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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散装陈年老酒     武道行天录txt下载     武道行天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 集思广益

    众修士听完李思缪所言,大都恍然大悟。

    古冠宇一拍额头,开心说道:“把咱们分配到雾海山,就都自以为会在这雾海山上与馥离修士血战到底,倒让咱们把这大战的规则忘掉了。

    想这青风城周边的方圆万里,哪里不可以作为交战之地?我想,范师兄现在肯定是且战且退,利用万里纵深之地与离渊他们捉迷藏呢!”

    张正山还是比较冷静,思忖片刻,还是忧心说道:“就算这样又能如何?馥离那边三人,一个是半步化神,一个是元婴后期,还有一个估计也弱不到哪去。恕我直言,我觉得即使这样,范帮主的处境依旧还是危险万分。”

    李思缪笑着摇头说道:“张师兄此言差矣!你难道忘了范师兄自诩为长的飞行速度了吗?那日他去接应青风城的修士,他的速度咱们都是亲眼所见。更据范师兄所言,他飞到千里之外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诸位请想,这意味着什么呢?”

    李思缪笑眯眯的问完,就自问自答说道:“这意味着,只要范师兄修为充沛,那他可日行两万里之遥!甚至更多。

    诸位,我李思缪作为一个元婴后期的剑修,可我御剑飞行,全力之下,一天也就行得一万多里的路程。想那离渊等人,又能快到哪去?

    更何况,这又不是直线比拼速度,范师兄只要任意改变方向,让离渊等人摸不到头绪,那就暂时无忧了。”

    李思缪说完,又把目光看向了李思彤,眼神里带着征询之意。

    心里知道,虽说自己分析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可要说心思细腻还是与自家妹妹有些差距的。没有法子,女子天性如此,又能奈何?

    李思彤昨日夜里被李思缪训斥一顿,心里兀自还有着不少怨气,此时见兄长望来,也知道现在不是使小性子的时候。

    当下在那低头沉思片刻,而后开口说道:“我想范师兄现在的情况肯定不是太妙。大家想,如果范师兄速度奇快,离渊等人追之不上的话,那他们为何不回来与馥离修士汇合,先把我等除掉呢?到那时,我等具已尽殁,范师兄即使逃出生天又有何用?”

    听李思彤这么一说,古冠宇也是疑惑说道:“对啊!离渊等人要是回来,那咱们这些人当中,又有谁能是他的对手?那时我们除了死战逃命,还用作他想吗?”

    李思缪则是听得心急如焚,不由得轻声喝道:“思彤,这都什么时候了。别卖官司了,快接着往下说啊!”

    李思彤狠狠剜了自己兄长一眼,随后就像想到什么似的,带着满脸的佩服与景仰之情,轻声说道:“我想范师兄肯定不是一味的逃跑,他肯定还在与离渊他们血战不止。

    只要离渊等人有想要回来的举动,他就会奋不顾身的回头冲杀而上,从而牢牢的牵制住离渊等人,好让咱们这些人有足够的时间来恢复,也让我等的处境好上不少。唉!范师兄这么做,是纯粹的舍己为人之举啊!”

    李思彤说到后来已是带

    有悲壮之意。女孩子多愁善感,见此情形,章倩不由得伸出手来搂着李思彤,二女对视一眼,都是满脸的凄然之意。

    其余的修士想想,也都是觉得李思彤说的有道理。

    有不少修士即刻就要下山,但一想到万里纵深之地,又到哪里去找到范遥,从而驰援与他?

    众修士都是咬牙切齿、气血冲天,却又无可奈何。

    这些修士,除了张正山,其余皆为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有的甚至脸上的稚气都没有完全褪去。正值血气方刚、意气风发的年纪。

    现在听闻范遥为了大家正值水深火热之中,无不心如刀割、悲愤交加。但却又毫无办法,只能在那默默的生着闷气,心烦气躁不已。

    就在这时,只听见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诸、诸位,我想范师兄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拖住离渊等人,不是为了叫咱们在这自怜自艾吧?”

    众人顺着声音一瞧,却见此言是一个叫兴华灿的修士说的。

    众修士早已相互熟稔,知道他虽只是一个元婴初期的修士,但在昨晚厮杀之时却毫不畏惧,尽是用出与敌皆亡的搏命招式,竟是坚持到了最后。

    此时,只见他浑身血迹斑斑,脸上还带着不健康的惨白色,见诸人齐齐向他看来,不由得面容一滞,微微低下头去。

    李思缪见状笑着说道:“兴师弟,你不要怕。大家互为一体,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势。你有什么话就放心大胆的说,我们听着便是。”

    兴华灿脸色微红,继而一咬牙,抬起头来,面带坚毅之色,朗声说道:“诸位,范师兄身犯奇险,冒死拖住离渊等人,我们既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我们就在这等着吗?在这商量来商量去,又有什么用?

    没有离渊等人,馥离一方优势尽失,我们若不加以利用,不杀上几个馥离杂碎,又怎么对得起范师兄给创造的大好局势?难道诸位昨晚都被馥离修士打怕了吗?那咱们就趁早认输,省得浪费范师兄的一番心血,甚至白白的搭上性命!”

    兴华灿几乎是大吼着说完。大靖的众修士闻言都是面露凶光,向着数里之外的馥离修士遥遥望去。

    古冠宇一拍大腿,先是指了指自己,而后又指向张正山和李思缪,羞愧说道:“我,还有他和他,我们都不如你!兴师弟,是你一语惊醒吾等。”

    “大家伙儿!咱们还等什么?现在就让咱们好好杀上几个馥离崽子,等到范师兄平安归来,咱们也好无愧与他!”

    张正山见古冠宇指着自己付之所言,也是不恼。

    心里明白,大家不是忘了杀敌,只是众修士过于忧心范遥的安危,从而忘了此节罢了。但见大家士气高昂,却也不去说破。

    正了正神色,正要施放进攻的号令,就见李思缪驾着飞剑当先窜了出去,嘴里还嚷嚷道:“这次甑可秀那婆娘不在了,看你们还有谁是我的对手?哇哈哈哈!就让我杀个痛快吧!”

    思彤见自家兄长那点出息,无奈摇头一叹,也紧随其后,向着馥离修士那边冲了过去。

    古冠宇身形刚展,却又停了下来,看着卢英和辛元建二人说道:“你俩昨天没看到那些馥离修士把丹药当成糖豆吃吗?那些馥离修士个个富得流油,想必身上都是带有不少丹药的。这要是杀上一个,一搜身。啧啧!”

    话不说完,却留下无限的遐想,随后就展开身形,腾空而去。

    卢英和辛元建二人呼吸急促,双目通红相对而视,继而红色变成瘆人的油绿色,随后二人狂吼着向着馥离修士冲去。

    “我要暴富!”

    “我要还债!”

    “谁他妈也别拦着我俩发家致富,否则今天就是不死不休!”

    张正山举到一半的手僵在空中,随后就是哈哈大笑。于神识中锁定住那个叫崇文亮的馥离修士,驾驭着法宝飞身而起,轰然冲杀过去。

    大靖的修士,士气正旺且杀气冲天。可馥离的修士似早有预谋,见大靖修士冲杀过来,也不列阵迎敌,而是扭头就跑,具不交战。

    于是一方气势如虹,追杀不止。而另一方闷头狂奔,就是不给大靖修士交手的机会。

    在山下望去,只见数十道流光在雾海山上飞来飞去,倒也壮观。

    雾海山之外千里之遥,在大靖修士的猜测中,正与离渊等人浴血奋战的范遥,此时正意态悠闲的纵身飞奔着。时不时还回头看上一眼,见后面三道流光飞近了些,才不紧不慢的脚踏大地,身形如流星般飞起,向着远方飞逝而去。

    在一开始的时候,范遥还在全力狂奔,可却见身后的三人与之越来越远,大有摆脱之势。这才猛然想起,萧歆瑶曾经说过,元婴后期的修士即使速度最快的御剑飞行,也不过日行万多里之遥。

    这离渊虽是半步化神的境界,但观其只是增长了不少神魂之力,与修为上却是没有多少增益。想来,这就是半步化神之称的由来吧。

    范遥起先还在御空飞行,突然想起在雾海山上,自己借力之下那群山搂抱投掷而出的情形,和自己刚开始学习飞行之术的场景。

    于是灵机一动,降下身形,投足向大地踩去。

    在土之星辰凝练圆满的情况下,范遥意念一动,那大地就如弹床一样,使得范遥毫不费力就一步数里之遥。同时五行土之力源源不断涌入身中,弥补着范遥修为上的消耗。

    一步数里,山川大河似都在方寸之间,一时间范遥好不逍遥自在。当下,便带着离渊等人,围绕着千里之外的雾海山兜起大圈来。

    范遥一边控制着距离,一边在心里算了算,从早晨到现在,自己带着这三个要命的尾巴大概得跑了四五千里路了。后面的三人虽锲而不舍,但自己却是跑的无聊至极。

    心里想了又想,突然眼睛一亮,当下认准方向,也不再兜着大圈,而是直线向着青风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各怀心思

    范遥虽在前面刻意放缓速度,唯恐馥离的三人追丢了自己,可离渊又岂是痴傻之辈?

    特别是每当自己三人追近范遥之后,其就加快速度,身影如同追风逐电般,转眼之间又把三人远远的抛在身后。

    几次之后,离渊已是有所察觉,可正当他犹豫不决时,就见身边的甑可秀俏脸含煞,驾着飞剑狂追而去。又想起是自己主张的追杀范遥,现在收回成命恐怕会被沦为笑柄,无奈之下,只好踩在惊云剑上飞身跟上。

    就这样,又飞行了数千里之后,在离渊就要下定决心放弃追杀范遥时,这次不用甑可秀有所举动,只见一边的孔昭文越追越是火大。

    不禁怒声说道:“离师兄,前面这小子充其量就是一个元婴后期的修士,虽然他飞行身法奇快诡异,但我就不信,他的修为还能比师兄你还深厚?咱们就紧紧跟着他,等到他修为耗尽,那时还不是任我等宰割?”

    甑可秀闻言心里不禁一声叹息,其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这离渊骄傲自负的很,又十分爱惜面子名声。孔昭文则是有离渊作为仰仗,再看到范遥始终是避而不战,得意忘形之下已是失去了理智判断。

    这种情形之下,就算自己出言提醒,恐怕也入不得离渊的耳吧。

    果不其然,离渊稍作沉吟,觉得孔昭文说得很有道理。

    这范遥与自己比斗几场,虽手段层出不穷,但还不是落在下风?

    通晓山之意境又能如何?修为深厚方才是修士立命之本。现如今,这范遥不就像个丧家之犬,在前面疯狂逃窜吗?

    离渊越想越觉得此时不能半途而废,当下便带头追了下去。孔昭文见状又是几句马屁奉上,离渊沉着脸,心里却是欣然受之。

    甑可秀驾驭着飞剑跟在其后,心里却是苦笑连连。

    她得到范遥的眼神示意之后,虽不明白范遥暗地里的真实意图,但也遂着他的的意思,激将离渊追杀千里。

    眼见着这场追杀已是演变成了不死不休之局,而前面的范遥却对自己再无暗示,神识中也不见范遥有话语传来。

    难道他不是为了给雾海山的大靖修士争取时间,而是真的要冒死拖住离渊?

    范遥啊范遥,你怎么会如此鲁莽?

    虽然你修为又有所精进,但你如果与离渊正面一战,那还绝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还有我和孔昭文跟在离渊身边。到时等到你修为耗尽,无以为继之时,我看你怎么办?

    甑可秀想的头痛欲裂,心里也是大恨。恨范遥的胆大包天,同时恨自己的立场不定。当下银牙暗咬,在心里把范遥骂个通透,才稍稍解了一番心头之恨。

    范遥自是不知道身后三人的各怀心思。在心里打定主意之后,刻意保持着与身后三人的距离,便直向青风城飞驰而去。

    在有了目标之后,这飞奔起来竟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

    觉间就已夕阳西下,天色泛黑。

    范遥见状不禁恍然,想这场飞奔下来,竟已是过去了一个白天,也就是四人毫不停歇的飞驰了五、六个时辰。

    回头看着身后紧追不舍的三道流光,范遥嘴角微翘,你们三个精力充沛的很嘛!也不知道这甑可秀是怎么做到的,看来这离渊已是和我不死不休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给你们来点开胃的小菜,然后再带着你们三人好好兜兜风,先把你们累个半死再说。

    心里如此想着,身形也是逐渐放缓,做出修为大损力有未逮之状。果然,身后的三道流光见此情形,犹如打了鸡血一样,速度加快,迎风追来。

    孔昭文一边追着,一边喊道:“离师兄,你看!这范遥坚持不住了吧。这小子肯定是大靖修士的带头人物,到时候我们只要拿下他,回到雾海山把他的人头呈上,那些大靖修士肯定是人心涣散,从而不战而降。

    由此,我馥离此战获胜。而离师兄居功至伟、声威大振。从那以后,离师兄可就是我馥离年轻修士的领军人物了啊!”

    离渊看到范遥速度放缓,也是振奋不已。急忙将体内的修为发挥到极致,紧追不舍。

    此时听见孔昭文如此说来,心里暗自得意,脸上却风轻云淡,微笑道:“孔师弟,可不要这么说。我馥离人才济济,此次离渊只是侥幸有此机会为馥离一效犬马之劳,更何况还有诸位道友倾力相助。些许小事,真是不足挂齿。”

    孔昭文察言观色,这一路上已是把离渊的脾气秉性摸个通透,心里忖道,离渊这人,心比天高、傲慢虚伪,内心多疑还自私自利。但就算诸多缺点也架不住人家的天骄身份,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好师傅。

    这次大战获胜之后,离渊定会声威大涨。到时,馥离国乃至其师门的资源肯定是向他大为倾斜。

    有了诸多的天材地宝,再加上离渊的天骄资质,其日后至少也是一个大修士之流。此时定要与他交好一番,再有着此番并肩作战之谊,那将来,离渊念及此情肯定会对自己照拂一二的。

    孔昭文心里想着,嘴上却马屁接着奉上,“离师兄你太谦虚了。想我馥离的那些天骄修士,只不过是兔子打架窝里横罢了。他们哪比的上你的国战之功?此战过后,离师兄的大名必会响彻整个馥离。到那时,离师兄可不要忘了我等啊!”

    这一个国战之功终是说在离渊的心坎上。

    馥离近几千年以来,除了千年前,圣人徐牧曾经带队与西陆洲的修士在大靖一战之外,其余之时,除了镇压属国叛乱,竟是再也没有与他国修士大战的情形发生。

    此时自己效仿前人,来到此地与大靖修士一战,虽然这大靖的修士弱了一些,稍有些美中不足,但再怎么说,也是近千年以来馥离修士首次与他国修士开战。

    只要此战获胜,那自己在馥离的声望地位必会水涨船高。到时

    ,修炼资源倍增,师父欣赏垂青。那排在自己前面的几位馥离天骄,位置可就危矣!

    想到以上种种,离渊心里不由得一片火热,嘴上却是沉声说道:“孔师弟,甑师妹。现在说那些还为时尚早。我们还是先齐心协力拿下范遥再说。但我可向二位保证,以后我离渊所得的诸多荣耀,必会与此次追随我的师兄妹共享!绝不会让你们凭白辛劳一场的。”

    听着离渊与孔昭文的对话,气得甑可秀驾驭着飞剑的身形差点跌下云端。心里不禁腹诽不止。现在是大战已经获胜了,还是已经拿下范遥了?这就要开始提前论功行赏了吗?

    由此可见,一个人在做事的时候,陪伴在身边的人真的很重要。

    离渊虽有一些缺点,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浮想连篇,好大喜功。甚至在受人影响之下,对一些事情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

    究其原因,就是身边有孔昭文这样的,只会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毫无建树可言之人。

    你离渊已与范遥大战过一场,由此,对范遥修为的深浅,你还没有个清醒的认识?

    范遥如果就这点能耐,那他怎能从你手中逃出生天,并让你对他忌惮不已的?现在看到范遥速度放缓,就断定他是修为不济了?

    甑可秀前思后想,想到自己毕竟还是馥离的修士,家国大义决不能忘。

    于心里叹息一声之后,便不再犹豫,开口说道:“离师兄,我观范遥修为惊人,他不可能现在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想,咱们还是小心一些,提防其暗中使诈。”

    离渊闻言一愕,刚要仔细思量一下时,就听见孔昭文在一边哈哈笑道:“甑师姐,你是被范遥打怕了吧,你也是太过小心了些!”

    甑可秀闻言不禁杏目圆睁,怒道:“孔师弟,你在胡说些什么?我甑可秀修行至今,怕得谁来?”

    离渊也是不悦说道:“孔师弟,你怎可口出此言?想你甑师姐若不是为了救你,又怎会被那范遥擒住,受那胁迫之辱?你还不快快向你甑师姐赔个不是!”

    孔昭文见离渊发怒,急忙驾驭着法宝飞到甑可秀身边,笑嘻嘻的做了一辑。

    甑可秀冷哼一声,却驾着飞剑目视前方,连眼神都欠奉一个,对其毫不理会。实在是恨极了这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

    孔昭文也不在意,而是接着说道:“离师兄,你想啊。这范遥从昨晚到现在,先后与周师兄还有你连番大战不止,除了擒住甑师姐借机休息了一个时辰之后,就已是再无喘息之机。

    如今,他又在我等的追杀之下,连续狂奔了近六个时辰,更不用说他还有伤在身。以我等的修为,就算有丹药补充,现在也有些吃不消了啊,更何况是他呢。当然,师弟我的修为自是不能与二位师兄师姐相提并论。但我敢断言,这范遥现在肯定已是强弩之末,快要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了。由此,咱们还怕什么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 气冲霄汉

    离渊听孔昭文说完,就把目光又看向了甑可秀。

    可甑可秀依旧是驾驭着飞剑,目不斜视,也不再说话。

    其心里已是对离渊失望至极,我该说的都说了,该提醒的也都提醒了,再往后如何,就让你离渊自行决断吧。同为馥离修士,我甑可秀自会与你等荣辱与共,奉陪到底。

    还有这孔昭文,其龌蹉心思甑可秀也是看个明白。

    按理来说他能修炼到如此境界,自然应该是心智健全之人。只可惜,他高估了离渊,而小瞧了范遥。再加之他自己利欲熏心,一门心思想要抱住离渊的大腿。立功心切下,以至于他误判连连,而却毫不自知。

    孔昭文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范遥,见离渊还在迟疑不定,甑可秀也是面无表情。立功心切之下,遂眼珠一转,大喊道:“离师兄莫急,让我先去探一探这小子的虚实!”

    当下便驾着法宝,加快速度向着范遥追杀而去。

    孔昭文一边飞着,一边暗自想道,你甑可秀来自天上大派,还有一个威震四方的天骄大师兄,你哪会知道我们这些中等门派的艰辛。

    这次机会难得,只要我搭上离渊这条线,捎带着再入了蓝晋圣人的法眼,那整个师门不得都以我为荣?以后分配起资源来,不得都可着我先来?

    孔昭文越想越开心,似已看见自己成为大修士时,受万人景仰的绝世英姿。而忘了自己在雾海山时,遭范遥偷袭差点身死道消的狼狈模样。

    眼看着距离范遥越来越近,孔昭文心神激荡之下,不禁大喊一声,“范遥!想必你已经道尽途穷了吧!既然如此,还不快快过来受死!”

    范遥正在降下速度,装作修为大损的样子飞奔着。

    心里还想着,要不要脚步装的踉跄一些。要把绝望中还带着挣扎,挣扎中还带着力不从心的举动,尽量以毫不浮夸的表演手法,呈现给身后的三位观众时,就听见了孔昭文的叫喊声。

    当下一边飞驰着,一边回头看去,却见是孔昭文当先一人追了上来。

    心里很是奇怪,这孔昭文是活够了?是谁给他的勇气,竟然如此大胆?不对,应该是甑可秀又使出了什么计策,才让这孔昭文如失了心疯一样独自追了上来。秀儿,你可真够意思啊!不枉我饶你一条性命。

    如此甚好!就让我替吴青和翟强两位道友报仇,让他二人在天之灵得以安息吧。

    心里想着,手上却是不慢。范遥本想用指风点死这作死之人,可转念一想,这样做容易暴露底细。当下一抬手毫光一闪,自芥子空间中把弓箭拿了出来。

    一边对着孔昭文弯弓搭箭,一边做戏嘶声喊道:“我就算是虎落平阳,也不是你这条癞皮狗所能欺辱的!”

    说完,便手一松,连珠五箭向着孔昭文射杀而去。

    孔昭文见状连连冷笑,“强弩之末而已,现在只能借助法宝之力了吧。”说完,就挥动手中法宝

    ,向着那五道箭矢化作的流光奋身迎上前去。

    范遥射来的那五箭,初时看去平平无奇。待到离得孔昭文越来越近时,顿时大放光明,并隐带风雷之音。等距离再近一些时,观其箭势,竟如同五座山峰带着滔天的声势镇压而来。

    孔昭文见此情形不禁大吃一惊,却也来不及再做他想,当下一咬牙,手中法宝光芒大作,向着那第一只箭矢奋力砸去。

    轰然一声巨响之后,那只箭矢应声粉碎,而孔昭文的法宝也是暗淡无光,他控着法宝的双手也微微颤抖着。

    眼见着第二只箭矢射来,孔昭文虽已惊恐万分,但还是猛的一咬牙,奋起余勇,将已是灵性大失的法宝向着第二支箭矢抛了出去。同时嘴里疯狂的嚎叫道:“离师兄救命啊!这小子法宝太厉害了!”

    也是孔昭文命不该绝,在他提速向范遥追杀过去的时候,离渊就已时刻关注着他。

    由别人先行探路摸底,然后再谋而互动,其实这也是离渊行事的一个特点。想那周亢不就是因此命丧范遥之手。

    见孔昭文身处险境,离渊心念一动,脚下的惊云剑激射而出,向着那箭矢流光飞去。

    孔昭文抛出法宝之后,其人就面如土色,转身向着来路回奔,打算暂避锋芒,耗着时间等到离渊等人前来救援。

    就听见身后又是一声惊天巨响,转而一股巨力犹如万斤铁杵砸在自己的左肩之上,周身的护体罡气竟是丝毫没有作用。

    “咔嚓”一声脆响,孔昭文肩骨尽碎,随之狂吐出一口鲜血。

    忍着伤痛回头一看,原来是第二支箭矢破开自己的法宝之后,余势未绝,继而射中自己。那箭矢与法宝撞击的时候,箭头折损,由此才更显威力。

    孔昭文的瞳孔中映射着其余的三道流光,脸上的表情已是惊骇欲绝。

    正当孔昭文俯首待诛时,惊云剑从身旁一掠而过,并夹带着点点星光,与剩下的三只箭矢轰然碰撞在一起。其对撞的声浪,直把孔昭文的身形抛出数十丈之遥。

    化解了孔昭文的死局之后,离渊飞身上前,并控着惊云剑向范遥杀去。

    范遥心里惋惜一声,为了诱离渊前来而不惹他生疑,自己没有用出指风杀敌,倒是让这孔昭文逃过一劫。

    见离渊纵身杀来,自己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当下便不再保留,而是看着离渊冷然一笑,说道:“身为天骄人物,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心性。凡事都是求个万无一失,稳则稳了,但哪来的砥砺前行,一身是胆。”

    说完,身体里的踏山决急速运转,也是真想试一试,自己又开了五处窍穴,那此时一身修为与离渊的差距还有多大?

    范遥双指并拢,遥相指向离渊,嘴里朗声说道:“离渊,你且看我这新悟出来了一指!”

    而后,就见并拢的双指向前狠狠一抹。骤然之间,极远之处亮起一条金光灿灿的长河,那条长河似全

    部以剑意凝结而成。其也不笔直横流,而是蜿蜒曲折,就似天上之水滚滚向离渊席卷而来。

    原来却是范遥把颰雪面世时,把那惊天的剑意已经自行领悟不少,并将之用在自己的庚金之力上。

    从范遥开始琢磨庚金之力的使用方法时,他就在脑海中不断演化颰雪的那道剑意。如今短短数个时辰的领悟,竟比一些修练了一辈子的剑修还要来的直接爽利。

    此时的剑意长河,却也是范遥自离渊的灭世星光中,领悟而来的攻敌之法。取之有道,学之有成,直把离渊看得眼角直跳。

    先是五箭为五岳镇压,只因打造箭矢的材质普通,才被离渊轻易破去。如今又有这剑气所化的长河,就如自己的剑陨星术,从天上向自己滚滚杀来。其势浩荡,让自己觉得难以抵挡。

    这些招式看着眼熟的很,深思之下却是震惊不已。离渊不由得双目凝神看向范遥,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其成长的速度也太过惊人了吧。

    心里想着,手掌一晃,惊云剑不再悬浮空中,而是跃然手上。

    握着惊云剑,离渊看着涛涛剑气长河,忽的一声长啸。而后举剑向这那金色长河,用力劈了下去。

    惊云剑在举起之时还是正常大小,随着下劈之势,则越来越大。当与长河相接之时,已是变成了一把擎天巨剑。

    巨剑屹立在长河之中,宛如中流砥柱,任河水肆虐涛涛也不能撼动其分毫。

    眼见着自己剑意凝成的河水被一分为二,范遥也不着急,双指并拢在空中虚划几下,“离渊,你再接这招。”

    随着范遥的双指轨迹,被离渊一剑劈开的金色河水又有变化,两股金流环绕在离渊周身,万流奔腾,只瞬间就化成两片湖泊。

    湖泊之中惊雷阵阵,数以万计的金白之气漂浮在上,时而化作一把把飞剑向离渊激射而来。

    每一把飞剑其剑意不同,灭杀、镇压、种种不一而足,千百道剑气纵横,把离渊周身百丈之内,变成虚空崩裂、灵气紊乱的剑池禁地。

    范遥在悟得颰雪的剑意之后,与逃跑之中,无时无刻都在融会贯通。

    这两片剑意湖泊,当然就是取之高玉琪与陈雪儿的切磋之战。

    那时高玉琪所化的剑意湖泊让范遥感触颇深,甚至冒着双目受伤的风险,用目光凝聚其剑意融合在自己身上。

    如今颰雪的剑意就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范遥的剑道大门,让其对敌手段更加丰富,令人防不胜防。从而也补上了范遥只能近战御敌的短板。

    剑气凌霄,霸道绝伦。

    见此情形,离渊面色肃穆,却已不再手持着惊云剑,而是将其用法决牵引着。惊云剑上涌起万股诡谲的云朵,飞舞弥漫。向着周边的金白剑气涤荡而去。

    云朵包裹住金芒,其内的云气珠滴被金光映照,折射出五彩斑斓之光。更有甚者,在这低垂的黑色天幕上,挂上千百道小巧的彩虹。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再斗离渊

    范遥与离渊争斗之地,下面虚空崩塌、惊雷震耳似末世来临,其上却是五光十色、云雾缭绕宛若仙境。

    离渊站在这矛盾冲突中央,冷眼看了一眼范遥,然后双掌开合,把那低垂的夜幕凭空向下一扯。

    那夜幕就似离渊提前点缀在夜空之上,此时听得召唤,便化为带着刺骨萧煞之意的黑布,向着下面两片剑意冲宵的金色湖泊覆盖而去。

    任夜幕和惊云剑在四处扑杀那些金色剑气,离渊负着双手,冷声说道:“听闻大靖这些年偷偷的培养了不少天骄弟子,想必你就是其中之一吧?”

    范遥哈哈一笑,向着远处挣扎起身,还要杀来的孔昭文点去一道指风,逼得他手忙脚乱。然后才回道:“你别抬举你自己了。我也不怕伤了你的心,这次大战,我大靖一个天骄弟子都没有来。”

    见甑可秀驾驭着飞剑,嘴里娇叱连连,帮助孔昭文与自己的剑气指风大战到一起。范遥心里大加赞赏,秀儿!戏演的不错嘛!快跟我有的一拼了。

    离渊闻言哂笑一声,讥道:“藏头露尾之辈!你以为我会信?范遥,我也不怕伤了你的心,就以你的能耐,在我馥离众天骄之中,也就勉强算得上是末数之人吧。”

    范遥无奈摇头一笑,说道:“你爱信不信。离渊,咱俩也别废话连篇。我就问你,你还追不追了?你要是还追,我就接着陪你玩玩。你要是不追,话说你馥离在雾海山的修士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吧,也不知道你回去还来得及不?”

    范遥说完,见离渊看着自己怒目而视,便也回瞪一眼,嗤笑说道:“这馥离的天骄我也见过几位,你与他们比起来,可真是差得远了。离渊,临别之时再送你几道开胃的小菜。”

    说完,就见范遥抬起拳头向着离渊等人挥出五拳。五道拳芒离体而出,然而其拳罡却不是离渊习以为常的金白之色,而是呈着浑厚土黄之色。

    那拳意凝练,拳罡也映现出五座山峰,在轰隆声中相互辉映连绵不绝,竟结成一个镇压大阵。与离渊的群山图简直是如出一辙,但其活灵活现却远不是群山图中的死物可比。

    离渊看着这五座山峰心里大恨,却也不敢怠慢,修为之力遍布全身,手掌带着暗暗的幽光连连向那五座山峰拍去。与每一击都是地动山摇之势。

    然而五峰相连,且带着镇压的阵法,虽在离渊的连击之下去势放缓,却依然带着毁天灭地之威,向下缓缓落去。

    离渊也不急,嘴里嗤笑道:“你倒是现学现卖,可见你悟性还算了得。但是范遥,这次我就让你知道,任你再花里胡哨也得有相对应的修为在身。你且看我这一招,看你能学去不?”

    说完,离渊便不再出掌连连,而是伸手召回正与剑气湖泊厮杀不已的惊云剑。

    握住惊云剑后,离渊继而双目低垂,一身功力连绵不绝的向剑中涌去,站在那肃立无声。

    正当天幕遮掩不住剑气湖泊,五峰也即将压顶之时,离渊暴喝一声,只见惊云剑光明大作,其明亮之处竟似晃得人眼睛都要睁不开。

    最神奇之处,就是惊云剑绽放的光芒就如实物一般,骤然外放之后,就是瞬间回拢,聚集在惊云剑的剑尖之上,成为了一个米粒大小的光珠。光珠看着不大,可却让人升起一股危险万分的感觉。

    离渊轻蔑的看了范遥一眼,然后大喝一声,将含着光珠的惊云剑奋力向那五座山峰抛了出去。

    惊云剑飞在空中,竟不是成一条直线,而是翻转摇曳状似蛟龙。其剑尖处,米粒大小的光珠骤然变大,如同拳头,而绽放的光亮犹胜日月之辉。

    顷刻间,剑尖与山峰相交,发出的声音竟让地面上的几人都有着短暂的失聪。

    但也就是这样了,除了声音大些,倒没有什么灭世之威、惊天动

    地的景象。只是见那剑光一闪,便将五座山峰拦腰截断。

    这五座山峰虽栩栩如生,但皆是范遥的修为所化,离渊此时以力破力,一剑断其根本,让五峰再也没有了滔天之威和镇压之力。

    惊云剑破开五座山峰之后,剑尖依旧含着光珠,四下闪动,把范遥意图重新凝练山峰的罡气肆意搅碎,以至于天地间出现了条条龙卷。

    做完这些之后,惊云剑才一头扎下,向着那两片剑气湖泊飞去。剑身嗡嗡作响,光是那份震颤余韵和剑鸣涟漪,就足以让这世间的法宝近身即碎。

    惊云剑破去五座山峰虽易,但与这剑气湖泊却好似棋逢对手。

    虽也威风八面,但却被湖泊中的万千金色小剑打得摇摇欲坠。幸好有一块黑幕在一边帮忙,与纠缠不休中,把那两片剑气湖泊打得越来越小。

    离渊见优势越来越明显,心里也是长出了一口气。脸上却是波澜不惊,看着范遥轻笑说道:“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来,今日我会叫你死的瞑目。”

    范遥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惊云剑轻易破去五座山峰,他一点都不奇怪。一个是自己罡气所化,一个是凝结离渊全身修为的神兵利刃,有此结果倒也正常。

    但看着那惊云剑宛若有了灵性一样,在那与自己的剑气湖泊厮杀,其进退有据,法度森然,倒让范遥心里一动。

    当下看着离渊笑道:“手段我有的是,就光是逃跑这一样,你离渊就是望尘莫及。我说离渊,你这宝剑可不是神兵了吧?我若是看得没错的话,它应该是先天至宝之流了吧?”

    离渊也是哈哈一笑,眉宇间还带着几分自得之色,说道:“好眼光!但是叫先天至宝还为时尚早,此剑名曰惊云,乃是我师父圣人蓝晋所赐。

    等我再找到几样天材地宝,然后再淬炼个三年五载的,倒也差不多能成为先天至宝。范遥,怎么样,你能死在这半步先天至宝之下,也不算辱没你吧?”

    此言一出,范遥立即恍然。看来离渊手里这把宝剑,应该就是文先生说的可以淬炼进化的神兵了。

    当下嗤笑一声,说道:“这宝贝倒真与你是绝配。你是半步化神,它是半步先天至宝,真是相得益彰。可惜总是让人觉得是半瓶子醋,说满不满的在那瞎晃荡罢了。”

    说完,看着离渊双目喷火的样子又是哈哈一笑,接着说道:“都说了,我要想逃你是拦不住的。这要没点特长,那怎么与你这半步化神叫板?离渊,要不咱们再跑个一万里热热身?”

    离渊冷哼一声,说道:“范遥,你这次回身与我一战,看着真是威猛无俦。可我也好奇,你一身的修为经此这么一折腾还剩下多少呢?你竟然还有力气跑路?”

    范遥怎么会告诉他,自己只要脚踩大地,修为之力就是源源不绝呢?

    心思急转之下,当下开口说道:“离渊,既然你对我畅所欲言,那我也不瞒着你。在来参加此次大战之前,我师父曾赐给我一些丹药,其中就有能迅速恢复修为的灵丹妙药。

    这丹药的名称嘛,谅你也没听说过。嗯,我现在就告诉你,好叫你长长见识,它的名字就叫‘威而猛’。顾名思义,其药效自然就是叫咱们能够持久作战,即使在精疲力竭的时候也能一展雄风。”

    “威而猛?范遥你尽是胡说八道!哪个炼丹的高手,会给自己的丹药取这么俗不可耐的名字?”

    “离渊,想这天下的炼丹高手,哪个不是惊才绝艳之辈?若是叫什么‘九转灵丹’啊,‘回音丹’什么的,那才是俗不可耐,毫无创意。像这‘威而猛’,闻名而知其意,简单直接,显得与众不同,这才是真正的好名字啊。”

    范遥信口胡诌完,见离渊在那将信将疑也是觉得暗自好笑。当下不容离渊多想,与手指轻点中,又是几道

    浩荡指风融入到剑气湖泊之中。

    剑气湖泊顿时又有变化,本来是分而击之的两片湖泊瞬间融合到了一处,而且越变越小,到最后就如一个金色水洼大小。

    原来湖泊之中数以万计的金色小剑,也都互相融合交错到一起。金色小剑万化千,千变百。数息之后,就只有数十道庚金剑气激荡在水洼之中。

    金色小剑虽变得如此之少,但只见其剑气更加森然,剑意更加凝练。与金光氤氲浩荡遍布数里之遥,每一道剑气纵横飞舞之间,都带着裂天涤世之威。

    原本占有优势的惊云剑与黑色天幕,此时就如同踏入泥沼之中,虽每一次交击碰撞,都能让那金色剑气暗淡几分。但其自身也是不见方才刺目的光华,那黑幕也变得愈加透明。

    离渊见此情形不禁瞳孔一缩,范遥却在此时朗声说道:“修士在步入高阶之后,出手都是将全身修为凝结成一点或是一处。气机丝毫不去分散,更不做那无用之功。以至于大修士在比斗起来,就如同武者相搏一样,拳脚分明,刀剑具显。但在每一招每一式都可开天劈地,几乎有着灭世之威。

    离渊,你在半步化神的境界就可借助惊云剑,施展出大修士方有之能,也真是让我佩服不已。只可惜,你遇到了我。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学什么都很快。你看我把这万千剑气进而压缩到一起,是不是与你把一身修为,都凝聚到到惊云剑上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啊?

    这样做虽然这剑气看着没那么多了,也不怎么壮观了,但却使那些剑气更为凝练,威力自是大幅提升,控制起来也容易得很了。离渊,你看我做的怎么样?如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多加指教!”

    离渊一边向惊云剑又是渡过去几道修为之力,一边看着范遥肃声说道:“这些东西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想来你也有个好师傅,些许道理还用得上我来指正?但是范遥你是真的惊到我了,我是借用惊云剑之力才能把一身修为凝结在一起,而你又凭借着什么呢?如果你毫无凭借就能做到此点,那才是让人不可思议。”

    范遥闻言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得了便宜卖乖,让对手对自己的修为境界已是有了些许怀疑,真是嘴欠该打。看来以后对上这些天骄人物,一定得慎之又慎。

    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缺点,但你绝对不能质疑他们的聪明才智。

    范遥心里惊讶懊恼,脸上却是风轻云淡,微笑着说道:“就许你离渊有接近先天至宝的神兵,我就不能有了吗?好了离渊,开胃小菜已经送上,你看味道如何?”

    说完,就转身向着远处走去,嘴里接着说道:“你那些在雾海山的道友没你坐镇,现在想来已是死伤殆尽了吧。离渊,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现在还是快些回去,为你那些道友料理后事吧。”

    离渊怒哼一声,看着身边的数十道金色剑气依旧环绕四周,如布下剑气雷池一般,虽颜色越来越淡,但其剑意却仿佛是无休无止,似乎想要将自己永远的困在此地。

    随即加速运转修为,让那惊云剑光华大放,夜幕也是愈加漆黑,由此想要加速破去身边的数十道金色剑气。

    由着惊云剑继续绞杀范遥留下的剑气指风,离渊向着就要离开的范遥说道:“范遥,你就连与我正面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吗?如此这般打打逃逃,真是辱没了你大靖天骄的身份啊。”

    范遥闻言,无奈回头说道:“我真不是什么天骄弟子,什么身份面子对我来说都是毫无用处。离渊,你放心。咱俩迟早会有一战。这场大战要打上两个多月呢,你急什么?而且我也承认,现在的我还不是你的对手,但是用不了多久,我想,我就能与你一决高下了。”

    说完就不再迟疑,脚踩大地,一步数里,只几个起落身形就出去了十里开外,看这速度哪像是修为大损之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 归纳总结

    随着范遥的身影越来越小,离渊也终于把那数十道剑气扫荡干净。由此可见,范遥已是把所对敌之人的修为底细摸个一清二楚。

    离渊一边召回惊云剑,一边向甑可秀和孔昭文看去,见那二人合力才将范遥的指风堪堪破去,不禁皱眉开口问道:“那范遥的指风虽然难缠,但也不至于你二人直到现在才将其破去吧?”

    甑可秀驾着飞剑,来到离渊身边,沉声说道:“孔师弟受了不轻的伤,而那范遥的指风如有灵性,只是对着他追杀不止。而我也怕误伤了孔师弟,所以不敢用尽全力。”

    离渊点了点了,然后看着正在那疗伤的孔昭文,冷声说道:“孔师弟,你还有什么锦囊妙计不妨说出来听听,让我也好有个章程。”

    孔昭文刚把碎骨接上,抹上药膏,闻言不禁脸色一红,想了想却咬牙切齿说道:“离师兄,如今这个情形实在是我始料未及。也怪这个范遥实在太过狡猾。但是离师兄,我们现在还能退吗?我想,只有我们拿下范遥,此战也许还有一丝获胜的可能吧。”

    离渊面无表情的问道:“哦?孔师弟,你何出此言啊?说来听听。”

    孔昭文忍着肩膀上传来的刺骨之痛,走到离渊身边,肃声说道:“离师兄,我承认是我小瞧了范遥,以至于我差点身死道消。可正因如此,我们现在就决不能放任其不管。通过这次与之一战,反倒是警醒了我,这个小子的成长速度就正如离师兄所言,实在是太过惊人。

    也不知道是大靖的哪家天上大派,教出这样恐怖如斯的弟子来。我们现在若是能将他合围住,那还有杀他的可能。但如果任其成长下去,如此再过一两个月,我想那时就是他追着我们,反杀而至了吧。”

    离渊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说道:“你总算有个清醒的认知了。想我不顾雾海山的诸位道友,不远万里追杀范遥,又何尝不是如此的想法。可我却没想到,这范遥身法奇快,而又耐力惊人。而且他还有那叫威而猛的丹药,让他恢复速度奇快。以上种种,现在都是叫我进退不得,难以抉择啊。”

    说到这,离渊又向甑可秀问道:“甑师妹,刚才幸好有你及时提醒,让我多加防范,才救下了孔师弟的一条性命。现在这种情形,不知师妹有何高见?”

    甑可秀闻言不禁皱着好看的眉头,沉思了一会儿,而后苦笑说道:“事到如今还能如何。我想,不拿下范遥师兄你也寝食难安吧。只是不知道雾海山那边的道友现在状况如何?还有就是,我们现在再去追杀范遥还来得及吗?”

    离渊负手而立,点头沉声说道:“在我等前来追杀范遥的时候,我已嘱托雾海山那边的道友,叫他们小心行事。而且崇师兄行事老练,杀敌是不要想了,但是自保应该是无虞。至于还能不能追上范遥嘛……。”

    离渊说到这里,就目光锐利的看向远处,然后冷哼一声,才接着说道:“我们的死对头正在远处等着我们呢。想来,是怕我们追不上他吧,这范遥

    真是好大的胆子!”

    孔昭文闻言一愣,然后才不敢置信般问道:“离师兄,你是说那范遥在前面等我们去追杀他呢?”

    离渊点点头,而后不禁是洒然一笑,说道:“想不到这次来到大靖,还真是得到了不少惊喜。孔昭文,我不管你之前是如何做想,但是现在,还是请你放下对大靖修士的轻视傲慢之心吧。现在这些大靖修士,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些羸弱不堪之辈了。就算是我,也得打起精神来全力应对,更何况是你?”

    孔昭文急忙向着离渊抱拳施礼,嘴里面也是连声答应着。

    其心里面,却是对离渊直呼其名,大感怨恨。

    暗骂离渊,卸磨杀驴不外如是。心里更是明白,这次大战若是获胜还好,但若是输了,那自己肯定就是那替罪的羔羊。

    甑可秀见离渊已是为大战失利的责任,成功埋下了伏笔,心里也是升起了兔死狐悲之意。

    离渊不管孔昭文心里如何做想,自顾自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也别让人家等的太久。但叫二位得知,如若那范遥再与我等短兵相接,你二人不用理会我,径自去包抄范遥的后路,千万不要再让他觅踪而逃。”

    甑可秀与孔昭文急忙答应下来,然后就随着离渊向着远处飞去。

    范遥正在数里之外闭目养神,其心里也是对刚才一战做着总结归纳。文先生说,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现在自己正当如是。

    与离渊一战,让范遥把二人的修为差距又重新估量一遍。

    看来又开五处窍穴之后,与离渊的差距已经不是很大。但是离渊妙法神功层出不穷,天知道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秘法。

    而且他身边还跟着甑可秀和孔昭文。

    经此一战之后,自己想要分而击之的想法看来是要行不通了。范遥甚至笃定,那个叫孔昭文的修士,如果再看到自己,肯定会与离渊或是甑可秀形影不离,不给自己下手的机会。

    还想指望甑可秀帮忙就算了,她已是帮了自己不少。虽对她有着放生之恩,但总是挟恩图报这也不是范遥的性格。

    再者说,通过在雾海山上的一番交谈,范遥也感受到,甑可秀绝对是一个有立场的女子。想让她背叛馥离,那绝对是痴心妄想。一句再见面就是刀枪相见,也是把其心里的意思说出来了。

    除此之外,就是与离渊又学习了不少东西。都说修士在进入大修士的行列,才能更为广泛的沟通天地,从而更加深刻的领悟各种意境。

    然后再以意境之妙,让全身的修为凝练如钢,气机毫不外散。

    离渊借助着已是半步先天至宝的惊云剑做到此点,而自己通过神识观察离渊的行功方式,倒也是悟出此道。

    由此可见,武者相较于修士还是有着不少优势的。

    就像这凝练气机罡气之举,修士想要做到此点需得多加沟通天地,以明天地至理和和对

    灵气奥妙的理解才能做到此点。

    而武者则是不同,只因武者是修炼自身,从而自成天地。意之所至,罡气自然而然凝练如斯,而不虞被这天地同化,进而弥漫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只是还需要多加磨合,等到自己能够把那数十道剑气再做凝练,让之成为一道剑气的时候,那应该与颰雪临世时的惊天一剑有的一比了吧。

    以前倒也和文先生学过此道。但那时是自己还不能罡气离体的时候。现在看来,等此战过后,还得找文先生再好好学习一下。

    这文先生,处处与自己说,路要自己走。可走到现在来看,这武者除了修行的方式与修士不同,其余的也没多大差别嘛。

    范遥搓着下巴,心思又是转眼分散。

    话说以后得在芥子空间多放几套衣服了。你看看离渊,啧啧!那身行头,那个气派!再看看自己,赤着双臂,一身灰尘扑扑的,这差距简直是不要太大。

    正碎碎念时,又是操心劳肺的想到,离渊他们怎么还没追上来?难道是自己这把火烧的不旺,让他们没有感到威胁?这也太失败了吧!

    正如此做想之时,就见远处天边掠来三道惊虹。运起目力望去,瞧得没错,正是离渊、甑可秀等三人。

    范遥一颗心顿时踏实了不少,继而笑容灿烂,招手喊道:“三位锲而不舍的精神实在是感动了我,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大家不要乱,跟着我的节奏来。一二一,一二一……。”

    嘴里喊着奇怪的拍子,脚上也是如声相随,只是一步数里,走这天下风景与咫尺之间。

    离渊等人被范遥喊得心烦意乱,当下咬牙切齿,将身法速度施展到极快,追了下去。

    距青风城千里之外的一处丛林之中。

    此时天已破晓,晨辉透过茂密的枝蔓照射进来,形成一道道光柱,光柱之中弥漫着清晨的雾气与霜露,显得氤氲缥缈,其景美不胜收。

    在一声声的翠鸟鸣啼中,树林里不时还有着人声袅袅传来。

    “大师兄,你看我昨夜用的那招‘如意霸劈’厉害不?一招就把那馥离狗劈成了八断,而且我身上还丝血未沾。哎!可惜我刚要用出‘缠丝斩’的时候,另一条馥离狗见势不妙竟然跑了!让我双杀的美梦落空,我心甚憾啊!”

    应雄一边忍着笑,一边小心翼翼的给自家师弟的后背伤口上敷着膏药。

    见褚良兀自还在眉飞色舞的大吹法螺,只是一边说着,一边贼眉鼠眼的看向不远处一个妙龄女子。

    那女子长得眉目如画,一身绫罗裙襦。只是肩膀之处缠着纱布,还在向外面渗着淡红之色。可这一切她都犹若未绝,就在那静静的坐着,闭目凝神,好似在做那恢复修为之举。

    可随着褚良的话语声,那女子的嘴角越来越翘,到最后直若春花盛开绽放。女子睁开眼,也不说话,就那样笑意盈盈的看着褚良。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再现峥嵘

    见那女子笑着看向自己,褚良顿时呐呐无言。

    人这就是这么奇怪。倘若这女子不睁开眼,不注意到他,褚良还能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有的没的都敢付诸于口。

    可见那女子俏目望来,想吸引其注意的心思达成,褚良登时如霜打的茄子,垂下脑袋涨红了脸,以手挠头,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一幕,直把身边的应雄看得唉声叹气,大有怒其不争之感。

    呐呐无言间,还是那女子当先开口说道:“禇师弟,昨夜你真的好勇猛。还有,谢过你送的药膏,我的伤势现在好了很多呢,这条胳膊应该是能保住了。”

    褚良闻言一喜,但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就听见旁边有一大靖修士捏着嗓子学声道:“禇师弟,昨夜你真的好勇猛啊!”

    话音一落,散坐在一边的大靖修士齐齐开口大笑,其中还掺杂着几声女子的笑骂声。

    褚良脸色一红,但心里也知道众修士没有恶意,大家在一起出生入死,性命相交。现在这些只不过是一个善意的玩笑罢了。

    褚良面红耳赤,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反倒是那女子洒然一笑,说道:“我,秦绣衣,能与诸位并肩作战甚感荣幸。褚良年纪还小,还请大家不要取笑与他。再说,也是绣衣的口误在先。”

    此言一出,褚良终是忍无可忍,站起身来嚷道:“我都十八岁了,我哪小了?秦师姐,你才比我大两岁,修行之人这一两年之差算得了什么啊?”

    褚良话音一落,登时又被人抓住了疏忽之处。

    “还别说,昨天我和禇师弟一起去方便,他确实不小了啊。”

    “那还用说,你看禇师弟嘴上的毛都长齐了,应该是不小了啊。”

    几个修士阴阳怪气的接话说道,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秦绣衣听着这些荤话,也不见扭捏之色,只是看着褚良微笑说道:“禇师弟,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了。你有此心,我对你又有些好感。那等到大战之后,你我若是还在,就结伴游荡江湖一番。此后,如若是两相看去不厌,那便结为道侣可好?”

    秦绣衣的话就如焦雷阵阵,把褚良劈的目瞪口呆。而众大靖修士也是看着秦绣衣大点其头,巾帼英杰不同流俗,这褚良倒是好福气啊。

    过了好久褚良才回过神来,看着秦绣衣嗫嚅说道:“秦师姐,你、你怎么知道的。”

    秦绣衣闻言嫣然一笑,说道:“昨夜馥离崽子撤退之后,你师兄找到我,与我悄悄说的。褚良,以后若是和我在一起,你就不要如此婆婆妈妈。我性子直,受不了这些的。”

    褚良闻言不禁呆呆的看向自家师兄,羞涩说道:“师兄,你、你……。”

    说到这,心里突然想起秦绣衣刚刚说的话,继而福至心灵一巴掌拍在应雄的肩膀上,大吼道:“师兄你干得漂亮!”

    应雄咧嘴一笑,向着褚良竖起一个大拇哥。心里叹道,这小子,终于开窍了啊。

    众大靖修士也是一起大声喊道:“褚良,你也干的

    漂亮!”

    见褚良这个举动,秦绣衣不禁笑意盈盈,美目似喜似嗔的瞥了褚良一眼。

    褚良只见过秦师姐的奋勇杀敌,英姿飒爽。此时见其小女儿的羞涩之姿,有道是英雄难消美人恩,不禁胸中升起万丈豪情,大声说道:“咱俩都会活下去的。这里的师兄弟姐妹,你们也要争取活下去。因为,我褚良还要请大家伙喝我俩的喜酒呢!到那时,少上一个我褚良都会不开心的!”

    众修士见状不禁纷纷叫好,有的还向褚良扔过来几两银子,说是要先把份子钱随了。

    褚良笑嘻嘻的看了秦绣衣一眼,然后就把银子接着,向着众修士抱拳施礼。

    这时的褚良已是开始有了担当,男孩到男人的转变,往往就是在情窦初开之时,往往就是在一个刹那之后。

    褚良能得如此圆满,只因他有个好师兄,而且他更是遇上了对的人。

    正在大家在这闹哄哄的时候,只见陶文天与曾宏二人,其身后还跟着几位大靖修士,一群人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踱步从远处走来。

    这二人修为深厚,离得老远就把这边发生的事听个明白,暗暗好笑之余,也是为这江湖儿女的情真意切所感动着。

    走到众修士身前,陶文天与曾宏笑着看向褚良和秦绣衣二人,同时抱拳施礼说道:“恭喜二位!贺喜二位!祝你二人早结连理,早生贵子!哈哈……。”

    二人说完,不禁是放声大笑。

    饶是褚良此时赢得美人归,正神采飞扬之时,也不禁闹了个面红耳赤。看了秦绣衣一眼,忍不住跟着二人呵呵傻笑起来。

    反观秦绣衣依旧面色淡然,美目一翻嗔了褚良一眼,便不做声,在那闭目恢复修为去了。

    揶揄完褚良,陶文天与曾宏对视一眼,遂上前几步高声说道:“诸位道友,刚才一战的结果我与曾师弟已经统计出来了。”

    说到这便面容一肃,环顾一周之后,接着说道:“此役,经过大家的浴血搏杀,我等共斩杀馥离修士九人!”

    陶文天说到这便停顿一下,随之看向众人。

    只见诸位修士都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不见惊喜也不见欢心雀跃。该做什么依旧还在做着什么。

    先前与褚良开着玩笑的修士高声说道:“陶师兄,下面就说说咱们这边死了几个人吧。刚才我们几个在这算了算,休息到现在还没在眼前出现的,大概也得有七八个人。想来他们已经是见得其所了吧?”

    “陶师兄,佘师弟现在怎么样?有应雄带回来的丹药,他的伤势应该是无碍吧?”此时只听见一女子接着问道,观其正是从雾海山来此的金丹修士孙玲韵。

    这二人自雾海山出发之后,便日夜兼程,赶往青风城外大靖与馥离的修士交战之地。

    金丹修士的脚力有限,却也恰逢其会的赶上了今日凌晨爆发的这场大战。

    二人表明身份,只说是误了行程,而没说是来自雾海山,以免打击这边修士的士气。然后就顾不得满身的疲惫,便

    与陶文天等人一起与馥离修士鏖战起来。

    佘磊作战勇猛,但却在混战中,一时失察之下被一馥离修士暗算受了重伤,如今正与几个同样受伤的人在林外救治。

    陶文天看着那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庞,本是年少无忧的年纪啊。心里不由得一阵阵抽痛,好似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让自己发不出声音来。

    这些修士里,除了自己和为数不多的几人是二十多岁,其余的尽都是十**岁的修士。

    他们有的才刚到金丹的境界,甚至连件趁手的法宝兵器还没有,就来到这青风城与敌厮杀。

    陶文天现在眼里还总是闪过,那些被自己亲手掩埋的修士的脸。

    那一张张脸看起来是那样的稚嫩,那么的年轻。

    有的人脸上甚至还带着让人不可思议的微笑,就好似他这一生已得圆满,了无遗憾一样。

    这场大战让这些年轻修士尽快的成长了起来,每个人现在都是看淡生死。

    你可以说他们是血气方刚,也可以说他们是少不更事,但是你不能否认,他们做到了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

    最直观的就是,除了第一场大战之后,在掩埋同袍尸体的时候,有人痛哭流涕,有人悲伤不已。可在那之后,虽又有几场大战,也有战友身亡,可竟再也没有此事发生。

    战友同袍死了,他们不难过吗?他们不悲伤吗?

    他们不是!他们现在已经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又或者说,他们真正的做到了视死如归、舍生取义。

    他们现在看起来,一个个的好似满不在乎,也都是笑语盈盈。可大战过后,也许在哪个没人的夜晚,他们会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那时他们会留下伤心的泪水,也会悲痛欲绝,但却绝不是现在。

    现在的他们,就如同大靖千年前那些先烈的风骨一样,每个人都是傲骨嶙嶙、铁骨铮铮。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最让陶文天欣慰的就是,从大战开始到现在,大靖的修士从未有过一人认输投降。

    而昨晚在大战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馥离居然有两个修士放出了圣人标识。陶文天至今还记得,宋江河那铁青的脸,以及那些馥离修士羞愧欲绝的表情。

    陶文天在这里思绪飞散着,众修士见他久久没有说话,旁边的曾宏不禁轻咳一声,以作提醒。

    被声音惊醒的陶文天微微一笑,继而想到,我才比他们大上几岁而已,想不到就这样多愁善感了,这事可决不能说出去,省得让这些道友们耻笑与我,特别是这曾宏,绝对是大嘴巴一个。

    想到这,就急忙把情绪隐藏起来,打起精神,看着众修士肃声说道:“刚才佘师弟虽然吃下了应雄带回来的丹药,但无奈伤势太重,他,还是去了。算上佘师弟,此役我大靖一方共阵亡八人。”

    孙玲韵一时呐呐无言,想不到这一路上嘻嘻哈哈,乐观开朗的佘磊,竟然悄无声息的就殒命于此。真是世事无常,又能奈何?

第一百五十七章 薪火相传

    大靖修士听闻此言之后,虽脸上都有黯淡之色闪过,但马上就神色如常,接着就开始议论起来。

    “哈哈,还真让曾师兄说中了,现在看起来这馥离修士也不怎么样嘛。”

    “幸亏有应雄和褚良带回来的丹药,让我们的伤亡少上不少呢。”

    “诸位!大家猜猜看,那些馥离杂碎现在在干嘛?是不是都怕得要死了啊!哈哈……”

    没人去聊那些阵亡的修士,大家说的话都刻意绕开那些刻在自己心里的名字。此时就好像说些别的,就能忘掉眼前之事一样。

    陶文天任由那些修士在那议论不止,这时若不让他们说些什么,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想来心里也都不会好受吧。

    过了良久,大家交谈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有的修士在那默默的发呆,有的开始恢复修为,有的则还继续望着陶文天,似乎知道他还有话没说完。

    陶文天笑了笑,而后说道:“应雄,咱们还有多少粒丹药?药膏还有多少?”

    那天应雄自范遥那里把丹药带回来之后,陶文天就让他自行管理。见哪个修士有必要之需,就自行给予而不用请示过问。

    应雄自此摇身一变,现在已是这个修士团队的药品供需官。

    大靖的这些修士也都是要强的很。有自备丹药的,在没用完之前绝不向应雄索取。

    有的自觉伤势不重的,就决定自行恢复,也不向英雄索要。

    还是应雄好说歹说,劝道,现在应该时刻保持巅峰状态,哪个会给你时间恢复?就这样,还是陶文天板着脸大骂了众人一通,那些受伤的修士才勉为其难满脸惭愧的服下丹药。

    大家都知道这些丹药的重要性,那是在关键时刻能够救命的东西。可即使众人都是自觉的省着用,这接连几场大战下来,应雄这里的丹药、药膏也是所剩无几。

    此时应雄听到陶文天问来,急忙走上前去,说道:“陶师兄,我这里疗伤的丹药还有十二粒,外敷的药膏就剩下一块了。”

    这些丹药、药膏,应雄平时都像宝贝嘎达似的供着,闲来无事就清点一番,此时见陶文天询问,自是张嘴就来。

    陶文天点点头,接着高声说道:“诸位道友,现在形式已经非常明朗。在经过几场鏖战之后,我们现在与馥离修士的差距已是逐渐缩小。

    更何况,有不少馥离修士现在已经被我们杀得胆寒。昨天大家也都看到了,他们居然有两个修士胆怯了,从而放出圣人标识认输。我想,这对他们的士气肯定也是一个打击。”

    陶文天说到这,就被众修士的欢呼声打断。大家有的在一起相互拥抱,有的击掌欢庆,有的还原地翻了几个跟斗。年轻心性,意之所至,身即相随。没有那些故作老成和矫揉造作。

    陶文天任由大家发泄一会儿情绪,才一摆手,刚要开口说话,

    就听见低下有个修士喊道:“陶师兄,下面该说‘但是’了吧?”

    众修士轰然大笑,只因这些天,每当大战过后,陶文天为大家做着总结的时候,总是先报喜,后说忧,这“但是”一词已是成了他的口头禅。也难怪此时被大家取笑揶揄。

    陶文天不以为忤,笑了笑,故意用力说道:“但是!差距虽然缩小但是终归还是有的。而且大家刚才也都听到了,我们的丹药已经所剩无几。由此可见,剩下的几场大战必然是恶战、死战。在那之后,我们这里能活下来的人,恐怕十不存一。

    诸位,听我一句劝,如若事不可为,你们谁还心中还有着牵挂的,还没看够这大千世界的,就放出圣人标识吧。师兄绝不怪你们,你们还很年轻,你们都已做得很好了。”

    陶文天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轻,几乎杳不可闻。似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这番话,这些年轻人又怎能听进去。甚至这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可是不说不行啊,陶文天实在不愿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修士死去。这些修士只要不死,若干年后,其必是我大靖的翘楚之辈。

    “陶师兄,你不用再说了。在大战之初大家就都商议好,只有战死的魂,哪有苟活的鬼。想要认输的话,我们早就去做了,何必等到现在?”

    不等那些修士说话,陶文天身边的曾宏就笑着说道。说完,又向大家喊道:“大家伙,你们说,我说的对不?”

    陶文天看着众修士,见他们都是大点其头,自己也是洒然笑道:“倒是我多虑了。这样也好,大家尽管放手一战,文天必会与诸位生死相随便是。

    其实我刚才说的那番话也是事出有因。大家都知道,在一开始叫我等前来青风城,那时我得到的消息是馥离入侵我大靖,叫我等前来是为了捍卫国土。但等到到了此地,在我等聚集之后,便被人在身上植入了圣人标识。由此我想,这场大战可能是变了性质。大有可能是变成了一场比拼,乃至是一场赌斗。所以我才会口出此言,也是实在不想让大家枉送了性命。”

    听陶文天说完,众修士便都议论纷纷,有的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但顷刻之后,便有个修士带头说道:“陶师兄,你说的这些我们也都考虑过了。但是那又如何?现在我们若是认输了,那还对得起那些牺牲的道友吗?如果只是一场赌斗就让我们把头低下了,那以后等到真正的大战来临,我们会怎么做?陶师兄,我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一个意思,那就是我们这口气一定要挣。要让那些对我大靖有着想法的人,都得掂量掂量。”

    这位修士说完,众人都是纷纷响应,一时间树林之中群情激荡。

    陶文天急忙说道:“好好好!刚才的话算我没说,是我低估了诸位道友的豪气与胆量,文天给大家赔个不是!”说完就笑嘻嘻的向着诸人团团作揖。

    众人也都知道

    陶文天是为了大家好,想他作为这些修士的带头之人,说出刚才那样的话是得承受了多大压力?如若不是把大家当成了袍泽兄弟,他又何至于口出此言。

    众修士心里有数,可嘴上却是不饶人,“陶师兄,这次就算了啊。以后再说这样的话,小心我等把你踢下去,换曾师兄来带领我们与馥离狗大战。”

    “就是,陶师兄你刚才说的话明显有蛊惑人心,妖言惑众之举啊。以后可得注意啊!”

    陶文天哈哈一笑,又是向着诸人深施一礼,笑着说道:“小的以后注意了,小的以后绝不敢再向你们这些义薄云天、正气凛然的大爷们口出谗言了。”

    众人不禁轰然大笑。纷纷称赞陶文天有眼力见,是个值得栽培的好苗子。

    曾宏则是在一边大声哀叹,说自己谋权篡位的希望又是落空了。

    与众人嬉闹了一会儿,陶文天便又想到了一件事,沉思片刻,还是张口说道:“诸位,昨夜咱们在与馥离修士大战的时候,我与曾师弟都注意到,在距离咱们这大概几百里的地方,好像有修为惊天的修士在打斗。打斗的时间不长,也就是茶盏的时间,之后那几人就向南方飞去了。”

    众修士顿时被陶文天的话吸引过来。

    “陶师兄,莫非是又有修士前来参加此次大战?”

    陶文天摇头说道:“应该不是。如果要是有修士前来,或是此次大战又增加一些变数,那会有人通知我等的。”

    “难道是雾海山那边出什么变故了?”

    “不会吧!咱们在这边打生打死的为他们拖住敌人,他们又都是精英修士,据说一个个战力惊人,不会这么不堪一击吧?”

    陶文天见状急忙大声说道:“诸位,虽然我大靖这边在雾海山安放的都是高端战力,但馥离一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况且大家都知道,馥离那边带队的还是半步化神的天骄修士。如若雾海山那边不敌,也是在情理之中。还请大家稍安勿躁。”

    “陶师兄,如果雾海山那边我方修士战败,那我们所做的这一切又有何意义?大家出生入死,奋勇杀敌,可是却换来一个失败的结果,我心有不甘啊!”

    曾宏见状,上前几步,大声说道:“诸位,还请大家不要过早的下结论。昨夜我与陶师兄确实是看见有高手在争斗,但具体究竟为何还是没有头绪。在不知道最终结果前,还请大家不要妄自猜测,以免自乱阵脚,受敌以柄。”

    这番话说的众人纷纷点头。

    其中又有一个修士站起来大声说道:“我说大家也别瞎操心了。大家想啊,就算雾海山那边战败又能如何?难道咱们就认输不打了吗?我想不会吧。现在这场大战已经不是呈一时之勇,或是为了完成那些大人物的赌斗。而是咱们要证明自己。难道大家还想让他国的修士瞧不起,连个正眼都不愿意看咱们吗?”

第一百五十八章 砥节励行

    陶文天闻言不禁赞许说道:“这位师弟说得对!大家可以回想一下。还记得咱们初遇那些馥离修士的情形吗?也是在这片树林,他们与咱们争斗时,都是漫不经心,眼含不屑,一个个骄傲的很。

    可是现在呢?他们再看向咱们的眼光都是凝重无比,与咱们打斗时都是如临大敌。有的馥离修士,我甚至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害怕、惊慌!诸位,这脸面可不是靠别人赏的,而是要靠自己挣来!如此绝佳时机,我们为何不打出一片赫赫威名,为我大靖年轻一辈的修士正名呢?

    就让我们来告诉这片天下,我大靖的修士再也不是这近千年的青黄不接,羸弱不堪之辈了!要让这天下都知道,千年前那些气吞山河、能力挽狂澜的大靖修士又回来了!”

    陶文天这番话说的众修士血脉膨胀,朝气蓬勃的脸上都带着感慨激昂之色,可还没等众人大声呼应,以壮声色之时,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道嘹亮好听的声音,“说得好!如此振奋人心之举怎能不算上我范遥一个!”

    听到这嘹亮的声音传来,陶文天不禁聚起一声修为,大声喝道:“是谁?快出来,莫要藏头露尾的!”

    也难怪他如此紧张,只因陶文天作为这些修士的带头人物,在大家休息时也是不敢放松警惕。虽看他表面还是轻松随意,其实早就修为外放,监视这方圆数里的一草一木,以防馥离修士趁机攻来。

    可即使如此,却还是被人接近到了这林子之中,想来此人修为一定是高过自己不知凡几。这如何不让陶文天大惊失色,如临大敌?

    听到这声音响起,不等陶文天施放号令,众修士就都纷纷起身,拿起武器法宝,看向那声音传来之处。

    应雄与褚良听得真切,一愣之下,不禁是大喜过望。

    褚良向大家做个安心的手势。应雄则是高声喊道:“请问来人是范遥,范师兄吗?”

    应雄话音一落,就听见那声音又是遥遥传来,“不错,是我!哈哈哈!二位师弟莫急,师兄我马上就到!”

    应雄和褚良闻言大是欢欣鼓舞,褚良眉开眼笑般大声说道:“大家不要紧张,来的人就是赠我们丹药的范师兄!”

    说完就跑到秦绣衣身边,好似无意的拉起秦绣衣的纤纤玉手,开心说道:“秦师姐,一会儿咱俩可要好好的谢谢范师兄。要不是他赠给咱们的药膏,兴许你的胳膊就保不住了啊!”

    秦绣衣看了一眼褚良拉着自己的手,又似笑非笑的看向褚良。褚良见状不禁甚是尴尬,眼见小伎俩被识破,却紧咬牙关就是不放手。

    正等着秦绣衣雷霆之怒,却觉得手上一紧,接着被秦绣衣拉着向前走去。“恩公前来,你我怎能失了礼数?还不快快与我前去相迎。”

    褚良闻言不禁心花怒放,回过头向着众修士一顿挤眉弄眼,然后就跟着秦绣衣向前走去。

    陶文天此时也是放下心来,心里也是对这个在应雄和褚良嘴里,义薄云天、仗义疏财的范师兄升起了浓厚

    的兴趣。

    可等了良久却不见树林里有脚步声传来,众人正将信将疑的时候,就见陶文天与曾宏等人神情一凛,继而目光看向了树林之外。

    众修士也随之望去,只见看不真切之处,似有着一道人影向着树林这边缓缓走来。

    那身影虽看似缓慢行来,但每一步似乎都有数里之遥。以至于大家看去,只觉得那人只走了几步便来到树林边缘。

    “这难道是大修士才会的‘缩地成寸’?”正当众人纷纷惊讶吃惊不已时,就见人影一闪,那人已是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那人俊朗非凡,其面容刚毅阳光,且双眼捭阖之间只见睥睨天下之意。很显然这是一个强横至极的惊天人物。

    只是这人看着风尘仆仆,而且还赤着双臂,其衣着显得狼狈不堪。但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住其绝世身姿。

    来的这人自是带着离渊等人绕着圈圈的范遥了。

    从昨天夜里交手之后,范遥就打定主意,不把这三人累吐血了,就绝不带着他们来到这青风城外大靖修士的聚集之地。以免给这里的修士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自此,范遥展开身法跑上一阵,如果看见离渊位置突前,就回头与离渊对上几招。

    一边打着一边还啧啧有声,“离渊,你还行不行了?大张旗鼓的追杀与我,竟连我的汗毛都没伤到。我都替你们三个感到臊得慌。”

    “离渊,你自行散去一身功力,退出修行界吧。听哥们我一句劝,如若不然,你回到馥离也得被蓝晋圣人折磨的生不如死,还不如就此离去,从此隐姓埋名还有些安稳日子可过。”

    如以上种种所言,直把离渊气得七窍生烟。只可惜身法没有范遥快,空有一身修为也是无可奈何。

    更何况他也感到范遥对敌的手段又有了长足的进步。就如那金色指风,从一开始的数十道,到现在的十几道。每压缩成功一次,其威力就增加不少。

    指裂虚空,拳镇天地。打不过了,还有着追之无踪的奇快身法。诸如此类,直把离渊等人折磨的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同在雾海山上如出一辙,只要甑可秀与孔昭文有所异动,想要包抄后路,范遥就立即远遁,丝毫不给离渊等人合围的机会。

    就这样,打打逃逃,又是数个时辰过去。

    在最后一次交手之后,范遥见离渊等人疲惫不堪的模样,终是放下心来。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蛟龙至此翱翔于天际,虽心戚戚焉,又能奈何?

    离渊等人看着范遥长啸一声,遂举步生风,宛若流星逐月般向着远处渐行渐远。

    后面三人见状不禁舌桥不下,继而面面相窥。

    孔昭文见此情形,大惊失色般说道:“他、他竟然还有余力?离师兄,看样子我们怕是追不上他了,不如就此回去雾海山与崇师兄他们汇合。这追杀范遥一事,我看就算了吧。

    离渊听闻此言,不禁看着孔昭文冷笑说道:“追也是你,不追也是你。事已至此,你叫我们怎么回去?看这范遥应该是去青风城那边了,你就不怕他是去屠戮我馥离修士?以他现在的能耐,青风城那边的道友能坚持个一时三刻就算不错的了。”

    孔昭文闻言急忙嘶声辩道:“离师兄,在一开始的时候,是你叫着我和甑师姐,打算追杀范遥到底的。这可真不是我出的主意啊!”

    离渊看着孔昭文眼中寒光一闪,沉声说道:“孔昭文,你还敢狡辩?在追杀范遥之时,我数次念及雾海山道友的安危,想要抽身回返,不都是你在妖言惑众?说什么范遥马上就会油尽灯枯,我等只要出手就会手到擒来。可现如今不说擒下范遥,我等都已是骑虎难下。孔师弟,事已至此,你不会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吧?”

    孔昭文心思急转,如此罪名他怎肯承担下来。倘若此战若败,事后追究起来,这可是天大的罪名。到时别说自己会受到责罚,恐怕师门都会因此一蹶不振。

    想到离渊自己也是得罪不起,灵机一动,当下急声说道:“离师兄,在一开始追杀范遥时,可是甑师姐带头离开的雾海山。此事若是找寻根源,那甑师姐也脱不了干系的。”

    甑可秀闻言,神情淡然自若,平静说道:“不错,当时是我带头追出雾海山的,这些我都承认。事后若是追责此事,可秀绝不会推诿辩解。二位,我觉得咱们现在讨论这些还为时尚早,咱们还是商量一下,追还是不追的问题吧。”

    三人虽争论不休,但是身法却丝毫不慢,依旧向着范遥离开的方向紧追不止。

    听闻甑可秀如此说来,离渊略一沉吟,便向着远处传音说道:“范遥,你要去干什么?我青风城那边的道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我等就返回雾海山,将你的那些道友屠戮殆尽。到时,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离渊说完,没过片刻,就听见范遥的声音隆隆传来,“离渊,清风那边都是一些金丹和初入元婴的修士,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做那有**份之事吗?你们就不要再送了,我去青风城那边会一会老友,休息一下。等过些日子我就回雾海山找你去。”

    听闻范遥所言,甑可秀不禁心里暗暗好笑,脸上却正色说道:“范遥此言,你们信吗?想他速度奇快,那他有没有可能,先到青风城吧我们的道友屠戮一空,然后再尾随我等回到雾海山。那时我们还是拿他无可奈何,而大靖的修士从此占据人数上的优势。如此下来,这场大战恐怕就会对我等十分不利了啊。”

    甑可秀说完,离渊便立即加快速度,向着范遥离去的方向追了下去。面目脸色铁青,低声吼道:“这范遥,也就是仰仗着自己的身法罢了。如若不然,我岂能容他像跳梁小丑一样在我等面前上蹿下跳!”

    “离师兄,这次可是你带头追的啊!”孔昭文见状,急忙不知死活的大吼说道。显然是见离渊图穷匕见,而他也开始撕破脸了。未来的好处已然没有,那还是先保全自身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风云际会

    “孔昭文你休得聒噪!小心我现在就给你定个闻鼓不前的罪名,把你斩杀当场。”离渊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看着孔昭文大声吼道。

    见离渊发怒,孔昭文顿时噤若寒蝉,一声不发跟在离渊身后,向前飞去。

    甑可秀依然面无表情,一张脸冷若冰霜。也不知道是因为范遥,还是因为孔昭文的出言不逊。只是一言不发,驾驭着飞剑,亦步亦趋的跟在二人身后,向着青风城飞驰而去。

    甑可秀听着离渊和孔昭文的对话,虽面上不显,但心里却是鄙夷的很。

    平时在馥离国内,关起门来大家都争强好胜,一个个看着厉害的很。甚至有不少修士都是认为,普天之下,除了西陆洲能与自己一较长短之外,其余尽都是不足为虑。可没想到,这一出来就原形毕露,大失水准。

    话说蓝晋圣人也是私心太重,任人唯亲。这带头修士找得这是什么人啊!

    瞻前顾后,优柔寡断,自私自利。关键是还没有一战定乾坤的能力。

    这离渊不说与自家大师兄比,就是和范遥比起来都是相差甚远。

    范遥能为了雾海山上道友的安危,不惜以身犯险,冒死拖住自己等人。可见其有情有义,是那热血长空之人。

    可反观离渊和孔昭文,狗咬狗一嘴毛,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心里虽这样想着,可也得不顾满身的疲惫,加快身法跟在离渊身后。天知道这离渊到最后会不会把责任推诿给自己,所以现在还是小心为上。

    就这样,范遥带着身后各怀心思的三人,又是奔袭数千里,来到了青风城外,大靖与馥离修士的交战之地。

    陶文天刚才说话时,心神激荡加之热血沸腾,不禁用上了修为之力,以至于声音传的老远。

    范遥修为深厚,距离还远就听得分明。血脉贲张之下,忍不住传音相合,以抒发心中的振奋之意。

    “范师兄!果然是你,你怎么来了?”看得清楚之后,应雄不禁惊喜交加的大喊说道。

    “听闻二位师弟所述之后,我便情难自已。想到这里有那么多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我怎能不来此瞻仰拜会一番?诸位请了!雾海山范遥,前来与诸位一会!”

    范遥朗声说完,便向诸位修士弯腰施礼一拜。

    众修士在陶文天的的带领之下纷纷还礼,见这范遥言谈举止之间甚是温文尔雅,毫无精英修士的架子,大家不禁都是好感大增。

    范遥一拜之后,便看向众修士前面的带头之人。

    只见此人丹凤眼,鼻梁挺直,一张脸轮廓分明,与行进举止中不卑不亢,意态从容。不禁是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当下不由得将目光向应雄看去。应雄见状登时会意,急忙向范遥介绍说道:“范师兄,这位就是我与你说的,我青风城这边的带头修士,陶文天,陶师兄。”

    介绍完,又向陶文天笑着说道:“陶师兄,这位就是你念念不忘想要登

    门拜谢的范遥,范师兄了。我这次带回来的四十多粒丹药还有外敷的药膏,就都是范师兄赠给我们的。”

    范遥与陶文天相视一笑,同时抱拳说道:

    “佩服!佩服!”

    “失敬!失敬!”

    范遥说佩服,是因为通过应雄所述,知道了陶文天在此的惊人之举。

    几个元婴修士带着一群初出茅庐的金丹修士,打出了大靖的赫赫威名,此举怎能不叫人心生佩服之意?

    陶文天说失敬,是因为大靖资源匮乏,修士又是出了名的囊中羞涩。范遥虽说可能是天上大派的弟子,但一次就赠送如此多的丹药,怎能不让人心生敬意?

    二人言简意赅,却又都明白对方言中之意,知己之感顿生,二人互视一眼之后,忍不住放声大笑。

    笑声震天,神采飞扬。二人又都是丰神俊朗,气宇轩昂之人,此景让在一边相看的大靖年轻修士都是心生羡慕与崇敬之情。在不知不觉中,就把这二人当成了偶像,与悄悄追赶的目标。

    与陶文天客气见礼之后,范遥便向四周打量过去,与视线相接之人一一点头致意。

    林子里一共四十多人,没过多久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孙玲韵。范遥视线扫过其周围之后,便眼带询问之意看了孙玲韵一眼。

    孙玲韵一脸凄然之色,不着痕迹的向着范遥点了点头。

    范遥心下了然,不禁心中喟然长叹。短短的一日两夜之间,便与那佘磊人鬼殊途,战争的残酷这也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人逢乱世也不必伤春悲秋,大战来临最不值钱的就是这世人性命,修士又能如何,其更是首当其冲,身不由己。

    想通此节之后,便按捺住心中的哀叹之意,范遥接着向那些大靖修士打量过去。

    只见那些大靖修士一个个年轻的很,看起来大都也就是自己这个岁数。

    可观其神态竟一个个都带着洒脱超然之意,眼神坚毅,仪态从容。特别是一众人站在一起,竟给范遥血气冲天的肃杀之感。

    正在这满心的惊讶赞叹之时,就见褚良带着一个妙龄女子向他走来。

    这二人来到范遥身前,没等褚良有所举动,就见那女子抢先走上前来,盈盈一礼拜倒,娇声说道:“大靖修士秦绣衣,谢过范师兄的赠药之恩!”

    褚良急忙笑着说道:“范师兄,这位就是我对你说的,那个为了救我性命痛失一臂的秦师姐。呵呵……。”

    褚良说完就站在那傻笑不止。

    范遥见状哪还不知道,这小子肯定是抱得美人归了。

    一边与秦绣衣还礼,一边向着褚良微笑说道:“恭喜褚师弟。看来禇师弟此情感动日月,终是夺得佳人芳心了。”

    褚良兀自把嘴咧到耳根,除了傻笑貌似已失去别的行动能力。

    范遥看得心里暗暗好笑,就不再理会这个智商严重退化的夯货。

    而是笑着对秦绣衣说道:“

    秦师妹,褚良为了你的伤势可谓是伤透了心。那可真是茶不思饭不想,悲伤憔悴至极啊。我见之于心不忍,于是便送他几块药膏。就是不知师妹敷上他带回来的药膏没有?现在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

    秦绣衣听到范遥如此说来,就是看着褚良嫣然一笑,而后说道:“多谢范师兄挂怀,这药膏也是极好的。只是我乃是断臂之伤,想要恢复如初那是绝无可能了。但不管怎么说,能保住这条胳膊,绣衣已是心满意足。”

    听秦绣衣这么一说,范遥不禁哈哈一笑,说道:“无妨,秦师妹,那个药膏如果药效不够的话,师兄我这里还有更好的。”

    说完,便手掌一晃,毫光一闪,自芥子空间中把得自离渊的药膏拿了出来。

    “这是我从一个馥离修士那里得来的。名字叫做‘续玉生华膏’,据说断手断脚之伤都能恢复如初。褚良,别在那傻笑了,还不快带你秦师姐找个地方清洗下伤口,把原来的药膏洗去,再把这续玉生华膏敷上!”

    褚良一听此言,那还了得?人也不傻笑了,急忙上前几步把那续玉生华膏接了过来。拉着秦绣衣的手,不管不顾,急匆匆的向着树林深处走去。

    秦绣衣俏脸一红,瞪了褚良一眼。抽出手来,转身向范遥施礼说道:“多谢范师兄!但知范师兄修为高深,绣衣无以为报,只有多杀几个馥离杂碎,才不辜负范师兄数次赠药之恩。”

    褚良也醒悟过来,刚才自己的举动多有失礼之处。不禁是呆站在那里,看着范遥满脸的不好意思,呐呐无言。

    范遥摇头一笑,虚扶起秦绣衣,对着褚良说道:“还婆婆妈妈的干嘛?还不快领着秦姑娘前去换药。这膏药虽神奇的很,但也需尽快敷上,若是错过了时辰可就不妥了。”

    “好的,范师兄。我们这就去把药膏敷上,等我回来的再与你畅聊一番啊。”褚良语无伦次的说完,便带着秦绣衣向远处走去。

    陶文天见状,急忙吩咐几个女性修士跟随在二人后面。大战还在进行中,此举也是防范馥离修士的暗中偷袭之举。

    见到陶文天心细如发,范遥也是心中暗自点头。想了想便微笑说道:“陶兄,还得多谢你传讯之恩。此举让我们早有防备,才不至于乱了阵脚,给那些馥离修士可乘之机。”

    “范兄此言见外了。你我同为大靖修士,虽在不同之处与敌鏖战,但相互守望乃是情理之中之事。”

    陶文天笑着答道。而后又向范遥引荐了曾宏等几位为数不多的元婴修士,范遥与大家又是重新见礼。随后便被陶文天带着,在树林里找个干净地方大家合身而坐。

    其余的大靖修士就围坐在几人周围,一个个脸带好奇之色,看向范遥这所谓的精英修士。

    “看着好像也不大啊,这就是我们这次大战的高端战力吗?”

    “你说他跑这么远来到咱们青风城这边,是不是来搬救兵来了。由此可见,那边的形式可能不太妙啊。”

    “…………。”

第一百六十章 多难兴邦

    听着众修士议论纷纷,范遥只是微微一笑,只因自己来的确实太过突兀,也难怪这里的修士如此做想。

    席地而坐之后,陶文天神色一正,问道:“范兄,你这次前来不知有何贵干?还有,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雾海山那边的战况如何?”

    范遥微微一笑,说道:“我们那边还可以,初次交手之下两边打的旗鼓相当,也都是各有死伤。但万幸,在我等齐心协力之下,终归是没叫那些馥离修士占到便宜。”

    说到这就是尴尬一笑,接着说道:“我这次来到这嘛,也不瞒诸位道友,其实我是被馥离那边追杀过来的。那几个王八蛋不顾身份与我不死不休,想想真是气煞我也。”

    陶文天听完不禁一愣,疑问道:“据我所知,馥离那边可是有一个半步化神的高手,还有数个元婴后期的修士,就这样,你们居然还能斗个旗鼓相当?呃,范兄你是被追杀至此的?”

    “是的,但是请诸位放心,我身法奇快,一日能行两万里路。那些馥离修士只能在我身后吃灰,所以说,我想保住性命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范遥呵呵笑着说道。

    陶文天与周围的修士对视一眼,心里也是暗自好笑。头次听说,能把逃跑这么没有面子的事,都说得如此斗志昂然的。

    没等陶文天开口,旁边的曾宏忍不住说道:“范师兄,按理来说咱们应该相互扶持。但你现在也看到了,我们这边除了我和陶师兄等几个人,其余的修士都是金丹的境界。

    可听闻你们雾海山那边,最差的都是初入元婴,剩余之人大都是元婴中后期的修为,甚至还有一个半步化神境界的修士。这可让我们怎么帮啊?我们虽有杀敌之心,但若是真对上那样的高手,只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

    曾宏说完就是愁眉不展,在那杵着下巴苦苦思索应对之策,一时之间倒是没了声音。

    围坐在周围的修士,有不少人看着范遥就是悄然一叹。

    本以为是来了一个高手,却想不到是被人追杀而来的。还说什么与馥离修士打个半斤八两,想来是好面子的夸夸其谈吧。

    倒是打的如意算盘,想让我们这边帮着阻拦一下追兵吧。开什么玩笑,刚才曾师兄可是说了,雾海山那边都是修为高深的元婴修士。我们这边四十多人一拥而上,就是不知道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

    可这范师兄对我们有着赠药之恩,不少兄弟姐妹都是靠着那些丹药才捡回一条性命,哎!这忙帮还是不帮呢?

    一众修士愁上眉梢,不知不觉中就都跟曾宏一样,杵着下巴的,揉着脑袋的,一个个的冥思苦想不止。

    范遥听到曾宏所言,又看见众人为自己都是忧心忡忡,心里却是一暖。在如此危急时刻,这些修士没有埋怨自己祸水东引,只是实事求是的剖析利害关系,同时也为帮不上忙而懊恼

    不已。

    见陶文天也在那闭目沉思着,范遥不禁哈哈笑道:“诸位!你们可别想多了,我刚才说我身法奇快可不是胡吹大气。那几个馥离修士已经被我甩的远远的,想要追上我估计还得过个茶盏的时间。我就是趁此机会前来看看大家,捎带着再给你们带来一些丹药。”

    陶文天睁开眼睛,却也不询问丹药的事情,而是毅然说道:“范兄,我们这几天可谓是大风大浪过来的,所以,你也不用说一些安慰我等的话语。

    我刚才都想好了,那几个馥离修士若是追来,我和这里的元婴修士就出手替你阻拦一下。再怎么说,我也是元婴中期的境界,虽然可能不敌对手,但是拖延个一时三刻还是问题不大的。”

    说道这就眯起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杀气腾腾的接着说道:“范兄,不瞒你说。文天身为元婴中期的境界,却不能去雾海山与那些馥离修士一战,我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怨气的。其实我也明白,同为元婴修士,先天窍穴数量的多少,直接决定战力的高低。

    想来是我只开了三处先天窍穴,而入不了文圣的法眼吧。但我却心有不甘,如此正好,就让我这与这些馥离修士过上几招,看看文天与这些精英修士究竟是差到哪里?”

    范遥闻言不禁哑然一笑,先是招手把应雄唤来,然后就把得自离渊的那些丹药和药膏一股脑的都扔了过去。

    应雄急忙手忙脚乱的接着,嘴里还嚷嚷着,“轻点!范师兄呦,你轻点啊,这可都是宝贝啊!”

    接过了丹药之后,应雄一边清点着,一边哈哈大笑着。嘴角也是咧到了耳边,一张脸上尽是光灿灿的白牙。

    见此情形,众修士连连向范遥道谢,范遥不得已又和诸人客气了一番。

    看着陶文天还在愤懑不已,范遥想了想还是微笑说道:“陶兄,其实我对此事还是有些见解的,不知你想听不?”

    “范兄太客气了,有什么就说来听听,文天还不至于小肚鸡肠到那种地步。”

    范遥微微一笑,便认真说道:“这场大战初始的情形想必陶兄也是知道的。那时馥离大军压境,而后就是就近召集我等前来,想来那时是要真刀真枪的与馥离修士大战一场。”

    “不错,我得到师门的命令,就是要来此与馥离修士决一死战,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也要把馥离修士拒之国门之外。”

    范遥点点头说道:“我在一开始也是得到与你一样的信息,可到了大战就要开始之前,我等的身体里却被植入了圣人标识。并被告知,如果不敌馥离修士的情况下,是可以放出标识认输的,那样做就没有失去性命之虞。呵呵,虽然这样做是多此一举,因为我们雾海山那边,只有力战而死,却没有放出标识苟且偷生之人。陶兄,我想,你这边也是如此吧。”

    听到这,陶文天不禁自得一笑,说道:“

    青风城这边的大靖修士,自是没有那贪生怕死之辈。但是得要范兄知道,在昨天夜里的一场大战之中,有两个馥离修士却是开了先河,径自放出圣人标识逃命去了。”

    范遥听得一愣,继而和陶文天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还向着四周围坐的大靖修士,狠狠的比划了一下大拇指。

    众大靖的年轻修士顿时都是面满春风,可一个个都强自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拼着命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省得叫人说是心态浮躁,禁不得夸奖之词。

    可一个个又经历过几次大场面,哪能做到不形于色?憋的红头涨脸的,低着头肩膀颤抖的,其怪模怪样,反倒叫范遥笑的更是大声。

    笑过之后,范遥平复下心情,接着对陶文天说道:“陶兄应该能明白,自从咱们的身体被植入圣人标识之后,这场大战的性质就变了。应该是从死战变成了一场比斗,至于比斗的结果会带来什么后果,则是两方圣人事前所商议好的,那就不是我们可以揣测的了。”

    “范兄所言我都明白,但是这和我们哪些人能去雾海山,哪些人来到青风城,又有什么关联呢?”

    “陶兄,你也知道我大靖现在危机四伏,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与他国的大战。那么你有没有觉得,文圣其实是想通过这场大战,来考教一下我们,以此来挑选一些人才以作储备之用呢?”

    陶文天闻言不禁思虑片刻,而后眼睛一亮,看着范遥说道:“我想我明白了,你们前去雾海山的修士,就是接受一场战力的考验,看你们谁人日后能成为大修士,能成为我大靖的高端战力。”

    范遥笑着点点头,接着说道:“陶兄,文圣叫你们几个元婴修士来到青风城带领这些金丹修士,应该就是考教你们的统筹能力,和协调作战的能力。由此,来为日后将要爆发的大战做准备吧。陶兄,无论是高端战力也好,还是统领修士协同作战也好,哪一个都是我大靖不可或缺之人啊。”

    陶文天默然半晌,不禁摇头失笑道:“多谢范兄开导,在这之前倒是文天想的狭隘了。其实,我也就是发发牢骚。这些天与这些道友生死与共,这时想叫我去雾海山,我还不去呢。因为我现在真是舍不得眼前的这些兄弟姐妹,也真是放心不下他们。”

    范遥见陶文天说出这些话之后,四周有不少修士都是长出一口气,做出如释重负的样子。心里更是暗暗点头。

    看来文先生眼光不错,这陶文天只是用了区区几天时间,便让这些修士产生了依赖之情,更是确定了自己的领袖地位。

    由此可见,这陶文天定是有着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再加之能与这些修士生死与共。将心比心之下才能将这些特立独行的年轻修士都收与麾下。

    正如此做想之时,就见远处,褚良兴高采烈的带着一脸惊喜之色的秦绣衣正快步向自己走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人间百态

    二人来到范遥身前,褚良欣喜若狂般说道:“范师兄,这药膏太神奇了。绣衣说只要再过个一两日就能恢复如初了。”

    “呦呵!进展的不错嘛,现在就可以叫绣衣了。褚良,什么时候开始叫娘子啊?”范遥呵呵笑道。

    “呵呵,快了,快了。”

    秦绣衣没理又变成痴傻之状的褚良,上前几步刚要说话,却僵在那里默然半晌,而后摇头苦笑说道:“范师兄,绣衣今日谢你的次数太多了。我本不是如此婆婆妈妈的人,但是还得要再谢你一次。对我等修士来说,这续臂之恩犹若救命之举,绣衣拜谢范师兄。”

    说完就一正神色,再一次向着范遥盈盈拜倒。

    范遥也不阻拦,任由秦绣衣行过大礼才将其虚扶起来。

    只因秦绣衣说得没错。修士在修行之时若是断去一臂,那时不说与人争斗不能竟其全力,就是修行之时功力也不能形成完美循环,从此修为进展缓慢,从而泯然与众。到最后不能突破境界,大都落得个郁郁寡欢而死的境地。

    范遥此举对秦绣衣实为功同再造,因此由得她拜上一拜,也算是礼清不留心障之举。

    将秦绣衣虚扶起来,还没等范遥开口说话,就见旁边有一个大靖修士涨红了脸大声说道:“范师兄,你有如此神奇的灵丹妙药为何不早拿出来?你知不知道,我们这里的兄弟有多少是因为外伤严重,从而修为大跌才被馥离修士杀死的呢?”

    这句话一说出来,众修士有的若有所思,有的也面露愤然之色。

    “胡彦,你住口!范师兄帮咱们是情份,不帮咱们是本份。这些丹药是何等珍贵你们还不知道吗?而范师兄先后两次已是资助我等数十粒丹药,此恩此德让我等难以报效万一,你还想怎样?你怎能说出如此负恩昧良之语?”

    不等范遥开口说话,陶文天当先在一边怒气冲天的指着那个修士大声斥道。

    曾宏在一边也是怒不可遏的说道:“升米恩,斗米仇。范师兄何错之有?胡彦,虽然这次大战过后,你我都会各奔东西。但我还是要相劝你一句,文圣曾言,欲做修士,先学做人。由此才不辜负老天赐给我等的卓殊资质。还望胡师弟你以后在修行之余,多看一些人伦至理的书籍吧。”

    范遥谓然一叹,沉声说道:“这位师弟,实不相瞒。在我遇到应雄与褚良二位师弟时,我身上确实没有这些灵丹妙药。这些丹药与药膏都是我在以后的争斗中,在馥离修士身上掠夺而来的。我知道你们这边形式紧迫,也知道你们都是一些中小门派的弟子,囊中羞涩。由此我怎会不倾力相助呢?”

    范遥等人连续说来,那个叫胡彦的修士已是低下头去,呐呐无言。

    应雄见状却没有放过之心,厉声说道:“胡彦,你在这里胡乱猜疑范师兄,你怎么不说范师兄赠的丹药救活了多少人呢?就你不也是吃下了范师兄赠送的丹药,才恢复伤势,才能还活着吗?你怎么不说说这些!”

    此言一出,刚才那些面露愤然之色的修士都是无地自容,一个个脸带自责之色。

    胡彦也不再沉默不语,而是站起身来对着范遥一辑到地,哽咽说道:“范师兄,对不起,胡彦知错了。方才我只是想起那几个战死的道友,一时间情难自禁,因此口不择言中伤了范师兄。还望范师兄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一般见识了。”

    胡彦说完,依旧作揖到地也不直起身,想来心中确有悔过之意。

    “胡师弟,你起来吧,我不会怪你的。念及同袍之死而出言无状,由此我怎会责难与你?那些丹药本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范遥本想赠人玫瑰手留余香,而不想这余香变成猜忌与怨恨。诸位,随着我们修为的提升,大家也一定要有相符的心性与德行。如若不然,等到修为大成之时,那时只会成为一个不辨善恶,祸乱天下,为人所不齿的材朽行秽之辈。”

    范遥语重心长的说完,一众修士不禁纷纷点头。那个叫胡彦的修士更是面红耳赤,汗颜无地。

    陶文天和曾宏都是向范遥施礼说道:“范师兄所言无异于朝钟暮鼓,真是让我等获益匪浅。”

    “瞧瞧,难怪人家是精英修士,看看人家这心性,这觉悟。”

    “以德报怨不外如是,但愿胡师弟能勘破迷障,不枉费范师兄的一片苦心啊。”

    其余的修士也是议论纷纷。秦绣衣更是立着俏眉,数落了胡彦一通。

    范遥见状心里很是得意,讲大道理谁能讲过我,文先生有时都被我说的哑口无言,何况是你们这些毛头小子。

    心里自得一番,脸上却显得淡然自若,面带微笑看着那些对自己充满敬服之情的修士,并微微颔首,做足了身为师兄的派头。

    正熏熏然间,就听见远处传来离渊的声音,在众人耳边轰隆响起,“范遥!你要是敢动我馥离修士分毫,我就与你势不两立!”

    范遥一愣,算了算时间,嗤笑说道:“还真是担心他的馥离道友?这姿态做得很足嘛!也真难为他戏演的这么足份,想来也是为了好在他师父面前有个交代吧。”

    自言自语完,便运起功力传音向远处喊道:“离渊,咱俩始终不都是不死不休吗,势不两立又算什么啊?都叫你别以小人之心度我这君子之腹,你的那些金丹修士,我杀起来都嫌掉份。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做那有**份之事?”

    范遥说完,却不见再有声音传来。过了须臾,就看见有三道流光自天边飞掠而来。

    随着那三道流光越来越近,只见在林子外的十数里处,又是飞出不少身影,向着那流光迎去。想来那些人就是在青风城外与大靖修士交战的馥离修士了。

    陶文天等人一听到离渊之名,都是暗自吃惊。当下便与几个修为深厚的修士,站在范遥身后运起目力看去。

    只见那三道流光的当先一人,面目英俊,身着紫色法袍,脚下踏着一把烟雾缭绕的宝剑,与行进之中带起阵阵云气氤氲。面容肃穆眼睛里寒光四溢,显得气势滔天。

    此人身后则是一名长相倾国倾城的女子,这女子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

    切。身形悬浮在空中如白驹过隙,仔细一看却见她脚下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飞剑。显然这女子就是修士之中,极难对付的剑修。

    在这二人身后是一名长相普通的男子,只见他小心翼翼跟在那二人身后,畏畏缩缩的,也不见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看着应该是跟班仆从之流。

    “范兄,那个领头之人就是离渊吗?”陶文天轻声问道。

    “嗯,就是他。他身后那个女的叫甑可秀,那个男的叫孔昭文。妈的,这小子在雾海山杀了咱们两个道友,要不是离渊插手,我早就把他弄死了。”

    陶文天等人闻言之后,不禁是面面相窥。

    “范兄,那个甑可秀可是元婴后期的修士?”

    范遥站在最前面,自是没有发觉身后的异状,闻言点头说道:“她修为还算可以。对了,我这次带来的丹药就是用她换来的。”

    “用、她、换、来、的?”陶文天一字一顿,满是惊讶与费解。其身后的修士则更是一头雾水,云里雾里。

    “是啊。我把她擒住之后,觉得这样的美女杀了怪可惜的,就拿她与离渊换了一些丹药。对了,秦师妹,你的续玉生华膏就是这么来的,有时间你得去谢谢离渊啊。哈哈……”

    范遥说着说着不禁是开怀大笑,也为自己的所为得意不已。

    “嘶~!”众修士齐齐吸了一口凉气。

    秦绣衣则是瞪了范遥一眼,呵呵,我和离渊说谢谢去,那我这两条胳膊都得没。但心里更加明白这续玉生华膏的来之不易,对范遥的感激之情愈加之深。

    心里这么想着,不禁在人群中找到胡彦,又是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胡彦此时也是羞愧的无地自容,见状哭丧着脸,嗫嚅说道:“秦师姐,我不是都认错了嘛。你就饶了我吧。”

    秦绣衣这才轻哼一声,满意的转过头去。与身边的褚良相视一笑,都为范遥的壮举心怀感恩。

    “范兄,你确定你是在逃命,而不是在钓鱼?”

    范遥闻言,略一沉思,忽而一巴掌拍在陶文天的肩膀上,神采飞扬说道:“钓鱼这个词用的好,可比那逃命强多了。陶兄,我心甚慰啊!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把离渊这条大鱼钓起,省得他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说完就看见陶文天带着疑问的眼神,摇头笑道:“我现在还与他有些差距,确实还不是他的对手。但就像我说的,我身法奇快。我想打就打一会儿,打不过就逃……,呃,就去钓鱼。总之,你们放心,这离渊绝对没几天蹦头了。”

    “咦!你是什么眼神?难道你不相信与我?”

    “信!信!我们信!范师兄神功盖世,所向披靡。小小的离渊又算得了什么!”

    “哈哈!有前途!等此战过后我与文圣好好美言几句,到时给你记上一大功。”

    “范兄,这我可就不信了啊。你这牛皮可有些过了。”

    “爱信不信,你等着瞧就是了。”

    “呵呵……。”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临机制变

    离渊等三人见本国的修士前来相迎,当下便放缓速度,继而改变方向,向着那几十名修士纵身飞去。

    离渊与馥离的修士汇合到一起,互相见礼之后,就开始四下打量一番。一望之下却见只有四十余人,而且还有不少修士有伤在身。

    见此情形,离渊不禁是勃然大怒,向着范遥这边传音大喊道:“范遥,你这个卑鄙小人,说一套做一套!对这些修为低下之人你也能下得了手?”

    “离渊你又放什么罗圈屁!你不要信口雌黄!你问问他们,有哪一个馥离修士是我范遥杀的?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指责他人,离渊你也就这点出息了。”范遥毫不相让,光着膀子叉着腰,气焰滔天的还嘴说道。

    离渊闻言,目光一凝,满是疑惑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对面的带头之人。

    馥离在青风城这边的带头修士正是宋江河,眼见离渊带着询问之意看来,只好苦笑一声回道:“启禀离师兄,我们这边战死的修士,都是与大靖修士交战身亡的。确实不是那个叫什么范遥的所为。”

    “你说什么?是与大靖修士交战阵亡的?怎么会这么多?”

    “离师兄,当今的大靖修士已是不可同日而语。这些人悍不畏死,叫我等很难对付。对了,也不全是战死的。就在昨夜,咱们这边有两个修士放出圣人标识认输了。”

    离渊听闻此言,不禁是怒火中烧,却强自压制着,尽量以平静的语气问道:“大靖一方现在情形如何?他们那边又有多少放出圣人标识认输的呢?”

    “启禀师兄,大靖那边修士的伤亡与我们相差不大。但是放出圣人标识认输的嘛,却是没见到他们有这么做的。”

    “呵呵呵!那两人如今现在何处?”离渊的声音低沉如地狱传来。

    两方修士大战,竟然是己方的修士先放出圣人标识认输。而被认为是孱弱不堪的大靖修士竟然死战到底,此中曲折,简直是让人不可思议,羞愤欲绝。

    “那两人已与今日一早就回返馥离了。”宋江河也是觉得问心有愧,压低了声音小声回道。

    “可曾记下他们的名字?”

    “当然记得。”

    “好!等到此战过后,我定会让他俩生不如死。只因,这两人实在是我馥离修士的奇耻大辱!”

    宋江河微一低头,却不再言语。

    离渊没有定他一个指挥不利之罪已是格外开恩,哪敢还多说话。

    有心想要打探一下雾海山那边的战况,可在这种情形之下只能把话咽在肚子里,自求多福了。

    过了良久,才听见离渊悠悠问来,“宋师弟,青风城这边可还有胜算?”

    宋江河沉思片刻,无奈说道:“此消彼长,不容乐观。”

    离渊不禁默然片刻,而后才沉声说道:“宋师弟,你无论如何也要保持住均衡之势。一切都等雾海山那边出了结果再说。”

    宋江河急忙点头

    应命。而心里却是在纳闷不已。

    一个半步化神,数名元婴后期的修士,就这阵容雾海山那边还没出结果?难道离师兄他们不是追杀大靖的残余修士来此的?难道雾海山那边的情形也不怎么乐观?

    心里想着,嘴里却是不敢问。只因自己这边的战绩也不怎么出彩,怎么开得了这个口。但是心里却不由自主的生起幸灾乐祸之情。

    宋江河与离渊本就不是一条心,更何况他的师兄还与离渊竞争过这带头修士之名。

    只可惜这次大战的参战修士,都是圣人蓝晋钦点。蓝晋任人唯亲,由此才有这离渊成为这些修士的魁首,带队前来与大靖一战。

    也正因如此,才有宋江河提醒陶文天等人之举。那时他还觉得这场大战就是手到擒来,想藉此给离渊制造一些麻烦。

    可现在明显是两边战场都没讨到好处,当下急忙把那些小心思深深的埋在心里。

    宋江河正在这腹诽不已,就听见大靖那边有道声音遥遥传来,“离渊,你是不是累的不行了?用不用我让你休息一炷香的时间,然后咱们再接着跑?”

    离渊闻言不禁火冒三丈,怒声回道:“范遥,你也就是仗着自己的身法罢了。像条丧家之犬一样狼狈逃窜,你还好意思说!”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身为半步化神的修士,却带着两个帮手追杀与我。要说不好意思的话,那也是你离渊应该羞愧欲绝吧!”

    “范遥,就在这里,有你我双方上百名修士作证,你敢不敢不用逃命的身法,在此地与我公平一战?”离渊望向大靖修士那边,双目喷火,衣袂无风自动,显然已是气急。

    可即便如此,那道声音却带着不屑,不紧不慢的滚滚传来,“笑话!身法不也是修士争斗的一种手段吗?照你所说,倒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离渊不用惊云剑,那我就不用跑路的身法,咱俩好好的比试一场,你看怎么样?”

    离渊只被气得七窍生烟,怒吼道:“胡搅蛮缠!不知所谓!你范遥真是让我大失所望,你可对得起你天骄的名头?”

    “都与你说过,我才不是什么天骄呢。算了,谅你也不敢与我一战。这样吧,看在你们不离不弃的份上,咱们就休战一个时辰,让你们好好的休息一下。等到一个时辰之后,咱们就再续前缘。离渊,你看如何?”

    离渊怒发冲冠之下,本待拒绝,这时就听见甑可秀悄声说道:“离师兄,咱们就这样靠着丹药维持修为也不是个办法啊。不如咱们就按照范遥说的,借此机会把修为恢复到最佳。一个时辰而已,谅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其实甑可秀这么说,其目的还真不是想帮范遥。

    而是他们三人不停不歇飞驰了十几个时辰,离渊修为深厚,相对还好一些。甑可秀已是觉得,自己接连服用丹药,都已是跟不上修为消耗的速度。

    照此下去,全身窍穴得不到灵力冲刷,经脉之中充斥着药物之力,长期以往恐怕

    有掉阶之虞。

    离渊在那斟酌片刻,沉声问道:“一个时辰够吗?”

    甑可秀轻点螓首,说道:“本就不是修为耗尽,而是身体里窍穴得不到灵气滋养,唯恐干涸崩裂。由此可见,一个时辰也差不多了。”

    “离师兄,我修为没你二人深厚,我得需要两个,不,得三个时辰才能恢复个七七八八的。”孔昭文见状,在一边慌忙说道。

    离渊看着孔昭文怒哼一声,径自向着范遥传音说道:“好,就如你所愿,咱们在此休息一个时辰。范遥,借此机会,你有什么遗言就快交代一下,省得心中留有牵挂,死的合不上眼睛。”

    离渊说完,等了许久却没听见范遥回复。看来,这小子是抓紧时间恢复修为去了。

    回头看着失魂落魄的孔昭文,想了一想,便在芥子空间中掏出一个法宝扔了过去。

    离渊和颜悦色的向着孔昭文说道:“此法宝名曰‘千影飞梭’,虽比不得范遥的速度,但是日行万里也是有的,而且还有攻敌之效。孔师弟,你法宝毁了就暂时先用这个吧。等到再与范遥交战之时,还望孔师弟身先士卒,助我等一臂之力。”

    孔昭文接过千影飞梭,脸上一副欢天喜地的表情,对着离渊一顿歌功颂德,心里却是骂开了花。

    你离渊这是往死路上逼我啊!这范遥,你拿他都是无可奈何,我身先士卒有个屁用?无非就是死的痛快一些,好身先士卒去阎王殿报到去吧。

    离渊也是品透了孔昭文的为人,知道其面上毕恭毕敬,心里肯定是在痛骂自己。

    但也不以为意,这孔昭文原形毕露,数次忤逆与我。哼!就算这次没死在范遥手里,我也得找个机会将其除去。我天骄之名,哪能容得此人践踏,污蔑。

    心里拿定了主意,便不去理会孔昭文,反正他也是个将死之人。

    与宋江河等一众修士打个招呼,便与甑可秀来到树荫之下,席地而坐,凝神恢复修为去了。

    树林里,范遥听闻离渊的传音之语就是一愕,这离渊与自己不死不休的,怎会如此轻易答应?忖量片刻,继而恍然大悟。

    甑可秀,你是怎么办到的?竟然让离渊都对你唯命是从。

    也罢,看在你数次相帮与我的情分上,那我与段大哥的比试切磋中,就下手轻些,给他留几分面子。

    心里想着,身体却不慢。急忙跑到林子中央,盘膝而坐。

    “陶兄,我现在需要打坐恢复一番。你们请自便,不用管我。”

    陶文天等人连声答应,心里却是腹诽道,“你早干嘛了?来到我们这,就与我们一顿胡天扯地的,又是分丹药又是讲道理,看你那样子甚至还想当个媒人。现在等到人家追上门了,才开始恢复修为。这也太儿戏了吧!”

    心里虽然觉得好笑,陶文天却向众修士使个眼色。众人了然,悄悄的围坐在范遥周围,将其严密的保护起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功亏一篑

    此时范遥已是心神沉浸在修炼中,对外界所发生的种种毫不理会,自然也不会知道,陶文天等人的精心呵护之举。

    神识来到金之星辰中,将昨日所剩的那口庚金之气调动出来,运转踏山决,带着其向那十几处未开的窍穴冲刷而去。

    只见那口庚金之气势如破竹,金白色光芒大作之下,一口气就冲开了六处壁垒破败的窍穴。

    可眼看着就要冲刷第七处窍穴之时,那口金白之气已是无以为继,只是将那第七处窍穴的壁垒冲击的破败不堪,就化作星星点点消散在经脉之中。

    原来是颰雪给的那口庚金之气,在昨日就被范遥用了一部分,冲开了五处窍穴。剩下的这些在金之星辰中,被范遥自己吸纳的庚金之力同化吸收,到了今日已是所剩无几了。

    范遥看着被冲开的六处窍穴化作点点繁星,围绕在金之星辰周边,熠熠生辉,光芒四射。

    自己经脉里的灵气如同滔滔江水一泻千里,波涛汹涌,气势磅礴。

    又看向还剩下的七处窍穴,依旧在那冥顽不灵,不服管教。

    当下心里安慰道,不急,颰雪每天都会回馈给自己一口庚金之气,自己再耐心等待一会儿,等到庚金之气一出,就一鼓作气将其余的七处窍穴全部打通。

    于是一边巩固着新增的修为,一边耐心等待着。

    可一直等到修为夯实,那六处窍穴已是与金之星辰连为一体,都不见颰雪的那一口庚金之气。

    眼看着时间过去大半,范遥不禁气急败坏。神识看着还在酣睡的颰雪,不禁大声吼道,颰雪,别睡了!听见没有?快点给口庚金之气啊!

    可无论范遥如何大呼小叫,颰雪依旧是睡态可鞠,身上的光芒明暗交替,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更不用说那一口庚金之气了。

    范遥不禁是怒气冲天,咬牙切齿忖道,看看人家的神兵至宝,与主人配合默契,奋勇杀敌。动不动还洒下万千星光,那真是威风八面,气势滂沱。

    你再瞧瞧你自己,除了睡就是吃。话说李栝那四百把飞剑就把你吃撑成这样?呵呵,颰雪,等你醒来的,我就好好的削你……。

    想到这,脑海里不禁闪过颰雪现世时的惊天剑气,马上改口道,我就好好的和你谈一谈。叫你知晓,什么叫雪中送炭,什么叫忠心侍主!

    可无论范遥是苦口婆心也好,还是出言恐吓也罢。眼看着一个时辰即将过去,颰雪依然是睡得香甜,丝毫不管自己主人的死活。

    时间飞逝,一个时辰的时间已是所剩无几。

    范遥愤愤不平的收了踏山决,睁开双眼刚要起身,也许是个玩笑,也许是颰雪的无意之举。只见一口庚金之气从范遥的肺腑之中喷薄而出。

    范遥怔怔无语。这感觉,就好像上茅房忘了带纸,酣畅淋漓之后,下定决心提起裤子走出茅房,却见旁边伸出一只拿着手纸的罪恶之手。

    呵呵,这特么的,玩我是吧?颰雪,我劝你千万别醒,你若是醒来我也要把你打昏过去,让你一睡不起,好好睡个痛快。

    心里虽然发狠想着,但看到那口泛着金白之光的庚金之气,范遥不禁心思急转。

    怎样才能多争取一些时间呢?离渊与自己不死不休,紧追不舍。而就在这种情形下,自己能够在陶文天等人的保护之下,专心致志凝神修炼,打通窍穴,简直是不要太美。

    想来在以后的两个多月,这机会都是十分难得。再者说,颰雪已经连续提供给自己庚金之气两月有余,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粮。到那时,自己若想再打通其余的窍穴,肯定是难上加难。

    范遥在这边暗暗的发着愁,一边的陶文天见他睁开眼睛,不由得一喜,关切问道:“范兄,恢复的如何了?”

    “我修为没有多少折损,这么做只是为了打通几个窍穴,可惜时间还是不够啊。”范遥在心里把陶文天引为知己,因此说话也没瞒着他。

    想要打通窍穴?还是几个?看来范遥确实是被离渊逼急了啊。

    就以陶文天的资质,在元婴境界时想要打通一处窍穴,也得数十日乃至数百日之功。

    虽知道范遥作为此次大战的精英修士,肯定是资质惊人,但想要在一个时辰之内打通数处窍穴,无疑是在痴心妄想。

    当下出声相劝道:“范兄,虽然你身为精英修士,资质肯定是超过我等不知凡几。但修行一事,却是急不得的。每一处窍穴的打通,那都是水磨豆腐,水滴石穿之功。想要急功近利,走哪终南捷径,当心由此坏了心境,得不偿失啊。”

    范遥不禁木然,却也知道这事没法解释。只好微笑说道:“多谢陶兄提醒。只不过我这功亏一篑,稍有些遗憾罢了。”

    见范遥的样子不像是兵行险招,陶文天恍然问道:“范兄,难道你是将快要打通的窍穴悬而未决,将其积攒到一起。然后一鼓作气把它们一起打通,从而能突破到像离渊的那个境界?”

    范遥一听,陶文天所言倒也和自己的情况差不多,当下便点了点头。

    陶文天先是一喜,大靖一方从此要是多出一个半步化神的修士,那无疑获胜的希望将大大增加。

    继而神情坚毅,向着范遥斩钉截铁般说道:“范兄,你现在马上展开身法快快离去,找一个隐蔽之处安心突破。离渊等人就由我们替你拦下,虽然差距巨大,但我们拼死也要为你争取一些时间。”

    曾宏始终跟在陶文天身边,此时也是说道:“范师兄你身法速度惊人,再有我们拦住离渊,两相叠加,就能争取出不少时间。想来应该足够你打通那些窍穴了。到时,范师兄修为大进,那我们此次获胜将是大有可能。”

    听到二人这么一说,范遥也不禁大为意动。正打算推敲一下可行性之时,继而豁然警醒。

    范遥啊范遥,可笑你刚

    才还给这些修士讲些大道理,欲做修士先学做人。武者自成天地,磨砺自身,不应该更是如此?知之行难,无非是利害关系使然。

    事关自身利益,竟让自己蒙蔽心智,有了些许的迟疑,差点做出那利欲熏心、自私自利之事。看来锤炼心性,摒弃心魔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旁人自是不知道,在短短的一瞬间,范遥就由心魔滋生到念头通达走了一个来回。

    看着陶文天与曾宏果敢的面容,范遥微笑问道:“离渊是半步化神,更别说他身边还有一个元婴后期的甑可秀,你们怎么去拦?”

    “自然是拼死去拦,我们这么多人,就不信拦不住他个一时三刻的。”

    陶文天伸手拦住口无遮拦的曾宏,笑着说道:“范兄,你别听他胡诌,我们怎么会做出那不自量力之举?你放心,只要不敌,我们就会放出圣人标识认输的。规则所在,谅他离渊也拿我等无可奈何。”

    范遥笑了笑,摇头说道:“真当我是三岁小孩?还是我范遥瞎了眼睛错认了朋友?你们会放出圣人标识认输?”

    听到范遥连声问来,陶文天和曾宏不禁哑口无言。

    过了良久,陶文天才嗫嚅说道:“其实我是真的不服,真想和离渊斗上一场。也真想知道,这开了先天三处窍穴和五处的差距有多大。”

    范遥伸出手,拍了拍陶文天的肩膀,继续做足了师兄的姿态,沉声说道:“你有此心气就已经足够了。

    但恕我之言,三穴和五穴的差距确实是十分巨大。但那又怎么样?资质不够,勤勉来凑。陶兄,只要你有这个不屈不挠的心性,在修行中勇往直前,刻苦磨砺。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

    安慰完陶文天,范遥向着林中的修士抱拳施礼,朗声说道:“诸位!范遥能来此地拜会一番,得见诸位的惊天之举,范遥倍感荣幸。然大战还在继续,我也希望尔等能再接再厉,打出我大靖的赫赫声威。”

    说完,便转身昂首向着林外走去。众修士急忙还礼,看着范遥神采飞扬的无敌之姿,眼泛异彩。纷纷跟在范遥身后,相送出来。

    走出树林外,只见离渊与甑可秀等人也在数里之外现出身形。

    看见范遥,离渊冷笑一声,传音说道:“范遥,遗言都交代完了吗?是不是可以安心上路了?”

    看着离渊等人容光焕发的样子,想来是恢复的不错。

    范遥大笑回道:“离渊,这次你我双方可是都知道你在带人追杀与我。这要是杀我不死,你离渊定会被两国修士耻笑,成为你馥离修士的笑柄。到时,我看你这张脸往哪放?什么天骄,什么修为惊天,都是成了一场笑话罢了。”

    离渊看着范遥,眼神之中杀气四溢,冷声说道:“只知道逃跑的跳梁小丑,有何资格在这夸夸其谈?我馥离修士的整体实力不知道超过你们多少,就你一人逃得性命,又能如何?无关大局而已。”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各行其事

    范遥听闻此言不禁为之气结。雾海山与青风城两边的形式已是十分明朗,这离渊怎么还在自信满满?难道馥离一方还有什么后手不成?

    可两国的修士都已出现在战场上,这时就算有馥离修士想要前来助战,那也得问问文先生会不会同意。

    范遥思前想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当下无奈说道:“离渊,你就别在那胡吹大气了。也不知道你哪来的勇气,在这里胡言乱语。你没长眼睛,没长耳朵吗?发生了什么事,你看不到,听不见?算了,也不与你废话了。你离渊不是与我不死不休吗,现在我就在这里,想要我的颈上人头,你就快跟上来吧。”

    说完就向陶文天等人挥手致别,脚踏大地身如惊虹,与行进中带起淡淡的金芒。只是抬腿迈了几步,就已是杳无踪迹。

    这情形看得大靖修士暗暗咋舌,难怪范师兄说他身法了得,现在一看,果然是所言不虚啊。

    宋江河足智多谋,看见范遥惊人的速度,不禁向离渊建议道:“离师兄你何必这么辛苦的追着他。只要你们回返雾海山,对那里的大靖修士施以辣手,范遥肯定不会坐视不理。那时,他还不得乖乖送上门去,任你宰割。”

    离渊苦笑一声,无奈说道:“你以为我没有想到此节吗?可是范遥说了,只要我不追他而返回雾海山,那他就来到这里将你们屠戮一空。宋师弟,你说我该怎么办?”

    宋江河闻言,毫不迟疑的向着离渊抱拳施礼,高声说道:“祝离师兄与甑师姐还有孔师弟旗开得胜,早日将那范遥宰掉,好为我馥离修士除掉一大祸害。”

    宋江河嘴上说的冠冕堂皇,正气凛然,心里却是慌得很。

    开什么玩笑,这范遥可是离渊和甑可秀等人合力围杀之下都无可奈何的人物。

    他若是想对我们这些低阶修士下手,可能都用不上一个时辰。嗯,看他的身法速度,可能半个时辰都用不上,就能把我们杀戮一空。

    离渊神识锁定着范遥的方向,看着宋江河似笑非笑,嘱咐说道:“尽量保存实力,你放心,师兄我还留有后手。只要形势危急,我定会无所顾忌施展开来。到时,咱们就一起杀他个血流成河。”

    说完,也不理宋江河疑惑的目光,就带着甑可秀和孔昭文,各施手段,向着范遥离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宋江河见离渊等人不见了踪影,不禁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这离渊还有什么后手?青风城这边,自己竭尽所能之下,能保持住不败已是万幸。

    莫非是雾海山那边能有什么变化不成?也不可能啊,那边没了离渊和甑可秀,估计比这里好上不了多少。

    难道是这离渊死要面子,在那不知所谓的豪言壮语?又或是他怕我投降认输给我吃颗定心丸?

    宋江河静思默想良久却是毫无头绪,正待认真推敲一番之时,就听见身边有修士小声提醒自己,“宋师兄,宋师兄。”

    江河闻言警醒过来,顺着旁边修士眼神望去。只见数里之外,陶文天等人目露凶光的看着自己,想要大战厮杀一场的意图昭然若喧。

    想起离渊临别时说的话,宋江河笑容灿烂的向着陶文天挥手喊道:“陶兄上午好!陶兄,回见!”

    说完,就施发号令,带着一众馥离修士仓皇离去。

    此情此景把陶文天看得目瞪口呆,等到回过神来,宋江河等人已是无影无踪。

    不敢置信下,陶文天指着宋江河离去的地方,向身边的曾宏问道:“他们跑了?”

    “看着好像,大概,差不多,是真的跑了。”曾宏极不负责任的回道。

    别说是陶、曾二人,此时,就连他俩身后的四十余位大靖修士都是感到莫名其妙。

    从一开始,两国修士在这片树林里的不期而遇,直到昨晚的那场厮杀,这数日以来,双方的修士就把这片树林当成是雾海山一样,成了双方的必争之地。

    两国修士你来我往,你攻我守,打得不可开交。都在这片林子了扔下了数十具尸体,已是成了死战之局。

    大靖修士养精蓄锐了一整夜,还有范遥送来的丹药和药膏,士气大振。本想与馥离修士再好好的厮杀一场。

    可这时,见馥离修士打过招呼之后就仓皇逃窜。众人竟不知所措,就如同用起全身力气的一拳打在了空处,难受之极。

    “怎么办?追还是不追?”陶文天向着身后的修士们征求着意见。

    本来是苦苦死守的一方,如今却变成占有优势的一方。这转变来的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让人猝不及防。以至于陶文天都有些乱了方寸。

    众修士都是面面相窥,拿不定主意。

    平时大家都听陶文天号令,也不用费多少脑筋,只需奋力厮杀即可。如今听他反问回来,一时间都是无所适从,哑口无言。

    正当大家沉默的有些尴尬时,就见孙玲韵走上起来,施礼说道:“陶师兄,我觉得当今情形之下,咱们还是先固守几天,看看情况再说。”

    “哦?为何如此做法,你说出来我听听。”

    孙玲韵嫣然一笑,接着说道:“我们与馥离修士大战数日,彼此已是知根知底。虽然他们折损了不少修士,但绝非没有一战之力。况且我们的情况比之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我觉得馥离修士此举用意难明。但为了提防他们使诈用策,所以咱们还是小心为上,以免中了他们的奸计,造成一些没必要的损失。”

    孙玲韵一番话有理有据,说的众人大点其头。

    陶文天斟酌片刻之后,一击掌,说道:“也好,那咱们就借此机会好好的修整一番。反正这场比拼还有两个多月的期限,咱们也不用太过心急。省得让馥离修士抓住机会,从而扳回劣势。”

    有了决断之后,便不再犹豫。

    “诸位兄弟,咱们这就回去。该养伤的养伤,该修炼的修炼。大家都把精神头养的足足的。曾师弟,你带

    几个人,在林子外布下岗哨,以防那些馥离杂碎行那偷袭之举。”

    “末将得令!”曾宏笑嘻嘻拿腔拿调的回道。随后就带着几个修士离队而出,行那监视警示之职。

    距离大靖修士数十里外的山坳两侧,宋江河正在那闭目养神。顷刻就见一个修士从远处飞身而来,在其身边耳语几句。

    宋江河听后,洒然一笑,“胜不骄,败不馁。这陶文天还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如此也好,离渊叫我保存实力,那我现在不正是听命行事。”

    说完,便叫人把山坳两边埋伏的馥离修士收拢起来。认准了一处易守难攻之地,带队从容行去。

    雾海山上,张正山与古冠宇等人,看着身边已是追得精疲力竭的几名修士,不禁一叹。

    心里暗自忖道,馥离修士只是逃窜,具不回头接战。其实他们若是肯战上一场,输是一定会输,但大靖这边所付出的代价肯定也是十分惨重。

    馥离一方,离渊和甑可秀等人相继追杀范遥而去。

    此消彼长之下,大靖一方虽多出两名元婴后期的修士,但形势也不见得好上多少。只因馥离一方具不给大靖修士合围厮杀的机会,只是在前面逃跑,与大靖修士耗着修为之力。

    大靖一方有几个初入元婴的修士,如杜景和赵鹏飞等人,在连续追踪之下修为上的差距已是暴露无疑。

    反观馥离修士,除了高端战力紧缺,其余修士的整体实力明显比大靖这边高上一筹,再加之有用不完的丹药,反倒是一个个生龙活虎,仿佛都有用不完的力气。

    张正山不得已,便做出停止追击的手势,让大家原地休息一会儿,顺势恢复下修为。

    杜景等人面带羞赫之色,也不多说话,急忙席地而坐,争分夺秒的恢复修为。心里也知道,是自己等人扯了大家的后腿。

    此时李思缪走到张正山等人身边,大家围坐在一起。三人都是元婴后期的修士,修为自然也没多少损失。

    沉寂片刻之后,还是古冠宇涩声说道:“我想若不是范师兄引走了离渊等人,那现在能坐在这里的,恐怕不会有多少人了吧?”

    李思缪点头赞同说道:“那晚咱们才与馥离修士厮杀了半个时辰,咱们这边已是有不少修士都是露出颓势。要不是范师兄与离渊交手的声势惊人,打断那场厮杀。要不是范师兄引走离渊和甑可秀等人,好让我等冲出重围。恐怕……。”

    李思缪话没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心浮气躁之余,都感到了一丝庆幸之意。

    正当三人愁眉不展之时,李思彤当先恢复过来。

    见自家兄长在那与人想着应对之策,不禁悄悄走到李思缪身边,低声说道:“诸位,不要气馁。其实咱们现在的优势很明显,只是没有找对方法,没将优势转化为胜势而已。”

    “此话怎讲?妹妹,你快点详细道来。”李思缪闻言不禁眼睛一亮,心急火燎的向李思彤开口问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兄妹战争

    李思彤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是一场大战,而不是一对一的捉对厮杀。所以个别修士虽然修为不济,但只要他能抵挡个一时三刻,让咱们形成围杀之势,就可大局已定。现在咱们人数占优,元婴后期的修士也比他们多上两个。可我等就在他们身后这么穷追不舍,那傻瓜才会停下来与我等一战呢。”

    “那要怎么做?难道要使出诱敌深入之策?他们现在都不与我等交手,又怎么诱敌深入呢?”李思缪低声问道。

    古冠宇也是大咧咧的说道:“李师妹,咱们追追停停的已是过去了一整天了。这些馥离修士是打定主意想要逃跑,我想这诱敌之计他们用出来倒是恰如其分,咱们想用也没地用啊。”

    李思彤目视着远方,低声说道:“你们看,只要咱们一停下来休息,那馥离修士便也会停下脚步。而且他们停下来的位置不远不近,正好能看到咱们。”

    “那又怎么样?他们也不是铁打的身子,休息一下不很正常?能看见咱们,是监视咱们的一举一动,好方便他们逃跑啊。这些又有什么可惊讶的呢?”

    李思彤看着古冠宇呵呵一笑,讥道:“古师兄,我真的很怀疑,就凭你的才智,你是怎么修炼到元婴后期的呢?”

    “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就凭你师兄我卓绝的才华,以及惊人的毅力……。咦?李师妹,你是话里有话吧?李思缪,你看你妹妹是用什么眼神在看我?简直岂有此理!”

    李思缪急忙安慰道:“古师兄,家妹平时顽劣娇宠惯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然后又瞪了李思彤一眼,斥道:“怎么跟你古师兄说话呢?古师兄是怎么修炼到元婴后期的,就只有你怀疑吗?别磨磨蹭蹭的了,有话快说,有……快放!”

    到底是兄妹齐心,古冠宇也不傻,掏着耳朵说道:“刚才这话听着好像也不对啊。”

    “口误,呵呵,一时着急,口误而已嘛!”

    李思彤却毫不领情,冷笑说道:“话说某人自打出了师门之后,脾气见长啊。都敢三番两次的教训我了。李思缪,你等着。等回了师门,看我不好好的向师父告你一状。”

    李思缪怡然不惧,冷笑的更为夸张,恶狠狠说道:“你放心,你不找师父我都会去找。想那某人不遵师命私自下山,李思彤,到时候看咱俩谁惨?”

    古冠宇见兄妹二人起了内讧,不禁是在一边呵呵的偷笑不已。

    此时,以张正山沉稳的性子都是按捺不住,低声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三个能不能严肃一些。李思缪,你身为哥哥,就不能让着点你妹妹?李师妹,你别理他们俩个。有什么主意你就快点说出来吧。”

    李思彤闻言,又狠狠的剜了李思缪一眼。这才收起性子,正色说道:“经过我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我觉得那些馥离修士监视咱们的一举一动,其实不是为了方便逃跑。我想,他们是怕我等跑出雾海山,从而去支援范师兄。”

    李思缪眼睛一

    亮,说道:“他们这么做,就证明范师兄现在还是很安全的,至少他还没被离渊等人拿下。哈哈,范师兄真是了得,一个半步化神,一个元婴后期,还有一个天杀的馥离狗杂种,就这样都是拿他无可奈何。哈哈哈……。”

    看着欢欣不已的哥哥,李思彤也是开心一笑。这一幕把张正山看得直叹气,人家兄妹之间的事,你说我瞎凑什么热闹?

    笑过之后,李思彤接着说道:“范师兄的事只是其一。诸位,大家可以认真的想一想,如果我们要是悄悄的失去踪迹呢?那些馥离修士看不到我等,他们会怎么做呢?”

    兄妹二人尽释前嫌之后,马上又变得心意相通。

    只见李思缪目露奇光,兴奋说道:“我想他们肯定会停止逃跑,反倒开始找寻咱们。那时,只要咱们事先找个有利的地点埋伏好,等馥离修士中了圈套,他们不战也得战,只因他们无处可逃了。”

    说完之后,兄妹二人对视一眼,都是喜不自禁,忍不住击掌欢庆一番。

    张正山见此情形又是长叹一声。呵呵,以后任你兄妹二人吵破天去,我张正山要是多说一句话,那就是我特么不长记性。

    古冠宇这时却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

    稍稍的思虑片刻,便开口说道:“你们兄妹两个也太想当然了吧?他们看不见我等,就肯定会来找我们吗?馥离修士既然猜到我们是去支援范师兄,他们不会也离开雾海山,从而去找离渊他们汇合吗?”

    听古冠宇这么一说,李思缪也觉得很有道理。

    “对啊!他们就一定要来找咱们吗?去与离渊他们汇合,岂不是既安全又省事。思彤,你还是太年轻了,想事情还是不太周到啊。”

    “李思缪!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小人!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你没有脑子吗?我敢打赌,那些馥离修士绝不会去与离渊他们汇合。”李思彤杏目圆睁,大声斥道。

    “呵呵!咱俩是一个妈生的,你说我是怎么长大的?思彤,你又顽劣了。”

    张正山吸取教训,把眼睛一闭。眼不见心不烦。吵吧,吵吧,反正一会儿就会和好。

    “谁要打赌?赌什么啊?算我一个。”卢英在远处不知死活的大声喊道。

    兄妹二人齐齐转头,大声喊道:“没你的事,一边凉快去!”

    “卢英,你还我丹药!”

    卢英见状了然,肯定是兄妹二人又在吵架。当下也闭上眼睛,做运功恢复状,当然此举也有赖账之嫌。

    见兄妹二人还在怒目而视,古冠宇忍不住说道:“你俩先别吵。李师妹,你与我说说,你凭什么认为馥离的修士不会去与离渊汇合呢?”

    李思彤压住怒火,看着李思缪说道:“这次都由我说,你不许再插嘴!显得你很能耐似的,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你说就你说,谁稀罕啊!”

    “你闭嘴!”

    “…………。”

    “李师妹,你是不是词穷了?拿自家哥哥当挡箭牌呢吧?”

    千法万法都不如这激将法管用。李思彤顿时被古冠宇嘲讽过来,火力倾泻而下。

    “你能修炼到元婴后期真是一个不小的奇迹。现在请你竖起耳朵,好好的听着。”

    “好啊,我听着呢,你说吧。你别看你哥哥,他肯定不说话了。”

    李思彤见李思缪与张正山并排站在一起,都是闭着眼睛做风轻云淡状,不禁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然后缓缓的说道:“其实这原因很简单,那就是馥离修士前去与离渊汇合,他们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适得其反,给范师兄可乘之机。”

    “哦?此话怎讲?”古冠宇兴致勃勃的问道,捎带着还向李思缪偷偷使了个眼色。

    李思缪眼睛眯成一条缝,悄悄的回了一个大拇指。

    李思彤自是没发觉二人的龌蹉举动,依旧神采奕奕的说道:“你们也都看到了,馥离一方现在比不得我们,他们当中除了一个崇文亮能插得上手之外,其余人等若是对上范师兄,只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那样的话,场面混乱不堪,倒是给了范师兄可以脱身的机会。”

    李思彤莲步轻移,走到李思缪的身前侃侃而谈,摆明了是在刺激自家兄长。

    “范师兄与离渊的修为明显高过我等不止一筹。所以想要围杀范师兄,需要的是修士的质量而不是数量。那些馥离修士若是一拥而上,先不说他们根本就伤不到范师兄,反而使离渊等人畏手畏脚,不能放手一战。我想,离渊肯定不想看到这种情形发生。

    因此,我觉得馥离修士不见了我等的踪迹,他们要么开始搜寻我等,要么就在这雾海山上按兵不动。但他们绝不会去与离渊汇合做那画蛇添足之举。”

    说到这,还不忘了继续打击古冠宇,“古师兄,你曾经和离渊大战了八百回合,你来说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古冠宇心里大恨,这丫头片子故意的吧?哪壶不开提哪壶,毛的大战八百回合?我连人家的衣角都没摸到好不好。

    心里虽恨,脸上却装的淡然自若,沉声说道:“李师妹分析的没错。像范师兄和离渊这样的修士,已经不是堆积人数就可抹杀的存在。真要那么做,也得找一些修为相差不是太大的。我作为一个元婴后期的修士,与离渊相比,还是稍有不如。所以那些馥离修士去了也是做无用功。”

    古冠宇本想轻轻带过,而李思彤却是不肯放过他。

    “只是稍有不如吗?也不知道那晚,是谁让离渊打得落花流水,连施秘法也避免不了其抱头鼠窜,屁滚尿流……。”

    “停!李师妹请注意你的措辞,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李思缪,你别装聋作哑的,还不快管管你妹妹!”

    李思缪闻言睁开眼睛,笑着说道:“就是,古师兄哪有你说的那么狼狈。思彤,你这个‘屁滚尿流’完全可以换成是‘东滚西爬’嘛,这样听起来不就文雅的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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