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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散装陈年老酒     武道行天录txt下载     武道行天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三章 心疾之忧

    见大家听完之后纷纷赞同点头,范遥脸色一正接着说道:“诸位,身患心疾之人多疑猜忌,极易发怒。所以大家该干嘛就接着干嘛,自然一点,千万不要露出马脚。下面该谁上来切磋了?就快些上去吧,我也好给你们指点一番。”

    范遥话音一落,只见久没说话的陶文天站了起来,走到场中,环顾四周之后,抱拳一礼,接着朗声说道:“诸位,文天这些日子受益匪浅,我想诸位也都是感同身受。我敢说在此事上范兄居功至伟!”

    范遥急忙起身抱拳说道:“陶兄过誉了。其实此事我也是授一位前辈嘱托,奉命行事罢了,担不起大家如此赞誉。”

    陶文天听完就是一愣,他心思敏捷顿时有所猜测,却也没多问,继而微笑说道:“无论如何还是应谢过范兄先。范兄,陶某不才,这些日子印证之下也有了诸多心得,不知范兄可否与我切磋指正一番?”

    范遥心里感叹一声,与聪明人在一起说话办事就是省心省力的多。当下迈步来到场中,也不拖泥带水,双手摆开拳架,朗声说道:“陶兄,请!”

    陶文天同样干净利落,也不唤出法宝之流,同样摆开拳架,继而双手一错,拳罡大作奋身向范遥攻去。

    几招过后,范遥见陶文天只是元婴中期的修为,当下把功力一降再降,六式拳招交错而上与之战在一处。

    陶文天心思活络,早就看出范遥现在的拳招应该是最近所创,现在已是到了去芜存菁的阶段。

    虽不知他真正的目的为何,但也在心里有了几分猜测。于是便走下场相邀范遥切磋,为范遥的创造拳招之举尽些微薄之力。

    陶文天虽是元婴中期的境界,但他才智过人。这些人当中,除了古冠宇,就属他对范遥的拳招领悟最多。当下将其融合在自身的一些招式中,意境不足灵动诡变皆有过之,倒也让范遥看到了不少新奇借鉴之处。

    如此这般几十招过去之后,陶文天拳势已尽,已是感到无以为继,即刻抽身后撤来到场外,抱拳说道:“多谢范兄指点,文天感激不尽。”

    范遥心领神会,刚要也客气几句,就见李思彤从林子外面走了进来。

    急忙向众修士使了个眼色,便走回原处坐下,朗声说道:“大家先探讨一番,一会儿咱们再接着切磋。”

    李思彤刚才在远处尽情大笑一番,实在是被范遥的信口胡诌逗得不轻。笑声刺耳的同时,也没听见范遥后来又说了什么。

    笑过之后现在心情稍霁,知道自己不宜出来过久,当下便收拾心情重又走进林子来。

    她本装出正色庄容之像,可走进林子之后,看见范遥等人一个个一本正经的样子,刚才的好笑场景又自眼前闪过,心里发噱之下只好强自忍着。

    一时间只见她脸色肃穆却嘴角抽搐,眼光看向谁都是一扫而过,好似深怕与人对视,到最后就垂头看着自己脚尖,不再四下张望。

    种种举动与之前大相庭径,众人看过之后,

    都是暗自点头,看来李师妹的心境确实有些问题了。

    来到章倩身边,李思彤盈盈坐下,总算不用忍得那么辛苦了。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章倩在一边柔声说道:“李师妹,修行一事需收放自如,千万不要太过执着,那样容易欲速则不达啊。”

    这番话把李思彤说得莫名其妙,讶声问道:“章师姐,你可是看出来什么了?”

    章倩想起范遥说的话,脸上立马做淡然之状,轻声说道:“没什么,只是我一时有感而发而已。师妹,我只是觉得道法自然方为修士修心之本,师妹以为然否?”

    李思彤这些日子与范遥朝夕相处,受他影响颇深,此时听章倩如此说来,不禁开口辨道:

    “师姐,修士与天地争夺造化,违背规律以期争得无尽寿元,哪一样不是逆天之举,何来道法自然一说?这就需我等自强不息、只挣朝夕,道法自然只不过是失败者在束手无策之下的自我安慰之语,师姐你可万万不要当真了。”

    一番话说得章倩哑口无言,而其眼中的忧虑之色更甚,看来李师妹的心疾已是病入膏肓,这可该怎么办才好?

    章倩脸上不敢表露出来,也怕话说得太多刺激到李思彤,于是也不开口,就那样看着李思彤微笑着。

    眼神中的怜悯、心疼、忧虑被李思彤一一品透,她人聪慧至极,略作思忖,便低声问道:“章师姐,是不是我出去的时候范师兄说我什么来着?”

    章倩神色不变,微笑摇头说道:“你出去之后,范师兄就和陶师兄切磋来着,他哪会说你什么啊?”

    心里却想着,范师兄说得真对啊。我这才说了两句话,她就联想到范师兄那里去了,这有了心疾之人果然是善于多疑猜忌啊。

    李思彤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向四周看去。只见周围的修士一个个面容可亲,与她对视的时候都是和煦微笑点头,一副关心备至的样子。

    李思彤心里“咯噔”一声,她基本可以断定,肯定是范遥又在搞鬼,却又毫无头绪。

    正杏目圆睁看向范遥,就见他轻咳一声,高声说道:“好了,大家应该交流的差不多了。还有哪位师弟想上场切磋就抓紧吧。”

    话音一落,张启翔和兴华灿就站起身来,二人走进场中先是对范遥施了一礼,然后便唤出法宝战至一处。

    众人对二人的举动已是习以为常。

    其实不止这二人,现在但凡有修士上前切磋,都会先对范遥施上一礼以表敬意。就连岁数最大的张正山都是对范遥礼让有加。

    在这之前,范遥因为能力战半步化神的离渊,之所以受人尊敬只能说得上是战力惊天,以势压人。

    而这十几天以来,范遥倾尽全力指点众人,而且毫不藏私襟怀坦荡。现在的他,受众人爱戴则是以德服人,令人发自内心的对他尊崇、敬仰。

    范遥坐在那心里熏熏然,他此时还不明白受人尊敬的症结所在,满心的以为这是师兄应有的待遇

    而已。

    聚精会神的看着场中的二人你来我往,以期找出问题,稍后好指点二人一番。

    正在此时,耳中便传来了李思彤的声音。声音娇声娇气,但范遥却觉得其中杀气凛冽。

    “师兄啊,不知我刚才出去的片刻功夫,你又发表什么高谈阔论了啊?说出来让我也听听,好不好嘛?”

    范遥做贼心虚之下,在李思彤回来的时候,便神识游弋四周,知道事情还没有败露。

    脸上不露声色,神识传音说道:“哦,你出去的时候,我与大家说了,叫着他们晚上一起包馄饨吃。师妹,你开不开心?”

    “就说了这些?”

    “对啊!不然呢?”

    “呵呵,师兄,你最好对我从实招来,如若不然……。”

    “师妹,我觉得咱们之间现在缺少的就是信任,想我谦谦君子怎会做暗昧之事?你真是多心了啊,师兄我的心很痛!”

    范遥说的正气凛然,令李思彤一时间难分真假。

    就在这时场中的张启翔和兴华灿二人已是切磋完毕,前来向诚恳范遥请教。

    范遥急忙站起身来,向二人悉心讲解起来。

    范遥的这番讲解与以往大不相同,可谓是详尽至极,耗时良久。时不时还与二人伸手比划一番,这让张启翔和兴华灿不禁大为感激。

    旁边的众修士看得赞叹连连,李思彤却是看得冷笑阵阵。这让一边的章倩又是满心的忧愁,李师妹真是性情大变,病得不轻啊。

    你方唱罢我登场,自此之后,众修士都是踊跃切磋,互相交流,转眼间就是到了傍晚。

    范遥见时间差不多了,便长身而起,朗声说道:“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今日一早,我和李师妹买了一些包馄饨的食材,一会儿咱们一起包些馄饨吃,大家看怎么样?”

    这是众人早就商议好之事,特别是还为了李思彤的心疾之患,所以大家都是做出欢欣雀跃之状。

    陶文天站起身来,笑着说道:“范兄不会厚此薄彼,把林子外的金丹修士遗忘了吧?”

    范遥大笑说道:“同袍之情哪还分得境界?百斤精肉,数十斤的韭菜,我就不信填不饱你们的肚皮。”

    说完就让李思彤将今日一早采买的食材拿了出来,堆在场地中央跟个小山似的,倒也壮观。

    李思彤拿出食材之后,便向着范遥嫣然一笑,说道:“范师兄,你先出来,我有些修行上的问题想要向你请教一下。”

    范遥急忙做着忧心的样子,章倩见状,一把扯过李思彤的衣袖,笑着说道:“师妹,难得你和范师兄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今晚大家就在一起好好的热闹一下。修行上的事不急。”

    拉着李思彤拿了几捆韭菜,接着说道:“师妹,跟我一起把这韭菜摘干净,一会儿好和馅子用。”

    李思彤挣脱不得,只好向范遥投过去一个“你给我等着!”的眼神。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大展厨艺

    陶文天则是把那群金丹修士唤了过来,听说大家一起包馄饨吃,众人都是兴高采烈,一时间,雾海山的山顶上那真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十几口大锅架好,范遥便吩咐大家先摘韭菜、剁肉馅。

    几个修士把精肉拿了过去,各展其能。

    其中一个唤出飞针法宝,毫光闪烁之后,那块精肉便如棉絮一般。

    另外一个唤出一把飞剑,剑芒凝练挥散大方,只过片刻便把精肉斩的一块块小如砂砾,大小均匀。

    最后一个修士更直接,大吼一声一掌拍下,便把那块精肉拍得如齑粉一样。

    范遥看得大摇其头,急忙制止住那几个还要大展神威的修士,高声说道:“你们这样快是快了,但是肉香却也没有了。”

    说完,便把剩下的精肉放在一起置于树墩之上,挽起衣袖,一声大喝,“刀来!”

    众修士面面相窥,还是古冠宇机灵,扬手便把自己的法宝长刀扔了过去。

    范遥接住长刀比划了两下,“再来一把。”

    一名修士如有效仿,也把自己的长刀法宝抛给范遥。

    范遥两把长刀在手,即刻气沉丹田,刀芒飞舞刀罡如虹,出神入化,刀刀见肉,肉泥滚滚如潮。只过片刻,就把如山般的精肉剁成肉馅。

    剁好肉馅,剁韭菜,再和好面,之后就是极见功夫的调馅了。

    范遥轻车熟路,双手翻飞带出一道道残影,种种调料倾撒而下,端的是让人看得目不暇接。

    张正山不由得叹息道:“琐碎小事都能熟能生巧,技近乎道,范帮主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

    李思彤撇嘴暗道,你要是开个馄饨铺子包了几年馄饨,你也能!

    调好馅子之后,范遥便让一些女性修士上来包馄饨,叫古冠宇等人把十几口大锅注水加热,就等着水沸之后馄饨下锅,大家饱餐一顿了。

    可回头一看却是哭笑不得,只见除了章倩和秦绣衣还算包的有模有样之外,其余的女性修士包的馄饨都是奇形怪状,令人不敢恭维。

    不得已之下,又是亲自上阵,给诸女演示了一番。李思彤与大家在一起嘻嘻哈哈,玩闹之下也忘了向范遥一问究竟。

    包馄饨的妙龄女子们莺声燕语、红飞翠舞。其余的年轻人们围着十几口大锅,你来添些水,我去拾点柴火。

    本来就已熟识的数十人,此时在一起摩肩接踵、畅聊平生,实乃人生幸事。

    这边水一煮沸,那边馄饨就已包好。李思彤带着诸女把包好的馄饨向锅里倒去,还不时的伸手指着大喊。

    “这个是我包的,看看多漂亮。”

    “孙师妹你包的这是什么啊,怎么像个面团一样。哈哈……。”

    过了一会儿,馄饨就已煮好,香气四溢,只是闻着便让人胃口大开。

    六十多位修士秩序井然,拿着碗排着队,分而食之。

    “哇!这馄饨太好吃了。”

    “范师兄出手不同凡响啊。”

    “…………。”

    范遥坐在众人中间,看着众修士大快朵颐,听着诸人的夸奖之词,心里大是惬意舒坦。

    “范师兄,我认为离渊久不露面可能也存了让咱们疑神疑鬼、不攻自乱的念头。现在让范师兄这么一弄,大家每日修为都有精进不说,如今更是众志成城,我想这是离渊打破脑袋都想不到的吧。”

    陶文天一边吃着馄饨,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范遥谦虚说道:“真不是刻意为之。那时只想着不浪费这两个多月的时间而已。陶兄可不要谬赞我了。”

    张正山想了想,还是谨慎说道:“我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离渊心高气傲,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所以大家还是打起精神,万万不要有所懈怠。”

    范遥看着张正山一笑,说道:“张兄所言甚是。我与离渊缠斗几日,对他还是有所了解的。此人绝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其能屈能伸,且心狠手辣。如此人物定不会善罢甘休。”

    李思缪本来是一手拿碗一手拿着筷子吃的不亦乐乎,此时闻言便把筷子放下,捂着半张脸,深沉说道:“以不变应万变,他若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言简意赅,声音低沉,杀意凛然。

    众人相顾一叹,这是入魔了吧?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这兄妹二人算是废了。

    始作俑者范遥急忙说道:“李师弟说的有理,大家只需耐下心来,不做冒失之举,胜利已是近在眼前。”

    众人纷纷点头,当下便也不再赘言,实在是李思缪那个样子让人都没了说话的兴趣。

    十几锅的馄饨,把诸位修士吃的心满意足,不少人纷纷嚷着让范师兄有时间再露一手。

    范遥高声喊道,只要大家刻苦修行,等有时间就给大家做顿大餐,并还可以喝些美酒什么的。张弛有道,让大家放松一下紧绷的心神。

    如此一来众人不禁情绪高涨,纷纷拍着胸脯应允下来。

    此情此景落在李思彤眼里却是另外一番想法。

    离渊消失不见之后,众人在雾海山上休息了十几天,神经绷紧又骤然放松之下,已是有不少修士产生散逸、怠慢之意。

    长期无事可为,胡思乱想之下,如此这般下去极有可能有了厌战之心。

    范遥先是让大家交流切磋,此刻又时不时做些共同聚餐之举。这些举措,无疑是把众人又重新凝聚在一起,以期人心可用。

    没有什么惊人的手段,也没做慷慨激昂的蛊惑人心之说,只是顺势而为,以利以情趋之,便让大家士气高昂、与之能战。这润物细无声的手法真是妙至毫颠,让人叹服。

    佩服归佩服,李思彤却没忘了之前的诡异之处。

    语笑嫣然中,与大家打成一片,只用了三言两语就把范遥的一派胡言打探个明白。

    不知情的古冠宇还示好说道:“看到师妹你现在开心的样子,我们就放心了。以后可千万不要急于燥进而乱了心性啊。”

    李思彤银牙暗咬,杀气腾腾,横眉立目瞪了过去。

    古冠宇委屈之至,看着众人说道:“你们瞧瞧,我又说错什么了吗?看她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我一样。”

    范遥心里暗道,你俩就是八字不合,古师弟,你该!

    诸人吃过了馄饨,就在山上三五成群嘻嘻哈哈的闲聊着,眼看着夜色已深,才意犹未尽的各归其位,或打坐修行或闭目养神去了。

    山风拂面,夜色怡人。雾海山的小路上,范遥嘻嘻哈哈的在前面跑着,李思彤在后面张牙舞抓的紧追不舍。

    “范师兄,你给我站住!你敢用出十之一二的修为与我决一死战吗?”

    “李师妹,你就这点志气?你确定我十之一二的修为你能抵挡得住?”

    “我不管,今天我就要出一口恶气。”

    “好,只要你能抓住我,我就让你打个痛快。”

    “范师兄,你就是个赖皮……。”

    玩闹过后的二人又来到了每天研究拳法的地方,从今天起,范遥正式的把新创造出的拳招对李思彤倾心传授。

    “师妹,这拳招你已见过几次了。再加上你已初悟意境的皮毛,学起来应该是能得心应手。”

    李思彤站在范遥的身后,迫不及待的说道:“快点吧师兄,一想到古冠宇跪地求饶的样子我就满心的舒畅。”

    范遥摇头笑道:“别玩的太过,古师弟最近也大有进步,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伸出拳头摆个起手式,哑然一笑说道:“这起手式让你搅和的也太过普通,卖相不佳。可是也好,平地惊雷、扮猪吃虎也是不错。”

    李思彤跟着范遥的样子摆开拳架,闻言不禁怒道:“别提你那姿势好不好?我哥哥已经被你弄得不人不鬼的,你还想怎样?”

    范遥急忙脸色一正,说道:“师妹,你认真学,快点学会。然后好把这拳招推广出去,我总感觉此次大战没那么容易结束。当务之急,让咱们的道友多些手段才是正理。”

    不等李思彤有所表示,范遥已是展开拳架,嘴里朗声说道:“师妹,你看仔细了。请看第一招,高山流水。”

    李思彤本想细问详聊一下,见范遥不愿多言,便聚精会神,紧盯着范遥的一举一动,开始学习起拳招来。

    六式拳招,攻守各为三招。

    范遥给这拳招起名字却是惫懒的很,直接就拿开山拳的招式名称应付了事。倒也别说,招式名字和招式意境相得益彰,显得恰如其分。

    就像这招‘高山流水’,其为三守式的一招,拳势如山不动镇守四方,身形如流水变化无方,使将起来显得身临其境,应景的很。

    其余的两式守招名为‘高山止仰’,‘山外有山’,三式进攻的招式则为‘开门见山’、‘山崩地裂’和‘气吞山河’。

    每一招的命名上均带有山字。除去意境不说,单单从招式上来看,已有法度森然、冠绝一时的气概。

    范遥丰神俊朗,潇洒出拳不停。李思彤身姿婀娜,仪态万千,在其身后如影随形。

第二百壹拾五章 扬眉吐气

    雾海山下,范遥带着李思彤练拳不止。

    几盏茶的时间,二人已是把这六式拳招打了十几遍。

    “师妹,当你熟悉拳路之后,先不要刻意学我的山之意境,你尝试着把你领悟的游龙剑意附加其中,看看有何效果。”

    李思彤心领神会,见范遥已是错步闪到一边,便闭目凝神思忖片刻。一时间,游龙之翩然惊鸿、雷驰电掣的神意跃然心头。

    在这一夜,李思彤终是学会将游龙剑意活学活用,在范遥凝重万钧的拳招之中,注入了自己的灵动与缥缈之意。

    在这之后的十几日,李思彤把范遥的六式拳招融会贯通,青出于蓝倒是差之甚远,但惟妙惟肖之处却也得范遥七份真传。

    终于在大家固守雾海山的月余之后,李思彤大声向古冠宇叫战切磋。

    范遥早有先见之明,叫着李思缪休息一日,由他去指点那些金丹修士一番。提防古冠宇看出端倪之后,向自己哭诉埋怨。

    古冠宇在开始交手时,照例处处谦让,例如手下留情啊、高抬贵手什么的把李思彤听得不厌其烦。

    开始切磋之后,古冠宇把修为压制到元婴中期,想让李思彤多坚持一会儿,给足了面子之后再行击败之举。省得这能言善辩的女子日后找自己麻烦。

    可打着打着就发现,李思彤拳法卓然,其中尽是范遥拳招的影子,势沉如山不说,还总有着一股神鬼莫测的灵动之感。

    不知不觉中,古冠宇不禁尽展所长,把新近领悟的精妙招式用了出来,可即使这样也是难掩颓势。

    李思彤诡计多端,见古冠宇败局已定,却做不屑状出言讥道:“古师兄,你快点施展闪现秘法逃跑吧,不丢人。”

    古冠宇明知是李思彤的激将奸计,可也不得不欣然受之。当真是丢不起那个人。

    “李师妹,别整那些没用的。我古冠宇技不如人,就算挨你三拳两脚又能怎地?”

    说的大义凛然,心里却破口大骂,范师兄,你就是个见异性没人性的混蛋!说好了教我拳法,却对这李师妹开了后门,见色忘义不外如是。

    心中愤懑不已,却使出浑身解数也攻不破李思彤的防御,反倒被她抓住几次机会,拳拳如泰山压顶之重尽数招呼在身上。

    “古师兄,你就使出你元婴后期的修为吧,这个,也不丢人。”

    李思彤神清气爽,每一拳打在古冠宇身上竟觉得心神都向天上飘去了几分。

    当下,用出浑不弱于玄妙拳招的嘴上功夫连连向古冠宇攻去。省得这家伙恼羞成怒,舍去脸皮不要以境界压人。

    古冠宇一脸的大义凛然,心里却在急思对策,眼见李思彤的一拳自己又是避无可避,脑袋里却是灵光一现。

    “嘭!’一声过后,古冠宇身形如败絮飘起,径自飞了十几丈之后落在地上,尘土飞扬中,只见他双手负在脑袋后面,悠闲的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李思彤正

    打的兴起,见此情形不禁娇叱说道:“古师兄,你当真不要脸面了吗?这无赖行径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古冠宇一脸的不在乎,悠悠说道:“这都是跟你哥哥学的,你哥哥做此无赖行径时怎么没看见你吐出几颗大牙来?”

    听闻此言,众修士都是窃笑不已。

    李思缪却以手捂面,沉声说道:“有妹如此,我心甚慰!”

    “李思缪,你出来!今天我就让你欣慰的五体投地!”李思彤杏目圆睁,看着装腔作势的李思缪气不打一处来。

    “天天去金丹修士那边作威作福,贪慕虚荣。大家都在切磋奋进,你却在原地踏步。李思缪,你要再做那副鬼样子我今天就与你切磋定了,谁都拦不住。”

    李思缪闻言急忙把捂着脸的手放了下来,露出一张气得通红的清秀脸庞。

    “与范师兄学了几式拳招,便目中无人。妹妹你不知人唯虚,始能知人这个道理吗?”

    “我还知道谦受益、满招损呢,可惜这些在你们面前都没什么用。我就看见范师兄的一顿拳脚,叫你二人服服帖帖,可见一日不打上房揭瓦就是你二人的写照。”

    李思彤言辞犀利,把李思缪说的讪讪无言。有心上去与自家妹妹切磋几招,给她些教训。

    可看到古冠宇的凄惨模样,却也知道,压制修为同等境界的情况下,恐怕自己也难逃鼻青脸肿的下场。

    古冠宇却在一边煽风点火说道:“李师弟,这怎么长幼次序都没了呢?我真是为你李家感到悲哀。”

    李思缪其奸似鬼毫不上当,故作风轻云淡状说道:“我李家有女如此,是为光耀门楣。我这当哥哥的开心还来不及,哪会做那妒贤嫉能之举?”

    李思彤柳眉竖起,看着古冠宇说道:“古师兄,别在那风言风语的,赶紧起来咱俩接着切磋一番。”

    古冠宇赖在地上拒不起身,闻言,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说道:“李师妹,你如今打也打了,气也顺了。那个,范师兄教你拳招,不会就是为了让你在这里趾高气昂、作威作福吧?”

    李思彤只觉得自己实在是低估了这二人的脸皮厚度,但看到古冠宇和自家哥哥的狼狈模样,终是出了一口恶气。

    当下也知道正事要紧,随即背着仟仟玉手,笑逐颜开,把范遥在这些日子里为大家创出六式拳招的事和盘托出。

    想到这六式拳招自己也是有不小的贡献,不禁在说出此事的时候顾目生辉,与有荣焉。

    众人听闻之后都是又惊又喜。想到范师兄这些日子每晚不见踪影,不少人都以为他是单独指点李师妹去了。直到今日才得知,原来是给大家创造拳招去了,真是让人吃惊之至、欢喜之至。

    但像陶文天和张正山则是早有猜测,但听得李思彤亲口说来,还是心神激荡不已,对范遥此举佩服万分。

    张正山肃容看向林子外面,叹道:“范帮主曾说过,‘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如今他心行合一,实为我辈楷模

    。正山服气了。”

    李思缪看了张正山一眼,似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想了又想还是低头垂目木然处之。

    李思彤想着范遥对自己的嘱托,叫自己出了气之后,便将这拳招尽数传给众人。

    至于为什么他不亲自传授众人,范遥则是笑着告诉李思彤,他怕到时候大家对他感恩戴德,谢来谢去的,弄得浑身不自在。

    当下面容一肃,看着躺在地上的古冠宇讥道:“范师兄让我把拳招传给你们,古师兄,你学不学?你若不学就在那接着躺着吧。”

    古冠宇抬起头,小心谨慎问道:“师妹,你不会是用疑兵之计吧?说好了,我现在已经认输了,可不会与你接着比试了啊。”

    李思彤抬眼望天,实则心花怒放,看着古冠宇胆战心惊的样子心里莫名的开心。

    古冠宇趁李思彤不注意,身形快若闪电,一闪之下就是来到了李思缪身边。

    盘膝坐下之后,咳嗽一声,说道:“李师妹,咱们开始吧。师兄我洗耳恭听。”

    岂不知他这个举动倒是把李思缪吓了一跳。

    “古兄,你刚才用的是闪现秘法吧?”

    “咦?好像真是啊,我刚才一着急就用出来了啊。”

    李思缪气得面红耳赤,一把扯住古冠宇的衣襟,怒道:“你特么慌什么?这要是把我撞个骨断筋折的,你让我上哪说理去?”

    “是你慌了好不好?我这不没撞到你吗?”

    李思缪悻悻的松开手,继而低吼道:“这次是意外,以后你没练到范师兄说的那样,就别轻易往人群中闪,听到没?”

    古冠宇急忙连连点头。其实就连他自己发现无意用出闪现秘法之后,身上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李思彤看了二人一眼,冷笑一声。随后环视四周,清了清嗓子,肃容说道:“现在我就把这六招拳法教给你们,你们学会之后,再去把外面的道友教会。这一点,大家没什么问题吧?”

    陶文天笑着说道:“放心吧师妹,此为小事尔。”

    古冠宇则留个心眼说道:“只要是范师兄吩咐的,我们定会从命。”

    李思彤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说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古冠宇,你就这点出息了。”

    古冠宇脸色淡然自若,一副我就这德行了,你能耐我何的惫懒模样。

    李思彤无奈的摇摇头,懒得再去理会。

    转而看着众人肃穆说道:“教大家学这拳招之前,我再告诉大家一件事。那就是这六式拳招,乃是文圣所创。他老人家念在咱们奋勇厮杀为大靖争光的份上,托范师兄将这拳招传给诸位,大家明白了吗?”

    修炼到元婴境界的修士哪个不是心思敏捷之辈,此时听李思彤这么一说,都是露出恍然之色。继而面面相窥,欲言又止。

    张正山正色说道:“李师妹,此事若是干系太大,那这拳招我们就不学了。但还是要谢过范帮主的一番好意。”

第二百一十六章 六式拳招

    听张正山如此说来,李思彤微微一笑,说道:“张师兄,还有诸位道友,这新创拳招一事我与范师兄已经向刘淼先生说明。刘先生已向文圣禀明此事,你等也无需过虑。”

    说完之后,李思彤便摆开拳架,打算开始教授拳招,可众人却都是面露迟疑之色。

    李思彤见状不禁叹道:“诸位,多想无益。这拳招只是让咱们多些杀敌保命的本钱,但却是范师兄的一片心血所在。原打算是直接用文圣的名义传授给你们,却是我自作主张向你们言明此事。学与不学,你们自己拿主意吧。”

    “李师妹,若是范师兄直接传授我们拳法,我们也就学了。可这又拐着弯的说是文圣所赐,这里明摆着牵扯过大,我们可不能因为拳法精妙就迷失本心,从而置范师兄与不利之地,那实非是我等所愿。”

    古冠宇义正言辞的一番话说的众人连连点头,就连李思彤也不禁高看了他几眼。

    当下柔声说道:“我说过,大家不要多虑。大家也都知道,天上大派是非多,范师兄有此举措只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堵住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嘴而已。”

    李思彤话说的透彻,众修士心下恍然。

    陶文天哈哈一笑,朗声说道:“长者赐不敢辞,文圣功参造化,想来他的拳法定是有神鬼莫测之威。李师妹,我们都准备好了,由此就有劳你了。”

    李思彤闻言不禁嫣然一笑,环视一周,与自家兄长对视一眼,眼神中尽是自得之情。

    李思缪脸上不显,心里却是叹息一声,妹妹啊,你还是太年轻了。虽说你是为了帮范师兄笼络人心,可你终究是把人性想的太简单了。须知,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心里叹息着,却也随着众人摆开拳架,跟着前面的李思彤一招一式的学习起来。

    拳招不多,一共六式,众人本觉得十分简单。可随着李思彤的讲解,每一式中应对着对手的攻势不同,而衍变出来的万般变化却是让众人大伤脑筋。

    李思彤本就能说会道,伶牙俐齿。此时更是舌绽莲花,把每一招的诸多变化都是阐述的淋漓尽致,让大家都能听得明白个大概。

    而此时也看出众修士的资质高低来,与每一招的详尽变化当先领悟之人不是古冠宇就是李思缪,其后便是张正山和陶文天等人。

    当然,也有像辛元建这样领悟起来十分艰难的,遇到这种情况,李思彤总是不厌其烦,耐心讲解。

    不知不觉中,一天的时间就是过去了。而众修士虽学的刻苦,也不过才把‘高山流水’这一招学得个七七八八,想要彻底领悟,那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

    见天色已晚,李思彤便收了拳架,并嘱咐众人闲暇时多用心去领悟一下。众人纷纷谢过李思彤之后,便三俩成群去一边相互探讨去了。

    出了林子外,却见范遥正在远处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笑了笑,走上前去说道:“师兄,你怎么不去看我教他们练拳啊?”

    范遥笑着说道:“你比我口才好

    ,这教授拳招一事非你莫属。”

    说完,想了想,还是低声说道:“师妹,其实你没必要那么做的。我创这拳招压根也没想从中得到些什么?”

    李思彤知道范遥神识强大,自己的所作所为肯定都被他看了过去,当下笑着说道:“范师兄是不是怪我自做主张了?”

    范遥摇头说道:“师妹本是一番好意,我这还是能看出来的。由此,怎会责怪师妹?”

    这句话说的李思彤笑靥如花,自然而然上前挽着范遥的胳膊,低声说道:“师兄,你也曾说过,将来大战爆发肯定不是一个人或几个人的战争,到时肯定是两国的修士大军团体作战。你若是想与西陆洲的修士一战,那你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班底?”

    搀着范遥向一边走去,边走边接着说道:“况且师兄你也做到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练会了师兄你的拳招,他们若是没有什么表示,那这样的人以后也是不堪大用,可以做泛泛之交了。”

    挽着范遥胳膊的李思彤自己都没有发现,虽然她已是知道范遥肯定是虚报岁数,但在心里却已是真正把范遥当成了较为亲近和倚重之人。

    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就是范遥对其的一片肺腑之心。修行至今,除了自家哥哥和师父,从未有像范遥这样对其修行境界极为上心之人。

    在加上月余来,二人朝夕相处无话不谈,且在小镇里的交心之举,此时的二人真可称得上是知心好友、亲密无间。

    范遥被李思彤搀着,闻着其口吐芬芳,心里却没有半点旖旎之情。

    听李思彤说完,笑道:“知我者,思彤也。其实我没亲自去教那些修士拳招,就是怕他们认为我有狭恩图报之心。这次由你来做这些,也算是多了些缓冲之举。”

    李思彤莞尔一笑,轻声说道:“就知道你没那么简单,枉我还多心了不是。话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其实就是做做样子吧?”

    范遥摇头笑道:“虽然与文先生学了三年,但是让我做谦谦君子却是做不来的。可学我拳招倒也不用非得与我出生入死,大战起时,能有心为大靖尽一份微薄之力也是好的。”

    李思彤笑道:“范师兄,他们学了你的拳法之后,你对这些人有知遇、提携之恩。多了不敢说,等到你振臂一挥时,怎么也得有五六个人应声而来就是了。”

    范遥惊讶说道:“才五六个人,那么少的吗?”

    “不少了,这其中还没算我和我哥哥呢。”李思彤笑嘻嘻的回道。

    说完,就拉着范遥的手向山下飞去。

    “师兄,这六式拳招我才领悟个七八分,实在是勉为人师,今晚你可得尽力教我哦。”

    “师妹,你都把古师弟欺负的那么惨了,你还想怎样?”

    “馥离修士里有个叫白黎卿的,上次相斗我俩两败俱伤。大战还未结束,说不准什么时候还能遇到她,到时,哼哼……。”

    “师妹,我深深的为得罪你的那些人感到悲哀。”

    ……

    ……

    雾海山上众人练拳不辍,这些元婴修士中,先是古冠宇和李思缪把这六式拳招学会。

    学会的那天,这哥俩喜不自禁,虽知道距离彻底领悟还有些距离,但已是相当满足。当即自告奋勇,去教那些金丹修士去了。寓教与学,何乐而不为之。

    范遥在这些天极少露面,众人刻苦学习拳法,他自然而然就负责起雾海山的警戒之事。

    如此一来,又是月余过去,离着大战结束已是就剩十几天的时间。

    金丹修士暂且不提,众元婴修士都是外松内紧,唯恐离渊等人会破釜沉舟,来此与大靖修士决死一战。

    可一连几天之后,馥离那边还是毫无动静,这让众人都是更加小心谨慎,不让馥离那边有机可乘。

    在当中的某一天,天上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雪花纷飞中,山上银装素裹,白皑皑一片。向山下看去,却见整个世界似乎都用白纱蒙面,充满着诗情画意,好看至极。

    众修士寒暑不侵,对这冰天雪地也是毫不在乎。练拳过后,便三三俩俩的结伴站在山边,看这美丽的雪景。

    范遥正无所事事时,就看见张正山向他缓步走来,来到身边单刀直入低声说道:“范帮主,找个地方聊聊天?”

    “固所愿而,张兄前面请。”

    二人也不再过多言语,沿着一条山间小路,迎着漫天的雪花,结伴向远处走去。

    人群中李思缪见此情形,眼珠一转,就欲鬼鬼祟祟的跟在二人后面。

    刚要有所举动,却见前面人影一晃,只见自家妹妹挡在了他的身前。

    “思彤不要胡闹,我有正事在身,你快闪开。”李思缪急忙说道。

    李思彤柳眉竖起,低声道:“范师兄的事你不要操心了,你就等在这里静观其变即可。”

    李思缪大惊道:“妹妹,你竟然都察觉到了?”

    李思彤无奈说道:“你不要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好吗?”

    看着李思缪悻悻的样子,继而说道:“范师兄跟我说了一些事,两相关联之下只是有所怀疑而已。你若去了,容易把此事闹大,从而一发不可收拾。哥哥,你明白了吗?”

    李思缪闻言点点头道:“张师兄有些事情做得确实让人有所猜测,但是既然范师兄有所准备,那倒也不用咱们跟着瞎操心了。”

    李思彤谓然一叹,看着渐渐走远的范遥与张正山开口说道:“希望一切如常吧。大家出生入死走到现在,无论先前存着什么心思,现在也都应该淡了才是。”

    李思缪跟着装模作样的一叹,心中暗想,我这妹妹哪点都好,就是把这人心想的太简单了些。

    张正山带着范遥也不展开身法,一边赏着雪景,一边迈步前行。

    走了许久,便来到了一处峭壁下边。张正山回首望去,却见范遥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第二百一十七章 风雪夜话

    看着范遥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张正山不禁也是一笑,说道:“范帮主知道我找你何事?”

    范遥上前两步,看了一眼张正山,抖了抖肩头的雪,说道:“你也打不过我,除了弃暗投明你还能做什么?”

    张振山默立良久,才开口说道:“这么直接的吗?话说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呢?”

    范遥也是一脸的淡然自若,说道:“这一群修士里,就你管我范帮主、范帮主的叫着,连句范兄弟都懒得称呼。由此可见,你不是知道我底细,就是刻意与我保持距离,这不很明显吗?”

    “就因为这?”张正山瞠目结舌。

    “没错!我想问题就是这么简单。而且,我也猜出这次肯定会有人来对付我,我找来找去,也只有你最值得怀疑了。”范遥理所应当的说道。

    张正山愣了好一会儿,真正的感到不可思议。

    从范遥说的第一句话开始,自己便心思如电,仔细的回想一番。除了那次挑不出毛病的没有营救范遥之外,其余的时间里自己具是中规中矩,小心翼翼。

    可一个称呼就让人看出端倪,这是哪门子道理?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应该是李思缪刻意提醒范遥,而范遥出于保护之意而没有实话实说罢了。

    郁闷了好一会儿,张正山才一正神色,说道:“那倒省了很多功夫,范帮主,你打算怎么处置与我?”

    范遥蹲了下来,把地上的雪缓缓推到一起,问道:“你还想着杀我吗?”

    张正山先是“嘿”的一声,才开口说道:“我在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上家告诉我你只是一个金丹后期的修士,就算过去了几个月,你充其量也就是元婴初期的境界。可我见到你之后,特别是看着你杀了周亢、力敌离渊,我都认为是上家想借刀杀人致我于死地呢。”

    “所以呢?”范遥一边堆着雪人一边笑问道。

    “我也不傻,明摆着是送命之举,我还能怎样?”

    范遥团了一个雪球放在雪堆之上,拍了拍手,说道:“我不死,你的上家不会轻饶你吧?”

    张正山笑了笑说道:“他们已经知道你至少是元婴后期的修士,事有不可为,他们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我要是问你,你的上家是谁,想必你不会告诉我吧?”范遥笑着问道。

    “他们对我有恩。我张正山一介散修,能走到今天所需的功法和丹药都是他们一力提供。还请范帮主不要为难我。况且他们只是派出一女子与我联络,其后真正面目如何,我真是一概不知。”张正山叹息一声,还是如实说道。

    范遥看着自己堆起的雪人轮廓,不见五官臃肿不堪,不禁哈哈一笑,扭头看着张正山说道:“你叫我来应该不会就告诉我这点事吧?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大战结束之后各奔东西,相安无事岂不是更好?”

    张正山摇头说道:“范帮主聪慧。上家传讯过来,说离渊那边将会有所举动,叫我趁乱找机会暗杀与你。”

    范遥皱眉问道:

    “离渊会有什么动作?”

    张正山依旧摇头说道:“上家未曾明言,这个我是真不知道。”

    范遥在原地转悠了几圈,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离渊真是想鱼死网破,想拼个全军覆没吗?他如今现存的实力有什么资格与自己叫板?

    久思无果之后,看着站在一边看着雪景的张正山说道:“你可是有什么把柄被你那所谓的上家拿捏在手?例如女人什么的?”

    张正山闻言之后,不禁像看妖怪一样看着范遥。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范遥得意一笑,说道:“在我讲至尊宝和紫霞的故事时,看你那黯然神伤的德性便猜到了几分。现在看来,我还真猜中了?”

    张正山叹息说道:“看来你早就开始注意我的一举一动了。”

    见范遥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便开口说道,“上家那边与我接触,为我提供功法和丹药的是一女子,我二人朝夕相处渐生情愫,那女子也想离开上家与我双宿双飞。但是被上家发现了,便把那女子囚禁起来,言明,我只要杀了你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便会成全我二人。”

    说完便是惨然一笑,接着说道:“故事就是这么老套,但它确实发生在我身上了。”

    范遥笑着问道:“你说的我信,在这点上你没必要骗我。可是,你知道这女子对你是否真心?还有,你那上家可曾言明他们要什么东西了吗?”

    张正山想了想说道:“那女子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上家也没告诉我具体要在你那找到什么,只是让我把你的尸首带给他们就好。”

    说完这些,张正山便从地上捡起两块黑色石头,当成眼睛放在雪人的脑袋上面,大小合适,让那雪人有了几分灵动之意。

    范遥看着笑道:“你叫我出来,就是想告诉我离渊会有所举动。张兄,你的上家居然能知道这等消息,就此事你可曾认真想过?”

    张正山苦笑说道:“不敢去深想,也是无能为力。但正因如此,才让我做出决断来提醒于你。”

    范遥走到他身边,伸出手向张正山肩膀拍去。

    张正山骤然色变,本欲施展出身法躲避,可见范遥的手掌覆盖天地,竟是把自己所有的退路封死。

    惊骇欲绝之下,就见范遥的手掌拍在身上发出清脆的一声,然而却没有想象中的惊天伟力,自己也没被拍的支离破碎、血肉纷飞。

    恍惚之中就听见范遥说道:“你能冒险提醒与我,可见你心怀大靖良知未泯。张兄,你可想摆脱你那上家?”

    张正山心知这是范遥恩威并施,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惊魂未定缓缓说道:

    “我张正山做人自有底线,范帮主你不用如此的。与你说明此事,就是因为我有了离去之意。只是我不能抛下那女子不管,暂时只能与他们虚与委蛇,还请范帮主多多担待。”

    范遥摇头笑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张兄,还请你好自为之。”

    说完,便从地上找出一截枯

    木树枝当做鼻子插在那雪人的脑袋上,这下看起来,那雪人倒有了几分模样。

    张正山垂首沉吟片刻,说道:“我那心爱女子被囚禁在京城某地,我张正山只是一个元婴后期的修士,实在是无能为力。”

    范遥哈哈一笑,信步向山上走去,悠悠说道:“要是别的地方我还真是束手无策,可若是在京城嘛,那我还真有几分把握。张兄,如果大战过后你还活着,那我就帮你这个忙。”

    张正山眼睛一亮,急忙跟上范遥,说道:“范兄此言当真?”

    “咦?怎么不叫我范帮主了?你这见风使舵的本领我很喜欢。”

    范遥哈哈笑着说道,看着张正山略显尴尬的面孔正色说道:“人命关天,岂能儿戏?”

    张正山便不再多言,而是向着范遥一辑到地。

    范遥坦然受了他一礼,接着向前行去,边走边沉声说道:“张兄这些年可有过为虎作伥、草菅人命之举?”

    张正山跟在后面,坦然说道:“修士之间的争斗倒是有过几次,但都是为我自己。前来刺杀你这件事,是我为上家做的第一件事,现在看来,也是最后一件事了。”

    范遥听后便点点头,说道:“你再与上家联系时,最好能打探出离渊的动向,张兄以为然否?”

    “范兄,此事我不敢做保证,只能说是尽力而为。”

    “张兄,回去之后你需一切如常,焉知你那上家还有没有安插人手潜伏在我等中间?还是小心点好。”

    “此事我省得的,请范兄放心。但是,我那上家以为由我出手应该是十拿九稳,所以,此处应该就我一人而已。”

    “如此最好。不出意外这些道友他日定会成为国之栋梁,我真不想因我一人之事与之反目成仇。”

    …………

    片刻之后,二人便回到山上,张正山一切如常,与范遥作别之后,便走向自己的位置,做那闭目修行之状。

    看着李思缪和李思彤兄妹二人眼神时不时的瞟向自己,范遥不禁微微一笑。

    向着二人不着痕迹的点点头,便意态悠闲的走到一处偏僻角落。站在那里苦思离渊可能付诸的手段,没过多久,兄妹二人就都跟了过来。

    李思缪眉飞色舞,当先问道:“范师兄,怎么样?这老小子是不是有问题?我这双火眼金睛那是一看一个准。”

    李思彤白了一眼自家哥哥,随后一张俏脸便满是好奇之色和李思缪一起看向范遥。

    范遥哈哈一笑,叹道:“没做成可恨之事,却也是个可怜之人。”

    说完之后,便不再吊着这二人胃口,将张正山的事如实向二人和盘托出。

    兄妹二人听过之后,却表现不一。

    李思缪横眉立目说道:“张正山这老小子,在大战之时数次阻扰我们前去助你,满嘴的大道理,可我一看他就有问题。但那时我只是以为他对你心怀嫉妒,却没想到他却是想置你于死地。真是其心可诛。”

第二百一十八章 好战分子文先生

    李思缪恨恨的说完,可李思彤却是摇头说道:“哥哥,张师兄不去帮范师兄那几次我都在旁边看着呢,倒也不是他私心作祟。他此时向范师兄坦白一切,虽说的轻松,其实已是存了死念。由此可见,其人倒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范遥闻言点点头,看着李思彤笑道:“我范遥不是什么仁德君子,对我心怀歹念的我睚眦必报。对我心存善意的,我范遥必会尊之敬之。总之,这个张正山我帮定了。”

    李思缪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咧嘴说道:“范师兄的睚眦必报这点,我深信不疑。”

    范遥微微一笑,只因这兄妹二人都是行事极有分寸之人。

    不该问的话一句不问,范遥与李思彤在先前说起此事时,只说自己有一仇家可能借机寻仇,具体细节却是一带而过。

    现在已经水落石出,可对张正山的上家要在范遥身上得到的东西,他二人一概不问。

    李思缪自不用说,但李思彤也能压制住自己的好奇之心实属难得,可见这二人对自己是十分信任。

    范遥想了想,觉得先天至宝和玄钨流铂的事还是不告诉他二人为好,以他二人当前的境界,知道此事是祸非福。

    当下哈哈一笑,继而转移话题皱眉说道:“二位,正事要紧。咱们还是商量一下,这离渊究竟要干什么?他的后手究竟为何吧?”

    听范遥如此说来,兄妹二人便也苦思冥想起来。可苦思良久还是不得要领。

    李思缪蹲在地上搓着下巴,说道:“范师兄,除了离渊现在拿出一件先天至宝来,如若不然,我真是想不出来他还有什么转败为胜的法子。”

    李思彤也是蹲在地上,双手托着香腮,郁闷说道:“你以为先天至宝是路边的白菜吗?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再者说,他若是真有那宝贝,那大战伊始就拿出来一战定乾坤,岂不是干净利落的多?何必弄到现在这个损兵折将的凄凉地步?”

    李思缪眼睛一瞪,就要开始狡辩。

    范遥深知,这兄妹二人只要纠缠不清,定会吵个没完没了,当下一挥手,斩钉截铁说道:“李师弟,离渊绝不会还有什么先天至宝,这点你放心。”

    李思缪悻悻不语,使劲搓着泛青的下巴,皱眉深思。

    范遥也蹲了下来,学着李思缪的样子也开始搓着下巴,竟觉得微微有些扎手,心里自得道,等到再看见绿柳,看她还敢说我毛没长齐不?

    装模作样在想着事情,却思绪发散,又想起秦绿柳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来,豁然警醒,暗自安慰道,没办法,孩子长大了啊。

    看着李思缪兄妹二人在那绞尽脑汁,稍有一些羞赧之色,继而开始认真想着离渊一事。

    可无论是实力对比,还是人数上的差距,都想不出离渊还有什么获胜机会。

    不禁沉思说道:“你们说,能不能是离渊那边故意借着张正山的嘴假传消息,让我们疑神疑鬼乱了阵脚,从而找到机会与我等一战?”

    李思彤摇

    头说道:“我们就固守雾海山,有什么阵脚可乱?他离渊用尽阴谋诡计,到最后还不是得来这山上与我们决一死战?”

    范遥想想,也是觉得李思彤说的有道理。我自岿然不动,他离渊又能奈何?

    当下站起身来,微笑说道:“二位,咱们也别伤那脑筋了。距离大战结束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咱们就待在山上,看离渊有何能耐能让我等一败涂地。”

    说完便向山顶中央走去,想了想又回头嘱咐说道:“这些日子让大家练拳用心些。还有,此事不要弄得人尽皆知,以免人心浮动惶惶不安。”

    李思缪和李思彤连连点头应允下来。

    等到范遥走远,李思缪低声问道:“妹妹,你觉得那张正山说的话可靠吗?能不能是离渊见败局已定,便故意放出风声恶心咱们来着?”

    李思彤轻摇螓首,思忖片刻,说道:“我觉得此事不是空穴来风,这里面肯定有咱们疏忽大意的地方。”

    听妹妹这么一说,李思缪不禁愁容满面,低声说道:“范师兄已是把你当做智囊对待,可你却无计可施的话,你说范师兄会不会对你失望至极啊?”

    李思彤横了一眼自家哥哥,说道:“范师兄才没你说的那样小肚鸡肠的。”

    随后也是满脸愁容,说道:“只是此事我帮不上什么忙,属实心下难安。”

    李思缪四下看了几眼,接着小声问道:“妹妹,你以后真的打算追随范师兄吗?还有,他真有那么大的来头?”

    李思彤肃然点头,说道:“哥哥,有些事因为范师兄刻意隐瞒所以我无法对你明说。但先不说他身后是否站着文圣,就凭他现在所展现出来的个人实力,就已经值得咱俩前去追随了。”

    李思缪沉吟片刻,不禁叹息着喃喃说道:“不到二十岁的半步化神,这说出去谁信啊。”

    李思彤嫣然笑道:“好为人师,好为人兄。咱们这范师兄,可真是怪异的很呢。”

    李思缪摇头说道:“好为人师,是他襟怀坦荡,为提升大靖修士的实力毫不藏私。至于好为人兄嘛,我估计是他出身不好,怕自己没有话语权从而没有自信的表现。”

    李思彤站起身子,莲步轻移,边走边说道:“没有自信倒不见得,我只认为这就是他的一个怪癖。哥哥,想那么多都没用,咱俩还是快些回去,帮范师兄警戒四周,以防那离渊真有什么惊天计谋,从而让我等功亏一篑。”

    说完,便迈着轻快的步子向着众修士行去。

    李思缪看着自家妹妹走的不见了踪影,才烦恼说道:“到底是古师兄还是范师兄?妹妹,你这心思真是让人猜不透啊。算了,女大不中留,一切就随她去吧。”

    嘀咕完,便也站起身来,向着范遥的位置缓步走去,打算二人凑到一起,再商量一下应对之策,好做万全准备,防患于未然之中。

    馥离国古坨峰,高愈万丈的山顶上此时已是温暖如春,其上可见鸟语花香,隐隐还能看见茵茵新绿

    跃然眼前。这要与人说起,在几个月之前这里还是极寒之地,寸草不生,那又有谁会信?

    文先生意态悠闲,端着茶杯一饮而尽,末了还吧唧吧唧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不远处的蓝晋无可奈何,说道:“你做那样子也没用,我一共就那些存货,这两个多月都让你喝了,你还想怎样?”

    “这山上的雪水纯净,我喝的开心,不行吗?”文先生瞪目辨道。

    蓝晋怒气勃发,伸手遥相一招,便从山腰之处飞起一团数丈见方的冰雪落在文先生面前,沉着脸说道:“你来我馥离做客,别的不敢说,这纯净的雪水管够!”

    文先生见状撇嘴说道:“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两壶‘碧海潮生’而已,就跟死了亲妈一样。”

    “文天楼,你说什么呢?”

    “口误!呵呵,口误而已。可是我说啊小蓝,难道你亲妈还活着不成?”

    蓝晋怒不可遏,伸手唤过灭仙剑,一时间天地萧煞,惊雷四起。

    文先生不慌不忙,举起茶盏又喝了一口水,鉴天宝镜悬浮在身边,与灭仙剑遥相呼应。

    “来啊,谁怕谁?今个咱哥俩先决个高下。你那弟子离渊被打的狼狈不堪,现在我就再掂量掂量他师父分量如何?”

    蓝晋看着眉飞色舞、跃跃欲试的文先生,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下滔天的怒火,冷声说道:“文天楼,你休想胡搅蛮缠以便搅局。如今我那弟子奇招迭起,胜券在握。我想,咱俩还是好好商议一下,怎么共同开采那玄钨流铂吧。”

    话音一落,那灭仙剑便收起惊天的威势,乖巧的飞到一边,悬空而立。

    文先生见状不禁摇头说道:“这灭仙剑让你训的一副奴相,哪还有傲立于世的威风,真是先天至宝之耻!”

    他身边的鉴天宝镜听闻此言,镜面扫了一下灭仙剑,不禁上下晃动,好似是赞同点头之意。

    那灭仙剑骤然光华大作,剑身颤动、剑芒无匹,似要为自己正名一般想要厮杀一场。

    蓝晋大感头疼,急忙唤住灭仙剑,喝道:“不要中了他的奸计。”

    把挣扎不已的灭仙剑安抚好之后,接着说道:“文天楼,虽知你现在不同以往,但你至少也要些脸面可好?欺负个先天至宝,也亏你想得出来。”

    文先生见打不起来,便又恢复温文尔雅,淡然自若的样子。端起一杯清水喝了一口,末了还是吧唧吧唧嘴,把蓝晋听得烦不胜烦,却又无计可施。

    过了一会儿之后,蓝晋还是忍不住心中好奇,开口问道:“其实按照咱俩事前商议,你可断离渊犯规的。但为何你默认此事,难道你真对那个范遥那么有信心?”

    “离渊不算违规,他只是钻了规则的空子而已。”

    文先生沉吟片刻之后,叹息说道:“不经火炼哪见真金?但愿此事能让他们长长记性,国与国交战,那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如今他们刻然守正,其实也是受我言论荼毒所致,罪魁祸首还是我啊。”

第二百一十九章 赌斗加注

    蓝晋闻言之后,脸色变幻不停。须臾之后方才开口说道:“这要是从前的你,断然不会如此做法。文天楼,你既然想培养你大靖的年轻一辈,那我再帮帮你可好?”

    说完,见文先生没有出言反对,伸手从芥子空间中唤出一物,信手一指,那物件便闪着微光向远处飞去,须臾之间,便消失在天边不见。

    做完这些,不禁微笑说道:“说吧,奉上这半分玄钨流铂,你究竟意欲为何?”

    文先生哈哈一笑,摇头说道:“胜负未分,蓝晋,你言之过早了。”

    说完,便把鉴天宝镜悬在空中,一片氤氲霞光闪过之后,只见那宝镜变大了几分,同时在镜面之上显现出雾海山上众修士的影像来。

    那些人在镜子中纤毫毕现,端的是清晰异常。只不过每当范遥的身影在镜子里经过时,蓝晋刚要凝神去看,就见其身上顿显斑块之状,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这要是范遥身在此地,定会惊呼一声,我靠,我居然被打了马赛克。

    见此情形,蓝晋冷笑一声,说道:“遮遮掩掩的有什么用?我若想去看看他,你还能拦着不成?神神秘秘的,不知所谓。”

    说完之后,向鉴天宝镜里的众大靖修士看了几眼,接着说道:“前些日子那小子弄出的动静不小,估摸着是进入化神境界了。我原本以为胜负已分便懒得去理会。但现在我那徒弟又有高招,只好帮一帮他,把他二人境界拉齐。

    文天楼,你在哪找到这样一个惊才绝艳之辈,话说,你不是不收修行上的弟子吗?怎么着,现在见形势不妙也开始破例了不成?”

    文先生笑而不语,又故意吧嗒着嘴喝完一杯清水之后,才开口说道:“你弟子的高招确实不错,也让我能看到现在大靖朝中是个什么德性。一举两得,不错不错。”

    说完,又意态悠闲的喝了口水,接着说道:“蓝晋,加注不?咱二人身为圣境,就赌半条玄钨流铂也太让人笑话,不若咱俩赌大点?”

    蓝晋闻言不由得面带惊疑不定之色,双目如电,在文先生身上看来开去。

    文先生无声一笑,说道:“你那弟子得你丹药,只需片刻就能进阶化神。再有他不要脸皮大动干戈之下,你居然还不敢赌?”

    蓝晋哈哈大笑,说道:“文天楼,你是不是输红眼了?好,既然你有如此雅兴,我便陪你再赌上一局。说吧,赌什么?”

    文先生击掌说道:“爽快!这才是我认识的蓝晋嘛。”

    说完,便从椅子中站了起来,在山顶信步而行,边走边说道:“胜负规则不变。你若赢了,我便替你做件事,只要是我文天楼能做到的,你尽管开口。你看如何?”

    圣境高手的许诺非同小可,即使蓝晋现在几乎无求人之事,却也面露心动之意。

    可文先生如此说来,却让他心怀警惕,当即接口问道:“那若是我万一输了呢?文天楼,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文先生微微一笑,说道

    :“对你来说就很简单了,我只要你馥离做出与我大靖相互守望之状,只需五年即可。”

    蓝晋闻言冷笑说道:“说的轻巧,五年足以把我馥离捆上你们的战车。文天楼,你真是打的如意算盘。”

    文先生脸带鄙视,看着蓝晋说道:“这五年何尝不是为你们自己争取的?蓝晋,你既然没有与我大靖一同对抗西陆洲的想法,那你就得好好想想我大靖被灭之后,你馥离还能太平多久。”

    说完之后,便气哼哼的坐到椅子里,自斟自饮一杯清水,居然还忘记了吧唧嘴。

    沉吟良久,接着开口说道:“你馥离一统北境之后,已有几千年未逢战事,以至于你们当中不少人都有松懈之意,甚至有很多人还停留在从前,还以为自己是那天下无敌的超级大国。真是可悲可笑。蓝晋,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但我还是要说。”

    文先生伸手向着蓝晋挥舞一下,接着说道:“蓝晋,我不信你与他们一样愚蠢。西陆洲灭我大靖之后,下一个肯定就是你馥离国。这一点,我不信你看不到。现如今,你馥离不说与我大靖共抗强敌,可你们不但不袖手旁观,反而背后捅刀子。怎么?是嫌我大靖被灭的太慢,你馥离等不及了吗?”

    听文先生厉声问来,蓝晋只是莞尔一笑,才沉声说道:“想与我馥离谈条件,你也不看看你大靖现在是什么情况?整个大靖,除了你和吴三道还能拿得出手,你大靖还有什么?

    一群尸位素餐之辈和几个老不死,也配我馥离修士前去与之携手御敌?我倒是能说,但我怕我馥离的众修士不答应。”

    文先生长叹一声,自言自语嘟囔道:“你小子说的真对啊,弱国何来外交?无非是打赢了,才能发出自己的声音罢了。”

    转而精神一振,朗声说道:“蓝晋,现在你引以为豪的馥离修士,就要与我大靖的年轻修士为之一战。我大靖有没有拿得出手的一看便知。现在我就问你,你敢不敢与我赌了这局?”

    蓝晋哂笑一声,继而高声说道:“好!我便与你赌了。但愿你大靖的这些年轻修士没有打你的脸。但恕我直言,在这种情形之下,你那些大靖修士敢不敢接战都是两说啊。”

    说完便是自得的大笑几声,然后说道:“半条玄钨流铂,一个圣境高手的许诺。文天楼,我就却之不恭了啊。”

    文先生笑而不语,站起身来走到蓝晋身边,伸出手掌,同时眼神示意。

    蓝晋哼了一声之后,与文先生击掌一声,立下君子誓盟。

    文先生甩了甩手,咧嘴说道:“就算你形势占优,也不用使这么大力气吧?呵呵……,蓝晋,你便与我拭目以待吧。”

    蓝晋看着文先生轻松的样子不禁大惑不解,继而哑然失笑,这文天楼不过是破罐子破摔,奋力一搏罢了。等到离渊拿下此次赌斗,看他还有何话说。当下,便与文先生一齐向鉴天宝镜看去。

    又是两天过去了,雾海山上还是风平浪静,丝毫不见离渊等人的

    动静。

    眼看着大战还有七天就要结束,山上的众修士都是面带喜色,不少人开始归心似箭,甚至有交好的修士都开始互相留下讯迹,以期方便日后联系。

    范遥等元婴修士面上不显,与往常一样该干嘛就干嘛。可在暗地里却分成两拨,每隔三个时辰便做一次轮换,轮流休息养精蓄锐。使每个人都能有一个完好的状态以防意外来临。

    这天,范遥正在与李思缪等人看着那些金丹修士练拳,突然在雾海山北麓千里之外,只见乌云密布,冬日里电闪雷鸣。在滚滚轰鸣雷声响了半个时辰之后,又见霞光万里祥云飘摇,道道彩虹跨越万里蔚然壮观。

    这异象又足足在天上显现数个时辰之后,才逐渐消失不见。而山上众修士都是目瞪口呆。有些见识不凡之人惊声说道:“这好像是有修士突破之像啊,观其境界应该不低,恐怕是……。”

    说到这,便闭口不言,随之眼露焦急之色看向范遥等人。

    范遥微微一笑,轻轻颔首说道:“诸位,还请稍安勿躁。即使离渊突破化神也没什么可怕的,他若敢来,就把他交给我便是。”

    看着范遥自信满满的样子,众人莫名觉得心安,想想也是,就算离渊破镜化神又能如何?一方兵强马壮,一方为残兵败勇,现在的情况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安抚完众修士,范遥等人走到一边,几名元婴修士汇集在一起,大家目光闪动,都是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还是古冠宇开口说道:“范师兄,你前些日子其实就是突破到化神境界了吧?”

    范遥知道大家此时在想些什么,无奈的尴尬一笑,说道:“可能是吧,呵呵。”

    古冠宇不理范遥模棱两可的言辞,接着说道:“你突破到化神境界,没有被驱逐出场不说,今日离渊进阶化神,明显是对你有所呼和之举。我等虽来自一些中小门派,但一些见识还是有的。可现在任我等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什么时候司马翊前辈在两位圣人面前有这么大的面子来了?”

    范遥不禁哑口无言,同时心里大恨,你古冠宇什么时候开窍的?怎么这个时候脑子居然无比灵光?

    正绞尽脑汁想着搪塞之言时,古冠宇的克星李思彤大小姐愤然出手。

    “你这个时候计较这些有什么用?范师兄虽是司马翊前辈的记名弟子,可他也是代表我大靖的修士啊。文圣他老人家有些偏袒之举也是理所应当。怎么着,你还有意见不成?”

    “李师妹,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把你的好奇心用在正地方好不好?你有那脑力,你怎么不去琢磨一下离渊究竟要干嘛。在这里叽叽歪歪,显得你很聪明似的,真是卖乖弄巧让人贻笑大方。”

    眼看着古冠宇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道道绷起,范遥莞尔一笑,说道:“好了,你二人不用再吵了。其实,李师妹说的很对,想我等为大靖浴血奋战,由此文圣他老人家怎会不照顾一二。”

第二百二十章 不择手段

    雾海山上,范遥环视一周,脸色肃然,接着说道:“大家还是打起精神来,离渊到了化神境界,必会心有不甘。但我等只需静观其变,等着离渊出招便是。”

    众修士轰然应命,李思缪在一边笑呵呵的说道:“只要范师兄你能挡得住离渊,其余的馥离修士又是何足道哉。这些日子,大家都是勇猛精进,到时候但叫他们有来无回。”

    众人闻言不禁连连点头,这些日子里大家的进步有目共睹,再加上人数占优,也真是觉得那些馥离修士没什么可怕的。于是便各行其事,一切有条不紊,静待着馥离修士登山而战。

    如此这般就是两天过去。

    这一天范遥等人聚在山顶,正在闭目养神之时,就看见张正山面带焦急之色从远处跑来。

    来到范遥身边,低声说道:“范兄,你随我来。”

    范遥知道情况有变,当即便随张正山来到山边,不待张正山出言提醒,运起目力向远处望去。

    只见远处朦胧之处,一道道流光凭空而立,看样子应该是馥离的元婴修士。而在其下却见一片片密密麻麻的小点,聚在一起像黑云一般正向这边缓缓压来。

    “这是……这是军队?”范遥看得仔细之后,惊讶问道。

    张正山惨然一笑,从手里拿出一张便笺,说道:“离渊调集五万大军,还有十名身穿神铠的战将正向此处赶来。我那上家刚刚给我传讯过来,我想,他们已是对我有所怀疑了。”

    这时李思缪等人已被惊动,纷纷展开身法来到二人身边。

    见此情形,李思彤嫣然笑道:“这离渊是疯了吗?除了那十名战将还能对我等有所威胁,那五万大军又有何用?我们只要凭借着雾海山的地利、险峻山势,只要不正面交锋,那五万大军只不过是个添头罢了。”

    李思缪也是笑着说道:“看来离渊是狗急跳墙,打算奋力一搏了。可就像我妹妹说的那样,倚靠雾海山的地利,山路曲折,还有数片峡谷,这五万大军也就是吓唬人用的。”

    范遥闻言微微一笑,继而看向张正山肃然说道:“我只是奇怪,这五万大军是怎样越过大靖防线的。难不成,前线那数十万将士都成了摆设,集体眼瞎耳聋了吗?”

    张正山谓然一叹,说道:“大靖朝中魑魅魍魉,我想此战过后,文圣定会出手整治一番吧。”

    范遥点点头,继而看向远处,沉声说道:“几百里的距离,他们又带着军队速度不快,全力赶路的话,大概明天这个时候就能来到这里。如此一来,咱们也不用分岗分哨了,由我来给你们警戒。大家都好好的休息一夜,就等待明天与离渊等人分个高下吧。”

    众人知道此时也不是谦让的时候,同向范遥抱拳一礼,之后便各就其位养精蓄锐去了。

    范遥站在山边,看着远处黑压压的一片,眉头深锁,喃喃自语道:“怎会这么简单?离渊绝不是胸无丘壑之人,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

    迎着凛冽寒风,范遥盘膝而坐,遥望着馥离大军行进的方向,苦苦思索着。

    斗转星移,日升月落,不知不觉中就是数个时辰过去。

    以前在范遥眼中看起来像乌云压顶的大军,如今看去已是清晰可见。

    旌旗招展,行进有序,由此可见这也是馥离的一只精锐之师。

    正看得仔细时,范遥就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回头看去,只见李思彤正袅袅向自己走来。

    “李师妹,休息的怎么样?”

    李思彤来到范遥身边,脸色一红,嗫嚅说道:“范师兄,对不起。我想了一夜,也是没想出来离渊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我、我让你失望了。”

    范遥看着李思彤泛红的眼圈,看来这小女子竟是一夜没睡,心里不禁大为感动。

    站起身来,走到李思彤身边,微笑说道:“师妹,你无需如此。人生在世,哪能事事了然在心?凡事我们只需尽力便好。”

    李思彤叹息一声,走到山边向远处望去,娇声说道:“我怎么想,都是那离渊在做样子给他师父看,以免他师父治他个战不尽力、敷衍了事之罪。”

    “师妹,我却没那么想,只因离渊这个人没那么简单。但事已至此,咱们还是把心放宽,静观其变吧。”

    李思彤螓首轻点,与范遥站在一起,看着越来越近的馥离大军和那天上游弋四周的馥离修士。

    过不多久,大靖的众修士都是来到山边,站在范遥身后,一起向远处望去。

    时不时还有人嬉笑议论几声。

    “大家看,离渊他带着大军威风凛凛的杀来了。哈哈……。”

    “两个多月的时间,便好了伤疤忘了痛。大伙一会儿不必留手,杀他个痛快!”

    “…………。”

    范遥看着黑压压的大军,扭头问道:“大家谁有与军队厮杀的经验,不知各境界的修士都能抗下多少军士呢?”

    古冠宇哈哈一笑,站了出来,朗声说道:“这些年国泰民安,我等哪有与军队厮杀的时候。但我门派之中倒是有一些记载,上面曾言,金丹境界的修士可力抗千名普通甲士,元婴境界的修士可战两千名甲士。”

    范遥点点头,然后又大感兴趣的接着问道:“那化神境界的修士呢?”

    古冠宇笑着回答说道:“化神修士神识无匹,观尽战局之妙,由此可在战场上来去自如,可战五千名甲士。”

    “那合体境的修士呢?”范遥接着问道,其余的众修士也是兴致盎然的看向古冠宇。

    “合体境的修行者已是大修士一阶,有鲤鱼化龙之功,可动用大范围的天地之力,但终有力穷之时。可虽是如此,他们杀力惊人,一人可敌数万名甲士。”

    范遥听后,感慨说道:“这大修士与普通修士之别也太大了些,用天壤之别来形容都毫不为过。”

    众人闻言纷纷跟着点头,不少人都是有唏嘘之意。想这大修士的境界哪是那么容易修得,有不少人到了化神一境便再无寸进,自此碌碌无为寿限一到无疾而终。

    范遥感叹过后,精神一振,便又接着向古冠宇问道:

    “古师弟,那到了大乘境界又是一番什么光景呢?”

    古冠宇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到了这个境界已不是堆积人数所能取胜的了。这个境界的修士功参造化,那可是圣境不出,即可无敌于天下。”

    范遥听得思潮腾涌,不禁心神向往之。

    “古师弟,那圣境高手又是什么样呢?”

    古冠宇一愕,继而沉声回道:“圣境不出,即可无敌于天下。”

    “古师弟,你回答的好没创意,好无聊啊。”

    “范师兄,你这问题问得好没创意,好无聊啊。”

    山上修士见这二人说的有趣,不禁轰然大笑起来。

    眼见着馥离的大军距雾海山越来越近,天上驾驭法宝飞来飞去的馥离修士也是能看个清楚。其中还有不少穿着铠甲的将领也在天上震动双翼飞翔着,做那监视防范之举,想来就是馥离的那十名神将了。

    范遥回头高声说道:“诸位,做好准备吧。就让咱们再给那些馥离修士一个惨痛的教训,此战定会打出我大靖修士的赫赫声威。”

    众人齐声应允,便各自聚起一身气势,等着那些馥离修士来此一战。

    可过了良久之后,众人在山上看得分明,只见馥离大军竟没在雾海山北麓山脉做片刻停留,而是浩浩荡荡的直奔山下的东南方向行去。

    此时敌我双方相距不过数十里,只见那馥离大军徒然加速,如被狂风卷着的乌云一般,向着远处疾驰而去。

    范遥皱着眉头思忖片刻,骤然惊道:“不好!”

    说完。便用力一踩地面,身形腾空而起,向着馥离一方高声喊道:“离渊,你卑鄙!”

    话音一落,就听见馥离大军里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范遥,你幼稚!”

    随着那道声音响起,只见离渊锦衣玉袍,潇洒至极的从那行进的大军之中飞了起来。

    站在空中目光如电与范遥对视着,止不住的冷笑连连,一脸的不屑之色。

    范遥怒气熏天,沉声说道:“离渊,想不到你竟是如此下作之人,真是有辱天骄之名。”

    离渊摇头冷笑说道:“范遥,你仔细的想一想,从这场比拼开始,就是修士与军队共同作战之局。方圆万里,皆为战场,我说的有错吗?”

    范遥怒声说道:“你说的没错。大战的规则就是一方认输,或是占得这雾海山为胜。可你现在要做什么?”

    离渊哈哈一笑,说道:“要不说你幼稚。大战一起,无所不用其极。我现在要做什么你还看不出来吗?范遥,让你开心得意了两个多月,你可还满意?接下来,我就看你还怎能笑得出来!”

    说完,便唤出惊云剑,聚起一身气势,飘浮在空中与范遥对峙着。

    “范遥,你想仰仗着雾海山的地利与我一战,我只能说你是打错了算盘。你等若不下山,那好,此战我认输。但在我走之前,我就要屠光了那个镇子!”

    离渊伸手指向青瓦镇,面现狰狞之色,狠狠的向范遥说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 气象万千

    听见离渊如此说来,范遥气急而笑,反倒恢复了常态。

    虽想到仙凡有别,虽想到有的人成为修士之后便把凡人视如草芥,但经离渊如此毫无遮拦的说来,屠掉一个镇子里数千百姓,只是泄愤之举,范遥却还是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眼神冰冷看着离渊,范遥嘴角翘起一个弧度,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平静说道:“离渊,你若还想活着回到馥离,我劝你做事留下几分回寰余地。”

    离渊向着范遥讥笑一声,冷冷说道:“范遥,前两日我得师父传送过来的一粒丹药,一举踏破化神境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等范遥说话,便自问自答道:“这意味着文天楼都是拿此事无可奈何!想来他与我师父在一起,已是处于十分不利的境地。你范遥想对我撂狠话,你还真不够资格。”

    说完这些,离渊便缓缓跟着大军向前飞去,回头嗤道:“范遥,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我就在镇子那里等着你们。想获胜,还是想救下镇里数千百姓的性命,你们自己选。”

    范遥看着远去的离渊没有说话,对方明摆着滴水不进,这时再说些场面话无疑是自取其辱。

    回头看了山顶上的众人一眼,范遥面露迟疑之色。

    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就见众人齐齐向他施礼说道:“我等听候范师兄差遣,还请范师兄快快施放号令吧。”

    范遥心下感动不已,却还是开口说道:“诸位道友,没有了雾海山的地利,我等此去恐怕是凶多吉少。我也不强求,想要……。”

    李思彤不等范遥把话说完,身形腾空而起,俏立在空中,声音清脆说道:“诸位,咱们必须在离渊形成包围之前赶到镇子里,这样才能护得镇中百姓。有不想去的就留下,或是直接回返师门。想去的,就跟在我和范师兄后面。”

    说完便扭头看着范遥,修长的凤目中杀气腾腾。

    范遥见状洒然一笑,说道:“想不到还是我磨磨唧唧的让你们笑话了,诸位,嫌命长的就跟上来吧。”

    说完便不再犹豫,脚在空中一踩,凭空一声焦雷响起,带起雷音轰鸣,身若流星惊虹,向着小镇飞去。

    李思彤娇喝一声,“师兄,你慢些。莫把阵线拉的太长。”说完,便驾着飞剑,衣袂纷飞随后而至。

    “看我闪现秘法!我闪!我再闪!”古冠宇两个闪烁便来到范遥身边,看着范遥哈哈一笑,说不尽的得意洋洋。

    “古师弟,不声不响的,你可以啊!”范遥称赞说道。

    张正山御剑飞到范遥身边,低声说道:“范兄,我压根就没想活着回去,还请成全正山。”

    山上众修士喊声阵阵,继而纷纷各展身法,数十道流光追着范遥等人而去。

    “范兄,你埋汰谁呢?好像我们就是那贪生怕死之辈一样。”陶文天身形飞起,朗声说道。

    “范师兄,我不嫌我命长,可我也跟上来了,你能咋地?”褚良拉着秦绣衣的手,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范遥回首望去,见满山的修士都是飞身赶来,喉咙似被什么东西堵住,极不舒服。

    立在空中,抱拳俯首。随即抬起头来,笑容满面,开心至极。

    李思彤却不管那么多,娇喝道:“镇子南门离我等最近,诸位,咱们就冲向那里。”

    大靖众修士闻言,便势若奔雷,在范遥和李思彤的带领之下齐齐向着镇子南边飞去。

    远处的离渊见状,不禁自得一笑。向着身边一神将传令说道:“大军加速前进,在他们进镇子的同时能杀几个是几个。”

    “末将得令!”那神将震起双翼,急忙传令去了。

    “众馥离修士听令,与我前去截杀大靖修士!切忌,不要力敌。如事不可为,就把他们放进镇子里,也好瓮中捉鳖。”

    离渊声音不大,却传遍诸人。甑可秀、崇文亮等人纷纷驾驭身法来到其身边,一起向着大靖修士突破的地方包抄而去。

    此时若是在极远处看

    去,只见数十道流光向着小镇迅疾飞去,而在流光不远处则有漫天的黑云蜂拥而至,似要将那流光侵蚀其中、吞噬殆尽。

    小镇中,代表着敌袭的钟声“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镇里的百姓纷纷跑回自己的家中,门窗紧闭,面上尽是惶恐之色。

    也有不少的青壮之人,自发拿着木棍镰刀一类的东西,来到小镇的大门之处,等候李义阳的临时差遣。

    刘淼和李义阳站在不是太高的围墙上,正极目远眺。

    李义阳双目赤红,嘶声说道:“怎么会这样!这些馥离大军是怎么过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刘淼脸色淡然看着远处,须臾之后,用手狠狠的一拍墙头,大喝道:“李总兵,你看!”

    李义阳随着刘淼指着的方向看去,觉得看不清楚,又急忙跑向镇南的围墙之上,穷尽目力看的仔细之后,不禁大声喊道:“那些可是我大靖的修士?”

    刘淼跟在他的身后,神情振奋,闻言笑道:“正是他们。他们、他们都是好样的。”

    “好样个屁!我虽知道他们法力高强,但在这种情形之下跟他妈送死有何区别?”

    李义阳破口大骂,骂过之后,瞪着刘淼说道:“刘先生,你是不是有联系他们的方法?你快快通知他们,让他们不要理会我等速速离去,万万不要做这无谓之举。”

    刘淼手捋着胡须呵呵一笑,竟是满心欢喜的样子,在把李义阳气得面色铁青之时才开口说道:“李总兵,你稍安勿躁。你现在就传令下去,让镇里百姓带着要紧的事物和足够的食粮,出去躲避几日吧。”

    李义阳强忍着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低吼道:“刘先生,你是不是疯了?你在这胡言乱语什么呢?”

    刘淼微微一笑,说道:“李总兵,此事说来话长。总之在这之后就与你没多大关系了,你和你手下的儿郎们也都把东西准备好,到时就保护着那些百姓出镇去吧。”

    李义阳本非驽钝之人,稍一思忖就猜出个大概,想通之后,不禁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着外面正向这里飞驰而来的数十道流光,颤声问道:“我们其实只是诱饵,那些馥离大军的正真目的其实是他们?”

    刘淼闻言缓缓的点点头,继而抬头看向远处那飞舞的流光,声音中竟似带有一丝哭腔,说道:“他们虽然是修士,但都是好孩子,都是我大靖的好儿郎!”

    李义阳气急,伸手指着刘淼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名堂,但那些修士已是危在旦夕。你们……。”

    刘淼脸色肃穆,向李义阳作揖打断说道:“李总兵,此事我会给你一个解释。但现在时间紧迫,你还是快快传令去吧。”

    李义阳话未说完,却也知道刘淼说的有道理,不禁怒哼一声,便转身走下围墙,去施放号令去了。

    见李义阳高声呼喝着手下的兵士,向镇里走去,刘淼松了一口气。

    继而看向围墙外面,肃容正了正衣冠,喃喃说道:“敢叫青天换日月,唯有此中少年人。你们放心,我刘淼自会在此与你等同生死。”

    镇子南门外,馥离的五万大军因占尽地利,虽范遥等人速度奇快,可也迅速掩杀而至,乌泱泱宛若一张巨口,张合之下,要把那数十道流光吃如嘴中。

    大军最前面,便是离渊等人和那十位身穿神铠的战将。或凭空而立,或御剑飞行,或羽翼翻腾,无不气势熏天。只等着范遥等人一头撞上这铜墙铁壁,将其一战而尽诛之。

    “一会儿你等只需将他们缠住,等到大军一到便可将他们围杀致死。有漏网之鱼也不用理会,只不过是早死晚死罢了。”

    众人轰然领命。一个个虎视眈眈,眼带嗜血之意,看着越来越近的大靖修士。

    “白师妹,我知道你要为王师弟报仇雪恨,但一会儿你不要意气用事,以免贻误战机。”离渊又向修士中间的一个美貌女子出言嘱咐道。

    那个叫白黎卿的女子,亭亭玉立般御剑浮在空中,闻言说道:“黎卿怎会不知深浅,离师兄

    多虑了。王师兄虽对我有意,但我却没那心思。可无论怎么说,王师兄都是为我等而死,所以此仇不得不报。”

    离渊笑着点点头,继而看向远处飞驰而来的大靖修士,眼睛紧盯着一马当先的范遥,哂道:“隐藏的倒挺深的,想不到当时也是个半步化神,但是这次看你还怎么逃?”

    甑可秀俏立在离渊身边,一张俏脸冷若冰霜,可在那眼神的深处却隐现焦急、担忧之色。随着范遥等人越来越近,终是把种种思绪隐埋在心底。国事当前、大义为先,一切就凭天意安排吧。

    数十里的距离,众大靖修士片刻即至。

    看着眼前气焰熏天的馥离修士,还有不远处就要合拢而至的馥离大军,范遥哈哈一笑,用脚在空中一踩,雷音炸裂速度激增。只见其鬓角飞扬,玄衣翻飞,宛若神人。

    “大靖修士范遥,前来与你等一战!”

    一道身影如流星般坠落在战场上,刚好站在范遥身侧,一身月色长袍与范遥的玄衣互为辉映,人若九天玄女国色天香。

    “大靖古桐派李思彤在此!”

    李思彤说完,便凤目含煞看向远处的白黎卿。白黎卿亦不示弱,俏目微眯,冷笑连连,与李思彤针锋相对的对视着。

    “大靖散修张正山,见过诸位道友。”

    “大靖千山派弟子古冠宇在此!”又一道流光飞驰而至,手中长刀霍霍,杀气满盈。

    “大靖空凉山陶文天!”

    “大靖古桐派李思缪来也!”

    一道道惊虹隐现,一道道流星坠落。

    就在范遥的左右两侧依次排开。

    “大靖修士章倩!”

    “大靖修士卢英!”

    “大靖修士兴华灿!”

    “…………。”

    大靖众元婴修士一字排开,就那样面对着馥离的数万大军,以及那天上密密麻麻的馥离修士和神将。

    人数上虽远远不如,但在气势上却是血气长空、横贯天地,比起离渊等人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众人站稳之后,古冠宇小声问道:“范师兄,怎么不杀过去?一会儿他们大军合拢可就不好办了。”

    范遥也不回头观望,而是闭目倾听,说道:“等那些金丹道友赶到我等身后,咱们便冲杀上去,给他们开辟前路。”

    陶文天微微一笑,说道:“范师兄仁义!”

    众人闻言也是恍然。

    想那些金丹修士因为修为缘故,故而落后范遥等人数里之遥。

    如若范遥等人这时便行突进之举,等到金丹修士赶来,那就会被馥离大军层层围住,大靖修士首尾不能呼应,到时,定会死伤惨重。

    “同为大靖的黎民百姓安危而来,哪能不同进退共生死,此为应有之意,陶兄谬赞。”

    须臾之后,范遥听闻身后传来的破空之声,隐约还有褚良的大呼小叫声,不禁微微一笑。

    左右望去,看向那一张张年轻且朝气蓬勃的脸庞,只觉得自己身在其中,竟是说不出的惬意、满足。

    “离渊就交给我了。此战还需多多倚仗你等,那些金丹修士就拜托诸位了。”

    范遥说完,便是一声震天长啸,伸出手来双指并拢,一道暗金指风挥洒而出,其上带着浓烈的金色火焰,向着远处的离渊轰杀而去。

    满身无剑,也无剑气,但却剑意冲宵。

    指风浩烈,如大江滚滚!如此惊天剑意蜿蜒似游龙而至,撕裂天地激荡而起的凛冽呼啸声,如平地惊雷在众馥离修士耳中响起。

    离渊面沉如水,唤出惊云剑聚起刚至化神初期的修为,化出雪白剑芒,迎向那浩荡剑意指风。

    心里却是在大声惊呼,还讲不讲道理了?这才两个多月不见,怎地这范遥竟好似又厉害了许多!指风颜色变得更加深邃不说,那上面的金色火焰又是什么东西。难不成,他始终都在隐藏实力?

第二百二十二章 战火再燃(1)

    见范遥当先出手向离渊杀去,张正山似卸去一身的负担,满脸轻松之意,朗声说道:“此战唯死战尔。诸位,与你等相识一场,正山告慰平生!”

    说完,便是控着手中的飞剑,遥相锁定馥离的修士崇文亮,嘴里哈哈笑道:“老朋友,咱们又见面了,你还不快快过来打声招呼?”

    崇文亮看着意态从容的张正山,想起雾海山上四位道友的血海深仇,红色的脸膛愈加殷红,似要滴出血来。

    低吼一声,唤出贴身法宝,身若闪电,向张正山迅猛杀去。

    转眼间二人就战至一处,此时这二人没了往日的沉稳,只见招招搏命,每一式都是有出无回,实为生死相搏。

    李思彤见状娇叱一声,声音清脆在众大靖修士耳边响起。

    “狗屁的死战!大家护着那些金丹修士进镇,到时咱们就据镇而守,挺上一天是一天。大靖朝中再乱,我就不信青风城外的数十万大军还能装聋作哑几天?只要他们一来,咱们此战依旧还能获胜。”

    向着众人交待完之后,李思彤收起飞剑,腾空而起。

    人站在空中,看着远处的白黎卿扬起拳头,还转动了几下,然后伸出食指勾了勾。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白黎卿冷笑连连,也不多言。身形飞起,控着飞剑向李思彤轰然杀来。

    李思缪看着前面几人都是觅上对手,厮杀连连,不禁是热血沸腾。

    刚要振起身形,却又想到什么似的驻足而立。只见他把一边的头发垂了下来遮住半张脸,用一只手捂住另外半张脸,做足了样子之后,才腾空而起,飞向甑可秀那边。

    “甑道友,别来无恙啊!”

    甑可秀闻言一愣,无暇思索之下,惯性问道:“请问,你是?”

    李思缪傲气的甩了一下头发,露出被头发遮住的半张脸,阴沉说道:“呵呵!才两月未见,道友竟不认得我了吗?”

    甑可秀看得清楚之后,不禁勃然大怒,说道:“装神弄鬼!你以为你弄成这副模样,我就会怕了你吗?”

    说完之后,便咬牙切齿驾驭着飞剑向李思缪飞掠而去。

    李思缪谓然一叹,这异国之人确实不可理喻,压根就没什么共同语言嘛。

    见甑可秀御剑攻来,便把飞剑‘昭光’唤了出来,剑气凛冽幻做点点萤火飞向甑可秀。而他本人则一展拳架,狞笑一声,“既然你如此没有眼光,那就别怪我辣手摧花了。”

    身形翩若游龙,拳罡大盛,随着数十点飞剑萤火一起向甑可秀攻去。

    古冠宇手持长刀法宝,看着诸人大展拳脚,登时急不可耐,刚要冲杀上前,就听见李思彤向他喊道:“古师兄,你带着那些金丹师弟们打拳去。”

    古冠宇闻言,心领神会。修士大战,不也和军队一样,需要各司其职。每个人在这个时候,都要隐藏起自己的骄傲与个性,相互配合才是正理。

    按捺着想要厮杀一番的冲动,先是让身边的卢英、兴华灿

    等人上前拦下馥离修士。然后转身向着身后飞驰而来的大靖金丹修士喊道:“诸位师弟保持阵型别乱,用起我教你们的拳法,一起跟着我向前冲!”

    这些金丹修士在青风城外数场大战,早已经配合的默契无间。

    听闻古冠宇的叫喊声,不禁齐齐大喝一声,声势惊天之下,速度不减,随着古冠宇向着青瓦镇的南门冲杀过去。

    古冠宇手中长刀荡起片片刀罡,意气风发,在前面为众金丹修士开路。

    路过李思缪和甑可秀厮杀的战场时,撇嘴说道:“思缪,你行不行?要不换我来?”

    李思缪气定神闲,高声喊道:“古兄你责任重大,快带着大伙往前冲吧,我这里不用你惦心。”

    古冠宇点点头,“那你就多加保重。”

    继而脚步不停,振臂一挥,带着数十位金丹修士,向前面已经快要合拢的馥离大军,和宋江河带领的馥离金丹修士杀去。

    甑可秀与李思缪在雾海山初次见面时就交过手,那时二人无论是修为境界还是术法招式,都在伯仲之间。

    可今日二人短兵相接之下,没过多久,甑可秀就感到现在的李思缪竟不可同日而语。

    飞剑的招式比以往更为精妙不说,其人还施展着一套拳法,与飞剑相互呼应,一上一下向自己连连杀来。

    那拳法精妙多端,攻守转换之间浑若天成,让人无迹可寻,只过片刻就让自己疲于防守,再也不见往日的不分轩轾之状。

    李思缪打的兴高采烈,得意忘形之下,嘴里连连大喊道:“现在这馥离修士弱的要命,大家快点上啊!”

    甑可秀气得银牙暗咬,连连催动飞剑想要扳回劣势。

    可几次兵行险招失败之后,却被李思缪抓住机会,飞剑昭光幻化的萤火如附骨之蛆,狠狠的钉在了甑可秀的肩胛之上。

    刺骨的剧痛让甑可秀顿时警醒过来,不敢再行冒进之举。

    随手扔了一粒丹药入口,飞剑荡起剑气涟漪防守的滴水不漏。在心里已是承认,现在的自己非是李思缪的对手。

    其实不止甑可秀一人,有很多的馥离修士都是发现,现在的大靖修士竟比两月前强上不少。

    虽说不像李思缪这样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也都艺业大涨,术法招式中更见精妙非凡。

    要知道,在两个月之前雾海山上的那场比斗,大靖一方除了有限的几个人之外,其余人等在经过短时间的鏖战之后,大都处在下风。

    敢于捉对厮杀的两个人,境界基本相仿。差就差在出招的狠辣程度,和术法招式的运用上。

    如今经过数场的搏杀,再加上两个多月的切磋交流,特别是学会了范遥为之所创的拳招,让众大靖修士补齐短板,一时间与馥离修士杀得难解难分。

    李思彤这两个多月来,得范遥倾心指点进步巨大。

    此时也不放出飞剑,只是一

    双肉拳就把白黎卿打得连连后退。

    满脸的轻松惬意,暗自想到,难怪范师兄就爱使用拳脚功夫,这拳拳到肉的感觉真是爽。

    一边打得白黎卿怒吼连连,一边抽眼向前望去,只见镇子南门两侧,黑茫茫的如乌云压顶,却是馥离的大军就要形成合围之势了。

    李思彤不禁勃然变色,古冠宇究竟在干什么?怎么还没带着那些金丹修士冲杀进去?

    再仔细看时,才发现,古冠宇却是被馥离的宋江河和几位战将缠住,那些金丹修士虽奋力厮杀不止,却是始终距离镇子南门有着数里之遥,难以再有寸进。

    李思彤心思急转,有了计较之后,复又一拳把白黎卿震退数步,高声喊道:“范师兄,不要恋战,快下来开路!”

    范遥这时正与离渊在天上厮杀不止。

    在入了移海境的踏潮小境之后,范遥还是初次尽展一身浑厚功力,正与离渊打得酣畅淋漓。

    这二人无论是身为武者还是修士,按着大境界来说,都到了大修士的门槛,正处于神魂与修为开始凝练,术法神通开始去芜存菁,走上大道至简复而衍化至繁的至高境界。

    特别是离渊,这次与范遥交手,招式术法中不见了往日的花团锦簇,只凭着惊云剑荡起的数丈剑芒与范遥的拳罡指风缠斗不休。

    但一招一式的威力却比往常大上数分不止,让连有奇遇的范遥一时间也是无可奈何,真正是当得上其天骄的称谓。

    范遥这边却是毫不气馁,只因山之意境和游龙剑意交替而出,拳如千山垂落,指风若金龙游舞,与离渊打得难解难分,再也不见前些日子尽落下风之状。

    正扬眉吐气时,听见李思彤的喊声之后,骤然醒悟过来,此时还没到与离渊一绝高下的时候,眼前还是带着众人冲入小镇才为当务之急。

    心里有了定计之后,当下拳罡大作,拼尽全力把离渊逼得后退数步,其人趁机向地面落去。

    离渊看着范遥离去只是冷笑一声,伸手唤回惊云剑,站在空中向众馥离修士朗声说道:“你等速速与大军配合,开始绞杀大靖修士。”

    说完之后,也不追击范遥,而是身形一闪,径自飞向镇子的南门之外,静候着大军聚集之后,应对范遥等人的破军之举。

    地面上的馥离修士闻言,都是且战且退,缓缓向着即将合拢的馥离大军靠拢过去。

    古冠宇正与宋江河和几个馥离战将厮杀正酣,那宋江河本就是个元婴中期的境界,不是古冠宇的对手。但是在身边几个战将的配合下,靠着人数优势,硬是拦住了古冠宇。

    古冠宇知道自己责任重大,眼看着馥离大军就要在镇门口合拢,不禁大急。

    心思急转之下,就欲使出闪现秘法冒险袭杀一番,只是这秘法用作进攻之举其掌握的还不是太纯熟,正在犹豫之时就听见范遥的喊声传来,“古师弟,你暂且退下。”

    古冠宇挥出几道刀风,身形一闪,来到大靖的金丹修士身边。

第二百二十三章 战火再燃(2)

    见古冠宇抽身离去,馥离的一名战将大吼一声,背后双翼振起,就要行进击之举,宋江河看得仔细急忙大吼一声:“快回来!”

    然而一切为时已晚,那魁梧的战将刚要止住身形,就感到身边传来一阵微风。骇然转头,才发现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位身穿玄衣的俊朗男子。

    此时,馥离的众修士纷纷跃起向大军靠拢而去,大靖的修士也都来到范遥身边。

    人影交错时,不禁纷纷看向场中的两人。

    那战将来时已得馥离修士提醒,对这大靖的领头修士自是印象深刻,见状不禁失声说道:“你怎么会过来的?离上人呢?”

    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身上似有大山压上,顿时七窍流血,两条腿不堪重负尽数折断。临近弥留之际,嘴里还是兀自喃喃自语道:“怎会如此厉害……。”

    远处的离渊见此情形,怒声吼道:“蠢货!叫你等如遇到此人不要近身相搏,真是死不足惜。”

    范遥伸手轻轻一晃,那名战将的身躯不由自主的向其倾斜滑去,单手抓住那战将的头颅,继而向前一丢。

    “咔嚓!”一声巨响之后,那号称坚固至极的神铠便一分两段,那战将的身躯被丢出数十丈之外,当场毙命。

    “离上人?真是好大的称谓!也不知你能担得起不?”

    范遥淡然说道,信手一抛,将那战将的头颅扔在了离渊的脚下。

    离渊看也不看脚下的头颅,笑着指着两边即将汇集的大军,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激起他们的怒火与斗志,从而与你不死不休?”

    范遥嗤笑说道:“笑话!我放过他,那些军士就会对我网开一面吗?敢来我大靖国土上作战,就要做好死无全尸的准备。”

    在范遥说完之后,身边便是人影一闪,却是古冠宇重又回来。

    站在范遥身边,古冠宇手抚长刀微笑说道:“范师兄,你的右边就交给我吧。”

    李思缪捂着半边脸出现在范遥的左侧,阴沉说道:“左边,我的。”

    李思彤此时却是毫不计较自家哥哥的古怪姿势,带着众修士走上前几步,嫣然笑道:“范师兄,尽管冲。你的后面就是我们。”

    范遥回头看了一眼,先是李思彤一张如花俏脸,张正山、陶文天、卢英、辛元建……。

    再往后就是应雄、褚良、秦绣衣和孙玲韵等一众金丹修士。

    范遥看着众人爽朗一笑,高声说道:“诸位,随着我杀进去可好?”

    众人齐声大喊道:“愿随师兄左右,护佑我大靖百姓!”

    一番话说的范遥心神激荡,转回头看着离渊及那即将合拢的数万大军,大喝道:“大开杀戒实非我之所愿,你等转世投胎成人,来世千万莫要再兴犯我大靖之举!”

    离渊闻言不禁摇头说道:“刚才我一时不察,让你偷袭得手杀了一名战将。你真以为这数万大军只是摆设?口出狂言,可笑之至。”

    范遥

    微微一笑,也不说话,伸出双手来,双指并拢,向着离渊和其身后的修士点去数道指风,那指风浩浩荡荡,隐约间有暗金色的光芒流转全身,如一尾尾金色蟒龙浮现在云雾之中。

    众馥离修士看着这惊天手段,皆是一惊。不由得纷纷看向范遥,只见此人不动如山,虽站在平地之上,但却气势巍峨如天下万山之首。

    离渊哂笑一声,伸出手来向两侧一挥,然后便拿起惊云剑扶摇直上,向着天上范遥的指风飞掠而去。

    随着离渊的手势,馥离大军中,随着听从离渊号令的神将指挥,左右各有一支五千人的骑兵突出,马蹄雷动,如狂风骤雨般疾驰而出,向着大靖修士包抄杀来。

    在镇子南门之外,就在这片刻的功夫,馥离大军已经开始做交汇融合之状。

    张正山看得仔细,不禁叹息说道:“刚才范兄为何不做突进之举,如今时机已过了。”

    李思彤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没有吭声。

    旁边的陶文天见状,低声解释道:“刚才若是做突进之举,那咱们身后的金丹修士,极可能被正好汇合的馥离大军拦腰截断,那样恐怕会损失惨重。范兄宅心仁厚,定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张正山细一思量,也是恍然,又是一声叹息,说道:“就是不知这些金丹修士会看出几分,能否领情。”

    李思彤无奈开口说道:“范师兄的为人,他做这些不需要别人怎么看,也不需要别人领他的情。只需无愧于心就好。”

    几人窃窃私语时,馥离的中军在镇子南门外已是汇合到一起,随着左右两路骑兵的突进,亮出箭弩,向着大靖众修士们进行密集攒射,也是给那两路骑兵以作掩护。

    射出手中的箭矢之后,馥离中军便架起几辆弩车,缓缓的向前推进,如黑色蝗虫压境,由北向南。

    看着馥离大军中左右分别袭杀而来的两路骑兵,古冠宇与李思缪对视一眼,同声高呼道:“来些道友跟随我等,先破去他的骑兵!”

    说完便一左一右,各展其能纵身杀去。

    大靖修士大喝连连,“古师兄,我来帮你!”

    “李师兄,等等我们!”

    身影叠叠幢幢,各自跟着二人左右突杀而出。

    馥离一方不等离渊吩咐,见大靖修士左右奔袭而出,便也纷纷展开身法,追着那两路骑兵当面迎向大靖修士。

    张正山左右看了一眼,见馥离的顶尖修士崇文亮随着左路骑兵奔杀而来,便微微一笑,看着李思彤和陶文天等人说道:“我去相助李师弟,诸位,范兄的身后就交给你们了。”

    飞剑惊虹,身影如梭,人在空中朗声吟道:“我张振山的祖辈没输给战火,父辈没输给贫穷,如今我也不能输给这操蛋的年代!”

    范遥看着张正山远去的背影,微微笑道:“想不到我们的张兄还是个有故事的人。”

    李思彤皱眉说道:“我观他好似心盟死志,其实他不用如此

    的……。”

    话没说完,就听见陶文天低吼说道:“大家小心!”

    只见馥离大军迅猛推进路线之上,因为大靖修士当先突击的缘故,原本要用于攻城拔寨的床弩,一枝枝凌厉破空而去的巨大箭矢,竟是先行出现在战场之上,仿佛出自一位位元婴剑修的倾力一剑,向那左右两路以及还未出击的范遥等人激射而去。

    李思缪驾驭飞剑身形突出数丈,在他的视野中两粒黑点骤然放大,见此情形不禁哈哈笑道:“要说起这御剑之术,你们这些人还真不够看。”

    谈笑之间,李思缪侧身继续向前,伸出双臂,五指如钩,两枝原本几乎同时刺向他双肩的床弩箭矢被他一前一后虚握,粗如枪矛的箭矢带着巨大的惯性,与李思缪五指间的浓郁气机剧烈摩擦,迸射出一阵阵匪夷所思的电光火石。

    李思缪身形被等人长度的两枝箭矢向后拖拽出十数步,双脚在地面上滑出飞扬尘土,终于变虚握为实握,双手五指各自攥紧一枝强弩之末的箭矢,一拧,身形旋转一圈,怒喝一句“还给你们!”

    以不输于先前的速度丢掷出手中两枝“长剑”,破空而去,一口气钉穿前行奔驰的馥离骑兵足有七八人,尸体串成糖葫芦一般。

    李思缪觉得意犹未尽,身形站定,双指并拢狠狠向回一扯,“看我李家御剑术,‘大雁南归’。”

    那两只破军杀敌的巨大箭矢倒飞而出,返回到李思缪的身边,站在他身侧的卢英唤出一柄飞剑,轻描淡写的劈下,将一支势大力沉的巨大箭矢劈成两半,从他肩头两侧不足一尺外向后徒劳飞去,颓然落在身后数十丈的地面上。

    “卢师弟,爽不爽?”

    李思缪将剩下的那支箭矢再次投掷向前,哈哈笑道。

    卢英飞剑不停,震开飞射而来的箭矢,无奈说道:“李师兄,你是不是闲得慌?拉来扯去的有意思吗?”

    李思缪刚欲作答,就见远处崇文亮驾驭着法宝凭空杀来,“卢师弟,你带着大家接着冲。”

    交代完卢英,唤出飞剑刚要上前迎敌,就见张正山斜刺里冲了过来,“李师弟,你带着大家接着冲!”

    一模一样的话语,只是换了个称谓。

    张正山说完之后,身形便消失不见,下一刻,已是出现在崇文亮身边,招招狠辣、以命搏命与之战在一处。

    李思缪看着张正山的背影愣了愣,抿了抿轻薄的嘴唇,继而脸露坚毅之色大喊一声,招呼着身边的大靖修士向馥离骑兵迎了上去。

    一支床弩箭矢向范遥这边飞了过来,没等范遥有所动作,李思彤脚尖一点地面,身姿曼妙的飞起,落下时刚好踩在那支箭矢中间,箭矢尾端猛然下坠触及地面,箭头翘起,继续向南方艰难滑去,直至彻底停下。

    李思彤就这么站在箭矢之上,稍稍偏移视线,只见那身玄衣身前,荡起阵阵拳罡,所过之处,一枝枝气势如虹的箭矢如同以卵击石,瞬间崩碎,化作齑粉。

第二百二十四章战火再燃(3)

    范遥与李思彤相视一笑,转而看着远处古冠宇带着一队修士已与馥离骑兵短兵相接,厮杀到一处。

    只见人仰马翻,战况十分惨烈。

    于是沉声说道:“速战速决,看我为你们开路!”

    然而在床弩劲射之后,馥离中路大军中便响起一阵令人窒息的砰然巨响,一波黑压压的大雨,随即出现在大地之上, 向着范遥等人倾泻而来。

    范遥微微扬起下巴,视线追随着那如黑云压顶,越来越近的磅礴箭雨,朗声说道:“诸位不用理会头顶之事。”

    刚要一展手段,就见离渊在天上大吼一声,“你范遥胆敢视我如无物,真是好大的胆子!”然后便放任惊云剑与范遥早先点出的指风纠缠到一起,其人如天神下凡,双掌交错连连击出,向着地上的范遥挥掌杀来。

    范遥捂额说道:“怎么忘了这茬。”

    说完双足一顿,平地一声空气炸裂响起,人已腾空而起,握起双拳狠狠向离渊砸去。

    “多谢离兄相助。”

    拳掌相交,整片天地似乎忽明忽暗一下,地面上缠斗的诸人竟出现的短暂的失聪,还有不少普通士兵捂着渗出鲜血的耳朵在地上惨嚎翻滚不已。

    在范遥刻意而为之下,拳掌相交的罡气四下溢散,其主要针对的就是天上正蔓延过来的箭雨乌云。

    数万支去势凶猛的馥离箭雨,在这声惊天巨响中停滞不前。

    随着范遥与离渊第二次拳掌相交,在一片片荡起的拳掌罡气涟漪下,那数万支箭矢下一刻便全部化为齑粉,铁粉碎屑飘散落下。

    在毁去箭雨之后,范遥好似不敌离渊一样,身形骤然下坠,状似流星一般,拖着淡金色的尾巴向馥离的中军飞去。

    离渊沉着脸,在后面出掌不止,紧追不舍。

    与此同时,从馥离中路步阵两翼突出的那两支骑军,都遭受到了一场事先绝对无法想象的阻截,荒诞而惨烈。

    李思缪与古冠宇各自带领着二十几人,虽不计个人安危,率先在前面奋力厮杀不止,无奈馥离大军人数众多,其中还有不少馥离的修士和战将掺杂其中,在两相遭遇的一刹那就有不少金丹修士身上挂彩,还有几人形势已是岌岌可危。

    沙场骑军冲锋陷阵与江湖修士过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那就是讲究一气呵成。

    那么沙场骑兵遇上江湖修士,且双方都不愿退,那将是一番何种场景?

    古冠宇冲在最前,他身后就是裙带飞舞杏目圆睁的章倩。

    二人根本不做言语上的交流,直接选择了一前一后。若是古冠宇需要换气时,便大胆后撤,章倩顺势上前补上位置。默契如行云流水。

    面对着千军万马,一切花里胡哨的术法招式都是笑话。

    古冠宇更加体会到范遥拳招的妙用,万般变化存乎一心,窥敌空挡能辟出一刀已是极限,力求一击必杀,哪来的虚招惑敌之举?

    至于用术法神通弄得花团锦簇

    ,在馥离修士的法眼相加之下,那更是作死有道,死的不能再快。

    古冠宇长刀三尺,罡气如虹。一刀劈出,若是竖刀,便是馥离骑军被劈成两半。若是横刀,则是或人或马被拦腰截断。

    章倩罕见的没有唤出法宝,而是握着一双拳头。在雾海山上切磋交流的这些日子里,其人低调异常,除了偶尔向范遥发问解惑,平时也不见她显山露水,是以大家都对她所知甚少。

    当古冠宇一口灵气将尽之时,身体微微后倾,轻踩脚步,倒滑而去,丝毫不显颓势狼狈。

    只见蓄势待发的章倩一步前掠,刚好与需要换上一口新气的古冠宇错身而过。

    章倩一拳砸在一匹馥离战马的头颅之上,砸得那匹高头大马当场下跪,骑卒身体前扑,拼死劈出一刀,章倩抬起双臂向外横抹出去,骑卒和战马两具尸体各自向两侧横飞出去,又砸中左右两侧的馥离骑军。

    当后排一骑朝章倩当头撞来之时,章倩弯腰侧身,以一记范遥所授的‘山崩地裂’,以极其的凶猛姿态撞在马颈之处,撞得那一骑人仰马翻,然后章倩双手扯住马蹄高高扬起的战马,高高举起,旋转一圈,然后迅猛丢掷出去,又砸得四周骑军阵形大乱。

    以上种种把正在趁机调息的古冠宇看得目瞪口呆,人却违心的大吼一声:“章师妹巾帼不让须眉,好样的!”

    周围的大靖金丹修士见状齐齐大喊一声,实为被章倩的神勇激励,一时间士气大振,舍身忘死的向馥离大军杀去。

    章倩左抵右挡,不但让馥离的修士难越雷池一步,更是连杀六十余精骑。当一口气将尽之时,脚尖一点,向后掠去。

    紧接着便是古冠宇挥舞着长刀赶至,尽显高山流水之悠悠意境。

    与章倩堪称天衣无缝的严密配合之下,两位原本素未合作过的大靖修士,决不让正前方的馥离骑军向前突进半步!

    可即便如此,在二人相互交替了几次之后,便在身后的队伍里传来声声惨叫。

    以二人之力,可低得馥离大军的当头冲杀,却也无法顾及周围的大军和修士掩杀而至,众大靖金丹修士个个奋力相搏,但人数处于劣势,这还是学习了范遥的拳法之故,才勉强坚持到现在。

    当四面八方都是冲杀而来的敌人时,大靖的金丹修士不少先是挂彩,再奋战片刻之后,终是有人抵挡不住馥离的攻势,被大军乱刀斩杀当场。

    惨叫声传入范遥的耳朵时,心里微微抽搐一下,随即坦然,两军对垒哪能不死人,但叫死得其所便是。

    身后跟着追杀不已的离渊,范遥脸现坚毅,下一刻身形旋转如龙卷般,一边与离渊换拳不止,一边点出浩荡指风向馥离的中路大军杀去。

    这明显不把离渊放在眼里的举动,登时叫他火冒三丈,切齿之下加速催动一身修为连连向范遥狠命攻去。

    罡气震荡,在范遥分出功力攻向馥离大军的情况下,不由得被离渊数次突破空挡,掌风

    打在身上,嘴角溢出丝丝鲜血。

    可即便如此,范遥却呈现出自负到不可理喻的地步。暗金色的指风如数丈长的惊天长剑,锋锐无匹。敢于拦在范遥身前的无论是馥离大军还是修士,血雨淋漓,断肢残躯四下散落。

    一时间竟呈现出势如破竹的开山之姿态,愈战愈勇,不断向前冲杀而去。

    他身后的离渊看得目呲欲裂,却不敢下令撤退,功亏一篑之过,他离渊绝不能忍受。

    初入化神境界的修为倾撒而出,掌风凝练如钢,夹带着毁天灭地之威连连向范遥劈去。寄希望与在范遥破开中路大军之前,将其斩杀当场。

    范遥连续向前进击不止,他身后不远处的李思彤和陶文天等人看得心神皆醉,又或心急如焚。种种心情交错纷呈,复杂至极。

    心神皆醉是因为这时的范遥不见往日彬彬有礼的君子模样,竟是勇狠异常,身形所过之处便是哀嚎声声,那些馥离的元婴修士见范遥指风所向,都是吓得肝胆直颤四下躲避,尽显范遥的盖世神威。

    心急如焚则是看到范遥如龙卷转身时,其略显潮红的脸庞和嘴角溢出的鲜血,明显是修为分散的情况下已被离渊所伤。

    想到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让范遥不要顾及身后,现在看他所过之处犹如寸草不生,其身后就是离渊在紧追不舍,倒显得刚才所说之语更是成了笑话一般。

    李思彤心思急转,见范遥脚步不停已是突杀数百丈,距离青瓦镇的南门不过一里左右距离,当下大喊一声,“诸位大靖修士向中间靠拢,咱们跟着范师兄杀进去!”

    古冠宇和李思缪听闻之后,齐齐向范遥这边看来,看得仔细之后不禁怒吼连连,其心情登时也是如同李思彤一样,激昂而又焦急。

    这时就体现出李思缪的狠辣之处,飞剑接连闪烁刺向馥离骑兵,嘴里喊道:“不能过去!古兄,诸位道友!咱们加把劲,就此平推过去。”

    古冠宇闻言哈哈大笑,向着李思彤喊道:“李师妹,别怪我啊!你哥哥不叫我过去的。大家伙,跟我冲!”

    李思彤闻言脸色一黯,深知自家哥哥这么做的目的所在。

    如若行汇合之举,馥离的大军定也会集中一处,范遥的战场周围任谁都是没有插手之力,那时所有的压力都会集中在范遥一个人身上。由此,范遥形式更加危险。

    但不做汇合之举,那大靖的修士,特别是那些金丹修士定会伤亡惨重。舍道友保范遥,无奈却又不得不为之。

    那些金丹修士只是境界低些,人都不傻,见此情形已是心中明了。

    但却无人露出愤懑抱怨之色,随着李思缪和古冠宇的大声呼喊,都是齐齐出声响应,继而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着数万大军冲杀而上。

    李思彤眼圈泛红,却一咬银牙,衣袂翻飞向着李思缪那边飞去,人在空中喊道:“陶兄,你去帮古冠宇。”

    陶文天早就跃跃欲试,听见李思彤的吩咐,也不搭话,身形掠起,径直向古冠宇那边飞去。

第二百二十五章战火再燃(4)

    李思彤嘱咐完陶文天便向着自家哥哥那边飞去,可人在空中就听见范遥的声音在其心神中响起,“半盏茶的时间之后,速速向我身后靠拢。”

    李思彤知道这是范遥在神识传音,她也不回话,深怕离渊神识强大而被他截听了去,只是微不可察的轻点螓首,身形不停飞掠而去。

    没有了身后之人,整个中路只剩范遥一人。

    但整个馥离中军仿佛面前有着洪水猛兽一般,一个个都是神情严肃,那些战将纷纷大声呼喝着给自己的手下打气,只是在看向远处孤身一人向着这边冲杀而来的玄衣修士,眼神之中尽是不可思议以及些许的惊恐之色。

    范遥的金色指风,其上带着炙热的火焰,出指如出剑,剑意冲宵、轻松写意。

    那一剑剑‘点’去,就如同市井百姓看热闹一般的指指点点,真正达到了随心所欲的无上境界。

    但每次漫不经心的一‘点’,都会让一名骑卒坠马而亡,尸体浑身上下丝毫不见长剑造成的伤痕。

    离渊跟在范遥身后,脸色难看至极,虽掌法铺天盖地,虽每每有掌风罡气砸在范遥身上,可只见其脸色愈加殷红,又或嘴角流出的丝丝鲜血已快要汇聚成流,但身形却丝毫不慢,呈所向披靡之状向着馥离中军突杀而去。

    “范遥!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别没到镇门口便身死道消,成为一笑柄罢了。”离渊气急开口说道。

    范遥哪有闲暇与他斗嘴。其一身功力如江河奔流,身体里三座星云气象巍峨自转不休,踏山移海决已是运转至最快,挡离渊、破中军,气势如虹!

    馥离修士孔昭文,从大战伊始便与这看似最稳固的中军混在一起。如今看着范遥以万夫莫敌之勇徐徐杀来,不由得惊恐万分。看了一眼场中形式,恍然开口大喊道:“离师兄,你跟在他后面干嘛?你去他前面啊。”

    离渊听闻此言得他提醒,也是知道自己竟是一时糊涂,当下便飞身而起打算去正面拦下范遥的突进之举。

    人在空中看向孔昭文,眼神冰冷并怒哼一声。

    范遥感到身后压力消失,也知道离渊正飞掠向前,却不阻拦,只是趁机换气,看着远处的孔昭文想起殒命的吴青和翟强两位道友,一时间眼里杀气四溢。

    孔昭文被这二人看的恐慌万分,面上不显心里咒骂连连,人却闪到大军之中将自己隐藏起来。虽知道这样做对那二人是毫无用处,但只求个一时心安罢了。

    看着不足半里路之遥的青瓦镇南门,范遥趁着离渊变换身位的功夫,土之星云熠熠生辉,脚下浑厚的五行土之力加速涌入身躯,游走周身,将一身暗伤恢复个七七八八。

    伸手抹去嘴角的鲜血之后,张嘴便发出一声长啸。

    李思彤正与白黎卿又战在一处,听见范遥嘹亮的啸声,当即运功大喊道:“诸位道友,速速向范师兄身后靠拢,咱们一起杀进去。”

    李思缪在前面杀得兴起,正欲出口反驳,李思彤凤目眯起,厉声说

    道:“别磨磨唧唧的,这是我和范师兄商量好的。若是贻误战机,那绝不是你能担待的起的。”

    见妹妹发火,李思缪只能作罢,高声呼喝着张正山等人且战且退,向范遥那边汇合过去。

    来到范遥身边,正好与古冠宇和章倩等人撞个正着。

    看着古冠宇和章倩面色难看,不禁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我这边有几个金丹修士,他们、他们过不来了。”古冠宇黯然说道。

    李思缪摇头说道:“都一样,打仗哪能不死人?大家还是马上振作起来,先冲进镇子里再说。”

    范遥看着众大靖修士都是汇集在自己的身后,见两边队伍明显是少上几人,也是心里阵阵抽搐。

    继而回头看着正唤回惊云剑的离渊,和也做汇合之举的馥离大军,脸色已是恢复淡然,说道:“前面交给我,大家一鼓作气不要恋战。尽量、尽量不要再死人了。”

    下一刻,范遥玄衣飘飘,身形骤然出现在馥离大军的上空,左手双指并拢,剑意指风犹若游龙飞舞,如在空中恣意泼豪洒墨,书写出一个个带着惊天杀意的大字向着离渊隔空杀去。

    脚下一顿,一脚踩在一支刚刚被床弩射出的巨大箭矢上。

    重达数百斤的巨大箭矢先是刹那间凝滞不动,然后以更快速度砸回地面,不但砸烂了那架床弩,那支如同檑木滚动的箭矢一路滑滚儿去,数十位拽手被当场碾压得血肉模糊。

    范遥身形落地,见离渊手握惊云剑堪堪破去自己的游龙剑意,只是微微一笑,便又出‘剑’。

    这一剑飞去,去势太快,剑气太长,剑意太多,以至于范遥手指与青瓦镇的南门之间,拉伸出一条纤细而璀璨的惊人白虹!

    仿佛世间有一剑,剑身长数百丈。

    这种完全放弃防守,只求一击必杀的打法把离渊气得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心里明白,在两人境界相仿之下,范遥的奇招妙法更是无穷,且杀力惊人。

    有心想要拼着两败俱伤也要将范遥拦截在此,可自己带着数万大军,占尽优势,如此做法又是心有不甘。

    心思急转之下,范遥的剑意已然临体,不由得手握惊云剑护住周身要害,铿锵声声之后,不禁向后滑出数步。

    一步退,步步退。

    范遥剑势已成,来不及擦去嘴角继续渗出的鲜血,在离渊舍不得千金之躯的情况下,以万夫莫敌之勇,信步向前杀去。

    馥离的中军又分三路,每一路间隔二十步,见此情形,居中的战将急忙令旗急舞。

    两侧的方阵里的士兵放下手里箭弩,继而长枪烈烈,向着那一人围杀而去。

    缓缓前行的范遥此时显得相对安静许多,金色带着火焰的指风,游曳不定,倏忽间璀璨现身,刹那间一隐而没,宛如雷霆大作的云雾之中,有蛟龙偶露狰狞,张须怒视。

    这简直是把游龙剑意发挥到极致。这让其身后,偶

    尔瞥视一眼战况的李思彤看得目眩神迷。当下有学有样,飞剑一样的幻化出游龙飞舞之状,与两侧袭击而来的馥离修士和馥离边军战斗不止。

    范遥稳步向前,不急不躁,心意所致,便是那抹金色剑意长虹绽放之处。

    在他身后的大靖修士,抵挡着两边馥离骑兵和修士的袭杀。走着走着,便觉得脚下泥泞不堪。

    心里大感奇怪,抽眼向脚下望去,却见黑紫色的淤泥粘在脚上,当下恍然,这应该是范遥所杀敌军人数太多,热血流淌到地面,竟把初冬时分快要上冻的泥土搅拌成泥。

    心里先是骇然,继而精神大振,拼尽一身的修为向阻击而来的馥离大军狠命杀去。

    眼见着范遥带领着众大靖修士距离镇子南门越来越近,眼看着馥离中军死伤无数,馥离中军站在大纛下正施放号令的战将谓然一叹,然后便是挥手招呼过来一位正在边路督战的战将。

    待到那战将展翅飞来,将手中的令旗抛了过去,随手在身后抽出一把长矛握在手中。

    那战将接过令旗,大惊说道:“将军,你这是为何?”

    手握长矛的战将高声喝道:“我死以后,将有张将军代我统领大军,配合离上人绞杀大靖修士。”

    在他身边的一众将官轰然领命,继而抬头,面带不舍还有些许愤懑之色看着那手握长矛的将军。

    “离上人等没了心气,我去助他一臂之力。”细不可闻的一句话,飘入那手拿令旗的战将耳中。

    不待他出言劝阻,那手握长矛的战将双翼张合,快逾闪电,向着大靖修士的当头一人纵身杀去。

    本就是不到百丈的距离,在长矛声势堪至最盛之时,便已是来到范遥身前。

    范遥刚与离渊换了一记指风剑意,看着长矛临体,随意一拳挥出,在犹若闷雷的声响中,那战将虽尽力挥动双翼,但还是踉跄着后退十余步。

    指风与长矛的撞击之下,荡起一阵肉眼可见的气机涟漪,如竖起的镜面,巨大冲激之下,那名战将身后附近的大纛不仅猎猎作响,连坚韧至极的旗杆都向后弯曲出一个惊人弧度。

    “拓跋将军,此人不是你能力敌,还不快快退下!”离渊高声喊道。

    那战将站定之后,没去理会离渊,而是看向四周的馥离将士,沉声说道:“岂曰无兄、与子伯仲,岂曰无弟、与子携手!”

    说完之后,便用肌肉崩裂、流血不止的双手握住长矛,矛尖指向范遥,面露坚毅之色,虎吼一声,继续前冲,惨烈至极。

    “我若不是至亲长者死在馥离大军手中,说不定我还会饶你一命。甚至倘若不是在沙场之上,我也有可能与你把酒言欢。但是,可惜了。”

    范遥叹息说道,看着那拿着长矛勇猛杀来的那人,渐渐地,与数年前破庙中的王壮重合在一起。

    下一刻,金色指风凛冽呼啸中,长矛碎裂,那名将军的身躯缓缓向后倒下,“嘭!”的一声过后,再了无生息。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战火再燃(5)

    “拓跋将军!”

    馥离军中哀嚎阵阵,离渊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大吼道:“本就是诱敌围杀之策,你这么做显得你很壮烈是吗?”

    范遥眼露不屑,也不说话,趁着馥离军中不稳,连连向前错步杀去。

    大纛之下,那拿着令旗的将军虎目含泪,沉声说道:“擂鼓!让我等为拓跋将军送行。”

    在战鼓声大作之时,那将军挥舞令旗如龙蛇急舞。

    馥离众将士看得真切,齐齐大吼一声,收起悲戚之情,成行成列有条不紊,前仆后继着向大靖修士舍命杀来。

    一时间,战场上喊杀声阵阵,馥离大军黑茫茫一片,向着中间那数十名大靖修士涌来。

    离渊就那样漂浮在空中沉默良久,看着地面上馥离大军与大靖修士互相舍身忘死的绞杀着。旌旗猎猎,战鼓雷鸣,满地的鲜血,渐渐染红了整个大地。

    渐渐的,离渊那张呆滞似没有生气的脸逐渐恢复了一丝神采,眼神熠熠生辉看向范遥,笑着说道:“我不如你之处甚多,以后还请范兄多加指教。”

    范遥闻言看向离渊,眼神凝重,人却加速向镇子南门奋力杀去。

    离渊握着惊云剑,朗声说道:“诸位道友,请尽力配合我馥离大军绞杀这些大靖修士,不可有误。”

    说完之后,便将惊云剑举起,遥相指着范遥,剑气无匹,脸上带着决绝之色,以身躯夹带着惊天剑气自天上掠来。

    范遥叹息一声,只因此时离渊心境又有提升,实在是意料之外。对现在的大靖修士而言,是祸非福。

    看着不到百丈的镇子南门,不禁想到了在无漏山天天以命搏命为了活命之举,洒然一笑,说道:“诸位师弟、师妹,还剩下的路就靠你们自己了。”

    说完,身形冲天而起,向着离渊劈来的剑芒点出剑意指风,身形错落中在半空中与离渊战至一处。

    “李师妹,咱二人可否效仿范师兄一番?”看着范遥在空中与离渊交手之后,章倩浅笑着对李思彤说道。

    李思彤闻言知意,身穿月色长裙的仟仟身形已是突进数步,飞剑茫茫闪烁,带起刺眼白芒从数名馥离步兵身躯穿过,一心二用,拳罡如狂草落书砸向那些掺杂而来的馥离修士。

    章倩微微一笑,当即裙摆飞扬凌空杀向正前方的馥离中军。丝毫不介意成为大军纵深后方弩兵的靶子。

    每当那些弩兵见令旗挥舞,便会同时攒弓怒射。在茫茫箭雨中,只见章倩一袭蓝色衣裙飘飘,在人群中穿梭自如,轻巧飞旋,煞是好看。

    每次身形旋舞而动时,或用拳罡击飞数支箭矢,或用衣袖裹挟住六七支箭矢,随着身躯的旋转,立即还以颜色,箭矢激射而返。

    面对着人头攒动的大军,也不用刻意在乎准头,在那比来时更为迅疾的箭矢下,已有不下数百的馥离弩手被开膛破肚,或是贯穿头颅。

    至于被殃及鱼池的馥离步卒更是多达数百人。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章倩,此时在对上馥离大军之后便是大放异彩。身形起落中杀戮果断,手段之狠辣让一些馥离修士看着也不禁觉得胆寒。

    李思彤七窍玲珑,见章倩的对敌方式大受启发。也不再仿效范遥做那硬碰硬之举,而是跃入馥离大军之中,利用飘忽不定的身法,再加上馥离将士不得已的投鼠忌器,杀的不亦说乎。

    李思彤身为女子,修为气机不已浑厚见长,却是尤为绵长。

    每次落脚处,要么是拔高身形,接连踩在数枝箭上,辗转腾挪,如履平地,要么就是稍稍下坠,蜻蜓点水落在馥离步卒的头顶,那一脚踩下,如顽劣稚童赌气踩烂橘子,轻而易举便踩烂馥离步卒的头颅。

    一个馥离方阵中的步卒,见那月色长裙的女子飞来, 只能闭着眼睛胡乱劈出一刀,在他心里压根就没奢望能砍中那身如鬼魅的女子。

    下一刻,他突然意识到,无论他如何用尽一身的力气,那一刀却怎样也劈不下去了。

    这名卒子的四周,那些馥离将士如见洪水猛兽,哗啦啦迅猛闪开,只留下这一位略显茫然的可怜人。

    他睁开眼之后,惊骇的发现自己战刀的刀尖之上,站着那名月色长袍的女子,女子的绣花鞋就踩在刀尖之上,纹丝不动,低头俯瞰着他。

    李思彤脚下轻轻一点,那柄战刀刀柄瞬间捅入主人的胸口,透体而出,她则借势后仰,堪堪躲过数枝向她面目射来的箭矢。

    原本头朝地面的李思彤在坠地之前,挥动双袖,双脚飘落在地面,尚未踩踏出些许尘土,便一冲向前,抬手从袖管中露出一截白皙如藕的手臂,一掌按在一名馥离甲士的额头,后者如断线风筝倒飞出去十数步,身后三名步卒被巨大的冲劲撞得胸口粉碎,同样倒毙当场。

    在二女的拼力厮杀之下,大靖修士的步伐又向着镇子南门靠近了数十丈。

    就在这二人气机将尽之时,只见馥离大军的方阵之中腾起数道身影,这些人或法宝纵横,或赤手空拳,但无不迅猛至极意图将这二女抹杀在此。

    可二女早有防范,将残余灵气运转周身,身形飘忽交错在一起,背靠着背吐气开声,各向前用出一招范遥所创的‘气吞山河’,以攻为守,与迎面而来的馥离修士换上一招。

    拳势滔天,罡气大作,那数名馥离修士除了一两名元婴修士还好一些,其余想要捡便宜的金丹修士都是变作滚地葫芦,又是砸伤了几十个馥离兵卒。

    “哥哥!”

    “古师兄!”

    二女齐声大喝。

    “来了,来了。”

    “还以为你俩要杀透敌军呢。”

    古冠宇和李思缪早就有所准备,见二女身形聚拢时便就飞身上前,打算做接应之举。

    四道身影交叠错落,馥离的兵卒只觉得眼前一花,两位妙龄天仙般的女子便变成了两位俊朗青年。

    古冠宇长刀斩落,劈开一位止不住

    身形的馥离伍长,大笑说道:“李师弟,咱二人可千万不要让两位师妹比下去,那样的话,丢人可丢大发了。”

    李思缪飞剑缠住一名近身的馥离修士,摆开拳架,看着不到百丈的镇子大门说道:“这不到百丈的路,就交给咱哥俩吧。”说完,就与古冠宇相互策应着,举步向前杀去。

    在大靖修士与馥离大军交战的上空,范遥与离渊搏杀正酣。

    这二人与以往的厮杀又有所不同,只见离渊手握惊云剑,荡起的惊天剑光犹如一条从天而降的雪白瀑布。

    直接干脆,术法神通隐而不发,讲究的是一个凝练至及。看着没有先前的乱花迷眼,但想要知道此招的威力如何,那只有身临其境的去感受一番了。

    此时的离渊不见了最初的优柔寡断,踏破心障之后,与范遥激战之时果决异常,以伤换伤都是在所不惜。

    范遥身为武者且通晓意境之妙,在他的招式中早就如此。此时见离渊也是步入此道,虽还是不懂意境之妙,但已走上招式化繁为简的路数,心里微感讶异之余,想想也是坦然,只有这样才对得起他天骄的资质而已。

    二人剑来拳往,只在一瞬间往往就是数招过去。有的招式在将用未用之时,见气机外散漏了端倪,便弃之不用,如此算来,瞬间数十招都是有的。

    在空中厮杀却是对范遥十分不利。没有五行土之力的涌入,让范遥身上的伤势复而再发。但这一切他只能咬牙硬扛下来,只因他做不到像离渊那样无所顾忌。

    他二人的修为明显高出众修士一大截,如若他俩肆无忌惮的全力交手,那外泄的罡气剑气就能不分敌我绞杀一大片双方修士及大军。

    于是脸色愈加酡红,而手上不慢,游龙剑意催发到极致,凭着高深的意境化出雷光萦绕的电龙,倾力拦住离渊的惊云剑。

    交战良久之后,二人也都是神识外放,一边探敌一边观察着下面的状况。

    见大靖修士已是距离南门越来越近,范遥不禁满脸的欣慰之色,离渊却是嘲笑说道:“只不过是早死晚死罢了,困兽犹斗之举可笑之至。”

    然而心思一转,离渊却是沉声施放号令说道:“馥离修士在前,大军在后,拼死拦下大靖修士。争取一战而竟其功!”

    那些隐藏在馥离大军中的修士,闻言之后神色各异,有的毫不迟疑修为遍布全身冲杀而上,有的却面露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只好跟在冲身在前的修士身后掩杀而至。

    可就是这样,也让大靖修士压力倍增,又前行了数十丈之后,望着近在咫尺的镇子大门再无寸进。

    镇子内,刘淼站在围墙上看着大靖修士前仆后继的向此冲来,早已热泪盈眶,嘴里呢喃说道:“先生,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大靖的修士,这就是我大靖的风骨!”

    说完,又是一掌狠狠拍在墙头上,嘶声说道:“真可谓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值此壮怀激烈,我却无能为力,真是让人羞煞不已。”

第二百二十七章我辈多英豪(1)

    馥离修士与大靖修士在前激战不止,馥离的大军后退数步,撤刀抽枪,看准空挡连连向大靖修士刺去。

    众修士从飞身下了雾海山,再到此地厮杀,转眼已是过去近半个时辰。元婴修士还好一些,但是那些金丹修士,气机连续运转之下,心头的那一口灵气越来越少,有不少人已呈油尽灯枯之状。

    咬牙扛过去馥离修士的一轮攻击,没等换上一口气,馥离大军的长枪又是纷乱而至。连续几次之后,有不少的金丹修士不是身受重伤,就是身死道消。一时间,大靖修士的形势已是危急万分。

    李思缪和古冠宇虽拼尽全力,但是馥离一方在崇文亮和甑可秀的带领下,再加之大军配合,死战不退,竟牢牢拖住了大靖修士前进的步伐。

    离渊在天上看得真切,不禁得意洋洋,但手上的招式愈加狠辣,断不给范遥前去增援的机会。

    范遥虽焦急万分,连连施展出两败俱伤的打法,但离渊却狡猾的很,身形游走不定,就是不给范遥机会。

    但只要范遥想要离去,其手握的惊云剑就向范遥连施杀招,观其目的很是明确,就是要拖住范遥,不让他前去搅乱战局。

    两次三番之后,范遥无可奈何之下,一狠心,不去管地上的战局如何,而是一腔怒火尽向离渊发泄而出,猱身而上,拳罡指风齐齐向离渊招呼过去。

    天上的二人正打得如火如荼之时,几乎不分先后,神识都是有示警之意传来,不由得一起看向远方尘土飞扬之处。

    只见数里之外,一队骑兵大概有几千人的样子,旌旗招展,铠甲明亮,迅疾如风,正快马加鞭的向这边赶来。

    范遥与离渊都是各有猜测,当即互换一招,各退数丈,然后便站在空中看向由远及近的那队骑兵。

    数里距离在骑兵全力加速之下,只过片刻便飕然而至,没等范遥和离渊有所举动,那队骑兵中徒然飞起一身穿神铠之人,遥相看着这里大喊道:“范兄弟,真的是你吗?”

    范遥看着那飞在空中的神将,只觉得其声音熟悉得很,不禁迟疑说道:“不错,我就是范遥,请问你是?”

    那神将闻言哈哈大笑,伸手掀开面甲,露出一张虬髯怒目的方正脸庞,范遥看清之后不禁又惊又喜,高声问道:“刘大哥!你、你怎么来了?”

    那神将正是苦厚山上的斧头帮帮主刘海茂,其也正是大靖青风城的义武将军。

    在数年前青风城被破之后,受范遥父母的嘱托,保护着青风城的百姓前往古通镇。并为此在苦厚山上成立了黑风寨,劫富济贫为的是落难百姓的衣食无忧。

    在数年之后,又与范遥不打不相识,得知范遥乃是恩公之子时感慨万千,并一起创建了斧头帮。

    范遥在与其分别时,刘海茂曾言,如若馥离再敢兴兵来犯,他必会回到青风城与之一战,好为范遥的父母报仇。

    如今刘海茂出现在这里,无疑是他言出

    必行,由此才能在此与范遥重新聚首。

    刘海茂放眼看去,看着前方大靖修士正与馥离大军交战,而且情况不容乐观,皱了皱浓眉,挥手说道:“范兄弟,闲话少叙。你们可是要冲进镇子中去?”

    范遥神识锁定离渊,防止其暗中施手,开口说道:“正是如此。这些馥离军队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想要对这镇里的百姓不利从而要挟我等。”

    刘海茂覆上面甲,闷声说道:“范兄弟,我来助你等一臂之力,有些话进了镇子咱哥俩再聊。”

    范遥大喜,对着刘海茂抱拳一礼。

    刘海茂摆了摆手,声音虽闷声闷气却也能听出几分开心之意,“你是我斧头帮三当家的,帮你正是理所应当。”说完,也是放声爽朗一笑。

    二人说上几句话的功夫,那队骑兵已是赶到刘海茂身边,其中的几人范遥更是熟悉,没等他先开口说话,那几人齐声喊道:“三当家的,我们帮你来了。”

    这几人正是先和范遥打交道的李金刚、王凤年、瘦猴和排骨等人。

    只见这几人都穿上了大靖的制式铠甲,胯下骑着披甲战马倒也显得英武不凡。

    看着故人容貌风尘仆仆,千里驰援之情,让范遥百感交集,心里暖融融的,张口却是说道:“大家伙一起给我上,砍他妈了巴子的。”

    喊完之后,天上地下几人对视一眼皆是纵声大笑。

    顷刻,刘海茂做出手势,李金刚肃容挥舞令旗,只见那几千人的骑兵队伍也不做调整歇息之举,而是骤然加速,亮出长矛横在马首之上,势若奔雷般向着战场上冲去。

    刘海茂等人只来得及向范遥挥了挥手,便随着大军一起向前冲杀而去。

    范遥见状急忙向众大靖修士高声喊道:“诸位道友,大靖边军前来支援我等来了,你们速速与之配合,齐心协力杀进镇子里去。”

    说完之后便一展拳架,看着离渊杀气腾腾的说道:“离兄,再让咱俩战个痛快吧!”

    离渊不慌不忙,就那样看着刘海茂等人带着众骑兵冲了过去,也没出手阻拦,见范遥重又杀来,手握惊云剑随便摆个姿势,悠闲说道:“范遥,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这青瓦镇就是你等葬身之地,真是弄不明你们,急着跑过来送死为的是哪般?”

    范遥闻言冷笑一声,说道:“以你对天道无情的理解,自是不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离渊哂笑一声,惊云剑拦住范遥激射过来的剑意,说道:“滚滚红尘壁上客,不问世间苦与悲。你我皆为天道所钟之人,不出意外,都将是寿元无尽。为些凡夫俗子蝼蚁之人操心劳力,范遥,我不知该说你是假仁假义,还是愚不可及?”

    范遥足下一点,踩出一片空气涟漪,身形与离渊交错而过换了一招,嗤笑说道:“天道无情,常与善人,这句你可懂?”

    离渊闻言思忖片刻,摇头说道:“我只知道,天道无情,大道无心。想要

    常与善人,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资格!”

    范遥闻言便不再言语。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况这人还是个异国来犯之人,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一切就看谁的拳头硬,打赢的那个人才有资格发出自己的声音。

    当下拳罡指风剑意纵横,与离渊互不相让缠斗在一起。

    地面上,众大靖修士听范遥所言都是精神大振,看着身后冲来的大靖骑兵纷纷闪开行进的路线。

    李思彤抓紧向着伤口涂抹了一些药膏,便高声喊道:“诸位道友,由咱们缠住那些馥离修士,为我大靖骑军开路!”

    众大靖修士眼见生路在望,无不振作起来,虽身体已是疲惫不堪,但都奋起余勇,拼着最后的力气向馥离的修士杀了过去。

    刘海茂见前方的大靖修士已是闪开前路,看着那犹如黑潮汇聚,拦在镇子大门处的馥离大军双目泛起嗜血之色。

    背后双翼横展张合,荡起飞沙走石,做了一个突进的手势,留下李金刚在那满脸的不甘之色,挥舞令旗指挥着骑兵大队,自己却向着馥离大军率先冲了过去。

    站在大纛下面,指挥着馥离大军的张姓战将见状冷哼一声,厉声说道:“不知死活,区区数千骑兵就想做破军之举,大靖什么时候这么狂妄了。众将士看好了,待我取下他的首级,以壮我大军士气。”

    馥离大军闻言,纷纷挥舞手中兵器,高声大喊:“必胜!必胜!”为自家的将军呐喊助威。

    张姓战将把令旗顺手插在大纛之下,在馥离将士的助威声中,凌空向着刘海茂迎去。

    心里暗自想到,拓跋将军以死明志,不惜对上离上人所说的大靖修士中最强一人,为的是激起众人的斗志。他虽求死得死,但我馥离战将也不是纸糊的,现在我就拿下这大靖的战将,壮我军威。

    但见天上两道人影讯若流星,地上两片钢铁洪流,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撞击在一起。

    人仰马翻,血红色还有一股血腥气味弥漫在青瓦镇的南门之外。长时间的修士大战,虽然只是一群元婴和金丹修士,但也让天地灵气紊乱,继而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端的是骇人至极。

    天上的两名战将,羽翼扇动,都没拿出武器,拳脚相加中带着武者特有的武魂加持,与每一击中都是毫光闪烁,把身体内的一口纯粹丹田之气运用到极致。

    神铠与神铠相交之时,在震耳的轰鸣声中都会带起火星一片,看着其打斗的声势,竟比那些普通元婴修士相搏看起来还要更加惊人。

    馥离那位张姓将军与刘海茂“呯呯梆梆!”的过了数招,只见对方招式精妙,拳拳不离自己要害,出拳之际总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感。

    自己要不是身穿神铠,恐怕早就身受重伤甚至已经殒命当场。饶是如此,也被也被震的眼冒金星,脑袋浑浑噩噩的。

    大惊失色之下,看准空挡后撤几步,大声问道:“对面那人,你究竟是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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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缥缈无常!令人琢磨不定!众人羡慕那富贵之人,岂不知那商贾唯利是图、为富不仁、两手血腥,只因人心向往之,然天道则宠。众人皆奉迎那权贵之人,岂不知有多少达官营私舞弊、以权谋私、恋酒贪色,只因人心向往之,然天道则宠。众人追捧那美艳戏子英俊小生,岂不知......武道行天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武道行天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武道行天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