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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荆行     鹿鼎任我行txt下载     鹿鼎任我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八零回 赴东北钟馗擒鬼(三零)

    “是啊!小妹慢点。这雪橇要是翻了,可不是好玩的。”那个年纪大点的女子说道。

    穿红袍的女孩儿,平日里最怕的就是这位大姐,她只好收了收手中的缰绳,这马儿的速度减了下来。她坐了下来,伸手捋了捋飘散的头发,只见她的年纪也有十五六岁了,长着长笼式的面庞儿,两面粉腮儿上擦着浓浓的胭脂,一双水盈盈的眼珠子,斜溜过去,向左侧坐着的姑娘狠狠地瞪了一眼,接着,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真是千娇百媚。然后对着那年纪大的女子笑道:“大姐,我这可是为了你啊!”

    那年纪大的女子指着她,对那穿玄色袍的姑娘说道:“二妹子,你看三妹子,她自己疯癫,竟然还能说出这话。”

    那三妹子笑说道:“要不是某个人前两日哭哭啼啼的模样,如今又笑笑呵呵的,不知是谁疯疯癫癫的呢?二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嘛?”

    二妹子听了点头道:“大姐,三妹说得也没错。前两天,咱们族里外出狩猎的人,连死带伤的回来不到半数,而且图录曼姐夫也没回来,当时你可确是哭天抢地的,后来听说他还活着,只是给那个救命恩人带路去了,便马上傻笑起来,确实也是很疯癫的!”

    “你这浪蹄子,看我怎么收拾你!”那大姐一听二妹子帮腔,抢上前去,按住她的肩儿,骑在她胸脯上,将她按得个结实,然后捋起了袖子去数她的肋骨。那二妹子顿时笑得她只是双脚乱蹬,全身发抖,一直求饶着。

    那小妹见此情景,狡诈的微笑着赶着雪橇。

    姐妹俩闹了一会,这才分开。大姐坐起来自个儿拢一拢鬓儿,然后又替二妹子拢一拢头发,说道:“好了!不闹了,咱们瞒着阿玛出寨,还是要小心点。要是出了一点事,我恐怕又要受他责骂了。”

    那二妹子一边低着脖子让姊姊给她梳头,一边嘴里叽咕着说道:“还说呢!是大姐在闹嘛。这次是我们陪你去找姐夫的,回家去被阿玛骂,你是罪有应得的!”

    原来她姊姊三人梳着一式的大圆头,油光漆黑,矗在头顶上,越显得袅袅婷婷。那两片后鬓,直披在脑脖后面,衬着白粉也似的颈,便出落得分外精神。前鬓儿两边,各各插一朵红花,越显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

    “有好多马朝我们这边来了!”忽然小妹子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后边的两姐妹立即停止了声音,用心倾听起来。

    果然隐约间,从远处传来一阵不少的马蹄声,她们都是生活在这莽原茂林中女儿,知道这是马队奔驰的声音。

    “三妹子,快将雪橇赶到林子里去躲一躲!”大姐想起族里猎人们出的事,脸色一变,急忙对赶雪橇的小妹说道。

    “好的!大姐。”三姑娘手中缰绳一拽,立刻将雪橇往林子里赶。

    等她们在林子里藏好,这时从远处缓缓奔驰而来一支马队。

    姐妹们屏住呼吸偷偷往外望去。

    马队越来越近,三姑娘眼尖,她突然指着前方嚷了起来,道:“大姐,你看,是姐夫回来了!”

    大姑娘一看时,果然见她丈夫跨着一匹大马,领头儿跑在前面;后面跟着一大群骏马,马背上都是身披黑色大氅,背上斜挎步枪,腰间悬挂马刀的汉子,手里擎着马鞭子,个个骑着马赶着。望去黑压压的一串,正慢慢地在山坡下走过去。

    三姑娘急忙扬起马鞭,赶着雪橇飞一样从树林中奔出,向那马队赶了过去。

    “有人!”

    “警戒!”

    前行“近卫营”的尖兵发现前面飞速奔来的雪橇,立即示警。

    中尉卢明马上下达命令,马队立即分散开来,采取警戒措施。士兵们将韦仁和双儿围在中央,立即从马鞍侧袋中擎出短火枪。

    卢明带着三名士兵纵马向前,喊道:“来人止步!”

    “吁!”三姑娘见对方飞驰过来四骑,均手中端着火枪,一股肃杀之气直逼眼前,不由得立即收紧缰绳,马儿顿时立了起来,坐在雪橇之上的另外两位姑娘身子后仰,差点跌了下去。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无礼!”那二姑娘是个泼辣之人,她稳住身后,柳眉一竖,从雪橇上拿起弓箭,搭箭拉弓对着卢明。二姑娘第一眼便瞄上了卢明。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双亮眼现在是直勾勾的望着卢明,这卢明骑在高高的骏马上,一套整洁合体的军装穿在他身上,更加衬托出他的威武英姿,军旅生涯的锤炼,让卢明锐气尽显,双目炯炯有如皓月,皮骨如铁似钢让人望而生畏,提拔的身躯就算骑在马上也如枪杆般笔直。而他此刻望着二姑娘,嘴角带着一抹笑意,让二姑娘的小心脏不由得“嘭、嘭……”直跳,她觉得这人竟然有如此的翩翩风范,真让人……

    清新的空气中,无形的散发出一种浪漫的气息。

    “吁”一声马儿的长嘶,不合时宜的破坏了这美好的氛围。

    图录曼已经看清了来人是自己的老婆和两位小姨子,苦于语言不通,他见“近卫营”士兵们严阵以待,只好急忙驱马插到卢明和二姑娘身边,一面伸手将二姑娘手中的弓箭按下,一面向卢明叽里呱啦的解释着,然后他回头对二姑娘说道:“恩库伦,别鲁莽。他们是姐夫的救命恩人,快把弓箭放下。”

    这时,牧尔已经赶到,他听了图录曼的话急忙翻译道:“卢中尉,这是误会,她们是图录曼的妻子和妻妹们。”

    其实,卢明早已看出端绪,已经将手中短火枪收入囊中。在牧尔说完之后,他便反身驱马向韦仁报告。

    “回禀爵爷,这是我老婆,她叫德库伦,是大姐。她叫蔷库伦,是二妹。她叫佛库伦,是小妹。她们都是梨皮峪族长康木尔的女儿,被称为布库里的三颗海东珠。”图录曼十分骄傲的向韦仁介绍这姊妹三人。

    这边图录曼在得意洋洋的介绍她们,那边她们都在仔细打量着对面这位年轻英俊的大官,不过,她们三人各自表情不一:大姐德库伦是用一种感激的目光温柔的注视着他;老二蔷库伦,则在惊讶的目光扫视了他一眼后,眼睛便越过了他,瞟向了他的身后,只不过被她关注的人此刻却端坐在马上,双目平视前方,好像根本没有注意自己,这让蔷库伦十分的恼火;老三佛库伦则目光呆呆的望着对面的她,清亮的目光中充满了热情的火焰和崇拜的悸动。

    “相公,那个美丽的通古斯少女迷上了你呢!”双儿将眼前的一一切尽收眼底,她凑到韦仁的耳边微笑着轻声说道。

    “别瞎说!咱们走。”韦仁如何不知,他只好假装不知道,伸手轻轻捏一下双儿的鼻子,然后挥手喊道,“出发!”

    说完,率先驱马前行。

    双儿朝定定的望着自己的佛库伦微微一笑,便娇斥这马儿向韦仁身后追去。

    “他身边的这个女人长得真美!”佛库伦见到双儿那娇美的笑容,心中不由得一痛,呆呆的呆在那儿。

    “小妹,他们走来。我们也跟上吧!”蔷库伦见卢明远去的背影,她根本没有理会佛库伦表情的变化,便急忙催促妹妹道。

    大姐德库伦则已经看出了小妹的端绪,她暗自叹了一口气,将小妹扶着坐下,然后接过她手中的马鞭,赶着雪橇前进。在莽莽雪原上,雪橇可必骑马快的多,不一会儿,姐妹们便追上了马队,转眼间便将他们扔到了身后。

    队伍向前走了一程,远望山坳里,露出一堆屋子来,那屋子也有五六十间,外面围着一圈高高的石墙,正中间是一个高大的寨门。

    图录曼回过头来,对韦仁说道:“爵爷,我们快到了。”

    一句话不曾说完,忽然听得半空中呜鸣鸣三声响。图录曼看了,脸上陡地露出惊喜的颜色,伸手指向前方,道:“看!我们族里人前来迎接爵爷。”

    韦仁远眺去,只见那寨门徐徐打开,从里边涌出许多人,大部分分列在两旁,小部分人站着中央,想必是族中有地位的人。

    马队在离寨门还有一定距离的地方,韦仁举手示意队伍停止前进。他率先下马,步行前进。

    迎接的人们根本没有想到韦仁会在远处停下来。他们见韦仁步行而来,急忙迎了上来。

    领头的是一个年近六旬,须发斑白的老人,他身材魁梧,饱经风霜的面庞上一双眼睛仍然是炯炯有神,行进间仍是步步生风。他正是梨皮峪的族长康木尔。

    康木尔曾经是镶白旗的牛录额真,满洲人出兵或打猎,按族党屯寨进行。每人出一支箭,十人为一牛录(汉语“箭”的意思),其中有一首领,叫“牛录额真”(汉语译为“佐领”)。牛录成为满清最基层的组织。屯垦田地,征丁披甲,纳赋服役,都以牛录为计算单位,努尔哈赤便在此基础上加以改组、发展、扩大和定型,创立八旗制度。规定:每300人设一牛录额真,五个牛录设一甲喇là额真,五个甲喇设一固山额真。固山是满洲户口和军事编制的最大单位,每个固山有特定颜色的旗帜,所以汉语译固山为“旗”。原有黄、白、红、蓝四旗,后又增添四旗,在原来旗帜的周围镶边,黄、白、蓝三色旗镶红边,红色旗镶白边。这样,共有八种不同颜色的旗帜,称为“八旗”,即满洲八旗。康木尔后在入关作战时受了重伤,再不能骑马了,这才回到梨皮峪,担任了族长。

第一八一回 赴东北钟馗擒鬼(三一)

    入夜,寨子里灯火通明,校场中央燃起了熊熊的篝火,围着篝火铺上兽皮,宾客们席地而坐。梨皮峪寨子里的男女忙碌着,杀羊宰牛,开始准备丰盛的晚宴,菜肴主要有火锅,以猪肉、羊肉为主料,佐料有盐、酱等。其它菜肴多是炖菜,如炖牛肉、炖羊肉、炖猪肉或炖鹿肉、狍子肉等十分丰盛。

    一切妥当后,老族长康木尔陪着贵人坐上高台的主席,在红红的篝火照映下,全寨的通古斯男女老少一起抬头望去,见他长得一表人才,相貌十分清秀。福晋和她的三位女儿则陪着一位身穿红色貂皮裘衣的美貌少女陪坐着。另一侧陪坐着寨中的族老。

    在一旁酒以烧酒白酒为主,有时以芦酒为辅。主食有稗子米饭、秫米饭,也有蒸荞面、玉面饽饽等。

    满族人好酒,他们每天一项日常事务就是喝酒,每喝必劝,尽醉而归。今日贵客远道而来,怎可无酒。族长康木尔手持金杯走到酒桶前舀上一杯,递到韦仁面前道:“韦爵爷是我梨皮峪的救命恩人,我敬贵客一杯。”

    “我们冒昧而来,实感唐突!多谢族长盛情!”韦仁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称谢道。

    于是,宾主言欢,夜宴尽兴而归。

    梨皮峪有感“近卫营”士兵拯救族中人的大恩,对他们招待十分周到。

    “近卫营”集中居住,严守纪律,每日遵照日常计划开展训练。这让梨皮峪青壮男子们感到十分新鲜和羡慕,他们经常在“近卫营”训练时,在一旁围观,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东北的女子豪迈不让须眉,这“近卫营”的营地旁,也能经常看到梨皮峪女人们的身影。而老族长的二姑娘蔷库伦更是营中的常客,这可让带队的卢明中尉是又爱又怕。

    韦仁知道这事后,并没有责罚卢明,他只是命令“近卫营”较强纪律性,严禁发生扰民滋事的事件。

    进入梨皮峪的第二天,韦仁便安排了几项命令。一是请老族长帮忙,让他派出族里熟悉边境情况的好手作向导,陪同侦察兵去侦察罗刹国军火运输队的情况;二是命两路传令兵,一路到寻找苏荃她们。通知她们到梨皮峪会合,另一路去海边找参谋长盖亚隆,调集兵力赶来梨皮峪,准备劫持军火。

    其他时间,韦仁显得十分清闲,他对梨皮峪的景色十分欣赏,尤其是寨子后边的驼嘴峰上,那座神秘的庙宇。据说村里人虽想尽千方百计,向去庙宇中看看,但是最终没人能见庐山真面目。因此,这一座孤庙,总如海上仙山,可望而不可及,村里人便把这座庙宇称做真真庙。村里人有句俗语是:“你要相见么,除非到真真庙里去。”这是说人们之间不容易见面,和不容易到真真庙里去一般。于是他有当一把“驴友”(“驴友”一词源自后世的网络,头是对户外运动,自助自主旅行爱好者的称呼。特指参加自助旅行、一般性探险、爬山、穿越等爱好者,来源于“旅”友和“绿”友的谐音,“绿”是指环保,不污染环境。)的愿望,想去探寻探寻“真真庙”奥秘。

    这边,韦仁在为做“驴友”而兴致勃勃的积极准备着。另一边,则是一位美丽少女在独自幽怨,她就是梨皮峪三颗“东珠”最绚丽的那一颗----佛库伦。

    那一夜,族中男女老少,在篝火旁大吃大喝起来。恩库伦姊妹三人,也跟着贵客们吃酒。那一夜,天上挂着圆圆的月儿,照在校场上,分外精神。那佛库伦姑娘,重习脂粉,再整云鬓,在月光下面走来走去,那脸上出落得分外光彩,引得那班吃酒的人,未饮先醉,只听得满院子嚷着三姑娘的名字。有几个仗着酒盖住脸,上去和她胡缠,可是她心中的人儿却根本没有望自己一眼,恼得三姑娘一溜烟离开现场去玩月儿。

    天上明月,人间良夜。这布尔胡里依山伴水,胡天八月,冰雪载途,又在这万山丛中。虽说是偏僻荒凉,绝少生趣,但是一到了这春夏之夜,一般也是清风入户,好花遍野。如今这佛库伦,是人间绝艳,天上青娥。长在这山水穷僻之乡,毳幕腥毡之地,她孤芳独赏,对此良辰美景,便不觉有美人迟暮之叹。她想到,布尔胡里的村民都是一班勇男笨妇,绝少一个英姿飒爽的男儿和我佛库伦匹配得上的。她想到这里,又回到日间那个年轻的贵人:他立马山头,何等英雄气概!后来他指挥村民直冲栅门,他那面庞儿越发看得亲切,真可以称得上“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八个字。像我佛库伦,倘能嫁得这样一个夫婿,才可称得才子佳人,一双两好呢。如今是“妾有意,郎无心”,眼见得这段姻缘只得付之幻影空花了。

    这是佛库伦女孩儿的心事。她依着树儿,抬着脖子,一边望着月儿,一边勾起了她一腔情思。佛库伦想到心烦意乱的时候,便忙撇下。她忽然想起那布尔胡里湖边的夜景一定不弱。这湖边是她和两个姊姊常去游玩的地方,离家门又不远,她便悄悄的一个人分花拂柳地走去。才过山坡,便露出一片湖水来。这时四山沉寂、临流倒影,湖面上映着月光,照得和镜子一般明净。她拣一块临水的山石坐下,一股清泉从山脚上流下来,流过石根,发出潺潺的响声来。佛库伦到了这时,觉得心旷神怡,心中尘俗都消。她仰着脸,只是怔怔地看着天上的月儿。

    忽然,听得山脚下有人微微喘息的声音,接着悉悉索索的一阵响,从长草堆里走出一个人来。她回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大姐德库伦。

    “小妹!你怎么独自在这里瞎想,额莫找不着你,都着急呢!”德库伦走到佛库伦身边,挨着她坐下,柔声说道。

    佛库伦从小便和大姐最贴心,她见到德库伦,心中立时酸楚涌动,明亮的眼睛里泛起层层的波漪,她将身子依进大姐的怀中,没有出声。

    德库伦如何不知小妹的心事,她不由得暗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小妹,我看你还是乘早把他忘了吧!我偷偷的打听了,他身边的女人有很多,听说个个都是十分出色的人。”

    佛库伦身子开始耸动起来,德库伦只好用劲将她搂在怀中,心疼的说道:“如果小妹铁了心,姐姐一定帮你!”

    佛库伦此时耸动的身子便平息了不少。

    天上的明月似乎也不忍心看到佛库伦悲情的一面,它将自己的皎洁的脸庞隐入云层里。

    这一天,布尔胡里村上早又是四望一白,好似盘银世界一般。村坊里人农事早罢,每日便各个背着弓骑着马,向山之巅水之涯做那打猎的营生。韦仁也带五七个兵士,到西山狩猎去。今天,他猎得好大一头獐,将它驮在马背上,嘻嘻哈哈地笑着回来。

    这时,佛库伦和双儿手牵手进来了。不知什么时候,双儿拜族长福晋为干妈,已经和佛库伦成了干姐妹。

    佛库伦一看到地上摆放着的死獐,顿时拍手笑道:“双儿姐姐,相公他猎到一只大獐子,正好用来下酒。”自从和双儿认了姐妹,佛库伦便和她一样称呼韦仁为“相公”,开始韦仁称不妥,可是这小妮子就是不改口,韦仁无法也只好由她。这时,她姊妹三人在后院子里商量生烤獐肉下酒吃,也根本没有理会这辛勤劳动者,让韦仁好一阵哭笑不得,他只好摇着头走进房间处理日常事务去了。

    过来好一会儿,在三女的一阵手忙脚乱之下,那獐肉气味正熏得触鼻,韦仁在房间里嚷道:“好香的肉味啊!”

    出房间一眼见姊妹三人正烤着火吃得热闹,韦仁向正在门口执勤的卫兵招手道:“来来来!你们却请老族长及福晋,顺便把卢明中尉、图录曼他们叫来,大家一起来吃,莫给她姊妹们吃完了我们的!”

    “是!”

    不一会儿,首先进来的是康木尔夫妇,然后是卢明中尉,不过他身后还有一个“尾巴”----蔷库伦,卢明在向韦仁行礼时,看到韦仁脸上别样的笑容,立马不好意思,赶紧跑到双儿她们那里帮忙烤肉去了,接着,图录曼和今日陪韦仁打猎的士兵们也到了。这前前后后便来了十二三个,大家团团围住,大嚼起来。吃到一半,康木尔指着他三姑娘,笑说道:“小妮子!人小心肠乖,瞒着人悄悄吃这个,也不知爵爷他去打得这只獐来多么的累赘呢!你们女孩子们,只知道图现成。”

    一句话说得佛库伦不服气了,她把粉脖子一歪,哼了一声,说道:“女孩子便怎么样?爹爹莫看不起我们女儿。明天我和我姊姊上山去,照样捉一只来给爹爹看。”

    康木尔听了,也把脖子一侧,笑道:“真的么?”

    佛库伦说道:“有什么不真!”

    康木尔说道:“拿手掌来!”

    佛库伦真的伸过手掌,和她父亲打了手掌。顿时引得屋子里的人哄堂大笑,都说明天看三姑娘捉一头大獐来呢。

第一八二回 赴东北钟馗擒鬼(三二)

    俊犬快马,秃袖蛮靴。第二天一早,佛库伦悄悄地拉着她两位姊姊出门打猎去。大姐德库伦知道小妹的心意,便立即答应,二姐蔷库伦目前与中尉卢明正处于热恋之中,原本不愿意去,可是经不起三姑娘的软磨硬泡,只好同意。

    三匹桃花马驮着三个美人儿,一溜烟上了东山。到得山坡上,各个跳下马来,每人牵着一条狗,东寻西觅。

    见那雪地上都是狼脚印子,德库伦说道:“二位妹妹,我们须要小心些!这地方有大群的狼来过了,还留着爪印儿呢。我们要在一起,不要走散才好。”

    佛库伦一边答应着,一边只是低着头找寻。一回儿,只见那头黑狗儿仰着脖子叫了一声,飞也似地跑到那山冈子下面去,在壁脚上一个洞口,用它的前爪乱爬乱抓。佛库伦跟在它后面,知道洞里面有野兽躲着,忙向她两个姊姊招手儿。

    蔷库伦和德库伦见了,便悄悄地走上去,见壁子下面有三个洞,西面一个洞大些;忙把腰上挂着的网子拿下来,罩住了洞口,对着那小洞里放了一鸟枪。

    突然有六七头灰色野兔跳出洞外来,一霎时被网子网住了,左冲右突,总是逃不脱身,把个佛库伦欢喜得什么似的,她两手按住那网子,只是嘻嘻的笑。蔷库伦上去把网子收起,把六只兔子分装在她三姊妹的口袋里。

    蔷库伦说道:“我们虽捉得几头兔子,三妹子在爹爹前曾夸下海口,说去捉一只獐来,我想那獐儿是胆小的,必得要到荒山僻静的地方去找才有呢。”

    德库伦听了,说道:“蔷库伦子说得有理。”

    佛库伦说道:“既然这样,我们不妨骆驼嘴下面找去?”

    三妹妹齐说一声“不错”。

    姐妹们走下山坡来,骑上马,绕过山峡去,便见那骆驼嘴高矗在面前。

    那布尔胡里湖紧靠着山脚,这时湖面上只看见层冰断木,冻水不波。她三人骑着马,绕着湖边走去,在那尽头便露出一条上山的路径。这山势十分峻险,又是满山铺着冰雪,不容易上得去。大家下得马来,攀藤附葛往上爬。

    走了一程,这三姊妹走得娇喘嘘嘘,香讦涔涔。蔷库伦一抬头,见那山壁子上飞出一群野鹰来,便嚷道:“大姊姊快射!”

    那德库伦这时也看见了,忙抽箭挽弓,飕的一声,一支箭上去,一只鹰跟着翻身落下地来。她的狗名做“卢儿”的见了,呜的一声,飞也似地上去,叼在嘴里。

    时至中午,她三姊妹这当儿,便在路旁一块山石上坐下来,说些闲话,把身边带着的干粮掏出来,大家吃一个饱。那卢儿嘴里叼着死鹰送到德库伦跟前。佛库伦又夸大姊姊眼力手法如何高强,怪不得大姊夫见了姊姊害怕。

    正说时,蔷库伦一眼瞥见一只山狸,远远地沿着山壁走来,她急忙从大姊姊手里抢过弓箭来,也是飕的一箭,射中在山狸的脊梁上。那山狸正在雪地上翻腾,那头卢儿也跑去拦颈子一口咬住,拖到蔷库伦跟前。佛库伦看了,便嚷着:“好哇!你两个上得山来都得头彩,独我没有吗?……”

    她话不曾说完,只听得山冈子上有獐儿的叫声。

    佛库伦听了,一拍手说道:“好哇!我的也有了!”说道,便站起身来,挟了弓箭,也不等她姊姊,急急绕过山冈子向前奔去。

    德库伦在后面唤她,她也不睬。蔷库伦看看佛库伦去得远了,忙在后面赶上去,德库伦看看只剩下她一个在山腰里,便也只得跟上去。

    山陡路滑,一步一步地挨着,追了半天,看看前面,不见她两人的影子。谁知才转过山腰,只听得蔷库伦在前面哭,德库伦心下一急,脚下一紧,忙追上去。她往前一看,不觉吓得身子软瘫了半边。原来那佛库伦在半山上,正被一只斑斓猛虎追着,跑进来了山腰中的林子里。那头黑卢儿也吓得倒拖着尾巴,跟在蔷库伦身后狂吠。一转眼,佛库伦和那大虫在林子里一转,便不见了。

    吓得德库伦嚎啕大哭,她和蔷库伦两人死力挣扎着赶上前去。到得林子里,四面一找,静悄悄的不见踪迹,也听不到佛库伦的哭喊声。再看看雪地上的脚迹,见一阵子乱踏,到了林子西面,天上下起大雪,寒风越刮越大,顷刻间,雪花很快将地面重新铺上一片,便再也找不出脚印儿来了。

    她姊姊两人心里十分慌张,一边哭着,一边唤着,四处乱寻。看着天色昏黑,也找不出一丝影迹来,蔷库伦急了,只见她大喊一声,一纵身向山下跳去。方得德库伦眼快,忙上前挽住了。

    两人没法想,只得凄凄惨惨的寻路下山,回得家去,把这情形一层一节对她父亲说了。她两人话没有说完,满屋子的人便嚎啕大哭起来。她母亲格外哭得伤心,逼着她丈夫要连夜上山去找寻。

    康木尔也懊悔昨天不该和她赌手掌说这句话玩儿话,逼得她今天闹出这个乱子来。当下便招呼了许多族中青壮,擎枪提刀,灯笼火把,一大族人上山寻去。

    双儿知道情况后,便急忙赶往“近卫营”兵营去找韦仁,可是军营中没有韦仁的踪影,中尉卢明向她报告说,韦仁今天一早便出去了,也是没有回来。双儿知道自家相公身负绝技,是不会有大问题的,便向卢明讲明了佛库伦失踪的事情,命他调一队“近卫营”士兵参加寻人。

    卢明立即调集一队士兵亲自带队,随双儿一起加入寻人的队伍。

    却说佛库伦离了她两个姊姊,抢上山冈子去。四下里看时,静悄悄的也不见獐儿的踪迹。正出神的时候,忽觉得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吼声,让她无端里的身子发麻。她急回过脖子去看时,不觉“呵哟”一声,惊出一身冷汗来----原来,在她身后丈余的一块巨石上此刻正蹲在一头巨兽----一只斑斓猛虎。她曾经听父亲和族里的老猎手们讲过,这山中曾经有过猛虎出没,可是她从未遇到过。而且知道,这猛虎最为凶猛,根据老猎人的经验,如果碰到它只有爬上树等待救援才有希望获救。如果一味逃跑,猛虎速度快,人是很难逃过它的追捕的。

    佛库伦见自己离林子还有不短的距离,在惊恐之余,她只要强制镇定,面对着猛虎慢慢的向后移动脚步向林子中退去。

    一步、两步、三步……佛库伦逐渐接近林子。

    这时,突然传来“佛库伦、小妹……”的呼喊声,以及“汪汪……”的犬吠声。

    原本蹲在巨石上猛虎,就像猎手在戏弄到手的猎物般,一直蹲在那未动。此刻,它受到外界的刺激,立即狂啸着向佛库伦直扑而去。佛库伦一见不好,急忙急拔脚向前逃进林子里,那猛虎便在身后紧追不舍。她知道直跑是无法逃过猛虎的追赶,于是,便左折右转在绕着大树前进,好几次老虎堪堪碰到她的衣带。

    这样,她与老虎之间游走了不知多少时候,一时间,林中刮起了大风,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可怜佛库伦的两条腿儿沉重得如灌了铅一般,越来越难以挪动,身体软得和棉花做成的一般。

    “看来今天是难逃虎口了!”佛库伦实在是力竭了,她身后紧靠一棵大树,呼呼的喘着粗气,看到那只斑斓猛虎正在逐渐向自己靠近,血盆大口张着。

    佛库伦到底是一个女孩儿,有多大胆量,有多大气力?

    那只虎把它屁骨一摆,尾巴一剪,呼的一声吼,身子跃起,和擎着它两只蒲扇似的大爪儿,直向佛库伦扑来。

    “啊!”一声凄切的悲吟从佛库伦嘴中呼出,可怜她一缕小灵魂儿出了窍,已经昏倒在地下。

    在佛库伦昏倒之前,她隐隐约约之间听到“呯”的一声巨响,便昏昏沉沉的没有醒回来。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她只觉得耳根子边有人低低的叫唤声音。

    “我难道是到了阴曹地府了吗?”佛库伦只觉得身上发冷,她听老人说过,人死了首先是要进阎罗王的阴曹地府,那里可是阴冷无比,恐怖得很。

    她害怕,不敢睁开眼睛。

    “佛库伦姑娘,佛库伦姑娘……”

    “耳畔传来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佛库伦微微睁眼看时,她一肚子的惊慌,变了一肚子欢喜。原来自己正躺在一个人的怀里,而这个人的皮帽下露出一张俊俏的脸儿,这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韦相公,是你吗?我没死?”佛库伦惊喜的哭泣起来,她双手紧紧环抱着那人,死死的不放手。

    天上的大雪仍在不停的下着,不一会便将两人笼盖成两个雪人。

    “佛库伦、佛库伦,别哭了!好吗?这雪越来越大,咱们还是找个地方躲一躲吧。否则,我们真的会冻死在雪地里了!”韦仁见佛库伦哭泣得久久不停,只好柔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这时,佛库伦才从惊慌失措中清醒过来,她不肯离开韦仁的怀抱,只是羞涩的在他怀中点了点头。

    韦仁见状只好苦笑摇了摇头。

第一八三回 赴东北钟馗擒鬼(三三)

    韦仁抱着佛库伦站起来,他把身体一抖,将身上已经是厚厚的雪层抖落下来,然后艰难的在雪地里前行。

    虽说佛库伦身体轻巧,要不是韦仁功力深厚,现在他恐怕是够呛。

    走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他在佛库伦耳边轻声道:“我们到了。待会莫害怕,抱紧我就行。”

    佛库伦抬起头一看,只见那山壁子上垂着一根粗绳。韦仁先将佛库伦放下,他将身上的皮袄脱下来包在佛库伦身上,然后将她背在背上用绳子捆缚好。韦仁脱下皮袄后,显出浑身紧软皮衣,越显得猿臂熊腰,精神抖擞。佛库伦伏在他的背上,鼻中充溢着强烈的男子汉热气,顿时将她真个的熏得云山雾罩。

    韦仁一举手,双手拽住绳子,运起“壁虎游龙功”,人逐渐在崖上攀爬起来。随着攀爬的高度升高,把个佛库伦挂在空中,吓得她双手紧紧抱住韦仁,把眼睛紧紧闭住。惊心间,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好似腾云驾雾的,直向山峰上飞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身子停住了,这次睁开双眼。韦仁已经解开身上的绳索,她站在地上,只觉得双脚一阵发软,双手还是死死抓住韦仁的臂膀,定了定神,这才四周打量,原来这地方是驼嘴峰顶----真真庙前。

    什么是真真庙?原来是山峰上一大块红色岩石,好似屋檐一般,露出一个黑魆魆的山洞来。从山下望上去,好似一座红墙的小庙。韦仁牵着佛库伦的手向洞门走去,洞口遮着蔓藤,韦仁伸手揭起蔓藤,然后从怀中掏出火折点燃。在微弱的灯光照耀下,韦仁在洞中四周巡视了一遍,发现这山洞比较干燥,里边没有其他动物寄居的痕迹。

    巡视完后,韦仁走出洞外,挖开一个雪堆,露出里面的一个背包。佛库伦如影随形的跟着他,一步也不愿意离开他半步,这让韦仁十分饶头,但是也无法。

    再次进洞,韦仁从背包中掏出几个蜡烛点燃,洞中立刻明亮了许多。韦仁拿出一块厚毯子铺在地上,让佛库伦坐下,道:“你刚才受惊了,现在大雪封山,恐怕一时半会下不了山。你先休息休息,我到外边去寻找一下,看有没有能生火的柴火。”

    说完,韦仁出得洞去,其实他今早攀岩上山,终于发现了这真真庙的秘密----发现这山洞很大,倒是一个藏储物资的隐蔽之处,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到了下午,正当他在山洞四周巡视时,不知道福临心至,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感应,耳中恍惚间好像听到一阵虎啸。他方才顺索而下,接过在虎口中救出佛库伦。

    韦仁知道这位美丽的通古斯少女对自己的心意,毕竟他是久经女人阵势的人,可是,他确实觉得自己身边的女人够多的,他不想再去招惹其他的女人。谁知这韦小宝真是命犯桃花,身边总是有女人出现,韦仁也实在是无奈得很。他站在山崖上,只见千里积雪,四望皎然,这真真庙真好似琼楼玉宇,高出天外,其它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四周的树木都是潮湿的,是不能生火的,他只好回到山洞,见佛库伦坐在毯子上,双手环抱着膝盖,全身有些发抖,显然是冻得。

    韦仁暗中叹了口气,道:“外边没有发现干柴!”说着,他挨着佛库伦坐下,打开自己的皮袄将她拥到怀中,佛库伦自然而然的紧紧依偎着他,顿时觉得身上一阵暖和。

    烛光在从洞口蔓藤的缝隙间飘进来的冷风中摇曳着,时明时暗。除了呼啸的风声和俩人的呼吸声,没有了其他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韦仁从迷糊间突然惊醒,他感觉的有人接近洞口,连忙推醒已经睡着的佛库伦,轻声道:“有人来了!”

    “相公!你在里面吗?”这是双儿的声音。

    韦仁急忙站起身,道:“双儿,是我。”

    有人掀起蔓藤,一阵寒风携带着雪花卷了进来,双儿走进了山洞,看到韦仁,高兴的说道:“太好了!我就知道是你救了佛库伦妹妹!”说着,她朝佛库伦微微一笑。

    佛库伦看到双儿脸颊的笑容,顿时双颊绯红一片,她扑到双儿怀中,娇嗔道:“双儿姐姐真坏!妹妹差点被老虎吃掉,你还笑话我!”

    “你不是因祸得福了吗?看样子,相公已经接受你呢。”双儿搂住佛库伦,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佛库伦更加羞涩,她在双儿怀中扭麻花似的撒娇起来。

    “双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岩上。”韦仁问道。

    得知女儿佛库伦被猛虎追赶失踪以后,康木尔便召集族中青壮上山分头追寻,可是他们到山前山后去找寻,兀自影踪全无,把个康木尔急得抓耳摸腮,长吁短叹。她母亲和两姐妹都是啼啼哭哭,凄惨不已。

    后来,双儿带着卢明和“近卫营”士兵们赶到,她安慰众人道,韦仁今天一早便到了山上,也没有回来,据她了解,有人听到了一声枪响,很有可能是韦仁开枪救了佛库伦。

    听了双儿的话,众人才稍解悲情,继续寻找。

    终于有人发现被击毙的老虎尸体,因为雪下得太大,已经将它埋住了,而它的周围没有发现佛库伦的踪迹,应该是被救了,这让众人喜出望外。

    寻找在继续,最后细心的双儿发现了那垂着崖壁上的绳索,它也是被白雪遮住了。

    双儿不顾众人的劝阻,独自溯绳而上,终于上得崖顶。

    “这风雪这么大,你独自上来太危险!”韦仁嗔怪道。

    双儿搂着佛库伦,听着韦仁的话,只是温柔的笑了笑。

    “好吧!既然救援到了,我们这就下去吧。”韦仁道。

    三人走出洞口,韦仁将皮袄退下,不顾佛库伦拒绝让她床上,然后拾起双儿带上的绳索,将一头捆缚在她身上,和双儿一起将她慢慢放下山崖。等绳索的另一头完全静止后,传来约定的抖动信号后。韦仁抱起双儿的头,在她的唇上亲吻一下,道:“好双儿,现在和相公来一次腾云驾雾如何?”

    说完,韦仁一手抱起双儿,一手握住绳索,随着一声长啸,俩人飞一般的向山崖飞去。

    “看!他们飞下来了!真像天外飞仙一般!”

    有人惊讶的喊叫道。

    正站在山崖下的人们纷纷抬头望去,果然从山崖顶上飞泻而下,在寒风雪花的衬托下,他们身上的衣襟飞舞着,真如仙人下凡一般。

    见到韦仁,老族长康木尔和福晋上前千恩万谢,韦仁只是推说这是应该。

    回到梨皮峡,老族长召集全族男女老幼,再次杀牛宰羊,感谢韦仁的救女之恩,感谢上苍的好生之德,感谢全族援助之情。又是一阵热闹欢乐!

    从这天开始,佛库伦便和双儿一起住进了韦仁的房间,照顾韦仁的起居。族长夫妇也没有制止,韦仁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有过了一段时间,苏荃、阿珂一行人在传令兵的带领下,首先赶到了梨皮峡与韦仁回合了。大家重逢自然十分高兴,不过苏荃、阿珂见到韦仁身边又多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少女,顿时给了韦仁一阵白眼。韦仁见机快,推说要安排“近卫营”军务逃之夭夭,将二女交给了双儿。

    又过了几天,韦仁接到报告,亚盖隆参谋长已经率领“近卫营”、“骑兵营”一连及“外籍兵团”b连,共计500人,已经到达离梨皮峡八十里的地方。

    韦仁听到报告十分高兴,在梨皮峡族人的帮助下,很快在原有的寨子外围建立起一个简易的营寨,并派人外出开始准备所需物资。

    同时,韦仁命“近卫营”在离梨皮峡十里的范围内建立前进哨所,做好营地的警戒。

    韦仁还和康木尔等族中长老商定,对寨子里的人员实行管制,严格封锁消息。

    这天,天已放晴,韦仁便陪同苏荃、阿珂、双儿,在佛库伦姐妹的陪同下,一起来到布尔胡里湖畔。这里有一个奇处:原来在湖的尽头有个小山谷,被群山四面环绕,只有一个山洞相通。梨皮峡的姑娘儿们,因为这地方幽静,常常背着人到湖里来洗澡。两岸森林,原是天然的屏障。又一次佛库伦姐妹在洗澡时,由于佛库伦当时年幼调皮,想偷偷潜水躲藏其中,谁知她意外发现里边有一条瀑布,而且那里四季如春。因此,这里从此便成了她们姐妹的秘密处所。如今布尔胡里湖已经被冰冻,人走在上边没有一点事。在佛库伦姐妹的带领下,他们来到那个洞口,发现茂密的枝条成为了冰挂,如栅栏一样正好拦住洞口。她们姐妹将冰挂敲碎,发现向洞内走上十几步便听到隐隐约约“隆隆”的响声。

    这时,姐妹三个十分熟悉的在洞口一侧接下一只小舟,正好把他们所有人都载上。小舟慢慢的向前划动,那响声也就越来越大。

    大约行进了二十多米,眼前豁然开朗。众人一见眼前时匹练孤悬,银瓶倒泻。赫然又换了一番景色,一泓绿水,翠嶂顾影。一股瀑布,直泻入湖心,水花四溅,岩石参差。两旁树木蓊茂,临风摇曳;两行绿草直到山脚。那山脚下的石块,被水冲得圆润洁滑,湖底澄清,游鱼可数。

    “原来这里别有洞天啊!”苏荃指着这冬季的春景道。

第一八四回 赴东北钟馗擒鬼(三四)

    在这冬季难得的美景中,众女开心尽兴的玩耍起来。

    韦仁陪伴了她们一会,他知道近几日侦察的士兵就要有情报回来,军情紧急,他是无暇留下来陪她们,便由佛库伦有小舟送出洞去。临走时,韦仁嘱咐佛库伦,这洞子以后可能有大用,让她回去叮嘱其他人一定要保守秘密。

    果然不出韦仁所料,当他回到驻地不久,前去侦察的士兵刚刚跟着他的脚跟回来。

    据侦察兵报告,这支罗刹国军队有两百人,都是哥萨克骑兵(当时在训练营时,韦仁根据作战对手,特意让伊万重点介绍哥萨克骑兵的历史、特征、战法及具体战例,因而,士兵们十分熟悉哥萨克),运送军火物资使用的都是马拉雪橇,因此行进速度很快,另外,他还报告一个特殊情报,就是在这只军队之中还有一辆豪华马车随行,他们曾经多次设法接近马车,可是它四周戒备森严,实在无法靠近,只是打听到有人称呼马车主人为索菲亚。

    “哦!索菲亚……”韦仁听了,眼前一亮,便陷入沉思之中。卢明见状,急忙挥手让侦察兵和自己退出营房。

    这一天,盖亚隆少将率部队赶到了梨皮峡。在安排好部队后,韦仁便召集了紧急军事会议,布置了作战计划。

    为了提高军队的士气,同时为了纪念“新军”的第一战,韦仁决定举行隆重的授勋仪式。

    勋章,授给有功者的荣誉证章。古代欧洲为了区别在战场上的骑士,一个名为勋章的标志制度得以发展。每一个贵族都会设计出一个独特的标志,制作在他的盾牌、外衣、旗帜和印章上。饰以骑士标志的外衣成为他的战袍,让人从标志上即可加以辨别。宗谱纹章院是一个独立的组织,专门设计特有的标志,并可保证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其官员会把标志记录在特别的簿册上,由他们保管。

    新军勋章暂定为龙鼎勋章、勇士勋章、忠勤勋章及赤心勋章四种。

    龙鼎勋章为盾形,中心为宝鼎,周围为金色盘龙,其中盾形寓意为保卫者,金龙代表华夏一族,鼎为华夏一族的古代传国之宝,象征荣获此章者,卫国有功,华夏一族珍视其如宝鼎般,其荣誉之光四射。勋章等级,根据华龙陆海新军勋赏条例,此章分为三等,根据功绩从高到低依次为一等龙鼎勋章、二等龙鼎勋章、三等龙鼎勋章。授予在战斗中著有战功之军人。颁赠条件,一、身先士卒迭歼钜寇者。二、忠勇奋发达成任务有事实证明者。三、歼灭顽寇获致胜利者。四、平定内乱功绩卓著者。五、镇压内乱擒获叛党首魁及潜逃者。六、攻占城池者。七、长官因公陷于危急极力救护以立功者。八、捕获或击沉敌方军用舰船及攻占敌方物资储备地者。九、冒险救护被难船只获安全者。十、于一次任务中消灭一千人及以上军力者。十一、本舰或他舰航海停泊中遇有危险冒险从事得以免其危险者。十二、攻占敌之前进及重点防御阵地、港湾、桥梁、各级指挥部、械弹库、各种轻型舰船、大型商船,或其他各项相当重要军事设备,使之全毁或沉没,而有充分证明者。十三、捕获海贼或国际海贼证据确凿者。十四、侦察所得敌情直接致我军予敌有重大损失或达成其他相等重要任务者。

    勇士勋章中心为骑兵挥剑图,下缀交叉火枪,代表新式热兵器军队,四周为光芒,象征荣获此章者,为保卫国家,效忠元首,如勇猛骑士般,头可断,节不可屈,忠勇之光四射,为世人所敬慕。根据华龙陆海新军勋赏条例,此章分为三等,根据功绩从高到低依次为一等勇士勋章、二等勇士勋章、三等勇士勋章。授予在战斗中著有战功之军人。颁赠条件,此章颁给陆海军军人,凡英勇作战,其有下列事迹者颁给之:一、作战忠勇不顾身能适时达成任务者。二、坚守阵地达成预定任务者。三、负伤不退继续战斗者。四、冒险挺进突破敌阵者。五、临危镇静负伤从容指挥战斗,因而制胜或使我军得安全脱险者。六、其他忠勇事迹足资矜式者。此外,外籍人员对于战事建有勋功者,也可颁予。

    忠勤勋章中心图案为书和剑,代表允文允武,四周红色者为火,表示热情。象征荣获此章者,文武兼备,热情如火,为国家为民族勤劳不懈。忠勤勋章不分等级,颁授给陆海军军人,连续服役十年以上未兼外职,其服务成绩优异,在近十年内曾考优甲上一次、甲等八次、乙上一次以上,而行为足资楷模者颁给之。另外,其他人员可比照此规定颁给之。

    赤心勋章是以新军司令官的名义授予在主管其领导之下以任何身份于新军武装力量的一个军种服役期间负伤,牺牲,或因伤阵亡或可能牺牲的新军武装部队成员(包括外籍人员),其中包括:一、参加抗击新军敌人的任何行动。二、新军已参与或按约定参与的与敌对武装力量作战的任何行动。三、与盟军一起参与抗击敌对武装力量的作战(在此冲突中新军为非交战方)。四、因上述敌人或敌对武装力量所造成的伤亡。五、在服役期间因敌人所造成的伤亡。六、在新军所在领土以外服役因参加军事行动而导致的伤亡。凡在上述情况只首次受伤即有权获得赤心勋章,但此后再次或多次获得者,则只授予佩带在奖章或勋章上的橡树叶束代用章。在获勋者已死亡的情况下,可将赤心勋章授予其最亲近的遗属。新军总务部门一收到阵亡报告即应主动办理授勋事宜。

    在梨皮峡新军营地中搭建起的临时授勋台,四周军旗招展,台下士兵排成整齐的方阵,威武雄壮。旁边是特许参加授勋仪式的梨皮峡族民,他们站在那里望着这支军队,指指点点的,好不热闹。

    随着仪式指挥官盖亚隆参谋长一声令下,军乐队军号齐奏,现场顿时一片肃静。

    接下来是简易阅兵式,这让梨皮峡的人们又一次震惊了!

    “授勋人员名单如下:二等勇士勋章,中尉卢明!”

    “到!”中尉卢明立正回答道,他今天是一身整洁合体的军礼服,显得格外的威武英俊,这时,场外的一双明亮的眼睛向他透露敬仰、高兴的眼神。

    卢明健步走到主席台正中立正,一个干净利落的向右转,“吧!”向司令官韦仁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韦仁回了一个礼后,从身边托着勋章的士兵手中的盘中拿起一枚二等勇士勋章,将其佩戴在卢明的左胸之上。

    卢明再次立正敬礼,在韦仁回礼后,然后又是一个标准的向后转,立定后向台下官兵行了一个礼,台下立刻传来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卢明授勋后,走到主席台另一侧站立。

    “三等勇士勋章,上士马家驹!”

    ……

    “三等勇士勋章,牧尔!”

    ……

    “三等勇士勋章,图录曼!”

    ……

    “忠勤勋章,康木尔!”

    “我?”站在主席台上的老族长康木尔没想到会给自己授勋,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子疑问道。见到这老头的呆样,新军将士为了维护军人的本色,强忍着笑意,可是,周围旁观的梨皮峡的族民们却没有忍住,原本严肃万分的仪式上出现了善意的笑声。

    和苏荃数女站在一起,很好又站在康木尔身边的佛库伦急得偷偷在老人身后轻推一个一把,老族长这才手忙脚乱的在韦仁面前授了勋。

    这时,老族长康木尔也学着“近卫营”授勋军人的没有,慌手慌脚的行了个蹩脚的“军礼”----五指岔开,手掌竖立,这让台上台下的军人们、百姓们再也忍不住了,新军兵营的上空立即洋溢着欢乐的笑声……

    在威严的授勋仪式结束后,一股要入伍参加新军的浪潮在梨皮峡的各家各户中涌动着。这时,新军的营地里、老族长康木尔的大院里、新军的军官士兵身边,到处都有青壮男子的身影。除了他们羡慕之外,更甚的是,在梨皮峡的年轻女人们纷纷说,要嫁就要和梨皮峡的“三东珠”一样,嫁给新军的军人。(如今,她们都知道老族长康木尔夫妇已经同意二姑娘蔷库伦在这次战斗后嫁给“近卫营”的上尉卢明,而有传闻三姑娘佛库伦会嫁给司令官韦爵爷。至于大姑娘德库伦虽然她丈夫图录曼没有参加新军,可是他也获得了新军的三等勇士勋章,听说,他已经得到妻子同意,马上就要参加新军了。)

    面对梨皮峡青年们参军的热情,老族长及族中老者的集体上访,韦仁组织召开一个特别会议,专门研究了此事,今后在东北作战需要熟悉当地风土人情、适应当地环境的本地士兵,是十分必要的,因此与会人员一致同意招收一百名当地青年入伍,成了一支“通古斯连”。

第一八五回 赴东北钟馗擒鬼(三五)

    上尉卢明有些郁闷,原来司令部刚给他一个最新任命----“通古斯连”连长。原本已经做好再次跟随司令官上战场准再立新功的他,可实在不愿担任这新兵连的连长。可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一军人基本原则,副连长中尉图录曼的苦求,加上最为要命的蔷库伦的咄咄逼人,使他只好叹息认命。

    佛库伦则是愁喜交加,愁的是韦仁让她留在梨皮峡,这让刚尝到爱情甜蜜的小姑娘,很快便尝到分手的忧伤;喜的是韦仁决定成立救护队,在梨皮峡族中征集三十名女子,由阿珂任队长,德库伦任副队长,蔷库伦和她任护士长,暂时在阿珂的指导下进行医学知识和实际救治的培训,这是佛库伦喜欢做的事情,她从小最愿意便是救治那些受伤的小动物。

    在授勋仪式的第二天,韦仁便带着苏荃、双儿、曾柔,率领“近卫营”一部出发了。

    经过近三个月的长途跋涉,这趟赶往远东远征军的队伍已经显得疲惫不堪,就是射击军中的那些雄壮彪悍哥萨克骑兵,此刻骑在马上也是摇摇欲坠。带队的大尉尼古拉耶夫只好驱马奔到那辆豪华的马车前,躬身道:“尊敬的索菲亚公主,如今已经时至午餐时间,是否让队伍休息一下!”

    这时,马车车厢的侧窗推开了,露出一张洁白漂亮的脸蛋,她正是沙俄的索菲亚?阿列克谢耶夫娜公主,她说道:“既然是士兵们累了,就休息一下吧。我的小米利亚也累了,也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安营扎寨的军令传达下去,射击军的士兵们这会一个个显得生龙活虎起来,他们办事的效率还是很高的,不到一小时的时间,整齐的军用帐篷便围着运输雪橇和那辆豪华马车一排一列的搭建好了。这时,负责中餐的炊事兵们已经燃起了篝火,煮汤的大铁锅架在了火堆上……

    马车很大,里边四周围着厚厚的幔帐,车厢中铺着一张硕大的北极熊毛皮,一个宫廷女官手中正抱着一个小孩,他安安静静的,显然是睡着了。

    索菲亚在斜躺在温暖的皮毛上,皱着眉毛独自沉思着,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丰富。

    自从离开那个让她萦绕心头,难以忘怀的古老神奇又充满烂漫旖旎的国度,回到莫斯科,原本她就不曾遗忘的那个小男人,一件事情的发生更加添增了她的思念之情----原来她怀孕了!

    那段日子是她最开心、最平静的日子,她住进了莫斯科城郊的郊外离宫----猎宫。在那片美丽的森林中,宫殿占地百多公顷,其外貌简朴庄重,内部装饰华贵。它是宫殿花园的建筑群,由于它的建筑豪华壮丽,很受历代沙皇的喜爱,许多大型舞会、宫廷庆典等活动都在这里举行。代表性建筑是一座双层楼的宫殿,楼上装饰极为华丽,舞厅的圆柱之间,都以威尼斯的镜子作装饰。该宫是历代沙皇郊外别墅,分为上花园和下花园。橡木书房及通往书房的橡木楼梯。大宫殿内外装饰极其华丽,两翼均有镀金穹顶,宫内有庆典厅、宴会厅和皇家宫室。宫内墙壁本身已是金碧辉煌,加之天花板上巨幅古典题材的壁画,更为美丽绝伦。宫内金壁辉煌,宫外晶莹剔透,夏宫两大花园的喷泉美景令人称奇。上花园的树木、草坪呈几何状排列,纵横交错,其间池水潋滟,视野开阔,下花园的喷泉更令人惊艳,150个喷泉,2000余个喷水柱,其中以“象棋山”和“金山”这两个梯级瀑布最著名,东面的象棋山瀑布以黑白大理石沿坡铺成棋盘形台阶,最高的泉口饰有3条中国龙,水流两旁皆立有希腊天神大理石雕像。而其他喷泉的造型也多姿多彩,每当喷泉全部开放,犹如银河飞溅,引人入胜。

    索菲亚选择这里作为她育产所在地,便是基于以上原因。经过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索菲亚顺利产下了一个男婴,她知道那个男人姓韦,加之男孩长着十分的可爱,乌黑发亮的头发、白嫩透亮的皮肤、高耸挺拔的鼻子,幽蓝明净的眼睛,恬静怡和的笑容,整个就是一个小天使。因此,她给儿子起名叫米利亚?韦伯维奇?韦,那个男人他是姓韦。

    可是,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当孩子满月后,索菲亚带着儿子回到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这时发现宫中的情形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这个变化却被她的继母皇太后纳雷什金娜隐瞒了----原来她的沙皇弟弟费奥多尔三世在前两个月病情复发,生命垂危----纳雷什金娜便利用索菲亚远在猎宫的机会开始为自己的儿子运筹起来,也就是为索菲亚同父异母的兄弟彼得即位当沙皇进行活动。谁知,索菲亚竟然会这么快便带着孩子回到莫斯科。

    索菲娅公主是沙皇阿列克谢一世的女儿。阿列克谢一世子女众多,奇怪的是,儿子个个体质虚弱,女儿却都身体健康。他的头5个儿子中,3个早夭,太子费奥多尔患有“坏血症”,小皇子伊凡不仅体弱,智力也远逊于他人。所幸的是,续娶的新皇后纳雷什金娜给老沙皇生了个健康的儿子,取名彼得。

    费奥多尔三世----费奥多尔?阿列克谢耶维奇?罗曼诺夫,沙皇阿列克谢的第三个儿子,他的母亲是玛丽娅?米洛斯拉夫斯卡娅。费奥多尔的两个哥哥均早年夭折,费奥尔多遂被立为皇储。费奥多尔自幼多病,患有坏血症,体质衰弱,就连行走也需要侍从的搀扶,有时病重卧床,经常半年不离病榻。但是就是在这个体弱多病的沙皇统治期间,发生了很多对俄罗斯具有开创性的事件,成为俄罗斯历史发展中的一个重要时期。

    费奥多尔自由受到良好教育,在勤奋博学的父亲的影响下,他喜欢读书,继承了父亲遗留下来的大量藏书。沙皇阿列克谢结合自身的成长经历,为费奥多尔和他的姐姐索菲娅请来了当时最著名的学者西蒙?波洛茨基担任老师。波洛茨基兼神父,集作家,神学家,诗人和翻译家于一身,是俄罗斯十七世纪启蒙运动和神学拉丁化的倡导人之一。

    在波洛茨基的影响下,受到欧式教育的费奥多尔思想开明,意识超前,能够流利地讲波兰语、拉丁语,还通晓古希腊文。他喜爱音乐,此外在诗歌方面也有一定造诣。尽管体弱多病,骑马射箭是费奥多尔喜爱的体育运动。

    沙皇阿列克谢病逝,在沙皇逝世当天,朝中群臣就在米洛斯拉夫斯基大公的主持下,向皇储费奥多尔宣誓效忠,拥戴他登基加冕。

    米洛斯拉夫斯基家族如此匆忙拥戴年仅15岁的少年沙皇登基是缘于对发生政变的担心。沙皇阿列克谢的后妻代表的纳雷什金家族果真暗中在准备政变,他们计划将米洛斯拉夫斯基家族一网打尽,逼迫费奥尔多任命后母纳雷什金娜担任摄政王,总揽朝中大权。纳雷什金家族的阴谋被识破后,家族多名成员遭到流放,但纳雷什金娜贵为皇后,得以幸免,被留在莫斯科,纳雷什金娜和沙皇阿列克谢的幼子彼得的皇子身份未变,在宫中所受奉养依旧。

    费奥多尔亲政后,在米洛斯拉夫斯基大公、御前侍臣亚济科夫、利哈乔夫等人的支持下,按照瓦西里?戈利津大公制定的方案,着手推行了一系列经济、行政、司法、金融、军事、宗教和教育改革。费奥多尔的改革措施为俄罗斯的现代化奠定了基础,为日后彼得一世的改革提供了参照样板。

    在对外贸易方面,费奥多尔三世决定开辟对外开放口岸,同外国商人进行贸易的地点定在普季夫利城。紧接着他又开始解决土地问题,下令各地领主和地主们要明确划分土地,在领地之间确立明确界线,同时各领主、地主所拥有的农奴和雇农数量要明确上报中央。此外废除了各地繁琐的行政机构,简化行政手续,下令烧毁了所有贵族家中保存的职官录,用家谱来代替原有的职官录,实际上是废除了以出身定官爵的做法。

    在费奥尔多三世统治期间,俄罗斯进行了重要的军事改革,加速了俄军的现代化,按照欧洲标准开始装备和训练军队。在这个时期,俄罗斯首次将文官和武官区分开来,俄军开始推行军衔制,军衔分六级,最低的军衔是少尉,最高军衔是上校;文官也分等,文官等级成为任命官职的重要参考依据。

    从此武官只负责军队和国防事务,行政、司法等民事统统移交给文官处理。此外,司法改革中一项重要的措施就是废除了刑法中有关断肢的惩罚,犯了重罪的犯人不再被砍手或断足,而是改为流放西伯利亚。

    费奥尔多还推行了一系列行政改革措施,将重大国事的决定权转移到大贵族杜马,并将贵族杜马的成员人数由66人增加到99人。

    费奥多尔三世的两位御前侍臣亚济科夫与利哈乔夫出身平民,但很受沙皇器重。这两个人开始为沙皇物色未来的皇后。有一年复活节游行时,沙皇在人群中注意到了一位少女,很得他的欢心。亚济科夫和利哈乔夫在暗中打听,得知这位少女原来是波兰贵族出身的杜马书记官戈鲁舍茨基的侄女阿加菲娅。随后亚济科夫和利哈乔夫以御前侍臣的身份到戈鲁舍茨基家中拜访,授意戈鲁舍茨基不要将侄女许配给他人,而是静候沙皇谕旨。果然,在不久之后费奥多尔三世迎娶阿加菲娅为妻,并加冕为皇后。

    阿加菲娅对宫中的生活方式影响很大,她是俄罗斯历史上第一个被允许在宫中和正式场合穿着欧式服装的皇后。在阿加菲娅的带动下,宫中侍臣和大臣们也开始脱下长袍,改换欧式短装,很多大臣还剃掉了络腮长胡子,改留欧式的小胡子或者干脆把胡子剃光。

    在1653年东乌克兰宣布并入俄罗斯版图之后,俄罗斯同南方和西方的世敌克里木汗国、波兰立陶宛王国就冲突不断。西乌克兰哥萨克酋长多罗申科在波兰支持下挑起战争,并把土耳其和克里木汗国也卷入了反俄战争。为了争夺东乌克兰,从而爆发了第一次俄土战争,俄罗斯和土耳其终于刀兵相向。在俄罗斯一方,除俄军参战外,还有顿河哥萨克和东乌克兰哥萨克;在土耳其一方则有藩属国克里木汗国、西乌克兰哥萨克助阵。战争持续了5年,最后俄罗斯督军罗马达诺夫斯基和东乌克兰哥萨克酋长萨莫伊洛维奇的联军击败了土耳其,西乌克兰哥萨克酋长多罗申科被俘虏,押往莫斯科。战争结束,俄罗斯和土耳其在克里木汗国首都巴赫奇萨莱签署和约,土耳其承认第聂伯河以东的东乌克兰属于俄罗斯领土,基辅也被划入俄罗斯版图,俄罗斯渔民有权在第聂伯河上从事捕捞和晒盐等经济活动。

    在第一次俄土战争结束后,俄罗斯和克里木汗国首次出现了正式的共同边境线。为了防御克里木汗国的入侵,费奥多尔下令在北顿涅茨河上游的伊久姆一带修建了长达400俄里的防线,向西直抵第聂伯河。后来又把伊久姆防线向北延伸,和原来已经修建的别尔哥罗德防线连了起来。这样,费奥多尔三世时代的俄罗斯西南部边界变为第聂伯河-伊久姆一线。当沙俄实力扩张到了第聂伯河与顿河下游一带时,下一个目标就是获得通往黑海的出海口,这样首先要打通通往亚速海的通道。在北方,俄罗斯要想获得通往波罗的海的出海口,则必须击败欧洲强国瑞典。费奥多尔时代的俄罗斯还没有这个能力,暂时俄罗斯还是一个内陆国家。

    费奥尔多推行的还有一项重大改革措施就是正在筹划建立俄罗斯的第一所高等学府,即斯拉夫-希腊-拉丁学院。学府的建立工作由费奥多尔的老师波洛茨基和波洛茨基的另一个学生西里维斯特尔?梅德韦杰夫主持。

第一八六回 赴东北钟馗擒鬼(三六)

    费奥多尔三世在沙俄的历史上是个有作为的沙皇,可是他先天条件太差,身体未给他一个大展宏图的本钱,加之他继母和姐姐都是强势的女人,因而,在宫廷中的斗争中,他实际上是举步维艰的,但是他心中明白自己的姐姐虽然热爱权势、性格风流,可是她对自己不存在任何的危险。

    当克里姆林宫中的两位强权女士眼看就要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时,费奥多尔三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这才让弥漫在克里姆林宫上空的火药味得以暂时性散去。

    沙皇的舅舅米洛斯拉夫斯基大公将发生在克里姆林宫中的事情详细地向费奥多尔三世进行了汇报,并建议为了缓解宫廷的危机,可以让索菲亚公主暂时离开莫斯科。

    费奥多尔三世接受了米罗斯拉夫斯基大公的建议,将姐姐索菲亚公主暗地里召进克里姆林宫,陈述了自己的意见。索菲亚公主知道自己沙皇弟弟的难处,她也明白沙俄最高权力机关“大杜马会议”暗中是支持皇太后纳雷什金娜的,而自己在这时所具备的最大势力其实来自于自己这个体弱多病的沙皇弟弟,另外就是主要来自于远东的军队势力----射击军,射击军负责守卫京城莫斯科,相当于大清的“御林军”,射击军原本享有许多特权。但是,沙皇费奥多尔将他们的许多特权被取消,而且军官们也开始克扣军饷、欺压士兵。这些都引起了射击军的强烈不满。索菲亚却经常去看望、慰问这些射击军士兵,因此,她在射击军中很有一些威信,加之她的几位年轻情人是军中少壮派人物,其中有一位便是出身射击军的团长高里津米哈洛维奇恰科夫斯基,现任远东总督。

    在沙皇弟弟的意旨下,索菲亚已经知道为了谋求远东的最高利益,“大杜马会议”同意再次满足盟友的要求,将五百支火枪、十五门大炮和三百匹健壮高大的顿河骏马送往远东,因此,她要求由莫斯科射击军负责押送,自己跟随这支押送队伍离开莫斯科,前往远东。

    费奥多尔三世知道自己姐姐所受的委屈,因而对她提出的要求立刻答应,“大杜马议会”也同意了索菲亚公主的请求。

    索菲亚离开莫斯科,选择远赴远东,主要目的是为了与高里津商议应对计划,另外,她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想去寻找自己孩子的亲身父亲,好了却心中的一个心愿。

    “索菲亚公主殿下!”一个声音打断了索菲亚的思绪。

    从马车外又传了来射击军大尉尼古拉耶夫的声音。

    索菲亚问道:“尼古拉耶夫,有什么事?”

    “报告公主殿下,在营外来了两个黄种人,其中一个说是公主的老相识,想要见你。”

    “是谁?我在这远东认识的黄种人没有几个。难道……难道是他?”索菲亚稍作沉思,突然她抬起头,双眼露出一丝异样急切的目光,道:“他……他有多大年纪?”

    “报告公主殿下,他很年轻,大概二十岁左右。这?他是不是假冒的……”尼古拉耶夫听到索菲亚公主的询问,顿时警觉到,他回想一下,回答道。

    没等尼古拉耶夫说完,索菲亚公主突然提起裙角,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飞速向前奔去。

    大尉尼古拉耶夫一愣之下,急忙跟着追了上去。

    索菲亚三步并作两步已经跑到营地门口,只见有两个身穿豪华皮袄的人正牵着马站在那里,她不由得慢下了脚步,双眼凝神注视着前方。

    这时,其中一个侧对着自己的人慢慢转过头来。

    “是他!”当索菲亚看清那张脸后,熟悉的面容立刻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心中瞬间产生一种兴奋无比的激情,这一刻,她发现在自己内心深处对这个男人原来有这么强烈的刻骨铭心。索菲亚嘴中低声嘟囔了一句,然后她大喊一声:“韦!韦!……”

    索菲亚向乳燕投巢般,张开双臂朝那个男人扑去……

    这时,守卫在门口的士兵们,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立即将手中的枪放下,让开道路。

    “索菲亚!”那个年轻的黄种人见到奔跑而来的索菲亚,脸上露出让索菲亚魂牵梦绕的笑容,他也展开了双臂迎了上去。

    那一直站在韦仁身边的另一个人则暗中咬着牙,心说:“这花心的家伙,太可恶了!他不知又在什么时候招惹上了一个白婆子!”

    不说这边的埋怨,另一边却是热情似火,那两个男女此刻已经是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了。

    前世中五百万是怎样的心情,韦仁他是不知道的。可是,现在当他挽着自己臂弯中的这个三个月大的婴儿,他却是让他整个融入到一种亢奋无比的激情之中。

    “这是我的儿子!老天爷,我可真被你雷了一下!”

    “这是我生命的延续!”

    “看来!这重生并没有影响到我的生育能力,这太好了!”

    “没想到,老子的第一个儿子竟然还是一个混血儿,真tm棒!”

    ……

    韦仁笨拙的抱着孩子,呆呆的盯着那张开双眼,却一点也不见生,一双咕噜噜转着幽蓝明亮的眼珠,正好奇的打量望着自己的婴儿。他那可爱的脸就像天使般,他看起去十分眼熟,原来它相似自己了。

    索菲亚看着韦仁抱着孩子显出的表情,心中十分的甜蜜,她依在他们父子身边,甜蜜的笑容充溢着,不时伸出手指其逗弄小米利亚娇嫩的小脸。

    苏荃羡慕的望着这一家三口,突然心中涌起一个念头,今后要好好缠着他,自己也要生一个!

    原本对这突如其来的黄种人怀有戒心的尼古拉耶夫,看到索菲亚公主对这个黄种人的表现以及那孩子与这人十分相似的容貌,他已经完全解除警戒了。

    用过午餐后,队伍继续前进。不同的是在那豪华马车中不时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

    索菲亚现在感到十分的幸福,她认为这是上帝为了补偿自己的圣意安排。原来,韦仁告诉她,自从俩人分别后,他一直在寻找他,因此来到这冰天雪地的北方,他知道只有在这里才能遇到白种人,没想到天意使然,俩人真的相会了!当她看到韦仁知道自己的身份后表现出来的惊讶,他很快原谅了自己隐瞒身份,心中放下了一块石头。

    这天队伍没有如往常般拔营出发,而是自清晨起,营地里的哥萨克们便开始忙碌起来:打扫营地帐篷、整理卫生物资、准备酒水肉食……

    韦仁抱着孩子在营地中溜达,他还有事没事与那个你来我往的哥萨克士兵们闲聊。这些哥萨克骑兵们,看到这位贵人没有丝毫架子,也很乐意和他搭话。不到一会,韦仁便知道了原来今日是哥萨克人传统的两个民族节日(解冻日和收获节)之一的解冻日,每逢这些节日哥萨克通常都要举行盛大的典庆活动,有的庄严肃穆,有的欢快热烈。

    最热闹的是乡村,活动从早晨一直要持续到深夜。清晨,当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人们便穿着传统的哥萨克服装涌向村镇的中心广场,拿出各家自制的衣帽、绣品、饰物、绘画、陶器等哥萨克传统的手工艺品和狩猎、捕鱼用具等开始叫卖。晌午时分,文艺演出开始了,能歌善舞的哥萨克男女老少齐上阵,在用松枝和鲜花装饰的舞台上跳起热烈奔放的民间舞蹈,唱着古老的哥萨克民歌,有条件的还请专业歌舞团前来助阵。精力充沛的姑娘小伙玩儿起了角斗、球赛、打羊拐和跳背等传统游戏,竞技赛马更是哥萨克的拿手好戏。黄昏时分,当晚霞映红了静静的河水,意犹未尽的人们在点燃一堆堆篝火的岸边,随着悦耳的巴拉莱卡琴载歌载舞,伴着哥萨克烤肉的阵阵香味,畅饮着自制的葡萄酒和克瓦斯(一种用水果酿制的饮料)狂欢到深夜……

    韦仁聊完后,挥手告别那些哥萨克士兵,信步走到一个帐篷旁,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不一会,从帐篷中走出一个人,正是乔装打扮的苏荃。

    韦仁在苏荃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便抱着小米利亚向马车走去。

    夜幕降临了,在营地的正中央已经燃起了数堆熊熊的篝火,那些哥萨克士兵们,穿着各自最为鲜亮的哥萨克军服,有黑色的、蓝色的、绿色的……各式各样,但是都十分威武、靓丽。他们有的胸前挂满勋章,有的蓄着具有哥萨克特色的大胡子,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哥萨克,他们低压着帽檐,一绺卷发从帽檐下俏皮的溜了出来。

    在篝火的照耀下,四周一片火红,就像哥萨克胸中燃起的激情烈焰般。他们手中要不是举起斟满伏特加酒的酒杯,要不是就是端着一大杯俄传统饮料“克瓦斯”,相互间碰杯祝贺。

    巴拉莱卡琴声开始在营地的上空开始奏响,篝火旁传来激昂的哥萨克民歌,一群哥萨克的武士,挥舞着手中马刀,开始了矫健无比的军刀舞……这让整个晚会充满了激情与欢乐。

第一八八回 赴东北钟馗擒鬼(三八)

    在呼尔窝集山附近生活的鞑靼人有句民间流传的俗语,就是“黑水镶边、黄金铺路”。那个不被上帝恩宠的冒险者(高里津心中想的),家族中人均是地质家,善于找矿。从他父亲那辈开始便进入远东探察,尤其是在这呼尔窝集山附近,他根据这里的地质结构认定了鞑靼人这句俗语是有道理的,这里金矿遍布山岭附近的各处,通过那个冒险者历经生死的探寻,他钻密林、躲野兽,冒着被那些赶山之人追杀的危险,最终让他找到了呼尔窝集山附近存在的一条大金脉,其中蕴含的金沙品位高、储量巨大。

    当他欣喜若狂的回到莫斯科,想要筹集开矿资金时,却遭遇了意想不到的困难,到处碰壁,而且有人还嘲笑他是疯子,是在讲天方夜谭的故事。当时,沙俄对其远东的侵扰还仅仅处于开始阶段,在绝大多数斯拉夫人心目中,对于那些魔鬼式矮小的蒙古黄种人内心中充满了恐惧(那是在数百年前对于大元蒙古人在欧洲的征伐而存在的心理),因而除了那些少数天性冒险的人,才愿意背井离乡去那蒙古黄种人的故乡,莫斯科的商人愿意将金钱投到这蛮野之地的则更是少之又少。沮丧、贫瘠加上感染风寒,于是他没有逃过死劫,但是他不敢自己两代的艰辛化为灰烬,所以他将那张矿产勘探图交给了高里津。

    高里津拿到图后,他特意四处打听,获知那个人父亲在国内勘探业中确实是个人物,他相信自己所获得一定有价值,因此,他四处活动,最终成为了沙俄最年轻的总督之一----远东总督。

    对于沙俄远东地区的领土概念,指西伯利亚中东部,“西伯利亚”这个名称,来自“鲜卑利亚”,也就是源于zg北方民族之一鲜卑民族,西伯利亚自古便是zg游牧民族的生活地带,唐朝时西伯利亚中南部包括贝加尔湖首次纳入zg版图,西伯利亚东南部的外兴安岭和以北地区在唐朝中期后纳入唐朝版图。1218年蒙古灭西辽,1219年“林中的百姓”(西伯利亚南部)并入蒙古版图,1271年蒙古大汗国成为元朝。元朝的疆域空前广阔,今天的西伯利亚大部分,往北一直延伸到北冰洋边,一直到东边西伯利亚东边的白令海和勘察加半岛,外蒙古、外东北、库页岛,都在元朝统治范围内,属于元朝的岭北行省和辽阳行省。15世纪外兴安岭和以北地区纳入明朝版图。17世纪纳入清朝版图,16世纪后期俄罗斯跨过乌拉尔山侵入西伯利亚,17世纪前期俄罗斯侵入外兴安岭和以北地区、黑龙江地区,外东北的少数民族拒绝向沙皇纳贡,俄罗斯人进行残酷镇压,

    在16世纪末以前,远东地区都不是沙俄的领土。这一时期,俄罗斯刚刚形成统一的中央集权国家,其领土面积仅为280万平方公里,地处东北欧一角,与西伯利亚相距遥远。从16世纪中叶沙皇伊凡四世执政,沙俄才开始向东方扩张,逐步吞并了西伯利亚与远东的大片领土,将疆域扩展到太平洋岸边。在沙俄向东方扩张的过程中,首先遇到的障碍是与沙俄毗邻的西伯利亚汗国。

    1598年,俄军打败了库楚姆汗,库楚姆汗逃到大草原后不久身亡。至此,沙俄最后征服了西伯利亚汗国。其侵略势力越过了乌拉尔山,叶尔马克的远征揭开了沙俄向西伯利亚大规模扩张的序幕,到17世纪30-40年代,沙俄的侵略势力已经跨越了叶尼塞河,到达勒拿河、楚科奇半岛和鄂霍次克海。

    沙俄征服了西伯利亚汗国以后,派遣重兵,兴建城堡,把持军事据点,以巩固新占领的地区。并以这些据点为大本营进一步染指巴拉宾大草原。沙俄为占领鄂毕河中下游地区,还挥师北大,相继灭了彼雷姆酋长国和叶潘恰酋长国,在这里建立了彼雷姆城和图林斯克城。1593年,战胜了治特人以后,沙俄在汉特人苏格穆特瓦什城的旧址上,建立了别列佐夫城,并以此为根据地继续向塔扎河流进军,于1601年在塔轧河下流建立了曼加结亚城,后于托木河口建立了托木斯克城。

    从17世纪初,沙俄又继续东扩,在20年代占领了叶尼塞河地区。到17世纪30年代初,沙俄人已经占据了叶尼塞河中、下游和上游部分地区。沙俄向西伯利亚与远东的扩张过程中,也把侵略触角伸到了贝加尔湖和黑龙江地区。17世纪30年代和40年代,沙俄以叶尼塞斯克和雅库茨克为中心,分别从西部和北部两个方向入侵贝加尔湖地区。从贝加尔湖南岸,沙俄军队一路南下直逼中国的蒙古地区,一种东进抵达黑龙江上游的石勒喀河,进而入侵黑龙江。沙俄人在向东、向南的道路上,择水陆要冲建若干城镇堡。例如,1658年建立了涅尔琴斯克(尼布楚),1658年建立了捷连宾斯克,1665年建立了色楞格斯克,1666年建立了乌丁斯克等。这些城堡对此后沙俄的军事、外交、经济活动,以及与中国的通商交往起到了重要作用。

    17世纪40-50年代,沙俄入侵黑龙江流域。1643年哥萨克波雅尔科无走勒拿河支流阿尔丹河,再沿乌楚尔河流进入纽约姆卡河,然后翻越外兴安岭,走连山陆路,最后进入黑龙江支流精奇里江(结雅河)。另一条路线是,从奥廖克马河起,沿其支流图吉尔河到达黑龙江。哈巴罗夫远征黑龙江走的就是这条路。为了加强管理,1656年俄政府在奥廖克马河口设立了奥廖克明斯克堡。沙俄征服人辽阔的西伯利亚与远东地区,随即建立了行政、军事机构加以控制,实施殖民统治。整个西伯利亚由中央的西伯利亚衙门管理。在各地区分设督军辖区和县。督军辖区共有5个,即托搏尔斯克、托木斯克、雅库茨克、叶尼塞斯克和涅尔琴斯克,每个辖区均置督军,总揽所属地区的军事、行政、司法和经济等一切权力。

    而高里津便是这涅尔琴斯克(尼布楚)督军府(或称总督府)的督军(或称总督)。

    当高里津到远东就任后,在做好各项准备工作后,便打算安排专人进山按图索骥。可是,还没等他的人入山,便遇到索菲亚公主被掳,军火被劫,他被莫斯科召回述职。回到莫斯科后,他在索菲亚公主的帮助下,经过在“大杜马议会”进行上下活动,最终由特使斯米尔洛夫承担全部罪责,被剥去爵位,处于流放之刑,而他只是受到斥责得以免于处罚,让他返回远东涅尔琴斯克(尼布楚),继续担任总督,以观后效。

    高里津充分远东后,第一时间便赶到呼尔堡,一刻不停立即安排专人入山探勘,如今已有近两个月时间,应该很快有消息传回了。他已经有些激动不安了,这几天,他一有时间便在自己的居室内从保险箱中拿出那张矿产勘探图(他给勘探队的只是图的拓印副本,而且只是一部分),独自欣赏。

    “报告!”

    从门口传来的报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高里津急忙将图收起,放进保险箱内,并将书柜推回原位。见一切妥当,他走到书桌前做好,拿起鹅毛笔,道:“进来!”

    侍卫推门进来,报告道:“总督大人,索菲亚公主已经到了堡外。”

    “喔!公主殿下到了,通知有关人员一起去迎接公主。”

    “是!总督大人。”

    等侍卫出去通知其他人,高里津便放下手中的笔,走到衣架前,带上礼帽,向屋外走去。

    很快,呼尔堡的大小官员、军官集合起来,在高里津的率领下出了城堡大门。当他们看到堡门口这群人的狼狈模样,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索菲亚公主身上衣着凌乱,头发蓬松,脸上是白一道、黑一道的,神情十分疲乏,而她身后只有十多名哥萨克骑兵,个个身上带伤,一副丢盔弃甲的败兵之态。

    高里津见到这个场面心知不好,但是他还是暗自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主动迎上去伸出手,亲热的说道:“亲爱的索菲亚,欢迎再次来到远东!”

    谁知索菲亚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立即热情的接受将手递了上来,而是继续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中,低迷的说道:“高里津总督,请你马上安排一个房间,给我洗浴,我要先休息一下。”

    说完,索菲亚在那个男人的搀扶下,已经向城堡内走去。

    那个搀扶索菲亚的男人没说话,只是朝他展示了一个无奈的微笑,便扶着索菲亚走进了城堡。

    高里津见到这个男人十分的年轻,更加可恶的是他竟然还是一个下贱的黄种人,但是他又不敢发作,只好沉着脸跟着走了进去,一边向随侍的侍卫做了个手势。

    呼尔堡的其他官员见状不敢作声,纷纷自行散去。

    回到自己的居室,高里津命人将随同公主一起进堡带队军官叫了进来。

第一八九回 赴东北钟馗擒鬼(三九)

    (对不起!由于这次出差时间长,加之任务很繁重,自己又无手提,可能会影响更新,请大家谅解!不计字数)

    高里津听完大尉尼古拉耶夫的报告,顿时大惊失色,他大发雷霆将书桌上的物件一扫而下,吼叫着。

    尼古拉耶夫见状只好战战兢兢的站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报告!”

    高里津发完一顿脾气后,颓丧的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时,门外又传来侍从谨慎的报告声。

    “有什么事?”高里津没声好气的问道。

    “总督大人,是可卡钦斯基先生回来了,正在外面等候大人的召见。”侍从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可卡钦斯基回来了!好,请他进来!”

    高里津听到这一消息,仿佛一下子被注射了兴奋剂一般,立即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当他看到站在一旁的大尉尼古拉耶夫,急忙压抑住心中的激动,沉声吩咐道:“你听着,这消息暂时要严密封锁,不得外传,如果让我听到一丝这方面的传闻,我一定不会饶了你!记住,这是命令!”

    尼古拉耶夫立正,点头答道:“是!总督大人。不过,公主那边……”他接着将自己心中的担忧嗫嚅的说出来。

    高里津皱了一下眉头,挥了挥手,道:“公主那,我去说,这不要你操心,把你手下的嘴巴给我堵好了!下去吧!”

    “是!总督大人,属下告退。”尼古拉耶夫推开门离开房间,这时,正好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只见他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穿着一件肮脏不已的皮袄,身上传出一股难闻的味道,让尼古拉耶夫不由得紧了紧鼻孔,皱了皱眉便走了出去。

    “亲爱的可卡钦斯基,上帝的使者,你是不是给我带来了好消息!”高里津见到这乞丐模样的人,他对那难闻的气味立即有些反胃,但是他的脸上立即露出高兴的笑容,主动的迎上前去。

    “恭喜总督大人,托上帝的福,我们历经千难万苦,终于找到了!你看,这是一块重达60盎司(“盎司”是黄金计量单位。一盎司约相当于zg旧度量衡的一两旧时银行按旧衡制收进的黄金,都要按1两(旧制)等于盎司折合入库,就是说,旧制1两比1盎司略多一点。现在实行的新度量衡制,1盎司就等于克,也就是等于市斤制的两。)的狗头金,是在新发现的矿区附近找到。”可卡钦斯基从怀中掏出一个沾满黑色污渍的布包,打开放在书桌上,里边赫然是一块硕大的天然金块。

    狗头金是天然产出的,质地不纯的,颗粒大而形态不规则的块金。它通常由自然金、石英和其他矿物集合体组成。有人以其形似狗头,称之为狗头金。有人以其形似马蹄,称之为马蹄金;但多数通称这种天然块金为狗头金。狗头金多来自于富含金质的流星陨落、黄金雨地质时期形成的富金矿矿石,世界各国都以有狗头金为自豪和骄傲。这种狗头金可遇而不可求,一旦发现都会被当成镇宝留存下来。

    可卡钦斯基发现的这块狗头金看上去,其含金品味很高。这种狗头金是大块的、富含金质的流星陨落所产生,由于这种流星在穿越地球大气层时产生强烈摩擦和剧烈氧化燃烧,使得很多杂质在这个过程中消耗掉,由于黄金是稳定的单质,在高温下也很难与其他物质发生化学反应,即民间所说的“真金不怕火炼”,由于穿越大气层时温度很高,高于黄金的熔点1063c,所以落地后成液体流动状态。

    zg也是狗头金发现屡见不鲜的国家之一。北宋沈括在他《梦溪笔谈》卷二十里就写着:“治平元年,常州日禺时,天有大声如雷,乃一大星,几如月,见于东南。少时而又震一声,移著西南。又一震而坠在宜兴县民许氏园中,远近皆见,火光赫然照天,……视地中只有一窍如杯大,极深。下视之,星在其中,荧荧然,良久渐暗,尚热不可近。又久之,发其窍,深三尺余,乃得一圆石,犹热,其大如拳,一头微锐,色如金,重亦如之。”湖南省资水中、下游流域是我国历代盛产狗头金地区。此外四川省白玉县,陕西省南郑县、安康县,黑龙江呼玛县,吉林省桦甸县,青海省大通县、曲麻莱县,山东省招远市,河北省遵化县等,都相继发现狗头金,总计约有千余块。

    高里津欣喜若狂地拿起那块狗头金,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适才听到军火被劫消息后的颓丧心情一时扔到爪哇国去了,嘴中连连说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这般模样过了良久,高里津这才从惊喜中醒悟过来,忙对可卡钦斯基说道:“亲爱的可卡钦斯基,这次你太辛苦了!你先去好好洗过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今晚,我要摆下酒宴好好犒劳犒劳你,事成之后我必定重赏你!来人!”

    高里津手中一直没有放下那块狗头金,笑着对可卡钦斯基说道。

    “是!”侍从推门进来,将可卡钦斯基迎了出去。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待所有人离开房间后,高里津重新坐下来,仔细打量手中的宝贝,说道。

    韦仁在侍从的带领下,拥着索菲亚来到休息的房间。这时,惊慌、悲伤交织在一起,又长途奔波一路的索菲亚挨着床铺便熟睡过去了。

    韦仁看着熟睡的她,那张憔悴的脸上,两道修长的眉毛还是微皱着,心中升起一丝怜惜。

    原本按照计划,他是要假借索菲亚情人身份混入射击军军营,然后里应外合一举歼灭射击军,截获军火。在他心中,对于如何处置索菲亚他并没有多大的顾忌,谁知,他入营后,竟然看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孩子,在前世,他不曾有过孩子,如今突然老天降下一个孩子(说实话,韦仁和众女欢好一直未采取过避孕措施,可是从未碰到过受孕的情况,他一度担心是否是重生对韦小宝的身体结构产生了影响,造成不能受孕的状况,不过只是他重未在意而已),确实让他喜出望外、激动不已。因此,他便临时起意变更作战计划,安排苏荃在第一时间内将孩子带走,然后对射击军进行强攻,目标将其就地全歼,再由他将索菲亚救走直入呼尔堡作为内应,一举拿下呼尔堡。不过,在这个计划中,最薄弱的一点,也是最危险的一点便是夏国相一行人是否会发现韦仁的行踪。

    自韦仁与高里津见面的第一时间起,韦仁便感受到高里津的敌意,但是他借着索菲亚权势的掩护,侥幸的度过了第一关,而且在出堡迎接的人群中韦仁没有看到自己最为担心出现的人。他在左思右想后,只好采取极端的手段,他怜惜的抚摸着索菲亚的脸,运指如飞点了她身上数处穴道,不一会索菲亚的脸上逐渐显出红晕,额头上冒出点点汗珠,眉头皱起,一副痛苦的表情。

    “来人啊!”韦仁大喊道。

    “贵人有何吩咐?”侍从听到喊声,急忙推开房门走进来,询问道。

    “公主生病了!快点叫医生来看看。”韦仁抱着索菲亚道。

    “是。”侍从看着索菲亚的脸色,哪敢怠慢,急忙出门而去。

    过了不久,高里津带着堡中的医官走了进来。

    高里津看着韦仁抱着索菲亚,眼中顿时升起一股怒火,他强忍着对身边的医官沉声喊道:“还不去给公主殿下看病,闲杂人等不要妨碍给公主殿下看病。”说完,眼睛瞟了韦仁一眼。

    “这位先生,请将公主殿下平放好,让我给公主殿下诊断病情。”医官对韦仁说。

    “好的。”韦仁站起身,然后抱起索菲亚将她放在床上。

    医官带着听诊器开始给索菲亚进行诊断。

    过了一段时间,医官检查完毕。高里津问道:“公主殿下的情况怎么样?”

    “报告总督大人!公主殿下身子没病,一切正常。她出现昏迷可能是精神高度紧张、身体疲惫造成的。只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便能恢复。”医官回答道。

    “这就好!”高里津听了点了点头,他冷冷的对韦仁说道:“你就在房间里好好照顾公主殿下,不要轻易离开这个房间。侍从在房间外边守候着,有什么事便吩咐他做就行了。”说完,他便带着医官离开了。

    “nn的,该死的罗刹鬼,这是要将老子变形的软禁起来。你也太小看本爵爷了!”韦仁心中暗笑道。

    韦仁伸手解开索菲亚身上的穴道,但是他在索菲亚的“黑甜穴”上重新点了一下,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夜幕降临了,天色昏暗下来,远山隐隐约约的只能见到一些轮廓。这个呼尔堡已经笼入黑暗之中,只有那些挂在屋檐下的路灯在寒风中闪出昏黄的光线。

    这时,呼尔堡的一个二楼房间的后窗被轻轻推开,一个黑影从窗户了闪出,随之升上屋顶。只见他伏下身子,四处察看一会,便化作一道风,向总督休息的房间方向射去。

第一九零回 赴东北钟馗擒鬼(四零)

    总督高里津的卧室兼书房如今是灯火通明,原本他要为可卡钦斯基摆宴接风庆贺的,可是由于从索菲亚公主一行人得来的坏消息让他心情全失,只是单独招待了他。

    可卡钦斯基是个探险家,风餐露宿惯了,倒对这吃穿用度要求不高,因此也没太在意。

    用餐完毕后,俩人便回到房间,继续商量金矿开采之事。

    可卡钦斯基提出发现的金矿位置很好,金矿属于脉金矿,它又称为山金矿、内生金矿,矿产宽厚,含金量高,适合“平地掘井”的方法开采,产量势必惊人。但是,这些都需要不少的财物、人力投入。

    “亲爱的可卡钦斯基,你是否已经有一个初步的预算?”高里津问道。

    “是的!前期大约要投资一万八千卢布,一百五十人,一个月内可以建起简易矿区。如果后期投入能跟上的话,我保证一个月便能出矿。”可卡钦斯基回答道。

    “一万八千卢布,一百五十人……”高里津沉吟了一会,点头道,“还不错!明天你凭此条到巴鲁夫那先领八千卢布,现在呼尔堡中有黄种人奴隶三十人,我派十名士兵护送你先进山。五天之内,我从雅克萨调集剩下的奴隶进山。”他拿起鹅毛笔,蘸上墨水,写下一张纸条,然后用自己指上的戒指盖上印章,递给可卡钦斯基。

    “好的,总督大人。”可卡钦斯基接过纸条道。

    高里津从酒柜中拿出一瓶伏特加,倒了两杯,端到可卡钦斯基面前,递给他一杯,举杯道:“预祝咱们合作顺利!”

    “感谢上帝!”可卡钦斯基接过酒杯,碰杯道。

    “总督大人!夏先生求见。”侍从轻敲房门道。

    “哦!请夏先生稍等一下!”高里津原本欢悦的神情顿时一暗,他皱着眉头向可卡钦斯基使了个眼色。

    可卡钦斯基放下手中的酒杯,退出了房间。

    高里津立即将桌上的那张可卡钦斯基绘制的金矿勘探图收入保险箱,待一切恢复原状后,坐回书桌前,道:“有请夏先生!”

    侍从打开房门,夏国相带着通译走进房间。

    高里津立即站起身,迎上前去,笑道:“哦!亲爱的夏先生,这么晚来找我,不知有何贵干?”

    夏国相拱手行礼道:“总督阁下,深夜造访唐突得很,敬请见谅!”

    “哪里!哪里!咱们是盟友,就不必太客套了。夏先生请坐。”高里津道。

    夏国相也不多言,他坐下后,接着说道:“总督阁下,下官到呼尔堡时日已经不短了,我家王爷还等着我的消息了,不知那军火何时能到?”

    高里津听到他果然是前来质问自己,他强作镇定,道:“由于这段时间连日暴雪,运送军火的队伍受阻,恐怕还要上一段时日。”

    “总督阁下,我听到一些传闻,说军火已经被强盗抢去,不知……”夏国相嘴角微撇,笑着说道。

    “嘭”的一声,高里津伸手在桌上一拍,怒道:“夏先生不要听信传言,我强大的俄国军队是不可战胜的,区区毛贼如何能虎口夺食!你就等待好消息吧!”

    “如果这样便太好了!总督阁下,下官这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告辞了!”夏国相站起身道。

    “好!恕不远送。”高里津待夏国相他们走后,他抓起桌上的酒杯,往地上一摔变得粉碎,骂道:“该死的黄种猪!”

    不提高里津在屋里大发脾气,这时,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远远的跟着从高里津屋里夏国相身后。

    “夏大人,你好好休息!小人告退了。”通译打着灯笼将夏国相送到房间门口,打开房门后,告辞离开。

    没过多久,夏国相房间的灯便熄灭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夏国相房间门口,他打开房门潜了进去,一会儿房门再次打开,那道黑影稍稍观察了一下情形,合上房门,转眼间便投入夜幕之中。

    “什么?夏先生被刺身亡!”高里津在沉睡中被侍从叫醒,他原本是要不发脾气,可是当他从侍从嘴中得知这一坏消息,一时间被惊呆了。过了好一会,他才在侍从的呼唤声中清醒过来,一阵手忙脚乱后,他穿好衣服,急匆匆的赶到夏国相的住处。

    这时,卫队长哈切夫斯基早已带领卫队将夏国相的房间团团围住,夏国相的随员正在屋外急得团团转,见高里津过来,他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喧闹起来。

    高里津面如止水,他烦躁的一挥手,卫兵们便持枪将随员们隔开到一旁,高里津走进房间。

    这时,堡中的医官已经对夏国相的尸体检查完毕。他见总督大人进来,便上前汇报道:“报告总督大人,死者是被人用枕头蒙住口鼻窒息而亡,时间大约是在昨晚十点至十一点左右。”

    高里津见夏国相的脸色和嘴唇会发紫,一眼看去便知是窒息而亡。他没有再多说,便离开房间,对夏国相的随员们说:“夏先生遇害,我十分难过。竟然他是在呼尔堡遇害的,我一定彻查,尽快找出凶手给你们一个交代。”

    “总督阁下,在这呼尔堡中,我们已经没有安全感,我们想先带着夏大人的尸体离开,到时请总督阁下将缉查凶手的情况跟我们王爷进行通报吧。”通过通译,夏国相的副手向高里津提出要求。

    “好吧!你们既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同意。”高里津点头道。

    他向前走出几步,突然回头问道:“公主那里有什么情况没有?”

    “报告总督大人,公主殿下已经清醒过来,但是仍然躺在床上。”守候在索菲亚房间门口的侍从报告道。

    “那个男人呢?”

    “他一直和公主殿下呆在房间里,没有离开。”侍从回答道。

    “嗯!”

    高里津回到房间,烦躁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报告!”屋外有传来报告声。

    高里津停住脚步,沉声道:“进来!”

    走进来一名哥萨克军官,正是高里津派出去打探押运军火队伍消息的。

    “报告总督大人,属下赶到现场,只发现咱们的人的尸体和被毁的营帐,其他一无所获。”军官汇报道。

    “滚!给我滚!一群没用的废物!”高里津怒吼道。

    军官狼狈地逃离了房间。

    高里津颓丧的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撑住额头。

    过了许久,他重新坐起身子,伸手敲响桌上铃子。

    “总督大人,有何吩咐?”侍从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命令所有军官到会议室集合!”高里津吩咐道。

    “是!”侍从领命而去。

    夏国相的随员们正在堡中整装准备离开,这时只见一阵马嘶声起,一队队哥萨克骑兵接连驶出堡门,向四周散去。

    这时,在那二层楼房的窗口,窗帘掀起一角,一双明亮的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

    这几日,呼尔堡的人马四处寻找,可是他们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只好对所经过的地方进行了野蛮的烧杀掠夺。

    面对出征的人马回来的收获,并没有让高里津有丝毫的高兴,整个呼尔堡中充满了压抑的气氛。

    经过调养后,索菲亚的身体逐渐恢复了,可是丢子之痛仍然缠绕着她,因此,她一直呆在房间里。

    这天,韦仁对索菲亚提出,要出堡寻找孩子他们的踪迹。索菲亚听了也要一同前往,可是韦仁没有同意,要她安心在堡中休养,他答应索菲亚只要有了小米利亚的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她。

    韦仁拒绝了高里津要派兵陪同他一起去的“好意”,独自骑马离开了呼尔堡。

    当他走了大约十多里后,见身后确实没有跟踪,便转向来到上次山洞中。

    当夜幕再次降临时,韦仁便离开山洞,向呼尔堡方向展开身形而去。

    待他来到呼尔堡前,悄悄的摸到那间小屋。屋里漆黑一片,他运功一听,里边无人,便摸了进去,进入地道。

    顺着地道来到尽头,他听到外边传来说话声,连忙屏息静气,侧耳倾听。

    他听到高里津说:“可卡钦斯基,你那里进展如何?”

    “总督阁下,一切比原计划还要顺利,那些奴隶真是不错,干活很得力,目前井架已经竖起了,只等你从雅克萨送来奴隶到来,便可以开采了!”可卡钦斯基道。

    “这太好了!这段时间,我们又抓了十几名奴隶,你明天进山时就将他们带上。这是剩下的一万卢布的批条,你先拿着。这金矿开采的事情就全拜托你了,我亲爱的可卡钦斯基,它可关系到我的命运。”高里津说道。

    “请总督阁下放心,咱们现在是坐在一条船上,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就太感谢了!”

    接下来,俩人便聊了一些其它的话题,韦仁见状便从原路退回,回到小木屋,然后离开了呼尔堡。

    第二天一大早,呼尔堡的大门便打开了。七八名哥萨克骑兵押着十几个身穿破旧皮袄的通古斯男子,护卫着一辆马拉雪橇从呼尔堡中出来,向呼尔窝集山的东面而去。

第一九一回 赴东北钟馗擒鬼(四一)

    远远的跟着这一队人马,韦仁坠在其后向呼尔窝集山东接连翻越了数道山岭,经过半个时辰的路程,来到了一个沟壑综合的狭长山谷。山谷只有一个小豁口,远远望去,在豁口的一个小山峰上竖利这一个原木搭建的岗亭,韦仁只好停下脚步,下了马,他牵着马隐入小路旁的树林之中,将马藏好后,便轻身向山谷口摸去。

    韦仁前行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功夫便追上了那队人马。他隐身的这片树林长得十分的茂盛,一直延伸到山谷口,并且顺着山势长满了山谷一侧的山峰之巅。

    在山谷口还设有一个哨所,有三四个哥萨克士兵把守。他们见到马队,盘问了一阵便升起拦木让他们进入山谷。

    “看来,这些罗刹鬼防范得还是很严。”韦仁心想道。

    可是,这怎么能够难住他了!韦仁打量了山峰的高度,纵身而起,只见他入山中猿猴般,在山崖的树木间左右纵跃,手脚并用,转瞬间便已经达到山顶。

    向下望去,可卡钦斯基一行正在山脚的小道上,向谷中深处前进着。

    韦仁跟着他们,隐蔽着跟进。

    大约向内走了七八里,便到达矿区。矿区三面环山,中央为地势较缓的丘陵和盆地,地形西高东低,南北较长,其间还有一条小河穿过。现在依着小河旁已经建起一座木寨,四周分别建有四个碉楼,在木寨靠山的东面已经竖起两个高高的木架。书架之下,在哥萨克士兵的皮鞭挥舞下,三四十名劳工正在进行,挖掘、摇辘、搬运等艰辛的工作。在木寨的其他地方,还有劳工在修建各种各样的小型建筑,看来,这金矿确实已经初具雏形了。

    “看来,这个可卡钦斯基还真是一个人才。既然这金矿被他们发现、开采,俗话说得好,钱多不怕烫手,再说有人为自己做嫁衣,何乐而不为呢?如此,攻取呼尔堡的计划要进行调整,将攻击时间向后推迟,已这金矿出金那天为攻击日期为上,现在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妥。”韦仁心中做好决断后,便从身上掏出木炭笔和白纸,详细的矿区的地形地貌画了下来,便顺着原路离开。

    布库里山北面梨皮峪,原本一个静悄悄的山乡,如今却是处处洋溢着人马嘶鸣、欢声笑语。与众不同的是在族长康木尔家里,只见那里,人进人出,川流不息的,都是身穿整洁军装的军官士兵,显得十分繁忙,但是却是寂静一片。

    康木尔的大儿子诺因阿拉,现在正站在门口,他也是一袭军装在身,手持燧发长枪,和一名老兵一起在站岗。他如今是“近卫营”的一名列兵。在“通古斯连”的新兵经过集中训练,完成基本军事培训后,根据命令,“近卫营”从“通古斯连”中选拔出一批表现优秀的新兵加入老连队,而从老连队中选出一批老兵进入“通古斯连”担任士官,这样能够在最短时间内提升“通古斯连”的作战能力。

    诺因阿拉非常羡慕大姐夫、未来的二姐夫和妹夫,尤其是对妹夫,虽然他年纪比自己还小一岁,但是作为通古斯人最崇敬勇士,他对这位从虎口勇救自己小妹,又是自己的司令官,尤其是他在训练营中从那些老兵们嘴中听到的他们对司令官的敬畏之言,他内心中自然而然产生了一种同样崇敬之心。

    前不久,一个振奋军心的消息传来,司令官带队巧计成功拦劫了罗刹鬼的军火。当作战的队伍返回梨皮峡时,诺因阿拉正好在寨门口执勤。他见到了得胜而归的队伍,兴高采烈地赶着缴获的马车、雪橇满载而归,见到了被押解着一排排垂头丧气的罗刹鬼俘虏时,不由得也骄傲的昂头挺胸起来。因为,他耳边不停的听到聚集在寨门口看热闹的人们,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看!‘新军’的士兵真厉害,缴获了这么多东西,那马车、雪橇怕有二十多辆!”

    “咦!那后边四匹马拖着的大家伙,是什么东西?”

    “这个我知道。那是名叫‘神威大将军’的红衣大炮,我跟爹爹到那年到宁远时见过,听说是十分厉害的火器。”

    “快看那些罗刹鬼,抓了这么多!”

    ……

    “的的……”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转眼间便到了诺因阿拉面前。

    诺因阿拉一见马背上的骑士,正是自己儿时伙伴,和自己同时入伍又一起被选入“近卫营”的鄂尔多里。

    只见他从马背上飞跃而下,将手中的缰绳交到诺因阿拉手中,同时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司令官回来了!”便急忙跑进了院子。

    不一会儿,院子里立即日热闹起来,传令兵跑步出了院子,军官们紧接着纷纷从各个房间里走了出来,有些人还边走边整理军服。

    “滴滴答、滴滴答、答答……”军号声响起来。

    寨子中,立即沸腾起来。

    士兵们连忙放手手中的东西,纷纷跑进营房着装,拿起武器,跑到操场集合。

    “立正!稍息!立正……”口令声中,一队队士兵飞速的排列成整齐的方队。

    “相公回来了!”在另一边,苏荃抱着小米利亚,和阿珂、双儿、佛库伦数女也兴奋的走出房间,她们的身后还站在一位外国妇人,正是索菲亚公主身边的女官,原来在那晚,苏荃知道她是小米利亚的乳娘,便将她一起掳了回来。

    “敬礼!”随着哨兵的一声呼喊,韦仁在盖亚隆等军官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他见到众女迎上来,脸上露出微笑,走了过来。

    “大家好!来!让我看看我的儿子。”韦仁看到苏荃手中的孩子,伸手接了过去,他打开罩在孩子脸上的棉被,露出小米利亚那张粉嘟嘟的小脸,只见他圆溜溜的大眼睛,转动着蓝色的眼眸正望着自己,可爱极了!

    韦仁喜爱的在儿子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众女见他如此喜欢小孩,不由得各自心中起了念想。

    韦仁沉浸在喜悦之中,并没有注意到众女的表情变化。他亲完孩子后,便将他重新交到苏荃手中,道:“外边天冷,你们带着孩子回屋吧。等我们商量完事情后,再去看你们!”

    韦仁说完,回头对盖亚隆说道:“参谋长,马上召集各营主官开会!”

    “是!司令官阁下。”

    传令兵接令,立即向军营跑去传达命令。

    不一会儿,各营主官纷纷赶到作战室。

    见人到齐后,值星官“通古斯连”连长上尉卢明立正敬礼,报告道:“报告司令官,与会人员全部到齐,请指示!值星官上尉卢明。”

    “坐下!”韦仁回礼道。

    “是!”

    韦仁环视了与会军官一眼道:“这次伏击、拦劫军火的活动十分成功,咱们应该进行及时的总结,客官的分析。以后在新军中要形成制度,不论战斗大小,战后必须要开展这样总结分析会,总结成功的经验、吸取失败的教训,各级作战单位都要组织。此事由参谋长负责执行。”

    “是!司令官。”亚盖隆起立回答道。

    “好!”等盖亚隆坐下后,韦仁继续说道:“现在呼尔堡的情况发生了变化,我决定暂缓对呼尔堡的进攻,将攻击时间向后推移。接下来,有几项具体任务。一是立即成立炮兵部队,以‘近卫营’为单位,从陆海军中抽调炮手,开展训练。二是在梨皮峡附近寻找合适地点,筑建城堡,将这里变成我军的要塞基地。三是继续加大对呼尔堡的侦察力度,及时掌握呼尔堡敌军的动态,同时派出侦察分队,立即赶往雅克萨开展侦察。四是呼尔堡的罗刹国军队已经开始四处侦探我军的行踪,命令各营以小分队的形式,组织对他们进行袭击,不能让他们靠近梨皮峡半步。以上任务由参谋长负责组织具体实施。”

    “是!”

    听说新军要在梨皮峡附近筑城,族长康木尔及族里的数位长老商量后,便由康木尔来到新军指挥部来找韦仁。

    指挥部里韦仁正和参谋长盖亚隆等主要军官商量筑城事宜,突然听到卫兵报告说族长康木尔前来求见。韦仁急忙请他进来。门帘掀起,和善的老族长走进来,大伙都知道他与司令官之间的关系,而且平日里他经常帮助新军处理各种实际事物,因此大家心中十分敬爱他。

    大家一字儿站了起来,向他问候。韦仁也站起来,让她并肩坐下。康木尔便开言对韦仁说道:“司令官(他跟着儿子一起叫的)不是要找一个山水险要的所在,筑我们的城池吗?我这里到有一个地方,不知道是否合适,因此冒昧前来打搅你们。”

    韦仁从参谋手中接过一杯热茶递给老族长,微笑道:“老族长,咱们是一家人,都是为了打罗刹鬼的,有什么话都能说。我们知道您这是为我们好!”

第一九二回 赴东北钟馗擒鬼(四二)

    老族长点头说道:“那就好!俺自幼儿便听得俺父亲常说,离此地西面五里路,穿过俄漠惠的大树林子,原有一座鄂尔多里城。这座城池,原是俺老祖宗造着的,只因俺祖宗自吃明太祖打出关来以后,便退守着这座鄂尔多里城;后来又吃蒙古人打进城来,杀的杀,烧的烧,可怜一座好好锦绣城池,又弄得败井颓垣。咱大清朝龙兴之时,俺父亲率领族里的青壮跟随高祖爷起兵,一路南征北战,从关外一直杀到关外,这城也就未再重建了。等到俺父亲战死,俺受伤不能征战,带回来的儿郎也就剩下百八十人了。加上近二三十年里,那些该杀千刀的罗刹鬼在俺们这烧杀抢掠,使得俺们这里的乡民东流西散,这里周近原有的八座村落,现在也只剩下我们梨皮峡了。如今司令官来这里与罗刹鬼作战,这是大事。既然要筑城,依俺的愚见,不如把俺全村的人搬到鄂尔多里城去。那地方三面靠山,一面临水,地势十分险要。原有旧时建筑的城墙,如今我们修理起来,比重新建筑一座城池总要省事得多。”

    康木尔说到这里,韦仁十分高兴,便接着说:“百闻莫如一见,老族长既然这样说,我们何妨亲自去察看一遭?”

    大家听了,都说不错,立刻走出屋子,个个跳上马背。于是,在老族长带领下,一行三四十匹马,着地卷起缕缕雪花,向东而去。穿过茂密的树林,展现在众人眼前便露出一带城垣来。那墙根高高低低依着山脚,绕一个大圈子。那些城垣虽然破旧,但是仍有七成可用,重建起来定能减少相当大的人力、物力,节约很多的时间。

    这里正是是鄂尔多里城脚。众人骑在马上四面一望,只见一带山冈,从东北角上直走下来,三面环绕着,好似一把交椅一般,把鄂尔多里城紧紧抱在怀里。一条江水现在已经冰封,但是江面很宽,看来水势不小,从西北流来,正是一个进可以战,退可以守的所在。

    韦仁看了,不觉大喜,当即决定就在此处筑城。他责令辎重营立即进行实地勘察,绘制图样,以先建好城墙、碉楼及军营等军事设施为先,再建民用建筑的原则进行建设。然后,他又请老族长康木尔出面召集周近离散的乡民返乡,并招募建设人工,一起参与筑城。

    筑城工程于是按部就班的开始实施。新军的各个行动小分队,也逐次被派出,四处征伐。由于新军的情报工作做得很细,因此每次行动都有收获,均消灭了呼尔堡派出来的小股部队,既缴获、俘虏不少,又锻炼新军士兵实际作战能力。这让呼尔堡中总督高里津大发雷霆,他曾经派出大股部队前来清剿,这时新军小分队便遵循司令官“遇弱则战,遇强则退”的指令,做到“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十六字诀,避其锋芒,隐而待发,使敌人无法适应,徒劳而返。

    这样,大约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被韦仁暗中派出执行秘密任务的卢明突然回到了梨皮峡。他进了寨子便立即赶到韦仁的住处,径直进入韦仁的房间。

    可卡钦斯基已经郁闷了许久,原来这近两个月时间里,从呼尔堡传来总督高里津的严令,一是严禁呼东金矿(新开发的金矿名称)的人员外出,一切事项均有呼尔堡中派军队押送给养;二是急令催促金矿开采的速度,要求在本月内必须见到第一桶金。于是,可卡钦斯基被逼逼迫手下压迫劳工加大开采力度,实行全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开采,在这段时间内,已经有近十名劳工被殴打、劳累致死,但是在付出沉重代价的前提下,呼东金矿终于在昨晚挖掘到含金层。

    今天一大早,可卡钦斯基亲自来到矿洞前,亢奋的守在现场,一再催促手下工头,督促那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黄种人劳工加快开采力度。只见,一桶桶呈蜂窝状,色黄而发亮的金矿石接连从矿洞中递送出来。

    “这都是含金高的上好矿石!”兴奋的笑容在可卡钦斯基那堆满皱纹的脸上灿烂的绽放开来。

    他迫不及待的随着那些金矿石来到提炼房。

    提炼房是一个很大的用条石堆砌起来的房子,可卡钦斯基已经掌握了当今世界先进的提炼方法,在提炼房里一次摆放着数台提炼设备。

    金矿石送进提炼房后,首先被送进破碎机中,在八名劳工的推动下,经过破碎机两次破碎后,这些矿石变成不规则的颗粒状物体。接着将这些颗粒状的金矿石放进磨碾之中,通过不停的碾磨再将它们研磨成粉状物。然后再进入浮选机。在这里粉状物与水混合,通过加入多种化学药剂进行浮选分离。浮选机内有大量黑色而又发亮的水泡生成,矿石里面的金离子和银离子就藏在这些浮起来的黑亮色气泡中。这些水泡被机器分离进入过滤器脱水,又形成固体泥状物,名为金矿粉。

    金矿粉是半成品,由原生矿而来。生产的黄金是氧化矿的最终产物。相对原生矿来说,氧化矿的开采、提炼要比原生矿成本低得多,技术要简单得多。接下来步骤,是将粉状物与水混合后,通过化学的置换反应,把有用的成分溶入水中,再在水中放入活性碳,通过物理作用,让金离子都吸附在活性碳上,最后再通过化学药剂进行电解分离,只见在电解槽中逐渐产生出一块块金皮。

    随着金皮的出现,可卡钦斯基那双原本浑浊充满血丝的眼睛中立即闪烁出点点金光。

    但劳工从电解槽中取出金皮放入坩埚送到极度燃烧的炉火之上,片刻在高温的作用下满满全部融化成金汁。金汁被倒在早已预备好的模铸之中,随着温度的冷却,成型的金块便呈现在面前。

    “仁慈的主啊!感谢您的恩赐!”进过长时间的等待,第一块成型的金条在称量后,一块二十盎司重的金条终于捧在可卡钦斯基手中。他捧着这块金条亲了又亲,嘴中神经质似的不断的念道。

    “嘭”、“嘭”……

    从提炼房外接连不断传来火枪射击的声响,将可卡钦斯基从极度兴奋的沉迷中惊醒过来。

    “外面发生什么事呢?”可卡钦斯基将手中的金条死死的握在手中,问道。

    “报告大人,有敌人进攻矿区。”这时,一个狼狈不堪的守卫士兵撞开房门,跌跌撞撞的跑到可卡钦斯基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

    “什么!是什么人?这么大胆!一共有多少敌人?”可卡钦斯基听了士兵的报告,脑中如遭重击般,顿时懵了,他气急败坏的吼道。

    “回禀大人,不知道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只是在矿区营地四周都传来了枪声!”士兵呆头呆脑的回答道。

    “废物!巴普洛夫斯基在哪里?”可卡钦斯基推开士兵,捧着金条走出提炼房,问道。

    “巴普洛夫斯基队长正在组织还击。”士兵急忙跟上回答道。

    “嘭”、“嘭”……

    矿区营地四周的山谷上空中枪身大作,不时传来子弹射中人体后,人发出的惨叫声。

    可卡钦斯基见营地里混乱一片,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监工早已不见踪影,劳工们由于四个人被镣铐锁在一起,都已经丢下手中的工具,在跌跌撞撞中正四处躲藏。敌人的目标选择十分明确,子弹都是射向带枪的士兵,尤其是四周的岗楼是首选。

    敌人明显是有备而来,并且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而不是一般匪徒,他们不仅在的火力方面大大超过了矿区的守卫队,而且十分熟悉矿区警备情况,显然在这个十分隐秘的呼东金矿所在地,他们能够采取奇袭战术,又能在第一轮射击中将岗楼中的守卫士兵悉数击毙。如果没有充分的侦察,成熟的战术,优秀的战士,这是根本无法做到的。

    战斗在继续,局势对矿区守备方越来越不利。原本矿区守备队有三十名士兵,现在已经有十四人阵亡、三人重伤,还有七八人受轻伤,形势已经岌岌可危了!而敌人目前还没有全面露出行踪,只听到枪声连续不断,火力持续未减。

    “大人!看来,我们只能放弃矿区突围了。”守备队队长巴普洛夫斯基少尉,头缠着纱布,脸上、身上一片硝烟狼藉,正站在可卡钦斯基的面前说道。

    “什么?放弃矿区!”可卡钦斯基脑门上青筋爆出,他听了大声吼道,“这怎么可能?现在已经开采到金脉层,马上就要黄金滚滚而出,你要我放弃矿区,不说高里津总督不会同意!就是我也不会同意的!”

    “可是……大人!敌人攻势强劲,我们的人损失惨重,已经无法再守住营地了!……”巴普洛夫斯基少尉继续解释道。

    “我不管!你们必须坚持守住!你马上给所有的监工发放武器,让他们将劳工也组织起来,帮助你们防御。另外,你马上让人突围,回呼尔堡向总督大人搬请援兵。”可卡钦斯基打断少尉的话语,咬牙切齿的命令道。

    “是!”巴普洛夫斯基少尉见大人态度坚决,只好领命而去。

    “这些该死的强盗!想要抢夺我的金矿,这是做梦!”可卡钦斯基等少尉离开后,顿时瘫坐在地,他将手中的金条死死的攥在手中,嘴中嘟囔着。

第一九三回 赴东北钟馗擒鬼(四三)

    不提可卡钦斯基的绝望与愤恨,韦仁通过手中的千里眼一直注视着矿区营地的战况,他的心里觉得十分的满意,如今“新军”的作战能力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在近段时间的战斗中得到充分体现。今天在他面前展示实力的部队只是其中的一支小分队,但是这支小分队却是不一般的作战单元----整个“新军”都知道,“近卫营”是韦仁的“心头肉”,那是他手下“新军”中的精英部队,它组成的战士都是从“新军”中各个作战单位中优中选优而出的,可以说是百里挑一也不为之过,为司令官的直属部队,只有司令官本人及持有他的亲自签署的命令和一个令符(这个令符只有“近卫营”主官们才能知道)才能调遣队伍,而这支小分队则是韦仁的“心尖”,因为他们是“近卫营”中的精英,也就是“精英中的精英”(bab是他们的番号,bab就是“thebestaddbest”),可以称得上是韦仁心目中一直渴求的前世的那种雷人的部队。虽然现在他们离韦仁心中的期望还有不小的差距,但是他已经对“bab”的表现甚为满意,因为他明白对于来自前世的自己,自己的手下毕竟无法和那个世界各**队的可以相提并论,那实在是不切合现在的现实的。&/p&

    韦仁知道想要攻破这个营区是根本没有任何困难的,但是这不是他的只要作战意图,攻取金矿矿区只是目的之一,他的最终目的还是要消灭高里津呼尔堡的有生力量,他记得前世最伟大的军事家、政治家mzd曾经说过一句军事名言“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他就是通过以地换人的办法,最终打败了强大的对手,获取最后的胜利的。因此,韦仁对于自己手下的士兵的伤亡看得十分重要,任何没有意义的伤亡,这都是韦仁所不愿意承担的,在他心目中人的性命是第一位的,尤其是一名合格的士兵的伤亡绝对是不合算的。&/p&

    因此,他看见有从营区中突围出来的被困罗刹国士兵,便立即下令让他有惊无险的成功突围了!这时,韦仁命令卢明上尉继续组织对矿区营盘的围困袭扰,自己带着绝大部分小分队执行他的下一步作战方案。&/p&

    “围点打援”这又是前世那支著名军队的常用且行之有效的作战手法。它是围住一个目标的敌人并以之为诱饵,吸引其他地方的敌人增援,而它作战的真正目的是打增援的敌人并达到歼灭援敌的战役目的。围点打援的重心在打援,所以兵力部署的重点是打援的力量,围困的是辅助力量。但根据辩证法的思想,如果围点攻击力度不够,敌人主力就不会增援,打援力量就派不上用场。所以围点打援有时和攻城打援很容易混淆,因为二者很接近,只是攻城打援要达到两个目的,既要攻下城池也要歼灭援敌,而围点打援只有一个目的,不包含攻下目标。围点打援的注意点与变化很多,和很多战术都能兼容是很大的特点。围点打援是运动战的一种典型样式,是前世mzd十大军事原则的运动战、歼灭战的具体体现,它在前世那场人民jf战争时期臻于完善。&/p&

    韦仁今天的作战指导思想便是要围点打援,他知道围点打援战术能否成功的关键在于要既要围得住、又要打得好,否则便会功亏一篑,反使自己陷入被动局面。&/p&

    通过对于敌情分析,高里津目前在呼尔堡的兵力情况,通过前段时间被“新军”各作战分队作战的损耗基础上,他手下尚余有哥萨克骑兵百余骑、火枪步兵两百余人、防御炮兵五十余人、辎重后勤兵员百余人。而且在几次交锋中发现高里津明显是一个志大才疏之人,尤其是在军事方面实在是个庸才。这些便让韦仁放心的决定了围点打援的作战方案。他此次作战一方面要最大程度的消灭高里津的有生力量,使呼尔堡的防御力量降到最低,另一方面他还要夺取呼东金矿,为自己实现最终的目标获取一个财富基地。&/p&

    当暖日当空时,这个呼尔堡中到处暖意洋洋的,总督高里津已经穿戴整齐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的手中正捧着一小束黄黄的冰棱花,正是手下仆从遵照自己的命令,一早从城堡外高山上历尽艰险采集回来的。高里津看着一丛嫩绿枝叶衬托下的,看似黄黄的、嫩嫩的、娇娇的小黄花,眼中透露出兴奋的神情,他知道在这四周的绵绵群山中的皑皑白雪已经开始消融,可是在刚刚融化的冰雪里,各种小草还没有吐芽,柳条还没有打苞,报春的冰凌花却先开了,这些小黄花其实却蕴含着巨大的生命能量,花朵向着太阳,在现在高里津心中它就是上帝赐予他最早的春天使者。他正准备尽地主之谊,去邀请才从丢失孩子和情人的悲怆的情绪中解脱出来的苏菲亚公主去打猎,虽然他不知道苏菲亚公主是否会接受邀请,虽然他在最近经常被匪徒们的偷袭骚扰的败绩让他愤怒、疲惫不堪,但是从呼东金矿从来的好消息也逐渐在增加,这使高里津心情好上了许多,加上冰棱花的春意让他觉得自己好运马上就要降临了!&/p&

    高里津手捧鲜花从城堡东头优雅的走到城堡西头公主的房间门前,他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饰,觉得毫无瑕疵,又低下头轻轻的闻了闻花束上传来的清香,将花束藏于身后,然后伸手去敲响房门。&/p&

    “呜呜呜……”一阵告警的号角划破天空,从城堡上传来,顿时让懒洋洋的氛围被打破!&/p&

    这让高里津的身子突然间僵持住了,他原本敲门的手指在半空间悬空凝滞住了。&/p&

    “吱……呀……”&/p&

    房门从里打开了。苏菲亚那张憔悴失色的玉脸从房门中显露出来,她看见正呆站在门口的高里津,不由得有些吃惊:“高里津,你这是在干什么?城堡里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p&

    刚刚天骤然变了,在呼尔堡通往呼东金矿的山路上,飘起阵阵鹅毛白雪,一队大约有两百人马的罗刹国士兵正盯着风雪艰难前行着。&/p&

    列兵梅特洛夫是一名顿河哥萨克骑兵,他今年十八岁,来远东服役已经有两年了。在刚分配到呼尔堡的第一年,他和其他哥萨克老兵一起出堡在这个他喜爱的地方策马驰聘,那些黄种人在他们的马蹄下无不是战战兢兢的,虽然他喜欢和老兵一样用刀枪对付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但是他内心深处并不排斥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的时间,尤其是最近的几个月时间,虽然他们这个小队的士兵正好是轮休,但是他们所在的连队其他的小队每次按例出堡进行正常巡逻时,到回堡的时间时,不是踪影全无,便是寥寥几人,还是身上带伤。除了他们连队之外的其他连队的情况都差不多,整个呼尔堡一直沉浸在一种人心惶惶的阴沉气氛之中。&/p&

    今天,正在宿舍中休息的梅特洛夫(早在两个月前,总督便下令停止每日的例行巡逻,而且严令呼尔堡堡内之人没有他的手令,不准尚自离开城堡)突然听到紧急集合的号声。作为一名哥萨克骑兵,从小培养出的军事素质,让他在很短的时间内便穿戴好所有的装备,手拿刀枪,牵着自己心爱的战马,准时赶到了集合地点。&/p&

    这次他们紧急出动,原来是他们的一个重要临时据点受到那个“黄色魔王”手下的“魔兵”(由于韦仁手下袭击呼尔堡罗刹兵的士兵都是战斗力很强的,而且他们全部采用的是伏击战,因此,对于崇尚英雄主义的哥萨克士兵来说想,这些连面对面战斗的勇气都没有的根本称不上是真正的战士,更何况他们的手段凶残无比,于是这“魔王”、“魔兵”的称呼便在呼尔堡的士兵中流传开来)的袭击。不过总督是十分重视这个据点,因为,这次他派出的是呼尔堡中剩下的最精锐的部队,其中包括全部的哥萨克骑兵,还有他自己的卫队,带队的指挥官就是总督的卫队长,少校拉斯诺库布维奇。&/p&

    风雪不小,鹅毛般的雪花在朔风吹拂下,席卷向梅特洛夫的脖领之中,冰凉刺骨的寒冷,让他将头低垂到自己的军大衣之中,他早已松开自己战马的缰绳,让它自然而然的跟着前边行进队伍中的其他战马,他相信自己的无声的“战友”,因为它是自己受伤致残的老哥萨克父亲,在他出征时亲手交给自己的,他知道自己父亲能够在战场捡回一条命,“功臣”就是它,一匹久经战阵的“老战士”。&/p&

    风雪给部队的前进带了很大的困难,但是总督的严令,让罗刹兵的指挥官气急败坏,他在风雪中挥舞着手中的马鞭,扯着喉咙大声呼喊着,呵斥着手下的士兵加速前进。&/p&

    梅特洛夫在风雪中抬起头,鄙视地望了这个平日便让他们这些底层士兵们厌恶的军官一眼,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就将头低了下去。&/p&

    “呯!”&/p&

    一声清脆的枪声划破了风雪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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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四回 赴东北钟馗擒鬼(四四)

    “敌袭!”&/p&

    年轻的梅特洛夫听到枪声,早已习惯性将身子立即贴紧到战马的身上,脚扣马身,战马立即向前驰去。&/p&

    他转过脸,只见卫队长拉斯诺库布维奇少校正张开他那长长的手臂,直愣愣地从马背上跌了下去。&/p&

    “乒乒乓乓”枪声大作,原本不紧不慢前进的队伍,顿时炸了窝,一片混乱。在横飞的子弹当中还夹杂着几只飞舞的羽箭,不时有罗刹兵从马背上落下地。&/p&

    “‘黄魔王’来了!”&/p&

    “‘魔兵’杀过来了!”&/p&

    “快逃啊!”&/p&

    梅特洛夫见到身边的同伴在错落有序的轻声中纷纷中弹落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已经将他紧紧裹挟住,他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着自己的战马在雪地里不停的向前逃去,一心想赶快逃离这个被魔鬼笼罩的地域。&/p&

    可是,他并没有逃出太远,便也跟着从马背上跌落到雪地上。不过,他不是中弹倒地的,而是自己的战马马失前蹄,将自己从马背上甩了下来。幸喜地上已经落下了一层不薄的雪层,他只是感到重重的摔倒在地,并没有受伤。他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急忙从雪地了爬了起来。&/p&

    这时,他四周传来阵阵喊杀声。&/p&

    “冲啊!”&/p&

    “杀啊!”&/p&

    “缴枪不杀!”&/p&

    “投降免死!”&/p&

    等梅特洛夫刚刚站直身子,他只觉得身边一阵旋风转过,身上几处地方紧接着被人用针刺了一下,便动弹不得。&/p&

    “啊!果然是‘魔兵’,我一定是被人施了魔法!”&/p&

    梅特洛夫身子动弹不了,但是他的眼睛来能动,只见自己身边站着一个人,正好能够看到他的侧面,那是一个十分挺拔的身材,一张棱角分明年轻英俊的东方男子的面容,年纪与自己差不多,但是他全身上下透显出一股威严迫人的气势,不可思议的是让梅特洛夫原来惊恐的心情不知怎的突然消失了。六十多年以后,当年迈的梅特洛夫将军在孙儿辈围绕着,经常说起当年第一次遇到大帝陛下时的情形,昏花的老眼立即显露出一种神光,仿佛一下子又恢复了当年的神采。&/p&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p&

    原本骁勇善战的罗刹兵,面对自己的对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在有计划的袭击下,哥萨克骑兵们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枪弹和羽箭击落不少,其他逃逸的骑兵,纷纷中了敌人的陷阱,被冲击过来的敌人不是击毙便是生擒。整个一个完败!&/p&

    韦仁对自己士兵们的表现十分满意,他命令带队的指挥官:“留下一个排打扫战场,其他部队全力攻击据点。传令下去,将俘虏带上,到时让他们喊话,告诉据点里的人,他们的援兵已经被我们消灭了,让他们放弃幻想,早点投降!”&/p&

    果然如韦仁所预料的一样,面对敌人的猛烈的进攻,可卡钦斯基已经预感到自己企盼的呼尔堡救兵可能是凶多吉少了,但是他是十分珍惜自己的生命的,因此,当成群的俘虏被押到据点前时,他和据点中剩余的守军一块选择了弃械投降了!&/p&

    战斗结束后,可卡钦斯基被捆缚着被士兵押到原本是他住的那间房间,只见一个无比年轻的东方少年正坐在那里,手中把玩这那块金锭,他心里不由得一阵抽搐。&/p&

    “跪下!”&/p&

    见他发呆,押解他的士兵伸脚在他膝盖后踢了一脚,可卡钦斯基顿时跪倒在地。&/p&

    “你就是这个矿区的负责人----可卡钦斯基?”&/p&

    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可卡钦斯基艰难地将自己的身子挺直了,他见那个少年面带微笑地望着自己,不过他觉得这少年眼中的目光却威逼着让自己不敢正视,他立即低下了头。&/p&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回答司令官的问话,你找死!”卫士见可卡钦斯基不答话,怒喊道。&/p&

    “司令官!难道你就是那‘黄魔王’!”可卡钦斯基又惊又恐,他抬起头。&/p&

    “‘黄魔王’!”韦仁第一次听到自己有这样的称呼,他心中暗地一乐,“看来这称呼还不赖,好歹还带个王字!”&/p&

    “你敢!竟然敢乱称我们英勇的司令官为‘魔王’,你找死!”卫士怒吼着,走上前便要向可卡钦斯基动手。&/p&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可卡钦斯基急忙连连磕头求饶道。&/p&

    “住手!”韦仁止住了卫士的行动,对可卡钦斯基道,“听说你是个有名的采矿家?”&/p&

    可卡钦斯基连忙回答道:“回司令官,小的是家传的手艺,当不得采矿家之名。”&/p&

    “好!我问你,你是否愿意为我工作?”&/p&

    可卡钦斯基原本以为自己在矿区对那些黄种人使用的手段残酷,如今落到这“黄魔王”手中,恐怕是难逃一死,没想到竟然会死里逃生,他哪敢多言,连忙点头道:“小的愿意为司令官阁下服务!”&/p&

    “好!从现在起,就由你担任鹿鼎矿业公司呼东金矿工程师,负责矿区的技术工作。”&/p&

    “多谢司令官阁下!”&/p&

    夜晚,呼尔堡总督府内,高里津正在自己的书房内大发雷霆,在一旁服侍的侍从伺立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原来呼尔堡派出去支援矿区据点的援兵,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高里津知道凶多吉少,这可是堡中最后的依仗,如今却已经失去了,他感觉到自己就像一只被剥光身上羽毛的野鸡,没有了一丝的安全感。如何不让他惊怒万分。&/p&

    待他发完怒后,他坐下了,良久后才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拿起鹅毛笔急匆匆地写了一份信,折好后,淋上火漆,盖上自己的印章,然后将它交给侍从,吩咐道:“马上让侍卫官派人连夜将此信送往涅尔琴斯克(尼布楚),将它交给远征军司令官巴普洛夫斯基少将!”&/p&

    “是!总督阁下!”&/p&

    等侍从告退出去后,高里津在桌案上狠狠地一拍,恶狠狠说道:“该死的黄种人,你们就等着上帝的惩罚吧!”&/p&

    涅尔琴斯克在涅尔恰河畔,这个罗刹国地名对大清朝人来说恐怕很陌生,但是如果将尼布楚这个地名说出来,北方的人们便不会陌生。它原本属于蒙古族人的游猎地,从16世纪后期沙皇伊凡雷帝时开始,沙俄开始对西伯利亚和远东的殖民过程。1636年罗刹国人到达鄂霍次克海,征服了西伯利亚全境。这个地区成为了罗刹国人的殖民地,后来被罗刹国侵入并建立据点,才改称“涅尔琴斯克”。&/p&

    罗刹国人在尼布楚囤积大量的军事物资,并驻扎了近千人的远东远征军,司令官便是巴普洛夫斯基少将。少将巴普洛夫斯基是为五十多岁的哥萨克老军官,他参加过罗刹国经年对远东的侵略战争,是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将,在远征军中威望很高。&/p&

    当他接到高里津总督求援信,对他在心中提及的“黄魔王”及他的“魔鬼军团”根本不屑一顾,他原本就看不起这位出生贵族家庭的远东总督,认为他是靠裙带关系爬到这个高位的纨绔子弟,根本就没有真本事。如今看来,果然如同自己所料一般无二,但是看不起归看不起,他接到求救信后还是不敢怠慢,不仅因为总督毕竟是自己的上官,而且最为关键的是在那个呼尔堡,还有沙皇陛下的亲姐姐索菲亚公主,这可不能有半点闪失。于是,他立即点起五百哥萨克骑兵,整装出发,兵锋直指呼尔堡。&/p&

    一路跋涉,巴普洛夫斯基少将的军队终于赶到了呼玛尔窝集山,离呼尔堡大约有十多里路程。&/p&

    正当巴普洛夫斯基少将准备下达扎营的命令时,突然从远处的山径上奔驰而来两骑,他便停止下令的举动。&/p&

    通过卫兵的盘问后,两骑跟随卫兵来到巴普洛夫斯基少将面前。少将一见其中之一正是高里津总督派到涅尔琴斯克的信使,而另一个骑兵却一直半隐在信使身后,让人不能一眼看清他的面目。少将只是微微一瞥,也是没有在意,原来那信使禀告道“黄魔王”的“魔军”在攻击呼尔堡多次未果后,在两日前已经退兵了,他这次是奉总督大人之命,迎引少将大人及所率领的远征军援兵。&/p&

    “我就知道哪些卑贱的黄皮肤人,那会有总督大人所说的那么厉害,他们没有强大的攻城火炮,如何能够攻克固若金汤的呼尔堡城堡!”巴普洛夫斯基少将伸手捋了捋自己那向上飞翘的八字胡须,得意地笑道。&/p&

    “是!少将大人所言极是。总督大人陪同公主殿下已经在城堡外等候少将大人的大驾。大人,您看?”信使微微侧头向一旁瞥了自己身边的伙伴一眼,然后微显尴尬的低咳了一声,微笑着问道。&/p&

    “好!即然这样,传令下去,全军全速前进,目标呼尔堡!”巴普洛夫斯基少将兴奋的一会手中的马鞭,大声命令道。&/p&

    “遵命!”少将身边的副官高兴地回令道,敬过礼后,便拨转马头飞奔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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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五回 赴东北钟馗擒鬼(四五)

    军队经过长时间、远距离雪地行军,其疲劳程度可想而知。可是当得知敌人退却,他们的目的地马上就要到达,这就像一个正被毒瘾发作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瘾君子,突然在眼前出现了一包“毒品”一般,顿时让这些士兵们亢奋起来。整个队伍立即行动起来,大踏步的前进了!&/p&

    队伍顺着山径前进,在转过几个山脚后,呼尔堡高耸的城池已经在望了。&/p&

    又行进了几里路程,已经能够看到了城堡前站立的人群,看来果然是远东总督在迎接他们,队伍中立即传出一阵欢呼声,。&/p&

    马背上的巴普洛夫斯基少将微微扯了扯身上的军装,将身子挺得更直了。&/p&

    军鼓声中,队伍整齐的在离城堡前不到百米的地方停下来脚步。巴普洛夫斯基少将这时有了些不高兴,原来他认为,那个总督大人应该主动率领他的呼尔堡手下上前欢迎他这个“救世主”,可是那个总督现在却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根本没有迎接自己的意思。&/p&

    “少将大人,总督大人正在迎接大人,咱们现在就过去吧!”信使驱马来到巴普洛夫斯基少将身边,低声道。&/p&

    “哼!这哪是在迎接我!”巴普洛夫斯基少将冷哼了一声,可是毕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只好驱动身下的坐骑,在自己的副官的陪同下,和两个呼尔堡的信使一起向城堡大门方向奔去。&/p&

    “公主殿下!总督大人!远征军司令官巴普洛夫斯基奉命前来救援!”巴普洛夫斯基少将一行人转眼间便来到人群前,他看到迎接自己的除了总督高里津外,果然还有美貌无比、风情万种的索菲娅公主,他立即挺直了身躯,敬礼道。&/p&

    可是迎接巴普洛夫斯基少将的是总督高里津面如死灰的面容,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头顶仿佛有一只巨鹰凌空直扑而下,一阵飓风袭过,自己身子一轻,如腾云驾雾般。等他再次落于实地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能动弹,不过他的头还能动,等他转头看去发现制住自己确实另外一个信使,如今他能够十分清楚看清这个人的面容,那是一张十分英俊帅朗的东方脸,不过他真的十分的年轻。&/p&

    这位东方年轻人看上去根本不在乎从年迈的巴普洛夫斯基少将眼睛中喷射出来的愤怒火焰,他只是微笑着淡然说道:“尊敬的巴普洛夫斯基少将阁下,你如今已经是我的俘虏了!现在请你下达命令,命令你的部队立即缴械投降!”&/p&

    “哼!这是不可能的。我堂堂俄罗斯帝**人没有不经战斗便缴械投降的!”巴普洛夫斯基少将仍然骄傲地扬起他那高傲的头颅,冷斥一声。&/p&

    “好!少将阁下,你果然不愧是一名久经战场的老兵!有一身铮铮铁骨,不过你不会不为你手下那些士兵着想吧!”年轻人点头称赞道。他说完后,轻轻地举起来右手。&/p&

    这时,只听到号角声起,从城堡中立即涌出无数的部队逼向远征军,同时在远征军背后的丛林中同样出现了大量的军队,远征军被包围了。顿时,远征军中出现了一片混乱。&/p&

    “少将阁下,如果你还不向你的部队下令的话,进攻命令马上就会下达了!”年轻人的声音再次在巴普洛夫斯基少将耳边响起,不过巴普洛夫斯基听得出这次的语音中带有一种威慑力。&/p&

    巴普洛夫斯基少将仍然没有任何回应的言行。&/p&

    年轻人低哼了一声,他的手臂举起用力向下挥下。&/p&

    随着年轻人手臂的动作,“轰!”的一声炮响,从城堡墙头上冒起一团白烟,一发炮弹呼啸而出,在远征军阵前不到十米的距离爆炸了!&/p&

    “哗!”整个远征军队伍这时炸了营,更加混乱。&/p&

    “少将阁下,这呼尔堡城墙上已经准备了十门火炮,标尺早已设定好了。下次炮击就不是空地了!”那个声音冷冷地再次响起。&/p&

    于是,在司令官的命令下,远征军全部放下武器,缴械投降!&/p&

    《孙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p&

    《孙子兵法?谋攻》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p&

    在这次整个作战过程中,韦仁通过运筹帷幄,首先以小股兵力袭扰围困矿区据点,调动呼尔堡的守军前去救援。其次组织精锐部队设下埋伏,一举聚歼全部援军,大大削弱呼尔堡防守力量。最后,他回过头来,不费吹灰之力攻占了矿区据点。这时,原本就达到了他率队出战的预定目标。可是,正当他整顿队伍预备回师时,小分队擒获了高里津派回涅尔琴斯克的信使,收缴出了高里津给远征军司令官巴普洛夫斯基少将的信件,于是,他开始下定决心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举重创罗刹国在远东地区的势力。&/p&

    根据韦仁的计划,他梨皮峡调集了近卫营的全部兵力,在夜里,利用呼尔堡的暗道,由小分队偷袭呼尔堡的各个岗哨,悄悄打开堡门,将近卫营接应入堡,攻占了整个呼尔堡,一举擒获了索菲娅公主、高里津总督等全体呼尔堡人员。整个作战过程除了入堡后的最后攻击战中有两名近卫营士兵受了轻伤外,基本上是完胜。&/p&

    在攻占呼尔堡前,呼尔堡信使在品尝过“生死符”的滋味后,他在近卫营士兵的“护送”下,到达了涅尔琴斯克,并按照要求将高里津的信件送到了司令官巴普洛夫斯基少将的手中。&/p&

    于是,当远征军援兵到达呼尔堡时,韦仁亲自出马,假扮向导,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他更加厉害,他是生擒司令官!达到兵不血刃,一举收拾援军。&/p&

    到此为止,韦仁的军队共歼灭了罗刹**队二百三十七人,俘虏包括公主、总督、少将等大小官员、军官七十六人,士兵八百五十八人,其他人众五十一人,无一漏网。另外,还缴获各种长短火枪一千八百多支,大小火炮二十五门,火药五百多桶,战马七百多匹,战刀一千多把,至于其他物资、钱财为数不少。&/p&

    攻占呼尔堡后,韦仁便将自己的指挥部迁至堡中,由近卫营负责防卫戊守。&/p&

    众女于是都随他一起来到呼尔堡,当然还包括儿子小米利亚和他的奶娘。随着女人们的到来,他又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可能是小米利亚是韦仁的送子童子,和原著一样的是阿珂、苏荃怀孕了,与原著不一样的是双儿、佛库伦也怀孕了。&/p&

    正当韦仁沉浸在喜悦之中时,突然侍从进来禀报:“阁下,索菲娅公主在外求见。”&/p&

    “索菲娅来了!咱们快点把米利亚先藏起来。”众女知道索菲娅公主是小米利亚的母亲,可是她们都喜欢这个孩子,不想让她知道孩子在这,因此,佛库伦出主意道。&/p&

    韦仁摇了摇头,道:“不行!索菲娅毕竟是米利亚的母亲,如果她同意成为咱们韦家的一员,米利亚就是她的儿子,如果她不愿意,那我们就名正言顺的让她离开,米利亚就不再是她的儿子。”&/p&

    阿珂第一个点头赞成,自从她得知自己怀孕后,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之情使她更加具备了母爱的光芒,她很能体会索菲娅的感受。接着苏荃、双儿也跟着点头赞成,于是,大家都同意了。&/p&

    “请索菲娅公主进来!”&/p&

    大门打开了,索菲娅走了进来,她美艳的脸上带着一些憔悴,明显是心情不佳造成的。她一直牵挂着那个出堡寻找儿子的黄皮肤少年情郎,可是没想到,当她再次看到他时,这个黄皮肤少年情郎竟然变成了那个让呼尔堡堡中之人谈虎色变的“黄魔王”。这一切,让她感到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都是虚无缥缈的,是这样的不真实。&/p&

    呼尔堡一役中被俘的人员,除了堡中的侍从仆役外,只留下索菲娅公主及她的侍女,其他人员都被押解回梨皮峡进行整编,所有军官士兵如果愿意加入“新军”,在通过集训后,编入各个部队,不愿意加入的,则一律放进“劳夫营”中,在参加一年的劳役后,如果表现正常的话,便可以遣返回国。据韦仁得到的报告,包括巴普洛夫斯基少将在内共有六百九十二人同意参加“新军”,其他剩下的人都被送往了“劳夫营”,分别被送到修城工地和呼尔金矿做工,当然,这里边仅仅不包括总督高里津在内。&/p&

    索菲娅公主走进房间,看到那个黄皮肤少年正坐在房间的椅子上,他身边环绕的好多身着华丽,貌美如花的女人,心中的委屈更加强烈起来,她眼中的怨恨更加深刻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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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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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910/ 第一时间欣赏鹿鼎任我行最新章节! 作者:荆行所写的《鹿鼎任我行》为转载作品,鹿鼎任我行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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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任我行介绍:
2011年3月11日,一名政府小官员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到小日本地界旅游的机会,正准备找N个日本妞为国人报仇,没想到竟然碰到了地震!……天崩海啸中,他竟然重生为《鹿鼎记》的韦小宝,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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