陈冉甚是笃定的样子,心下便安稳几分。

    要说黄邵才是最应该出来说话之人,但是他一直冷眼旁观。一边是他名义上的下属,却未必全听他号令,一边代表他名义上的上司,但是……他也想给自己争取点更被看重的机会。所以,打就打吧,不管谁输谁赢,对自己来说,都是好事。

    王闹闹可没见过何曼的身手,嘴上肯定不能说害怕,心里怕不怕,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王闹闹一上来,先向何曼敬了一个持枪礼。

    何曼一看,咦,这小娃不是也挺懂事的嘛。心里的火气便灭了三分,也慌忙回礼。然后,一拉架势,两棍相交,硬碰硬地对了一招。只看见王闹闹手里的军棍“呼”地一下转了半圈,好悬没飞出去,王闹闹就像过了电似的,整个人都颤动不已。

    陈冉不忍心看,皱着眉,低下头,赵云暗暗地骂了一声“猪!”

    是啊,王闹闹不笨,但不代表没有犯傻的时候。

    随即,何曼的第二棍又当头砸了下来,这一棍要是在脑袋上抡实了,恐怕王闹闹不死也得变成植物人。王闹闹连举棍抵挡的勇气都没有,抽身向旁边躲闪过去。随后一连十几招,何曼不是砸便是抡,王闹闹连闪带跳,回敬一招的机会都没有。

    见过打地鼠没?

    以何曼的身高,砸王闹闹,就跟打地鼠是一样一样的。

    何曼那些护卫轰然叫好,其他人的护卫也跟着附和,毕竟王闹闹先前打击面太广,那些人都有点看他不顺眼。新五连畏惧军法,没敢起哄,不过人人面有难色,就连戏志才的神情都冷了下来。好在那些支援团队的人先前被安排下去了,否则的话,其中的女娃们要是看到现在的情景,再惊声尖叫起来,可就更热闹了。

    …………

    表面上来看,双方用军棍,像是何曼让着了王闹闹,但是,棍不是枪。何曼的兵器原本就是根大铁棍,现在用木头的,除了轻巧许多,没别的不适。可是王闹闹没法戳呀,就算冒着被抡一棍的危险,冲上去戳何曼一下,有毛用?

    好在王闹闹不是一般人,打小就是操场上罚跑三圈,不带大喘气的,又是被赵云、文聘加陈冉修理大的。连赵云的枪都能躲的过几招,现在躲着何曼的棍,除了样子看起来不太美观,像是毫无还手之力,其实王闹闹表示毫无压力。

    果然,又过几招之后,王闹闹突出一棍,直刺何曼持棍前手。何曼没留神,以为这小娃累也快被自己累死了,直接就被戳在了手背上。吃痛、撒手,一气呵成,却单手持棍,也向王闹闹戳去。王闹闹回棍拦拿,紧跟着,人又蹿了。

    何曼手疼啊,又不好意思叫唤,在手心里吐了一口吐沫,攥紧军棍,又向王闹闹追去,偏偏追又追不上,心里渐渐急躁起来,到后来,已经“呜哇”乱叫个不停。

    陈冉放下心来,赵云也满脸赞许,谁都看得出来,打地鼠已经变成了猫捉耗子,可惜,猫的名字也许应该叫“他母”。

    王闹闹回招偷袭的次数越来越多,何曼也就越来越火大,嘴里的动静都快分不清是呼喝还是喘息了。游走几圈之后,王闹闹突然回身,这一次直刺的是何曼的脚,就是刚刚抬起来,打算往前迈步的那一只。

    何曼还是没躲过,被戳了个正着,但是,由于惯性的缘故,加上他个大体重,所以没办法捂着脚跳,而是整个人继续往前蹿,反而超过了王闹闹,忍着痛又趔趄了好几步。

    机会难得,一回身,王闹闹可就到了何曼背后了,霎时间,棍影重重,如飞似箭。然后,何曼便发出了一连串极其怪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震慑当场啊,有木有?

    因为王闹闹这一枪实在太诡异了。

    枪比人先回,然后这根棍子就好像变成了单杠,王闹闹整个人是抓住单杠借力,才反回身又继续出棍的。那么,众人不禁要问了,这根变成单杠的棍,是在哪儿借力的?

    当然,这只是在一般人看来,假如要赵云点评的话:第一,闹儿出枪还是慢,第二,不准!

    虽然好几枪全戳在了何曼的屁屁上,但是并没有正中靶心,而王闹闹之所以能把棍使得让大家看起来好像借力一般,其实也是达到了一定的境界,甭管是举重若轻还是举轻若重,反正枪是锁定住了目标。好像后世有一个游戏,假装上楼梯,所谓的楼梯并不存在,但是人们可以把步子走的好像上了楼梯一样,大概和这个意思差不多。

    即便如此,何曼也受不了啊,一个“千年杀”还能让人魂飞魄散,何况是好几棍呢?何曼的屁屁真是前拱也不是,后撅也不是,左摇不得劲,右摆不舒坦。

    在场众人,没有谁能够明白,除了何曼之外,其实最为心惊肉跳的恐怕就是戏志才了。看看眼前这一幕,再想想汉少当初“邀请”自己上山时说过的话,禁不住冷汗直流。

    到了此时,王闹闹已经不会再给何曼留下翻盘的机会,趁他身形未稳,一棍抡在腿上。何曼终于“推煤山,倒黑柱”,躺了下来,王闹闹手里的棍也已力尽而亡,断为两节。一个飞扑,纵身上前,手里的半截木棍直刺何曼咽喉。就在大家忍不住发出惊呼,而何曼也认命一般闭紧双眼之时,王闹闹停住了。

    何曼慢慢睁开眼,看见带着尖刺的半截木棍就停在自己咽喉前,耳中只听到王闹闹冷冷的声音说:“我若是敌人,此刻,你已经死了。”

    何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才发觉自己已被冷汗湿透。

    王闹闹变脸多快呀,木棍一扔,就想把何曼从地上拉起来,一边拉扯,还一边嬉笑着问:“傻大个,服了么?哥这几招还好使吧?”

    可惜,王闹闹这一回自信过了头,何曼那块头是说拉就能拉起来的么?仅仅把何曼拉扯着坐起来,自己就一屁墩反被拉扯着坐了下去。

    “服!王营长武艺高强,俺老何服气!”

    坐在地上,王闹闹也不为意,装作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与何曼说道:“什么营长不营长的,大家都是自己兄弟。不过有一点,傻大个你可说错了,哥能赢你,不是武艺比你强,而是哥知道什么是军人,应该为什么而战斗。”

    人家好赖是个团长,可王闹闹还摆着营长的谱呢。不过,这些话,按照何曼的理解能力,偏偏听着很顺耳。第一,你拿我当兄弟,还亲近地喊我傻大个;第二,你说不是武艺比我强;至于第三嘛……这个得好好想想。

    “王兄弟,啥是军人,为啥而战啊?”

    王闹闹呵呵一乐,说道:“这个嘛……你们赵旅长比我厉害多了,有空向他多学学吧。”

    最该说话的终于说话了,黄邵笑呵呵道:“好好好,王营长不愧是汉少虎将,武艺不凡。快快,请入堂中叙话。”

    偏偏有人还是不识趣,阴阳怪气地说:“尽是些游斗偷袭的手段,胜之不武,有失光明。”

    “何仪团长……不如我们再来一场演练,三天之后,我率新五连夜袭你的团部,如何?”

    打一个何曼能说明王闹闹胆肿吗?

    一百多号人打人家一千多号人,还提前嚷嚷着,定好时间和地点。

    黄邵和刘辟都认为王闹闹年少张狂,有点太不知高低了,龚都与何曼还劝王闹闹别生气。其实真正生气的是何仪,浑身上下都让王闹闹气哆嗦了。

    “那我就恭候大驾了!”

    可惜,这句狠话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王闹闹听到,因为人家早趾高气昂地走进旅部里了。

    …………

    会议重开,又是另一番局面。有刘汉少送来的支援,首先商谈的是购买粮食问题。最初是想让刘辟带人去荆州购买粮食,因为他的一团驻地在轩辕山,离荆州最近。但是刘辟惦记着王闹闹与何仪的演练,想再看看这个汉少手下究竟有多大能耐,这位汉少是否值得“托付终身”。所以,推说自己最近身体不适,请赵云临时调度一团,负责购买粮食。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刘辟示好的表现,不侵财、不揽权。

    其次是建学校的问题。名为几万人马,拖家带口的,娃们也真不少。散养的话,放在哪都没用,不如集中起来,成为“嵩山的花朵”。所以,学校就设在旅部旁边,方便保护与供给。当然,那些大兵小将家里,要是有小娃的,也都会来学校……这个问题就看各人怎么想了,一心一意的,这算优先照顾,三心二意的……

    还有就是恢复农耕问题,王闹闹带来了不少农具,还有神奇的棉花种子,但是今年显然是跟不上了。不过没关系,可以先开荒开塘,北邙有一套较为成熟的农渔技术,既可防旱,又有渔产。

    有了这一系列的措施,在座之人似乎终于都看到了一丝光明。

第056章 夜袭还能这么玩

    第056章夜袭还能这么玩

    ……………………………………

    三日后,夜,嵩山旅三团,团部。

    不仅仅有何仪,在座的还有黄邵、刘辟、何曼。这几位都是来观摩演练的,说成是看热闹也行。

    何仪算是被王闹闹气毁了,从中平元年整事开始,咱也是大小仗经过了无数。括弧,确实没数过。可好歹咱活下来了呀,刀头舔血,见过杀人是啥样。如今被一个半大的娃当着众人的面儿放狂言,要领着百十个娃来灭咱上千号兄弟,这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往后也没脸混了。

    所以,从旅部回来之后,何仪就把自己手下的兵士集合起来,好一通臭骂,完事还加紧操练操练。今儿白天下令全部睡觉,晚上谁要是敢合一下眼就军法从事。

    再所以,整个三团团部,这会儿是灯火通明,加岗加哨,单等着王闹闹前来。知不道的,还以为他们提前过年,要守岁呢。

    肴冷酒残,黄邵坐在上首,一副忍不住要打瞌睡的模样。何仪还在数落着诸多不满,一会儿说王闹闹太过张狂,一会儿又说赵云、陈冉太过严厉,甚至还说了一些对刘汉少与黄邵都不满的话,原本好好的几万人马,弄到现在,变成几千了。

    …………

    何曼也不搭腔,头一回觉得何仪说的话,似乎也不全对。别看俩人都姓何,其实没有亲戚关系,只不过之前接触的多一些,结伴杀人放火的事没少干。何曼脑袋瓤儿少,总觉得何仪是个聪明娃,很多时候都愿意听他的。可是自从来到嵩山之后,准确地说,是自己当上团长之后,所佩服之人渐渐的从何仪变成了自己的团督。

    别看那也是个半大的娃,但是说话办事有条不紊。何曼脾气暴,有时候会打骂兵士,他的团督就敢据理力争,寸步不让。论身手,那娃打不过何曼,却总能让何曼顺了心气,没了脾气。最让何曼佩服的是,他从来没见过他的团督喝过一口酒,也没偷偷吃过肉。

    为毛要造反?不就是因为没吃的,活不下去了么。现在怎么说咱也是当了官了,再不对自己好一点,偷偷吃口肉,能对得起自己吗?但是他的团督从来不干这样的事,即使有时候,弄来些酒肉,也全都分给了弱小、病患,何曼自认自己做不到。

    要说在北邙山的时候,这些娃们也不这样,刘汉少自己的德行都没高到那个份上,自然不会去教娃们尊老爱幼、礼让三先。娃们吃饭时能见着点荤腥,也都抢着往上冲。可是下了山之后,这些娃们似乎一下子也长大了,或许,仅仅是因为他们记得沙妹儿的临别赠言,以身作则。

    何曼想,那叫啥来着?同……同舟……反正就是大家坐一条船的意思,应该相互关照着点。这话说的对呀,跟着自己的这些兄弟,可不都是和自己一样,活不下去了嘛。所以,何曼听了自己团督的话,也在尝试着和兵士们亲近,效果不错,兵士们果然比从前更加尊重自己了。再所以,王闹闹要打他的兵士之时,他马上就跳出来护犊子了。但是,那事之后,他的团督又对他说,军中应该军纪严明,不能只是一味地亲近兵士,否则,便会成为纵容。

    到底是应该打,还是应该亲?何曼还没理解透彻,所以,一直在偷偷琢磨这事。

    刘辟也是个大老粗,但是“大老粗”可不代表全是傻子、笨蛋,相反,刘辟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娃。打王闹闹来到嵩山,没进门便对上了何曼,那时刘辟就知道,那位汉少大概是要立威。没关系,立就立吧,反正咱已经投靠了,原本也该听着点话。但是刘辟还有一丝观望之意,这位汉少究竟有多大能力,咱跟着他能混到多大份上?

    单看赵云这些人,那是没话说,各个都有让人佩服之处,那位汉少能做他们主君,想来也有些本事。可是粮食问题不解决,照样有饿死的人,那就前途堪忧了……这就是缺少粮草,军心不稳的体现。

    如今可好,钱来了,粮食也就快有了,要是王闹闹真能像他说的那样,一百多打一千多,想来这位汉少手下,能人辈出,自己可就真得抱的紧一点啦。再想想,何仪不管打输打赢,恐怕都是要倒霉的人。

    …………

    “何团长,酒,还是少喝一些吧。”

    “没事,我没醉。喝点酒提提神,等会儿正好教训教训那个胡吹大气的小子。”

    闻言,刘辟也不再言语,暗想:反正自己也提醒过了,听不听在你何仪自己。

    一个兵士拖着长长的尾音,高声报进。

    “报……戏旅参到!”

    几个人差点闪着脑袋瓤儿,本以为是王闹闹来了,没想到却是戏志才。

    戏志才笑呵呵地走进来,挨着班打一遍招呼:“哟,几位都在呀。黄旅长好,刘副旅长好,两位何团长好。”

    “旅参来晚了,当罚酒三碗。”

    黄邵像睡醒一觉似的,来了精神,还亲自为戏志才倒上一碗酒。

    “旅长,忠可没各位豪勇,三碗酒下肚,非喝死不可。”

    说话间,戏志才连忙接过黄邵倒的酒,还与之交换了一个眼神。

    何曼瓮声瓮气地问:“戏旅参,王副营长到底还来不来呀,这都啥时辰了?打架就打架呗,说来又不来,忒不痛快!”

    戏志才哈哈大笑着说:“应该会来吧,他啥时辰来,我可不知道。不是说好的夜袭嘛,只要天亮以前能来,就算数。”

    有戏志才在,何仪便不好再说那些牢骚话,只顾低头闷闷地喝着酒。反倒是戏志才与黄邵等人拉着闲话,一会儿说一说自己在北邙时的趣闻趣事,一会儿说等赵云购粮回来,嵩山该如何安排发展,听的几个人时而哄笑,时而向往。

    “报……陈旅督到!”

    有过一回经验,这次几个人可没“被闪之感”,但是那个兵士报完之后,既不出去,又不继续,就杵在门口发起呆来。

    何仪恼怒,陈冉来就来呗,难道还要大家出去迎接他不成?只得没好气儿地说了一句:“请进来。”

    兵士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地又说:“还是请旅长、团长和各位上官出去看看吧。”

    …………

    三团团部,原本就灯火通明,此刻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陈冉就站在操场前,身后是整齐的旅部督教连。跪着的有一百多人,不全是兵士,也有已经被安排去务农的“老人”,甚至是女人和老女人。看到黄邵、何仪等人从团部里出来,这些人纷纷喊冤、哭闹起来,有的更是直接叫着“何渠帅救命。”

    何仪怒喝道:“陈冉,你想干什么?”

    这些人都是何仪的手下或曾经的手下,虽然表面上,谁跟谁都不挨着,可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属于太平道的超级粉丝。直到现在都还念念不忘张角老仙儿,平日里总是向别人讲述老仙儿的神奇之处,或是念念不忘为老仙儿报仇。

    刘辟暗自心惊,因为他注意到,那些看押“黄巾超粉”之人,竟然是龚都的旅部警卫营,再看黄邵,一副泰然模样,显然是先前知晓此事的。

    “奉令,清剿黄巾余毒!”

    “你奉了谁的令?赶快给老子把人放了,不然老子跟你没完。来人!”

    来人?

    哪还有人能来呀?下边的营长、连长们早被三团团参借故拢巴到一块去了。

    何仪狂喝不止,远处还有一些人哭喊着向团部跑来,大概都是那些超粉的家人或朋友,却被团部的一些兵士阻挡在外。

    黄邵突然冷冷地说:“是奉了汉少之令。何团长,你想违抗汉少军令吗?”

    远在洛阳史侯府被窝里的刘汉少突然没来由地打了几个喷嚏,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是谁在念叨哥。

    何仪哑口无言,喘着粗气,双眼血红地盯着陈冉。

    陈冉才不在乎这种无声地挑衅,冷冷地说了一个字:“斩。”

    顷刻间,一百多颗人头,纷纷落地。团部外的那些人见此情景,群情激愤地向里边冲来,却听到有人下令“擅闯团部,杀无赦。”原来,三团团督早已派人将团部门口守卫起来。几个冲在最前边的人被杀之后,便只剩下退却与哭喊。

    陈冉走到黄邵等人近前,鼻翼嗅了嗅,然后又说:“军中饮酒,杖十,醉酒二十;带头之人,杖责加倍,禁闭三天。念诸位初犯,杖责刑免,禁闭三天!”

    刘辟第一个念头是“完了。”恐怕自己的一团也要被洗了。

    是啊,早在赵云调度一团购粮之时,就已经着手清洗一团的“黄巾超粉”了。王闹闹定下三天后夜袭三团之约,本是想替汉少立威,但是戏志才由此立刻便构划了趁机清洗的行动,并且算准了刘辟会留下来观望。

    几千几万的人马,混到现在,最多是个团长,也就管着一千多人。可是这些人心里再委屈,还能委屈得过黄邵吗?原本黄邵的部下是最多的,但是一整编,只剩下一个旅部警卫营。虽说除此之外,下边团、营的督教、参谋,大多都是由原本黄邵的人马组建,甚至哪个团的人数凑不够了,也由黄邵本部分拨过去,可是这些人都已经不在自己手心里了。

    黄邵也有黄邵的苦处,这么多人,养又养不起,这么多手下,摁又摁不住,要是容许各团比他的旅部还势大,不心慌慌才怪。想要独自当老大,面对的就是一片黯淡,能够跟着汉少混,前途越来越光明,所以,当戏志才与他商议趁机清洗黄巾超粉之时,他选择了无条件支持。

    赵云负责清洗一团,龚都与新五连连长负责清洗二团,陈冉负责清洗三团,均有各团团督、参配合。先有三天准备时间,现在再把这些喝酒的禁闭三天,前后六天,足够陈冉在外面把这些黄巾超粉抹干净了。

    随着陈冉一声令下,旅督教连的兵士立刻涌了上来,包括黄邵与戏志才在内,一个个全部押了起来。

    何曼还想为自己辩解一下,高声叫嚷着:“喂,旅督,陈旅督!俺可没喝酒……就喝了一点点。”

    督教连的兵士拿着环首刀,连刀带鞘,朝着他的屁屁上就拍了一下子。何曼可是“有伤在屁”的人,就这么一下子,何曼“哦”地一叫,也没了声息。

    突然,一把环首刀架在了何仪脖子上,有个声音贼嘻嘻地说:“何大团长,您这可是被我当场活捉了呀。本副营长宣布,夜袭三团团部演练,顺利完成!”

第057章 他二舅与荥阳贼

    第057章他二舅与荥阳贼

    ……………………………………

    三天之后,嵩山旅的各位老大从小黑屋里被放了出来,王闹闹也率领新五连回北邙复命而去。刘辟本以为何仪这一次死定了,令他没想到的是,放出来之后,何仪依然是三团团长,只是好像余怒未消,看见谁都没个好脸色。

    经过此次对“黄巾超粉”的清洗,嵩山里陷入短暂的沉寂阶段,很多人内心惶恐,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但是,随着赵云购粮返回,嵩山里又进入欣喜阶段,大家都觉得日子有了盼头,尽管眼下肚子里还时常缺食。

    表面的宁静并不代表真正的太平,何仪老实了一段时间之后,带人“出走”,离开了嵩山。整个三团,一营是何仪的亲信,除了督教、参谋,几乎全部出走,二营也走了一小半,唯独三营情况还好,只走了几十人,当然,这个营原本也是黄邵人马填补最多的。

    但是整个嵩山里,跟着何仪出走的,足足有一万多人,其中有一些原本就是何仪所部,其次还有一些是黄巾超粉的家人、亲友。另外这拨人比较复杂,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放下刀枪,扛起锄头,安心务农的。他们也许过惯了打打杀杀,吃喝靠抢的日子,但是嵩山旅筛选的时候,又没被选上。

    最后一部分则最为奇葩。

    你手下管多少人哪?

    三万!

    你手下管多少人?

    一千!

    于是,管三万人的肯定比管一千人的有优越感。

    但是现在的嵩山旅,原本有几万人马的老大,最多也就管一千多人,那么曾经管着几百人,几十人的人呢?甚至有的可能连个大头兵都当不了。没错,这些原本吃不饱肚子,活不下的穷苦人,却患上了“官瘾”之症,眼看着在嵩山,自己前途无望,便选择了与何仪一起出走。

    为毛要说出走,而非叛逃呢?

    因为就在何仪打算反叛前夕,团、营督教与参谋们接到命令,全部回旅部开会学习,所以何仪几乎是大大方方地离开了嵩山。而那些不愿离开的兵士也未受到过多为难,何仪虽然铁了心要走,但是并不想与嵩山旅形成不死不休的僵局,旁的不说,单是赵云、陈冉的手段,他就不敢捋其虎须。

    只是可怜了何曼,因为何仪出走之前,曾经忽悠过何曼与自己一起走,虽然何曼没答应,却还是因为知情不报,而与龚都对调职务,改任旅部警卫营营长。

    刘辟看的明白,你们真不知道何仪要搞事情?连督教、参谋都撤回来了。不过以何曼的脑容量,确实不适合当团长,可是话又说回来了,龚都就适合吗?俩人差不多都一个尿性,唯一不同之处,恐怕就是因为龚都是赵云的铁粉,死心塌地的要追随刘汉少。

    新三团重组,就从嵩山里,那些已经被安排务农或做工的人中选取,补齐缺失之数。新任团长是曾经的团督,使刘辟有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时常闷闷不乐。后来,戏志才与刘辟做了一次闲谈,问刘辟,是否知道嵩山与北邙最大的差别在哪里。

    戏志才说:“假如有一口猪,汉少想开小灶,只会吃猪肝、猪肺、猪肠子。”

    刘辟皱眉,这位汉少不是有什么毛病吧?好好的肉都不吃,专吃这些玩意。随即一想,不对。先前的嵩山,要是有口猪的话,自己这些当官的人,肯定早就吃完了,下边的兵士只怕连口肉汤都喝不上。可是自己手下这些团督、参之人,有了好吃的,从来都是先顾着弱小、病患,所以人缘都特别好。何仪出走之后,整个嵩山非但没有受到打击,反而更加一片向荣之色。有如此得人心之举,何愁大事不成?

    刹那间,刘辟如梦初醒,茅塞顿开。都不是傻子,也不用多谢指教之类的废话,刘辟皱着眉,笑问道:“那些腌臜东西,能吃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汉少的本事,那可是天上少有,地上绝无。你以为是腌臜东西,可是到了咱们汉少手里,就能整治出美味佳肴……”

    惊讶之中,刘辟竟然拱手遥拜,急问道:“主君还会庖厨?”

    见此情景,戏志才爽的哈哈大笑,立刻来了一个“汉少式”的搭肩膀动作,拍着刘辟的手说:“会厨,会厨。汉少的手艺,保证能让人吃一口,想两口。等将来见到汉少之时,定要汉少整治一桌佳肴,犒劳我等。”

    刘辟连忙客气道:“辟何德何能,怎敢有劳主君?若有幸,定要品尝一二。”

    “有幸,有幸,咱们都是汉少的兄弟,用心为主君办事,若是他连顿饭都不管,岂不是太也小气?”

    于是,刘辟也学着戏志才的样子,拍着他的肩膀,相视大笑起来。

    …………

    相对于嵩山里的缓步平稳,何仪部则进入了快速疯狂。没办法,这么多人跟着他出走,却又没带什么粮草,如果不赶紧有所行动的话,恐怕要不了几天,他们这伙人就得烟消云散。所谓行动,自然又是劫掠,除此之外,大概也只剩吃人一途了。

    不过,何仪也知道黄巾的名声不咋地,又不愿再用嵩山里的官职,所以自称将军,手下几乎所有男人都重新编队成军,想当官的就封官,想发财的就抢劫。有一点倒叫何仪学会了,他也知道手下有一支精锐是多么重要,所以,原本的三团一营,几乎原封不动地成了何仪的亲卫军。如此,也使得跟随何仪出走的人,一时间意气风发,壮志在胸。

    首先被攻占的便是荥阳,入城之后,何仪部大开杀戒,从官吏到富豪,几乎一个不留。没办法,怪只怪这些人家里都有钱有粮。倒是原本荥阳那些活不下去的穷苦人,对此举颇为称赞,竟有不少人纷纷要求加入。何仪对这一套太熟悉了,当黄巾那会儿就没少裹挟百姓,所以打着为民请命,除暴安良的口号,一边吃大户,一边裹穷苦。队伍发展壮大的速度像滚雪球一样。

    可惜一个荥阳够吃几天呢?吃完大户吃小户,吃完小户就该吃人肉了。当初要不是自己混不下去,不至于去投靠黄邵,现在老问题又回来了,出路在哪里?另外,荥阳离京师洛阳太近,朝廷恐怕不会容许自己在这里闹腾。听说河北有一支黑山军,声势浩大,又与黄巾颇有渊源,不如前去投靠。于是何仪当机立断,挥军向东,打算先攻取中牟,获得粮草补给,再北上原武或东去白马,渡河前往河北。

    中牟本不是一座大城,尽管已经得知“荥阳贼”将至,也做了求援与防守的准备,奈何何仪势大,手下又群情汹汹,只守了不足一日,便被何仪的亲卫军攻上城头,破城而入,中牟令落皓及主簿潘业被斩。

    但是何仪也低估了朝廷的反应速度,这边刚一进城,那边河南尹何苗便率军而至,将中牟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位传说中的何苗便是刘汉少的便宜二舅,大将军何进的弟弟。只不过何进对他向来看不入眼,因为既不同爹,又不同妈,怎么算,这根“朱苗”都跟自己没一毛关系,但是跟刘汉少的便宜老妈何皇后有关系啊,好歹人家是一个妈生的,所以,何苗的仕途也是顺风顺水。

    荥阳贼听起来声势浩大,但是真正能打的,也就几百号人。括弧,这个所谓的能打,也是相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因为嵩山旅改编的三团一营并没有真正训练多久,便被何仪又匆匆忙忙地带了出来。

    中牟被围十多日,粮草已然告罄,何仪明白,照此下去,自己只有困死一途。于是,某夜,发动突围。那些封了官的被临阵再封,劫掠成性的许下重赏,大多数人都向着西门、南门突围,而何仪自己却带着少量精锐,从东门突围。计划是突出东门之后,再改道向北,去原武。

    奈何,这位河南尹可是皇后的半拉亲二哥,手下所率除了郡兵,更多的是京师精锐。何仪计划虽好,终究未能逃脱升天。一时间轰轰烈烈的“荥阳贼”被迅速平定,只为何苗增添了斩贼数万的功绩。随后,刘宏下诏,任命何苗为车骑将军。

    …………

    消息传回嵩山,众人各有感触。何曼拼着被罚,喝着酒悼念了一番何仪。刘辟知道,以戏志才之智,从一开始肯放何仪出山,便已想到他会有今天的死路,偏偏又不能怪罪戏志才半句。因为何仪留下来,始终是个祸患,而戏志才则几乎不伤情面地送走了他,一来不会寒了嵩山人心,二来也由他带走了诸多不安定的隐患。这一手算得上高明,让刘辟心服口服。

    压力山大,黄邵整个人都不好了。黄邵不是大老粗,但是也算不得读书人。小时候家里情况还好点,所以有机会比旁人多认识几个字,后来家境破落,也就无缘成为读书人了。再后来,只能为活下去而搏命。所以,从渠帅变成山贼,又从山贼变成独立大队的大队长,然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旅长。

    以前,在那些不识字的穷苦人堆里,自己还好混,等手下有了人,更是可以生杀予夺。但是现在,周围一个个都是能人,论武艺,自己武艺不成;论智谋,自己也比不得。那么,自己这个旅长,究竟还能干多久?

第058章 终究难逃红孩儿

    第058章终究难逃红孩儿

    ……………………………………

    一个王闹闹的到来,便让嵩山原本那碗“和气汤”一泻千里,随后,清超粉、拢人心、放何仪,接二连三的事情,黄邵全部知晓,却又始料不及,更加无可奈何。只怕自己这个旅长现在说句话,已远不如赵云与戏志才好使,即使龚都都未必坚决执行。

    黄邵是真的有点被吓着了,碍于军法,只能偷偷的请戏志才喝酒。席间,何止是推心置腹,简直是袒胸露乳,就差剖肝沥胆了。黄邵借着酒劲,向戏志才歌颂着汉少的恩德,并哭诉了自己的难处,恳请戏志才为自己指一条明路。

    老实说,戏志才并没有想过太为难黄邵,因为这个人还是有一定见识的,并且也知道进退。但是嵩山旅牵扯着一个庞大的计划,更直接关乎着刘汉少的安危,戏志才是不容许出现一点差错的,必要之时,恐怕也只能对黄邵下手。

    现在黄邵显然也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能力不足以担任这个旅长,强居此位只怕未必是幸,唯有放权,方可避祸。那么究竟该把权放到什么程度,自己是去当一个团长呢,还是营长?总不能跑去当大头兵吧?所以,这才是黄邵请戏志才喝酒的目的,甚至主动提出了请辞旅长一职。

    想不到黄邵甘做暖宝宝,如此贴心,戏志才很欣慰。若真是杀掉黄邵,无论如何谋划寻机,到最后难免落人口实,于军心不利,于汉少名望更不利。现在他能主动让贤,却是再好不过了。抚摸着刘汉少赠的佩刀,这不仅有汉少赐予的权利,更包含着一份无以为报的信赖。自从这把刀到了戏志才手里,便刀不离身,更养成了一个习惯,想事的时候总会满含深情地摸一摸,就好像一休哥沾着吐沫蹭秃瓢一样。

    “黄旅长,你我都是读书人,原本对那些打打杀杀的武夫之事也不擅长,更感无趣。奈何,世道不好,不得已而为之。可是,世道不会一直这样混乱下去,待过得几年,汉少登上大位,执掌天下,一定会还给百姓一个清平之世。届时,定需大量清官廉吏,一起辅佐治事。咱们嵩山如今也有几万务农百姓,倒是缺少个总揽调度之人,不如黄旅长奏请汉少,领一个嵩山令,一来可以治理咱们嵩山百姓,二来累积从政经验,将来有宜仕途,入可登堂上朝,出可牧守地方,也是一件幸事。”

    这个饼画的好大,黄邵都要流口水了,当然,更多的还是震惊。自打见到刘汉少开始,黄邵就知道这个小娃不简单,但是现在,从戏志才嘴里说出执掌天下的话,而且还说的那么轻松,理所当然,任凭黄邵如何脑洞大开,贫穷还是限制了他的想象。

    不管有没有人相信,直到目前为止,黄邵这些人都还不知道刘汉少的真正身份,因为出北邙之时,戏志才已经下了封口令,任何人不得透露。在一定程度上,这也造成了黄邵等人疑惑与观望,难以收服的一个原因,但是与刘汉少的安危相比,戏志才宁可把困难留给自己。毕竟皇子蓄养私兵,这事要是捅出去,后果实难预料。好比这一次何仪出走,假如他怀恨在心,向朝廷告密,又或者是被生擒活捉,攀咬招供,那么,刘汉少该如何收场?

    黄邵有些发颤地问道:“戏旅参,卑职斗胆,请问汉少……主君来历,不知能否见告?”

    看看人家黄邵这觉悟,旅长对旅参,都用上卑职谦称了。

    事已至此,嵩山旅已十拿九稳,翻不起什么风浪,能够小范围扩散,如实相告,只会更坚其志,死心塌地。于是,戏志才酷酷地说出几个字。

    “大汉皇子,史侯殿下!”

    哦咧个去,张角显灵了……呸呸呸,是祖上冒青烟。这一回,自己可是抱住“龙大腿”了呀,几十年的苦日子总算快熬到头了!赶明儿汉少登基,自己算不算是从龙之功?

    黄邵发呆三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竟然向着洛阳方向大礼遥拜起来,然后起身,又向着戏志才拱手作揖,口中有点语无伦次地说:“先生厚德,先生高义,先生提携之恩,邵铭记于心……”

    好吧,看样子黄邵也蛮喜欢当官的,只不过先前没到想当官想疯了的份上,可是现在……似乎有点疯了。

    …………

    数日后,黄邵亲自宣布,自己奉汉少之命,卸任嵩山旅旅长,改任“嵩山令”,全权负责嵩山政务,兼任嵩山旅“旅需”,由左副旅长赵云,继任嵩山旅旅长一职。

    刘汉少现在哪有权封官啊?这完全是戏志才自作主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这一回连黄邵都不知道,他这个所谓的嵩山令,其实就是戏志才空耗几天,假装去向汉少请奏,然后自己写了个任命书。咱不是腰里别着汉少佩刀嘛,临机决断,想来汉少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怪罪。

    刘辟心里这个悔哟,当初两个副旅长的位置由着他挑,是他自己害怕失去兵权,才领的右副旅长,可以兼任一个团长。现在黄邵不玩了,轮班到赵云头上,这上哪说理去?当然,以刘辟的心智,不会目光这么短浅,黄邵弃武从文,自己是无论如何不能与赵云相争的,武力与心智都和人家不在一个档次上,能做好一员部将,已是有幸。

    赵云升任旅长,空出来的左副旅长却没有继任,虽然刘辟归心,但是调动太快,恐也难安。所以,这个平时看上去没兵没权的第一副旅长,便被众人有意无意地忽略了。

    至此,嵩山旅才算彻底完成改编,在戏志才的连番动作下,尽收赵云囊中。

    …………

    嵩山旅完成改编时间不长,戏志才却要匆匆赶回北邙,因为嵩山这边接下来就是整军练兵,戏志才留下来已没多大用处,而北邙山那边却需要这位“狗头军师”坐镇,因为刘汉少就要回宫了。

    十二岁,拜元辰,闯童关。意思就是说,刘汉少这个“衰娃”在老道干爹史子渺的护佑下,终于活成了个人,可以认祖归宗,回自个儿家闹腾去了。括弧,十二岁也是虚的,因为落地就算一岁。

    可能刘小辩生下来没多久,便被抱进了这座史侯府,别管十二岁虚不虚,自从刘汉少接手,也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平时不觉得,猛然一下说要搬走,还真有点小留恋。好吧,这是刘汉少又矫情上了。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原本只有杜娘一个人能跟着刘汉少回宫,但是在刘汉少撒娇耍赖、软磨硬泡之下,云大妞她们也都被准许入宫,继续伺候汉少。原本刘汉少还想把燕大娃他们都顺进宫里,当然,只能让他们假装小太监。可是燕十八年纪小,还好说,燕大娃都十六七了,胡茬噌噌往外冒,就算每天偷偷刮胡子,也难保没有露馅的时候啊。于是,只得作罢。不过高大尚、韦光正以及卫士队的兄弟都被刘汉少扣下了,继续驻守史侯府,不用还令南宫。刘汉少说自己在史侯府住了这么多年,有感情了,会时常回去看看,到时候在宫外就由高大尚他们护卫,用着顺手。这倒是句实话。

    他们这是要关虎入笼,赶猪进圈啊!一想到就要失去的自由自在的日子,刘汉少便情绪低落,没精打采。但是,有人比他还难过,那就是小红妹妹,任红昌终于没能入宫,成了史侯府的女管家。

    到了还宫的日子,这一天刘汉少早早的被杜娘从被窝里拽出来,开始梳洗打扮,仿佛要出嫁的闺女。不知道出嫁的闺女都是真哭假哭,反正刘汉少是真的想哭。碍于风俗强大的压力,刘汉少也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任由杜娘梳了一个正经八百的总角发型,并且在中衣外套上了一个大红抱腹。看着铜镜中,终于变成红孩儿的自己,刘汉少恨恨地想,什么粗话的风俗,就是疯子整出来的俗套!

    云大妞她们已经先行入宫,捯饬好刘汉少之后,杜娘也先走了。刘汉少随着史老道来到史侯府正堂,一来拜谢史老道的护佑、养育之恩,二来就是拜元辰。

    所谓元辰,就是“本命神”,也许它另外一个名字能让人更加耳熟能详一些,就是“元神”。

    只是在“拜拜”的时候,出了一点小状况,刘汉少倒是实心实意想给史老道拜上几拜,但是史老道不敢受;史老道想让刘汉少给本命神拜上几拜,刘汉少就看着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玩意,忽然恶狠狠地质问史老道:“此等小神,受得起本尊一拜乎?”

    开玩笑,再渣也学过知识好多年,刘汉少的膝盖可是很金贵的,要他向这些玩意磕头下跪,他敢把它们变成尿泥。

    史老道一愣神,砸吧着刘汉少话里的味儿。

    老实说,史老道基本上和不会武功的王重阳差不多,那是干嘛嘛不成之后,才被迫当了道士,混口饭吃,自己本身就不信什么鬼啊神的,平时还得装的像那么回事。但是,自从跟随刘汉少之后,他特别乐意把汉少鼓吹成神啊仙的,其目的无非是替汉少忽悠、笼络人心而已。

第059章 哥要起驾回宫了

    第059章哥要起驾回宫了

    ……………………………………

    先前无论史老道如何鼓吹,刘汉少才不会傻到承认,就怕被拆穿的时候,啪啪打脸疼。现在完全是逗着玩,但是史老道眼珠乱转,竟然有模有样地拜问:“敢问上尊在天界,属何神职,居何神位?”

    逗闷子呗,就当演小品了呗。

    刘汉少假装咳嗽两声,想了想词儿,高深莫测地娓娓道来:“混沌宇宙,无极盘古,开天辟地,始造万物。话说……始尊盘古,初为创世,化骨肉而造天地河岳,摘双目而造日月星辰,拔毛发而造森林草木,撒精血而造有命众生。又有血中精气,修仙封神,代始尊行于天地之间。这众神群仙之首,便是太昊,而始尊尚有一颗未化灵魄,名曰圣天,便是本尊来历!”

    噗……见过能吹的,没见过这么能吹的。

    史老道以为自己这些年跟着汉少学习,忽悠的本事已然大成了,没想到和人家一比,自己顶多刚起步。哦,感情盘古是老大,您……老大的三分之一,并排老大,比天还大,怪不得得叫圣天呢!

    史老道才不会拆穿刘汉少,正好,以后忽悠人,又有了新素材,所以认认真真地叩拜起来。

    “贫道拜见圣天尊!”

    “挠、挠、挠,在天为尊,在地为子。”

    刘汉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胡诌出这么一句的,大概是吹的太狠了,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客气客气,用一个“子”来表示自己还是很谦虚的人。

    “圣天……子。”

    史老道终于被吓得不敢再配合刘汉少胡扯疯玩了,眼巴前,皇帝还活蹦乱跳呢,这边就急着当天子啦?还是圣的……

    刘汉少也有点小尴尬,就赖史老道往沟里拐带自己,上去给了一脚,岔开话题又问:“快点说,下边该干啥了?”

    “啊?哦……摔了吧。”

    史老道将一碗一勺递给刘汉少,为什么是碗勺呢?因为碗能够摔碎,筷子摔不碎呀!这还真有点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意思。自己要从干爹这儿蹿回去了,所以,在这儿吃饭用的家伙也得摔掉。刘汉少接过碗勺,摔了个粉碎,抬腿就往外蹿,史老道跟在后边吆喝:“梯子,上梯子!”

    从史侯府走的时候,不能走门,得爬梯子、翻墙头,而且在墙头上的时候,还得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丢进火盆里烧掉。大概意思就是说,从前那个衰娃木有啦,小鬼小妖们都找不着,找不着。然后扎上一根红腰带,翻到墙外,拔腿就往皇宫里蹿,半路不许停,也不许回头看,就跟后边有狗撵似的。

    刘汉少脑袋上绑着俩小揪揪,一身白色中衣,戴着红色抱腹,还扎着一根红腰带……就这么在洛阳城中,仓皇而过,没狗撵,他也不回头啊。幸亏一路上都有卫士把守,早已将街道戒严,即使如此,刘汉少也觉得丢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还别说,他姥姥“舞阳君”也住在皇宫里,就是因为何皇后手段好。

    刚一蹿进皇宫,刘汉少便受到皇宫各界的热烈欢迎,仿佛他刚刚跑完的是马拉松一样,虽然从史侯府到皇宫的直线距离,也就横穿两条街。刘汉少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先去拜见刘宏与何皇后,这就算是把儿子认回来了。

    等回到自己的寝宫,刘汉少的脸忽然“安静”下来,往后自己就要在这里过日子了……还来不及感慨,一个尖声细嗓的声音就说道:“殿下还是尽快更衣为善,为贺殿下还宫,陛下宴请群臣,莫要迟误,有失礼数。”

    我礼你奶奶个腿!

    不行!

    还是得想办法把燕大娃他们弄进来,不然的话,往后整天让这些“木有小丁丁”的跟着,膈应也膈应死了。

    于是,刘汉少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

    公元187年,中平四年。

    边章已经病入膏肓,所剩下的日子是不多了。自从被北宫伯玉和李文侯裹挟反叛,这三年来,虽然名为叛军首领,却处处受到北宫伯玉和李文侯的防备、掣肘。平时打打杀杀的时候,没功夫多想,偶尔沉静下来便会想起自己是一个汉人,与他们一起起兵造反,虽说有诸多因由,终究是从了贼了,只怕将来史册见载,也脱不了一身贼皮。

    “文约,我们都是汉人。”

    以韩遂之智,何尝不知边章之意?两个人都是被裹挟反叛,事出无奈。当初韩遂入京,还向何进进言,劝其早日诛杀宦官,是何进不肯听,韩遂才又请返凉州的。后来与汉军交战,围攻冀县,被盖勋怒斥不忠不义,二人既愧且哀,掩面痛哭而去。

    “我等起兵,实属无奈,然,即使窃取凉州,终究名不正、言不顺。文约以为,我等可有雄图天下之力?”

    韩遂摇了摇头。

    边章点了点头,又道:“且划地称王,偏安一隅,恐,亦不可得。”

    韩遂辩道:“汉室衰弱,朝廷昏聩,我等如何不可得一地?”

    边章蜡黄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昏则昏矣,岂可言弱?汉室四百年基业,能臣名将辈出,又有民心早归。此一时动荡,皆因阉宦奸佞所累,待有明主出,必一清宇内,重现荣光。那时,岂容你我分得一地?”

    韩遂阴沉着脸不说话,暗想:明主。明主是那么好出的吗?大汉说起来四百年的基本,又有几个明主?

    边章似乎也看出了韩遂的心思,叹息道:“文约啊,不如我们定下一议,若天下动荡,你我便安稳凉州,若明主出世,你,便率我等子弟,回归汉家。否则……只怕我等子子孙孙,都要担着逆贼恶名。”

    韩遂猛然抬起头,望着边章,又慢慢地点了点。

    …………

    不几日,边章病重,急邀韩遂、北宫伯玉、李文侯前来相托军务。三人各带心腹护卫而来,见到驻地守卫松散,而边章确已垂危,随放松了警惕,心思都放在边章身后,军权之上。其间,韩遂突然发难,将北宫伯玉、李文侯及其心腹全部斩杀,与此同时,边章心腹则奉命进入北宫伯玉、李文侯两军驻地,斩杀二人所余心腹部将。接着又是连续多日的清洗,杀到后来,竟然连边章的心腹部将也有一些被斩杀,然而边章已死,再也没办法管这许多。至此,韩遂整合凉州叛军,成为唯一的首领,人马十余万众。

    随后,韩遂点齐兵马,围攻陇西。陇西太守李相如、酒泉太守黄衍相继反叛,与韩遂连和,声势更盛。新任凉州刺史耿鄙急征凉州六郡兵马,欲前往平叛。当时已任汉阳太守的傅燮亲往耿鄙处,进言劝诫。

    “使君统政日浅,民未知教。贼闻大军将至,必万人一心,边兵多勇,其锋难当;而新合之众,上下未和,万一内变,虽悔无及。不若息军养德,明赏必罚,贼得宽挺,必谓我怯,群恶争势,其离可必。然后率已教之民,讨成离之贼,其功可坐而待也!”

    可惜耿鄙不听,他更愿意相信治中从事程球的话。

    程球说:“使君乃朝廷新任刺史,若不即刻率军平叛,如何彰显朝廷威严?拖延日久,空耗粮草,若朝中有人参奏,使君如何自辩?且,傅府君也言,边兵多勇,其锋难当。使君所领,正是我陇右精勇,讨贼伐逆,不日克之,何须坐而待也?”

    千万别以为这个程球是急着打仗立功,为国除贼,其实这货奸诈贪婪,在当地都算是臭大街的人物了,从士人到百姓,上下没有不怨恨的。早点打仗,早点死人,自己贪墨粮草、克扣军饷的事就不会被察觉,这就是程球的想法。

    但是耿鄙宠信程球,偏听则暗,另外就是此次征调兵马之中,他的手下出现了一员猛将,能征善战,因功由军从事升至军司马,迁偏将军。此人八尺有余,身体洪大,面鼻雄异,性情宽厚,兵士敬佩,名为“马腾”。

    马腾,马伏波之后,小马超他爹。

    其父马平,曾任兰干县尉,后来丢了官职,便留居陇西,娶羌女为妻,所生马腾。年青的时候,家道贫穷,马腾经常进山伐木,背到城里去卖,供以度日。直到此次,耿鄙招募精勇,马腾应征而崭露头角。

    由此可见,有点身份背景是多么重要。说马腾高大威猛,高大威猛的多了去了;说马腾性情宽厚,性情宽厚的也多了去了;说马腾征战有功,兵士敬佩,这样的人少吗?但是,马腾能从一个砍柴度日的樵夫,“噌、噌、噌”地升迁至军中司马,究竟是“火线提拔”,还是“火箭提拔”?恐怕还是沾了“伏波将军,马援之后”这个名头的光。

    难怪刘备备哭着喊着也要当汉室宗亲,若是没个唬人的名头,还能忽闪着自己那对大耳朵到处忽悠人不成?

    别说汉朝那会儿,就是一千八百年后的后世,不是照样有人顶着“某某女将军之后”的名头骗吃骗喝,自己搞开发,搞旅游,把女将军的名头都糟践完了,偏偏还不许别人演女将军啃鸡腿的戏,尽管史书中并无女将军姓氏、籍贯的确切记载。当然了,还有人争夺孙悟空的故乡呢,并且是一边嘲笑着高丽棒子乱认亲戚,一边吆喝着孙悟空是他们老乡。

    别说这些人,就算和刘备备比起来,马腾也靠谱多了,所以,重振“马伏波”声威,便成了马腾的理想。当然,这个理想也是能够实实在在的为马腾带来好处的。

第060章 大汉的一块骨头

    第060章大汉的一块骨头

    ……………………………………

    刘汉少像是被关进笼子里的小麻雀,每天叽叽喳喳地向刘宏与何皇后请安,成了最正经的事。起初也要向董太后请安的,但是董太后始终没有个好脸色,后来在刘宏的许可下,便自免除了。倒是刘协那娃,已经七岁了,每次见到刘汉少都特别激动,但是碍于董太后的严厉,又不敢显示出亲近之色,看样子,这是一只金丝雀。

    好在卢植可以进宫授课,临时充当起了联络员的角色,使刘汉少不至于眼瞎耳聋。这天,卢植到来之后,神神秘秘地说:“汉少,志才说要挖一条地道进宫,请汉少配合。”

    地道?

    刘汉少纳闷地问:“他要挖地道干吗?”

    卢植一听就傻眼了。戏志才要他传话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事不靠谱。往皇宫里挖地道,是要“私通皇匪”的节奏么?但是戏志才信心满满地说,无需多虑,汉少一听自明。无奈,谁让人家有汉少佩刀呢,卢植只得跑进来传话。但是现在看来,汉少显然没能“自明”,于是立刻担忧起来。

    “汉少竟也不知,志才意欲何为?哎呀,志才终究年轻,虽有才智,恐亦有虑事不周之时。兹事体大,若张扬出去,只怕比蓄养私兵,罪名更甚,汉少岂不是无可自辩……”

    卢植倒不是有意在刘汉少面前卖戏志才的赖,只是他不明内情,觉得这事有点匪夷所思,好好的干吗要往皇宫里挖地道?还让皇子配合臣下。

    刘汉少抬手,阻止卢植继续说下去,独自发呆三秒。自己和戏志才之间的秘密,只有“晓予天机,将来的事”,既然戏志才没办法明说,一定与此有关。董卓进洛阳,自己是鱼饵……这是戏志才在给自己拴保险绳,开通一条地遁之路呀!看样子,为了确保自己万无一失,这娃也挺费心思的。

    刘汉少失声笑道:“哥明白了。卢师,志才说没说,要哥如何配合他?”

    啊?

    这就明白了?

    我还糊涂着呢。有没有人来给老头解释一下啊?

    卢植摇头,叹息,实在不知道这俩娃神神秘秘地瞎折腾个啥,却只得如实回报:“志才说,要汉少明日一早,上寝宫屋顶……摇旗子。”

    这是要给挖地道的指明方向,省得钻洞里的人在下边乱挖,跑偏喽!

    “好吧,哥知道了。请卢师转告志才,哥一定尽力配合。”

    刘汉少想了一想,又说道:“卢师,还要请你告诉志才,把傅燮一家给哥弄过来。”

    “汉阳太守,傅南容?”

    卢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到刘汉少点头确认,才又急急地说:“傅南容乃是朝廷命臣,一方太守,且名望颇重,轻动,恐多有不便。不知汉少要他作甚?”

    “我想给咱们大汉,多留一块骨头。”

    …………

    傅燮,傅南容,大高个,重威严。闹黄巾那会儿,于东郡仓亭,一日擒三帅;凉州叛乱之时,更是吆喝着“斩司徒,天下安”,震聩当朝。

    当时为了筹措平乱军费,不断增加赋税,百姓苦不堪言,司徒崔烈便在朝会上提出弃保凉州之议,将凉州当成了一个吃钱不饱的大窟窿,干脆丢了别要。

    傅燮怒斥道:“凉州天下要冲,国家藩卫。高祖初兴,使郦商别定陇右;世宗拓境,列置四郡,议者以为断匈奴右臂。今牧御失和,使一州叛逆;烈为宰相,不念为国思所以弭之之策,乃欲割弃一方万里之土,臣窃惑之!若使左衽之虏得居此地,士劲甲坚,因以为乱,此天下之至虑,社稷之深忧也。若烈不知,是极蔽也;知而故言,是不忠也。”

    就这番话,说的义正慷慨,掷地有声,差点把崔烈吓尿了。崔烈这个司徒之位是花了五百万钱买来的,原本名声就不大好,要是真被傅燮说成“不是蠢,就是奸,早杀早完事”的话,往后没脸出门了。

    其实两人所处位置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也不同。崔烈身为司徒,考虑的多是赋税过高,百姓不堪重负,而傅燮则从战略角度出发,指出凉州对朝廷的重要性,这大概有点“军事否决”的意思。

    但是傅燮真是个直男,早在领兵平定黄巾之初,就曾上书,提出“张角不可怕,就怕男人木丁丁”的观点,深批祸乱朝廷的根源。如此得罪宦官,赵忠想害而不敢害,还要有意拉拢,结果还是被傅燮硬怼回去了。

    然后傅燮也算得到了“应有的下场”,被踢出朝廷中枢,混了个汉阳太守。每每朝中有缺,大家都提举傅燮,但是有那群“木有小丁丁”的在,傅燮也不可能回得来。

    所以,刘汉少想要用“正规渠道”把傅燮弄回来,也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刘汉少想要这个人,因为他觉得傅燮是一块骨头……大汉脊梁上的。

    要说刘汉少从前也不这样,谁好谁坏,谁死谁活,都跟自己没关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刘汉少不仅想让自己活下去,还想让更多“不该死的人”都活下去,活到这个大汉能让他们看着满意的那一天。

    …………

    卢植传回刘汉少的命令,史侯府连夜召开会议,在座的有戏志才、史老道、卢植、高大尚、韦光正以及轮值的王越。尽管刘汉少回宫,王越、童渊无从守卫,但是戏志才依然要求他们轮值,毕竟史侯府离皇宫只隔两条街,比起北邙山里,近多了。

    韩遂兵变,整合叛军的消息已由搜狐传回,凉州局势不容乐观。在这个时候,刘汉少要把傅燮弄回来,好像当初要杀董卓一样,旁人都不理解。尤其在卢植看来,西陲动荡,傅燮身为汉阳太守,正是守土有责,为国立功之时。但是戏志才知道刘汉少“特仙儿”,不会无缘无故地乱下命令,稍加分析,料定凉州局势只怕会比大家所想的更加恶劣。

    其实,这些分析讨论无所谓对与不对,既然汉少已经下了命令,那就必须执行。但是戏志才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该派谁执行任务。

    说起来,嵩山旅是戏志才一手改编的,最为熟悉,但是不可能派赵云带着一个旅过去。一来没有粮草,二来惊动地方,三来用一个旅正面对抗十几万凉州叛军,那除非是疯了。所以,否决正面对敌的同时,也已经否决了嵩山旅。北邙营训练有素,当得起精锐二字,但是文聘年少,在傅燮面前恐怕没有说服力,而且,一个营,好几百人闹出的动静肯定也不算小。

    因为童渊参与过一次刺杀董卓的任务,虽然任务失败且结果惨烈,但是那份荣光一直让王越耿耿于怀,所以王越请命,要带着门下弟子前去,可是他所谓的门下弟子,大多都在搜狐,而这一次任务毕竟有可能正面遇敌,也不大合适。并且,搜狐,戏志才也无权调动。

    高大尚铿锵有力地说:“军师,我去吧!”

    自从刘汉少将佩刀赠予戏志才,大家便改口称呼戏志才为军师,当然,狗头二字是不便出口的。

    戏志才有些疑虑地说:“大尚,你有正职在身,怎能轻动?”

    “什么是正职,守卫史侯府?汉少回宫,这里已经没有谁需要我守卫了。汉少之命,才是正事。我带光正那一队兄弟前去,保证完成任务。”

    王越道:“既如此,老夫也随高屯长前往,忝为臂助。”

    高大尚说:“剑师,您身负重任,怎可轻动?”

    就连韦光正这个半哑巴也及时地丢出一句:“剑师不能去!”

    “我和你们一样的差事,如今汉少回宫,我们都无法相随左右。凭什么你们能去,老夫便去不得?”

    “我们闯不进皇宫,但是您,或有可能。”

    “汉少是去做皇子,又不是去坐牢,好好的,闯皇宫作甚?”

    王越都快急眼了,敢请轮谁去,都轮不到他。白胡子一吹,瞪着韦光正,又说:“光正,好歹老夫传你剑法,怎地你也与老夫为难?”

    韦光正难得说句话,也不便与王越争执,高大尚可不含糊,立刻代为辩道:“剑师,光正说的没错。天下大事,大不过汉少,还请您老以汉少为重!”随即,又对戏志才摆起了老资格,说道:“军师,我与光正追随汉少最久,难道你怀疑我们对汉少的忠义?还是怀疑我们的能力?左右看看,还有谁比我兄弟二人更合适?”

    就在小会快吵成大酱的时候,戏志才抬手,制止了众人,从汉少佩刀上摘下刀坠,慎重地递在高大尚面前。高大尚说的没错,无论忠诚与战力,卫士队都是无可匹敌的,而且,如果不考虑正职问题,目前也只有他们前去,最为合适。

    “大尚兄,就由你与光正前去吧。记住,不要管战局如何,谁胜谁负,只管带上傅燮一家,速去速回。傅南容为人忠直,定不会听命于你,此乃汉少信物,你可如实相告,若他还不应允……”

    不待戏志才说完,高大尚已然明白,接过刀坠,铿锵说道:“军师放心,无论如何,高大尚定不辱汉少之命!”

    括弧一下,环首刀嘛,刀柄上自然是有个环环的,环上可以系布带,作战时,为了防止刀身沾血过多,引起手滑,便可以用布带将手缠裹在刀柄上。想来刘汉少的刀不会用到那个地步,绸带上便多了一个金坠儿,坠儿上刻有汉少之名,在不影响实用的前提下,显得拉风了一点点。

    此为“刀坠”来历,括弧完。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9063/ 第一时间欣赏大汉大忽悠帝最新章节! 作者:郑端木所写的《大汉大忽悠帝》为转载作品,大汉大忽悠帝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大汉大忽悠帝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大汉大忽悠帝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大汉大忽悠帝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大汉大忽悠帝介绍:
东汉末年,风起云涌,名将如云,谋士如雨可是这么多有本事的娃,怎么就不能让百姓好好过日子呢?学渣小混混穿越到了东汉末年,竟然变成了史侯刘辩,虽然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但是好歹还会忽悠!......大汉大忽悠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汉大忽悠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汉大忽悠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