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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是马里奥     漫游在影视世界txt下载     漫游在影视世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一章 阮饭王

    一周后。

    hk国际机场。

    林跃由接机口走出,迎面便看见戴着棒球帽和墨镜,手拎棕色lv皮包的阮文置身人群,眼巴巴地望着里面。

    一些人举起了写着人名的牌子,一些人热情地叫着熟人的名字,时隔一个多月终于盼回自己男人的画家小姐快步走上前,手臂由肋下穿过,紧紧搂住他的肩膀,将头靠在他的胸口使劲呼吸,像要把他的气味吸进身体,留在心里。

    旁边一对二十多岁的情侣旁若无人地热吻着,而他即使走了一个多月,还是到金三角那种危险地区活动,画家小姐可以每天惦记,茶饭不思,然而大庭广众之下还是无法做到不在意不顾及围观者的目光,只是很克制地跟他抱在一起。

    “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

    他哑然失笑,都说通往女人灵魂的捷径是那啥,这话果然没有说错。

    当初他到华瑞兹城、哈瓦那、都柏林、班加罗尔、巴色逛了一大圈,再回到温哥华的时候她还能保持平静,维持文艺女神的姿态,现在呢?俩人有了亲密关系没几天,自己跑金三角呆了一个月,再回来她就彻底沦陷了。

    俩人拥抱的时候,丹托提着行李箱走出接机口,看到那位将他当佣人使唤的林警官侠骨柔情的样子险些没惊掉下巴,把一双小肉眼瞪了又瞪,揉了又揉。

    这人当初在马林寨不到一个小时干死一百好几十口,那家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现在可好,换个地方换个场景跟换了个人一样。

    咔~

    咔~

    咔~

    这时对面响起一阵按快门的声音,相机的闪光灯刺的人眼晕。

    几名记者围着林跃和阮文一通拍,惹得飞机上下来的旅客和接机人议论纷纷,不知道搂抱在一起的男女是何身份。

    好一会儿他们才从知情人口中听来一个名字------阮文。

    多数人依然不解,毕竟她不是家喻户晓的电影明星,只有少数人露出惊讶表情,想起一年前报纸上的报道,没想到那位号称国宝级画家的阮小姐有了新男友。

    丹托是缅北人,听得懂普通话,听不懂粤语,但是不妨碍他理解眼前一幕,好像……林警官有位了不起的女朋友。

    正想着,令丹托瞠目结舌的情况发生了。

    别人看到记者跟拍都是躲着走,林跃没这么做,摘掉阮文用来遮脸的墨镜,抱住她的头直接吻了过去,完事在画家小姐错愕、害羞以及茫然的目光中看向那些记者。

    “我叫林跃,阮小姐的男朋友。”

    林跃微笑面对镜头,任由记者不断拍照。

    “拍完了吗?拍完我们走了。”

    大约半分钟后,他一脸歉意地对围观者点点头,拉着阮文的手大踏步向前走去。

    人们纷纷让路,目视二人离开。

    “这个叫林跃的家伙胆子好大。”

    “人家那叫自信!”

    “阮文?就是那个很有名的画家?有钱有名还漂亮,这种好事怎么落不到我的头上?”

    “醒醒吧,就刚才那种情况,换了你裤子都湿了吧。再看那位林先生,镇定自若,不慌不忙,一般人可没这气度。”

    “……”

    丹托一边拉着行李箱往前走,一边在心底腹诽,你们要是看见他杀人的画面就什么都懂了。

    ……

    由机场出来,林跃和丹托上了阮文的车,往酒店方向驶去。

    之前人多嘴杂没有给二人做介绍,直到离开机场,阮文才知道丹托的名字和身份------林警官从毒贩手里救出的人质,看他可怜于是带来hk,并拜托阮文在工作室给他找个工作,这样丹托才能留在hk。

    阮文自然不会拒绝,很痛快地答应下来。

    丹托对于林警官用自己的落魄来衬托他的高大这件事完全没有意见,能在hk找份不错的工作谁愿意去金三角给毒贩当司机呀。

    下午三时许来到酒店,林跃喊丹托把行李放到阮文的房间,然后叫他自己去前台开间房,离他们别太近也别太远。

    去前台开间房……

    这里可是五星级酒店,他在金三角帮毒贩运一趟鸦片拿到的钱能住一天吗?

    “林警官……”

    “以后别叫我林警官,我大你五岁,喊林大哥就好。”

    林跃说完从兜里摸出两根金条丢过去:“随便拿去哪个金店换些钱花。”

    “……”

    丹托很无语,200g金条两根,换成港币怎么也有3w块吧,怎么到他嘴里跟几个零花钱一样?

    这便宜大哥好大方哟。

    “还不快走。”林跃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回房间,嘭的一声关上房门。

    丹托打了个哆嗦,赶紧揣好金条下楼,他读书不多,但人不傻,知道林警官接下来要做啥事,自己现在的工作就是有多远滚多远。

    ……

    林跃和阮文从下午回到房间就再没出去过。

    第二天,丹托赖在五星级酒店的大床上,感叹人生巅峰到来的时候,林跃在楼下的停车场里见到了何蔚蓝。

    “师兄。”

    “怎么了?”

    她递过来一份杂志。

    不知道哪里来的三流作者写的花边新闻,林警官有了新的外号------阮饭王,配图赫然是昨天自己在机场当众热吻画家小姐的一幕。

    “师兄,这样做好吗?”

    林跃说道:“他们喜欢怎么写就怎么写了,我又没什么损失。”

    “人言可畏呀。”

    “你也当我是小白脸,软饭王啊?”

    何蔚蓝默不作声,意思很明显------你不是么?

    林跃特无语,想想自己也曾是身家百亿的富豪,阮文那点家当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我走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听这话,何蔚蓝恢复往日的严肃,由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过去。

    “你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

    “直觉。”

    女人的直觉往往表现在查出轨抓小三上,男人的直觉……

    何蔚蓝递了支烟过去:“师兄,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跃接过香烟含在嘴里,拍了拍手上的文件:“既然之前的猜测没错,看来还得去东欧一趟。”

    “什么意思?”

    “还记得无酸纸吗?我查过那家公司的过往订单,有几批和文件里的东西有些牵扯,还有‘画家’搞来的凹版印刷机,这东西各国政府盯得很紧,就算是已经报废的设备,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拿出来卖,更何况是中央银行曾经使用的设备,而且买过无酸纸的公司里有一家地址就在波兰,距离凹版印刷机拍卖的地方直线距离不足50公里。如果波兰那边的情况跟我想的一样,就基本可以确定第五个人的身份了。”

    “师兄,知道么,你在思考的时候特别……”

    “嗯?”

    “没,没什么。”

    她摇摇头,像是要掩饰什么一样,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报纸。

    已经是几天前的内容了,报纸头版二条的格子里配了一张照片,那人林跃认识,因为一周前才送他上路。

    “七天前缅甸政府报道了马林游击队覆灭的消息,继‘画家’集团2年前给予重创后,才恢复元气的马林游击队又遭致命打击,据说死亡人数超过一百五十。师兄,这件事不会是你做的吧。”

    林跃吸了口烟,朝她脸上喷过去,呛的madam摇头挥手,咳嗽连连。

    “你说呢?”

    往人脸上喷烟是一个很不尊重的动作,但不知为什么,何蔚蓝发现自己根本讨厌不起来。

    “师兄,你是一名警察,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如果说华瑞兹城、都柏林、巴色等地爆出的黑势力团伙首领被杀案她还只是怀疑,那么林跃金三角之行结束,再看到这篇文章,基本上可以确定是谁做的……虽然,没有证据。

    “我就是想跟他们聊聊‘画家’的事,可是他们不配合啊,还拿枪顶着我的头。”林跃落下车窗,往外面点点香烟的灰烬:“你是希望我被他们打死呢,还是愿意接受他们被我打死的结果?”

    何蔚蓝不说话了,她能说什么?跟林警官讲道理她就从来没有赢过。

    她叹了口气,换了一个问题:“那你去金三角有什么收获没有?”

    林跃眯着眼睛说道:“有,而且收获很大。”

第二百七十二章 吴秀清

    林跃说道:“马林游击队背后的金主应该就是‘画家’,而白沙,很可能被当成了后备成员。”

    何蔚蓝不解:“后备成员,什么意思?”

    “意思是‘画家’集团还会卷土重来。”

    何蔚蓝陷入思考。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林跃说道:“‘画家’……厉害呀,在组织覆灭前就埋好了新的种子,只等春风袭来,又是一片油油青绿。”

    “师兄,就只有这个收获,没别的了?”

    “有啊,但……暂时保密。”

    “好啊,你连我都瞒着。”

    林跃看着她带着一丝薄怒的脸,忽然伸出手去挽了一下长及下巴的头发:“留着吧,比短发有女人味。”

    说完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何蔚蓝在原地愣了好久,直至林跃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间,这才用手摸了摸长长的头发,很是无奈地摇摇头。

    你说他只是关心自己吧,这个动作又过火了点,说他喜欢自己吧,然而昨天的行为无异于向全世界宣布他跟阮文的关系,弄得她一个人呆着,时而暴躁,时而失落,时而释然,时而为他高兴,偏偏你又不能说他渣,因为他实际上并没有做对不起阮文的事,可是这股不经意间对她散发的吸引又是实实在在的,现在的她,还真是抓心挠肝,百转纠结。

    ……

    十天后。

    波兰。

    一处废旧厂房内。

    林跃将华女的照片丢到一个带鸭舌帽的白人男子面前。

    “是不是她?”

    “对,就是她,付了五千美元买走了凹版印刷机。”

    林跃走到椅子后面按着白人男子两个肩膀说道:“那台凹版印刷机真是国营印刷厂倒闭后的拍卖品吗?”

    “没错。”

    “那么问题来了,是谁批准把它拍卖掉的。”

    “不,不知道。”

    “不知道?”

    林跃笑笑,拉着椅背轻轻下压,椅子向后倾斜,白人男子处于失去重心的状态。

    这时他轻轻摇晃几下后突然松手。

    啪的一声,椅子跌在地上,摔得、也是吓得白人男子呼呼粗喘。

    林跃把脚踏在白人男子胸口:“我们那边有一种刑罚叫做老虎凳,简单点讲就是把人绑在长凳上,往两只脚下面不断垫高硬物,双腿和膝盖所受压力越来越大,很酸爽哦。”

    “不要搞我,我说,我说……”

    白人男子就是一个官僚,哪里受过这种恐吓与折磨,林跃就弄了他几下,便给他定义成了魔鬼。

    “是工业部的亚历山德拉批准拍卖的。”

    林跃拍拍他的脸,转身往外面走去。

    白人男子急了:“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不能就这么把我丢在这里,附近的林地里有野狼出没,它们会吃了我的。”

    ……

    林跃在波兰逗留了半个多月,完事又去了另外几个东欧国家,明里暗里做了很多调查,一个半月后由莫斯科乘飞机赶回hk。

    不知道是因为上次遭遇记者跟拍怕了,还是在忙工作的事,阮文没有过来接机,站在出口等他的人是何蔚蓝。

    比较上次离开时,她的头发又长了不少,或许是因为工作时长发碍事,只能挽到脑后扎了个马尾,虽然不如阮文有气质,多少还是添了些女人味。

    其实何蔚蓝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然而她就是这么做了。

    “师兄,结果怎样?”

    俩人一到车上,何蔚蓝迫不及待问出内心的疑问,虽然十分期待他回来,但是对于工作的激情最终压倒了内心复杂难明的小情绪。

    “查清楚了,波兰国营印刷厂的凹版印刷机被允许内部拍卖一事是有人给工业部的人塞了钱,东欧那几家公司我也查过了,还在其中一家公司的仓库里找到了阮文的画。”

    “这么说来,已经可以明确第五个人的身份了?”

    “不,这只是我们的推测,要明确目标的身份尚需实证。”

    林跃按了按放在一边的公文包,像这种有商业性质和涉及地缘政治因素的跨国调查,证据链很难做到清晰,必须有相关证人的口供才能在法律层面加以定性。

    何蔚蓝皱眉说道:“那怎么办?”

    林跃说了一个字:“等。”

    “等什么?”

    “鱼饵我已经撒出去,就等大鱼咬钩了。”

    何蔚蓝一脸不解,不过林跃没有解释什么,告诉她开车载自己去吃美都餐室的焗猪扒饭,完了便闭目养神不再多说,气得何警官咬牙切齿,恨不能把他由副驾驶踹下去。

    ……

    林跃同何蔚蓝吃完饭又去了一趟警方总部,复印了几份与案情有关的文件,完事搭的士回到酒店。

    他走到8806室门前敲了敲,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一分钟才听到咔的一声轻响,门开了。

    阮文站在门那边,身上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刚洗过澡。

    林跃走进房间笑着说道:“我回来了。”

    阮文怔怔地看了他一阵,忽然一下冲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头便开始亲吻。

    “我还没有洗澡呢。”

    “我自己来,自己来……”

    ……

    半个多小时后,林跃倚在床头靠背,打量一眼躺在身边的人,从柜子放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看着窗帘缝隙的狭长夜景深深地吸了一口。

    阮文握住他的手:“还不睡?”

    林跃一脸疼爱地看了她一眼:“吸完这支烟就睡。”

    “对了,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林跃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心烦,把半截香烟在烟灰缸揉灭:“抓不到人说什么都没用。”

    阮文过去搂住他:“别多想了,睡觉吧。”

    “嗯。”

    林跃关了灯,往下缩了缩,凑过去在阮文的小嘴上亲了一口,抱着她闭上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小时,也可能是两个小时。

    对面大楼的灯火逐渐熄灭,街道上的车流也越来越少,林跃翻了个身,发出轻微的鼾声。

    阮文跟着翻了个身,朝向另一侧,手缓缓伸出夏凉被,在床底摸出一把闪着幽光的匕首,猛地往林跃的胸口按下。

    没人能在心满意足后的甜梦里抵挡枕边人的致命一击。

    她认为没人能够做到。

    只是她认为……

    林警官来《无双》的世界前才把【左右半球lv1】点到【左右半球lv2】,该技能赋予他的一大属性就是睡梦中依然保持警觉,这也是为什么无法排除阮文是“画家”的情况下,他仍敢上她的床的原因。

    啪~

    林跃抓住了她握刀的手,往外一拧,朝床沿一磕,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微光中的阮文一脸惊慌,因为对面的男人不仅及时醒来,黑暗里看过来的那道目光里有毫不掩饰的嘲弄和得意。

    换句话说,他一早就知道自己会痛下杀手。

    “林跃,你听我解释。”

    “别装了。”林跃冷笑道:“阮文是一个很克制的人,或许会主动,却屡屡弄巧成拙,而且她身上总有一股颜料和香水混合的味道,你虽然用了她的香奈儿5号香水伪装自己,为了麻痹我还不惜玩了一招美人计,但是呢,你的小心思用错了对象。”

    “阮文”脸色大变,正要用力反抗,林跃翻身站起,一个拧臂下压的动作,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顶在膝盖下面,顺势拿起她丢在床头的发带往两只手腕一缠,打了个死结,完事按开房间的灯,一脸玩味地看着床上的女人。

    “我该叫你吴秀清呢?还是‘画家’呢?”

第二百七十三章 画家

    “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

    她使劲挣了两下,发现手腕绑的很紧,怎么也弄不开,挣扎半天也只是翻了个身,可以正视对面沙发上打量自己的男人。

    擦~擦~

    林跃拿起茶几上的火机微微一笑,给自己点了支烟。

    “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喊人了。”

    “喊吧,把警局的人喊来,正好可以做下dna比对,我想……你应该没有把房间里阮文的头发清理干净吧。当然,查指纹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吴秀清不挣扎了,努力往上窜了窜,靠着枕头说道:“既然你早就发现了,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如果一早道破你的身份,游戏就不好玩了。”

    “游戏?你这么想?”

    “老猫捉到耗子不是都要先玩一下的吗?不是游戏,那是什么?”

    吴秀清冷冷地看着他:“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刚才不是讲过吗?你演得再逼真,也没有办法改变身体的味道,洗过澡后一般人或许闻不出差别,但是我鼻子好。”

    “我是说你为什么叫我‘画家’。”

    林跃说道:“早在阮文说出被绑架时的情况我就有所怀疑,屯门染厂谋杀纵火案到尖沙咀酒店谋杀案,间隔只有几个小时,你们又要收拾细软毁灭证据,又要想办法做掉瞒着hk警方进行独立调查的李永哲警官灭口,如果你只是‘画家’集团普通成员,波仔、四仔、华女三人谁肯在这个节骨眼上帮你绑架骆文和阮文?还有,像‘画家’这么有主见,什么事都由自己操盘的人,会把和李永哲的交易地点交给手下人决定?别忘了才发生过吴鑫出卖集团的事情,正值人心不稳的时候。”

    “然后呢?凭这个你就能判定我是‘画家’?”

    “不,当时我只是怀疑。在李问的供述里,吴秀清是一个弱质女流,被将军抓到马林寨后受到胁迫,不得不为其卖命,而到了今年春天,她居然敢假冒阮文之名,一个人前往hk总部保释同伴,而且表现得足以乱真,将hk警方耍的团团转,我很好奇,中间只隔了一年多,是什么让她由一个懦弱女子变成独当一面,绑架杀人毫不手软的悍匪?要知道在李问的讲述中,这一年多里‘画家’集团有一年时间都在休养生息,于是我去了金三角,找到将军死后重整山寨的白沙先生,向他请教了几个问题。你猜怎么着?”

    吴秀清默不作声。

    “我想你应该猜到了吧。当我把阮文的照片放到他面前时,他说那就是吴秀清。注意时间点,将军死前你就是这张脸了,而不是像李问说的,在战斗结束后因为烧伤毁容,于是给你换了一个张脸,把你当做阮文的替身。他还说,将军的秘书长是叛徒,正是因为他跟‘画家’里应外合,才顺利搞死了将军,不过遗憾的是,秘书长先生命不好,战斗中给流弹打死了,于是他捡了一个大便宜。”

    “回到你身份的问题,如果你不是阮文的替身,那你是谁呢?我们先来分析一下秘书长背叛将军的出发点。他为什么要背叛将军?答案不外乎利益,如果他做马林寨老大,毒品生意的收益就是他的了,但是只一份诱惑够吗?不够!那如果再加上伪钞生意呢?这可是比毒品生意来钱更快的买卖,而且‘画家’掌握核心科技,不像金三角、墨西哥的毒贩们,提防警察的同时,还得由同行嘴里抢肉吃。”

    “将军身亡的前一天,秘书长带着你密会‘画家’,我想……你们表面是替将军把关,实际上是在谋划第二天的突然袭击吧。李问交代的‘画家’集团满打满算不过五人,面对马林寨二百多武装人员,就算开辆坦克去,估计也没有多少胜算,但如果有内鬼配合呢?”

    “那么危险的地方你都敢过去当卧底,hk警方总部还不是小意思?有勇有谋,心狠手辣……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比你更适合‘画家’这个角色。而且也只有你,才能让李问甘愿付出一切,因为自始至终你都不是阮文的替代品,阮文是你的替代品,或者说‘阮文’这个名字就是你给自己准备的一个降落伞------为了能够平安落地。有意思的是,之前你去hk警方总部保释李问,何蔚蓝说你是阮文的替身,你被她这句话激怒了,因为得不到李问的爱吗?不,因为你才是正主,那个在内地西北作画的阮文才是替身,游戏里的傀儡娃娃。”

    “再说李问,口供里那个‘画家’一直以来都在做一件事,那就是不断地利用李问对阮文的爱,试图把他引导锻炼成一个合格的匪徒。我想这个虚构的‘画家’,其实就是我们每个人都曾有过的心理------为了追到喜欢的人,愿意变成她或他欣赏的那种人,甚至工具!”

    “一个没有美术天赋却有作假才能的穷小子在画展上看到高贵典雅、气质脱俗的画界才女,能不心动吗?能没有占有欲吗?但是谁能想到那个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遗世独立的文艺女神却身负血仇,而要向远在金三角的毒贩复仇,哪怕是梵高在世,也无能为力吧,因为画家和毒贩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思来想去也只剩子承父业……不,女承父业这一条既能与将军搭上线,又能组建自己的武装团伙的道路,何况还有吴鑫这样的集团老人及父辈人脉相助。”

    他一口气讲了好多,吴秀清的表情由开始时的冷然变为阴沉,又由阴沉变为凝重,最后冷哼一声:“你很会编故事。”

    林跃耸耸肩:“细节可能有出入,我承认有些地方还需润色,不过总的来说问题不大。”

    “那你是怎么发现我没有死的?”

    “从我怀疑吴鑫买古董钟是假,告密联邦警察是真的时候。李永哲信不过hk警察,准备把你们引诱到加拿大再予逮捕,从他能携带300万美金来hk钓鱼,你难道还看不出皇家骑警对hk警方的态度?别忘了我是从加拿大来的。李问被引渡到hk,何蔚蓝能够利用职权构陷李问,dna检测结果作假什么的,只要鉴证科的人稍微放下水,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林跃看着吴秀清的脸往烟灰缸点掉香烟末端灰烬:“白沙告诉我他曾遵照背后金主的意思,由金三角地区找了一男一女两个人送到清莱府。我想,游艇上那两具尸体应该就是他们吧,反正那边很乱,人命贱的很,在异国他乡死了也不会有人找。而你只需要在清莱府度假酒店和保释李问那晚住的酒店里撒点死者身上的皮屑头发什么的,警方结案用的证据链就全了,然后呢,李问换张脸,你找个时间把阮文干掉也好,软禁也罢,便能从吴秀清变成阮文,重回画家人生。”

    “万幸加拿大警方反应及时,hk这边结案不到一个月便派我过来调查,阮文一直呆在内地,而李问换脸起码要两三个月时间,所以她才得保太平。其实刚到内地那会儿我就发现阮文的画风有了变化,当时认为骆文的死对她打击很大,现在看来她是在画自己的画,不是在画你的画。”

    吴秀清说道:“既然你在越南时就怀疑我了,为什么回到hk没做防备,你明知何蔚蓝分不出我是阮文还是吴秀清。”

    ps:电影里吴秀清被烧伤片段要么是李问的供述,要么是吴秀清的回忆,如果后者是事实,她按下引爆器同归于尽的一幕也是事实了。那么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没必要重新解读了。

    《无双》卷的故事基础是吴秀清和李问离开警方总部,后面的部分都是何蔚蓝脑补出来的推理剧情,以及在原作值得推敲的细节上进行的拓展重构,不要太较真哈。

第二百七十四章 角色扮演

    林跃说道:“你应该知道对付跨国犯罪集团的困难点,受地缘政治影响,不仅搜集证据难度大,对罪犯实施抓捕同样不容易,尤其是他们与当地民众或政府有利益交换的时候。我不知道你跟李问逃到了什么地方,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你是不会轻易放弃阮文的,因为如果你换一张脸,便再不可能回到画家的路上,你会甘心吗?我赌你不甘心。”

    “那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干掉我,既毁灭证据,又除掉了大敌。那怎样才能干掉我呢?一个能把马林寨连根拔起的家伙,起码得有特种兵级别的身手吧,用正经手段肯定不好搞,这时你看到了记者们在机场拍到的照片,然后计上心来,因为有句话叫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家贼难防,枕边人更难防,于是在我离开一个多月回到hk的时候,先来一场激情戏,再趁我体力消耗过大沉沉睡去的时候来一刀,从此天下太平。”

    吴秀清看着他的脸,死死盯着他的脸。

    “机场的事,你是故意的?你把她当成了诱饵?你就不怕我杀了她?”

    林跃捡起地上掉的匕首放在手里把玩着:“不,只是顺势而为,毕竟有很大的赌博因素,万一你们转了性子,变成胆小鬼呢?那就只能通过追踪欧洲几家公司的资金流向一点一点把你们揪出来了,我算了算,即便使用非常手段,乐观估计也得一年半载。”

    吴秀清说道:“派你这样的人过来hk查案,加拿大警方这次可真是下了大本钱啊。”

    “实不相瞒,我在皇家骑警总部就是个写报告的文职警员。”

    吴秀清愣了一下。

    “追查真相什么的,纯属个人爱好。”

    “你!”

    她认为前面坐的男人是故意羞辱她。

    就在吴秀清发出愤怒喝骂时,卧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个蒙面人举起了手里的消声手枪。

    林跃手腕一震,原本拿在手里把玩的匕首嗖的一下飞出去,精准无比地钉在来人肩头。

    啪嗒一声,手枪掉在地上。

    蒙面人正要去捡,林跃一个箭步冲过去,捏住未受伤的那只手往旁边一扭,起脚踹在蒙面人胸口。

    一道黑影远去,啪的一声跌在客厅的地板上。

    他趁机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消声手枪,这时躺在床上的吴秀清向外面喊了一声:“走呀。”

    蒙面人犹豫一下,三两下爬起来跑了。

    林跃没有开枪,也没有追,过去把房门关好,回到卧室用枪管挑起吴秀清的下巴。

    “跑掉的人是李问吧。”

    她用带着恨意的目光看着他,一句话不说。

    “很好,你把我杀了,然后假扮成阮文,再把罪名一股脑推到李问头上,想来就算被人捉住,他也不会出卖你。”林跃把头凑到她耳边:“这种事……你不是第一次干对吧,比如在尖沙咀酒店的时候。”

    吴秀清打个寒噤,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跟你想要通过阮文的嘴营造出的,用以欺骗警方的现场情况不同是吗?”林跃说道:“我跟阮文讲过,一切水落石出前我怀疑任何人的说辞,这并不是不信任,就像何蔚蓝督察,我相信她是一个正直的人,但是正直的人也会被别人误导不是?”

    “回到阮文的问题上来,你很不齿我把她当成诱饵?那是因为我知道案子没有结束,事情未平息前你不会杀了她,毕竟她还有用处,而一个身高体重相当,脸部轮廓相近的人并不好找,至于现在……李问更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你在我的手里,他一点不傻,应该能想到用阮文交换你的命吧。”

    吴秀清懵了。

    “你放走他就是为了用我交换阮文?你不是皇家骑警吗?案子你不想破了?还是说……你想救出阮文再将我跟李问一网打尽?”

    “你跟李问,就你跟李问么?呵……我还想见另外一个人,严格来讲,在我的心目中,他才是真正的‘画家’。”

    吴秀清脸一下子变了。

    “关于我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林跃笑了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给了她一个很模糊的回答:“我是皇家骑警,但是长官给我的任务是完善案件细节,至于追查真相这种事,我记得刚才跟你讲过,纯属个人爱好。”

    吴秀清完全没了想法,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捉摸不透眼前这个男人。

    两人对视片刻,林跃收回挑着她下巴的枪,随手往客厅一丢,实际是送入系统空间。

    “放心吧,李问那么喜欢你,他一定会同意我的提议,用阮文及你要挟阮文就范的……比如亲人,来换取你的自由的。”

    林跃走进客厅,拔开酒柜上放的麦卡伦18年的木塞,往两个杯子里倒了一些酒,又加了差不多分量的冰块,端着回到卧室。

    “不如你给他打个电话,这样或许能让他少走弯路,快一点想到交换人质。”

    “你休想。”

    林跃耸耸肩:“既然这样,你不是喜欢玩角色扮演吗?接下来的日子你就继续伪装成阮文吧,我想……你不会拒绝的对吧,因为何督察会常来这里走动的。”

    说完话他递过去一只杯子:“要不要来点?”

    吴秀清嘴角抽了抽,一脸愤怒的样子。

    “哦,忘了。”他把她翻过去,给她的手松绑。

    吴秀清刚要活动一下酸麻的手臂,却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一把手铐,咔的一声铐在后面的木棍上。

    “你……”

    “我想你应该不愿意再跟我睡一间房了。”林跃冲她举了举杯,一口喝光里面的酒,搬着自己的枕头往外面走去,接近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出言挑衅:“上厕所记得喊我。”

    吴秀清真想将那杯酒砸在他脸上,但是最后没有这么做,把杯子里的酒咕嘟咕嘟吞进喉咙里,完事一只手去拿衣服穿。

    可是呢,铐子拷得位置很刁钻,有两件衣服怎么也够不着。

    “我一定要杀了你……”

    林跃在沙发上躺下来,听着卧室里传来的喊声撇了撇嘴。

    ……

    第二天,林跃吃完早饭吩咐丹托去给他找辆代步车,回房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由探视孔往外一瞧,何蔚蓝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站在外面。

    他没有开门,走回卧室打开手铐,看着床上的人说道:“何蔚蓝来了,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

    吴秀清冷冷看着他,没有说话。

    咚咚咚~

    又是一阵敲门声,这次有点急。

    林跃赶紧走过去把门打开。

    “还以为你不在呢。”

    何蔚蓝轻车熟路地进了客厅,因为林跃不在时她接下了保护,也可以说监视阮文的任务,在客厅一连睡了许久,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拿的什么?”林跃问。

    “你昨天离开总部时说的东西,因为年代久远,找了半宿也只翻出一些零碎信息。”

    两人说话的功夫,卧室门打开,吴秀清从里面走出来。

    何蔚蓝没有发现异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嗨。”

    吴秀清点点头,往卫生间走去。

    她已经憋了一个晚上,刚才卧室想了又想,纠结了又纠结,觉得还是趁自由去卫生间洗漱一番,免得何蔚蓝一走,林跃又把她拷回去。

    “师兄啊,总部那边这几天议论纷纷,我想……我们重启‘画家’案的调查这件事,就算有爸爸压着,也很难再瞒下去了。”

    “从我跟阮文回hk算起,瞒了有两个多月,已经很不错了。”

    “……”

    两人随口闲聊一阵,吴秀清由卫生间走出来,经过林跃身边时被他抓住手腕:“身体好点没有,还疼么?”

    她愣了一下,看看何蔚蓝,又看看林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点了。”

    “对不起,昨晚是我不好,弄疼你了。”

    吴秀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何蔚蓝脸上的尴尬,方才明白林跃一语双关,她听着是为昨天拷她的事道歉,可是到了何蔚蓝那里……要知道林跃走了一个多月,昨晚才回来。

    这家伙的嘴巴太恶毒了。

    “怎么?还生我的气呀?”林跃对她眼睛里的怒火视若无睹,满脸柔情地道。

    吴秀清忍了又忍,终于忍住了,最终她选择妥协。

    “你赢了。”

    说完这句话她往卧室走去。

    何蔚蓝看着她的背影说道:“吵架了?”

    “是。”林跃很“诚实”地道。

    何蔚蓝适时告辞:“那你哄哄她吧,工作上的事晚些时候再谈。”

    “好。”

    林跃起身把她送到门外,完事回到卧室。

    吴秀清坐在床那边的沙发上,面沉如水。

    “把客厅里的手提电话拿给我。”

第二百七十五章 第七个人

    第二天。

    新界北部一座汽车坟场。

    一阵颠簸过后,林跃踩下刹车踏板,推开车门走出。

    夕阳西斜,霞光漫天,生锈的铁丝围栏被风吹得咔咔作响。

    “林大哥,附近只有这座汽车坟场,应该没错。”丹托由副驾驶下来,打量一眼东方山地,又看看手里拿的地图。

    林跃拿出一支烟点着,迎风吸了一口。

    他跟丹托下午两点出门,这跑那颠逛了三四个小时,换了十几个接头地点才来到这里,真不知道该说李问电影看多了呢,还是谨慎过头了。

    “下来。”

    林跃打开后车厢的门,把吴秀清从座位上拽下来。

    丹托看得一脑门问号,心说那不是他的女朋友吗?怎么一副对待仇人的样子?

    呼~

    便在这时,北边扬起一道沙幕,一辆军绿色皮卡车驶入汽车坟场,在距离他们一百多米的地方停下。

    嘭~

    嘭~

    随着车门开关的响声,车上下来两男两女四个人。

    丹托看到对面一幕傻了。

    两个男人带着头套看不清相貌,但是两个女人里年轻那个……分明就是他的老板阮文小姐!

    他的目光在阮文和吴秀清脸上来回好几次,表情特别精彩。

    林警官下午拉了他的壮丁,只说要他帮忙,至于内容……翻来覆去就是“去了你就知道了。”

    天地良心,来到这里他不仅不知道,还更糊涂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丹托抓狂的时候,林跃丢过去一把m4。

    他下意识接在怀里,低头打量一眼差点没吓瘫了。

    “林大哥,我……”

    “不会用没关系,装样子总没问题吧。”

    林跃指指对面,意思是让丹托学那个把枪架在车门上的蒙面人。

    丹托快哭了,从马林寨到hk,但凡这哥们儿要他帮忙,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勾当。

    “走吧,吴小姐。”

    林跃抓着吴秀清一只手臂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望对面皮卡车旁边两个蒙面人说道:“哪个是李问?”

    对方以为他要李问带人质过去,把枪架在车门的蒙面人刚要有所行动,林跃一指旁边穿白衬衣的蒙面人:“就你了,你带她们过来。”

    吴秀清侧过脸去狠狠瞪了他一眼。

    林跃警告道:“我劝你别动歪心思。”

    俩人继续往前走,穿白衬衣的蒙面人也押着阮文和那个50多岁的中年妇人徐步向前。

    道路两边是报废汽车堆成的高墙,由外向内收窄,开始的时候阳光还能照进一些,等双方到了中央区域,宽度只剩不到四米。

    确认交换人质的两方都没带武器后,蒙面人在距离他跟吴秀清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住,面罩下面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

    “你没事吧?”

    吴秀清点点头,没有说话。

    林跃看了一眼被胶带封住嘴和手,只能用眼神交流的阮文,一把拉住想要走过去的吴秀清。

    “别急,时间还早,我想跟这位先生聊两句。”

    林跃笑着说道:“不介意我讲一个故事吧。”

    蒙面人说道:“只要你没通知警察,可以。”

    吴秀清冲那人点点头,这一天多来她一直同林跃呆在一起,知道他很守信用,说不联系警方就真没联系警方。

    当然,这里面也有他信不过hk警方的原因。

    而站在她的立场上,很想知道林跃对于“画家”集团的情报究竟掌握到了什么程度。

    “1985年,一个叫吴秀清的女孩子去了温哥华,在那边生活画画,然而她并没有使用本名,而是换了一个新名字,就是‘阮文’。”

    李问说“画家”叫吴复生,口供里也问过吴鑫和画家的关系,而班加罗尔和巴色的伪钞买家也用吴先生称呼“画家”,那么“画家”姓吴的可能性很大。

    “画家”姓吴,吴秀清姓吴,这仅仅是一个巧合吗?

    “几年后,她收到一则噩耗,她的父亲,也就是‘老画家’因为‘将军’的出卖,在荷兰被几个俄国人打死。她很难过,很愤怒,想要为父亲报仇。然而作为一个画家,哪里有资格同一位毒枭叫板?不过没关系,汉语里有个词叫‘子承父业’,艺术家没有和毒枭叫板的资格,伪钞集团的首领有。”

    “那么子承父业的第一步是什么呢?继承技术吗?”

    “no!”

    “因为恰好美国政府推行新款美钞,以前的技术已经不成了,想壮大势力必须要新工艺,而更新工艺需要人才,人才哪里来呢?”

    “既然她的父亲是‘画家’,自然有一些老人可以用,比如吴鑫,在1976年加入组织,比如华女,1984年加入组织,波仔和四仔是1987年加入组织。可是呢,这些人打打杀杀可以,搞技术就不成了,而吴鑫只是电版师傅,以前给老‘画家’打下手,要攻克新版美元……脑子不够用。”

    “这样一来,必须有专业技术过硬又足够聪明的新人加入才行,那么这个新人是谁呢?”

    “对,就是李问。”

    “谈起李问,那么问题来了。虽然说天下之大能人辈出,但是这么棒的造假之才恰恰好好出现在吴小姐隔壁?又恰好那么喜欢她?为了得到女神的垂青甘愿去当一个贼?”

    “你们不觉得这件事太恰好了吗?”

    “这个问题先放一放,我们来看一下关系图。吴秀清小姐是‘画家’集团掌舵人,华女是管家,四仔搞运输,波仔保安部,李问、吴鑫电版印刷,如果把它看成一家公司,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没错,是市场部。老客户需要维护关系吧,新客户需要开拓考察吧,你的伪钞再好,再逼真,没有推广也无法快速变现对不对?”

    “所以,李问的供词里刻意隐瞒了一个人的存在,因为这个人不得了,如果hk警方确定了他的身份,会捅出天大的娄子的。”

    林跃说到这里卖了个关子,右手伸进兜里抽出一支香烟含在嘴里,完事拿火机点燃,用力吸了一口。

    “要调查这个人,我可是花了不少精力呢。从加拿大飞hk,从hk飞东欧,古巴、爱尔兰、印度……啧啧啧,要我说华女算什么管家,这位先生才是当之无愧的外务总管。”

    林跃看着吴秀清的侧脸:“他就是你曾经的未婚夫,画商骆文。”

    “我们来定义一下骆文的身份,他不仅是画商,还是名流圈的交际花,手底下还有专营颜料、画纸的贸易公司,生意网络遍布北美、东南亚和欧洲。”

    “只有一个混迹在名流圈的著名画商,才能用自有渠道和资源快速捧红一位画家,这就是名人效应,或者说流量效应,只要作品的质量过得去,宣传推广跟上,要把‘阮文’这个名字捧红应该不是什么难题,何况……还能用买画来洗钱,无论是走欧洲几家公司的帐,还是老客户捧场,总之每次开画展都能卖光,而报价也越来越高,吴小姐出名的同时,‘老画家’制造伪钞赚的脏钱也得到洗白,转移到吴小姐和骆文的个人账户,只要后面来个结婚仪式,钱还是‘画家’的。”

    “正是因为骆文是画商,他才有机会在众多联系过自己的画家中找出那个作假天才李问先生,并有机会将之引荐给吴小姐,或是制造一场让人惊艳的邂逅。一个懦弱自卑的穷小子遇到站在业界巅峰的文艺女神,内心会迸发出多么强烈的渴望?”

    “我曾遇到一位卖茶女,她总是会分享自己的靓照、生活经历、心灵鸡汤,凸显自己的善良温柔贤惠可爱,之后她会跟我交流一段时间来培养感情,等到时机成熟,她会跟我说母亲或者父亲的生意遇到问题,可能是爷爷过世留下一个茶庄,遗嘱里有写几个子女谁在一个月期限里卖的茶叶多,茶庄就留给谁,一并的再发些母亲或父亲勤劳朴实的照片,最后求我这个准男朋友买一点茶叶,帮帮她跟家人,你们说……我是应该义不容辞慷慨解囊呢,还是叫她滚蛋呢?”

    “像这样的卖茶女,用好套路能骗的一些小年轻人财两空,那么一个真文艺女神呢?想来只能窝在小作坊造假糊口的李问先生,为了她连生命都能放弃吧。”

    “这么一来,李问加入,‘画家’集团有了活力,我刚才讲的那个问题也有了答案------这一点都不‘恰巧’,因为都是骆文的安排。”

    “这只是骆文作为画商给‘画家’集团带来的便利,他只做了这几件事吗?不,还有很多,比如……”

第二百七十六章 真·画家

    “比如印刷伪钞用的无酸纸,受骆文控制的东欧公司就曾吃进过几单,其用途在官方文件上是出版漫画书籍和中小学教材,但是有没有挪做它用,谁也不知道。”

    “再比如波兰处理的凹版印刷机,在‘画家’利用内部员工买走拍品不久,工业部的亚历山德拉就搬了新家,而以他的年薪是无法负担那栋大房子的。”

    “由此可见,骆文对‘画家’集团的贡献有多么大,然而这样一个大功臣却死在尖沙咀酒店,这件事我一直无法理解。”

    “呃,跑题了,关于骆文的事说的有点多,实际上我想说的不是他。”

    他说故事跑题,但是听的人没有不耐烦。

    吴秀清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万没想到林跃手里掌握了这么多情报,虽然细节稍有瑕疵,但是人物关系和事件链基本还原了“画家”集团的成长史。

    “我想说的是你。”林跃说这句话时,目光定格在蒙面人身上:“真·‘画家’先生。”

    吴秀清握紧拳头,闭上了眼。

    蒙面人说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林跃说道:“吴鑫那样的老人就不说了,像骆文这种要能力有能力,要手腕有手腕,要资源有资源的人,凭什么向吴秀清这样一个女人低头?哪怕她一直在引导李问往狠辣和成熟的方向发展,要抗衡骆文,也不是一年两年能够做到的。”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你对骆文有恩,他帮吴秀清发展势力一来能够赚钱,二来可以报答你的知遇之恩。然而骆文死后,吴秀清和李问在hk警方眼皮子底下演了一场金蝉脱壳计,这件事让我十分困惑,因为不管是买通警方总部的人,还是找那几家跨国企业负责人做担保,组建阵容强大的律师团,都不是吴秀清和李问能够掌控的,只要有一个环节出错,一切都完了。”

    “我去金三角跟白沙进行了一场生动有趣富于建设性的谈话,他告诉了我很多事,其中便包括‘将军’回到金三角后的情况,从1990年开始,‘将军’哪里都没去,一直呆在马林寨,贩毒挣得钱基本上都拿来扩充军备了,还有一个有意思的细节,那个杀人如麻的家伙晚上需要吃安眠药才能入睡,那么他在焦虑什么,又或者说害怕什么?是担心别的势力吞了马林游击队吗?还是说……他有一个大敌?”

    “那个时期他的敌人当然不会是吴秀清,那会是谁呢?我到东欧走了一遭,完事去了荷兰,找荷兰警方问了几个问题,关于‘老画家’被俄国人打死这件事,确定身份靠的是什么?是护照!就像那些死在异国他乡的偷渡客,‘老画家’这种身份的人是不会有亲人朋友过去拜祭的,因为会被警方和敌对势力盯上,那么谁又能保证死的人一定是他?”

    “吴秀清和李问可以金蝉脱壳,‘老画家’就不能吗?假设‘老画家’没死,一直在后面‘垂帘听政’,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有他在,骆文绝不敢有小动作;有他在,hk警方、各国黑帮及与黑帮有牵扯的官员、跨国公司、乃至中东地区的恐怖组织,都得卖几分薄面;有他在,骆文死了也没关系,一样可以动用各种资源故技重施,帮助女儿摆脱警方的追查,重拾画家人生。”

    啪,啪,啪~

    听完林跃的讲述,“画家”一脸欣赏地看着他,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

    “年轻人,你真的很厉害,有勇有谋有头脑,比我当年强多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一起?我让你和我女儿结婚,日后便由你继承我的金钱帝国。”

    林跃很无语。

    “那他怎么办?”他指的是李问。

    “画家”回头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微弧。

    林跃耸耸肩:“很遗憾,我没兴趣做贼,今天来这里,我只想换回心爱的女人。”

    “画家”说道:“你这个警察真有意思。”

    林跃算了算,从最开始的《湄公河行动》,到《唐人街探案》、《追龙》、《窃听风云》,再到现在的《无双》,当警察5回了,都快当吐了好不好。

    “画家”看了一眼高高叠起的汽车墙,虽然看不到西方景观,不过想来已是日落时分。

    “天色不早了,赶紧交换人质吧。”

    “画家”说完把人往前推了推,阮文和旁边五十多岁的女人缓步前行。

    林跃也松开了抓住吴秀清胳膊的手臂。

    她回头瞪了他一眼,朝对面走去。

    偷梁换柱的策略没成功,反被玩了身子,还给他勘破真相,最后又把阮文和人质换回去,这买卖亏的……亏出翔来了!

    两边人质越来越近,林跃捏着烟卷抽了几口,再往前看时,发现阮文已经落后旁边那位阿姨一些,而且表情有点急,似乎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吴秀清同样发现了这个异常,足下发力,突然冲到阮文身边,手往外套里一探,抽出一把手枪来,边后退边转身,枪口瞄向林跃站的地方。

    “伤脑筋。”

    林跃叹了口气,夹在指间的烟卷往外一弹,烟灰在空中散开。

    吴秀清才瞄准林跃胸口,没等扣下扳机,就感觉一圈红光迎面袭来,正中她的鼻梁,一股刺痛随之而来。

    也就在这时,阮文一边呜呜叫着,一边移动脚步往枪口上撞,看样子是想给林跃挡子弹。

    吴秀清的脸被烟卷烫了一下,不由自主闭上眼睛,但这并不能妨碍她开枪,虽然会失准就是了……

    嘭~

    嘭~

    枪声响了。

    中年女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至于阮文,身体往侧后方栽倒。

    咚!

    金光在她眼前闪现,疼痛冲击着身体,感觉灵魂离体而去。

    这是……要死了吗?

    她只记得自己下意识挡在了枪口前面。

    “你这个白痴!老子是警察,老子有防弹衣!所以说你们这些女人最麻烦了!”

    一个声音在耳边回响。

    听起来有些暴躁,一点不像平时的他,不过这句骂街的话里有着浓浓的关心。

    阮文笑了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支撑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道熟悉的背影,然后是平伸的手臂,手里握着一把左轮枪。

    嘭~

    火光一闪,青烟涌出。

    她用力抬头,看见不远处倒着一个人,右面锁骨往下半寸处不断流出血来,已经在地面积成巴掌大的血洼。

    是吴秀清。

    她没干掉林跃,自己反而受了不轻的伤。

    阮文拍了拍身体,发现没有流血的地方,刚才的晕眩更多地是因为身体撞在了报废汽车的轮毂上,脑子受了一点震荡。

    她又看向前边,刚刚被林跃击中脚踝的“画家”正努力爬起来,拖着瘸腿往回跑。

    他不是没带武器吗?左轮枪哪里来的?

    这个念头才在脑海闪过,林跃突然一个转身把她扑倒,抱在怀里。

    叮叮当当~

    一阵脆响传来,火星在头顶乱窜。

    她想起对面压阵的李问,应该是他在射击。

    另一边。

    丹托急得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规规矩矩交换人质不好吗?非要搞成这样?

    想归想,气归气,可这该死的枪怎么使啊?

    他扣了两下,发现根本没有反应,忽然想起林跃走时说过的话,射击前要先开保险,但……谁特么能告诉他保险在哪儿?

    叮叮当当~

    来自对面的子弹打得车身乱晃,右方铁板出现数个凹陷,丹托吓得枪都握不住,腿一软出溜在地,倚着车轱辘大口大口喘息,手脚几乎抖成一团。

    他就是个开车的好么,让他拿枪跟人对射,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他太难了。

    不过想想林跃和阮文还被困在车道中间,如果不是害怕误伤吴秀清和“画家”,李问早把他们打成筛子了。

    丹托看看好不容易打开保险的m4卡宾枪,咬咬牙,准备起身射对面几枪,忽然注意到一个突发情况。

第二百七十七章 我是谁

    200多米外的配电房顶,一道火舌绽放,子弹在暮光下拖曳出淡淡的光痕,瞬间而逝。

    丹托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把手里的枪丢在地上,完事突然醒悟过来,起身往那边一瞧,只见对面皮卡车的玻璃碎了,车身印了好大一团血迹,而地上倒着一具尸体。

    死……死了?

    他长出了一口气,暗自庆幸有人帮他解围。

    呜~

    呜~

    呜~

    汽车坟场入口处传来警笛声,一辆辆冲锋车载着飞虎队员由四面八法围过来。

    是警察!

    还没看见车辆,丹托很自觉地跑到空地上举起双手投降。

    不过有一个问题他想不明白,为了安全地交换人质,他们一下午跑了好多地区,又乘坐地铁绕了个大圈,完事租了一辆小轿车来到这里,期间林跃也没联系hk警方啊,为什么那些人能找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

    林跃抱着阮文回到停车点时,一辆警车由前门驶来,他趁众人不注意将m4卡宾枪往车底踢了一脚,把阮文放到后排座椅上。

    “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后背酸疼,肚子也有些不舒服。”

    “忍着点,我这就找人叫救护车。”

    俩人对话的当口,警车上下来几个全副武装的人,举枪对准林跃和丹托。

    “放下枪,都放下枪……”

    随着一个声音到来,飞虎队的人相继收枪,往后退了一步。

    何蔚蓝拿着对讲机由外面走过来。

    “阮文怎么样?”

    林跃说道:“刚才帮我挡枪时撞了一下,身体有点不舒服,赶紧叫救护车。”

    呲呲~

    这时何蔚蓝手里拿的对讲机响了。

    “madam。”

    “那边情况怎么样?”

    “枪手死了,吴秀清重伤,另一名男子轻伤。”

    “赶紧叫救护车。”

    “是。”

    何蔚蓝放下对讲机,回头吩咐随行警员多叫一辆救护车。

    “师兄,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她指的是吴秀清。

    林跃撇撇嘴,没有说话,从兜里掏出一枚打火机丢过去。

    “我的呢?”

    何蔚蓝脸色一变:“你都知道了?”

    “你以为两枚火机造型一样,偷偷换掉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这里有情况的。”

    何蔚蓝看看左右,见飞虎队的人确定现场没有危险后正在商量撤退的事,这才放松精神,小声说道:“你让我保护阮文那几天,她说你在琴岛的时候为了保护一只流浪猫跟一个小胖子玩了好几天弹珠,就是要培养小家伙的爱心。她还说你是一个很温柔的人,然而昨天你跟阮文说的那些话……”

    “太轻挑了对吗?”

    何蔚蓝点点头:“你看起来像是故意赶我走,而且我注意到你让巴托搞了一辆新车,没有使用阮文的车,应该是担心上面有我布置的追踪器。”

    “所以昨天晚上你以路过送宵夜为由,走时借我火机点烟,顺手换成李永哲那枚。”

    “既然你都识破了还带在身上?”

    “你帮了我那么多,怎么也要给你一个拨乱反正,证明自己的机会吧,这是我能给你最有价值的东西了。”

    说完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往小轿车走去。

    何蔚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虽然看起来他们之间是没可能了,但不知为什么,她一点埋怨的情绪都没有,更别说愤怒或者仇恨了。

    ……

    晚上九时。

    吴秀清被送去手术台取子弹,医生说除了失血稍多,没有生命危险。

    “老画家”情况要好不少,只要修养一段时间,等伤口愈合就可以转送收押所了。

    阮文的母亲吕秀莲受了点惊吓,现在病房休息,而林跃还在焦急地等待女朋友的检查报告。

    “嗨~”

    有人在背后拍了他一下,回头一瞧是何蔚蓝。

    “总部那边的事处理完了?”

    “差不多了。”何蔚蓝说道:“阮文怎么样?”

    “医生说没有大碍,不过建议做下更详细的检查。”

    “那就好。对了,他们要向国际刑警方面投诉你越境执法。”

    林跃耸耸肩:“随便了,大不了脱掉这身警服。”

    “放心吧,我爸说了,他会帮你搞定的。”

    “这么说来那盒雪茄管用了?”

    何蔚蓝想起他爸第一次吸时的酸爽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他们还想追究丹托非法持有武器的罪责,不过找遍现场也没发现那把m4卡宾枪,所以放心好了,对丹托的处罚最多就是驱逐出境。还有,我很好奇,那把m4卡宾枪……你到底把它藏哪儿了。”

    林跃笑眯眯地看着她:“秘密。”

    何蔚蓝瞪了他一眼:“故弄玄虚。”

    “总部那边让你注意的人怎么样了?”

    “已经派人盯着。”

    “医院这边同样不能松懈。”

    “放心吧,我会把‘画家’和吴秀清盯死的。”

    两人说话的时候,拐角走过来一个人。

    “madam,你来了。”黄玲说道,她才去医生那边拿来吴秀清和“画家”的诊断材料。

    “林警官,我看到桌上有阮小姐的检查报告,顺道帮你带了过来。”

    黄玲说着话把一个文件袋递给林跃。

    “谢谢。”

    林跃拆开文件袋拿出里面的材料翻了翻,脸色变得很古怪。

    何蔚蓝有些好奇:“怎么了?”

    “没……没什么。”

    “真没什么?”

    “真没什么!”

    “我不相信。”

    ……

    两周后,傍晚。

    天星小轮的甲板上。

    阮文站在船舷内侧,湿润的海风吹得秀发飞扬,衣襟飘荡。

    “你不好奇我本名叫什么吗?”

    后面抱着她的林跃摇摇头:“重要的是你想做谁。”

    阮文叹了口气:“可是无论怎么说,也改变不了我是她的替身的事实。”

    林跃从后面握住她微凉的手,把头贴在她的侧脸:“还记得我们一起完成的那幅画吗?从头到尾,我的眼睛里只有一个阮文,那就是你。”

    阮文摸了摸还很平滑的小腹,转过身去搂住他的脖子:“你说的对,为了我们之间的那些美好回忆,叫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林跃看着她的眼睛微笑说道:“做阮文有钱啊,我就算不工作,也不用担心会被饿死。”

    她被他逗笑了:“你真要做一个阮饭王啊。”

    林跃亲了她一口:“不然呢?我可不想让当初喊我小白脸的人失望。”

    “瞎贫。”

    阮文看到旁边游客望来,象征性地推了他一把:“说起来,这件事并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

    林跃知道她什么意思,如今“老画家”和吴秀清落网,针对“画家”案的一系列调查正在重启,她作为吴秀清的傀儡,想要继续用阮文的身份工作生活已经是不可能。

    “别担心,这个问题交给我来处理。”

    林跃捧着她的手拉到眼前:“我说你是阮文,你就是阮文。”

    说完用手轻抚她的小腹:“我想要他有一个艺术家的妈妈。”

    ps:前面几章透露的信息是阮文是吴秀清的替身,放在明面上的傀儡,吴秀清在暗中行事,我写的还不够明白吗?你们别一目十行略读啊啊,这种风格的副本内容多琢磨一下成不。

第二百七十八章 最后疑云(上)

    何蔚蓝很烦恼。

    她已经两天没有正经吃东西。

    “老画家”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吴秀清也清醒过来,能够下床走动了。

    按理说她应该高兴才对,但是实际情况却是俩人完全不配合他们的调查,打了一周太极了,半点有有价值的供述都无。

    他们绑架阮文的罪行是赖不掉的,可是“画家”案进展不大,因为集团成员如李问、吴鑫、华女、波仔等人已经死亡,没有证人可以指认吴秀清是画家,上次她来警局保释李问,也没有留下可以确认身份的证物,比如头发丝、指甲、皮屑什么的,吴秀清拿来喝水的杯子,她走后就被保洁拿去冲洗了,至于后面游船和酒店采集的生物样本,全都是替身的。

    退一步讲,就算有生物样本留下,也只能证明她是“画家”集团一员,无法证明她是“画家”。

    “老画家”那边同样如此,骆文、吴鑫、将军已死,他隐姓埋名长达九年,要证实身份更是难上加难。

    除非他们自己承认,不然只能僵在这里。

    “madam,泰国那边发来消息,清莱府度假酒店里发现的女性头发与吴秀清的头发经检测dna相似度不高,基本上可以断定不是一个人。”黄玲拿着一份报告走进案情分析室。

    何蔚蓝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既然李问被捕吴秀清出面保释是计划好的一步棋,那么他们是否在清莱府度假酒店住过就是一个迷了。

    讲真,即使证明他们是一个人又能怎样?李问的脸已经换了,他们无法确定李问换脸的医院,上次采集的血液样本也被内鬼毁了,只要吴秀清和老“画家”一口咬定不认识李问,调查就又回到了原点。

    这就是有组织有计划的跨国犯罪集团难以定罪的地方,国际刑警组织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出现的,然而受制于地缘政治、文化差异、利益交换等方面的原因,缺乏独立性和自主执法权,名字听起来挺唬人,实际上就是一头纸老虎。

    咚,咚,咚~

    门口传来的敲门声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扭头一瞧是林跃。

    “师兄,你怎么来了?”

    林跃看了一眼左右,走到她前面的椅子坐下。

    何蔚蓝冲黄玲等人使个眼色:“你们先出去。”

    几个办案人员点点头,相继离开房间。

    “案件进展很不顺利对吧。”

    “你怎么知道?”

    “如果进展顺利,你一定会给我打电话报喜的。”

    “……”

    “去叫你爸来。”

    “叫我爸来?为什么?”

    “我可以帮你们撬开吴秀清和‘老画家’的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把你爸叫来就知道了。”

    何蔚蓝盯着他的脸看了一阵,转身走了。

    ……

    二十分钟后,何局长听完林跃的讲述离开了,又过去半个小时,他阴着一张脸走回来。

    “就按你的条件办。”

    说完瞪了何蔚蓝一眼,小声嘀咕道:“在家里谁都没你聪明,可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何局长走了,留下愤愤不平的女警官。

    “师兄,你来评评理,如果他能搞定这件事,会答应你的条件吗?”

    林跃一脸古怪地道:“何局长说的……好像不是这件事。”

    “不是这件事那是什么事?”

    “呃。”林跃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何蔚蓝是个聪明的女孩儿,片刻后醒悟过来,脸一下子红了。

    “咳,师兄,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怀疑吴志辉和林天力。”

    吴志辉就是电影里那个载李问回总部的新界分局车长,林天力曾与何蔚蓝搭档审讯李问。

    “既然李问和吴秀清演了一出金蝉脱壳计,那为什么选了吴志辉做故事主角,偏偏吴志辉在恰当时间出现在你眼前,进而让你可以赶上游艇爆炸一幕。要知道吴志辉姓吴,‘画家’也姓吴,而林天力点名让他去载李问,还有那几名部署在酒店监视李问和吴秀清的警员,也是林天力负责联络维护,李问那么重要的证人,他不说半个小时打电话确认一下情况,也应该一个小时联络一次吧,为什么当夜只有一次通话?直到你‘恰巧’遇到吴志辉,想明白李问是在说谎后赶去酒店,才发现部署在那里的警员已经死了。”

    何蔚蓝叹了口气:“要不是吴秀清依然活着的事实证明鉴证科有人不安分,我真不敢相信林天力会是‘画家’安插在警局里的内应。”

    林跃心说《无间道》里一个韩琛就能往警局输送多位奸细,何况是‘画家’这种跨国犯罪集团。《无双》和《无间道》是同一个编剧哦。

    ……

    一天后。

    林跃走入病房,旁边看守吴秀清的女警冲他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你来干什么?”

    这些天一想起林跃,锁骨下面半寸处便隐隐作痛。

    “来看看你。”

    “不需要。”

    林跃把手里提得水果放到旁边的柜子上:“放心吧,hk和加拿大都没死刑,进去后好好表现,坐个十几二十年牢就出来了。”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吧。”

    “我说完了,它还没有。”林跃拍拍另一只手提着的录音机,放到刚才女警坐的椅子上,按下播放键。

    扬声器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是,骆文一直在听从我的命令行事,华女、吴鑫、波仔、四仔这些人也是遵照我的安排过去辅佐她,后面的诈死脱身,同样是我在背后操盘……”

    吴秀清坐直了身子,脸上表情风云变幻。

    那是她爸的声音。

    没想到……

    林跃按下暂停键:“是不是很意外?”

    吴秀清一脸铁青,冷冷地看着他。

    “你爸都招了,你还打算硬扛吗?”

    吴秀清闭上眼睛,片刻后突然睁开:“你使诈!你们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林跃笑了:“你确实很聪明,我确实在使诈,但那又如何,这不是你爸的声音吗?你都辨不清真假,法官能辨清吗?”

    “你真卑鄙!”

    “我卑鄙?交换人质途中你拿枪射我时怎么不说自己卑鄙?你假装成阮文要睡杀我时怎么不说自己卑鄙?凭什么只有罪犯能卑鄙,别人不能卑鄙?你不说,没关系,我既然能够做出你爸的录音,也能搞定你的,到时候把被李问杀死的波仔、四仔、吴鑫等人的死都推到你的头上,别说坐十几二十年牢,一辈子你都别想出来。”

    吴秀清咬牙切齿地望着他。

    这时林跃走过去,凑近她紧绷着的脸,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了一句话。

    吴秀清脸色大变,被手铐拷住的两只手紧紧攥起,目光冷得能让人窒息。

    沉默持续很久,差不多有七八分钟。

    “好吧,你又赢了。”

    他把她吃的死死的,那天晚上;晚上之后的上午;还有现在!

    “在那之前,我还有两个问题要问。”林跃顿了顿说道:“吴鑫为什么会背叛你,你又为什么要杀骆文、波仔等人,是单纯要杀人灭口吗?”

    吴秀清看了一眼窗外。

    “那天识破李永哲身份后,华女、波仔、四仔三人前往屯门染厂收拾细软,我跟李问去了福源行,见到吴鑫后,李问质问他为什么要破坏行规,因为他才入行的时候,正是吴鑫教导他要恪守本分维护行规的,没成想到头来吴鑫反而破坏行规,使用了假美金。”

    “两个人为此吵了起来,吴鑫说他这么做都是因为李问,如果没有他,我的父亲就不会指示骆文视情况除掉他,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父亲没死,而是在后面利用骆文操纵一切。我以为他死了,是被‘将军’所杀,为了帮他报仇,我努力地从一个画家变成‘画家’,一步一步壮大自己,一步一步接近‘将军’,让他也尝尝被手下背叛的滋味,但是结果呢?最后的结果是父亲欺骗了我,利用了我,伤害了我,就为了他心中无法割舍的家族事业。”

    “后面李问将吴鑫射杀,把人载到屯门染厂一把火烧了,因为吴鑫已经暴露。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李永哲一旦发现‘画家’警觉,势必请求hk警方提供帮助,对吴鑫实施抓捕,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杀人灭口。”

    “之后波仔、四仔、华女三人负责转移重要物资到新界,我跟李问去找骆文,陷入愤怒的我一心要向躲在幕后操纵一切的那个人复仇,十三年前,我离开hk去往温哥华,只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可是到头来还是没能逃脱‘画家’的诅咒,这一切都怪他,是他毁了我的人生。”

第二百七十九章 最后疑云(下)

    “骆文居然说一切都是为我好,阮文这个名字之所以能够被世人所知,都是因为父亲提供的资金、渠道以及他的卖力宣传,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我的事业会像1985年-1994年这段时间一样,不会有任何起色。李问帮我说了几句话,却遭到骆文的嘲笑,说如果没有他,李问还是个靠着作假谋生的底层爬虫,哪能像今天一样有用不完的钱。李问在愤怒驱使下将他五花大绑,然后开始质问父亲的事情。”

    “你的推理没有错,荷兰发生的事不过是他的金蝉脱壳计,‘将军’完全给俄国人和荷兰警方骗了,而吴鑫一早便知‘将军’的谋划,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要不是作为电版师傅手艺不错,还有几分价值,早就被波仔处理掉了。之后骆文看到李问的才能,吸引他加入组织,接着搞定电版、原料、设备,制作出能以假乱真的伪钞,吴鑫也就没用了。”

    “后面吴鑫偶然听到骆文给父亲打电话,于是有了用假钞买古董钟的事,引来加拿大警察李永哲。”

    “骆文面对李问的威胁,最终说出了父亲隐居在泰国清莱府的事情。然后我跟他商量了一下,决定趁机收手,不再制贩假钞。不过在那之前必须解决掉李永哲,李问说要灭口,干脆把华女、波仔等人一起杀死,这样我们才能安全,我没有同意,想给他们一个机会。”

    “等他们运完东西后,大家在客房汇合并联系李永哲过来交易,波仔杀人后我拉开通往卧室的门,要他们把骆文一并处理掉,因为我想知道他们是站在父亲那边,还是站在我这边。”

    “华女犹豫的时候,李问果断开枪灭了他们,完事拿着李永哲的300万美金离开,而我以阮文的身份骗过了警察。”

    听到这里,林跃微微颔首。

    跟他的猜测一样,吴秀清来保释李问时之所以能一口道破何蔚蓝和李永哲的关系,原来尖沙咀酒店枪击案里那个大难不死的阮小姐就是“画家”本人,因为后面何蔚蓝送她去医院时讲过自己跟李永哲的事。

    “怪不得李问供述里的‘画家’说能够成大事的男人,都是因为女人。说到底,他从一个懦弱自卑的造假画师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都是为了维护你,满足你。”

    吴秀清看了林跃一眼:“你不是也为她做了很多?”

    林跃笑笑,没有解释:“后面呢?”

    “我跟李问找到父亲住的地方,可是见面以后才发现一切都了没意义,除了质问、咒骂,还能杀了他不成?眼见事情走到这一步,他许诺帮我们摆平后面的事情,就像以前做过的那样。”

    “第一步是杀掉吴鑫全家灭口,第二步是让白沙送来两名替死鬼,第三步是将李问送入监狱,然后第一时间通知hk方面发出引渡请求,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替死鬼的游艇爆炸时,我跟李问的游艇已经到达菲律宾。”

    林跃起身走到窗户前面,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流。

    “很多时候,现实比电影故事还要精彩。”

    吴秀清说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满意了。”

    “那我们开始吧。”

    “好。”

    ……

    翌日上午。

    距离吴秀清的病房不远的单间内,林跃推门走入,对左手边看护警员点头示意。

    警员告诉他有什么事就用椅子上放的对讲机联系,完了转身离开。

    “吴先生对这里的环境还满意吗?”

    病床上坐着一个人,浓眉大眼国字脸,有一股强人特有的威势,尤其是下巴一圈蒙蒙胡渣,非但不显邋遢,反而添了一抹野性。

    “二十四小时有人陪护,还能读书看报听广播,挺好的。”

    “那就好,今天过来,是有件事想请吴先生配合一下。”

    林跃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如果认罪态度良好,警方答应帮你们争取减刑。”

    吴源生瞥了他一眼:“如果是hk警方问过的那些问题,我已经重复过好几遍,不想再浪费唇舌。”

    林跃笑笑:“先别忙着拒绝,在那之前请先听听磁带的内容。”

    他把录音机放到床头柜,按下播放键。

    沙沙……

    大约十秒钟后,扬声器里传出一个女声。

    “1985年,我离开hk,前往温哥华寻找新生活……”

    一段时间后,磁带内容播放完毕。

    吴源生面无表情看着林跃:“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她的。”

    “只要你答应配合,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吴源生沉默不语,盯着他看了好长时间。

    林跃毫不避让,逆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两个人对峙了差不多一分钟,吴源生笑了:“好吧,你想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林跃说道:“在那之前,我有一个问题。”

    “说。”

    “你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让吴秀清成为‘画家’?”

    吴源生说道:“知道我是怎么成为‘画家’的吗?”

    林跃摇摇头。

    “在我二十二岁那年,父亲把我从海外召回,指着病床上的母亲说家里没钱了,这些年的积蓄都用来供我出国学习和旅游写生了。为给母亲治病,他把家里的房子变卖,如今住在一位亲戚家,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之后两个月,因为不够钱交医药费,母亲走了,可是我画的那些自认为不错的画,扔在街上都没人捡,那一刻我终于认识到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有多么大。”

    “因为欠了高利贷,父亲被追债人赶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那时候我发誓一定要变得富有,不管用什么方法,因为穷人是没资格谈理想的,穷人的生活里只有现实。几个月后,父亲带我进了一家印刷作坊,我看到一捆一捆的美元堆在角落里。我知道这是犯罪,但那又如何,我在大街上逢人便求,要他们帮帮我,救救我的母亲,买一两幅画的时候,谁曾可怜过我?现在我为什么要对社会负责?”

    “呵,索多玛里无义人。”

    “两年后的一天,父亲把我叫到面前,指着保险柜里满满的美金说,那都是做伪钞挣的钱,其实母亲病重的时候就锁在这里了。我的愤怒只持续了半天,然后便释然了,什么是‘画家’?父亲为什么叫自己‘画家’?他画的是我的人生,我是他唯一的作品。”

    “梵蒂冈的《最后的审判》,意大利的《最后的晚餐》,除了给人震撼,它们改变过什么?改变人心灵的,永远只有现实。”

    林跃说道:“所以,这才是‘画家’的真义?”

    在富足环境长大的人,从小接受良好教育,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谁愿意去子承父业当一个贼?于是吴秀清跑了,跑到温哥华,想要跟出身说拜拜。

    可是几年后父亲被手下出卖客死他乡,为了不被“将军”盯上,她连去给他收尸都做不到。

    钱的来路不正又怎样?吴源生赚钱还不是为了给她好的生活?其他人可以骂他是罪犯,唯独她没有资格。回想以前,审视现在,她连为父报仇都做不到,生活方面也仅仅在维持。

    后面骆文利用吴源生的钱和渠道把“阮文”捧上神坛,她从小女孩儿走向成熟的同时,也认识到所谓纯粹的理想的可笑,进而一步一步滑向深渊,最终走上“画家”之路。

    第一代“画家”画UU小说的主角是吴源生,吴源生画UU小说的主角是吴秀清,吴秀清画UU小说的主角是李问。

    林跃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终叹了口气:“故事讲完了,那我们开始吧。”

    吴源生点点头:“好”。

    ps:两章连发,晚上没有了,无双卷还有最后一章~到这里基本逻辑和细节全接上了。听你们的劝吃饱饭,以后不写这种了~吃力不讨好啊。

第二百八十章 吴双

    两天后。

    军器厂街,hk警方总部。

    林跃由外面走入房间,包括何蔚蓝、黄玲……房间里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相比初次来时,这待遇可是高了很多。

    “干嘛这么紧张?”

    林跃把两盘磁带放到办公桌上:“吴秀清和她父亲吴源生的录音带,都在这里了啊。”

    何蔚蓝说道:“师兄,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林跃冲她眨眨眼:“秘密。”

    “秘密,秘密,总是秘密,你怎么那么多秘密。”

    黄玲以为躲在显示器后面偷笑就没事了,结果被何蔚蓝抓个正着,狠狠瞪了她一眼,唬的小姑娘赶紧找借口开溜。

    “林警官,你坐,我去给你冲杯咖啡。”

    说完一溜烟儿逃了出去。

    这时何蔚蓝丢到林跃面前一份文件:“师兄,这是为国际刑警组织准备的材料,里面记录了‘画家’集团制作伪钞的工艺,电版也给你准备好了,你回加拿大时可以过来取,至于给皇家警察准备的案情报告,我想……由你来写要比我好。”

    “一周后吧,我会跟阮文坐飞机回加拿大。”

    “那……”何蔚蓝说道:“要不要我跟黄玲去机场送你们。”

    “又不是不回来了,没必要这么麻烦。”

    “什么意思?”何蔚蓝一脸不解,他以为林跃这次离开hk,意味着任务完成去总部交差,接下来会在那边生活,毕竟家里人都在渥太华。

    “这次回去交差顺便提交辞职信,办理完相关事项,唔……最多一个月吧,我会再回来的。阮文喜欢这边的气候和食物,说温哥华那边太冷,如今她最大,一切都听她的。”

    何蔚蓝听说眼睛一亮,看起来很高兴他能呆在hk。

    ……

    一周后林跃与阮文返回加拿大,到皇家骑警总部递交案情报告与辞职信,完事带阮文见了见渥太华的家人。

    老两口很高兴,拉着他们在家里住了一周多,完事才放二人去温哥华处理财产方面的事。

    一个月后,二人乘飞机回到hk。

    何蔚蓝前来接机,并告诉他们警方已经对外宣布“画家”案告破的消息,一如同何局长的约定,删去了有关阮文身份的部分,而针对几家跨国公司的调查也没有启动。

    林跃没有感到意外,毕竟“画家”案盘子太大,一旦深挖,必然会扯到很多政治人物的蛋,hk方面不愿意深究,只要能挽回颜面,抓住真凶,便够了。何况事情发生到最后还把“老画家”挖了出来,这已经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趁此机会,阮文给了她一样东西。

    看到那张红彤彤的卡片,何蔚蓝的情绪有些复杂。

    ……

    十月,林跃和阮文在半岛酒店举行了婚礼,包括hk警务部门、一众跨国集团高管、还有几位皇家骑警华裔警官到场祝贺。

    有的人受到一些末流杂志、小报影响,对于林跃一个写报告的文职警员迎娶国宝级画家的事情颇有微词,直至有过谈话,进行过交流,才发现自己小觑了林警官,尤其对于商界人物而言,这位能把阮小姐拿下,且奉子成婚的男人格局之大,令人叹为观止。

    ……

    两人结婚后便在hk定居,林跃把二老也接了过来,一家人住的地方距离很近,这样逢年过节就不用来回飞了,而且hk的气候比较加拿大更适合老人养老。

    当然,前提得是有钱。

    这一点无需林跃操心,虽然阮文只是一个画家,身家比不得富豪巨贾,但是要在hk这种地方过的舒心惬意完全没有问题。

    1999年开春,阮文在意大利米兰举办个人画展,《韶关春》作为二人感情的结晶被挂在最显眼的地方直到画展结束。

    两个多月后,阮文诞下一个男孩儿,取名林晓。

    自从同阮文结婚后,林警官真的吃起了软饭,直到2000年12月末,他做了一件事------将阮文存在银行里的五百万美金拿出来二百万购买了亚马逊股票,并将其交付一家中间机构封存,等待林晓满20岁后解封。

    当时亚马逊股票的买入价只有十几块。

    ……

    2000年12月31日。

    阮文把孩子哄睡后走进客厅,一面收拾小孩子丢在地上的玩具,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

    林跃开门进屋,把从菜市场买回来的青蟹放入厨房,完事走到客厅沙发坐下。

    “你说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给老人家让个座怎么了?”

    电视在播放一档新闻节目,里面的老人操着一口粤语喋喋不休地指责画面里有着hk户口却家住sz的女学生没有教养,还说学校不能只教小孩子读书,更要教小孩子做人的道理。

    听起来说的很对,然而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在讲,没有旁观者的叙述,也听不到当事女孩儿的辩解。

    林跃撇撇嘴,不以为然。

    “对,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过分了。”

    他随口附和着,但是没想到阮小姐刚才抬头时注意到了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嘲弄,完事往沙发上一坐,直勾勾看着他。

    林跃被她盯得心里发毛。

    “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撒谎。”

    “我撒谎?”

    林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对,电视里那件事,你明明有其他的看法,为什么不讲出来,而是附和我?”

    林跃哑然失笑,握住她的手往怀里一拽:“那个女孩子家住sz,每天很早就得起床过口岸,之后还要乘公交地铁过去学校上课。我想,她在班级里应该也是被排挤的那一个,我们不去探讨她父亲和母亲的事情,就说这样一个女孩儿,想要在那些.asxs.很高的同学面前博得几分尊严,除了努力学习外应该没有其他途径了,从口岸到学校这段距离,地铁时间应该会被她拿来补充睡眠。她已经很累了,而电视上那位老人口口声声别人没有教养,不知道像她那样的人什么时候能学会体谅一下被现代社会高强度工作和学习压垮的年轻人。”

    “那她为什么不说呢?”

    林跃说道:“你见过几个懦弱自卑又受尽冷眼的外地人会与本地人据理力争的?”

    阮文不说话了:“现在的一些媒体真可恶。”

    林跃耸耸肩,没有说话。

    “嗯?”

    阮文这时突然醒悟过来:“你在转移话题,说吧,为什么明知道我在偏听偏信,你不纠正我也就算了,还要附和我。”

    林跃揽着她的腰说道:“你平时画画已经很辛苦了,还要带林晓,包揽了一半以上的家务活,你那么能干,我怎么舍得让你不高兴。别说偏听偏信,就算你说地球是方的,我也会为你鼓掌叫好。”

    “你太没立场了。”

    林跃握住她的手亲了一下:“立场呢,不是用来制造家庭矛盾的,在我的心里,家庭永远比立场重要,而你,是这个家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阮文很感动,不过感动过后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你这是……话里有话啊。”

    林跃笑了笑,只不过笑容有点干,有点涩:“都说一孕傻三年,骗人的吧。”

    “你究竟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唉。”林跃叹了口气:“那我说出来你不许不高兴,不许胡思乱想,更不许自怨自艾。”

    阮文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知道2年前我是怎么让吴秀清妥协的吗?我说,你差一点杀死自己的妹妹,你的父亲把你的人生毁了,你是不是也要把你妹妹的人生毁了?”

    趴在他胸口的阮文小姐打了个哆嗦,把脸往里埋了埋。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开始怀疑了。再高明的整容术,也无法把一个人的脸整容成另一个人,更何况你们两个人的声音近似到何蔚蓝也分辨不出,据我所知,只有一种情况能解释这个现象。”

    “双胞胎?”

    “是的,双胞胎。”林跃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吴秀清被捕后,我把他的头发样本和你的头发样本寄到加拿大,拜托朋友做了匿名检测,结果显示你们的dna是一样的。还记得交换人质的时候,你爸说要把女儿嫁给我的事情吗?当时我以为他的女儿是吴秀清,后面我才知道,他说的是你。还有我去找你爸录口供时,我想他看出了我已经掌握了你跟吴秀清是姐妹的事实,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配合,因为他知道,我会把他的女儿照顾的很好,虽然我没有继承他的家族生意,却还是成了他的女婿。”

    “我隐瞒了你那么多,你不怪我吗?”

    “当你选择用自己的命去制止吴秀清向我射击,并愿意为我生下林晓时,有些事你说或不说,已经不重要了。”

    阮文忽然爬起来,捧着他的脸给了一个认识三年来持续时间最长的吻,长到林跃觉得去参加接吻比赛或许能得头奖。

    “你想憋死我啊。”他费了好大力气才从阮文的魔爪下挣脱出来。

    “怪不得你今天要跟我讲关于立场和家庭的话。”

    “我一直觉得,娶一个聪明老婆呢,你不仅要比她聪明,还得会装笨,这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阮文拿起旁边的抱枕砸过去:“说你胖还喘上了。”

    林跃一边躲一边说:“对了,有一件事我还是没想明白,李问杀骆文的时候你究竟在不在场?你是一开始就在帮吴秀清打掩护,还是我那……老丈人介入后才被逼无奈配合他们演了一出金蝉脱壳计呢?另外,泰国清莱府度假酒店里那个神秘女人的头发是你妈……不,后妈吕秀莲的吧……”

    之前在医院录口供的时候,吴秀清说骆文死时阮文不在场,这话是真是假外人无法判断,因为九分真一分假的信息是最难辨识的,何况华女、李问等人都死了,现场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她知道,为了帮妹妹脱罪,撒点小慌人之常情。

    当然,不排除阮文是在“老画家”为吴秀清和李问想出“金蝉脱壳”计划后介入事件的可能,至于在温哥华的生活,与骆文认识的过程,按照事先编好的剧本背下来应付警察就是了,反正骆文已死,而吴秀清在温哥华一个人生活了好几年,外人没有渠道获知细节。

    可惜新“老画家”用心描绘的这幅长卷最大的意外就是阮文爱上了他,而“爱”这种东西,一旦深入骨髓,也将自私贪婪到极点。

    “你不是说过往一切都不重要了吗?”阮文怒目而视。

    “我这不是好奇嘛……憋了那么久,心痒呀。”

    阮文拿着抱枕使劲砸了他两下。

    “既然憋了那么久,为什么不一直憋下去?”

    林跃缩头护脑:“明明说好不许生气的。”

    “你跟女人讲道理?蠢不蠢啊你。”

    “行行行,不问了,上面的话当我没说。”

    林跃看了一眼墙上挂的日历,12月31日,那是2000年的最后一天。

    《无双》。

    无双?

    吴双!

第二百八十一章 逆袭之日

    耀眼的白光如潮水般褪去,意识缓缓复苏,林跃睁开眼睛一瞧,外面黑着,床头柜上的时刻表读数为3:45。

    嘘~

    他长出一口气,起身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汪~

    八顿摇着尾巴走进来,伸出舌头舔舔他的手背。

    “你是想说欢迎回来吗?”

    林跃轻揉狗头,又抓了抓它的下巴,起身到冰箱里拿出一瓶果汁,倒了一点在宠物盆里,完事对着瓶子一口气吹了半瓶下去。

    吧唧,吧唧……

    八顿喝美了,撅着屁股尾巴乱摇,嘚瑟的样子叫人很想踹它一脚。

    “系统。”

    林跃默念系统之名,唤出系统菜单。

    “宿主已由《无双》世界回归,现在评定任务完成度。”

    主线任务:获取“画家”案更多细节(已完成)。

    支线任务:俘获阮文的芳心(已完成)。

    特殊任务:未开放。

    目标完成度:良好。

    现在结算奖励。

    主线任务奖励:随身空间容量提升、技能强化点1。

    随身空间容量提升中……

    叮!

    随身空间容量升级完毕,获得【120cmx41cmx37cm随身空间】。

    支线任务奖励:绘画基础(说明:源于李问的生活向技巧。)

    光标闪烁一阵后,一股庞杂的专业知识和人体记忆传入脑海,即使林跃已经升级过精神属性,还是被这股信息流冲击得头昏脑涨,眼冒金星,休息了差不多快五分钟才缓过劲儿来。

    要知道之前进入《无双》世界,作为皇家骑警的记忆也只是让他微微一晕,为什么现在获取李问的专业知识,大脑负担会这么重?

    他坐在沙发上思考一阵,渐渐明白过来。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因为信息流包含两部分内容,一部分是绘画专业基础知识,一部分是李问长久练习产生的人体记忆。

    这么说吧,一个普通人没有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就算把美术、音乐等专业书籍内容倒背如流,给他准备好画笔、画板或者钢琴、小提琴什么的,要完成一幅作品,弹奏一首乐曲,也会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到他这里不一样,系统奖励的不只是理论内容,还给了他长久练习所产生的人体记忆。

    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是一名画家了,虽然是不入流的那种。

    不是吧……

    绘画白痴也有逆袭之日?

    在画画这种事上,林跃超有自知之明,上小学时同桌女生画花鸟鱼虫已经有模有样,到了他这儿,画景物像给大自然下了诅咒,画人物像拍恐怖片,就连钢笔字也是练了两三年才脱离狗爬式,接近一般人水准。

    画画?

    那是下辈子才需要考虑的事情。

    没想到小时候的遗憾,如今系统给他补上了。

    当然,成为艺术大师什么的是不敢想的,能画的有鼻子有眼儿骗骗小姐姐就好。

    为了验证自己的本事,他在茶几的抽屉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一截拇指长的铅笔头,完了把剩下的果汁咕嘟咕嘟全倒进宠物盆里,也不管八顿喝多了会不会拉肚子,趁馋狗一门心思享用饮料的时候,拿起茶几放的笔记本,找了一张空白页唰唰地描绘起来。

    片刻之后,八顿把宠物盆的果汁舔个精光,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扭头往林跃看去,因为它忽然意识到情况不对劲,那个可恶的人类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大方过,他喜欢的东西每次只分给它一点点尝鲜,他不喜欢的东西才会慷慨相予。

    便在这时,林跃把笔记本内容页一转。

    一道道长短不等深浅不一的灰色线条交织勾连,一只撅着屁股蛋,半颗脑袋铲进宠物盆里,吃相要多傻13有多傻13的秋田犬跃然纸上。

    汪汪~

    它知道那是谁。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沙发上那个无耻的家伙只用半瓶果汁就骗它当了一回狗模,太欺负人……不,欺负狗了。

    林跃哈哈一笑,无视它的抗议合上笔记本,完事检视《无双》世界之行的第二个收获------长120厘米,高41厘米,宽37厘米的随身空间。

    之前调查吴秀清的身份信息前往金三角,m4卡宾枪得拆成三部分才能放进随身空间,现在长度增长到120厘米,别说普通步枪,来把狙击步枪也放的开。

    以前随身空间容量小的时候,辅助效果还不明显,随着容量越来越大,它的功能也越来越强,就拿单挑马林寨的战斗来讲,如果不是塞满了枪支弹药,单凭全视之眼和【潜行lv1】,要干掉那一百多号人,难度不低。

    除了随身空间扩容,完成主线任务还奖励了1点技能强化点。

    林跃下划菜单至技能栏。

    【我是演技派lv2】。

    【钢铁膀胱lv1】。

    【动物之友lv2】。

    【泰拳lv2】。

    【过目不忘lv2】。

    【讨价还价lv1】。

    【师奶杀手lv2】。

    【潜行lv1】。

    【光合作用lv1】。

    【左右半球lv2】。

    这些技能里只有【讨价还价lv1】、【光合作用lv1】和【潜行lv1】呈可升级状态。

    考虑再三,他选择把升级技能这件事先放一放。

    技能栏之后是人物属性栏。

    姓名:林跃。

    种族:人类。

    人物属性:

    体质9。

    力量21。

    敏捷10。

    智力10。

    精神7。

    当前未分配属性点:6。

    林跃随手给体质加了2点,又给精神加了1点,完了关闭系统界面,起身走进卧室上床睡觉。

    ……

    上午7:45分。

    感觉一个湿热的东西在脸上蹭来蹭去,林跃睁眼一瞧,八顿正吐着半截舌头趴在床边看他。

    汪~

    汪汪~

    “叫你八顿真没错,比猪还能吃。”

    林跃打着呵欠从床上下来,走到客厅帮八顿泡了点狗粮,完事进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餐蛋面,忽然触景生情想起玛丽来,感觉心有点堵。

    之后花了不到五分钟吃完早餐,他从楼上下来,搭公交前往南桥路。

    昨天傍晚王珩给他打过电话,说他托付的事情有眉目了。

    王珩有位同学在区警察局工作,答应帮忙提供一份宠物犬分布表,要他今天过去拿。

    快9点的时候林跃从车上下来,辨认一下方向往区警察局的位置走去,然而行没多远,左手边文化广场发生的一幕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见一个穿着碎花外套黑色长裤,满脑白毛卷的中年女人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叫个不停,旁边三个差不多岁数的女人揪着一个穿灰色夹克的男子不让他走。

    “打了人还想走?大家把他看好了,别让他跑了。”

    “金梅,打电话叫救护车。”

    “子珍,社区联防队的人呢?怎么还没来,赶紧打电话给催一催。”

    “……”

    围观者对着那些人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林跃本不打算多管闲事,更没有心情看热闹,但是一瞥之间注意到被围男子的脸,表情微变。

    “怎么是他?”

    稍作思考,他向着围观人群走去,冲一个年龄大约三十四五岁,脚蹬黑色高跟鞋的女子问道:“这位姐姐,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女子拿着手机在拍小视频,准备一会儿发朋友圈,听到身边传来的问话颇为不悦,然而当她回过头去,看到林跃的脸,原本蕴怒含嗔的目光一下子温柔了许多。

    “小兄弟,你不是附近的居民吧?”

    林跃点点头。

第二百八十二章 故人

    女子恍然大悟,指着对面广场上的中年女人们说:“你看前面那些大妈,每天7点半准时在这里集合,大喇叭一开,音乐一放,隔着二里地都能听见他们跳广场舞的声音。好的时候吧,跳一个来小时也就散了,大家当听起床乐也不错,可是最近跳的人越来越多,有的人来的早,有的人来的晚,这早起锻炼的时间越拉越长,没俩小时甭想结束。”

    女子说完看了林跃一眼,见他听得很认真,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毕竟这么英俊的小伙子不找别人问,偏偏过来找她,说明什么?时尚,漂亮,有亲和力呗。

    “这些人一个个退休在家,有房子住,有养老金拿,衣食无忧。可是太闲了,空虚啊,总得找点事情做吧,要我说跳广场舞是项不错的运动,可是他们天天这么整,白天跳晚上也跳,对年轻人就不公平了,不说这些人抢了以前孩子们打篮球玩滑板的场地,周围小区那些上完夜班指望回家睡个囫囵觉,还有需要安静环境学习工作的人可就遭罪了。尤其是星期天,这群人不用照顾孩子接送孙子孙女上学,好家伙,早上跳,傍晚跳,吃饭回来还要跳,你说气人不气人?现在工作压力那么大,她们就不能找点让人省心的爱好吗?”

    女子越说越激动,看来平时没少受折磨,一肚子的苦水要倒。

    林跃又问:“那位大爷呢?”

    “说起来这位过路大叔也是一片好心,看到她们在这儿跳舞,后面楼上一个年轻人喊她们小点声没反应,便过去跟领舞的……对,就躺地下那个,人称……人称马大姐的交涉,可能对方嫌他多管闲事,话说得不中听,老头儿来了脾气,要去关她们的音响,马大姐不让他关,两人拉扯了一会儿,她忽然喊了一声心口疼就躺地上了。”

    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婶听到他们的对话插了句嘴:“你们来得晚,没看到当时的情况,明明是那个马大姐撒泼,在那位大叔手上抓了好几道血痕,老头儿急了,说要报警,她就顺势往地上一趟,一边装病一边让舞伴打120找联防队……啧啧,自己动手在先,反而倒打一耙。”

    女子叹了口气:“这老东西真该死。”

    林跃打量一眼围观人群:“既然你们知道马大姐是装病讹人,为什么不去声援一下老伯?”

    四十多岁的大婶看着他语重心长地道:“小伙子,我看你人不错,但是千万不要多管闲事,这年头见义勇为的成本太高了,马大姐那群人一个个五六十岁,谁身上没点小毛病,年轻人但凡惹到一点,往地上一趟,医院一送,你就等着背上一身债务吧。没看后面公寓楼一开始喊她们小点声的人都躲屋里不敢出来了吗?惹不起,惹不起。”

    林跃说道:“那就这么看着?你们有谁录下他们拉扯的视频吗?”

    没人说话,大家的心理是看热闹可以,伸张正义就算了,因为成本太高。讲个最实际的,就算手里有视频,等警察来了往警察手里一送,接下来还要录口供是不是?不去警局也要耽误时间和精力,何况围观者都是附近小区的居民及商户,跟马大姐那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谁愿意为个过路人得罪她们。

    就在这时,社区联防队员来了,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是来和稀泥的,根本无助于解决问题。

    放在以前,林跃遇到这种事应该会在一番天人交战后选择走人,作为一个外乡人他没有资格任性,就算心里很想替老头儿发声,可是一旦误了拍戏,群头才不会管你是不是去伸张正义打抱不平,只会把你列入不靠谱的群演那一档,以后再不会给活干。

    现在不一样,他没有那么多顾忌,而且那个老头儿他认识。

    向槐!

    就是从《湄公河行动》世界回归,拿20万买走他手里的圣高登斯双鹰金币的人。

    在古玩市场时这老头儿对他十分仗义,没想到日常生活里也是个嫉恶如仇的好人。

    这样的人,要么被现实改变,要么被劣币驱逐良币,已经不多了。

    这个忙,围观者不帮,他帮!

    林跃打量一眼周围,看到对街巷口的垃圾箱眼睛一亮。

    讹人是不是?接下来我看你还怎么讹。

    ……

    向槐很无语,没想到自己才回国半年就三天两头惹上麻烦,用孙女的话说,好好的养鱼遛鸟不好吗?非要去管别人的闲事,真是越老越糊涂。

    他说不是糊涂,是耿直,看到不对的就要说出来,看到不忍的就去帮一把,这种人可以少,但必须要有,没有的话这个社会就完了。

    这时上高中的孙女总会还给他一个白眼儿,还说他迂腐,老顽固,跟不上时代。

    自从半个月前在三阳路古玩市场不听孙女劝,花了20万从一个年轻人手里买下一枚圣高登斯双鹰金币,小丫头就再没跟他出来逛过,搞得他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大爷,你看这样好不好。”一名联防队员好声好气地道:“你给她1500块去看医生,剩下的事由我们解决。”

    后面的围观者也劝他认怂:“救护车来一趟就几百了,到医院各项检查走一圈,三千块都打不住,您老就认倒霉吧,以后这种事少管。”

    “是啊,是啊,这种事有理说不清的,闹到派出所也是各打五十大板,完事医药费一分也不少拿。”

    还有人在后面小声支招:“大爷,您有慢性病吗?如果不赶时间的话,要不您也往地上一躺,跟她耗着。”

    向槐怎么说也是有文化有是非观的人,撒泼打滚胡搅蛮缠这种事,打死他也干不出来啊。

    “明明是她们扰民,我过来劝了两句,喊她们把音响关了,让后面楼上的年轻人大周末能睡个懒觉,她非但不听劝还挠伤我的脸,完了看我要打电话报警就往地上一躺装病,为什么最后要我赔钱?”

    是啊,为什么要他赔钱?

    因为坚持正确的成本太高,而耍流氓的成本很低。

    联防队员见他跟个倔驴似得,一赌气不管了:“那你们自己解决吧,解决不了就打电话报警,让派出所的人过来处理。”

    “哎哟,哎哟。”

    地上的马大姐叫的更来劲了,旁边的舞伴也装模做样帮她按摩顺气。

    向槐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气得干瞪眼没辙,全没想到作为一个六十岁的老人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做错事不改不说,还抓伤他的手,现在又要讹他的钱。

    1500块对他不算什么。

    可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便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黑猫

    一只皮毛沾着泥污与菜叶,还瞎了一只眼的黑色流浪猫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人堆,几个纵跃跳上躺在地面的中年女子的胸口,冲旁边那个帮忙顺气的黄衣女子张开嘴,露出一口尖牙。

    嘶~

    嘶~

    黑猫散发的暴戾气把黄衣女吓个哆嗦,赶紧往后退步。

    这时躺在地上装模作用的马大姐也反应过来,微微抬头睁眼看去,只听嗷呜一声,眼前黑影一闪,凉丝丝的感觉在脸上蔓延开,然后便是强烈的刺痛。

    她用手往脸上一摸,放到眼前一瞧,满手都是血。

    “啊~”

    一声尖叫穿云而上,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这时黑猫一跃而下,落在旁边的水泥地上。

    马大姐麻利地爬起来,便要去踹那只流浪猫,身手矫健的哪里有一点病人模样。

    黑猫反应十分迅速,嗖的一下飞窜出去,连续几个纵跃拐进东侧一个小胡同没了踪影。

    很多人被这一幕惊呆了。

    向槐指着她说道:“大家给评评理,她像有病的样子吗?”

    “哎哟,哎哟……”见众人看过来,马大姐顿时醒悟,又往地下一躺继续装病,然而捂着脸的手指缝隙不停地往外流血。

    “无耻!”

    “卑鄙!”

    “不要脸!”

    向槐和她起争执时事情还没闹大,目击者不多,现在被流浪猫一搅,大家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两名联防队员的表情很难看,虽然早就怀疑她是借题发挥,欺负老实人,但是毕竟没人愿意出来作证,现在呢,面对那么多围观者还敢故技重施,这不是等于指着所有人的鼻子骂傻缺吗?

    “你们说……那只流浪猫这么凶,会不会有狂犬病啊,要是24小时内不去接种疫苗。”

    有人符合道:“赶紧报警,把她弄去派出所关个几天,拖到狂犬病发才好呢,以后大家耳根子就清净了。”

    “别让她走啊,刚才发生的事情我都拍下来了,我愿意给那位老先生作证,非得治治这群没皮没脸不讲公德的家伙。”

    “……”

    公道话一讲,节奏一带,马大姐那群人顿时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穿黄衣服的中年女子也不帮腔了,拿了外套赶紧闪人。

    马大姐一瞧自己犯了众怒,又害怕那只流浪猫真有狂犬病,不敢装了,从地上爬起来夹起尾巴就跑。

    这时不知道谁又喊了一句:“你的拉杆音响不要了?”

    她又灰溜溜地跑回来,在众人的哄笑与咒骂声中带着装备远遁,想必接下来会老实一段时间。

    ……

    向槐拒绝了好心人送他去看手臂抓伤的提议,离开小广场后往东走了没几步,迎头便看见一个年轻人蹲在马路牙子上喂流浪猫。

    黑毛,独眼,一身污泥。

    这不是刚才帮他报仇解恨的小家伙吗。

    向槐带着许多好感走过去:“小伙子,这是你的猫吗?”

    林跃侧头望去,微笑说道:“不是,我看它可怜,随便买了点吃的喂一下。”

    “咦。”老头儿越看他越面善,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小伙子,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您老可真健忘,半个多月前,三阳路古玩市场,20万人民币买了一枚圣高登斯双鹰金币。”

    “哦,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林……跃。”

    “对,林跃。”

    林跃伸出右手跟他握了握。

    老头儿细细打量他一阵,眼神有些怪。

    “您老这是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

    老头儿摇摇头,没有解释,他总觉得眼前人的气质和印象中三阳路那个揣着圣高登斯双鹰金币小心翼翼询价的年轻人有很大的不同,可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清楚。

    喵,喵~

    流浪猫在林跃裤腿蹭了两下,舌头舔舔前爪,在脸上揉了揉。

    “你还真贪心呀。”

    林跃把剩下的半袋烤鱼片倒在地上,它拣着最大的一块用两只前爪扒住,歪着脑袋一下一下用力撕扯。

    旁边卖鲜果蔬菜的铺子里有一只三花猫,翘着尾巴慢慢地靠过来,刚往前探了下头,流浪猫猛一抬头,张嘴呲牙,满脸凶相。

    嘶~

    嘶~

    三花猫给它吓得往后缩。

    向槐说道:“小家伙够凶的。”

    “有么?”林跃把一块烤鱼片掰碎,喂进它的嘴里。

    “你是没看见,刚才它把一个人的脸都挠破了。”

    “可能那个人做了什么坏事吧。”

    向槐仔细观察林跃的表情,但是没有任何发现。

    “就这一袋,不能吃了,烤鱼片盐分太高。”林跃喂完流浪猫,拍了拍手上的鱼片末起身告辞:“老先生,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了。”

    “你等等。”

    向槐把他叫住:“留个电话给我吧。”

    林跃愣住了。

    “以后有古玩字画什么的可以来找我,我虽然不是鉴定师,但是有收藏老玩意儿的爱好,一般的东西帮忙估估价还是可以的,免得你去古玩市场被那些黑心商人坑。”

    向槐逼死好多脑细胞才想到这么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找年轻人要联络方式,是怀疑他帮了自己也好,茫茫人海再次相逢也罢,反正话已出口,收不回了。

    林跃稍作思忖,报了一组数字。

    向槐拿出手机打过去,听到铃声响起后挂断:“这是我的号码,有需要就打给我。”

    “好。”林跃存好向槐的电话,道声再见往前方走去。

    向槐目送一人一猫消失在对街,拿出一封有些发黄的信,看着寄信人下面的地址:“是这里没错呀,为什么找不到了呢?”

    ……

    “都说了别跟着我了。”

    林跃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尾行自己的流浪猫:“说好的东西都给你了,还要怎么样呀?”

    喵~喵~

    黑猫仰头看着他喵喵叫。

    “你走吧,家里有只一天吃八顿的秋田犬已经够烦了,再弄只猫回去,房东阿姨知道了非崩溃不可。”

    黑猫不理,他走它也走,他停它也停,叫出租车它跑车轱辘前面躺尸,一副你要走先跨过老子尸体的流氓像。

    林跃心想今天活见鬼了,咋碰到这么个狗皮膏药,这特么是【动物之友】吗?这是【动物骚扰】吧。

    ……

    五个小时后。

    林跃住的小区5栋3单元传出一阵嘹亮的狗吠。

    “我尝试拒绝了,但没成功。”他向八顿解释。

    秋田犬看他的眼神像是在说:“所以这就是你把它带回家的理由?”

    “我已经叫小蕊帮它洗过澡,你看,如果忽略那只独眼,它还是挺可爱的对不对?”

    八顿瞪着一对狗眼盯视着他。

    林跃心一横,手往茶几一拍:“咋?想造反啊,这是我的家,一切我说了算,你没有反对的资格。”

    那狗耳朵一耷,尾巴一落,蔫蔫儿地往客厅角落去了,一副受了委屈没地儿讲理的样子。

    我特么这是养了条狗还是祖宗?

    林跃懒得搭理它,转身进了卧室,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电影网站会员账号搜索《西虹市首富》进行播放。

    是的,就是完成《唐人街探案》任务后心心念念想去的电影世界,但是去过非诚勿扰世界后他就不那么渴望了,因为他在非诚勿扰世界真有几百亿。

    钱是王八蛋:侦测到《西虹市首富》编号为1412的幸运观众的吐槽------公众号鸡汤喝吐了吧,来,壮士,干了这碗热翔,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主线任务:(进入副本世界激活)。

    挑战任务:(进入副本世界激活)。

    剧情任务:(进入副本世界激活)。

    特殊任务:(未开放)。

    基础奖励:?

    任务难度:简单

    失败惩罚:无。

    能否放弃任务:随时。

    时限:两个月。

    是否接受?(y/n)。

    《无双》给的是系统空间、技能强化点和绘画技艺,希望这部以花钱为题材的电影世界能提供容易变现的物质奖励。

第二百八十四章 我叫王有道

    《西虹市首富》这部电影讲述了西虹市丙级球队大翔队的守门员王多鱼因比赛失利被教练开除,一筹莫展之际王多鱼突然收到神秘人士金老板的邀请,被告知自己竟然是保险大亨王老太爷的唯一继承人,遗产高达三百亿!但是王老太爷给出了一个非常奇葩的条件,那就是要求王多鱼在一个月内花光十亿,还不能告诉身边人,否则失去继承权。王多鱼毫不犹豫签下了“军令状”,与好友庄强以及财务夏竹一起开启了“挥金之旅”,即将成为西虹市首富的王多鱼,第一次感受到了做富人的快乐,同时也发现想要挥金如土实在没有那么简单!

    两个小时后,林跃关闭网页,稍微做了一下功课,给八顿和黑猫备好吃食,唤出系统菜单选择接受任务。

    简单难度任务不用担心有惩罚,而且作为喜剧电影不会有生命危险,这一次他很放松。

    唰~

    白光一闪,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

    八顿对于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连头都没抬,黑猫是第一次遇到大变活人的事情,仅剩的一只猫眼绽出一道光芒。

    ……

    “守门员这个职业,是越老越妖,也不知道是贵球队的哪位领导,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叨中了我这只老妖精,虽然我三十七了,可由于我发育的比较晚,索性目前正处于身体的巅峰期,再加上我年轻的心态,我有信心踢到六十岁,这也刚好符合咱们国家法定的退休年龄。”

    一阵叫人无语的自白钻入耳廓,刚刚进入这个世界的林跃感觉有点不适应,头一晕,身一沉,差点向后摔倒,他在强烈的失重感下两腿条件反射般往前一压,两只手抓牢屁股下的木板。

    “有道,有道……”肩头传来的力道将他惊醒,睁开惺忪的双眼一瞧,不到半米处浮现一张自带bgm的脸,烫过的及肩发骚在耳后,前面是一双轻挑的肉眼,眨巴眨巴的还挺有神韵。

    卧槽,王多鱼!

    “有道,精神点。”王多鱼对他使个眼色,扭头看向大厅中间:“金先生,我弟一个人练球到半夜,今天一大早就跟我过来这里,没休息好,您别介意啊。”

    “没事,没事,年轻人嘛……流行晚睡晚起。”一个低沉的声音说着。

    林跃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大厅中间的餐桌上放着几盘精致小菜,旁边是小笼包,餐桌后面供一副神像,左右是“圣贤豪杰名身在,富贵荣华皆是空”几个大字。

    餐桌和神像中间坐着一个人,小眼睛塌鼻子,下巴蓄着稀疏的小胡子,人看起来挺精神,就是獐头鼠目了点。

    林跃当然知道他是谁------王多鱼二爷的老相好金凯瑞。

    这里是?

    林跃抬头打量一眼天花板成排成列的照明灯,陈列架上的瓷器玉雕,花盆里别致的花草,还有古色古香的桌椅板凳。

    这是电影开局啊!

    他又看了一眼屁股下面同王多鱼各占半边的长凳,有点懵。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金先生说道:“你们两个还没吃饭吧,这菜还没凉,要不吃点?”

    王多鱼碰碰林跃的胳膊,指指桌子上的饭菜,完了看着金先生说道:“不用客气,我跟有道对付一口就行。”

    他说完话起身要搬凳子,然而林跃还在懵逼状态,屁股稳稳沾在上面。

    王多鱼搞了两下纹丝不动,气得呲眉瞪眼:“你魔怔了,有便宜都不占,对得起你的名字吗?”

    “啊?哦……”

    林跃赶紧抬起屁股,任由王多鱼抽走长凳坐到餐桌前,夹起一块不知道什么玩意儿放到盘子里,翻来覆去搞不懂该怎么吃,

    “来,你也来。”金先生眼望林跃,点点桌子上的菜。

    咕~咕~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说,林跃还真觉得有点饿,走过去用筷子夹起一个肉包子塞进嘴里,咬了一口感觉特香,贼带劲。

    金先生瞄了俩人一眼:“其实我对你们非常了解,王多鱼,你球龄二十年,长期混迹于丙级球队,曾经在比赛中因为咬人被禁赛两年,那两年你踢过女足,做过日料,甚至,还去当过人体模特,在法律允许范围内,你把身体开发到了极致啊。”

    听着他的话,林跃想起电影里王多鱼踢女足做日料当人体模特的画面差点没被包子噎死。

    “还有你,王有道,高中时因为追一个女孩儿被拒发誓要出人头地,之后辍学经商,在火车站卖过盘,厕所贴过小广告,还曾因为做黄牛给抓到拘留所关了十五天,后来听说你堂哥是足球运动员,跑来这里投奔他,练了整整六年还在替补席坐冷板凳,你们哥儿俩,很般配呀。”

    我去,林跃差点一口老血喷北墙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金凯瑞说的是自己。

    与此同时,一道迟来的信息流注入脑海,眼前好像过电影般闪过金凯瑞描述自己的人生经历。

    火车站出口天桥穿着军大衣,逢年轻人就问要盘吗。这他娘的都夕阳产业了,能不黄吗。

    还有厕所贴小广告的经历,一想起来眼前总是会闪过某某某富婆,家产千万,因为老公不育现向社会征求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之男性……事后将赠予50万人民币答谢的内容。

    最后还有做黄牛被警察追得到处跑的惨痛经历。

    而就在三年前,那个给了他辍学经商勇气的牛冬梅……他娘的居然嫁人了,还托人给他送来请柬。

    人生说多了都是泪啊。

    他太难了。

    呃,回忆得太远了,要说他现在的个人信息。

    姓名:王有道;性别:男;年龄:32岁;婚姻状况:未婚;职业:大翔足球队候补守门员。

    最最重要的,他是王多鱼的堂弟,一个王多鱼,一个王有道,这名字取得,一听就知道是一家人。

    换句话说,王多鱼他爷爷多了一个亲兄弟,电影里那个家产300亿的保险大亨不再是兄弟两人,是哥儿仨。

    “你说的那些,都是我的业余爱好,不足以证明我的实力,看来我是时候展示一下,一个优秀门将扎实的基本功。”

    林跃在那儿确认自己身份信息的时候,王多鱼开始了新一轮的表演,一如电影里演的那样,最后成了鲤鱼打挺式地板擦。

    “行了,行了,你先歇会儿,让我地板也歇会儿。”金凯瑞赶紧制止他:“实话实说吧,我没打算签你们。”

    王多鱼恼了:“没想签我们你让我在这儿扑腾啥呢?玩我呢?我们大老远打车过来花六十呢,本想找庄强再凑点帮有道买双好一点儿的球鞋,这下好双星都买不起了。”

    “嘿,嘿……”

    林跃正琢磨自己的身份呢,听见王多鱼的喊声回过神来。

    “有道,你说句话啊!”

    “啊?哦。”

    “啊什么啊,让你说话呀。”

    “说什么?”

    “行了,行了。”金凯瑞打断俩人的对话,对旁边站的男子使个眼色,让他下去,完了揭开餐桌上的盖帘。

    钱。

    白花花红彤彤带着新鲜钞票味的老人头,足有几十万,整整齐齐码成一堆儿。

    折腾半天没起来的王多鱼屁股往地上一顶,左脚磕右脚,非常神奇地荡了起来。

    金先生说道:“后天,我们两家球队的比赛,对我很重要,这三十万,我买你们丢仨球,不少了吧。”

    王多鱼跟他对视了足有五分钟,忽然拿起旁边椅子放的外套,转过身去背对餐桌,大义凛然又带着点自鸣得意,说道:“守门员,守的就是球场上的底线,只要我还站在底线前,你们就一个球都别想进。”

    说完他把外套往肩膀一搭,非常潇洒地走出门去,不过十几秒后又倒了回来。

    “有道,你是想留下来吃午饭吗?”

    “啊?哦。”

    林跃搓了把脸,又从笼屉里拿了仨包子,完事冲金凯瑞笑笑,快步追了出去。

    终于不用当警察了!

    既然系统给了他一个油滑、市侩、爱占小便宜的基础人设,他得演好这个喜剧角色啊,不然不是白瞎了自己的龙套出身?这是关乎职业尊严的一件事……虽然现实中群头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给他发通告了。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哦,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林跃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是,狗屁没睡好,要说第一次走神是因为**穿越带来的不适感,第二次走神是因为认知个人信息产生的精神冲击,那么第三次走神完全是因为系统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鬼设定。

    ps:今天两章连发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踢球

    他又一次唤出系统,下拉界面至任务栏。

    主线任务:(?)

    挑战任务:(?)

    剧情任务:在大翔队和auv队的比赛中一鸣惊人(完成可得一万元人民币。)

    特殊任务:(未开放)。

    基础奖励:?

    任务难度:简单

    失败惩罚:无。

    能否放弃任务:随时。

    时限:两个月。

    主线任务和挑战任务还没出现,剧情任务先来了?

    记得电影剧情里大翔队和auv队比赛以5:0的得分告负,看来得改变这个结果才行,而自己就是一个替补啊。退一步来讲,就算不是替补,跟那么一群酒囊饭袋配合,是让他一个人踢对面十一个吗?而且奖金才一万人民币,打发叫花子呢?

    “有道,哥刚才表现的怎么样?像不像一个优秀的守门员?”

    从金凯瑞家里出来,俩人上了一辆出租车,已经往前开了六七公里王多鱼还没从自豪与激情中恢复,仍然一副指点江山,豪气干云的样子。

    林跃摇摇头:“不像。”

    王多鱼两眼一蹬,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

    “你本来就是。”

    这时司机师傅回头看了俩人一眼。

    王多鱼拍着林跃的肩膀说道:“司机师傅,你别介意啊,我弟说话一向耿直。”

    司机说道:“到站了。”

    “到站了?哦。”

    王多鱼这才反应过来,碰碰林跃的手:“别愣着了,给钱。”

    “为什么要我给?”

    “因为去的时候是我给的。”

    林跃翻了翻口袋,就三十块钱零钱,还有两枚一元硬币。

    他瞅瞅计价器上的66.80,一半还不到呢。

    王多鱼说道:“你上个月的工资呢?是不是又拿去买彩票了?”

    林跃说道:“你傻呀?我上个月工资不是全给你拿去进面膜了吗?那时你在女足当门将,说凭哥们儿这张灿莲金口,不出三天保准全卖出去,结果第二天你就因为进男厕所被开除了,一片也没卖出去,现在咱家洗澡不涂沐浴露,改用精华水了。”

    司机师傅一脸错愕,对于后排两位乘客完全没了想法。

    王多鱼被林跃一句话从云端拍到地上,赶紧掏掏裤兜摸出五十多块钱零钱,抽出一张二十的一张十块的还有四张一块的,跟林跃手里的纸钞硬币凑一块儿递过去。

    “我告你,没四舍五入啊,咱北方人不兴这个。”

    司机师傅看看手里的66块钱,不知道该说什么。

    二人从车上下来,王多鱼看看手里的十几块钱:“晚上又得吃泡面了。”

    林跃小声嘟哝道:“好像昨天吃的不是泡面一样。”

    “你说你,刚才咋不多拿几个包子回来?中午好歹对付一口还能省俩钱。”

    王多鱼看了一眼手机:“后天跟auv的比赛一定要赢,不然接下来的一周又要喝西北风了。”

    林跃心说赢?特么的给人踢了个5:0。

    ……

    第三天,天气晴朗,春光明媚。

    西虹市东郊一座体育场内。

    王多鱼穿着屎黄色的1号球衣入场,他深邃的眼睛,凝重的表情,稳健的步伐,一出场便迎来许多叫好声。

    “王多鱼,兴奋起来噻。”

    教练呲着一口黄牙站在最前面喊口号,偶尔摘下眼镜擦掉镜面沾的口水。

    庄强搂着林跃的肩膀从休息室走出来。

    “有道,你觉得我们这次能踢auv几个球?”

    虽说auv在西虹市丙级球队里排名垫底,却并不是一支才成立的球队,以前的金主是一家p2p网贷公司,后来老板跑路,auv出现解散危机,像大翔队这种依靠酱油厂赞助勉强维持的球队很是幸灾乐祸了一阵,用教练的话讲,auv跟它背后的p2p网贷公司很像,是泡沫一定会破的。

    然而谁能想到没多久教练就被打脸了,auv找到了新东家,现在他们卷土重来,昨天还在西虹市业余球队联盟公众号上口出狂言,要把日常争夺倒数前三的大翔队按在草坪上摩擦。

    这也是为什么全队打了鸡血的原因,还有小道消息称教练押了500块钱赌自己球队赢。

    林跃看看庄强,伸出五根手指。

    “5个球?”

    “是他们踢我们5个球呀。”

    庄强一顿足一板脸:“有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比赛还没开始呢,怎么就先怂了呢?你相信我,这次教练一定不会再让你坐冷板凳的,是人才,总会发光的。”

    “你说的那是灯泡。”林跃斜了他一眼,快步往前面走去。

    俩人从球员隧道走出的时候,王多鱼已经带领大部队奔中场走去,庄强冲他挥挥手,一溜小跑跟上去。

    在这次任务的设定里,庄强成了他跟王多鱼共同的死党,说起来那都是澡堂子搓泥混出来的交情,一个字“铁”!

    那边裁判进场,教练带着他跟四五名队员走到候补席坐下。

    爆炸头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脑门挑染出三撮刘海儿的娘娘腔给教练捶腿,一面讲述auv队的花边八卦。

    很快,随着一声哨响,球赛开赛,auv队发起了第一波攻势,足球在五花八门的球鞋间运转如飞,比赛接近十五分的时候,auv队的18号在队员的配合下冲过中场,又晃过一名后卫,随着一脚抽射,足球旋转而去,直射球门死角,

    这一脚有点刁,然而王多鱼有点妖,一个侧身纵跃将球抱在手里,完事大脚开向中场。

    做完这些,他很潇洒地甩甩飘逸的秀发,往上推推发带,冲观众席坐的金凯瑞摇了摇食指。

    “我说过,只要我还站在底线前,你们就一个球都别想进。”

    这份得意很快变成了错愕,auv队21号球员带球过防,轻轻一脚把球送入球门。

    教练脸都绿了,像只兔子一样在球场外面又喊又跳。

    “你杵在哪儿琢磨啥呢?摆什么造型!”

    王多鱼赶紧收拾情绪,认真面对。

    然而……

    第二个球。

    第三个球。

    第四个球。

    第五个球。

    比赛已经踢了83分钟,再有7分钟就要结束了,这时林跃站起来:“教练,不如让我上去试试。”

    “你上去就能赢吗?”三色毛娘娘腔说道:“守门员,还是个替补的。”

    林跃没有理他,郑重地握住教练的手:“教练,您就给我一个机会吧,万一翻盘了呢?”

    会不会翻盘教练不知道,但是掌心传来的感觉,他仿佛嗅到春天……哦不,是钱的气息。

    “有道啊,你也练了很久了,确实应该参加实战提高一下自己的专业水平了,现在我们队的情况不妙,这样吧,你去把王多鱼换下来,好好踢,让auv那些人见识一下我们大翔队的实力。”

    林跃说道:“放心吧教练,我一定好好踢,不辜负您的教导。”

    三色毛和爆炸头定定看着前方亲善有爱的两个人,总感觉有几分不对劲。

    嘘~

    哨声一响,比赛暂停。

    林跃一路小跑着走到大翔队球门前面,换下气喘吁吁的王多鱼。

    “有道,好好踢,争取别让auv进第六个球。”王多鱼拍拍他的肩膀,一脸伤心地走了。

    庄强搁前面做了一个别怕,哥罩你的手势。

    几个呼吸后,比赛继续的哨声吹响,大翔队的人基本已经放弃赢的希望,从前锋到后卫都在磨洋工,靠时间。

    穿着18号球衣的男子左一晃右一扭,一个人带球连破三道防线,迅速突进至禁区,来到林跃面前,身子往左一偏,做个假动作,又把球往右一拨,寻找切入点。

    那些小动作也就算了,关键是他一脸欠揍的样子,就差直说5:0了耶,小替补,有种来搞我啊。

    林跃走了过去。

    林跃出脚了。

    18号开始护球。

    18号发现不对。

    18号倒下了。

    哦~

    一声**的叫声响彻全场。

    观众席鸦雀无声,看着18号一脸痛苦地在地上扭动。

    裁判走了过来,从兜里拿出一张黄牌,刚要往上举,林跃握住他的手腕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捶,一下子给裁判打懵了,捂着乌青乌青的右眼结结巴巴地说你要干什么。

    auv队的人赶紧过来拉架,然而中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拉架变成了群殴,两支球队二十多人搞在一起,谁劝都没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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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9100/ 第一时间欣赏漫游在影视世界最新章节! 作者:不是马里奥所写的《漫游在影视世界》为转载作品,漫游在影视世界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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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线演员林跃获得影视位面穿梭系统,从此走上一段体验各种精彩人生,漫游电影世界的瑰丽旅程。《唐人街探案》里,他纠正秦风的推理,找出黄金大劫案的真凶。《我的团长我的团》带所有人回家。《无双》里揭开画家之谜。《追龙》里单枪匹马在九龙城寨杀个七进七出。《狂怒》中他是坦克之王。《疾速追杀三部曲》成就枪神之名。从《二代妖精》回归的时候手抖选错奖励,三天后一个叫小白的女孩子说她打了三百架才赢来为期三周的报恩机会。《寒战》、《拯救大兵瑞恩》、《谍影重重》、《兄弟连》、《西虹市首富》、《窃听风云》、《非诚勿扰》《指环王》……漫游在影视世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漫游在影视世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漫游在影视世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