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歌声飘扬
兄妹齐心,其利断金。二人一唱一和,把古冠宇噎的不轻。
张正山睁开眼睛,鄙视的看了古冠宇一眼。幸灾乐祸忖道,呵呵,让你不知好歹,你该!
鄙视完古冠宇,又仔细把李思彤说的话在心里推敲了一遍,开口问道:“李师妹,如若咱们隐藏起来,前面那些馥离修士就会反而搜寻我等这件事,你有多大把握?”
李思彤微微一笑,斩钉截铁般说道:“对此事,我有九成的把握!”
然后,不等张正山发问,就在李思缪面前踱来踱去,自信说道:“只因我等与他们不同。他们前去与离渊汇合只是添乱。
但咱们还有三名元婴后期的修士,倾巢而出之下,不说能抵挡住离渊,也能把他逼个手忙脚乱,从而给范师兄创造出一些反击的机会。所以,我笃定,那些馥离修士若是看不到我等,他们必会开始搜寻,并阻止咱们前去支援范师兄。”
看着眼前神采奕奕,娓娓而谈的李思彤,李思缪长叹一声,说道:“妹妹你长大了。我心甚慰啊!”
“滚!李思缪你就是个墙头草,表里不一,立场不定!是为我李家之耻!”
“怎么跟你哥哥说话呢?我不要面子的吗?”
三言两语中争执再起,兄妹二人就在那里唇枪舌剑的争吵起来。
张正山与古冠宇对视一眼,交换个眼神之后,就走到一边,将其余的修士聚拢在一起,大家开始按照李思彤的思路开始商讨对策。
至于正在吵个不休的兄妹二人,则打定主意,绝不理会。
章倩想要过去对李思彤开解劝阻一番,也被古冠宇拦了下来。直言,“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这兄妹二人,一个是女子,一个是小人。章倩你千万不要惹祸上身。”
章倩闻言不禁掩嘴一笑,也知道这对兄妹的脾气,吵过之后就会和好如初,由此便不去理会。
正当大家开始群策群力,想着怎么对付馥离修士的时候。
先是古冠宇,而后是张正山,二人先后伸手制止还在议论不休的众人,低声说道:“你们听,好像有人在唱歌。”
众修士急忙屏气敛神,垂耳听去。
就连站在一边的兄妹二人也是停止争吵,做出侧耳倾听之状。
那歌声开始细不可闻,而后清晰入耳。到后来可能是越来越近的关系,直至声音滚滚,传到众人的耳中。
“我像风一样自由,就像你的温柔无法挽留,你推开我伸出的双手,你走吧……。”
歌声怪腔怪调,却带着朗朗上口之意,有的修士甚至还跟着哼哼了几句。
听得真切之后,李思缪怪叫一声,“是范师兄的声音!”
“对!是范师兄!难道是范师兄得胜回来了?”古冠宇不敢置信的吼道。
众人惊喜交加,急忙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举目望去。
初时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待众人运起目力看得良久之后,才看见极远处,有一道金色流光在大地之上起伏前行。
与每一次起伏之中便与众人近上不少,几个呼吸过后,就距离众修士不过数里之遥。
大家看的真切,
那金色流光不是范遥还是何人?
只见他还是那副模样。一身玄衣赤着双臂,长发被激荡而来的气流吹得向后飘扬。英俊的脸上风尘扑扑,那双眼睛依旧是鹰视狼顾、炯炯有神。
“范师兄!我们在这!”
“范师兄!你快过来啊!”
众人看得分明之后,纷纷传音大喊起来。
范遥与行进中听到众人的喊声,速度不减,眼神却向声音传来之处看了过去。
待看清山腰上的众人之后,不禁露出洁白的牙齿微微一笑,挥手大声喊道:“大家好啊!山上的朋友你们好吗?”
“我们很好!范师兄你过来啊!”
“山上的朋友请挥舞你们的双手,让我能看见你们!”
众修士不明就里,双手奋力挥个不停。
范遥满意的点点头,笑着说道:“现在不行啊!我身后还跟着三个跟屁虫呢。等我把他们累得吐血再来找你们!”
大靖的修士闻言一愕,急忙向范遥身后看去。果不其然,过了片刻之后,又有三道流光带着惊天之势向这边飞掠而来。
山腰另一边的馥离修士早被惊动,以崇文亮为首,一个个也站起身来向远方看去。
看得真切之后,馥离那边欢声雷动。“离师兄杀的大靖修士狼狈逃窜!离师兄威武!”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们以多欺少,我范师兄是在暂避锋芒而已!”
“哼!是范遥不战而逃好吧,哪来的那么多借口。”
“离师兄战无不胜!”
“范师兄加油!累死那三个王八蛋!”
“甑师姐加把劲!那个大靖小子就要跑不动了!”
“范师兄勇当第一!”
“…………。”
范遥与离渊和甑可秀等人,先后向着山上的己方修士挥手致意,然后就在众人的呐喊助威声中越飞越远,竟不做片刻的停留。
众人看着为之担心了几天的范遥安然无恙,都是笑逐颜开,继而精神大振。
虽然后有追兵,但看范师兄的样子从容自若的很,想来短时间内定是性命无忧。
直到一前三后,四道流光消失不见,张正山看着数里之外的馥离修士沉声说道:“刚才离渊与他们只有不到十里之遥,而他们却不敢上前与之汇合,看来李师妹分析的很对。大家赶快商量一下,怎样引君入瓮吧。”
众人轰然应命,当下就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范遥回头看着越来越模糊的雾海山,再看着紧追不舍的离渊等人,不禁洒然一笑。
身体里踏山决运转着功力如滚滚江水,带着范遥急速向前。与一步数里之中,有着比以前更为轻松惬意之感。
心里明白,这是又打通几处窍穴,功力增进之故。
范遥依旧在地面上迈步前行,不去做那飞天之举。
只因这样既省力,还有五行土之力源源不断的弥补身上的功力,真是何乐而不为。
为了避免惊世骇俗,范遥尽量走一些山间野外、人烟稀少之地。
此时已是初冬时分,这一路行来,范遥见玉树琼苞堆雪,又见丘陵颇陡瀑布飞珠溅玉,大好河山之姿直叫人目眩神迷。
到了青风城西北处,还曾遥见两军百万将士的百里连营,观其天上所凝练的铁血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也曾想过去爹娘的坟前祭拜一番,但一想到,带着大战获胜的消息去告慰爹娘岂不是更好?
当下只有压着心绪继续前行。心里却许下碧海青天之誓,定要让父母含笑九泉。
范遥数次想要回身与离渊等人一战,却觉得时机还是不太成熟。只因自己与离渊一战的结果,直接影响着此次大战的走向,实在是不容有失。
此时不同以往。在大战之前,范遥因为摸不准自己的斤两,那时只想着为大靖尽一份微薄之力。
但在交战中,范遥发现,自己是大靖修士中唯一可以抗衡离渊之人。因此感到肩上如挑万斤重但,责任感油然而生。
别人不知道,范遥心里却清楚的很。这次与馥离之战,其因就是雾海山里的玄钨流铂,其果肯定也是它。
想到文先生以圣境之尊,在看见玄钨流铂后都是激动万分,范遥更加明白此战的重要之处。
与行进中,范遥心思急转。同时也在估算着身后三人修为的消耗程度。
“我不管你离渊有什么后手,再跑个三、五万里之后,我定会回身与你等一战。甑可秀,我也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让我与段大哥再相见时反目成仇。”
打定主意后,范遥心里顿感轻松。得自异魂的小曲张口而出,“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 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
声音嘹亮,随风飘扬。那歌声犹如长了翅膀传到了离渊等人的耳中。
听那歌声仿佛带着昂扬的斗志,激励人奋勇前行。但是速度七十迈是个什么鬼?爱琴海又在何方?
甑可秀听得莫名其妙,数次想要向范遥神识传音问个究竟,但一想到两人的立场,特别是离渊还在身边,想了又想,只能作罢。
不眠不休的追击了数个时辰,孔昭文虽有飞梭代步,但是修为不如离渊和甑可秀太多。
于是取出一颗丹药,张嘴服下。运功化开,药力遍布全身之后,迟疑片刻,还是开口说道:“离师兄,这范遥我看咱们是追不上了。前几天与我们打打停停的,现在看来都是假象,都是这小子故意为之。”
离渊的脸色阴沉,仿佛都能滴下水来。
此时的他也没有了先前的心气。虽然他在心中已是把范遥拔高数分,但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不少。
听得孔昭文说来,出人意料的没有出言训斥。而是沉声说道:“这场大战如若只是修士比拼,那我们已经败了。从我们离开雾海山追杀范遥开始,就已经败了。”
听离渊这么说,不止是孔昭文,就连甑可秀都是惊讶万分。
这离渊定是被范遥刺激的不轻,与这万里追杀之中,竟然好似转了性子。
以他的骄傲自负,自高自大,如今亲口说出承认失败之言,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第一百六十七章 引君入瓮
甑可秀想了想,决定还是为离渊说句公道话,“离师兄,其实以你的修为,若不是双方修士混战,而是一对一比拼的话,大靖将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离渊哈哈一笑,说道:“甑师妹你不用安慰我,我离渊还没到那个地步。更何况我们还没输。”
“师兄你的意思,是要动用后手了吗?”甑可秀在先前就听到离渊说自己还有后手,此时不禁是大感兴趣的张嘴问来。
“不急,还没到时候。范遥不是利用大战的规则,离开雾海山带我们兜弯吗。到时候,我也会给他一个惊喜,让他也享受一下无能为力的感觉。”
离渊自信满满,看着甑可秀和孔昭文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范遥经过这些天的数次与我交手试探,已是把我的根底摸透。
当然,我指的是修为方面。至于对敌手段,他范遥始终不给我多少机会。可他在观察我,现如今我也在观察他。我们且追下去,让咱们看看他的上限究竟在哪里。”
看着离渊胸有成竹的样子,甑可秀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心里好似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但那感觉稍纵即逝,显得好没来由。
甑可秀定了定神,说道:“这次大战真是让我等开了眼界。想不到我们所认为积弱不堪的大靖,竟有如此高的惊人战力。而且大靖还有那么多修为高深的年轻修士。看来我馥离国内尽是一些以讹传讹之辈,种种耳食之言真是害人不浅。”
“倒也不是以讹传讹,在此之前的大靖修士确实让人不敢恭维。但我师父曾言,大靖在经过千年的青黄不接,必会否极泰来。现在看来真是一语成谶。我们只是适逢其会罢了。”
任由惊云剑带着自己高速飞骋,离渊与甑可秀畅聊不止。
“我只是好奇,大靖还有多少像范遥这样的年轻修士。还是真如他所说,就以他的修为在大靖竟然连天骄都算不上。”
“离师兄,你认为那可能吗?这范遥满嘴鬼话连篇,信他还不如信母猪会上树!”
孔昭文在一边无所事事,见离渊与甑可秀畅聊起来,又听见提及范遥,想到自己数次差点命丧其手,大恨之下,忍不住插嘴说道。
“不能尽信,也不可不信。据我所知,除了范遥是司马翊的记名弟子之外,大靖此次参战的修士都是一些中小门派的弟子。虽说他们是仓促迎战,只是调动了青风城周边的一些修士,但也有可能是在保存实力。”
“他们还敢保留实力?他们就这么瞧不起我馥离?”孔昭文不可置信问道。
“呵呵,被逼无奈罢了。西陆洲在一边虎视眈眈,不出意外,用不了多久,大靖就会与西陆洲互通商路。到时候,远隔亿万里重洋的西陆洲修士就会借机倾巢而来,由此,大靖危矣。”
甑可秀闻言,斟酌片刻,说道:“我觉得离师兄说的有道理。大靖的青云峰距青风城才十万里之遥,这次不就没有派弟子前来参战吗?想来,他们确实是
在保存实力。只是听闻西陆洲的修士都是身经百战,且天骄众多,也不知道大靖能否逃过此劫。”
离渊哂笑一声,说道:“大靖若是不敌,我馥离绝不会任由西陆洲就此打通门户,从而危及到自身。所以还是会增援大靖。到那时,三方修士在大靖浴血厮杀,一决雌雄。想想都是让人神往不已。”
脚下的惊云剑发出一声清鸣,似也在为即将来临的大战而欢呼雀跃。
离渊凭空又加快几分速度,接着说道:“闲话少叙。我承认在大战初始时,因我之故使得咱们现在进退两难。但却无妨,我师父曾言,修士磨炼心性实为补天之举。犯错,知错,改错,才是至理正途。由此才能心无裂隙,千锤百炼不见糟粕。
这范遥诡计多端,且懂攻心之术,让我判断失误失了先手。现在我等只能将错就错,先陪着他戏耍几日,看其意欲为何。然后咱们就收拢残余的修士聚在一起,让我也玩玩心计谋略,让他好好爽上一爽。”
离渊说完便不再说话,但见其精神抖擞,意气风发之状,显然是心里有了定数。
孔昭文绝对是给点阳光就能灿烂之人。
此时见离渊心情不错,眼珠一转,笑着说道:“离师兄所言甚是,真是让我获益匪浅。修士心性修行,就需夯实基础,修建心路,与修修补补之中才能通往无上大道。离师兄已经悟得此中真谛,真是可喜可贺。”
孔昭文马屁奉上,可离渊只是哈哈一笑,却不再搭言。
这让孔昭文好不尴尬,只好悻悻然驾着飞梭做努力追踪状。
甑可秀虽满心的疑惑,却知道以离渊多疑的性格,此时不宜多问。当下就与孔昭文跟随其后,向着范遥紧追不止。
这追逃的四人都是各怀心思,都想着先熬过这几天,以观后效再行决断。
于是脚步不停,就在青风城周边万里纵深,风驰电掣般跑个不停。
一晃就是两天过去,跑了数万里路的同时,也都到了快要图穷匕见的时候。
在这期间,雾海山上,大靖修士终于是与馥离修士短兵相接,大战了一场。
见范遥无恙之后,大靖修士就在一起商讨,最后还是采纳了李思彤出的主意。
先是古冠宇和张正山等人,带着数名修士做出继续追击的样子。而其余修为较低的修士,就趁乱隐藏到提前找好的位置。
馥离一方现在的领头之人,就是那个红色脸膛的崇文亮。见大靖修士又是开始追击,便哈哈一笑,带着众人从容撤退。
可是没走上多久,就听见身后突然没了动静。
崇文亮回首望去,瞧见那几个大靖修士身影隐现,过了片刻,不见了踪迹。
即使这样,心里也不敢大意。依旧带着众人四下游走。可过去数个时辰,仍然不见大靖修士的身影。
崇文亮心里顿时彷徨无措。有心想要带着众人就此躲
藏起来,正好也和大靖修士相安无事。
但又怕大靖修士是前去支援范遥,从而破坏离渊的追杀大计。到时离渊怪罪下来,只凭他的身份与地位,定是难以承受之重。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一咬牙,带着众馥离修士开始在雾海山上搜寻起来。
崇文亮也非莽撞之人,他带着两个修为高深的修士一马当先,其余的修士则是与他们保持百丈的距离。如此一来,即使真是遇到不测,也可以凭借修为突围而出,不至于让人包了饺子。
可惜他想法虽好,但大靖修士根本就不想一战而尽歼其敌。
而是本着杀上一个是一个的想法,由此放过了崇文亮等人,等到剩下的馥离修士踏入埋伏之后,众修士一拥而上,法宝神功尽出,直把这几天憋屈窝火之情,倾泻而出。
大战骤然打响,在交战的山坡上,法宝漫天如瑶光飘舞,时而还有罡风劲气带起阵阵龙卷,飞沙走石,声势惊人。
馥离一方本就人数处于劣势,此时又是首尾分离,更见不堪。只过片刻,就有一个修士被卢英的飞剑偷袭而死。卢英一边把飞剑向另外一个馥离修士攻去,一边嘴里大喊:“这个是我的。他身上的东西都是我的!”
古冠宇火上浇油般怒吼道:“兄弟们!杀人放火金腰带,大家伙上啊!”
一场好端端的修士大战,硬是打出了土匪下山,抄家劫舍的下三滥感觉。
崇文亮看得目呲欲裂,急忙与身边的修士纵身飞回,前去支援。却被张正山和李思缪带着几位修士迎头拦下。
混战之中,终于是看出馥离修士的真正实力,崇文亮怒吼连连,一人控着两件法宝,以命搏命之下,突破张正山等人的拦截,与那些馥离修士汇合到一起。
馥离修士见主心骨来到,也是精神一震。在崇文亮的带领之下,左抵右挡防守严密,倒也坚持了好一阵子。
可惜终归是人数不足,而且高端战力也少上几人。
鏖战良久之后,馥离的一个修士修为不济,被李思缪抓住空挡,飞剑掠过带走他的首级,继而突破防线。驾驭着飞剑杀到馥离修士的中间,将他们打的四下逃窜。
崇文亮见形势危急,冒着身死道消的危险,竟使出了元婴离体的秘法。元婴、本体各施展一件法宝,硬生生的拦住张正山和古冠宇二人。
凭着一时的盖世之威,把剩余的馥离修士收拢在身边,缓缓向外撤去。
只可惜此秘法终究不能持久,眼看着崇文亮即将无以为继的时候。馥离一方,一个修士毅然转身,带着惨烈至极,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迎向追击而来的大靖修士,嘴里哈哈大笑,吼道:“白黎卿!我喜欢你好久了。我叫王明德,不要忘了我啊!”
说完之后,浑身窍穴先是微光闪烁,然后就亮如天上繁星。周围的灵气也跟着紊乱、动荡不堪。
追在最前面的古冠宇见势不妙,只来得及喊出一声,“快躲!”
第一百六十八章 疑问与质问
古冠宇只来得及喊出一声,“快躲!”
喊出这二字之后,就是地动山摇,烟雾弥漫。一股强烈至极的冲击波,带着惨烈消杀之意,直向大靖修士扑面而来。
先是一道刺眼的白光在山坡上显现,在震耳欲聋的声响中,一个形如蘑菇的白色烟云冉冉升起。
随后以王明德为中心,又是一圈烈焰迅速扩散,冲击波将冲在前面的大靖修士一个接一个地掀飞。而火焰却粘在身上,经久不熄。
那几个大靖修士内俯被震伤,身上被烧得皮开肉绽,不禁大声呼痛。古冠宇的身形在数十丈之外闪现出来,脸色苍白然后就是一红,张嘴吐出几口鲜血。
也亏得古冠宇修为深厚,反应机敏。在发现情形不对之后,运起一身修为抵挡住大部分自爆的威力,然后才使用闪现秘法,抽身而退。
张正山与几位修士在得到古冠宇示警,急忙躲向一边,并运功抵御。即使这样,都是被那声浪与罡气冲击的东倒西歪。
待到冲击波过后,众人急速飞身上前,顾不得继续追击崇文亮等人,而是开始救治那些受了伤的同伴。
崇文亮双目留下两行热泪,却不敢停留,大声呼喝着那些想要回去拼命的馥离修士,一手拉住那个叫白黎卿的修士,借此机会仓皇离去。
沧海横流,每逢危急时刻总是有英雄涌现。大靖是如此,但它洲它国不也一样有着自己的英雄传说?
此役,馥离一方阵亡四人,原本傲气冲天的众修士,如今就和丧家之犬一样。一行七人,在崇文亮的带领下,惶惶然向着雾海山外飞去。看样子是找离渊汇合去了。
只是离渊若是见此情形,刚刚夸夸其谈的修心之路,会不会就此遍布裂痕,崩塌陷落呢。
大靖一方虽无人阵亡,但包括古冠宇在内的五名修士都是身受重伤,万幸的是,这几人都没有性命之虞。
古冠宇在服下一颗丹药之后,想到自己在战前的豪言壮语,不禁坐在那里悲愤欲绝。
大战一开始,自己就被离渊逼得连连施展秘法保命,修为耗尽,差点油尽灯枯而死。
现如今,在占尽优势,形势一片大好之下,自己又差点被自爆的馥离修士炸死。
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今年是流年不利?还是以后行事得谦虚低调。
你看看范师兄,谦谦君子,不露锋芒。待到关键时刻,才一跃而出,拦下离渊等人,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之中。
眼神扫过生龙活虎的李思缪等人,更是愤愤不平,自己旧伤刚好又添新疤,这是玩谁呢?
正胸臆难抒时,就见眼前一人,手脚并用,眼神中带着坚毅,慢慢的向前爬行着。
仔细一看,正是同样身受重伤的卢英。这小子在强盗精神的驱使下,与自己冲在前面,倒也命大,在被古冠宇抵挡住大部分自爆之威后,只是内俯被震错位,身上有些灵力之火的灼伤。
卢英在伤势刚刚恢复一些,就心痒难耐,挣扎着向交战之地缓缓爬去,观其意图倒也不是很难猜出。
爬过古冠宇身边时,卢英颤抖着嘴唇,轻声说道:“谢过古师兄救命之恩。”说完,就接着向前爬去。这句话却让古冠宇好受了不少。
张正山叹息一声,说道:“辛师弟,你去帮帮他吧。记得搜身之后,别忘了把那些馥离修士掩埋起来。咱们可不能像馥离修士那样,做出人神共愤之事。”
辛元建肃然应允。
来到正在匍匐前进的卢英身边,蹲下来小声说道:“一人一半?”
“滚你大爷的!”
“那好,我自己先去了。”
“辛师兄!小弟出言无状,还请见谅。好,就一人一半。”卢英的话语中带着说不出的委屈、不甘。
辛元建哈哈一笑,背起心头滴血的卢英,前去搜寻战利品,捎带着埋葬那些战死的馥离修士。
眼见雾海山这边已是尘埃落定,大战胜利
在望。
李思缪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兴奋之情,仰天长啸一声之后,就向着众人挥手,欲要展开身法向山外飞去。
张正山见状急忙大喊道:“李师弟,你要去干什么?”
“当然是去支援范师兄啊,不然呢。”
“胡闹!我们这里伤兵满营,若是那些馥离修士杀了回来,那该怎么办?”
“张师兄,在此之前思缪是以大局为重,有些事懒得与你计较。现如今大局已定,我倒要问问你,你为何三番五次的阻止我等前去支援范师兄呢?”
“胡说!不去支援范帮主的事,哪次不是咱们在一起商议妥当的?如今怎么成了是我一人自作主张之事?”
李思缪冷笑一声,说道:“张师兄,哪一次商讨不都是你在万般阻挠?好,这些事咱们暂且不提。我就问你,如今雾海山上大局已定,崇文亮等人明显是去与离渊汇合,范师兄由此形式危急,那咱们现在去不去支援范师兄呢?”
张正山摇头说道:“李师弟,你怎么就笃定崇文亮等人肯定就是去与离渊汇合呢?如果他们隐藏在一边,见我等兵分两路,反而回到雾海山偷袭我等。那该如何是好?”
李思缪哈哈一笑,道:“范师兄冒死拖住离渊等人,才使我等能够有此战果,实在是居功至伟。怎么?就许他为我们舍身忘死,而我们则一点风险也不肯担待吗?”
听见李思缪这么一说,登时有几个修士大喊道:“我们不怕死!张师兄,你也别为难了,就让李师兄快些去吧。我们也担心范师兄的安危啊。”
张正山闻言脸色变幻不定,但还是说道:“不行!我作为你们的领头修士,必须要对你们每一个人的生死负责。李师弟,我觉得还是等到这几位受伤的师弟,伤势有所好转,有了自保之力,咱们再去增援也不迟。”
李思缪不禁怒道:“哪个封你为我们的带头之人了?是文圣?还是你自封的呢?只是见你年龄最大,我们尊老爱幼而已。张正山,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今天,范师兄我必须去救,我看哪个敢拦我?”
张正山顿时被气得面目铁青,深吸一口气,忍着滔天的怒火,沉声说道:“李师弟,我不与你吵。我只是与你说些道理,你先听我说完好不好?”
李思缪强自按捺着性子,点头说道:“你快点说,我听着便是。”
“你曾说过,范帮主的身法奇快,我们也是亲眼所见。如果崇文亮是去与离渊会和,范帮主见情形不妙还能仗着身法逃离。但如果你也去凑热闹,范帮主挂念你的安危,他怎会舍你独自逃生?那么,李思缪你告诉我,你是去帮范帮主,还是当个累赘,给他添乱去了呢?”
张正山越说越气,到后来已是厉声质问起李思缪来。
李思缪被问得哑口无言,思量片刻却无从反驳,不禁急的在原地团团转。
六神无主之下,又是把目光投向了正在打坐恢复的李思彤。
李思彤与其他修士一样,被这场突如其来的争吵惊的目瞪口呆。
见哥哥向自己看来,只好无奈的摇摇头,叹道:“你们两个说的都有道理,现在我也是没什么好办法。但是哥哥,我觉得你刚才的话说得有些过分了。”
李思缪沉吟良久,谓然一叹,向着张正山抱拳施礼说道:“张师兄,刚才是我过于担心范师兄,心急如焚之下口不择言,还望你不要见怪。”
张正山闻言脸色稍霁,环顾一周,沉声说道:“我张正山只为一散修,这次适逢其会与尔等相识一场。此事过后,你我各奔东西,再见面能得一句道友之谓,就已无憾。师兄之名,正山愧不敢当,以后大可不必如此相称了。”
一番话说的李思缪面红耳赤,可张正山却接着说道:“诸位,容我再唠叨几句。范帮主虽身法无敌,但离渊也是非同小可。如今雾海山这边,馥离修士溃败而逃,当心离渊舍了范帮主而来找我等行杀戮之举。所以,诸位还是早作打算吧。”
说完,也不再与众人交流,径自走到一边,闭目养神去了。
“这事闹的。哈哈……,大家都
是年轻人,有些时候说话不过脑子。张师兄,你别生气了。李师弟,你还不快和张师兄商议一下,咱们下一步应当如何?”
古冠宇频频向李思缪使着眼色,张嘴就开始和稀泥。
一边的李思彤也是向李思缪怒目而视。
不得已之下,李思缪厚着脸皮,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张正山那边走去。
刚走到一半,正在心里想着如何措辞道歉之时,就听见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雷鸣之音,连绵不绝,声势浩大。
众人急忙抬眼,向着声音传来之处极力望去。
就见极远处的天空之中,有着数道金色霞光在天上飞舞,旁边却是黑幕点缀着繁星,一明一暗,泾渭分明。
片刻之后,金色流云霞光之上竟下起了金色大雨,大雨不落地面,反而形成一道金色龙卷,向着黑幕和繁星席卷而去。
光明与黑暗追逐对撞不停,隐带着光晕涟漪与萧煞雷音相随。离得这么远,众人都有一种悚然之感。这惊天异象,更是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众人身为元婴修士,自是知道这是有高手在远处对决,功参造化之下而引起的天地异象。
张正山起身,走到众人身边一起向远方望去,顷刻之后,就是叹息一声,说道:“李师弟,此情此景,你还认为范帮主的事是你能插手的吗?”
李思缪闻言,不禁羞赫满面,呐呐无语。
古冠宇拖着重伤的身体,与众人一起看着那惊人的景象,心神摇曳下,喃喃说道:“我们都知道,修士之间一小境界之差是为山关,大境界之差则称谓天阶之别。可这、可这二人是怎么回事?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发完牢骚之后,也是学着张正山怔然而立,长叹一声,说道:“我想,这就是咱们与天骄修士的区别。可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众人皆都默然点头。
又看了一会儿,古冠宇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吼道:“李师弟,你背着我,咱们前去给范师兄助威去。”
李思缪愣了愣,遂看了张正山一眼,继而一咬牙背起古冠宇。
“张师兄,对不住了。我知道你说的都对。但是不能站在范师兄身边与他同生共死,我良心难安。”扔下这句话,便架起飞剑,载着二人向天象异常之处,飞掠而去。
众人愕然,你看看我,我瞧瞧你。
“赵师弟,咱俩也去看看热闹?”
“看你伤重快死的模样,你能行不?”
“怕什么,天塌了不有高个子在前面顶着。”
“好!那就走你。”
赵鹏飞背着杜景,向张正山抱拳一礼,咧嘴一笑,就追着李思缪而去。
辛元建背起卢英这难兄难弟,看着张正山挠了挠脑袋,“张师兄,莫怪啊!”
“章师妹,你来背着我……。”
“你给我滚!你毫发未损,在那装什么装?”
众修士都有学有样,没受伤的背着受伤的,还有想趁机占便宜的。向着张正山打个招呼,便纷纷腾空而起。
“李师兄,等等我们啊!”
张正山脸色变换不停,时而铁青时而通红,最后还是驾驭着法宝冲天而起。
“小兔崽子们!一个个目无兄长。等到此战过后,我定要找你们单挑,把你们打得哭爹喊娘,不亦乐乎!呃,范帮主当然除外!”
大靖修士听着张正山声嘶力竭的叫喊声,齐齐放声大笑。刚才发生的些许隔阂,不快,尽都烟消云散。
“张师兄威武!张师兄要单挑咱们一群,我好怕怕啊!”
“卢英你不要偷换概念,我第一个就要单挑你!大家下注吧,赌一赌胜负如何?”
“张师兄你别闹了,我赌一颗丹药,就赌你下不去手。”
“辛元建,你看热闹不嫌事大,你逼良为娼!”
“…………。”
众修士笑骂了一阵,然后就聚集在一起,向着远处,范遥与离渊、甑可秀等人的交战之地,全速飞驰而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印证之战(1)
在雾海山上,馥离修士中了埋伏的同时,范遥与离渊等人兀自还是追逐不止。
就在范遥还在思量,要不要再来个一万里的时候,便听见远处的雾海山上传来一声惊天巨响。
运起目力望去,除了一股冲天而起的烟云之外,其余尽是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但是心里明白,这是雾海山上大战又起。与此同时,心里也有了决断。
范遥所处之地,丘陵起伏,已经被秋风抽光叶子的树木漫山遍野,光秃秃的凭添几分萧瑟之意。
这几日来,范遥带着离渊等人数次经过此地。看着似曾相识的场景,范遥呵呵一笑。遂站在一个小山头上,转身望向来处,凝神不动。
此时的风中已带有一丝丝寒意,吹得范遥衣袂翻飞,发丝飘扬。但其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三道流光,内心之中却是火热蒸腾。
片刻之后,三道带着炸裂之音的流光骤然散去,随之化作三道身影呈品字形站立在小山头之下。
三人显现出身形也不说话,而是齐齐的看向雾海山那边。
离渊与甑可秀心性了得,看着雾海山上的浓烟滚滚,皆是风轻云淡,就连个意外的表情都是欠奉。孔昭文却是面露焦急之色,几次看向离渊与甑可秀欲言又止。
范遥哈哈一笑,高声说道:“离渊,也不知道这场厮杀之后,你那边还能剩下几人?”
离渊冷然一笑,转过头来看着范遥,却是没接话。只因雾海山上实力对比悬殊,此战对馥离修士来说是凶多吉少,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若是说些场面话,倒是徒增笑柄。
心里却在暗自埋怨着崇文亮,自己数次提醒他,让其小心行事。怎么这几天都等不了,这就与大靖修士开战了呢?
离渊默然不语,范遥却不打算放过他,任谁被追了几天几夜心里都是愤恨不平,虽然这些是范遥刻意为之。
“离渊,如今我还好好的,这与你事前打算可是大相庭径吧?不知你扔在雾海山的那些修士会不会怪你,三人围杀,但却数日无功。不知道,你馥离战败之后,你师父会不会责罚你,不顾大局,自作主张,祸乱始于此节。”
听到范遥连续问来,离渊只是冷笑不止,终于开口说道:“范遥,你以为你大靖赢定了?你以为你能就此逃出生天,海阔天空?大战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现在说什么都是为时尚早。”
范遥闻言不禁哑然失笑,摇头说道:“我承认你离渊修为惊人,我暂且还不是你的对手,但那又如何?这场大战的走向,已不是你一人之力就能左右得了的。你也就不要再心存幻想,让人贻笑大方。”
甑可秀听着二人在那唇枪舌剑沉默不语,默默地看着神采飞扬的范遥。与自身却在开始凝聚起弥天的气势,想来也是以此举向范遥做无声的说明,家国大义面前,个人情谊渺不可计。
你范遥虽放过我性命,但我馥离此战已是到了生死攸关
的时刻,况且我也数次相助与你,由此刀剑相向,还请你不要见怪。
正在下定决心,打算配合离渊与范遥在此厮杀一场时,离渊注意到了甑可秀的异状,不禁沉声说道:“甑师妹,你快带着孔师弟前去雾海山接应一下。我想崇文亮那边的形势可能不是太妙。”
甑可秀闻言一愕,问道:“离师兄,不用我和孔师弟断其退路吗?”
离渊摇头说道:“既然范遥肯留在此地,那他定有周全之策。况且带着你二人只是为了防止他逃跑,如今却也无用了。你二人还是快快相助崇文亮去吧。”
范遥在一边哈哈一笑,点了点头,说道:“你离渊虽在我眼中万般不堪,但却有一点让我还是兴起一些赞赏之意,也知道你离渊总算是没自私自利到不可救药的境地。”
“哦?愿闻其详。”离渊伸手做出让甑可秀和孔昭文后退的手势,继而把惊云剑握在手中。
“那就是,我以青风城那边的馥离修士胁迫你之时,我本以为,你会不管不顾径自回到雾海山。可哪曾想,你竟然真的追了下来。由此可见,你离渊还是有那么一丝人情味。又或者是我想多了,那时的你认为杀我只是举手之劳,可没想到却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吧?”
范遥一边侃侃而谈,一边用手指化出几道金色指风,金光璀璨,剑气冲宵,在范遥手掌之中翩翩起舞,控制细微之处,让人瞠目结舌。
离渊看得却是哂笑一声,对先前之事也不做解释,而是说道:“怎么,修为之力凝而不散竟还没做到极致?范遥,用不用我教你怎么做?”
“离渊,你真是鼠目寸光。我压缩指风之意非你所能想象。只因我一身剑意浓郁,想要凝练成一点何其之难。”范遥看着手中的金芒,叹息一声说道。
离渊瞳孔微缩,握着惊云剑的手一紧,说道:“胡吹大气!你大靖的剑神吴三道,也不敢说自己的剑意无从凝练。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范遥,你也不用做这攻心之举。你站在这等我来,不是只想与我聊聊天吧?”
范遥把手中的金芒一收,嗤笑道:“都说你不明白的。离渊你也很让我意外,你不是欲先除掉我而后快吗?怎么也能耐着性子与我聊几句。”
“是啊,现在我就觉得咱俩废话太多。范遥,不止我想杀你,其实你也想杀掉我吧?你我二人无论谁先身亡,那这场大战也可以提前结束了。如此,你还在等什么?”
离渊说到后来,骤然放声,手中的惊云剑也缓缓提起,剑尖遥相指向范遥。
“甑师妹,孔师弟,你二人还不快快离去。接应到崇文亮之后,就向我这边汇合。”
甑可秀微不可察的扫了范遥一眼,向着离渊道声保重。随后,便带着早有离去之意的孔昭文向雾海山飞驰而去。
见离渊已经摆好姿态,范遥便也不再犹豫。只因那日又打通了几处窍穴之后,想与离渊一战
的心思始终萦绕心头,挥之不去。只是为了给雾海山的同袍多争取些时间,这才强自压抑着。
如今雾海山战事又启,无论胜负与否,范遥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虽知道现在还与离渊有着一些差距,但是如若再逃下去,意态低迷,心气受挫,恐怕就会毁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寻到的武者之心。
看着站在小山之上的范遥,一身拳意盎然冲天,那拳意浓郁的向四周溢散,以至于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渲染的粘稠起来,重于千钧。
离渊伸出手指,向范遥勾了勾,笑道:“不打算让我恢复一下,再来场公平之战吗?谅你也不敢,来吧范遥,这次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放屁!让你恢复,那我还带着你跑几万里路干嘛?我闲的慌,没事做了?还是吃饱了撑的?”
范遥站在小山头上,俯视离渊片晌。然后就一步跨出,身形向着大地急坠而下。在即将落地之时,双膝微曲,踩在虚空,整个人却蓦然前冲,脚下的大地之上,轰然凹陷出一个大坑,地底深处,闷雷震动。
莫道御剑是为仙,我自御风踏天去。
“离渊!我虽练成剑意指风,但我与人对敌,还是最喜欢这对拳头。”
在大喝声中,以范遥为中心的十数丈内,拳意洪水肆意倾泻,不但如此,第二个拳头带起一个更大的拳罡圆圈,在离渊身前再起,激荡不已,一层拳势一层拳意,圆圆相生如层层月晕。
离渊运起护体罡气,抵挡着冲撞而来的气机,把惊云剑向天上抛去,握紧拳头冷笑说道:“范遥,先前不与你近战你真当是我怕你吗?到了我们这个境界,哪个不是一身钢筋铁骨。”
说完,便是身形一展,近似与范遥的缩地成寸一样,欺身上前,迅捷无比。转瞬之间,就从数十丈之外来到范遥身边,先是一拳破去范遥聚势的拳罡,然后又是一拳砸在范遥满是拳意的后手之上。
两拳相交,打的范遥横飞出去数十丈。
范遥一掌拍地,飘然旋转,起身站定,离渊如影随形,拳罡炸裂中二人又是互换一拳。
双方几乎同时倒滑出去,在大地之上犁出一条没过膝盖的沟壑。
离渊抖了抖出拳的右手手腕,冷笑说道:“拳拳到肉,我也很喜欢的。范遥,你不是总想着法子与我近身一战吗?今天我就遂了你的心思。”
范遥伸出大拇指,抹去嘴角血丝,再以手心揉了揉一侧太阳穴,离渊的力道真不小。不愧是半步化神的天骄人物,如果他还是之前的谨小慎微,范遥也会觉得此战索然无味。
抬头看着离渊的惊云剑又在天上演化繁星,范遥屈指轻弹几下,数道金色指风扶摇而上。与惊云剑纠缠在一起,让其不能从容布置。
嘴里嗤笑说道:“声东击西的计谋用的太拙劣。你离渊就没点新鲜的,让我开开眼界?”
第一百七十章 印证之战(2)
听到范遥如此说来,离渊晃了晃拳头,笑道:“有啊。新鲜出炉的拳头一双,你还不觉得意外吗?范遥,你领悟意境之妙也是无用。今日我就让你知道,力破万法。我说过,若没有惊人的修为在身,任你领悟千种、万种拳意也是枉然。”
范遥急速运转着踏山决,三座星辰为自己源源不断的提供着功力。看着洋洋自得的离渊,内心不起波澜。
只因这一战也可以说是范遥的求证之战,武者之路是否是争斗之路。是否只能以战养战,火中取栗,觅得前方之路。
莫名其妙的修炼成土之星辰,现在金之星辰靠着颰雪提供的庚金之气也快凝练完成。丹田气海变得气象万千,也犹如一座星辰一样。这些看着很美妙,但以后怎么办?路要怎么走?
领悟意境让自己不再拘泥于招式,举手投足间都是妙到毫巅。可现在对上修为超过自己之人,又要用什么方法来应对?
以上的这些,让范遥急于找到答案。而眼前的离渊就是最好的试金石。
范遥抖了抖赤着的胳膊,隐约之间,一身磅礴的拳意在他身边凝聚起一份模糊的气象,就好似一个小范遥离体而出,坐镇这一方的小天地。
离渊看得一愣,脱口而出说道:“这是武魂?”
说完就是哑然失笑,范遥这个应该是什么神功秘法之流,但绝不是武魂。还没听说哪个武者不穿着神铠就能与元婴修士一战,更何况是半步化神的自己。
范遥笑而不答。离渊只是怀疑而已,省得自己越描越黑。
如今自己的武魂只不过是稍有雏形,这还是与周亢一战之后,内心找寻武者之路,有所感悟之下自行凝练而成。
武魂雏形显现,范遥却感到,自身周边数百丈之内如自成天地。就好像是自身小天地的外放,让范遥对这百丈之内灵气的走向,隐含在内的五行属性的变化都是了如指掌。
虽还没达到能察敌与秋毫,却让自己的功力更加浑厚,威力更加惊人。
萧姐姐曾经说过,武者的武魂能够代替修士的神识,从而使自己一身的功力如有统帅指挥,变得更加凝练,力量更为统一。
范遥如今是手段尽出,为了御敌,也为了把自身看清。
脚一踩大地,身形与离渊纠缠在一起。
二人所处战场上,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漫天风沙里夹杂着向四面八方迸射的细密拳意,乱如万千极小飞剑溅射。
两位武学奇才天骄人物都在肆意的挥洒一身所学,二人所释放出去的拳罡、指风就像两把绝世神剑,把方圆数里内的丘陵、山脉切割的支离破碎,一片荒芜。
离渊修为高出范遥一筹,拳拳罡气大作,霸气绝伦。范遥则是拳意冲天,不拘泥与招式,举手投足都是妙到毫颠。两相抵消之后,二人一时之间战了个旗鼓相当。
范遥出拳越来越轻,拳意却是越来越重。拳拳都有惊世之像,眼见这是拳意即将破镜,演化成另一个意境层次,似乎与这天下的天道隐隐共鸣,但想要与
之契合,则还有一段漫长的道路要走。
离渊对意境只是触之皮毛,自是不知范遥的拳中意境之变。
只是感到范遥每一拳虽看着轻飘飘,但却如五岳相加,自己用尽全身的修为才能与之抗衡。
然后就在不经意之时,那拳意骤然一变,变得杀气四溢,带着让人无从抵挡的感觉,向着自己的要害挥洒而至,直欲不死不休。
两种拳意争相交替,虽道不同却毫无违和之感。明显是范遥已把山之意境和必杀之意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关键在于,范遥对离渊的拳路竟好似未卜先知,这让离渊顿时感到难受万分。
武魂之妙用,此时稍显端倪。
范遥此时是打的酣畅淋漓,武者问拳,应当如是。
离渊却想到自己刚才所说的力破万法,不禁暗自羞赫。却也不在乎,自己只是一时兴起,陪着这个自诩近战无敌的家伙玩上一会儿。
见范遥的拳头越来越重,当下不去躲避。拳拳相交,炸雷惊天。在罡气涟漪激荡扩散之时,离渊已然抽身后退,只是几个闪烁就来到二人交战的圈子之外。
晃了晃微微发麻的胳膊,离渊哂笑说道:“还真让我意外,说句夸你的话,你可别自得。你范遥在拳脚功夫上,确实与我有一战之力。”
“只是有一战之力?离渊你有种接着来啊!”范遥觉得意犹未尽,继续邀战道。
离渊抬头看着还与范遥指风在一起缠斗的惊云剑,说道:“范遥,只要你今天不逃,我就一展所学,与你战个痛快。”
范遥坚决不上当,也不想让离渊拿言语挤兑,笑道:“都说过身法也是修士的本领,离渊你追不上我怪得谁来?”
离渊冷笑一声,说道:“范遥,总有你逃不走,也不敢逃的那一天。到那时,我看你还能像今天这样潇洒自如、伶牙俐齿不?”
说完,便不与范遥多说些什么。闭目凝神片刻,天上的惊云剑光芒大作,荡起数道冲天的剑气之后,将范遥的指风击退数里,转而剑身不断变小,只片刻的功夫就变成一柄尺许长的飞剑。
做完这些之后,离渊飘身而起,向着天上飞去,同时天上异象显现,一块黑色天幕,已是不知不觉的覆盖在二人交战的天空之上。
远处晴空万里,艳阳高照。而二人的方圆数里之内,却是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又来!离渊你还会点别的不?除了那把破剑又变小了,与平时也没什么区别嘛!”范遥抱怨说道。但是却把踏山决运转不停,暗暗凝神戒备。不说离渊有没有新的术法神通,就只是剑落繁星,掌化天幕都已是让范遥疲于招架。
离渊端坐乌黑的云彩之上,看着范遥冷笑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要支走甑可秀与孔昭文吗?因为有她俩在身边我怕收不住力,伤及无辜而已。”
“离渊,这里就咱俩,你可着劲的吹!”范遥一边刺激着离渊,一边将那几道指风招了回来。
这指风看似妙用无端,其实只是范遥注入庚金之力释放出去。
至于能自行攻敌之故,一是由范遥神识控制,二就是其中包含不少颰雪的惊天剑意。这剑意是为范遥领悟,并临时临摹上去。即使这样,其威力也是让范遥欣喜不已。
离渊低头看了一眼范遥,变得小巧的惊云剑在身边漂浮着,而后双指并拢,向下一指,喝道:“此剑招名为‘万甲开路’,范遥,你且看仔细了。至于能不能看完,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完,那惊云剑就破开云海,若如一颗彗星带着白茫茫的尾巴,向着范遥杀去。
范遥不敢怠慢,抬起手来手指虚点几下,几道金芒向着惊云剑轰然撞去。
然而却与以往不同,不见抵死纠缠,自己的指风与惊云剑一触即溃,化为星星点点飘散在空中。
这几道指风竟然毫无建树,反而衬托着惊云剑下坠之势更为惊人。见此情形范遥也明白,这定是离渊将其一身的修为都倾注在此剑之中,以力破万法,更是以修为压人。
范遥无奈一叹,没有法子啊,谁叫自己的修为不如人家。而且离渊现在施展的,极有可能是一种惊天术法,其剑势之重平生仅见。见惊云剑快要临身,不得已之下,只好纵身躲避。
范遥连施身法,奈何自己已被惊云剑锁定,在惊险至极的躲过那惊云剑的三次击斩之后,尘土飞扬中,平地上出现了三个看之瘆人的大坑。
眼看着第四剑带着灭杀之力向自己飞来,范遥站在大坑的边缘,身子也被尘土淹埋过膝盖,五行土之力更加弥漫时,不由得灵机一动。
离渊大展神威,惊云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连刺向范遥,震天的巨响过后,等漫天的尘烟散去,竟是不见了范遥的踪影。
离渊也不急,哂笑道:“都说是万甲开路了,你还能躲到哪里去。”
说完,手上法决又起变化。只见在那三座大坑的边缘地带,惊云剑剑光弥漫,待到剑光散去,就见剑气化成了数以万计的铠装甲骑,密密麻麻攒簇结阵。
虽然每一骑不过巴掌大小,看似滑稽,实则每一骑如飞剑,一时间无数袖珍铁骑,从大坑顶部沿着斜坡,往下冲锋,好似潮水倾泻一处洼地。
惊云剑就如率军冲杀的将领,以大军突进的姿态,在每一处搜寻着范遥的踪迹。
与此同时,离渊手中毫光一闪,又从芥子空间中取出数柄飞剑,每一把飞剑都是寒光四射,流彩盎然。
这些飞剑都是离渊平时收藏所留,每一把都不是那庸俗法宝之流可以比拟。他在平时也有专研过飞剑之术,现在惊云剑所用剑招同样就是飞剑招式的一种。
此时也不再藏拙,手段尽出,争取把范遥斩杀当场,从而为此战奠定胜机,也出一口这数日里积攒的恶气。
剑决一引,那些飞剑如光雨散落,其中六把长剑纷纷离开,围绕大坑,最终掉转剑尖,一把把长剑瞬间没入大地,在地底极深处结阵,不给范遥逃脱包围圈的机会。
即便范遥犹有余力破开剑阵,也会露出蛛丝马迹,到时候等待他的,必然是凌厉飞剑的拦截,并且绝对不止一把。
第一百七十一章 手段尽出(1)
离渊心意微动,附近地面上几把飞剑,立即以不同方向向远处掠去。
那些飞剑最终坠落在地,所过之处,并无半点涟漪震动,这就意味着并无阵法陷阱。剑气向下透过数丈土壤,并飞掠前行,此举就如牛拉耕犁趟过。照理而言,哪怕范遥护体罡气惊人,这会儿都不死也要掉好几层皮。
然而离渊群剑齐出,折腾个半晌,也不见下面的大坑之中有任何动静传来。心里疑惑万分,身形也不禁飘落下来。
来到巨坑旁边,离渊心念一动,遂捻起一撮土壤,轻轻捻动,尘土四散而飞,都粘连着丝毫剑意,离渊环顾四周,微笑道:“果然有古怪,类似于可以土遁的法宝。上次与我厮杀,都没有拿出这份本事来,好,很好,你范遥终究还是有着几分本领的。”
话音一落,就听见范遥先前站立的小山头上“呯”的一声巨响,随后就见范遥的身形从中飞了出来。
范遥落在地面上,满脸的眉开眼笑。似是听到离渊的自言自语,脸色一正沉声说道:“不错,就许你离渊法宝神兵无数,还不许我有几件压箱底的东西?”
脸上装的一本正经,心里却是喜不自禁。在刚才被惊云剑锁定,无处可逃之下本想与之硬拼,可被那翻腾而起的土壤埋下半只身子时,却感觉到一股熟悉至极的气息。
心下一动,五行土之力运行全身,继而一头扎了下去。果不其然,那大地之土骤然变得犹如溪水一般,见范遥进来便纷纷避让。大喜之下,范遥土之星辰轰然运转,以土地为媒介,向着原来立足的山头,畅然遁去。
在土地之下遁行时,范遥觉得毫不不适之感,大地似乎变成了自己平时嬉戏玩耍的河水,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游泳的地方而已。
只不过这土遁的速度却是相当之慢,范遥身形慢上少许,就差点被离渊第二波袭来的飞剑,其入地数丈的剑气割伤身体。
心里清楚,这土遁之术在离渊有了防备的情形下,却是不能再用了。
虽然如此,范遥却难掩兴奋之意。那就是自己终于弄明白,武者之路其实也是一条通天之路,与修士的区别就是修炼方法不同罢了。
待到境界高深时,都是殊途同归,天地法则,五行奥义,都是行之所用,只不过施展的方式截然不同。
离渊看着小山头上的范遥,也是感到头疼。跑得飞快就不说了,这怎么还弄出一件能土遁的法宝?
心里虽郁闷万分,但是手中术法神通不停,见范遥显露身形,遂法决一展。惊云剑所化的万千铁甲向着范遥冲杀而至。惊云剑本体也漂浮在空中,遥相锁定范遥,打算再行刚才未竟之功。
范遥不敢再次冒险施展土遁之术,见状,一咬牙,右手一指惊云剑泛起金芒璀璨,迎难而上。左手屈指弹个不停,瞬间便有数百道庚金小剑与离渊的剑气铁甲冲杀到一处。
剑意冲宵,剑气弥漫。把学自颰雪的剑意淋漓尽
致的发挥出来。也亏得是范遥悟性惊人,在没人指导的情况下,只是颰雪面世时的匆匆一瞥,还有观摩高玉琪与陈雪儿的一场论剑之战,便找到五行之庚金之力的使用手段。
在金色小剑与铁甲的战场上,铁骑不断粉碎,又不断生成如初,不知疲倦,一次次展开冲锋。
范遥见自己的金色小剑与那万千铁甲势均力敌,也是放下心来。抬眼看向惊云剑,嘴角微翘,以身犯险,求证武道,如今还在等什么。
当下猱身而上,拳意呈势不可抵挡之势,直向离渊冲杀而至。
离渊看见范遥的指风剑意变化多端,不禁面色微沉,心里悄悄的升起一股无力之感。
想到自己神兵法宝频出,而这范遥从始至终就是一双肉手对敌。
虽说有无数前辈都是喜欢徒手与人对战,但那些人无不是修为惊天之辈,肉拳可抵神兵之效。
可这范遥算得了什么?与自己交战至今,竟从未有见他用过法宝神兵之流。也好,既然你如此托大,那今天我就要给你一个惨痛的教训。
见范遥欺身上前,遂把惊云剑沉下数分,与云雾缭绕时把范遥点来的剑意指风躲闪开来。得到喘息之机时,便在天上继续点缀起繁星点点。
虽是故技重施,却也是让范遥无可奈何的不二手段。
离渊心里,初次对自己的修为境界产生一种迫切感。现在只是半步化神,等到入了化神大境,那时神识暴涨,想要刻画这漫天繁星也只是须臾罢了,哪像现在还得一时三刻之功,叫范遥有准备应付之举。
果然,范遥见此情形,也顾不得想与离渊近身相搏。实在是那满天繁星坠落轰杀之技威力太过巨大,自己几次身受暗伤都是拜他所赐。
眼珠一转,一边心神控制着剑意指风继续纠缠惊云剑,一边心思如电急思应对之策。
对惊云剑幻化的繁星,范遥早就窥破根底。那只是惊云剑的剑气所化,其上附带着离渊的修为之力。
至于威力惊人,也只是暗合术法之道。借助术法之妙,把天外繁星的重愈万钧和轰然运转的滔天之势加诸于己身,才使得其威力大增,让人无法抵御。
范遥刚才已是勘破武者前路,已是了然,武者所用的战斗法门与修士的术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同之处,就是修士需要媒介,如法宝神兵或是法决符箓。
而武者因自身自成小天地,无需向天地索求,无需恳求天道赐予。只要等到功力高深时,能够自身小天地外放,这些手段都只需一念之间,信手拈来。此等对敌手段,范遥暂且称之它们为神通。
就如同刚才,范遥灵光闪现而悟出的土遁之法,何尝不是土之星辰大成之后,种种玄妙映射到范遥脑海之中,等待他的发现与恍悟。
不要想着一招克敌,毕竟是毫无经验借鉴。只有通过与人不断的厮杀,不断的感悟,才能找到一条最正确的道路。
甩开包袱,范遥轻装上阵。种种奇思妙想浮现,看着漫天的星斗,决定逐一开始尝试。反正自己身法奇快,打不过就跑,怕什么。
心里打定主意之后,便抬手虚晃,那道与惊云剑纠缠的金色指风顿时悬浮在空中,不做追击缠斗之举。
正当离渊看得莫名其妙时,只见范遥轻喝一声,手指虚点,又是几道金色指风离体而去。
那几道指风初时还是凝练如一道光柱,然而却越来越分散,待到天上时,已是化为数片金色云霞。
范遥心思闪过,神识遥相控制,只见那金色云霞蔚然壮观,遮天蔽日。过了须臾,就看见有滴滴金色雨珠,星星点点自上飘落下来。
以雨滴对繁星,数量有过之而无不及,余下的就又变成二人的修为比拼。虽又是回到原点,但范遥终究已非毫无应对之法。
范遥此番临时起意,突发奇想,却也收到意外之喜。
只见那些金色雨滴由绵绵细雨变得珠帘垂挂,犹如老天筛的豆子向下噼里啪啦的落下。
不等雨点落地,范遥以指做剑,心里回想着颰雪临时的盖世凶威,有所感之下,浑身功力迸发,一指朝天轻点而出。
无穷的剑意就如实质一般肉眼可见,就像统帅一样统御着那漫天的金色雨滴。金色指风带着剑意无穷,扶摇直上,雨点也随之猛然停滞,继而不落向地面反之向上反弹回去。
如同是被人以人力逆反了天道,硬生生给阻挡。形成一个方圆数百丈的大雨龙卷,向着离渊所化的繁星冲刷而去。此景直叫人叹为观止。
范遥一边做着让离渊眼皮直跳的勾当,一边想起文先生的教导之言。
难怪要游走天下,难怪要体悟天道。没有这些积累,何来的道法自然,术法神通?以后这日月星辰,自然伟力,都可是我范遥之师。
亿万滴雨点全都是范遥体内的庚金之气所化,站在地上看着雨落纷纷,金光绚丽,煞是好看。
可是反卷回来,向着惊云剑周边的繁星激荡而去时,便纷纷露出獠牙,萧煞灭绝之意纵横,宛若风卷残云,将满天繁星瞬间就毁去大半。其势不绝,铺天盖地。
范遥只觉得心意畅快,止不住仰天一声长啸。继而笑吟吟的看着离渊,也是伸出手指勾了勾。
离渊十分配合的一挥手,把还在大坑边的数把飞剑唤了回来。
凝神看着范遥,先是向惊云剑注入一道修为之力,让其继续演化繁星。而后聚起气势,将其中一把名叫‘幻月’的飞剑运行至身前。
“范遥,亮出你的法宝或者是神兵吧。这时候还在藏私,你就是找死。”
“想看我根底就明说,装什么道貌岸然?”
范遥哂笑说道,把一双拳头碰了碰,又张合几下手指,笑着说道:“这些就是我的神兵,自打出了娘胎就在温养,如今已经快蜕变成了先天至宝,离渊,你羡慕不?”
第一百七十二章 手段尽出(2)
听到范遥在那奚落取笑自己,离渊冷笑说道:“不知好歹!就算你破去我其中一道术法又能如何?给你机会你不懂珍惜,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离渊什么时候与我客气过?怎么了,是不是修为又要用空,就装作高手有感而发的样子与我谈人生谈道理,其实是在偷偷恢复修为?离渊,你这伎俩真是可笑的很。”
这番话顿时把离渊气得七窍生烟,原因无它,因为范遥说的基本全对。
如果要是与别人对决,离渊在修为大损时,自会用术法遮掩行踪,寻机恢复修为。
但对上范遥,这个修为不如自己的人,这个自己追杀几个日夜都未能得逞之人,离渊不屑做,也舍不下脸皮去做隐匿躲藏之事。
现在这点小心思被范遥一语道破,虽然没有外人听见,却也让离渊火冒三丈。
全身窍穴在五处先天窍穴的引领下,微光频闪,与数个呼吸之中,灵气如江水倒灌,将离渊内俯及经脉之中充盈饱满。天骄之姿,就是这么强横。
范遥虽看出端倪,但无可奈何。在没有能一举破敌的前提下,上去打断离渊的恢复之举,只是能把均势延缓个一时半刻罢了。
比拼良久范遥心里已是有了计较,虽然与离渊的差距继续缩小,但想要打败甚至灭杀他,却是力有未逮。
如今在自己全力应对之下,能维持眼前这个局面,已经是意料之外。
从与离渊交手开始,大都是离渊出招,而范遥在想尽办法化解。在招式的比拼中,自己意境高深,一拳一指都是妙到毫颠,不落下风。
但是因为修为不如对方,才使的万般妙法都是做无用功,想要伤到离渊更是千难万难。
修为恢复,离渊豪气大发,飞剑幻月光明大作,剑尖微颤。剑身之上突然出现一轮明月,当空照映。洒出万千如水月光华般的剑芒,向范遥飞掠而来。
范遥看得眼神炙热。你瞧瞧人家,又是星星又是月亮的,天也说黑就黑,这画面简直是不要太美。继而又想到文先生所说的,大修士之间的比拼都是洗尽铅华,彰显大道至简,不见这些花里胡哨、繁花似锦。
当下警醒自己千万不要走了弯路,又抬头看着自己剑气大雨龙卷,心里安慰道,入乡随俗吧,怎么着,也不能先弱了气势是不?
眼见着离渊的飞剑向自己攻来,范遥不由得微微一笑。
你说你离渊用什么术法不好,非得与自己比拼剑术。有颰雪这样的先天至宝作为自己剑道的启蒙老师,别人不敢说,离渊这两下子还真是不够看。
踏山决轰然运转,金之星辰光芒大作瑰丽万千,其内的庚金之气急掠而出,顺着范遥的手指,化作金芒指风迎向离渊的飞剑幻月。
这一指简单至极,没有任何变化余地,携滔滔剑意一线垂落,恍若瀑布自九天以降。
一指落下,离渊的幻月带来的月光就消失大半。
指风去尽后再生变化,反挑
横扫,余下凋零月芒就尽数破灭。
见此情形,范遥止不住的洋洋自得,大道至简,正应如是。
与我比拼剑道?这也就是颰雪还睡着呢,要是清醒着,不得飞出来把你离渊劈成两半?范遥有信心,以颰雪那爱炫的德性,她肯定会干得出来。
破去离渊的飞剑幻月,范遥即手指狂点,转守为攻,对着离渊一阵狂劈乱斩,这下简直就是胡砍,什么剑式、剑招都看不出了。
然而范遥每记攻击,剑意指风都沉重无比,其威可断山,可覆海,甚至有月沉星坠之势!
可是在外人看来的胡乱之举,在离渊眼里却是凝重万分,其大巧不工,举重若轻,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
急忙在飞剑幻月上注入修为,不断绽出片片月华,虚空中妙像万千,显然已将幻月的威能催发到极致。无数月华连成一片,渐渐将他环绕起来,看上去就象身处在一轮巨大圆月之中。
范遥却是丝毫不受影响,也好像打出了兴致,猛然一声长啸,金色指风再次变化,忽而沉重如山,忽而细腻若丝,轻重慢疾间的转换,如羚羊挂角全然无迹可寻。
看见范遥如鱼得水的样子,离渊猛然警醒。
自己这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自己是不是闲得慌?舍了术法修为的优势与他比拼剑道。心思一动,便收起其余的飞剑,而幻月则是成守势,打算先把范遥的指风化去再说。
然而场中形势变化却极为清晰,金色指风每一剑划过,那轮巨大圆月都会虚弱几分,始终不得圆满。到了最后,离渊额头满是汗珠,他要把飞剑幻月催到极致,才勉强支持圆月不灭。
离渊大惊之下刚想反击,可是飞剑幻月却变得忽轻忽重,自己全身行动都是一滞,仿佛四肢粘了蛛网,说不出的别扭。不得已之下,只好强提修为,打算以修为之力硬挡范遥的攻击。
一时疏忽大意之下,竟落得如此境地,离渊悔恨不已。同时也暗暗发誓,以后绝不与范遥再比拼剑道。这小子剑意一天强过一天,自己感触颇深,现在难道是失心疯了?怎会做出如此大失水准之事?
见形势危急,离渊顾不得天上繁星与金色大雨龙卷之争,心神急忙联系惊云剑,以备不时之需。
这边离渊暗自懊恼,而范遥却得理不让人。
趁着离渊难以抽身之时,手指向着离渊点了三下。只见三道指风如闪电般向离渊掠去。
第一指切碎月华,每二指震破离渊的护身罡气,第三指直奔离渊的小腹而去。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中发生,让人目不暇接。
离渊自是临危不乱,当范遥第一指破开飞剑幻月之后,便修为一展,术法相随,飞剑幻月于一暗一明又是遥遥向范遥斩出,一道匹练般的月华跨越遥远距离,划向范遥。
范遥的第三指却是凝聚着其一身功力,金之星辰之力已然尽出。白光闪过,惊云剑径自出现在离渊手中,运起残余修为奋力迎向这
道金色指风。
而另一边的范遥也被月华临身,急忙调动一身的功力,双指并拢,两道指风合二为一,锁定了那道扑面而来的月华。
与此同时,只见二人交战之地外,凌空飞来十数道身影。
这些身形分成两批,泾渭分明。其中一伙是甑可秀接援而来的崇文亮等人,另一伙自然就是李思缪与古冠宇领衔的大靖修士。
两批修士离得还远就遥遥落地,然后就是瞠目结舌的看着此地的破败景象,都感觉用天塌地陷来形容都不过分。继而又把目光看向正在破解对方杀招的二人。
积怨已深的两伙修士都不再喊打喊杀,深怕打扰到正在厮杀的二人。正可谓是文明观战,人人有责。
场中的二人都是全神贯注,无暇理会。
离渊手握惊云剑,怒吼一声,剑尖与金芒针锋相对,然而此时正值离渊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一声巨响,天惊地骇。
离渊踉踉跄跄的后退数步,然而那指风是范遥一身功力所聚,其中更是包含着部分颰雪的剑意,怎会轻易破去?只见那金色指风,如若金白色的霹雳雷链,噼啪作响,瞬间就向离渊挥出第二击。
离渊心里暗恨,如若不是除去范遥之心太盛,自己先前把大部分修为都倾注与飞剑幻月之中,哪会落得如此狼狈的境地?
一边期望飞剑幻月能有所建树,一边运起余力抵挡这至死方休的指风。
轰鸣声震耳,离渊一退再退,直到百丈开外,那金色指风才越来越暗淡,无以为继之下,被离渊用尽全力将其一击而散。
此时,离渊披头散发,握着惊云剑的手颤抖不止,狼狈非常。
在离渊破解着范遥的指风时,范遥也是奋起余力,迎向那片夺命的月华。
这时,若有细心者,定会发现范遥的瞳孔已经带上了淡淡的金色,这就是金之星辰催发到极致的表现。
这种无心之举,顿时让范遥发现周边的灵气中,金之属性的细微变化。这种发现让范遥一喜,急忙凝神向斩杀而来的月华望去。
全神贯注之下,圆融至极的月华突然有了轻微扭曲,虽然很微弱,可是原本凝聚坚实的剑芒却终于看到破绽。
范遥并拢的双指,迸发出如碗口粗的金芒剑意,凝神屏息,金芒如同拖着千万吨海水,艰难扬起,向前直刺月华剑芒。
当两道锋锐相遇时,范遥身后忽然有朦胧的影子一闪。虚空中如有春雷炸响,离渊斩出的月华竟被金芒就此一指劈散。
范遥全身剧震,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背后的光影也阵阵扭曲,渐渐消失。他双手虎口染血,手臂也颤抖得厉害,身体却仍站得笔直。
充满离渊全身修为的一剑,竟然被范遥接下了。
金之星辰的又一种妙用,和武魂雏形的精气神相加,让范遥无比艰难的接下了离渊的必杀一击。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各有苦衷
随着范遥与离渊二人修为不继,偃旗息鼓,天上的金色龙卷和黑幕上点点繁星都是悄然散去。
太阳重新露了出来,光明重新降临,将二人大战周围方圆数里,那一片末世景象,在众人面前呈现的淋漓尽致。
范遥与离渊的惊天一战,把观战的众修士看得目眩神迷震惊不已,沉默半晌之后,古冠宇不由自主的大声喊道:“范师兄威武!”
一语惊醒众人,大靖的修士纷纷呐喊助威,兴奋得手舞足蹈。
而馥离修士都是大惊失色,想不到范遥竟然强大到如此地步?
这些修士修为距范遥和离渊甚远,眼光也是如此。
此时见离渊被击退百丈,并狼狈不堪。而范遥神威凛凛,接下那惊天一剑,还屹立不倒。由此可见,自然而然是范遥强些嘛。
见本家修士为自己加油喝彩,范遥顿时眉开眼笑,还向着众人挥手致意。可这一动,却让范遥全身剧痛不止,又是皱着眉头闷哼了一声。
自家事自家知,范遥已是精疲力竭没有再战之力。只有脚下的五行土之力源源不断的涌来,填补着已经干涸的经脉气海,才让范遥稍稍好过了一些。
与离渊这一架打得畅快淋漓,竟使一身功力在片刻就释放一空,使得恢复跟不上消耗,才有此时的尴尬境地。但想来,离渊也好不到哪去。
同时也很清楚,能有这个战果,都是离渊鬼使神差的与自己比拼剑道的下场。如果他不犯糊涂,继续施展神兵术法,那么现在就是自己开始跑路,哪里会有站在这里的机会。
这些事范遥自然不会说出去,不是贪慕虚荣,而是现在浑身疲惫不堪,若是被馥离修士看破端倪那还了得?
不但不说,还站在哪里顾盼生辉,一脸洋洋自得的表情看着离渊。虚张声势、矫揉造作到了极致。
但是别人看不出来,并不代表着离渊也糊涂。
看着装腔作势的范遥,离渊冷笑一声,说道:“范遥,真有你的。来,咱俩接着来。你若是还能用出拳罡指风,我便磕头求饶。”
范遥毫不相让,哈哈一笑,拍了拍胸口说道:“谁怕谁?离渊,来,往这刺。你要是能放出飞剑,我就跪下认输。”
“来!”
“来啊!”
“你先来!”
“凭什么我先?你先来!”
“…………。”
看见这情形,双方的修士哪还不明白就里,当下都飞掠而至,各自把自己人护在当中,并都怒目相向。
站在人群中的范遥倍感温暖,由修行至今,初次感受到作为一个整体中的一份子,被其关怀及庇护之情。
被群雄环绕,范遥底气大增,踏山决运转的越来越快,一身功力只片刻就已恢复了大半。
与神采飞扬中,看见远处的离渊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心里一动,顿时了
然。
当下装模作样从芥子空间中拿出一粒丹药,高声说道:“都不要慌,我有师门赐予的神丹‘威而猛’,想要修为尽复,也只是片刻的功夫罢了。”
说完就把那丹药扔进嘴里,然后装作一脸陶醉的样子。心里却是在暗暗叹息,这人要是说了谎,还得时刻提醒自己,一不留神就容易露出马脚,真她娘的心累啊。
离渊看清这边的情形之后,心里暗暗点头,看来范遥修为恢复的快,耐力持久,应该就是他那特有的丹药之功。要不然,就凭他与自己差着一个小境界,却有着比自己还惊人的恢复力,着实让人不可思议。
心里这么想着,也是放下心来。伸手取出一粒丹药服下,闭目凝神片刻,周围灵气如鲸吸水般涌入身躯,茶盏时间,就已神采奕奕,恢复个七七八八。
而那边的范遥同样如此,恢复的速度与离渊不分伯仲。看着二人这么快恢复,众修士都是暗暗心惊、佩服不已。
二人带着杀气的目光又开始互相碰撞,想要再战一场的意思昭然若揭。
特别是离渊,刚才在自己的大意之下,竟然被范遥抓住机会打了自己一个灰头土脸,而这一幕竟被众修士看去。爱惜颜面的他哪受得了这个委屈?
而范遥想要再战的意图很简单,就是与离渊交手,在其逼迫压力下,自己竟然种种奇思妙想,层出不穷。
与高手对敌时的手段,由初时的小心翼翼、手段单一,到了现在的天马行空、恣意挥洒,想想都是让范遥兴奋激动不已。
离渊这样的对手好啊,简直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还能给自己巨大的压力,还杀不死自己,简直就是一个高级陪练,还不用花钱的那种。
就在离渊想以牙还牙,给范遥一个好看的时候,甑可秀忍不住向其传音说道:“离师兄,咱们这边的情形不妙。如果你继续与范遥大战,而呈胶着之势。由此,很容易引起双方修士的混战,那样的话恐怕会对我们十分不利。”
离渊闻言一愕,不由得向周围打量过去。看着馥离一方还剩下的寥寥数人,特别是崇文亮在那低头惭愧不语,不禁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沉吟片刻,不禁是摇头哈哈一笑。然后看着范遥说道:“大战还有两个多月结束,咱们不急。风水轮流转,自此以后,也该轮到你过些提心吊胆的日子了。范遥,我们这就找个地方修整一下去,有可能就此隐匿不见,有种你就跟着杀来。”
说完就吩咐馥离修士退走,自己则和甑可秀、崇文亮与范遥等人对峙着。一个半步化神,两个元婴后期,站在那倒也气势滔天。
范遥伸手制止住蠢蠢欲动的李思缪等人,试探问道:“离渊,你不会不顾及身份,去青风城找那些低阶修士的麻烦去吧?如果你的后手就是如此的话,那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离渊冷笑说道:“本就是一场大战,你死我活之下何来身份面子之说?”
范遥目光冷冽,沉声说道:“
别忘了你馥离也有不少低阶修士,你离渊不要逼得我们杀他一个血流成河,做出有违天和之事。”
离渊哈哈一笑,摆手带着甑可秀与崇文亮向后缓步退去,边走边答非所问道:“范遥,这雾海山就先让给你们,让你等先得意些日子。
你不是好奇我的后手是什么吗?那就请你可着劲的猜。但恕我直言,就算你猜到,也是无能为力,徒增烦恼罢了。诸位,咱们就此别过,不要再送了。”
离渊说完,便看着范遥得意一笑,然后就与甑可秀等人腾空而起,追着那些馥离修士去了。流光飞逝渐行渐远,转眼间不见了踪迹。
眼见这馥离修士走的无隐无踪,李思缪才开口问道:“范师兄,咱们为什么不追?难道你刚才是虚张声势,其实修为没有恢复?”
范遥摇头说道:“那倒不是,我一身修为恢复的差不多了。”
“那是为何?咱们难得占有如此大的优势,有我和张师兄任意一人上去帮你,那今日岂不是就能把离渊斩杀当场,从而此战获胜?”
“李师弟,情形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刚才只是离渊用了昏招才被我打个措手不及。但他的修为毕竟高我一筹,不瞒你们说,你们要是不来,我和离渊接着打下去,那我一会儿就得跑路了。”
范遥摇头苦笑解释说道。
看着李思缪等人大惑不解的样子,接着说:“你们暂且放心,如今咱们已经确立优势,离渊再也不敢肆无忌惮的追着我不放了。由此只要找个地方,让我静修几日,到那时,我不敢说稳胜过他,也肯定与他是势均力敌之势。”
古冠宇闻言不禁满是佩服的说道:“你们听听,范师兄真是太谦虚了。从大战开始到现在,就没听范师兄说过什么豪言壮语,其实他自己却是修为惊人,凭着一己之力拖住了离渊与甑可秀。如此低调平和真是我辈修士之楷模啊。”
众修士闻言纷纷点头,看着范遥的目光都是充满了敬仰与佩服之情。
范遥听完急忙谦逊几句,同时对平日里大咧咧的古冠宇,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大感奇怪。
他自是不知道古冠宇的心路历程,在连连受挫之下,古冠宇已是痛定思痛,不知不觉间把范遥的一举一动当成了榜样,私下里暗暗的模仿起来。
瞧瞧范师兄,把离渊打的那么狼狈,占尽上风,还在谦虚不止。
这么做才是正理嘛,先是言语稳重让大家不要期望太高,这要打得过离渊,那大家肯定是惊喜交加,并对范师兄赞叹不已。这要打不过,不也是没毛病,人家不早就知会了一声,让大家有所准备吗?
两相对比之下,古冠宇想起之前,自己两次豪言壮语,两次差点身死道消,不由得对范遥更是信服。
此时站在范遥身边,不禁眼带儒慕、敬仰之情,深深的看着范遥。
这深情的目光把范遥看得毛骨悚然,莫名其妙。但不明就里之下也不便细问。
第一百七十四章 群雄聚首
古冠宇的目光直叫范遥心惊胆战。
装作不在意般躲开古冠宇的目光,朗声说道:“诸位,为防止馥离修士狗急跳墙,我觉得咱们应该去青风城那边。倒也不需要与陶文天他们汇合到一起,以免给离渊等人自降身份的借口。我等只需遥相呼应,有备无患即可。大家觉得怎么样?”
听到范遥如此说来,众修士自是毫无疑义。当下与张正山商议一番,便带起几个重伤未愈之人,大家腾空而起,向着雾海山的方向飞奔而去。
因为是大家一起赶路,范遥倒也没有特立独行,而是与众人一起在天上飞驰。
分别了几天过去,众修士又重新聚集在一起,兴高采烈之余,都是有说不完的话。但大多都是众修士向范遥发问,迫切的想知道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都对范遥的惊人之举大感兴趣。
范遥此时也是心情大好,嘻嘻哈哈的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与众人说了一遍。
言语中除了甑可秀的暗中帮忙之举,其余之事和盘托出。其实他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只是刚开始逃跑时,冒险擒住甑可秀算得上是有惊无险,其余的尽是波澜不惊。
范遥越是说的平淡,越是让众人浮想联翩。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半步化神的离渊,还是馥离的天骄弟子。古师兄对上他都讨不到好,差点被活活累死。
还有一个元婴后期的甑可秀,李师兄与她打了个半斤八两,可见也是个货真价实的高手。
嗯,还有一个叫孔昭文的杂碎。听范师兄说,差点就杀了他给吴青和翟强二位道友报仇,可惜离渊营救及时让其逃得一条狗命,真是可惜了。
范师兄能在离渊和甑可秀的眼皮低下差点杀了此人,这是多么霸道!想想都是让人神往不已。
还把甑可秀活捉在手,凭此赢得了一个时辰的喘息时间,这得是多么的艺高人胆大!
可偏偏范师兄还是这么自谦,做了这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毫无自得傲娇之意。这心性,可真是了得。
众人联想到深处,都是赞叹不已,眼带异彩连连看向范遥。
可有一个人除外,此人就是趴在辛元建背上的卢英。听范遥讲述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卢英止不住的唉声叹气。
几次之后把李思彤气得火冒三丈,大声喝问道:“怎么的,卢英。看见范师兄你不开心是不?你长吁短叹的是个什么意思?”
听到李思彤问来,卢英悲痛莫名,凄然说道:“只要一次。只要一次就够了啊!”
“什么只要一次,卢英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呢?”
“我只要有一次胆子大一些,以范师兄摆下盘口,我都能赢你们个倾家荡产。哎!真是可惜了。”
背着卢英的辛元建深有同感的点点头,也是沮丧不堪,跟着卢英一起大呼可惜。
看着这死性不改的难兄难弟,众人都是哭笑不得。范遥不明就里很是奇怪,忍不住向众人打听起来。
众人忍着
笑,七嘴八舌的把诸多经过讲述一番,范遥听得哈哈大笑,最后一本正经的奉劝卢英说道:“珍爱生命,远离赌博。”
李思缪笑着接道:“我看应该是,珍爱生命,远离卢英,才是正理。”
辛元建连连应和,大声喊着要和卢英割袍断义。众人又是开口大笑。
如今几场大战下来,大靖修士取得不错的战果,只要没有意外发生,那胜利已是近在眼前。
现在还有范遥这可力战离渊的主心骨在此,因此大家都是卸下压在心中的大石,轻松的不得了。再也不见大战之前,患得患失,舍生取义,瞎子跳崖等等的念头。
就以张正山古板的性格,都是与众人有说有笑。一时间众修士春风得意,好不惬意。
人在空中,古冠宇趴在李思缪的背上,还是忍不住向范遥看去。
看着范遥淡然自若、风轻云淡的样子,佩服的不得了。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以后定要向范遥多多请教。对了,还有那个‘威而猛’,有时间定要向范师兄求来几粒。
一个时辰之后,范遥带着众人,来到陶文天等大靖修士落脚的树林之外。
先是在旁边找个灵气稀薄只有数丈高的小山头,众修士纷纷落下身形。范遥运起目力望去,见树林里一切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众人也没刻意隐藏行踪,这动静自然是瞒不过元婴境界的陶文天等人。没过多久,就看见陶文天和曾宏带着几个修士来到树林外,遥遥向这边打量过来。
范遥笑着上前几步,传音说道:“陶兄是我,我和雾海山的道友前来看你们来了。”
听到范遥的传音,陶文天向这边挥了挥手,然后就让曾宏带着那几个修士回去,他自己则腾空而起,向这边飞驰而来。
来到小山之上,在范遥的介绍下,与众人纷纷见礼。
雾海山等人,听说这位就是带着大靖修士,在青风城外与馥离修士死战的陶文天,连呼“久仰大名!”
“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
陶文天急忙谦虚了一番,连连说,这是大靖修士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才有如此战果,绝非我一人之功。
言语真诚,不见虚情假意,让诸位修士看得连连点头。
客套一番过后,众人就在小山之上席地而坐。
陶文天向这边打量了一番,看着这些雾海山而来的修士,观众人虽精神头不错,但却有几个修士有伤在身。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不禁眼带询问之意看向范遥。
范遥心思活络,哈哈笑道:“陶兄,不是你想的那样。李师弟,你来与陶兄讲述一番。我这与离渊大战一场,还是有些累,让我借机休息一会儿。”
李思缪笑着点头应允下来,当下就眉飞色舞般,向陶文天把雾海山上发生的事详细的叙述起来。
范遥笑了笑,就起身来到古冠宇等几个受伤的修士旁边。逐一查探一
遍,见这几人只是内俯受了冲击,加之一些灵气火焰的烧伤。
大问题没有,只是需要静养数日。
范遥放下心来,笑着问道:“疗伤的丹药还有吗?”
几个修士不语,都是把目光看向了卢英。倒不是他们借题发挥,而是连日下来数场大战,众人家底又不殷实,仅有的丹药都已消耗殆尽。
卢英见状急忙捂着包扎好的伤口,满脸的凄凉,嘴里还发出一声声呻吟。
古冠宇不满说道:“卢英你也太小家子气,不说你还欠着我们丹药,方才你不是和辛师弟一起去清扫的战场,难道一点收获都没有?”
卢英闻言也不好意思再装下去,垂头丧气的拿出一个布袋,沮丧说道:“你们自己看吧,这些馥离修士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疗伤的丹药没有,恢复修为的丹药倒是带了不少。可惜,咱们现在都是用不上。呶,这些丹药算我还你们的,你们分一下,咱们两清了啊。”
古冠宇哼了一声,接过布袋说道:“卢英,你这赌品可真是令人堪忧啊。以后你再开盘口,看谁还会捧你的场?”
打开布袋一看,也是愕然,不解说道:“咦!真都是一些恢复用的丹药,难道他们就不怕受伤吗?”
说完,看到范遥一脸的不以为然,顿时恍然,继而愤声说道:“这些家伙,应该是压根就没觉得自己会受伤吧!竟然如此轻视我等,真是死有余辜。”
范遥笑道:“应该只是一部分,恰好都死在你们手里。离渊身上就带着不少疗伤圣药,我侥幸得到一些。”
说到这,就从芥子空间中,把自己用剩的续玉生华膏拿了出来,抛给古冠宇说道:“我这还剩下一些,应该够你们用的了。这膏药很神奇的,你们抹上后就知道了。”
几个修士闻言,都是连声向范遥道谢。
古冠宇却双眼冒光,把膏药扔给那几个受伤的修士后,便心急问道:“范师兄,你怎么能从离渊那弄来丹药?刚才你也没说啊。这里面肯定有了不得的故事,你快与我说说!”
范遥挟持甑可秀在离渊那得来丹药的事,并不觉得怎么光彩,所以就是一语带过没有详述。
听得古冠宇问来,只是微微一笑,简单的说了一下。
古冠宇听后,佩服的不得了,赞叹说道:“不但借机休息了一个时辰,还物尽其用,物有所值,范师兄这买卖做得真是值当。”
范遥也不在意,只是哈哈一笑。见李思缪那边也快说完,就拖拖然走去,打算与陶文天商讨一下正事。
岂不知他这一番话,让坐在一边养伤的卢英茅塞顿开,如在心中打开了一扇门,但估计对馥离修士来说,却是罪恶的大门。
来到陶文天身边,李思缪也正好说完,二人正在那喜气洋洋的互相客套着。
“李兄那边除去数名强敌,真是可喜可贺。”
“哪里,哪里。陶兄以弱胜强,打出我大靖修士的赫赫声威,才真是了不起。”
第一百七十五章 庚金之火
见陶文天和李思缪在那客套,范遥微笑说道:“咱们也别高兴的太早。馥离修士虽受重创,但却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只要离渊还在,那咱们就不能马虎大意。”
陶文天点点头,李思缪却肃声说道:“范师兄所言极是,思缪定会戒骄戒躁,跟随在师兄左右,直至此次大战结束。”
这一番话把范遥听得恰意舒畅,觉得浑身每根骨头都轻了二钱。飘飘然,好不得意。
这实属范遥的一番恶趣味。大战至今,做出多少让人瞠目结舌的事,但无论别人怎么夸他,范遥都是处之淡然,都感觉无所谓。
就是虚报岁数成为众人师兄一事,却让范遥自鸣得意不已。
每听到别人叫他师兄,都是周身舒泰。心里觉得,这个买卖做的才是物有所值,大为划算。
眼神扫过张正山,不禁心里暗叹,早知道这老小子是二十八岁,那我不如一咬牙说自己是三十岁了,省得跑出来这么一条漏网之鱼。
幸亏这老小子一口一个“范帮主”的叫着,才让那么一点美中不足也烟消云散,也罢,他既然如此识趣,那自己就原谅他吧。
范遥想着想着就有些走神,李思缪与陶文天等人却以为他在考虑对策,当下也都默不作声,唯恐打扰到范遥的思路。
而范遥的脑海中,此时却在幻想着,击退馥离修士大战获胜时的美妙情形。
自己被众人众星捧月围在当中,大家躬身施礼嘴里齐声说道:“我等在范师兄带领下,击退强敌。范师兄功参造化,师弟(妹)佩服万分!”
而自己则是傲立其中,尽显绝世英姿,双手虚扶一下,朗声说道:“能有此战果都是诸位师弟、师妹倾力相助之因。师兄我怎会居功自傲?师弟、师妹,既然此战已经得胜,就让我等班师回、回镇吧!”
想到得意处,范遥不禁裂开嘴呵呵笑了起来。
李思缪见状不禁大喜问道:“范师兄,你可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范遥闻言不由得从满脑子的幻想中走了出来,定了定神,见众人都是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不禁一愕。
急中生智,反客为主说道:“我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但我还是想听听你们是怎么想的,大家集思广益嘛。李师弟,你先说说吧。”
范遥捏了一把虚汗,当下连消带打的化解过去,捎带着还把李思缪拖下水。你小子,不知道打扰人美梦是十分不礼貌的吗?
李思缪不疑有他,只认为是范师兄在考教自己,当下凝神思虑片刻,才缓缓说道:“我认为,等到古冠宇他们的伤势好了,咱们就开始在这方圆万里搜索离渊等人。咱们人数占优,顶尖修士也比他们多,我等可万万不要错过这获胜的良机。范师兄,你觉得呢?”
范遥刚才魂游天外,哪有什么见解。当下不置可否看向一边,说道:“陶兄,不知道你那边情况如何?还有,对此事你可有什么高见?”
心里暗自得意着。瞧
瞧,这就是当师兄的好处。我爱说就说,不爱说,就满可以找别人说。怎么做都没毛病。
至于为何不称呼陶文天为师弟,则是对这些在青风城外一战的修士心存敬仰,实在是不愿占口头上的便宜。
陶文天听范遥问来,笑着说道:“范兄,自那日你带着离渊等人离去之后,那些馥离修士就找到一个易守难攻之处躲了起来。估计现在应该是和离渊他们汇合在一起,以谋后事呢。”
说到这,看着李思缪笑了笑,接着说道:“至于以后咱们应该怎么应对,说实话,李兄刚才所说的,我却是不敢苟同。”
“哦?陶兄,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什么想法你就尽管说。李师弟心胸开阔,些许小事,他不会放在心上的。”
李思缪顿时容光焕发,开心说道:“知我者范师兄也!范师兄,咱们虽认识的时间短,但我觉得你慧眼如炬,真是把我看个透彻啊!”
范遥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我就客气一句,李思缪你至于吗?
陶文天向李思缪投去一个带有歉意的眼神,然后沉声说道:“诸位,虽然咱们现在处于上风,但是想要一战而竟其功却是难于上天。只因,离渊等高端战力都在,我等要是急功近利,反倒会给馥离修士可乘之机。况且,听你们方才所言,那离渊自称还有后手,虽不知真假,但我等也不得不防。”
范遥一听不禁大感兴趣问道:“陶兄,那依你所见,我等该如何是好呢?”
陶文天微笑说道:“很简单,我等只需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即可。”
“此话怎讲?”
“范兄,你想啊。咱们打生打死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赢得此次比拼的胜利吗。
而这次获胜的规则大家都很清楚,由此,咱们还急什么?我等只需占据雾海山,稳坐钓鱼台。我想,时间过去越久,对馥离一方越是不利。那着急的应该是他们。到那时,管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有什么后手,都得拿到面上来,在雾海山一一见得分晓。”
陶文天此言一出,众人都是纷纷称赞。心想,难怪此人能够成为这里的带头修士,果然是有过人之处。
范遥心里得意洋洋。看看,这就是当师兄的好处,动脑筋的事自然有人去做,自己只需动动嘴就行了。
见众人没有异议,范遥又与张正山商讨一番,当即决定,等到古冠宇等人伤势恢复,就两方修士汇合到一起前往雾海山。在那里大家养精蓄锐,等待馥离修士的反扑之举,亦或离渊所谓的后手。
商议妥当之后,众人便各行其事。陶文天也回到树林里,把那天范遥赠予的丹药给古冠宇等人拿来几粒。
外敷着离渊给的续玉生华膏,内服离渊给的疗伤丹药,治疗着馥离修士自爆造成的伤势,众人想想都觉得玄之又玄,而又好笑不已。
笑归笑,但是这些丹药和药膏确实疗效神奇,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古冠宇等人皆都完好如初,又呈生龙活
虎之相。
见此情形,大靖修士气势更盛。就在两伙修士集结起来,打算前往雾海山时,范遥却告诉大家不要着急,请诸位在此等候个一时半晌。
说完,便闭目凝神,原地盘膝而坐。
众修士见状,不禁小声的议论起来。
“难道是范师兄身有暗伤,此时见我等都已平安无事,这才开始疗伤?”
“嗯,说的有道理。就以范师兄义薄云天的性子,他这样做也是不足为奇。”
陶文天心思活络,唯一思忖,就已然明了。
当下小声说道:“范兄在数日前曾对我说过,他有几处窍穴已呈破败之像,想要一口气将其打通。但那时,离渊等人追杀与他,让他功亏一篑。现在范师兄没有后顾之忧,我想他应该是正做突破之举。”
众人闻言恍然,继而纷纷惊喜不已。
于是便不再做声,以张正山为首的十几名元婴修士,呈星罗散布席地而坐,把范遥拱卫其中,以防有人行偷袭之举。
其实还真让陶文天说个正着。
范遥本打算到了雾海山再找时间把那几处窍穴打通,可就在刚才,颰雪又是毫无先兆的吐出一口庚金之气。
由此一来,范遥想要突破的念头便再也抑制不住。
想到离渊不知所踪,而大靖此时又是兵强马壮。也罢,反正打通这几个窍穴也用不了多少时间,那就择日不如撞日。
于是就与众修士知会一声,便席地而坐,运转着踏山决,带着颰雪馈赠的庚金之气,与经脉之中,浩浩荡荡的向那几处未开的窍穴冲击而去。
毫无意外,本就是摇摇欲坠的窍穴壁垒,被庚金之气以摧枯拉朽之势逐一打通。
七处窍穴变成了七颗繁星,摇曳生姿般围绕在金之星辰周围。自此星辰演变成星云,在范遥体内轰然运转。
然而,范遥所期待的功力大增,以及金之星辰大成时的诸般异象却是没有发生。
平淡无奇,就与没打通这七处窍穴没什么区别。
范遥百思不得其解。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呢?
上次自己土之星辰大成时,功力大增不说,当时身体异象纷呈,壮观之至。就连踏山决都是相应的多出不少变化。这次是怎么了?难道是还有窍穴没有打通?
迷茫中,不禁用神识向自己身体里的金之星辰望去。
只见金之星辰随着周边的窍穴全部打通,已是模样大变。光芒四射不说,其上面还有不少暗金色晶状颗粒。
神识继续向内部看去,范遥看见星辰深处,除了沉睡的颰雪,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滴金色的液体,正悬浮在中央。
液体上不断燃着淡淡的金色火焰。当经脉里的灵气流经此处,就会从这滴液体上带走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芒,送往身体各处。
随着金色光点的流转,范遥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正在一点点增强。
第一百七十八章 搬山移海
甑可秀闻言心下一紧,急忙说道:“是我见此异象惊人,情难自禁。一时口不择言,还请离师兄不要见怪。”
离渊摆摆手,笑着说道:“甑师妹,你放心。我离渊这点胸襟还是有的。那范遥为了大靖修士,甘愿以身犯险,冒死拖住我等。有情有义这几个字倒也恰如其分。
可是,不是范遥又能是谁呢?大靖那些修士我都见过,除了范遥,其余人等没个数年之功,就算化神的皮毛都是触之不得。难道,大靖那边还真有隐藏的修士不成?”
宋江河在震惊过后,听着离渊和甑可秀之言,思忖片刻,继而开口说道:“离师兄,想这天下奇人异士是何其之多。那有没有可能,是一个世外高人恰好在做突破之举呢?看这异象惊人,由此可见,此人极有可能是在突破更高的层次,或是合体,又或是大乘这样的至高境界。”
宋江河一番话分析的合情合理,离渊不禁放下心来,冷笑说道:“圣境之下皆为蝼蚁。此人若是识趣,便会在突破之后速速离去。如若不然,我师父定会出手将此人除去,以免让此次大战凭添变数。”
说完,便和众人继续看向那散发着滔天凶威的灵气柱,只见其竟是愈加威势惊人,仿佛又粗壮了几分。
直到许久之后,那灵气柱才显虚幻之状,似化作诡谲烟波雾海,逐渐消失在这天地之中。
可离渊却脸色变幻,心中更加惊疑不定。
那灵气柱明明已经消失不见,可是离渊又从那个方向上感觉到某种让他也要心惊肉跳的气息。就象在那数百里之外,藏着某头行将苏醒的盖世凶兽。
在范遥突破的小山之上,众修士早被范遥无意之中散发出来的罡气震得东倒西歪。
随着范遥的气势越来越盛,众人运起一身修士拼命抵御,但都无济于事。不得已,纷纷来到小山下面。仰头看着那冲天而起的灵气柱都是惊骇欲绝,说不出话来。
此刻范遥初见天穹屏障破碎后异景的震撼已经过去,正盘膝静坐加快修炼。虚空中的灵气倾泄如瀑,贯注到他的丹田气海内,此际每一分每一秒,都相当于过去的数日苦功。
丹田气海上,已不见涛天巨浪,整个大海都在缓缓旋转,形成一个巨大漩涡。漩涡看似宁静,实际上蕴含着惊天动地的伟力,远远超过行功四十九个周天形成的潮汐巨浪,似乎无论什么,都会在这漩涡中被卷走、碾碎。
无穷无尽的灵气自虚空而来,冲入气海丹田,转眼间就被漩涡吸收同化。
当踏山决以越四十九轮周天的潮汐巨力,冲破天穹屏障后,即由涛天巨浪化为吸摄无尽的海漩,正暗合物极必反的天道。然后一篇法诀自然而然就出现在千夜意识中:踏山移海决。
这正是踏山决之后修炼法门,不过寥寥数百字,玄奥异常。然而踏山决修到了这一步,已经接近道法自然的境界,确实无需太多技巧,只要循规则运转,
已近绝顶功法。
几百字的法诀,范遥转眼间已读过一遍,轻叹一声,自语道: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除了丹田气海内的波涛滚滚,金之星辰内的烈焰熊熊,却再也不见那道可怕至极的气息,自然也就找不到想要的答案。
苦思良久之后,范遥却是毫无头绪,只是脑袋越想越疼。无奈之下,只能放弃。
管他呢,反正这个变化对自己十分有利,刚才那股意念,恐怕文先生都是比之不上,强横至极。若是想要害自己,还用拐弯抹角?打个喷嚏,自己都得灰飞烟灭。
范遥用自己的没心没肺,战胜了对未知的恐惧。
定下心来,范遥继续看向踏山移海决,此时这口诀已是随着功力运行,自下而上,凝结在自己的神识之中。字字泛着金色光芒,刺的范遥神识微痛。
那些金色字迹,随着时间的推移已不见初时深邃的暗金之色,而是变得越来越淡。可以肯定的是,再过些日子,这些字迹终会消失不见,而是以另一种形式镌刻在范遥的神识当中。
几百字的踏山移海决范遥已经倒背如流,字字珠玑,却难不倒悟性高绝的范遥。
看着踏山移海决前面的总纲,范遥喜不自禁,种种不解,众多疑惑,都是迎刃而解。
原来搬山五境过后,就是移海境,这其中又分三个小境界,分别是观海,苦海,踏潮。之后再有两个大境,分别为揽月,逐日。再最后就是传说中的摘星境界。
范遥一笑,瞧瞧我们武者境界的称谓,多么高端大气上档次。
将自身对照一下,发现自己现在是初入踏潮的境界。小小的得意了一下,便接着向后看去,可越看越是讶然。看到最后竟是哭笑不得。
到这里范遥可以肯定,若是自己没有修炼来自异魂的黄帝内经,走化五脏为五行星辰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路数,那这部踏山移海决就是鸡肋,不说是对自己毫无用处,也是作用有限。
由此范遥也明白,这本踏山移海决应该是与异魂来自同一个世界,应该是黄帝内经的辅助功法。
可是问题来了,这两种东西怎么都是来历古怪,而且出现的方式也都是匪夷所思,如有人刻意为之。
为什么不一起出现,而是自己众多机缘巧合,才将其一起收入囊中?
就好像做这些事的人,在一开始压根就没想过把这些东西给自己,后来改变主意,才一件件的往自己身上生搬硬凑。
一想到这些,范遥急忙转移注意力。不去想,不要去想,这些肯定是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出结果的事,就不要浪费那个精力了。
精神转移大.法奏效,范遥开始检验自己这次修炼的成果来。看着身体里的诸多异象,其波澜壮阔,蔚然大观。
小天地的屏障已是消失无踪,一身功力如丹田气海中的滔天巨浪一般,似要离体炸裂而出。
心满
意足之下不禁睁开双眼,仰天长笑起来。
就在此时,只见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法宝出现在自己眼前,看着上面熟悉的气息,微微一笑,屈指弹了它一记,这才收起踏山移海决,站起身来。
不料,小山之下的古冠宇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百丈有余。
原来是众修士见范遥闭着眼睛,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又眉开眼笑。
小声议论一下,都觉得范遥破镜恐有天魔入意之忧,于是古冠宇便自作主张,放出法宝,打算警醒范遥。
古冠宇脸色煞白,但看着长身而起的范遥却是大喜过望。当下与众人一起飞上小山,上前几步,抱拳说道:“恭喜范师兄神功大成!”
范遥听得一愣,等了半晌,不见下文,于是问道:“你是不是还少说了一句?”
古冠宇愣了愣,一头雾水的说道:“嗯?没有啊!”
“后面不是还有,‘一统江湖,千秋万代’这句吗?”
“哦,好!恭喜范师兄神功大成,一统江湖,……。”
“停!我只是说说而已,古师弟你千万别当真。这要让别人听去,不得笑掉大牙。”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都认为是范遥心情大好之下,开的一个玩笑而已。
范遥与众人一起笑了一会儿,继而向着四周的修士抱拳施礼,朗声说道:“范遥此次闭关,有劳诸位守候良久,多谢了!”
“范师兄太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哪及得上范师兄为我等所做之万一?”李思缪微笑说道。
“谈不上做的多少,大家都是齐心协力共御强敌不分彼此。诸位,我这边已经事了,那咱们这就前往雾海山?”
“好!这次范帮主修为又有精进,只要那群馥离崽子胆敢前来,那准叫他们有来无回。大家伙,咱们就这出发!”张正山一改往日沉稳,竟是满脸的神采飞扬,高声向着众人喊道。
小山之下的众修士轰然应允,声势惊天,其中还带有铁血铮铮之意。看来这场大战确实让这些年轻人成长了不少。
当下,六十多位修士有像范遥这样腾空而起,有的驾驭着飞剑法宝,各施手段,浩浩荡荡的向雾海山飞掠而去。
因为其中绝大多数都是金丹修士,范遥等人刻意放缓速度,在空中有说有笑倒也不显得无聊。
张正山看着范遥,迟疑片刻,还是开口问道:“范帮主,刚才你突破的时候,异象纷呈声势惊人。只是不知,你此次是突破到什么境界,可与人言否?”
张正山这个问题可是难住了范遥。现在自己的境界要怎么说?告诉他我现在是初入踏潮境界,那他也得懂啊。
对比着离渊的修为,自己应该算得上是化神境界,但也得再公平战一场才能有个准确的参照,才没有妄语之嫌。
正迟疑着,就听见李思缪在一边说道:“张师兄,范师兄境界越高岂不是越好,这个有什么好打听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故事会(1)
范遥正迟疑着,不知怎么说才好时,就听见李思缪在一边说道:“张师兄,范师兄境界越高岂不是越好,这个有什么好打听的。”
张正山摇头说道:“李师弟,倒不是我好奇,而是这次两国比拼,言明只有化神境界之下的修士方可参加,这是两国圣人立下的规矩。离渊半只脚踩在线上,但毕竟是半步化神,算不得违规。可若是范帮主突破到化神,那恐怕会有被驱逐出场的可能。”
听到张正山这么说,李思缪等人皆是愕然,随后便都忧心忡忡的看向范遥。
而范遥却是放下心来。自己的境界本来就没有衡量标准,那还不由得自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我说我是元婴也行,我要非得说自己是金丹,那你不信也得信。反正有文先生传授的遮掩修为境界的功法,那还怕什么?
当下便笑着说道:“张兄请放心,我现在依旧还是元婴境界,没有被驱逐之忧的。”
张正山惊讶问道:“还是元婴境界?这怎么可能?范帮主,你刚才突破的声势用惊天动地形容都不为过,你怎么可能还停留在元婴境界?”
李思缪等人出奇的没有打岔,而是与张正山同样,面带不解看向范遥。
众人都是疑惑万分,那闻所未闻的天地异象都是深刻在每个人的心里,现在回想起来都有悚然之感。就这样,范师兄居然说自己没有突破?这又怎么可能?
范遥看着众人迷糊的样子,微笑说道:“张兄,诸位师弟,不瞒你们说,我刚才确实是在突破。可我突破的不是境界,而是我修炼的功法。”
“功法突破?哦!我明白了。”古冠宇一脸明了状说道。
李思缪讶然问道:“你明白了?你明白什么了,你说给我听听。”
“问那么多干嘛?我明白就是明白了。范师兄说他刚才突破的是功法,这说的还不够明白?”古冠宇向李思缪眨着眼睛,连连使着眼色。
李思缪哭笑不得,不配合着说道:“古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咱们自欺欺人是没用的。这规矩是圣人立下,若是有所逾越,怎能瞒得住他们?”
说到这,不由得一愣,疑问说道:“对啊?范师兄若是突破到化神境界,那双方圣人怎会无动于衷?文圣做事持论公允自不用多说,那蓝晋怎会任由范师兄在这破坏规则,置馥离修士于不利之中?”
此言一出,众人皆都恍然。
两位圣人定下的规则岂会轻易让人破坏。这二人功参造化,虽人不在此地,但说不定用什么手段在监视着这里。明察秋毫之下,怎会允许纰漏出现?那圣人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想明白这一点,都清楚范遥这绝顶战力不会被驱逐出场,大家都是放下心来。
张正山微笑说道:“我和古师弟一样,现在我也明白了。范帮主说的已经很直白了嘛。”
李思缪满心郁闷,也是怪自己嘴快,自言自语中就为
大家分析个透彻。
可随之一个更大的疑问在众人心中形成,这范遥修习的是什么功法?竟然在突破的时候可以有比拟修士进阶时的惊天异象。
想归想,却没有人开口发问。修行功法乃是一个修士的安身立命之本,其中包含着诸多秘密,岂能尽与人言?
特别是像范遥这样可进化的功法,每一种都弥足珍贵,不知有多少修士为此打破了头,你抢我夺杀的血流成河。范遥是信任大家才和盘托出,若是继续刨根问底喋喋不休,那可真是太不识趣了。
古冠宇明显没有想到此节,反而在那顾盼生辉,得意说道:“这次你明白了吧?李师弟,你这智商真是令人堪忧。话说你与思彤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别在那得了便宜还卖乖。再说思彤也是你能叫的?”李思彤很不领情的拆穿说道。
古冠宇不以为忤,反而看着李思彤微笑不止,大有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的儒雅风度。
在把李思彤看得七窍生烟,正欲反唇相讥时,急忙一扭头说道:“范师兄,你修炼的这是什么功法啊?也忒厉害了。我觉得即使我将来进阶化神,可能都没有你弄出的动静大。”
古冠宇话一出口,一边的李思缪瞪了他一眼,接着就是咳嗽不止。
可一切都是为时已晚,古冠宇问完之后,也觉得自己冒失了。急忙亡羊补牢,尴尬的呵呵一笑,接着说道:“我就是随便问问。范师兄你不用说的。呵呵……。”
李思彤抓到机会,讥道:“猪脑袋!你能修炼到元婴后期,对全天下的修士都是一个侮辱。”
李思缪同样不会放过这机会,一唱一和的说道:“思彤,你怎么能这样说古师兄呢?古师兄只是毫无心机,天真烂漫,乳臭未干而已,绝不是你所以为的愚昧无知的大傻瓜。还不快快向你古师兄道歉!”
李思彤抿嘴一笑,看着古冠宇说道:”看来是我太想当然了。古师兄,小妹给你陪个不是了。你天真无邪,懵懂无知,怎会和我一样计较,是不是啊,古师兄?”
古冠宇气得牙直痒,可无奈口不择言理亏在先,更知道自己的嘴上功夫绝不是这兄妹的对手。当下化悲愤为眼神,在这狼狈为奸的兄妹二人身上狠狠的扫来扫去,在其心里已是将这二人碎尸万段。
范遥心思闪动,踏山决的事是肯定不能说的,但见古冠宇尴尬无比,眼睛一转开口说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这功法的来历却是说来话长,你们且听我从头说起,……。”
“范师兄,我就是随便问问,其实我不想知道的,你不用再说了。”古冠宇慌张说道。
范遥严肃的摆摆手,示意古冠宇不用多言。接着沉声说道:“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天地未开,鸿蒙一片。在这片混沌之中孕育着一尊古神名叫盘古,……。”
范遥声音洪亮娓娓道来,众人听得开头顿时心惊不已。难道范遥的功法竟涉及天地初开的秘
密?这可是直指大道的功法啊!当下心神为之一振,都开始凝神倾听,可听了一会儿之后都是面露古怪之色。
“纣王抱起妲己,见其已是娇.喘吁吁,罗衫半解,便急不可耐的向……。”
“范师兄,你、你胡扯些什么呢?”章倩听得面红耳赤,终是忍不住打断说道。
古冠宇和李思缪却听得两眼放光,到了这关键时刻让人打断顿时怫然不悦,“别打岔!范师兄你接着说。”
“嗯,这一段确实有伤风化,得略过。咱们就从姜子牙这开始说起吧,话说哪吒找到雷震子之后,……。”
有伤风化这四个字立马让李思缪和古冠宇更加心痒难耐,但看见范遥绝口不提,还有几个女子修士看向自己那鄙视的眼神,当下只好耐着性子向下听去。
又过了很久很久之后,众修士开始面容呆滞,继而面面相窥。不少人都是开始将信将疑,苦笑连连。但又被里面的故事吸引,不能自拔。
“至尊宝拿起紧箍咒,无可奈何的同时也在问自己,紫霞究竟在我心里留下了什么东西?……。”
李思缪立马插言喊道:“我知道了!紫霞肯定是留下了一本绝世功法,让至尊宝练成之后杀掉牛魔王,最后救出紫霞,与她永不分离,永远厮守在一起。范师兄,这就是你功法的来历吧?”
范遥听得目瞪口呆,我是在跟你们玩脑筋急转弯吗?
还没等他先说话,就见李思彤眼圈红红的,白了李思缪一眼,凄然说道:“范师兄,我哥哥天真烂漫,你别理他。你快接着往下说。”看这样子显然是沉浸在范遥的故事之中了。
范遥微微一笑,接着口若悬河般把大圣娶亲的故事讲完。只见有不少女性修士听完之后都是泫然欲泣。
张正山在一边黯然神伤,似若有所思,喃喃说道:“他好像是一条狗……。呵呵,没想到是一滴眼泪啊。若想得到,必先失去,却再也得不到。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唉!”
众修士听得津津有味,偶尔还感慨一番。此时大都忘了初时的目的,只有一人除外。那就是对范遥崇拜至极的古冠宇。
范师兄行事低调,他说的这些故事肯定不是临时起意,其中必有深意。待我找到那些蛛丝马迹,看李家兄妹还敢鄙视我吗?
范遥此时就是把来自异魂的故事糅合到一起,信口胡诌。刚开始时是一时兴起,顺口搪塞。可说着说着便再也收不住,反倒是谈性大起,继而口若悬河,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把数个记忆深刻的故事,中间穿插着一些自己编的过度情节,也不显得突兀。
更何况大靖修士对这些故事都是闻所未闻,即使有觉得不连贯,甚至主人公换了又换,也是无从考证,无从辩起。
此去雾海山,因为这些金丹修士速度有限,用时甚巨。这要不找点事来做,岂不是无聊之极。
第一百八十章 故事会(2)
范遥讲完了大圣娶亲,眼看着路程才是过半,脑海中思如泉涌,又是数个故事涌上心头。当下大喝一声,“若问我的功法是从何而来,诸位,请听我接着往下说。”
众修士轰然应允,一个个竟都露出迫不及待的样子。
长路漫漫,何其无聊。有范师兄给我们讲故事,呃,讲他功法的来历,让这旅途不再枯燥乏味,真是好玩的很。
李思缪却是不合群的大喊道:“范师兄,我还是想听纣王和妲己的爱情故事。最好能突出一些细节,……。”
“李思缪!你是我李家之耻!”
“哈哈!范师兄你接着往下说,等有时间你单独讲给我听哈!”
天空中自下而上一共六十多位修士,如众星捧月般把范遥围在当中,一个个竖起耳朵,听范遥在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眼看着雾海山近在眼前,范遥的故事也已渐渐到了尾声。此时,就以他的修为,不停不歇的讲了几个时辰都是感到口干舌燥。
“郭靖挂念黄蓉,举起火把,走到山洞深处,正好看到一个铁盒。打开之后却见一本簿册,上书‘武穆遗书’四个大字……。”
刚说到这里,就见古冠宇一拍大腿,狂吼一声,“范师兄,你修炼的功法就是武穆遗书!是也不是?铺垫了这么久,其实就在这等着我们呢吧?哇哈哈哈!些许小事,怎能难倒机智如我!”
众人正听得兴高采烈,听古冠宇这么一喊都是相顾愕然。这是哪和哪?古师兄在发什么疯?
张正山望着脚下的雾海山,哈哈一笑,又看着古冠宇摇了摇头,当先落下身形而去。
李思缪和李思彤兄妹二人越过古冠宇,回首一望,眼神之中带着怜悯、痛心、失望,等等错综复杂,把古冠宇看得莫名其妙。
范遥飞到古冠宇身边,一脸的惋惜,拍了拍他的肩膀,嘶哑着声音说道:“古师弟,你还是太年轻啊!机智如你真是让我痛不欲生,心如刀割。哎!”
说完,就和众修士一齐向山顶飘去。
古冠宇抓耳挠腮,忽的灵光一闪,大声喊道:“我知道了!范师兄你修炼的其实不是武穆遗书。”
范遥等人面露微笑,这古冠宇还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嘛。
“其实你修炼的是九阴真经!对不对?”平地之中忽有惊雷炸响。
“扑通!”
“嘭!”
“哈哈哈哈……!”
有几个修士修为尚浅,心性不稳,顿时被古冠宇这句话惊得从空中跌落,尘土飞扬夹杂着哈哈大笑声,雾海山却是到了。
走在雾海山顶,看着山上的惊人景象,一些初来雾海山的修士都是大惑不解。这时就有几个参加过雾海山之战的修士上前,面带骄傲自豪之色,把范遥与离渊的骇世之战绘声绘色的讲述了一番。
那些青风城而来的修士听闻之后,都是赞叹连连,面带敬仰、崇拜之情频频
看向走在前方的范遥。
范遥却是沉稳的很。也不故作矜持谦虚几句,也不面带得意的豪言壮语。在他心里真是觉得这些都没什么。
打的再花团锦簇、惊天动地,最后自己还不是夺路而逃?
要不是以伤换伤的搏命之举擒下了甑可秀,让自己得以喘息。要不是适逢自己金之星辰即将大成,这些日子功力连连增长。要不是土之星辰的妙用让自己速度奇快,那说不定会是另外一番什么光景。
没有以上种种,自己狼狈不堪,四下逃命,肯定是妥妥的,甚至战死的几率都很大。
这几日连续下来,范遥不止功力大进,其心性更是经历了一场蜕变。
勘破武者之路时,摒弃了来自异魂的瞻前顾后,唯唯诺诺,倒是开始释放少年人应有的心性。但与此同时,还保留着沉着冷静及高情远致。
范遥的淡然自若让一边的古冠宇又是感慨万千,当下也装作风轻云淡之状。
可是李思彤却恰在此时,指着山顶的一块地方向青风城来的修士介绍说道:“大家看,就是在这里,古师兄与离渊交手的地方。
啧啧!古师兄接连用出三十七次闪现秘法,那可真是累的肝肠寸断、吐血不止。可即使这样都是连离渊的衣角都没摸到一次,就在这危急时刻,范师兄解决掉馥离修士周亢,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拦下离渊,这才让古师兄逃得一条狗命。”
青风城来的修士忍着笑,觉得这些精英修士和陶师兄也没甚区别。没有架子不说,反而与众人迅速打成一片,亲如家人。
古冠宇怒气勃发,猛的转头,却见李思彤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狡黠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明摆着是等自己送上门去,然后好火力全开,喷自己个体无完肤。
当即悬崖勒马,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李思彤伶牙俐齿,自己可不要激怒与她。如若不然,她再把我被自爆的修士炸的吐血一事宣扬出去,那以后可真是颜面无存,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随即自我安慰,被离渊打的那样凄惨,说出去不丢人,想来大家也能理解不是?
正在心里想着,就见身边的范遥等人肃穆无声,脚步稍显沉重,结伴向前行去。
定下神来,望向前方,看得仔细后,心里谓然一叹,当下便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在一片由天南海北的树木组成的树林里,两座新坟出现在大家眼前。
几个人站在坟前拜了几拜,沉默良久,还是张正山开口说道:“二位道友,今天告诉你俩一个好消息。在我等众志成城之下,与馥离修士奋战几天后,现在已是取得绝对的上风,此战获胜已是近在眼前。二位道友,你二人请安心的去吧。”
一番话凭添几许悲意,范遥的眼前,不由自主的闪过这二人生前的一些片段。
那时吴青与翟强二人在小镇内表现的很是不堪。在得知雾海山将有大战之后,这二人歇斯底里、犹豫不决不说,甚至还有畏战之心。
可即使这样,在大战开始之后,这二人却打得铁骨铮铮、悍不畏死,直到最后的舍身成仁。种种表现与之前的反差之大,着实让人不可思议。
看来这就是文先生所说的大靖之魂,民族之魂吧。
众人凭吊完吴青与翟强后,就来到山顶的一块空旷地,十几个元婴修士聚在一起商议了一番。
大家各抒己见,争相出谋划策。最后一致决定,还是以固守雾海山为妙。
倒不是没人提出,大家倾巢而出四下游弋,待搜寻到馥离修士之后,以人数优势与之决一死战,从此一战定乾坤,不再有被翻盘的意外。
但想到馥离的高端战力完好无损,而且大靖这边修为参差不齐,如若行那追击之举,容易战线拉得过长,首尾不能兼顾,反倒给馥离修士可乘之机。
这个提议被否决之后,众人便不再有异议。当下各行其事,金丹境界的修士都聚集在山顶中央地带,外围则是有十几位元婴修士,百丈一岗,环绕在外,把这些金丹修士保护起来。
在分配元婴修士的落脚点时,李思缪与古冠宇争先恐后、力排众议,终是要来了范遥一左一右的位置。这一举动把范遥弄得满头雾水,难道我的个人魅力竟已到了这种程度?现在就开始让人争相追随了?
这二人的龌蹉心思哪能瞒得过心思细腻的李思彤与章倩二女?二女俏脸通红,杏目含煞,狠狠的瞪了这心怀鬼胎的二人一眼。可终是难以启齿,只能作罢。
众修士赶了一天的路,做出决议之后,便纷纷开始休息。
有的修士还找到一些枯枝烂叶燃起了几堆篝火。火光熊熊映照在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轻松惬意。这一天,实在是自从大战以来,难得的轻松时光。
白天听范师兄讲了一天的故事,种种匪夷所思、荡气回肠,都是听得津津有味。
到了晚上与诸多好友围坐在篝火旁,大家笑语欢声,畅所欲言,心情简直是不要太好。这与前几天没日没夜的厮杀奋战比起来真是天地之别。
范遥摆足了大师兄的派头,吩咐古冠宇带着几人打了一些野味,烤了之后与众人分食。应众人的强烈要求下,范遥又尽兴给大家讲了一段神雕侠侣的故事。
一直讲到月至中天,范遥才拿腔拿调的说了句,“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说完便让陶文天和曾宏带着那些金丹修士去休息,那些修士都是听得意犹未尽,却也知道事有轻重缓急。当下一边议论着故事情节,一边开始打坐休息。
而其余的元婴修士则是去了先前分配好的位置,分哨分岗,严密的警戒四周,以防馥离修士前来偷袭。
众人分工明确,杂而不乱。只消片刻,山顶上除了几声微不可闻的窃窃私语,便是山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范遥来到自己的位置,刚刚坐下,还没等开始运起踏山移海决修炼,神识一动,扭头望去,便见古冠宇眼含着杀气向自己这边悄然飞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龌蹉二人行
看着古冠宇面带杀气向自己走来,范遥不禁暗暗嘀咕。
这小子要干嘛,怎么杀气腾腾的?难道是我真实年龄暴露了?这点小事,不至于吧?所谓做贼心虚正当如是。
正奇怪时,古冠宇已是来到范遥身边,往周围打量了一番,便开口问道:“范师兄,你见多识广。我想你讲的故事其实大多都是真的,只不过为了照顾某些人的颜面,所以换了人名乃至地名,是吧?”
范遥虽被问得莫名其妙,但心里却不含糊。他怎么会告诉古冠宇这些故事都是来自于异魂呢?无关于交情深浅,而是此事实在牵扯太大。
沉吟片刻,看着古冠宇迫切的眼神,范遥不答反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古冠宇登时会错了意,咬牙切齿小声问道:“我就知道,果然如此!范师兄,你就告诉我,那尹志平到底是谁?他的真实门派又在哪里?”
“你要干吗?”范遥的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惊声问道。
“我要杀了他!居然敢玷污小龙女!这等畜生还留着他干吗?范师兄,你是天上大派的弟子,那里规矩太多。但有些事你要不方便做,你可以交代给我啊,我古冠宇小家小户的谁会注意到我?”
听古冠宇说完,范遥只感到有一万匹马在心中奔腾而过,随后就是几声焦雷在耳边炸响。
过了良久,范遥看着古冠宇充满期待的眼神,决定还是确定一下,自己刚才是否出现了幻听。
“你要杀尹志平?我刚才故事里的尹志平?”
看着范遥郑重其事满脸严肃的问来,古冠宇心里咯噔一下,看范师兄严阵以待的样子,难不成这尹志平还是天上大派的弟子?
脸色变换不停之后,古冠宇还是用力的点点头,认真的低声说道:“不错,这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死不足惜。小龙女善良痴情,多么好的一个女子啊,可竟然……。哎!范师兄,你快告诉我吧,此事只有你知我知,我办事你放心。”
范遥面容呆滞,内心满是不可思议。
‘是我讲故事太生动?还是这小子入戏太深?李师妹说他天真无邪……,还是有些夸大了啊。’
‘我要不要告诉他,尹志平最后死的相当凄惨,不劳他费心了呢?不行!这样有剧透的嫌疑啊。’
范遥在这无良的想个不停,古冠宇却是认为,这尹志平的身份定然非同小可!居然把神通广大的范师兄难为成这个样子。
当下伸出手掌比作刀的样子,狠狠向下一挥,阴狠说道:“此事我定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即使被人发现,我也不会把你说出去的。我古冠宇一人做事一人当。范师兄,你在故事里不总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吗?那你还在犹豫什么?”
范遥看着这被武侠小说荼毒的有为青年,心里哭笑不得。
正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这个热血青年时,只见一片柳叶被山风一吹,打着摆子摇曳生姿的在眼前缓缓飘落,灵光一现,突然就想起了秦绿柳的师父,
那个意图染指自己弟子的老不修。当即一个念头在心里闪过。
于是脸上面容一肃,双目炯炯有神的看向古冠宇。
古冠宇顿时明白,这是范师兄要吐露实情了。当下靠近范遥,附耳仔细聆听。
“你不后悔?”
“不后悔!”
“好。那我就告诉你。此人就叫彭兴德,乃是仙云派的掌教。这仙云派就在在无漏山南行三千里之处。你记下了吗?”
古冠宇狠狠的点点头,恨声说道:“想不到这奸妄小人竟然还当上了一派掌教?真是老天瞎了眼睛。范师兄你放心,等到大战结束,我就悄悄的过去,取下这伪君子的人头。”
范遥跟着严肃的点点头,心里却是乐开了花。随便讲个故事都能行侠仗义,也是没谁了。虽然是假人之手,但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去杀一个元婴初期的修士,那不是大材小用嘛。
绿柳啊绿柳,你得怎么感谢我呢。上次杜大哥带着你去找那老不修,却是扑了个空。没关系,这次我再给你派一个元婴后期的。你看怎么样?就是这么大气,有牌面。
范遥正暗自得意洋洋,却看见古冠宇还是站在他身边没有离去。脸上十分羞涩的样子,几次看向自己都是欲言又止。
范遥一愣,心里咯噔一下。‘你千万不要问我小龙女是谁,这要我怎么编!不要问,千万不要问……。’
心里念着咒,可惜事与愿违。古冠宇几次迟疑之后,终是小声问道:“范师兄,不知这小龙女是谁,你方便说下吗?像这样倾国倾城的女子,那真是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范遥看着春.情荡漾的古冠宇,心里大恨。
‘你不知道小龙女有过儿吗?你这是摆明了想第三者插足啊!这小词拽的,还一套套地。杀了“尹志平”好博得美人心,真是打得如意算盘。还跟我扯什么侠之大者,我看你是色胆包天。
呵呵,小龙女是谁我不会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郭芙是谁,那就是李思彤!你的天生克星!砍掉杨过一条胳膊,再把你的舌头拔掉,让你还敢多嘴!’
范遥在心里恶作剧想着,脸上却脸色一沉,说道:“古师弟,事关一女子的清誉怎能尽与人言。此事你休要再提。”
古冠宇却是不死心,恬着脸陪着笑,说道:“范师兄,你想啊。我要是杀了那个彭兴德,那这事得告诉小龙女一声啊。污她清白之人授首,那她以后再也不用自怜自艾,自此重获新生,岂不美哉?”
范遥摇头一叹,说道:“古师弟,你着相了。侠之大者,就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做了些许好事,就四处炫耀,唯恐天下不知,那岂不是功利心切,刻意为善而行善?我辈不齿也。”
‘来啊,谁怕谁?不就是拽词吗?你要是再逼我,我就告诉你,小龙女就是转轮山的张凌珊,呵呵,合体境界的大修士,但愿你死的不会太难看。’
范遥正充满恶意的做想之时,忽而神识又是一动,
脑袋转向另一边,一望之下,却是喜出望外。这次终于不用绞尽脑汁谎话连篇了。
只见李思缪鬼鬼祟祟的显出身形来,看着古冠宇气急败坏说道:“你倒是心急,也不说等等我。”
说完就是看着范遥腼腆一笑,恭敬说道:“范师兄,你接着说。我来晚了,你别介意。”
范遥不禁惊讶万分,怎么着?这想杀尹志平的人还得排队来吗?
可没等他开口,就见古冠宇心急火燎般插话说道:“李师弟,你想多了。我刚才只是与范师兄聊些别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思缪顿时如释重负,还长出一口气,走过去搂着古冠宇的肩膀,眉开眼笑说道:“我就说古师兄怎会吃独食,有好事定不会忘了自家兄弟的。”
范遥目瞪口呆。‘难道这二人要一起追求小龙女?我靠,这人品不比尹志平好上多少啊!’
古冠宇知道里面误会多多,急忙说道:“范师兄,其实我二人早就商议好了,跟在你的身边就是想听你讲故事。呵呵……。”
笑声无比尴尬。
“讲故事?我都讲了一整天,你俩还没听够?再者说,我要是给你二人提前讲了,那明天我给那些师弟们讲的时候,你俩岂不是很无聊?”范遥疑问道。
李思缪与古冠宇对视一眼,随即忸怩说道:“范师兄,今天你讲的故事多有语焉不详之处,我们哥俩来,就是想听个明白。”
“语焉不详?是我哪里讲的不明白吗?”
听范遥问来,李思缪顿时脸色一正,沉声说到:“不错!确实不是太清楚。想那纣王本为一代明君,到后来为何会变得残暴不仁?炮烙之刑,万蛇坑,挖人心,都是遵从妲己之意而为之,这一切的真相是什么?”
古冠宇接着在一边说道:“而且他后宫佳丽三千,为何会独宠妲己一人?是她聪明过人善解人意,还是她身为狐狸精所以床上功夫了得,从而迷得纣王不早朝?”
李思缪一脸求知若渴的样子接着说道:”范师兄,细节!细节很重要!这细节要是无从得知,总给人一种突兀之感,以至于糟蹋了这么好的故事啊!”
范遥顿时明白了,什么明君变暴君,这些都是铺垫,想听小黄文却是这二人的真实目的。
当下冷笑说道:“所以……。”
古冠宇正气凛然接口说道:“所以我二人想知道,这妲己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迷住了纣王。越是详细越好。例如,今日范师兄你讲到纣王抱着妲己,后来便一语带过。可我认为这细节决不能忽略,这才是纣王转变的根源所在。”
“不错!范师兄你讲的故事寓意非凡,都有警醒世人之意。所以我们要知道,这妲己都用了什么床上……呃,伎俩。我们知道后,从而能自省己身。以后再有蛇蝎美女心怀叵测,我二人早有防范,从而身正、心正,才不会有陷落之虞。”
李思缪道貌岸然的说完,与古冠宇对了个眼神,同声说道:“请范师兄成全我二人。”
第一百八十二章 功夫不负有心人
听着这二人理直气壮的说完,看着他俩冠冕堂皇的样子,范遥差点仰天大笑。但顾及这二人的面子,当下只有强忍着。
范遥也不开口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眼神在二人身上看来看去。
等到把这二人看得脸色越来越红,却依然带着迫切、期待之意,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你们觉得,咱们三个大老爷们在这里谈一些风花雪月,床笫之欢好吗?这要是让别人无意之中听去,会怎么看,会怎么议论咱三人?”
古冠宇与李思缪闻言一愣,不禁脑补了一番。只见明月当空,山风拂面。在月色映照之下,三个男人鬼鬼祟祟的坐在古树下,一个侃侃而谈,两个听得面红耳赤。时而淫.声阵阵,荡笑连连。顿时觉得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范遥冷笑说道:“让我跟着你俩一起疯?那咱们三个可就在大靖扬名立万了。都会说咱们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呵呵,你俩说‘龙阳三君子’这个绰号怎么样?还是‘断袖三贱客’应景一些?”
范遥本以为这么一说,会熄了这二人的满腔心火。可哪成想这二人在追求细节的路上执着万分,寻找真相的决心坚如磐石。
二人只有片刻的尴尬,然后就在那苦思冥想起来,明摆着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范遥见此情形只觉得头痛欲裂。
‘这两个小子正是青春期吧?也太可怕了!还有这尹志平和妲己两个祸害,在异魂那个世界就臭名远扬,想不到来了这里还是让人不得安生。
话说,这精.虫上脑的二人真是生错地方了,这要是生在异魂的那个世界,那可真是如鱼得水,大有可为啊!他们两个就会天天呆在家里看动作片,那个叫什么来着,对,痴汉宅男。’
范遥见那二人还在搜肠刮肚,自己也不禁开始浮想联翩。
‘异魂那个世界还真是挺有意思的。种种匪夷所思,让人叹为观止。可是为什么他们有绝世的功法,却不见修行之人呢?难道是灵气枯竭,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话说异魂能来到我这个世界,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去他的那个世界?是需要什么媒介,还是需要修炼到一定的境界呢?……。’
范遥在这满腹心事,想个不停。
古冠宇和李思缪同样如此,又过良久,正可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肯用心,办法总比困难多。
只见李思缪苦思片刻之后,灵机一动,继而满脸的欣喜若狂之色,急声说道:“范师兄,我有办法了。”
这句话登时把范遥从思绪万千中唤了出来,定了定神,却见李思缪从芥子空间中拿出一个闪着微光的小物件。
“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咦,这是什么?”
李思缪得意说道:“这是玉简啊。”
“玉简?”
“范师兄你就别装糊涂了。正所谓凡人有笔墨,修士有玉简。范师兄,有了它就不用麻烦你口述了,你只要用神识把纣王与妲己的细节灌输其中,这样就可以了。”
一边的古冠宇一拍额头,叹道:“这
么简单的事情我居然我没有想到。李师弟,我服了!真有你的。”说完,也自芥子空间中拿出一个玉简,继而满怀期待的看着范遥。
“呵呵,我只是司马翊前辈的记名弟子,得他传授修行之法和拳脚神通。其余的术末小道,他老人家真是没有与我提及半句。不知这玉简……。”
“你瞧我这记性!范师兄,很简单的。我刚才不说了吗,你只要用神识之力,把想要叙述之言传送到这玉简之中即可。省时省力,方便的很呢。”
李思缪满脸的谄笑,眼见目的即将达成,一脸的猴急之相。
范遥一脸呆滞的接过玉简,想不到自己竟成了传播黄.色书籍之人。有心想要拒绝,但看到那二人坚毅的脸庞,心里明白,若不满足他俩,恐怕自己以后别想有安静日子过。
当下咬牙切齿说道:“就这一次,而且你二人必须守口如瓶,要是走漏了风声,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古冠宇和李思缪自是把胸脯拍的震天响,齐声应允道:“简在人在,简亡人亡!”那气势,比起与馥离修士大战也不遑多让。
范遥满心愤懑,接过玉简之后,却顿觉新奇。当下按照李思缪所述,把那二人念念不忘的‘细节’用神识传送过去。
“咔嚓!”
玉简破裂,三人大眼瞪小眼。
“李师弟,你逗我玩呢?”
李思缪与古冠宇却是一脸的古怪之色,须臾之后,李思缪才压低声音,认真说道:“范师兄,以神识之力震碎玉简,就算是一些化神修士都是力有未逮。你还说你没突破?”
范遥眼睛一瞪,说道:“没突破就是没突破,我骗你二人作甚?呶,玉简坏了,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其实范遥还真没说慌,以他所知的武者境界来看,只是进入了移海大境的踏潮境,一个小境界而已,这算突破吗?
见范遥打算不了了之,什么突不突破,李思缪全都抛之脑外。
急忙又从芥子空间中取出一块玉简,赔笑说道:“别的啊。范师兄,你只用一半,不,用一小半的神识力量传输一次试试。这样,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
范遥无奈一叹,不厌其烦的接过玉简,皱眉说道:“再试一次,如果还是不行,咱们就各行其事,你二人不许再打扰我。”
李思缪和古冠宇不禁连连点头,继而满脸的期待、紧张之色看向范遥。
范遥拿起玉简,依照李思缪所言只运用了十之一二的神识之力,把自己知道的那些‘细节’尽数传送到玉简之内。
范遥从未落下‘我意决’的修行,神识早已运用的出神入化。只是一瞬间那些‘细节’都已进入到玉简之内。
范遥顿时觉得大为有趣,心思一动,又把来自异魂的一些故事,如西门与金莲、品花宝鉴、肉.团垫子等等,这些李思缪和古冠宇肯定爱不释手的细节都传送过去。
一边传送着少儿不宜,一边恨恨想到,‘这异魂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玩意?幸好被文先生当成域外天魔打杀之后被我
融合,这要是反过来我被他夺舍成功,那这天下不得多出一个盖世淫贼?’
又把古冠宇的玉简也是如法炮制之后,范遥把两块玉简递了过去,说道:“这里面我又加了一些故事,肯定是你俩愿意看的那种。以后千万不要再来烦我。”
只见古冠宇和李思缪二人如获至宝,慎之又慎,珍重无比的将那玉简接了过去。范遥的脑海里又闪过‘一个t的硬盘’,这样莫名其妙的词语。
古冠宇和李思缪强压着心中的急切之情,敷衍抱拳一礼,“范师兄,天色已晚,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我二人就不多打扰了。”
话音一落,二人就各自出现在百丈之外,盘膝而坐,开始研究起‘细节’来。走的毫不拖泥带水,没有一丝丝留恋。
范遥独自在风中凌乱。得鱼而忘筌,过河而拆桥,不外如是。
心里虽恨恨不已,但也得到了难得的平静时光。长出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继而开始研习起自身的功法来。
自从金之星辰大成,踏山决进化为踏山移海决,范遥便与众人一起赶往雾海山。还没有腾出时间,好好对自身现有的状况做一番查探与总结。
先是把踏山移海决运转全身,只见功法行进的路线果然又做出了相对应的改变。
身体里一明一暗,两道完美循环的经脉,在金之星辰附近交汇在一起。让自己的功力运行时,速度更快,瞬间爆发出的罡气更为雄厚。
范遥满意的点点头,继而用神识向自己的内俯看去。
只见金之星辰已和土之星辰一样,已是悄然开始自转,旁边繁星闪烁,看起来蔚然大观,壮丽非凡。
随着自己运转踏山移海决,自灵气中吸纳的庚金之气变成丝丝金白之气,顺着功力运行到金之星辰内部便被那团金色液体吸收,使得其无时无刻都在壮大之中。
这种壮大不是体现在大小上,而是体现在金色液体外部火焰的凝实程度上。
每一道庚金之气被吸收,那团金色火焰的颜色就变得更加深邃,已是逐渐显现出暗金流彩附着其上。
这团金色液体火焰范遥对其了解甚少,但也知道是为庚金之气所化。至于如何运用,还得慢慢的琢磨。
对于如何将其命名,还是等颰雪醒来再议吧。范遥不负责任的如此想到。
神识继续下探,看着丹田气海中的灵气漩涡。随着金之星辰凝练完成,还有那异象散去,现在的漩涡已是越变越小,但是气海内的滔天巨浪却日益壮大。
天穹壁障被粉碎之后,那浪头直冲而上,潮汐巨浪伟力惊人,无休无止,不再有着束缚与约束。
武者自身的小天地虽已消失不见,但范遥估计,它应该会以另外的形式存在。想要再次显现出来,应该是未来某个时刻,自己又要进阶的时候它才会悄然而至,从而再给自己一次感受大道气息的机会。
检视完自身,范遥便收了踏山移海决。在没有找到水之星辰凝练的方法时,已是容不得范遥再做精进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