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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散装陈年老酒     武道行天录txt下载     武道行天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八章 年三十

    卢英一听,不禁大喜问道:“古师兄,你此言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古冠宇昂首说道,其脸膛已不胜酒力,呈现紫红之色。

    卢英见状,不由得担心问道:“古师兄,你不是说些酒话,拿我寻开心呢吧?”

    古冠宇眼睛一瞪,不满说道:“卢英,你还不相信我吗?也好,范师兄,你就给我做个担保,省得卢英小肚鸡肠的,门缝里看人。”

    见古冠宇扯上了自己,范遥只好无奈说道:“为你担保没问题。可是古师弟,你是认真的?你可要想仔细了啊!”

    好心冒着被李思彤和章倩埋怨的风险小小提醒一番,其实心里也是不抱多大希望。

    果不其然,只见古冠宇红光满面,大声说道:“卢英,听到了吗?有范师兄给我做担保,这回你还有什么说的?这赌注,你敢不敢接?”

    卢英看了范遥一眼,只见他轻轻颔首,想了想还是认真说道:“古师兄,大家就是找个由头乐呵乐呵,无论输赢,只为开心。由此,你若是输了,可不要恼羞成怒,埋怨我啊。”

    古冠宇此时说话,舌头都有些打卷,含糊说道:“我哪会做那小气女子之状?卢英,咱们就说好了啊,男子汉大丈夫,你我都不许反悔!”

    说完,便向后仰倒,躺在地上,齁声大作,人事不知。

    范遥无奈一叹,上前把古冠宇挟在腋下,笑着说道:“夜已深了,咱们就直接飞回小镇,省得还得麻烦李总兵他们为咱们开门。”

    说完之后,便心中一动。只觉得古冠宇虽看着红头涨脸不胜酒力之状,但与其近身相接却感到他呼吸平稳,心跳如常,体温也与平常无异。

    范遥也是贪杯之人,自是知道人喝多之后是什么样子。过量饮酒之后,只要不用修为散去酒力,那饮酒之人便会心跳加速,且周身都会弥漫一股酒气且身体发烫的。

    范遥心里想着,却神色如常不显端倪,跟着一众修士腾空而起,向着小镇回返。

    ‘呵呵呵……,真都是煞费心机。想不到,此次大战过后,古冠宇这小子却是开窍了。这次说不得会让李师妹吃些亏。但这样也好,就算给她一些教训,省得她总是觉得自己智计高绝,而小瞧天下英雄。’

    想着想着不禁开怀一笑,见前面没人注意这里,便小声说道:“古师弟,你可是真能演戏,好悬叫你骗过。”

    可古冠宇毫无反应,犹自睡得深沉。只是听范遥所言之后,其呼噜声却是更大了。

    几天的时间转眼即过,眼下正是到了新春佳节的除夕这天。

    小镇里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门上都贴着春联福字,显得是喜气洋洋,喜庆之至。街上人来人往,都忙着置办年货。

    虽说年年岁岁皆相同,但今年可不一样。小镇的百姓都是知道,就在这里,前些日子,我大靖的修士和军队可是打了一场胜仗的,这可是好多

    年都未曾有过之事。

    百姓们虽未参战,更不曾目睹大战的场景,可这些并不耽误他们与有荣焉,和满心的喜悦之情。于是今年这春节可是要大过特过,好好的庆祝一番。

    刘淼走在大街上,看着小镇在经历过重建之后,不见萧条,反而一派欣欣向荣的场景,不禁甚感欣慰。边走边看,其乐陶陶。

    没多久,就来到镇里的酒铺前。只见铺里的掌柜和伙计都是欢天喜地的,正在收拾着东西,看样子是着急回家过年去。

    “李掌柜,过年好啊!”刘淼拱手笑道。

    那个李掌柜一看是刘淼,急忙笑着说道:“刘先生,过年好,过年好!”

    刘淼微微一笑,朗声说道:“掌柜的,给我来上一坛五年陈酿,今年过年,我也好好的喝上一通,过过酒瘾。”

    李掌柜面露难色,摊手说道:“刘先生,你来晚了。我铺子里的酒可是都让人买光了啊。”

    “哦?今年的生意这么好吗?那可真是要恭喜李掌柜了,新年好兆头,李掌柜明年定会发得大财!”刘淼笑着说道。

    李掌柜连忙摆手说道:“哪有!我店里的酒啊,今儿个一早,就全被那个范遥带着几个人都买走了。无论是寻常酒水,还是陈年佳酿,统统没有放过。你瞧瞧,他们把我这店里的酒都搬空了啊。”

    说到这,急忙又解释说道:“范遥你知道不?就是前些年杀了恶霸黄三的那个小英雄。你别说,范小英雄出手真是阔绰。一两银子的酒给我二两,十两银子的陈酿硬是给我二十两。这孩子,长大之后更是仗义的很。这下可好,我们倒是能早点回家过年了,可一直到明年夏天都是无酒可卖喽!”

    刘淼听李掌柜啰啰嗦嗦的说完,不禁微微一笑,看来范遥那些人是要好好的过个年了,都是些年轻人,即使有所放浪形骸也是情有可原,更何况还是对我大靖有功之人,就随他们去吧。

    想到此处便向李掌柜拱手作别,打算去别家看看,好把酒买回去。

    可刘淼哪会想到,直到他转遍了青瓦镇的酒铺和酒楼,竟是一两酒都没有买到,得到的答复也都一样,那就是今天一早,店里的酒就都被范遥带着人买光了。

    去买酒的不止刘淼一人,可镇里的百姓听说是范遥把酒买光之时,有的抱怨几句之后,便不再多言。但大多百姓只是哈哈一笑,就不去理会。

    ‘看来范遥在小镇的人缘不错,想来都是杀了那个黄三所致,只因与馥离大战的事,并没有将范遥暴露出去。大靖的修士和朝中之人都不得详情,何况是这些百姓。

    只是他们买这么多的酒要做什么?将镇子里酒铺酒楼搜罗一空,足足得有几百坛的酒。这么多的酒,那得怎么喝?难不成是用来洗澡吗?’

    刘淼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只认为是年轻人的胡闹而已。

    行不多时,便又想起现在朝中言论以及馥离一方的微妙形势。

    ‘看来真是我错了。呵呵,学了多年的以德服人、厚德载物、谦虚谨慎,却比不过往日最是看不起的实力为尊的霸者之道。这世道,真的变了啊。’

    边想边走,不知不觉中竟是来到了范遥家的巷子口。站立良久之后,刘淼洒然一笑,自言自语道:“错便错了,有什么难为情的。此事还得告知他一声,虽然我知道他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也罢,就当我去蹭顿酒喝。也不对,上次范遥相请与我被我拒绝,这次就当做是补上吧。”

    做了一通自己的思想工作,刘淼终是说服自己,不再迟疑之下,举步向着范遥的院子走去。

    距离院子越来越近,可却毫无嘈杂之声传来,小院静悄悄的,貌似没人在里面。

    正当刘淼惊讶时,就听见范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刘兄来了,值此新春佳节真是荣幸之至!快里面请。”

    知道这是修士应有的手段,刘淼也不诧异,于是加快脚步来到院门口。

    正好范遥也迎了出来,见面拱手见礼,笑着说道:“刘兄不请自来,可是一个人太过无聊了?”

    刘淼向院子里看去,只见十来位少男少女在里面欢天喜地,有说有笑的玩闹着。可却没有一丝的声音传出,院里院外就好像两个世界,毫不相干。

    刘淼答非所问道:“范遥,你这是做什么?弄得神神秘秘的。”

    范遥回头一看,便已了然,微笑说道:“这巷子里虽没几户人家,但毕竟还有人在。所以我等便下了结界,省得扰人清净。”

    刘淼点了点头,须臾哂道:“你范遥尊崇实力至上,就以你的能耐,还怕几个凡夫俗子不成?”

    范遥闻言一愕,恍然说道:“前几日脑袋有些乱,与你话没说的全面。刘兄,我的那些道理那是有所针对的,而不是全部泛盖其中。不说别的,你看我对待身边亲近之人,或是我大靖百姓如何?”

    刘淼想了想,实话实说道:“谦虚有礼,关爱有加,并有任侠之风,总之,还不错。”

    范遥笑了笑,说道:“对我心存善意之人,我必会珍惜以礼相待。可对我心存恶念,还有那些来犯我大靖之人,那只有靠实力说话。讲道理,那是行不通的。刘兄,你的迷茫就在与你的混淆,说难听点,就是不分里外。”

    见刘淼心情似乎不错,便又接着说道:“你读的圣贤书以至于一些观念很难转变,泱泱大国之说尤其为甚。我看大靖史书,虽极尽赞美之词,可数千年来,先有进贡、和亲,近有割地、赔款,这哪一样不是屈辱之至?泱泱大国,就是这样维持自己尊严的?”

    扬手打断刘淼将要所说之言,继续说道:“别跟我说什么大靖有过辉煌的时候,什么万朝来贺、四海臣服的屁话,哪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能顶上一年的饿吗?如若你们总是坐在先人积累的功劳簿上醉生梦死,那大靖亡就亡吧,又与我等修士何干。大家一拍两散,正好我们也可专心修行。眼不见心不烦嘛。”

第二百五十九章 快乐时光

    刘淼愤然出声说道:“你说的才都是一些屁话。先生曾言,修士与大靖乃是密不可分,互为一体。修士为国之杀器,而大靖则为修士之根。”

    范遥撇嘴道:“你错了,我们的根是这大靖的亿兆百姓,而不是那朝堂上端坐的几人和自以为是指点江山之辈。这点,还请你分清楚再说。”

    说到这,范遥觉得大过年的说这些不太应景,更有和刘淼再次闹僵之虞。这刘淼人虽迂腐一些,但也是个正值良善之人。

    当下展颜一笑,伸手拉住刘淼的衣袖,笑着说道:“刘兄,咱们不聊那些了。今天是年三十,你既然来都来了,就别想着走了。反正你那就你一个人,无聊得很。不如留下来,和我们一起过个年,人多也热闹嘛。”

    刘淼其实正有此意,范遥不知他心中所想,其实经过这些天的验证与思考,刘淼在内心中对范遥的言论已是稍有认可。

    当下也不推脱,撤回袖子,自行向院里走去。

    边走边说道:“你撵我我也不会走的,整个镇子的酒都被你搜罗一空,那我回去干嘛,喝西北风吗?”

    难得见刘淼不拘言笑一回,范遥也是开心不已,笑着关上院门,随刘淼一起走回院中。

    众修士见刘淼来到,纷纷起身见礼,刘淼也是不厌其烦,一一微笑回礼。看着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不禁感慨万千。

    就是这些在大靖连资质上佳都算不上,其宗门也就是一些二三流门派的弟子们,竟是做到很多成名修士都做不到的事。

    别的不说,在小镇外的一战刘淼可是亲眼目睹,直把他看得壮怀激烈,热血沸腾,不止数次回头和身后的李义阳喊道:“男儿身在天地间,就该像他们这样,舍我其谁,谁与争锋!”

    也是那时,刘淼初次生起一种不能成为修士的遗憾。若是在平时,他身为文圣的弟子,身份显赫,虽嘴上不说,但心里可是傲娇的很。对旁人眼里看似神仙的修士,那可是平观直视,丝毫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与众人见礼之后,刘淼笑呵呵的找把椅子坐下,却见范遥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待看到浑身不自在时,不禁开口问道:“范遥,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范遥呵呵一笑,说道:“我们一口一个先生叫着,这大过年的你就没什么表示?”

    “表示?怎么表示?我要表示什么?”刘淼听得一头雾水,奇怪问道。

    范遥直接了当说道:“红包啊!过年了,你不给这些晚辈包些红包?”

    其实刘淼与张正山的岁数差不多,三十来岁的年纪。但他是文圣的弟子,这要论起来,他的辈分那可真是高的吓人。这些修士对他也是尊崇备至,只有范遥不在乎这些,一个一个刘兄叫的亲热。

    刘淼闻言一愣,继而大窘。

    站起身来,面红耳赤说道:“那个……,这个……,我这些年一个人习惯了,这红包我还

    真没有准备。这样,你们稍等片刻,我这就回去给你们包些红包拿来。”

    见刘淼这就要向外走去,李思彤急忙上前几步,拦下刘淼,笑着说道:“刘先生,你别听范师兄的。他就是与你开个玩笑。你能来,我们就很开心,哪里还要什么红包啊。”

    古冠宇也是高声喊道:“刘先生,您别走啊。红包我们就不要了,你来的正巧,稍后你给我们做个见证,有您在,也好让一些人输的无话可说。”

    刘淼正被古冠宇说的莫名其妙时,范遥在一边开口说道:“既然我的师弟、师妹们不介意,那就算了。刘兄,下不为例啊。这当长辈的就得有个当长辈的样子嘛。”

    刘淼心知肚明是范遥又起幺蛾子,拿自己开心。但毕竟自己理亏,失了礼数在先,当下连连点头说道:“好好,我记得了。等到了明天,我一定过来把红包给你们补上。”

    范遥哈哈一笑,看着众人一挥手,说道:“好了,时辰差不多了。更有刘先生来此与我等一起过年,真是意外之喜。要是没别的事了,不若,咱们就开始喝上一喝,热闹一番?”

    众人纷纷应允叫好,于是七手八脚的,或是帮着章倩端上菜品,或是往桌上摆上酒坛杯盏。

    没过多久,便准备妥当,一众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子纷纷落座。

    严冬时节,寒风凛冽,结界之内却温暖如春。众人推杯换盏,说些趣事,以及对未来的憧憬,兴之所至便举杯共饮,真是气氛热烈、其乐融融。

    几杯酒下肚,刘淼放开了不少,喝到开心处,竟还以箸敲杯,即兴作诗一首,赢得满堂彩,自然也是换来了又一次的举杯同饮。

    干了杯中酒之后,刘淼打个酒嗝,想了想,小声向身边的范遥说道:“馥离的事结了,你也都猜对了。范遥,不得不说,你还是有些道理的。”

    范遥微微一笑,问道:“哦?两边都是怎么说的,你跟我说来听听。”

    刘淼叹口气,说道:“大靖朝中最开始是争论不休……,哎!不说他们了,有些扫兴。我还是与你说说我刚得到的消息吧。”

    刘淼倒满一杯酒,向范遥举杯示意一下,便一饮而尽。

    “馥离那边已递来国书,内容就是,已死的修士都是赌战应有之事,不予追究。至于郭桐嘛,则说他擅自派兵攻打青瓦镇,此举有损两国友邦之谊,且坏了赌战的规矩,乃是死有余辜。哎!可怜郭桐纵横边关数十年,端的是威风凛凛、名声显赫,却落得如此下场……。”

    范遥哑然一笑,说道:“不要妇人之仁,不要以仁义道德束缚你的思维。你可怜郭桐,那你可曾想过青风城流离失所的百姓,你可曾为那些战死的士兵有过悲戚之意?算了,结果我已经知道了,咱们还是聊些别的吧。”

    刘淼瞪起眼睛说道:“哪个是在可怜他?你难道没听出我的幸灾乐祸之意?范遥,我是读书人,更是先生的弟子,有

    些事情装装样子还是要有的。我比不得你们,快意恩仇,可以畅所欲言、无所顾忌。”

    范遥哈哈一笑,说道:“我懂,我懂。就是当了那个啥,还得立个牌坊,对不?”

    刘淼几杯酒下肚,酒劲上涌之下心神放松,人也随意好多,闻言笑道:“这个比喻很贴切,可比你说的那些大道理中听多了。”

    二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共同举起酒杯,闷吼一声:“干!”仰头一饮而尽,快意之至。

    酒过三巡,一众人喝得热火朝天,刘淼与众人也不见外。除了范遥之外,竟与每人都干了一杯,说是今天忘带红包的赔罪之酒。

    都是年轻人,没那么多规矩,况且与刘淼喝了几杯酒之后,自是熟稔起来。一个个开始没大没小的,刘淼挨个敬酒的时候,与之勾肩搭背,有的甚至嘱咐刘淼,明天得包个超大的红包才见诚意。

    刘淼拍着胸脯,向众人下了保证,少不得一群人又是共同举杯,喝得开心之至。

    这些人当中要说最开心的当属范遥了,只觉得从小到大,就属今年的春节最为热闹。当下挽起衣袖,与众人喝到一处。

    厮杀正酣之时,就见刘淼打个酒嗝,然后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常年不饮酒,如今倒是有些不胜酒力了。”

    范遥笑问道:“还有这么一说吗?我怎么没听过。”

    刘淼不慌不忙,先吃了口菜,才说道:“常喝酒的人呢,也叫酒中人参,那真是常在酒中泡何惧日月春秋。当然,也有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一说。总之,这些话的意思就是说,总喝酒的人,那酒量自是不比寻常,大得很呢。”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张正山笑着问道:“不知刘先生经常做饮之时,酒量如何啊?”

    刘淼自得一笑,豪迈说道:“这些年忙于正事,恐怕喝酒误事,所以一年当中也难得喝上几回。但即使如此,现在我喝上一坛酒也是不在话下。”

    众人对视一眼,都觉的稀松平常,却都拱手违心说道:“刘先生海量,我等佩服。”

    正当刘淼洋洋得意时,古冠宇却没想那么多,顾不得有打脸之嫌,伸手一拍桌子,高声喊道:“好了,现在热身完毕,二位师妹,现在就该轮到咱们一决雌雄了!”

    李思彤毫不相让,凤目含煞,将身边坐着的辛元建一把推开,抬腿踩在其腾出来的椅子上,挽起衣袖,伸出洁白如玉的仟仟玉手,先是指向古冠宇,继而手指勾了勾。虽一句话没说,却气势滔天,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古冠宇岂能在气势上落于人后,左右看了一眼,没等他有所举动,右手边的卢英急忙闪到一边,腾出椅子,“古师兄,你请!”

    古冠宇满意的点点头,学着李思彤的样子,抬腿踩着椅子,做足了姿态后,先笑吟吟的对卢英说道:“卢英,很上道嘛。我做主了,这赌局你可以抽两个水。”

第二百六十章 诱敌深入

    卢英听古冠宇如此说来,不由哈哈一笑,说道:“那就多谢古师兄了,师弟我祝你旗开得胜!”说完,趁着古冠宇不注意时,急忙向李思彤等人眨了眨眼睛。

    古冠宇自是没发现卢英的小动作,转回头直视着李思彤和章倩,咧嘴笑道:“说吧,你二位是一起上还是车轮战,划下道来吧,我古冠宇统统接着便是。”

    李思彤俏脸仰起,冷笑说道:“对付你还值得用得上一些手段吗,你可真是瞧得起你自己。不用章师姐出手,我一人就足矣。”

    趁着二人唇枪舌剑的时候,陶文天和兴华灿等人乐颠颠的把酒从芥子空间中,一坛又一坛的拿了出来。直到摆满了桌子周围的空地才作罢。

    古冠宇看着李思彤哈哈一笑,说道:“李师妹,你可不许反悔啊,到时要是输了,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李思彤人本就冰雪聪明,虽先前看着古冠宇在雾海山上的表现,对他酒量有所猜测,但此时看着他有恃无恐的样子,心里一动,改口说道:

    “那天是你出言不逊挑战我和章师姐的,今天我二人自然是都要与你较量一下。你看这样可好,这赌局就分为上下两场,由我先与你喝上一番,我若不是你的对手,再由章师姐出马,再与你较量一番。”

    古冠宇闻言,搓着下巴沉思道:“那输赢又是怎么论呢?”

    李思彤微微一笑,说道:“简单啊,你把我和章师姐全都放倒,那自然是你赢了。倘若你喝赢了我,却败给章师姐,那就算打和。但是,你要是连我这关都没过去,哼哼……。”

    古冠宇哈哈一笑,接话说道:“那自然就是我输了。我就乖乖的交出赌注,从此以后,看到你和章师妹我绕道而行,如若实在避不开,那我在你二人面前就低眉顺眼,逆来顺受,不得违背。这样,你看如何啊?”

    李思彤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猛的一拍桌子,娇喝道:“拿酒来!”

    看热闹的众人急忙捧着酒坛向二人送去,把酒坛放在桌上,辛元建还笑嘻嘻的说道:“您二位吃好喝好啊!”

    刘淼看得莫名其妙,虽有所猜测,但还是低声向范遥问道:“他们这是要干嘛啊?”

    范遥苦笑一声,说道:“单单就是喝酒没甚意思,所以他们几个准备了些节目。刘兄,你看着便是。”

    刘淼轻哦一声,想了想,也觉得没什么。这些修士虽年轻气盛,但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只觉得他们行事极有分寸。心安之下,便也兴高采烈的随着众人一起看起热闹来。

    眼看酒中大战就要拉开帷幕,古冠宇却按着酒坛,看着李思彤说道:“慢着,刚才只是说我若是输了该如何如何,可要是你二人输了,那该怎么表示啊?”

    李思彤睁大眼睛,指着自己惊讶问道:“我会输?你开什么玩笑。古冠宇,莫不是你害怕了,想提出个难以完成的要求刁难我俩,从而赖掉这场赌局?”

    古冠宇鄙视的看着李思彤,说道:“我就说嘛,小肚鸡肠的,自己还不承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思彤大怒,凤目眯起,刚要开口说话,却被章倩拉了拉衣角,并在她耳边耳语几句。

    李思彤微微点头,继而说道:“那你说该怎么着,说来听听。只要是我们姐妹能做到的,我们绝不含糊。”

    古冠宇不屑说道:“我古冠宇岂能做哪些让人鄙视之事。嗯,我的要求很简单,只不过是我输了要做之事,你二人也统统照做便是。只要我赢了,那你二人再看到我,也不用避着我,但必须得恭恭敬敬地,行大礼参见,与我说话呢,语气要柔和,举止要谦卑。嗯,暂时就这些,这可不算难为你们吧?”

    李思彤与章倩对视一眼,二女不约而同的轻点螓首。

    当下,李思彤看着古冠宇说道:“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也公平的很。有这么多人看着呢,那咱们还等什么?”

    古冠宇见鱼已上钩,便狞笑一声,却还没忘了正事,张嘴说道:“诸位,我已买了我自己赢,并下了五粒丹药的大注。赌局这就要开始了,你们还在等什么呢?”

    众人闻言,都是干笑一声,面面相窥良久之后,还是李思缪站了出来,笑着说道:“古兄,你就敞开了喝。这赌注嘛,我们前几日都下过了,就不用你费心了。”

    “哦?我身为当事人,哪有瞒着我的道理。卢英,你把大家的赌注怎么下的,下了多少都念给我听听。”古冠宇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向着卢英说道。

    卢英瞪了李思缪等人一眼,遂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展开之后,注视良久,才向古冠宇陪着笑说道:“古师兄,这赌注都是大家打哈哈凑个趣,只是想参与一下,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古冠宇淡然自若道:“我省得的,你甭磨磨唧唧的了,快些说来,我心里好有个数。”

    卢英无可奈何,只好看着字据,张口读了起来。

    “李思缪压五粒丹药,赌李思彤和章倩赢。张正山压三粒丹药,赌李思彤和章倩胜。陶文天压三粒丹药,……。”

    念到最后,看了看古冠宇,还是硬着头皮接着念道:“卢英压四粒丹药,赌李思彤和章倩胜。嘿嘿嘿……。”念完之后便站在那,看着古冠宇尬笑不止。

    随着卢英念将下去,古冠宇的脸越听越垮,等卢英念完,不禁伸出气得颤抖的手,指向众人嘶声说道:“好好好!一个个真是我的好兄弟。好战友。你们居然他么的没一个压我赢?真是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啊。”

    说着居然还用衣袖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角,把范遥看得忍不住发噱。

    ‘这古冠宇真是太能演了,其实他心里已是乐开花了吧。’

    看着古冠宇悲愤欲绝的样子,李思彤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得意洋洋的说道:“瞧瞧,什么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古冠宇,你这是众叛亲离了啊!”

    古冠宇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捂着心口,有气无力的说道:“卢英,大家都买我输,这赌局里的赌注该怎么算啊?”

    卢英眼珠一转,笑着说道:“古师兄,你刚才不说让我抽两成分红嘛。既然这样,我看我就抽身事外,由你来和大家对赌。为了公平起见,这赔率就算做是一赔二吧。你看怎么样?”

    “怎么个一赔二,卢英你跟我说说,你可别骗我了啊,我这心啊,已经经不起摧残、打击了啊。”古冠宇悲戚说道,同时还挤出两滴眼泪来。

    范遥急忙仰头看天,唯恐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从而露出马脚,坏了古冠宇演的一出好戏。

    卢英见状,急忙说道:“古师兄,我怎么会骗你呢,咱们是什么关系,那可是过命的交情啊。”

    “过命的交情?你也好意思说!”古冠宇斜眼看着卢英,愤然说道。

    看着古冠宇孤家寡人凄惨模样,卢英也有些于心不忍。但看着李思彤自信满满的样子,更勿论还有章倩也在那里杀气腾腾。

    无奈之下,柔声说道:“古师兄,你这就没劲了啊。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的,大家就是闲着没事随便玩玩,都别当真的,你不也是答应了。难道你现在见势不妙,就想……。哎,算了,本就是大家找由头乐呵一下,你若是……。”

    范遥听得一乐。

    ‘这卢英,心肠大大的坏了。柔声细语,看似开解古冠宇,其实是欲擒故纵,又有激将之意。可他就没想过,万一古冠宇赢了,又该如何呢?’

    果然,没等卢英把话说完,古冠宇扬手打断说道:“我古某堂堂七尺男儿,又怎会在乎这些小事。废话少说,卢英,你就告诉我这一赔二是怎么个算法就行。”

    卢英竖起大拇指向着古冠宇比划了一下,接着笑道:“这个一赔二嘛其实对你有利的。你一个人对上李师妹和章师姐两人,而且嘛,你酒量好像还不怎么样。所以,你要是赢了,那我们下的赌注你照单全收。可你若是输了,那你只需赔上一半即可。”

    古冠宇听完,眼睛不由得一亮,说道:“真有这样的好事?我若是输了只赔一半,大家都同意吗?”

    一众修士急忙点头,唯恐古冠宇又起什么幺蛾子,从而看不成好戏。

    古冠宇见状,摇头叹道:“也罢!都是我古冠宇的好兄弟,这丹药输给你们我也不心疼。”

    说完之后,就好似想起来什么似的,开口说道:“咦,不对啊!”

    此言一出,卢英哭丧着脸问道:“古师兄,你又要闹哪样啊?”

    李思彤也是怒不可遏,怒喝道:“古冠宇,你到底还比不比了?你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真是叫我等笑掉大牙。”

    古冠宇此时倒是从容的很,摆手说道:“比!怎么不比呢。你们稍安勿躁,我只是看这赌局里好像落下了一个人。那个,范师兄,你怎么不下注呢?”

第二百六十一章 斗酒进行时

    听古冠宇如此说来,李思彤当先说道:“范师兄是不忍心罢了,古冠宇,你是不是嫌身上的丹药太多啊,那好,那我们就再加上几注,只要你敢接就行。”

    古冠宇对李思彤不加理会,只是眼神灼灼的看着范遥。

    ‘呦呵!这是要投桃报李。只因我没拆穿他,回手想要送些好处给我?可是这古冠宇就这么有信心?’

    范遥本就不在乎几粒丹药,只是觉得此事越来越有趣,不禁在那沉思起来。

    就在范遥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只见李思彤娇声说道:“我替范师兄压两粒丹药,就压我和章师姐赢,这回你满意了吧?”

    范遥闻言急忙说道:“别!李师妹,我看古师弟人单力薄怪可怜的。我看这样吧,这两粒丹药我自己出,就压古师弟赢,也算让他心里好受一些。大家没意见吧?”

    李思彤不满的白了范遥一眼,嘟起嘴说道:“没劲!”

    古冠宇却一脸的感激涕零之色,抱拳说道:“还是范师兄仗义。不像有些人,嘴上说的冠冕堂皇,背地里却是落井下石。”

    众人闻言只是微微一笑,眼里闪过古冠宇将要有的下场,现在让他快活快活嘴又何妨。

    李思彤娇叱一声,直入主题说道:“古冠宇,这回你还有什么说的?要是没有了,咱们这就开始?”

    古冠宇大喝一声,气势丝毫不若,眉飞色舞般说道:“有范师兄在我这边,我顿时感到精神百倍。李师妹,那就如你所愿。那咱二人就先来五坛水酒,先暖暖身子,你看如何?”

    李思彤早就磨刀霍霍、急不可耐,听闻此言便仰天大笑几声,接着一挥玉手,喝道:“上酒来!”

    众人齐声喊喏,“来啦!”随着叫喊声,一边五坛美酒就已摆放妥当,端的是手脚利索,迅速的很。

    李思彤和古冠宇每人端起一坛酒,排开封坛的油泥,之后便眼神凌空碰撞着,犀利得有如实质,火花四溅,杀气腾腾。

    “范师兄,你这公证人可得当好了。如若发现有人偷偷用修为化去酒力的,那就直接判负,不用留情面。”李思彤嘱咐范遥说道,明显是对古冠宇有些不放心。

    古冠宇瘪了瘪嘴,喝道:“你等看清楚了!”说完,便伸手封住了自己几处窍穴,从而也封住了一身的修为。

    “李师妹,这样你可放心否?”

    李思彤英姿飒爽说道:“你古冠宇终是做了一件让我看着顺眼的事。”

    说完,便如有效仿,和古冠宇一样,伸手封住了自己的修为。

    古冠宇哈哈一笑,端起酒坛说道:“李师妹,请!”

    “古冠宇,今日便让你知道,这天下女子可不是你能小瞧的。古兄,请!”

    二人叫阵完毕,当下便捧起酒坛,如鲸吞牛饮般喝将起来。

    须臾之间,就是一坛酒下肚,二人也不赘言,将手中的空坛扔向一边,有人急忙在一边接着。

    随后便

    抄起一坛酒,解封,牛饮,周而复始。如此这般,没过多久,那五坛水酒便一扫而空。

    刘淼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继而脸皮有些发红发烫。

    貌似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大啊。什么酒中人参、粮食精什么的,现在看来就如笑话一般。

    想了想,便低声问道:“范遥,你等平时也如这般饮酒的吗?”

    范遥摇头说道:“前几日喝了一次,但是没有尽兴,于是约好今日喝个痛快。我们虽然相互熟稔,但是这酒真是没喝上几次,他们能喝多少,有多大酒量,我是一概不知。”

    刘淼看着场中喝光了五坛酒,正怒目对视积攒气势的二人,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看他俩这架势,这是还要喝下去?”

    范遥微笑说道:“都说好了,他们三个只能有一个站着走出去的。现在只不过是喝些低度的酒水热身罢了。”

    刘淼听完之后,便不再说话。安安心心的与众人一起看起热闹来,并觉得自己这趟果然没有白来。

    这些年轻修士如不出意外的话,将来必是大靖的风云人物,现在与他们一起嬉笑玩闹,就算如先生弟子也感到与有荣焉。

    此时拼酒的二人正在竭力消化五坛水酒的酒劲,只见古冠宇眉宇飞扬,面不改色,丝毫不见前几天只饮两坛酒便微醺之像。

    而李思彤则是美眸斜睨,迷迷蒙蒙,直如醇酒美人。

    古冠宇看着李思彤娇羞可人的模样哈哈一笑,说道:“李师妹,别说我欺负你。你要是不胜酒力,现在认输,可是还来得及的。”

    李思彤柳眉轻顰,打个酒嗝后,舒服了一些之后,才开口说道:“区区数坛水酒算得了什么。本姑娘喝一坛是这样,喝上十坛十几坛还是这样,就不劳你费心了。”

    古冠宇摇头叹道:“好心当成驴肝肺,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也罢,好话说尽,诸位别怪我辣手摧花就是。”

    说完,看着旁边的辛元建等人招手喝道:“每人再来三坛五年陈酿,让我与李师妹喝个痛快!”

    看着古冠宇目光有神,神态如常,众人哪还不知道中了他的奸计。

    可一想到己方是以二敌一,还是有很大的希望获胜,当下便把六坛陈酿拿了上来。

    趁着摆酒的功夫,陶文天还向李思彤使个眼色,低声说道:“别光喝酒,吃点菜。”

    李思彤闻言笑嘻嘻的看着陶文天说道:“他不吃,我也不吃,省得说我玩赖,像是怕了他似的。”

    陶文天闻言一叹,心里明白,这李思彤已是有了几分醉意,行事不存理智。她若再喝下那三坛陈酿,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章倩却是心细的很,走到一边,分别把古冠宇和李思彤喝剩的酒坛闻了闻,随后便看着众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古冠宇见状不禁哈哈大笑,笑过之后朗声说道:“喝些水酒而已,我还用得上作弊?况且这酒都是你们买来的

    ,并都保存在你等手中,我就算想,也没那个机会啊。”

    李思彤顿时大感没有面子,当下抄起酒坛,娇喝道:“你们胡乱担心什么?咱们可千万不要让古冠宇这小人看轻了。”

    这话说的大大方方,毫无顾忌,古冠宇听得冷笑连连。

    李思彤向大家投去一个‘请放心’的眼神,自觉严肃异常。可其烟波流转,迷离缥缈,反倒让众人大摇其头,纷纷苦笑起来。

    李思彤却犹若未觉,端着酒坛看向古冠宇说道:“来,你我接着喝!你还别说,几坛酒下肚,看着你倒是顺眼了几分。”

    古冠宇微微一笑,端起酒坛,说道:“想不到还有个意外之喜。能让李师妹看着不那么心烦,古某荣幸之至。李师妹,干!”

    李思彤浅笑嫣然,说道:“古兄,说实话,你喝酒的样子倒有几分英雄气概,看来我之前倒是看错你了。”

    古冠宇哑然一笑,说道:“李师妹,有什么话咱俩喝过再说。现在赌局已成,还这么多人看着呢,咱们得有始有终是不?师妹,请!”

    说完,便不再理会李思彤,端起酒坛‘咕咚咚!’的喝将起来。

    李思彤气得柳眉倒竖,眼里的迷离朦胧消失不见,继而又是杀气四溢。狠狠的瞪了古冠宇一眼之后,便也捧起酒坛喝了起来。

    刘淼看得瞠目结舌,继而抚掌笑道:“精彩!很是精彩!李思彤这欲擒故纵计、示敌以弱计、美人计,可计计都被古冠宇的不动如山尽破而去啊!”

    范遥也是看得目瞪口呆,此时回过神来,闻言笑道:“那哪是什么不动如山,就是榆木疙瘩一个,不解风情罢了。”

    刘淼一边看着二人拼酒,一边摇头说道:“这不也印证了你之所言。在绝对的实力,啊不,酒量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灰飞烟灭。”

    听得刘淼的揶揄之词,范遥不禁伸手用力的一拍刘淼的肩膀,笑道:“刘兄,你悟了啊!”

    刘淼猛的‘嘶’的一声,便揉着肩膀对范遥怒目而视,接着便绷不住脸,哈哈大笑起来。

    范遥看得心中一动,只看这几人拼酒倒是失去了几分气氛,继而开口大声说道:“诸位!咱们看热闹归看热闹,但是酒不能停。来,咱们也共同喝上一杯,算是为她二人呐喊助威,起个兴头。”

    众人闻言纷纷响应,除了章倩还得留着酒量与古冠宇火拼,其余人等都是凑上桌前,斟满杯中酒,杯杯相撞,举杯共饮。

    一时间,只见桌上两人捧着酒坛做豪饮之状,剩下的便斯斯文文、有说有笑,举杯相邀。这场面,既怪异,又有趣。

    没过多久,古冠宇和李思彤各三坛陈酿下了肚,古冠宇擦了擦嘴角,豪迈说道:“痛快!师妹,你以为然否?”

    李思彤此时却是真的有些醉意上涌了,眼神是真的迷离朦胧,闻言便冷笑说道:“与你喝酒毫无意思可言。现在如此这般,只不过是为了给你些教训而已。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酒神古冠宇

    听得李思彤如此说来,古冠宇不以为意,哈哈笑道:“有道是酒后吐真言,李师妹,我看,你快醉了。”

    李思彤嗤笑一声,刚要说话就皱起眉头,接着便向身边的章倩轻轻摇了摇头。

    章倩急忙伸手扶住李思彤,说道:“换我来吧,我就不信咱们俩个还喝不过他。”

    李思彤稳了稳身子,摇头说道:“如若现在换你上,即使喝赢他,也是个平手之局。”

    说完,便怒视着古冠宇说道:“卑鄙小人,竟然给我俩下了圈套。古冠宇,你的酒量可不是你那天显露的那样吧?”

    古冠宇趾高气昂的说道:“要喝酒的是你们,设下赌局的也是你们,与我有什么关系?你俩也甭磨磨唧唧的,能喝咱们就接着喝,不能喝了就快点认输。不要耽误我和范师兄分赃,稍后我们还得举杯庆祝一番呢。”

    这番话犹如火上浇油般,把李思彤刺激的勃然大怒,怒气勃发之下好似酒意都淡了几分。

    当下低声吼道:“我就是看不得你这副模样。今天我就舍命陪……,啊呸!与你只能说是舍命陪小人。章师姐,拿酒来!”

    章倩担忧的看着李思彤,众人也是劝了又劝。

    “妹妹,算了吧。身体要紧啊。”李思缪瞪着古冠宇,向自家妹妹说道。

    “就是,不就是几粒丹药嘛。再说,章师姐还没上场呢,说不定她就把古冠宇喝趴下,那不至少也是个平局嘛。”卢英也是开口劝道。

    可李思彤却固执的很,说什么也不肯退下。众人无奈,只好又搬上来数坛美酒。

    范遥长叹一声,看着刘淼低声说道:“死要面子活受罪,李师妹的性子是该磨一磨了。”

    刘淼举起杯与范遥撞了一下,一饮而尽之后,说道:“你就不拉着点,都是年轻人,血气方刚,万一闹红了眼可就不妙了吧?”

    范遥微微一笑,说道:“正如你所说的,都是年轻人,所以不用劝,此时不由得性子做上几件留有回忆之事,到了该稳重的年纪,那是该有多么后悔啊。”

    刘淼闻言不禁呆呆的看着范遥,久久无语。范遥也不管他,端起酒杯,向着张正山和陶文天等人频频示意,美酒是干了一杯又一杯,那叫一个喝的爽快惬意。

    “范遥,你真的只有十七岁?”刘淼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范遥笑了笑,继而大声说道:“再过几个时辰,我就十八岁了。我的青春岁月,我来了!来,大家为我干一杯!”

    听见范遥高声呼喊,众人纷纷举杯相迎,张正山哈哈笑道:“范师兄过年才十八岁,想想真是气死个人。倒也别说,叫你一声范师兄,我只觉得我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

    众人闻言不禁轰然大笑,正要举杯共饮时,只见李思彤娇喝一声,“且慢!如此高兴的事,怎能少了我。”

    说完,便提着一坛酒,摇摇晃晃的走到范遥身边,伸出手一把搂着范遥的肩膀,醉态可

    鞠,笑靥如花。

    “范遥啊,如无意外我可能要叫你一辈子的范师兄了。可你才十八岁,想想真是心有不甘。来,你叫我声姐姐,让我心里舒坦舒坦。”

    听得李思彤这么一说,大家都看向一边的古冠宇,只见他站的四平八稳,从容淡定之至。皆是一叹,不用再比下去了,李思彤败局已定。

    范遥深深的知道,千万不要杵逆一个醉酒之人,特别是这醉酒的还是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更何况叫得一声“姐姐”对范遥来说是理所应当。

    当下不着痕迹的向李思缪递过去一个眼神,接着便如沐春风,柔声说道:“这师兄一说,先前是我谎报岁数得来的,现在却是你们强塞给我。师兄这称呼在咱们几人中只是个说词而已,当不得真的。”

    说到这,看着李思彤身体摇摇晃晃,居然有些站立不稳,急忙伸手馋住她的杨柳细腰。

    李思彤站得稳当之后,呵呵一笑,伸手推开范遥的手,说道:“不用扶着我,我还没喝多呢。范师兄,别整些没用的,你还没叫我姐姐呢,快点叫来。”

    范遥哈哈一笑,躬身向李思彤一礼,说道:“姐姐在上,请受我一拜。”

    李思彤闻言,先是开口哈哈大笑,接着便收了笑声,一脸的愤懑之情,说道:“不对!大家都叫你师兄,你却叫我姐姐,那岂不是显得我岁数很大,很老吗?你还是叫我师妹吧,嘿嘿嘿……。你才十八岁,而我是你的师妹,那我正是一朵花啊!”

    众人纷纷听得头大不已,这李思彤明显是酒意上涌,开始胡言乱语了。

    李思缪来到李思彤身边,赔笑说道:“妹妹啊,你看你也喝得差不多了,不如让章倩替你和古冠宇接着喝,你现在去休息一下可好?”

    此言一出,范遥暗道,要遭!这醉酒之人,最不爱听的就是别人说他不能再喝。

    果然,只见李思彤凤目瞪起,强撑着站稳娇躯,大声道:“胡说!哪个喝的差不多了?区区几坛老酒就想把我喝多,那是门都没有!来!咱们先为我们十八岁的范师兄喝一杯。待喝过之后,我再去教训古冠宇那厮一番。”

    说完,便摇摇晃晃的举起手中酒坛看着范遥。

    范遥无奈,只得举杯与她撞了一下,然后又向众人示意,大家哈哈一笑,皆是干了杯中之酒。

    李思彤也是娇笑几声,可没等她送酒入口,整个人便向一边栽倒。

    李思缪就站在她身边,见状急忙伸手扶住。抬眼看去,只见李思彤凤目紧闭,面色潮红,已是醉的睡了过去。

    章倩走了过来,伸手从李思缪的手中将其接过,说道:“我先把她送回屋子吧。”

    可李思彤犹若半醒半梦,闻言呓语说道:“我不回去……,我要……和大家一起守岁。”

    章倩不禁哭瞎不得,也不知这李思彤是否真的睡去。无奈之下,只好看向范遥。

    范遥笑道:“那就让她呆在这里吧。喝

    了那么多的酒,把她一个人送回去,咱们也不放心。”

    说完,就从屋子里又取出几张椅子,在院子里将其拼在一起,又与章倩一起把李思彤放在上面。

    安顿好李思彤,再坐回桌子旁,只见众生百态。趾高气昂的古冠宇,还有垂头丧气的众修士。

    “完了!李师妹这样败下阵来,古冠宇至少也是打和之局。可我总感到凶多吉少啊。章师姐,一会儿你可要加把劲啊!”卢英唉声叹气的开口嘱咐说道。

    古冠宇闻言,气焰更见嚣张。

    神气活现的说道:“我古冠宇十四岁开始饮酒,纵横酒国十来年罕逢敌手。今日只是略展身手,惩戒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捎带着赢些丹药小富一把。诸位,见笑了!”

    众人闻言,纷纷起哄,对古冠宇鄙视之至。

    “啧啧!好一个罕逢敌手!尽是欺负女子的能耐。即使这样,还手段尽出,在雾海山上装模作样的,真是让人瞧之不起。”李思缪撇着嘴说道。

    接着便看着妹妹熏熏然沉睡不醒的样子,不禁说道:“其实,思彤的酒量我知道,只是这几坛酒她断不会醉成这个样子。真是奇哉怪也。要不是每坛酒我都验过,那我真怀疑是你做了手脚呢。”

    古冠宇得意洋洋,说道:“兵道,诡也!不略施小计,再用言语挤兑,就以你妹妹的其奸似鬼怎能上当?”

    笑了笑,也不理李思缪脸色难看,接着说道:“至于这酒嘛,那是真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思彤经验浅薄,没把那五坛水酒当成一回事。须知,水酒虽入口清淡好喝得很,但过量饮入之下,其后劲极大。然后我又与她喝了几坛陈酿,催发其酒力,这才使李师妹过早的败下阵来。”

    听得古冠宇说的头头是道,李思缪却是问道:“你不也喝了那么多的酒,怎么不见你有醉酒之兆?”

    古冠宇眉飞色舞说道:“问得好!但要你等知道,从我开始喝酒的那天起就从水酒开喝,直到后来这水酒对我而言就和清水没什么分别。当然,这也是我酒量太高使然。”

    众人闻言都是大呼,上了古冠宇的当。

    章倩却是杏目圆睁,说道:“叽叽歪歪的说了那么多,好像已经赢定了似的。古冠宇,你别忘了还有我呢。来,咱俩接着喝,你喝赢了我,再得意也不迟。”

    古冠宇贼兮兮的上下打量了章倩一眼,哈哈笑道:“章师妹,你有容‘奶’大,何必和我一般见识。要不,咱俩算是平手,这样的话,我一胜一平,在不影响赌局的情况下,还不伤和气,你看可好?”

    范遥听得以手抚额,这古冠宇学些歪词就拽个没完。日后若是败露,不知得死的多难看。

    章倩自是没听出古冠宇话中的龌蹉之语,摇头说道:“你倒是想的美!你已喝了十来坛酒,我就不信你真是千杯不醉。再者说,李师妹都喝成那个样子,我要不与你较量一番,怎会对得起她。废话少说,诸位,拿酒来!”

第二百六十三章 拉人下水

    章倩这次吸取李思彤的教训,也不管古冠宇的水酒之说是真是假,直截了当道:“咱们买来几十坛的十年陈酿,咱俩也别换着样喝,就喝这十年陈酿,一较高低,你看如何?”

    古冠宇摇头说道:“章师妹,你还真是天真。我刚才所说,那都是建立在酒量奇高之下。你与我喝什么都是一样,不过是与李师妹一个下场罢了。由此,你确定还要和我喝上一番吗?”

    章倩长得丰腴貌美,平时都是温婉可人。可现如今就和在小镇外厮杀一样,整个人都是冷冽异常,杀气凛冽。

    杏眼瞪着古冠宇,俏脸如若冰霜,冷哼说道:“你甭来这套,我也不是被吓大的。行与不行,还是喝过再说。”

    说完,也不听古冠宇啰嗦,直接捧起酒坛,张开樱桃小口鲸吞起来。

    古冠宇无奈的摊开手,说道:“诸位,你们都看到了啊,可不是我不懂的怜香惜玉,实在是被逼无奈啊!”

    众人一起撇嘴,对古冠宇嗤之以鼻。

    古冠宇尴尬的干笑几声,便不再多言,同是捧起一坛十年陈酿,喝将起来。

    刘淼一边看着热闹,一边和范遥等人举杯痛饮,和众人其乐融融,但觉不虚此行。跟着一众年轻人聚在一起,只觉得整个人都年轻不少。

    气氛愈加热烈,而他自己却有些不胜酒力。看着众人又是举杯相邀,只得苦笑一声,还没等他开口,范遥就笑着说道:“刘兄,你只需抿一口就好,不用非得和我们干杯的。我等修士早把身体打磨的远超常人,虽不用修为化去酒劲,也不是你能比得了的。”

    刘淼也不逞强,闻言急道:“那就好,那就好。如若不然,恐怕再有三杯酒,我就得钻到桌子底下了。”

    听刘淼说的有趣,众人都是哈哈大笑,对那正在拼酒的二人注视一会儿,只见片刻的功夫就每人两坛陈酿下肚,不由得看看暗暗咋舌。

    章倩虽为女子,可意态豪迈,不输与人,众人也早在与馥离修士的厮杀中领教过了。

    可古冠宇已经与李思彤喝了十来坛酒,如今继续做饮,却面不改色,真就是把酒当成了水来喝。

    眼见二人还得拼上一些时候,众人便转移目光,几个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有说有笑的喝了起来。

    贪得杯中物,时间不由得过得飞快。古冠宇和章倩拼酒正酣,其余人等也是喝得尽兴至极,正当此时,就听见小镇中传来数声悠扬悦耳的钟鸣声。

    范遥站起身来,举杯微笑说道:“辞旧迎新,此消彼长,又是一年。多谢诸位在此陪我欢度佳节,范遥感激不尽!”

    众人也是纷纷起身,共同举杯欢庆。新的一年,就在这样一个热闹喜庆的日子里来临了。

    守岁守来新的一年,众人开心不已,酒是一杯接着一杯,丝毫不弱于正在捧着酒坛痛饮的章、古二人。

    又喝了良久之后,刘淼终是坚持不住,起身仰着已是紫红色的脸膛,舌头打卷说道:“诸位,今天与你等痛饮一番实在是开心之至。可我现在已是不胜

    酒力,只好先行离去,还请诸位原谅则个。”

    说完之后,就是笑眯眯的向众人抱拳请辞。

    众人闻言,急忙起身相送。范遥看着还在两耳不闻窗外事,兀自火拼的章倩和古冠宇,摇头一叹说道:“别理他二人了,我看是喝红眼了。失礼之处还请刘兄莫怪。走吧,我送你出去。”

    刘淼哈哈一笑,连声说道:“无妨。况且看他几人拼酒不也给我们带来不少乐趣?我刘淼总是自认为酒量还算可以,今天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范遥此时也有了几分酒意,笑道:“刘兄你还没有成家,何来的人外有人?”

    刘淼闻言一愣,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范遥干笑几声,说道:“待你成家之后自会分晓,无非就是家花野花之说。算了,刘兄,您先外面请。”

    就算刘淼再怎么呆板,此时也听出一些端倪,冷笑说道:“小小年纪不学好。我听先生说,高玉琪可不是一个柔弱女子,等到将来,看你人外又有几人,野花又能开上几朵?”

    范遥岂能落了下风,反正玉琪又不在身边,当下与刘淼一边向门外走去,一边趾高气昂说道:“人外人山人海,野花遍地芬芳。”

    刘淼闻言怪笑几声,说道:“范遥,你是不是忘了我这面镜子可是能追溯过往的?等到高玉琪回小镇,我作为先生的弟子,到时定会送上大礼一份,聊表心意。”

    范遥忽然惊讶说道:“你看我这记性,刘兄,你稍等。”说完,就返回院子里去。

    刘淼笑而不语,耐心等候。

    没过多久,范遥便捧着两坛好酒走了出来。

    “听闻刘兄走遍镇子都没买到好酒,正好我这还剩下不少,刘兄,你先拿着。若是不够,随时来我这取。”

    刘淼笑着接过酒坛,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瞧你这话说的,咱俩谁跟谁啊!”范遥笑的灿烂之至。

    “别!咱俩没那么熟。我刘淼就是一个迂腐不堪之辈,哪比得上你的人海汹涌,野花芬芳。”

    范遥无奈说道:“刘兄,你这就没劲了。”

    刘淼哈哈一笑,也不好让范遥太过难堪,当下捧着两坛酒向巷子外走去,边走边说道:“范遥,告辞了。话说今儿个酒虽喝得尽兴,但是那菜品却也不错啊。那真是色香味俱全,让人回味无穷啊。”

    范遥闻言一笑,说道:“那些都是章师妹做的。嗯,他们还得在此带上一些日子,刘兄,你要是一个人无聊,就过来吧。到时,再给你做上几个可口的小菜,咱们再举杯共饮一番。”

    刘淼人已走到巷子口,声音却袅袅传来,“那怎么好意思呢。呃,我再来的时候,那麻婆豆腐一定要有,今天光顾着喝酒了,倒是没吃上几口。”

    范遥挥手喊道:“你放心,肯定会有,定会让你吃个够就是。”

    刘淼不再言语,心里却是满意的很。只是两只手捧着酒坛,也无法像范遥一样挥手表意,当下只好眼神坚定的

    看着范遥,很是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去。

    范遥看得哭笑不得,等刘淼不见了人影,便回到院子中,去看那拼酒的二人情况如何了。

    来到院中,眼前的情形让范遥一愣,却也觉得是意料之中。

    虽只出去片刻的功夫,但以酒做赌的二人已是胜负已分。

    章倩虽苦苦坚持,但又怎是在喝酒上天赋异禀的古冠宇对手,此时已是人事不省,被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她与李思彤放在一起。

    古冠宇正得意洋洋的向众人讨要丹药,见范遥回来,脸色一肃,说道:“范师兄,幸不辱命!”

    范遥急忙摆手说道:“你可别扯上我,说的好像咱俩同流合污,共同设计人似的。”

    古冠宇微微一笑,说道:“范师兄,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你替我隐瞒那日之事,他们怎么能中了我的圈套,范师兄你就不要客气了。”

    古冠宇字里行间,明摆着是想把范遥拖下水。有道是,法不责众。自己平白得罪这么多的人,当务之急只有把范遥拽上,如此,才有不会惹起众怒之虞。

    范遥哪还不知道古冠宇的龌蹉路数,但那日自己的所作所为也确实有替其遮掩之嫌,不由得心里大恨,“这古冠宇倒是寻了一个好借口。”

    看着众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范遥哈哈干笑几声,无奈说道:“诸位,你们信吗?”

    李思缪嘿嘿的一阵冷笑,说道:“信与不信又能如何,我们将丹药都给了,难不成还能退还给我等吗?”

    范遥闻言急忙看向古冠宇,只见他正在眉开眼笑的数着手里的丹药。注意到范遥的目光,急忙把丹药揣了起来,说道:“我凭本事赢的,为什么要退。范师兄你别听他们的,等稍后,你我就二一添作五把这丹药分了。”

    卢英闻言,不满说道:“还有我那两成的抽水呢?”

    “对对对,自是不会少了你的,卢师弟,你放心便是。”古冠宇笑着说道。

    卢英闻言顿时大喜,板着手指算了起来,“一共四十几粒丹药,两成就是将近九粒。抛去我压输的……,哇!我还赚了五粒啊!”

    说完,便觉得周围气氛一凝,抬头看去,只见众人都是面带冷笑的看着自己。

    辛元建撇嘴说道:“沆瀣一气!”

    兴华灿:“蛇鼠一窝!”

    赵鹏飞:“狼狈为奸!”

    …………

    卢英气急败坏说道:“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一设局抽水的,我冤枉啊!”

    范遥见状心里暗暗好笑,知道众人绝不会心疼那几粒丹药,只是想要做些事从而找些由头。就是不知其目的为何。

    果然,范遥正如此做想之时,就见李思缪笑着说道:“算了,丹药输了便是输了,我们也不是输不起。只不过,刚才只见古兄等人喝的热闹非凡,而我等却只能做壁上观,真是有些索然无味。如今赌局完成,大家都无聊的很,而且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若咱们再好好的喝上一通?”

第二百六十四章 有备无患

    大年初一,日上三竿。

    范遥推开房门,走到院中,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整个人不由得清醒了不少。

    吐出一口兀自还带着些许酒气的闷气,放眼望去,只见满院狼藉一片。

    桌子上尽是残羹剩饭,空着的酒坛密密麻麻堆满院中每个角落,竟让人连个下脚的地都是没有。

    揉了揉头痛欲裂的脑袋,脑海里不禁回想起昨夜所发生之事,不由得苦笑连连。

    昨天夜里,当古冠宇和李思彤等人分出胜负之后,以李思缪为首的几人终是图穷匕见,找了一个原由之后,便扯着范遥和古冠宇、卢英等人大喝起来。

    院子里还剩下的几个人泾渭分明,分成两伙,拼酒不断。

    卢英其实是受了无妄之灾,硬是被李思缪等人归纳为范遥和古冠宇一伙,百口莫辩之下,唯恐两边不是人,只好与范遥一起同仇敌忾,与李思缪等人喝将起来。

    这一场酒,那真是喝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喝到后来,众人也不分帮分派,但凡只要有人提议,便纷纷举杯痛饮。与邻座之人勾肩搭背,搂脖抱腰,甚是亲热。

    这场酒宴一直喝到天色放明才不得不做罢。

    众人东倒西歪,一个个却嘴硬的很,直言今日还未尽兴,等到休息一下,晚上再继续喝。还有,谁若是敢用修为解了酒劲,那其人必会受到鄙视,让大家唾弃。

    李思缪抱着自家妹妹,范遥只好上前抱起章倩,将二女送到后院的屋子里。安顿完二女,范遥便回到自己房间,睡它一个天昏地暗。

    范遥看了看地上摆着的酒坛,看着怕不是有上百坛之多。

    幸好自己有所准备,将小镇里的酒搜罗一空。如若不然,众好友留下陪自己过年,可这美酒却供不齐全,岂不是让人尴尬之至。

    可是剩下的好像也不多了啊。范遥不由得皱起眉头,大家还得待上一些日子,都说好酒好菜招呼着,怎能半途而废,失了礼数。

    可是大过年的,又有哪家酒铺能开着呢?更可况,每家铺子的酒都被自己买光,一时三刻的又哪能那么快酿出酒来。

    范遥不禁暗暗发愁,正想着去哪再弄些美酒时,就见李思彤和章倩二女推门走了进来。

    “范师兄,早啊!”

    “二位师妹早。不知你二人休息了一夜,现在可舒服了些?”

    李思彤和章倩不约而同的俏脸一红。

    李思彤咬牙切齿说道:“终日打雁,想不到却被雁啄了眼睛。古冠宇这夯货隐藏的好深,此仇不报,我岂能安心。”

    范遥咳嗽一声,提醒说道:“李师妹,昨晚你和古冠宇对赌之时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李思彤一愣,说道:“我说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

    范遥见李思彤明显是醉酒忘事,随之看向了章倩,却见她脸现尴尬却默不作声,显然也是输的不甘心。

    当下微微一笑,说道:“二位师妹,昨晚你俩可是说了,此番斗

    酒无论哪一方输掉,那以后两方再相见之时,必会要谦卑有礼,恭敬有加。这些,你们可不会忘了吧?”

    李思彤一脸惊讶的指着自己,说道:“我,对他恭敬有加、谦卑有礼?他古冠宇做梦去吧!”

    范遥摇头说道:“这也是你们赌注里的,当时你可是同意了的。李师妹,你不会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吧?”

    李思彤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良久之后才不甘心说道:“哼!就让他先得意几天,这场子,我和章师姐迟早要找回来。”

    说完之后,便觉得输给古冠宇实在是面上无光,更何况这些天还得对其笑脸相迎,不由得站在那里生着闷气。

    章倩见状微微一笑,转移话题说道:“范师兄,我看你好像有事要去做。这样吧,你先忙去,我和李师妹正好也收拾一下院子。那些酒鬼们一时三刻醒不得,我也再做些吃食粥点,咱们也好暖暖胃。”

    范遥心思一动,笑道:如此便有劳二位师妹了。对了,你二人谁有闲着的芥子空间,可否借我一用?”

    章倩嫣然一笑,毫光一闪,便拿出几个芥子空间来向范遥递了过去。

    范遥看得一愣,说道:“章师妹,你真是阔气,这东西居然带了好几个。”

    章倩微笑说道:“哪有啊。这是大战之后,我们从馥离修士身上缴获而来的。当时要分给你,你却说都用不上,便让我们自己都分掉了。”

    范遥哈哈一笑,想到确有此事。当下说道:“这院子里就辛苦二位师妹了。还有,这芥子空间我只是暂时拿来一用,等用过之后就还给你。”

    章倩刚要客气一番,却见范遥身形扶摇直上,与瞬间就飞到云端,接着便是音爆阵阵,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看着范遥离去,章倩转过身来,开始开解起正生着闷气的李思彤。

    没过片刻,二女就叽叽喳喳的有说有笑,开始收拾起院子来。本就是年轻人,青春洋溢,哪个会记得那嘻哈笑骂的斗酒之仇。

    到了下午,众修士才纷纷起身,洗漱了一番之后,便都来到范遥的院子里。

    章倩看看日头,倒觉得一天只做一次饭菜,倒是省下不少功夫。当下便去厨房忙活了一通,又做了几个拿手好菜端了上来。

    期间,古冠宇倒是和二女打了几次照面,李思彤和章倩那是彬彬有礼,对古冠宇客气之至,这让他很是得意了一会儿。

    可如此几次之后,古冠宇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特别是李思彤,这个女子对古冠宇恭敬至极,低眉顺目,每当迎头撞上时,总是先行躬身,螓首低垂,一本正经说道:“师妹见过古师兄。师兄身体可安好?”

    “古师兄,你昨夜喝了那么多的酒,用不用休息一会儿?”

    “古师兄,稍后饭菜做得妥当,我便找古师兄一起用膳,请你莫要心急。”

    古冠宇开始还是觉得新奇,自从认识李思彤,就从未见过她如此温柔似水过。与李思彤应对完,还趾高气昂的对大家使个眼色,显得是得意至极

    “我身体好得很,不劳师妹挂念。”

    “区区十几坛酒算的了什么,不用休息的。”

    “不心急,你们慢慢做。呵呵呵……。”

    古冠宇笑着回应着,可与李思彤错身而过之后,总是觉得脖子上冒凉气。貌似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急忙转身看去,却见一切如常,没有异常之处。

    过了几次之后,古冠宇又与李思彤碰到一起,这时,他就觉得好像是李思彤故意找上自己一样。

    ‘肯定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李思彤怎会如此轻易认输?她定是又在耍弄什么阴谋诡计,说不准那处应对不当,自己就会被她抓住小辫子,将自己踩于脚下。’

    古冠宇越想越觉得自己所料无差,正当李思彤要开口说话时,他急忙说道:“李师妹啊,呵呵呵……,我觉得吧,咱们昨天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不用当真的。

    刚才你的表现我很满意,但是让我过过瘾就行了,可千万不要助长我嚣张的气焰啊。你先前怎么对我,那你以后还怎么对我。你可不要再这个样子了,我这看着心里真是没底啊。”

    李思彤愣了愣,问道:“古师兄,那你的意思是?”

    古冠宇呵呵一笑,说道:“李师妹,你以前对我那真是差的不能再差,但我是真的习惯了。你最好还拿出以前对我轻蔑至极的样子就好,眼神中最好还带着不屑、鄙视之色。对对对,就是这个样子。哎!这就看着安心许多了嘛。”

    李思彤越听越是来气,不禁故态萌发,眼神中带着古冠宇所说的种种向之看了过去。

    古冠宇看着顿时熟悉的很,还是以前那个味道,不禁出言称赞。

    李思彤看着古冠宇眉开眼笑的样子,不禁叹息说道:“古冠宇,你是真的贱。”

    古冠宇毫不在意,笑着说道:“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一切和从前一样就行。如若不然,我整日提心吊胆那才是得不偿失。反正我受你尊敬的瘾已经过了,从此以后你爱咋咋地,咱们一切如常。”

    李思彤不禁瞠目结舌,这古冠宇难道是受了高人指点不成,自己刚才琢磨出的一些奇谋妙策竟是都派不上了用场,心里不由得郁闷之至。

    刚要出言相劝,却又怕露出端倪,无可奈何之下,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古冠宇怡然自得的转身离去,到了一边和大家伙闲聊去了。

    李思彤跺了跺脚,眼珠一转,便背向而行,去厨房找章倩去告知这个消息,捎带着再另寻它路,此仇焉能不报。

    转眼就到了晚间,章倩也是将一切准备妥当。

    众人坐在桌子旁,有的酒劲还没过,迷迷瞪瞪的竟觉得好似昨晚酒席未散,大家从始至终都是坐在这里,只不过中间休息了一下下而已。

    古冠宇作为昨晚的最大赢家,坐在那顾目四盼、神采奕奕,看着桌子上的几坛酒故作忧心状说道:“都怪我,昨夜喝的太过开心,竟是没控制住酒量。如今就剩下这几坛酒,害得大家以后不能尽兴,真是罪过啊!”

第二百六十五章 激起众怒

    听得古冠宇如此说来,大家都是咬牙切齿,本身就被古冠宇阴了一下,可几粒丹药而已,大家也没在乎,但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就有点过分了。

    李思缪左右看了一眼,几个人不着痕迹的对了一下眼神,最后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酒,无奈的叹口气,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知道这酒没剩下多少,有些人说话开始无所顾忌,实在是有恃无恐。”

    古冠宇微笑说道:“其实你们应该感到高兴,如若酒水充足,说不定有谁又要受伤。”

    范遥在一边就笑吟吟的看着,听到他二人话说到此处,不禁开口说道:“真是笑话,我留大家陪我过年,这酒水怎会不准备充分,那岂是待客之道?”

    古冠宇犹如没听出范遥话外之意,开口说道:“话说范师兄你也够可以的了,为了招待好我等,几乎把整个镇子的酒都搬到家里来了。可范师兄你绝对没有想到,我古冠宇酒量惊天,上百坛的酒如今只剩这点。呵呵,范师兄,说实话这不是你的错,谁叫我天赋异禀呢。真是呜呼哀哉啊。”

    得意洋洋,飘飘欲仙,这古冠宇就差手舞足蹈一番了。

    李思彤听得心烦,冷声说道:“大过年的,说什么呜呼哀哉?真是晦气。”

    古冠宇淡然自若,笑着说道:“李师妹教训的是,愚兄受教了。”看他一脸笑嘻嘻的模样,哪有虚心受教之说。

    范遥也不多说话,任由古冠宇在那自鸣得意。直到等章倩忙完上了桌子,大家把那几坛酒分倒于杯中,才好似偶然般说道:“古师弟,要是酒水充足,不知你还敢与我等喝上一番不?”

    一提起喝酒,古冠宇顿时精神百倍,只有睥睨天下之意,站起身来,环视一周,瘪嘴说道:“不是我自夸,要说喝酒嘛,在座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你们,都不行!哇哈哈哈……。”

    此言一出,以张正山的沉稳老道都是忍无可忍,恨恨的说道:“就剩下这些酒,这次就算了。等到你我再聚首时,那时定要与你较量一番。”

    古冠宇哈哈笑道:“如若真有那个机会,我就算你们一起的,我古冠宇来者不拒,定会喝你们个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以范遥对古冠宇的了解,就知道他会口出狂言,先前默不作声只是为了此时此刻。

    听闻古冠宇果然开始大话连篇,当下说道:“诸位,你等肯留下陪我,好酒好菜自是管够。这酒你们尽管敞开了喝,我绝不会供应不上便是。”

    古冠宇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范师兄,买酒的时候我可都跟在你身边了,这镇里被咱们搜罗一空,哪还有的酒卖?别说这里了,临近的镇子乃至青风城,此时都回家过年去了,谁会为了我等特意开得铺子卖些酒水,你可别开玩笑了。”

    范遥微笑说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还能有假。诸位,古师弟刚才可是夸下海口,更是对你等轻视至极,就连我都是看不下去

    了。我说过,酒管够,那你们还在等什么?”

    范遥说着的同时,还向李思缪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李思缪登时会意,站起身来挽起衣袖,看着古冠宇冷笑说道:“昨天把我妹妹喝多了,我这当哥哥的岂能眼睁睁看着?大家伙,就由我先来打个头阵,先与古兄较量一番。”

    古冠宇惊疑不定的看着范遥,说道:“范师兄,你先把酒拿出来给我等看看可好。不然的话,一会儿喝得不上不下的,可就不美了。”

    范遥哈哈一笑,就自怀里拿出一个芥子空间来,毫光闪烁之下,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待看得仔细时,只见院子里的各个角落瞬间便摆满了无数坛美酒。酒香四溢,沁人心脾。

    古冠宇看得一愣,随后将信将疑的拿起一坛酒,打开泥封。他本是酒中行家,闻过之后,不禁喊道:“好一个高粱烧,范师兄,这些酒是从军中取来的吧?”

    范遥也不瞒着他,笑着点头说道:“早晨起的早,闲来无事之下,就去了青风城边军那里。看望一下刘大哥和李大哥他们,给他们拜个年。我这当兄弟的大老远去拜年,他们怎能让我空手而归,于是给给我拿了一些军中烧酒,礼尚往来嘛。”

    古冠宇怒气勃发,吼道:“好一个礼尚往来!你们这是中饱私囊,军中之物岂能随便送人?我古冠宇正气凛然,我这就告诉刘先生去,让他刹住你们这等不正之风。”

    “谁要找我啊?别急,我来了。”随着话音一落,只见刘淼笑眯眯的走进院子中。

    古冠宇大喜,急忙上前几步,开口说道:“刘先生你来的正好。是我要找你啊,事情是这样的……。”

    古冠宇犹如倒豆子般,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完,最后则是一身正气说道:“刘先生你快说说范师兄吧,我们身为修士虽不在律典之中,可做事也不能乱了章法啊。”

    刘淼笑着点了点头,对范遥说道:“可有此事?”

    范遥冷哼一声,白了刘淼一眼,默不作声。

    ‘蹭饭就要有蹭饭的觉悟,少在我这装大尾巴狼。’范遥眼神的含义,刘淼自然看得懂。

    当下一愕,随后则开口说道:“这些都是小事。范遥杀了馥离大将军郭桐,为大靖边军出了一口恶气。大靖军中赏罚分明,我想,这些就算是给他的奖赏吧。”

    听刘淼这么一说,范遥才笑呵呵的站起身来,说道:“刘兄来了,快坐下,我们就等着你呢。”

    古冠宇眼看救命的稻草也不管用,甚至是与范遥同流合污,当下不由得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李思彤只看得心花怒放,眼睛一转,笑着说道:“古兄,你不会是有急事想要处理,现在就想告辞离去吧?那样可真是让人瞧不起喽。我等与馥离修士浴血厮杀都不曾害怕逃跑,如今只是喝些酒就把你吓成这样?”

    先拿话稳住了蠢蠢欲动的古冠宇,随后李思彤

    便话锋一转,说道:“你若是想走也不是不行,你只要开口认输,我们就不计较你的口出狂言,大家在一起不计前嫌欢聚一堂,其乐融融,你看可好?”

    被李思彤拿话一挤兑,古冠宇登时血气上涌,刚要豪言壮语,却看着众人一脸的杀气腾腾,急忙悬崖勒马,开口说道:“你们这么多人, 与你们喝将下去,我岂不是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呦呵!刚才是谁大言不惭来着?”李思缪起身问道。

    然后便学着古冠宇的样子,怪声怪气的说道:“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我算你们一起上的,我古冠宇来者不拒,定会喝你们个心服口服。”

    “大家听听,这气势,那真是舍我其谁,让闻者动容。古兄,你不会就这样虎头蛇尾,让我等贻笑大方吧?”李思缪笑着向古冠宇问道。

    古冠宇此时却不为所动,走到院门口,做出情况不妙便撒腿就溜的模样,色厉内荏说道:“留下来与你等喝酒倒是可以,但你们却不能不讲江湖道义。如若不然,我就只好先行告辞了。正好,范师兄还叫我有些事情去做。”

    范遥却是奇怪问道:“我何时叫你去做什么事了?你说来听听。”

    李思彤冷笑说道:“范师兄,你还真当真了。他现在就是疾病乱投医,指望你发善心,拯救他于水火之中呢。”

    古冠宇却对着范遥挤眉弄眼说道:“范师兄,你忘了?那个无漏山南……,你不记得了吗?”

    “什么和什么啊?古师弟,你把话说明白可好?”范遥皱眉说道。

    古冠宇见范遥的神态不似作伪,当下提醒道:“你忘了,咱俩不是说好的,等到大战结束,我就去教训一下尹志平来着。”

    听到此处,范遥不禁恍然大悟,继而以手抚额,呻吟道:“我的天啊,想不到你还记得此事。古师弟,你真够执着的了。”

    李思彤见状惊讶道:“范师兄,你还真叫他去做事啊。还有,我记得那个什么尹志平不是你故事里的人物吗?难不成,你给我们讲的故事都是真的?”

    范遥只感到头大如斗,却知道此事不能多说,否则定会是纠缠不清、越描越黑的下场。

    当下开口说道:“倒是我错怪你了,不错,确有此事,只是此事我不便多说,这尹志平只是我古师弟商量好的暗语而已。还请大家见谅。”

    见范遥承认此事,古冠宇不禁得意说道:“你们都听到了啊,我可真是有事在身。你们若再逼我,那我就一走了之。”

    斗酒一说,本就是众人的胡闹之举,见古冠宇作势要走,不禁有些意兴阑珊。

    李思缪摆手说道:“玩得起,输不起,真是没劲。”

    古冠宇笑道:“我承认我说的有些夸大,你们若一拥而上,那我不跑才是傻瓜。留下来喝酒倒也不是不行,但咱们说好了,你们可不许耍赖群殴,不然的话,我可真的走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天云山来人

    古冠宇终是没有离去,众人在一起历经生死,早就是情谊深厚。

    再加上年轻人之间都是喜欢热闹,怎舍得一人孤身上路。此时一别,说不上得多少年之后才能聚首,刎颈之交、莫逆于心,又怎能说走就走。

    在那之后,一众人每天都是聚在一起,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众人也不知道范遥究竟去大靖边军拿回来多少坛酒,总之,是喝光了一批再来一批,无有尽时。

    在这中间,范遥入了几次厨房大展厨艺,把从刘传真那学来的几道拿手菜做给众人吃,只把大家吃的满嘴流油,连声称赞。

    范遥也没忘了正事,其实他心中也正有此意。除了与大家一起喝酒聊天,其余的时间便在自己屋子里,很是用心的又为大家创出几式拳招。

    将拳招教给大家之后,范遥的院子里难得的清静了几天。大家都是刻苦专研拳招,务求学个通彻,只因在此一别之后,想要再见到范遥不知何年何月了。

    就这样,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是到了元宵佳节。大家心里明白,分别的日子已是悄然来临。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在正月十五那天,大家先去雾海山上祭拜了死去的道友一番,回到范遥家中便都喝得酩酊大醉。

    有哭有笑,有歌有泪,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到了第二天,众人与刘淼和李义阳先后作别,拖拖然便走到了镇子外面。

    走来一个荒无人烟之处,众人拱手作别,有的人不禁泪洒衣襟,难舍难分之至。

    范遥却强颜欢笑,送走了一人又一人,分别的时候,大家轮流上来与范遥相拥片刻,就连李思彤和章倩也是不列外,直把古冠宇看得眼热不止。

    范遥特意把张正山留到最后,等到众人纷纷腾空而去,才开口说道:“张兄,此时一别恐怕你就要去京城一行了吧?”

    张正山也不瞒着他,笑着说道:“那里有我最牵挂的人,也有最牵挂我的人,怎能不去看看。”

    范遥笑着点点头,说道:“到了京城,你先别急着见你的上家。你先去找两个人,看看他们有没有办法。”

    张正山只当是范遥在尽人事,想范遥虽在此地威风无两,可京城藏龙卧虎,有岂是他能够参与的上的?

    虽然如此,还是客气的开口说道:“那就麻烦范兄了,到了京城我便去找他们。”

    范遥笑着说道:“我这两个朋友一个是刘王爷之孙,叫刘传真。还有一个则是我大靖的纹苓公主,叫做高紫怡。只要你上家把人藏在八王爷府,倒是省事不少。我想我这两个朋友定能帮得上你的忙。”

    张正山闻言一愣,接着就是大喜过望,急忙向范遥抱拳施礼说道:“大恩不言谢!等我京城事了,便会找个安静之所,潜心的修行几年。等过了文圣之约,正山定会寻到范师兄,一效犬马之劳。”

    范遥微微一笑,说道:“俗!真是俗不可耐!这么多离别好友,就属你说的话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张正山哈哈大笑

    ,说道:“正山肺腑之言,还请范兄见谅。范兄,事不宜迟,我这就走了。还请你多加保重。”

    范遥笑着摆摆手,便看着张正山御剑向着天边飞去,直到没了踪影。

    三个月之中,只感到度日如年。三个月之后,便感到日月如梭。

    回到自家院子里,范遥顿时感到索然无味,看了一眼被众人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家,失落万分。

    看来自己就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啊。

    来到房间里,范遥躺在床上蒙头便睡,直叫睡个天昏地暗。

    一日一夜之后,才迷蒙蒙醒来,躺在床上,直勾勾看着天棚,开始想着自己将要的天云山之行。

    ‘文先生说会有人来找我,可这正月十五都过去了,怎么还不见个人影?话说,天云山是不是把这茬忘了?’

    范遥猛的坐了起来,双眼放光。

    ‘这样的话,可就太妙不过了。我可以先去青云峰给玉琪和绿柳报个平安,然后就去观海小筑,去看望一下小妮妮。然后呢……。然后,我就在观海小筑住下,顺便也把水之星辰的凝练方法找到。’

    ‘对,就这么着了。我在此再等候些日子,如果再没有人来,那文先生也不会怪我了。’

    想到妥当,范遥便起身,先是洗漱一番,接着便向镇里走去,打算去小镇里转一转,放松下心情。

    不多时便来到镇中,只见春节过后,家家户户都是喜气洋洋,商铺集市里就是人来人往,热闹之至。

    范遥看得暗暗点头,看来刘淼所说倒不是虚言。大靖在镇子重建上却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只是民生民心这一块就做的很是让人满意。

    到張婶铺子里吃了口豆浆油条,又和众街坊闲聊了一会,与張婶告辞之后,便来到街上闲逛起来。

    镇里的乡里乡亲,范遥都看着眼熟的很,时不时就或点头或摆手打个招呼,镇子里无论镇南的大户,还是镇北的平民,风气就是如此。

    行不多远,范遥看着街角新出的一户算命摊子不由得一愣,撇了撇嘴角,还是向前走去。

    “这位小哥,看你龙骧虎步定非常人,不知老朽是否有幸给你算上一卦呢?”坐在铺子里是一位耄耋老者,白发如云,却又红光满面,身着青色长袍,看着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不算。”范遥言简意赅,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去。

    “小哥,若是算得不准可是不要钱的。”

    “那也不算。”

    “小哥,你这面相可谓是万中无一,老朽我见猎心喜,这样吧,算得准不准都不要钱。就当成是与你结个缘分,你看如何?”那老者兀自不死心,开口相劝说道。

    “十两银子。”范遥止住脚步,看着那老者说道。

    “呵呵,这位小哥,都说是与你结个缘分,钱我是肯定不会要的。”

    “不,是算一卦你给我十两银子。”

    “啥?这位小哥你莫不是拿老头子我寻开心,哪有算卦之人还得掏银子为别

    人算命的,这是哪家的道理?”

    范遥笑了笑,作势欲走,说道:“这是我家的道理。你算不算?不算的话我可走了啊。”

    那老者直勾勾的看着范遥,无奈说道:“就那么明显吗?”

    范遥瘪嘴说道:“你们这些人啊,想装个奇人异士也得有些新意啊。不是打扮成算命的,再不就是要饭的,真是俗不可耐,老套的很。”

    那老者捋了捋胡子,沉思说道:“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可老朽我走南闯北,今天被你识破倒是头一遭。”

    范遥无奈说道:“你怎么知道你从未被人识破过?我跟你说,你觉得没被识破其实只有两种情况。”

    老者兴致盎然,开口问道:“那两种,快说来听听。”

    范遥看着那老者,只见其眼神中满是好奇之色,清明透彻,尽显纯真烂漫。心里讶然,嘴里却接着说道:“一种就是真的傻,如此明显之事都是看不明白。还有一种就是知道你老招惹不起,只好看破不说破,求个相安无事罢了。”

    范遥话音一落,没等这老者开口说话,只见旁边传来一阵大笑声,“这小兄弟说的好有道理。看破不说破,只求相安无事,那为何你敢说出口,就不怕惹祸上身吗?”

    随着话声,从不远处走来一位中年文士,长得儒雅俊朗,但那大笑声又显得其是个爽朗豪迈之人。

    范遥也不意外,其实他很早就注意到这个好似看街边风景的文士,见其开口问来,只是笑了笑,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怕有何用?”

    中年文士笑了笑,便向那老者说道:“被识破了,你这戏也演不下去了,不如直截了当一些?”

    那老者站起身来,只见他身材身份高大,竟比范遥还要高上半个脑袋。

    扬手收了摊铺,也不怕众目睽睽,无奈说道:“你这小子太过无趣,枉我那孙女还总是一个劲的夸你好。”

    范遥奇怪问道:“请问,你的孙女是?”

    那老者答非所问道:“我叫陈肖逍,来自天云山。”

    范遥恍然,当下躬身施礼说道:“原来是雪儿妹妹的爷爷。范遥见过陈老爷子。”

    陈雪儿的爷爷陈肖逍乃是天云山大长老,其人也是参加过千年前的大战,在战场上冲杀在前,舍生忘死。几次身受重伤却都活了下来,当得上是功勋卓越之辈。

    范遥也是听陈雪儿说过,陈肖逍因不满门内一些教授弟子的做法,与掌教司马翊隔三差五就是大吵一架。直到最后,见事不可为便游走天下,游戏人间,也是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文先生与自己说过天云山会有人来接引自己,想不到却是这个名声显赫的大长老,真是让范遥意外之至。

    陈肖逍愁眉苦脸的说道:“真没意思,还想和你好好的玩上一番,可你小子太不上道。”

    范遥也是无奈之至,早就听陈雪儿说他爷爷没个正行,最爱与小辈胡闹玩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想了想才开口说道:“要不,咱们重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 神铠青衣

    陈肖逍奇道:“怎么个重来法?你说来听听。”

    范遥笑着说道:“我就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与你老人家好好配合一番,让你开心一下,你看怎么样?”

    陈肖逍不禁吹胡子瞪眼说道:“我是爱玩,但又不是缺心眼。范遥,你想什么呢?”

    旁边的儒雅文士哈哈一笑,说道:“陈老,抓紧时间吧。咱找个没人的地方交代几句话,然后你我不还得有要事去做。”

    陈肖逍看了那中年文士一眼,不满道:“非得要跟着我来此地看一眼的是你,跟个催命鬼着急走的也是你。高康,你再这样叽叽歪歪的,就麻利地在我面前滚蛋。”

    那个叫高康的中年文士见老爷子生气,明白他这是小把戏没成功,把气撒到了自己头上,当下连连向范遥使着眼色。

    范遥不禁纳闷至极,我跟你又不熟,你看着我干嘛?但是高康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是耳熟啊。

    沉吟片刻,见陈肖逍还是生着闷气,中年文士满脸尴尬站在一边,不由得开口说道:“陈老爷子,你来这镇子找我应该是受文先生所托吧?要不,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陈肖逍瞪了高康一眼,高康面带微笑,犹若未觉。这一举动把陈肖逍倒是气乐了,说道:“你这模样跟你爹一个德行,想当年……。算了,还是正事要紧,咱们走!”

    话音一落,范遥便觉眼前一花,以他现在的境界也只是感到眼前迷蒙一片。待到看清之时,却发现,自己竟又是来到了雾海山上。

    一时间,范遥不禁若有所思,整个人都是愣在那里。

    陈肖逍看着范遥的模样,不禁奇怪问道:“你小子的境界不低,还与文先生在一起呆了那么久,怎么会被我这小把戏吓到了?”

    范遥苦笑说道:“吓到倒不至于。只是小子境界从低到高,只要有高人前辈找我聊事,总是来到这山上,想想也真是奇怪。”

    陈肖逍闻言不禁笑着说道:“高人聊事自是来到高山之上,在小树林嘀嘀咕咕的,那些都是强盗土匪,在商量见不得人的事呢。”

    范遥见他说的有趣,不禁也是笑着说道:“老爷子说的好有道理,小子佩服。”

    老爷子呵呵一笑,说道:“你别说,现在看你还真有点顺眼了。”

    范遥心里顿时明白,这陈老爷子,就是一个得顺毛摩挲的主。这不,刚夸上一句,就和颜悦色的很。

    旁边那个叫高康的文士明显是着急离去,只听他说道:“范遥,这雾海山还有青风城外,我和陈长老都去看过了。那些战死的英灵之墓,我也去祭拜了一番,只因如此,才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与你咱们就长话短说吧。”

    说完之后,便从手指上的芥子空间中取出一套青色铠甲递了过来。

    范遥不明所以,但因文先生有言在先,知道眼前这二人因何而来,所以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先生说你赏无可赏,但我觉得还是应该聊表心意。这是我大靖最新制式的神铠,名曰‘青衣’,至于它有何功效,当你穿上就会知道,我就不浪费时间了。”

    听到这里,范遥不禁目射寒光,带着警惕之意看向眼前的二人。虽知道不是陈肖逍的对手,可一身功力如大江涌动遍布全身,气机磅礴已是一触即发。

    他这举动自是瞒不过已是大乘境界的陈肖逍,只见陈老爷子哈哈一笑,开口说道:“范遥,你莫慌。知道你武者身份的,全天下不足一手之数,可我二人正好在那其中。简而言之,你可以不相信我俩,但你能不相信文先生吗?”

    高康看着范遥也是一笑,说道:“我们若有恶意,还用的上这么麻烦?范遥,你想多了。”

    听着二人出口之言,范遥也是明白,这陈肖逍乃是大乘境界的高手,若是对自己不利,那还真费不上多少功夫。不说手到擒来,也肯定是轻松之至。当下把身体的功力缓缓落下,站在那里静候他二人接下来所言。

    高康见状,接着说道:“这神铠早就为你打造,但谁能想到现在的你倒是用不上了。你此次立下大功,要是没什么表示那叫我情何以堪。所以,我就把这神铠赠于你,就当是我占个便宜了。”

    见高康说的随意风趣,范遥不禁微微一笑,想了想还是说道:“那就多谢了。你叫高康,想来就是我大靖的皇帝吧。紫怡与我在一起的时候,倒是提起过你几次的。”

    高康笑了笑,却没多说。向范遥点点头,便走到一边,把陈肖逍让到前面来。看来他确实是有急事,所以不肯浪费一点时间。

    陈老爷子嘀咕道:“跟个催命鬼似的,这次雾海山之行就不该带着你来。”

    虽满嘴抱怨,接下来却正色向范遥说道:“文先生已与我打过招呼,我十分赞同先生此举。你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沉淀下来,把这次大战领悟的东西消化吸收。而不是四处抛头露面,把自己暴露在众人眼前。那样的话,只怕做成一个短命鬼罢了。”

    范遥开口问道:“这些我都懂,况且,我们也不在乎那些虚名。就在昨日,我的那些朋友们都开始销声匿迹、潜心苦修去了。只是我想知道,我等毕竟是有功之臣,那是谁想让我等成为短命鬼呢?”

    陈肖逍看着范遥沉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等在雾海山的一战弄出了多大动静?也对,想来你身在其中,由此不明所以吧。我来告诉你,这次大战在外人眼中,我大靖只是派出了二三流的年轻修士便赢下此战。而且还吃掉了馥离的五万大军。

    虽有文先生遮掩,但难免会有有心人对你等上了心。这些人,有大靖内部的,有西陆洲的,有馥离和海东洲的,无论是哪一方,他们都是不想看到我大靖又有重新崛起之兆,从而出手将你等扼杀。”

    范遥听过之后,便淡淡的说道:“哦,我知道了。”

    陈肖逍见状不禁一愣,旁边的

    高康却是笑着说道:“老爷子,他是借助你口说与我听呢。”

    说完,便看着范遥笑道:“越着急越是有事,但可见这也是你心里的一块疙瘩。那我就再说上几句。范遥,我问你,我虽为大靖的皇帝,但我能管到大靖的修士吗?”

    不等范遥回答,又接着说道:“众修士只是在面子上对我客气一些而已,当不得真的。有些事,我无能为力。”

    范遥见话聊到这,便说道:“那朝中呢?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几次三番的在雾海山搞些事情,就连这次大战我大靖修士当中,居然都被他们安插进人手来。若不是此人还有良知,那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陈肖逍在一边说道:“范遥,其实这也是对你等的考验。你想啊,千年前我们与西陆洲大战,你以为那时的我们就是铁板一块吗?要是连这点心里准备都没有,那等到真正的大战爆发,你们还不是被人出卖,从而死路一条?”

    范遥若有所思,觉得陈肖逍所言甚是,当下开口说道:“我明白了。范遥,受教了。”

    陈老爷子笑着说道:“其实这些话你大可去问文先生的,现在遇到了高康才出口相询,想来是心里憋着一口怨气吧?”

    范遥摇头说道:“没等接着往下聊,先生就说一切都有安排,叫我随机应变即可。”

    陈老爷子点头说道:“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你要去天云山待上一段时间,这些事恐怕你也参与不上,所以就没与你说个明白。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范遥摇头说道:“没了。”

    陈肖逍快言快语,说道:“那好,咱们直入主题。我叫你在一个月内赶到天云山,到了那,直接找外门的长老张濮阳,你直接拜他为师即可。”

    范遥纳闷问道:“为什么是外门?”

    “内门乌烟瘴气的,你若想去,我也不拦着。”

    “我虽是隐匿一段时间,但我这人脾气不算太好。文先生说了,若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不知,你老怎么说?”

    陈老爷子哈哈一笑,说道:“你若能耐够大,整个天云山便是让你拆了,我都绝无二话。”

    范遥笑道:“得嘞!就等你这句话呢。听闻咱们大靖五座天上大派,门内是鱼龙混杂。有的人仗着自身资质受师门宠爱,便行事无所顾忌。我是去休假,可不是去受气。谁要是不开眼,那我就让他舒坦舒坦。”

    陈肖逍不禁眼睛一亮,走到范遥身边小声说道:“你是打算扮猪吃虎?”

    范遥笑着摇头说道:“最好相安无事。如若不然,我只好低调的揍人了。”

    陈肖逍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不由得兴奋的在范遥身边走来走去。须臾之后,不禁抚掌笑道:“妙啊!自打陆显正受伤之后,那几个小兔崽子便目中无人,行事嚣张。司马翊那孙子听之任之,实在是宠溺的不像话。这次有你去了天云山,看他们还能得意多久。”

第二百六十八章 陈肖逍的期待

    范遥脸色一正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再者说了,我若做的过火,司马翊前辈不得拆了我的骨头。”

    陈肖逍大笑说道:“不会的,不会的。当年大战的时候,文先生救过司马翊两次性命,他自己也说过,这一辈子以文先生马首是瞻。他知道你的跟脚,又能拿你如何?你还不知道吧,要不是这次说好了你是去天云山退隐一段时间,司马翊那小子都要收你为徒了。”

    看着范遥将信将疑的样子,陈肖逍不禁大声说道:“你不要怕,先前的咱们暂且不说。你要是在天云山,因为教训那几个目无余子之辈而捅出了什么篓子,那我全都给你兜着。小子,简而言之,就是在天云山上,你是我罩着的人,你懂?”

    范遥听得目瞪口呆,怎么就觉得陈肖逍与陈雪儿说的话如出一辙呢?看来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哪有鼓励同门相残的说法?

    但眼见陈老爷子兴高采烈的模样,又怎好意思说个不字,当下只好答应下来。

    陈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越想越是觉得此事大有可为,心痒难耐,就想和范遥一起回返天云山,好看得一番热闹。

    高康可是深知老爷子的为人,那可是率性而为,难听点说就是没有个当长辈的样子,不分尊卑。

    你若是入了他的眼,那你笑他闹他,他也不生气。但若是反之,那陈老爷子可是不假颜色,绝不会给好脸色看就是。

    这范遥明摆着就不是一个善茬,字里行间的意思就是,你们千万别来惹我啊,如果敢来惹我,那就不好意思了,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卧床不起。保不齐,天云山上就是鸡飞狗跳。

    这小子本来就是文先生引荐的,现在再有陈肖逍撑腰,高康似乎已经看到司马翊愁眉苦脸又无可奈何的景象。

    可修士之间的事,高康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更何况他与文先生和陈肖逍等人聊天时,听闻现在大靖天上大派教育弟子出了很大的问题,由此也是产生了不少争执,如今这范遥就如钉子一样插在天云山上,要说不是文先生刻意为之,那谁能相信?

    “陈老,我觉得范遥去了天云山怎么的也得安静些日子。本就是淡出大家视线,如若到那里恣意妄为,弄得天下皆知,反倒是适得其反。”高康出言说道,也是害怕陈老爷子与范遥一走了之。

    陈肖逍皱眉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我说你急什么。你放心,我怎会不知轻重。”

    高康闻言只是呵呵一笑。知不知轻重,你老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嘛?我要不开口相劝,你老绝对会和范遥会天云山胡闹去。

    心里想着却怎敢付诸于口,眼见陈老爷子笑眯眯的向范遥说道:“小范啊,其实你不用那么快就到天云山的,你可以慢慢的走,最好走上一两个月,那时,估计我也办完了事,我也好回到天云山给你摆个接风宴啊。”

    范遥哈哈一笑,实在是被陈老爷子这番话逗得够呛。明摆着是不想错过热闹,还说得如此暖人

    心脾。

    “陈长老你放心,我就是个安分守己的人,那些人若不来惹我,我也不会去招惹他们。你老就安心去办事,说不定我在天云山待上几年都打不上一架呢。”

    陈肖逍闻言不禁哈哈大笑,继而笑着说道:“范遥,恐怕这就由不得你了。原因无他,只是我对山上的那几个小崽子信心百倍。他们是什么德性我最清楚不过。你想相安无事,那就是白日做梦。”

    范遥奇道:“居然这么嚣张!就没人管上一管吗?”

    陈肖逍解释说道:“我天云山的规矩就是一代人管得一代事,只要不是欺师灭祖或草菅人命,便放任不管,任其行事。”

    范遥听得眼睛一亮,说道:“也就是说,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爹?这不是公平的很嘛。”

    陈老爷子笑着说道:“你这比喻很粗俗,但就是这个理儿。当然,这个规矩那几个资质高绝的小辈除外。”

    范遥哈哈一笑,不禁若有所思。心里却对此次的天云山之行,首次产生一片期待之意。

    陈肖逍扬手扔给范遥一块木制令牌,上书‘天云陈’三个大字,说道:“内外门长老皆归我统御,张濮阳看到这块令牌自会知晓你的目的,并将你安顿好的。”

    见范遥接过令牌,陈老爷子不顾旁边略显焦急的高康,而是凑到范遥面前小声说道:“你慢些走,不着急的。到了天云山,若是见我没回去,你就低调一些,不要惹是生非。”

    范遥同是低声说道:“老爷子,我此去天云山本就是低调做人去的。”

    “呵呵,你低调?你要是低调,那怎么会在大战结束之后,还独闯馥离大军,斩杀了大将军郭桐还有一些馥离修士?”陈老爷子笑眯眯的问道。

    范遥微笑说道:“老爷子你误会了。其实是我打得昏天暗地的忘记了时间,哪晓得大战已经结束了。如若不然,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去闯馥离大军啊。”

    陈老爷子呵呵一笑,说道:“不用借你几个胆子,你身上那一个就够了。小子,旁边那个催命鬼确有要事去做,我们就不再与你多说了。我说的话你一定要放在心上。就这样吧,咱们天云山再见。”

    陈老爷子说完,便后退几步,伸手虚扶之下便和大靖皇帝高康一起没了踪影。

    范遥向着二人离去的方向抱拳一礼,随后便腾空而起,向着小镇飞去。

    淡然自若,平静异常。只因范遥早非初出茅庐,与文先生待上三年之后,只觉看的一切都是寻常。

    回到家中,范遥先给自己做些吃食。随后便向着学塾而去。

    到了学塾中,却见刘淼正无所事事的坐在椅子上发呆。看见范遥也不敲门,直接进了屋子,不由得冷哼一声,随后便双目无神、魂游屋外般不再言语。

    范遥也不见外,自行来到刘淼旁边坐下,见刘淼貌似想着心事,也不出言打扰,而是自己找了些茶叶泡了一壶茶,自斟自饮随意的很。

    茶喝了一壶又一壶,范遥在去了两次厕所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傻不拉几的在那想什么呢?”

    刘淼看了范遥一眼,无奈说道:“我不想搭理你,你难道看不出来?”

    “刘兄,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这是又抽的什么风?”范遥奇怪问道。

    刘淼沉着脸说道:“范遥,你答应我的麻婆豆腐,从初一到十五,我竟是一次都没吃到,你言而无信,我真是羞于你为伍。”

    范遥不禁目瞪口呆,心里仔细一想,倒是真有这么一回事。只是每天不是与大家斗酒,就是绞尽脑汁为众人创造拳招,却把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刘兄,你身为先生弟子气量竟是如此狭隘,不就是一道菜嘛,至于你这个样子?”

    刘淼哼了一声说道:“正因为我是先生弟子,我才如此行事。怎么,你与先生在一起待了三年,还不知道他的脾气?”

    范遥倒吸了一口凉气,骤然想到,文先生可不就是如此。如若是哪道可口的菜肴没吃到嘴,他可会千方百计的打击报复的。想不到这先生弟子真是一个德性。

    当下笑着说道:“刘兄莫急,再过几天我就要走了。在走之前,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上这道麻婆豆腐,你看如何?”

    “你?”刘淼斜视着范遥。

    “章倩姑娘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吃到那美味鲜嫩的豆腐了。哎!”刘淼意兴阑珊。

    范遥哈哈一笑,说道:“刘兄,你刚才这句话歧义不少啊。”

    刘淼瘪嘴说道:“心若脏,闻意必歪。”

    范遥喝了口茶,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亏得刘淼能记恨在心,当下便不去理会他。

    过了一会后,刘淼才好似反应过来,问道:“范遥,你要走了吗?”

    范遥微微一笑,说道:“嗯,就在刚才,天云山的大长老亲自来邀请我。那可真是老泪纵横、苦苦哀求,叫我速到天云山坐镇,好好的管教一番他那里不成器的几个弟子。”

    刘淼叹息一声,说道:“范遥,你变了。”

    范遥悚然,说道:“你别那么肉麻好吗?”

    刘淼自顾自说道:“别人都是能耐越大,行事愈加稳重,尽显高手风范。你可倒好,能耐越大越爱大言不惭,没个正形。难道这就是你的本性?”

    范遥不以为意,悠悠说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刘兄,咱俩差着境界呢。受先生所托,在我走之前,看来还得多与你聊聊,思想工作决不能放松啊。”

    刘淼呵呵一笑,说道:“范遥,有的时候你的怪言怪语听着还真挺有意思。对了,你定下什么时候走了吗?”

    范遥笑着说道:“一听说我要与你聊天,你便赶着我走。求道之心如此懈怠,有时间,我定会向先生告上一状。”

    刘淼对此嗤之以鼻,转而认真问道:“你做的麻婆豆腐,比起章姑娘做的如何啊?”

第二百六十九章 新路旧人可相识

    听到刘淼问来,范遥笑着说道:“章姑娘做的鲜嫩,我做的入味。春兰秋菊各有所长,就看刘兄喜欢哪一口了。”

    刘淼气道:“粗俗!范遥,还记得咱俩初次见面时吗?那时,你刚发现玄钨流铂,特意叫我向先生传讯。那时的你,虽是少年却俊朗大方。再看看现在的你,容貌倒是更加英俊,可是一肚子坏水,真是让我大失所望。”

    范遥也不以为意,哈哈一笑之后,便正色说道:“树欲静,所以我打算快点动身。一路走走停停,估摸着有个月把的时间也就到了。刘兄,我这一走大概得数年,妮妮的老房子麻烦你帮着照看一下。”

    刘淼思维敏捷,闻言不禁问道:“你的意思是还有麻烦?”

    范遥点头说道:“虽然大靖和馥离两国面子上的功夫都做到了,看似一片祥和。但我等与馥离修士已然结仇,不说别人,就以离渊的性子,他怎么能轻易的咽下这口气。所以,我还是离开小镇,省得牵连你们。”

    刘淼问道:“范遥,你是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还是心里猜测的?”

    范遥笑着说道:“这只是我的感觉而已,你不用向先生通报此事。省得他说咱们捕风捉影,自乱阵脚。”

    刘淼闻言点了点头,说道:“照看房子这些都是小事,知会李总兵一声即可,让他派些人手时不时就打扫一番,保证你走的时候什么样,回来看到的就还是什么样。”

    范遥起身抱拳笑道:“多谢刘兄了。”

    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刚走到学塾门口,就听见刘淼喊道:“走之前你做上几道菜,咱二人喝喝酒聊聊天,就当是为你践行了。”

    范遥回头喊道:“头次听说践行还得走的人请客,刘兄你真抠。”

    刘淼声音又是悠悠传来,“别忘了麻婆豆腐。”

    范遥哈哈一笑,便出了学塾。抽个空,去和張婶还有何掌柜他们道个别去了。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

    此时在一条山间小路旁边的树林里,正鬼鬼祟祟的藏着五六个人。

    “老大,你饿不饿?”

    “门头,你说呢?”

    “老大,咱们一早就出来,到了现在居然连个人影都没看见,你说咱们出来之前是不是忘看黄历了?”

    “哦?那你说说,黄历上可曾写过‘今日适合打劫’这几个字?”

    “好像是没有啊。可是老大,咱们哥几个做的也算得上是无本买卖,所以我认为黄历上写的‘宜交易’这条也是适合咱们的。”

    “行了门头,你少说几句省省力气吧。咦,那几个小子怎么没有动静?”

    “老大,他们好像睡着了。”

    “呵呵,门头,你知道有的人为什么穷吗?”

    “老大,这个我可真知道。我听隔壁二狗子她娘说过,人的命天注定。所以我觉得这有的人穷其实就是老天安排好的。”

    “狗屁的天注定。我跟你说,这人穷其实就一个原因,那就是懒!”

    “老大,你说这话我可不答应了。你说咱们几个还懒吗?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累的跟个孙子似的,可连续两年闹虫灾,让咱们颗粒无收。你说这不是老天注定让咱们受穷吗?”

    “门头,我跟你说不清楚。总之,你别相信那些天命之类的鬼话。你只要安心跟着我干,保准你几年就能发家致富。”

    绰号叫门头的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听见自己的老大如此说来,急忙答应一声。而其心中却满是哀愁。

    至于为什么外号叫门头,那就得先看他那张脸,方方正正的,就跟每家每户的门脸一样,自此门头这个绰号便在他身上物尽其用。

    连年虫灾,走投无路之下,门头便和村里的几个好友凑在一起,几斤黄汤一下肚,愁上加愁之下,一拍大腿决定下来做这无本的买卖。

    几个人中,这个领头的老大,就是村里自称走过南闯过北,沧澜江里划过水的牛富贵,也叫牛老大。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屁的走过南闯过北,就是多与周边村子走动,倒卖些杂粮的二道贩子而已。

    可是现在看这老大明显是有些不靠谱,一个拦路求财的买卖,硬是拽着几个人来到这人极罕见之地。几天的光景过去了,别说是人,就算是蚊子都没见得过几只。

    ‘牛老大啊牛老大,那几个兄弟哪是懒啊。那特么是饿的好不好。浑身没了力气,哪个还有精神头去盯着杂草丛生的小路看啊!’

    门头心里叹息着,正琢磨自己是不是也打个盹养养精神的时候,就听见身边的牛老大低声喊道:“快让诸位兄弟起来,有买卖上门了。”

    门头听得精神一震,当下匍匐爬到其余几人身边,或扇耳光或拧大腿里子,把那几个正睡得香甜之人叫了起来。

    “门头,你是不是活够了,哥几个睡得正香,你他么的……。”

    “嘘!都小点声。有生意上门了。”

    “啥?哪个瞎了眼的居然能走上这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小道?”

    “别吵了!你们看,那边不来了一个瞎了眼的嘛。”

    众业余土匪急忙敛声屏气,顺着门头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

    果不其然,只见一道身影正顺着小路向他们走来,距离尚远,一切看不清楚,但生意就是生意,眼见这众人自打拦路抢劫的第一单买卖就要来临,不禁都是红光满面、气喘如牛。不是兴奋的,而是紧张的。

    几个人悄悄的爬到牛老大身边,一起看向远处越来越近的人影。

    “牛老大,你说咱们这么做好吗?这几年虫灾,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不好过。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丧良心了。”

    牛老大同样的面色潮红,掌心都是攥出了不少汗水。

    “那怎么办?咱哥几个这几天的罪就白遭了?不说这些,咱们怎么着也得给家里带回去点什么吧。我可是跟我婆娘说出去做点买卖,让她等我拿米回去下锅呢。”牛老大小声向几人说道。

    “要不咱们少抢点?也尽量别伤人,怎么也得给

    人家留条活路啊。”门头开口劝道。

    “我看行。要不是逼不得已,谁他妈出来做这给子孙抹黑的腌臜事?”牛老大同意说道。

    听牛老大此言,一众人顿时感到身上一轻。好似过了心里的一道坎,然后便一个个精神抖擞的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身影。

    “咱们这样,如果他身上带着十两银子,咱们就拿一两,和和气气的,估计不用动手,他就能交出来。”门头接着出谋划策。

    “你有病吧,这年头谁身上能有十两银子。再者说,有那么多银子的人能走这条路?”

    “呵呵,我就是打个比方,你急什么?”

    牛老大叹息一声,喃喃说道:“其实我倒不指望他带多杀银子,最好他能带着一些干粮,这些天了,我是真她娘的饿啊!”

    众劫匪深有同感,一起看向远处,有的居然顺着嘴角流下来充满憧憬的口水。

    “别说话了,来了,来了。呦呵,这小子长得可真俊啊……。居然跟我有的一比了。”

    “切!”

    “要点脸中不?”

    “就你那张方脸,万里挑一,不,是万中无一。”

    范遥缓缓行来,他修为深厚,将远处几个人的对话都听在耳里,头次见到如此有趣的强盗,强忍着才没有发出笑声。

    前些天范遥便离开小镇,临行之前把刘淼和李义阳请到家中,用心的做了几道菜,其中自然就有刘淼念念不忘的麻婆豆腐。三人举杯共饮,喝得很是尽兴。

    最让范遥感到意外的就是李义阳,这个人范遥细细的看过,见他就是一个三境的武者。可李义阳对上如自己这样的修士却是淡然自若,丝毫没有胆怯之意。

    洒脱自然就如寻常,这让范遥对他也是另眼相看。

    喝得尽兴之后,第二天范遥便辞别二人,认准了方向,展开身法向着天云山而去。

    天云山离得小镇倒不是很远,几十万里的路程,范遥想起陈肖逍嘱咐的话语,当下便放慢脚步,游山玩水,惬意的很。

    这日来到一片群山之中,神识之中忽有感应,冷笑一声便落在地面。只见山上的的树木焕发新芽,嫩绿可人,便起了游玩的心思,当下便穿梭与大山之中,看风景秀丽。

    走了没多久,以范遥的耳力目力自是看到这鬼鬼祟祟的几人,这时又听到他们几个闲聊的话语,端的是搞笑至极。

    当下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慢慢的走到了这几个人设好的包围圈内。

    “站住!不许动!那个……,门头,该说什么了?”随着一声大喊,不出所料的从旁边的林子里跳出几个人来。为首那人明显刚入此行,准备的不是太充分,也有可能是一时紧张而忘了台词。

    “此山……。”门头小声提个醒。

    “啊,对!此山是我栽,此树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树钱!”为首那人急忙接着喊道。漏洞百出他自己自是不知,喊完之后如释重负,站在那里装作凶狠的样子喘着粗气。

第二百七十章 劝人向善

    听着牛老大驴唇不对马嘴的大吼声,几个劫匪想笑却又怕露了怯,于是便也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瞪大双眼狠狠的盯着范遥。

    只是可惜,他们衣衫褴褛,且一脸菜色,无论怎么装样子,都是掩饰不住庄稼人眉宇间的淳朴之色。

    范遥本想由着性子胡闹一番,待看到这几个人的可笑模样,便有些于心不忍。

    但不略施惩戒唯恐这几个人在歪路上越走越远,从而深陷泥潭招来祸事。

    不胡闹,不演戏捉弄人,这就好办多了。

    范遥淡然一笑,也不做声,看到旁边有几块鹅卵石,便顺手拿起一块握在手里,稍一用力,那块鹅卵石变成齑粉,随风飘散。

    这一幕落在面前几人的眼里,顿时让他们大惊失色。六神无主之下齐齐的看向带头的牛老大。

    牛老大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眼角一阵乱跳之后,强装镇静,话说的倒也算流畅,“这位兄弟,看得出来,你现在手头有点紧。既然这样,那此事揭过,咱们后会有……,呃,后会无期。”

    这番话说得范遥哈哈大笑,想不到这冒牌的土匪头子还挺风趣机智,手头紧还能这么理解,真是人才啊。

    “你说揭过就揭过吗?”范遥笑着问道。

    他虽笑意盈盈,可那几个人可笑不出来。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比山石还要坚硬许多的鹅卵石啊,伸手就捏碎了,这还是人吗?

    都说武林高手性格怪癖,难不成这是笑里藏刀,马上就要大开杀戒了吗。

    几个人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扑通”声大作,却是一起跪在了地上。

    “少侠!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你饶命啊!”

    几个人跪在地上,大声哀求着。

    “你们说饶命就饶命?”范遥笑着说道。

    牛老大等人一听,不由得吓得魂飞魄散,趴在地上就要向范遥磕头。

    范遥怎能由得他们如此,不见有什么动作,一股无形的罡气阻拦到几人身前,任他们怎么用力都是动不得分毫。

    如此一来,跪在地上的几个人更是不堪,求饶声大作,夹带着鼻涕一把泪一把。少不得将求饶时用的常用语讲述一番,听得范遥哭笑不得。

    “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儿……。”

    “都给我停!你,就是你。你来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范遥挥手止住几人的哭喊声,指着门头问道。

    门头见状一愣,随后大喜,难道这位高手是不杀妇孺老幼的道义之士?当下眼珠一转,急忙说道:“回少侠的话,我今年十六岁了。”

    “十六岁?怎么看着不像啊。若是说谎,那就先拿你开刀。”范遥漠然说道。

    “少侠且慢!那个……,其实我今年二十有一。这次是真的,还请少侠念在我上有……。”门头哭丧着脸哀求道。

    “停!那好,我问你,你确定你母亲有八十多岁了?”范遥沉着脸问道。

    听到范遥如此问来,跪在地上的几人都是一愕,稍一琢磨

    ,有两个没心没肺之人甚至嗤笑出声。

    门头也是愣住好久,这为了活命,话说的好像有些过了啊。可是书上不说求饶的时候,都是如此说来的吗?怎么到我这就是一个笑话了呢?

    没办法了,若是再改口,惹怒了这位高手,恐怕自己小命不保。

    随后便一咬牙,向着范遥抱拳说道:“少侠,说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老母亲真是老来得子啊。她在六十岁的时候怀上了我,这件事在我们村子里都是轰动一时。生下我的时候,连摆了三天的喜宴。少侠,你若不信,你可问他们啊。他们都是与我一个村的,当然也都能为我作证。”

    牛老大等人一听,都是瞠目结舌的看向门头。

    只见门头一脸的哀求之色,连连向他们使着眼神。

    “少侠,这件事确实是真的。当时他家摆了三天的喜宴,我们都去了,连着喝了好几天呢。”牛老大一咬牙,当先开口说道。

    “是啊是啊。这件事村头村尾议论了好久,实在是稀罕的很呢。”

    听着同伴鬼话连篇,门头却是感动万分。生死之际,方见人心啊。

    ‘我的好兄弟们,此次不管能不能糊弄过去,若是我等还活着,我门头定会视你等为亲兄弟。若是我等都死了,那我也会在黄泉之下好好的照顾你们、追随你们。’

    范遥哈哈一笑,仰天问道:“他家摆的喜宴,你们都去了?”

    “是啊,我们都去了。”

    “不止我们,全村的人基本也都去了。这么大的喜事,哪能不去祝贺一下呢?”

    范遥低下头,脸上似笑非笑,说道:“看你们的长相,好像岁数都是差不多大啊。”

    几个人闻言顿时反应过来,不禁一个个的脸带尴尬之色僵在那里,终是不敢再胡言乱语。

    “我只是纳闷,你们岁数差不多大,有的看着好像还没有他年长,那他老母生下他大摆喜宴,你们都是咋去的呢?”范遥搓着下巴,缓缓说来。

    “你,别看别人,就说你呢。我看你好像没有他大,你跟我说说,这喜宴你是怎么参加的?”

    范遥伸手指着一个面嫩之人,厉声说道。

    那个人左右看了一眼,想了又想,最后嗫嚅说道:“我托梦去的吧?”

    范遥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开心至极。这次因为一些原因,来到这深山老林,想不到却遇到这几个活宝,真是不虚此行。

    范遥本就不想难为这几人,见把他们几个吓得够呛,也是达到了小惩一番的目的,当下开口说道:“你们几个站起来说话。”

    几个人闻言对视一眼,均是未敢起身。范遥不禁一瞪眼睛,“怎么?那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牛老大、门头等人急忙吓得站了起来,起身之后,反倒更加不知所措,期期艾艾的站在那里。

    范遥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也知道我是武林高手,所以离得老远我便将你们的所言听在耳里。念在你们是初犯,这次我就饶你们一命。”

    牛老大等人一听都是大喜

    过望,忍不住又要给范遥跪下磕头。

    范遥伸手止住了他们,接着说道:“我这人呢,也十分佩服讲义气的。像你们这样,没出娘胎或是还没断了奶,就去给好兄弟庆生的,我也是头次见到。实在是让我羡慕的很啊。哈哈哈……。”

    范遥说着说着,忍俊不住,又是哈哈大笑起来。

    牛老大等人闻言都是尴尬不已,可是想了想也觉得好笑,不禁纷纷小声陪着范遥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范遥正色说道:“你等记住,以后不可再行作奸犯科之举,如若不然,这天下正义之士比比皆是,就算我不出手,你们也逍遥不了多久的。”

    牛老大等人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当下连声向范遥做着保证。

    范遥点点头,知道几人本性不坏,只是被生活所迫而已。当下便笑着说道:“饶你等性命可以,但需要你们为我办一件事。”

    牛老大心眼多的很,眼睛一转大声说道:“少侠尽管吩咐,但若是伤天害理的事,恕我等难以从命。”

    范遥微微一笑,说道:“行了,别在这投其所好的演戏了。我要做伤天害理的事还真嫌你们碍手碍脚呢。”

    牛老大脸色一红,却也悄悄的松了口气。

    范遥见状哑然一笑,小人物自有小人物的机智,人生百态,谁又敢小瞧谁?

    “我走以后,你们且在此地等上一个时辰。若是没有人来,你们尽管离去,我也不会责怪你等。若是有人来此,并向你们打听我去向哪里,和你们说了什么,那你们可向她讨要一百两银子,给了钱之后,你们便如此这般说上几句即可。”

    牛老大等人听得连连点头,到最后才壮着胆子小声问道:“少侠,我们这么说,可不会丢了性命吧?”

    范遥哈哈一笑,说道:“那我可不敢保证,但你们是想现在丢了性命,还是熬上一会儿之后赌上一赌呢?”

    牛老大看着范遥的笑容逐渐消失,急忙大声说道:“我们赌,少侠请放心就是。”

    门头则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少侠,那个人和你比起来,你俩谁更厉害一些?”

    范遥笑道:“她没我厉害,你们放心。而且她手头也绝对不紧。”

    门头愁眉苦脸的说道:“没你厉害,也不是我们能抵挡的了的。少侠,若是他不给我们银子,而是对我等严刑拷打,那我们抵受不住把少侠你交代的话招了……。”

    范遥哈哈一笑,说道:“不会的。”

    门头大喜说道:“不会严刑拷打就好。”

    范遥摆手说道:“我是说你们不会招的。你们一个个讲义气的很,我刚饶你等性命,你们怎么会轻易的招了呢?”

    见门头还要说话,牛老大急忙制止了他,唯恐他不知深浅惹怒范遥。这样的高手喜怒无常,给你几分笑脸便不知进退,那说不定会死的有多难看。

    “少侠请放心,你交代的事我们一定做到。但是我们等上一个时辰之后,你说的那个人还没来到,那我们离去也是理所应当。你看是这个理吧?”

第二百七十一章 接二连三

    范遥笑着点点头,回头向着自理来时之路看了一眼,冷笑一声便欲离去。

    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把牛老大等人吓得冷汗又是冒了出来。

    却见那个年轻人不知从哪拿出一个油布包,伸手扔了过来。

    牛老大眼疾手快,急忙接在手里,只听见那年轻人说道:“不能让你们白辛苦一场,这里是些干粮,你们分着吃了吧。”

    “我等谢过少侠!”

    几个人急忙躬身致谢,待到抬起头来,便不见了那个年轻人的踪影。

    牛老大等人面面相窥片刻,接着便纷纷跌坐在地上,显然是吓得不轻,先前一切只不过是硬撑着罢了。

    几个初出茅庐的劫匪,眼见发财的大计是胎死腹中,可眼下不见沮丧,一个个却是庆幸的很。

    “牛老大,你说咱们要不要在这等着啊?”门头一边擦着额上的冷汗,一边开口问道。

    牛大佬沉思一会儿,没说话,先是把油布包打开,只见里面摆放着几张油煎大饼。闻着香气四溢,就好像刚出锅一般。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存下来的。

    看着油煎大饼,闻着香气,几个人口水直流。

    “牛老大,要不咱们先垫垫肚子?就算一会要死,也能死的舒坦一些是不?”一个廋脸青年小声问道,眼神却自始至终都没离开那大饼片刻。

    牛老大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一边把大饼给几人分去,一边沉声说道:“哥几个,我觉得咱们就听那位少侠的话,在这里安心的等上一个时辰吧。”

    说完之后,本以为会有人问问自己为什么,可只见那几个人吃的腮帮子鼓起老高,哪个还理会他刚才说了什么。

    牛老大笑了笑,自己也咬了一口大饼,一边吃一边接着说道:“兄弟们,我觉得咱们不应该言而无信。我知道大家都在怕什么,说实话,我自己也是怕的不行。可你们想啊,刚才那个人厉害的很,万一他没走远,而是悄悄的看着咱们……。”

    门头狼吞虎咽的吃着大饼,闻言含糊不清的说道:“牛老大,你说的意思俺们都懂。一切都听你的。说实话,我也不想走,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啊。万一真给了咱们,那能买多少米面。到时给乡亲们都分上一些,怎么着也能把今年挺过去了。”

    旁边几人压根就腾不出嘴来说话,只是连连点头,嘴里嗯嗯着。显然也是赞同门头说的话。

    牛老大叹息一声,说道:“都说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不到今个却轮到咱们几人了。也好,一百两银子我她娘的这辈子可能就有这一次机会看见过了,更没准还能得到手,兄弟们,既然如此,咱们就拼了!”

    几个人定下章程之后,便心无旁骛,那几张大饼吃的一个香甜可口、津津有味。

    正如牛老大所言,范遥确实没走远,但在他听到牛老大最后的几句话之后,便微微一笑,转身顺着小路,向远处走去。

    就在范遥曾经走过的小路上,此时

    走来一位蒙着面纱的窈窕女子,只见她身姿婀娜,秀发披肩,只看身材就知道其必定是一位绝佳女子。

    这女子小心翼翼,走上几步便停下来仔细聆听和观察周围片刻。

    即使这样,也是离得范遥与牛老大等人相遇的地方越来越近了。而这女子似乎有所察觉,蒙着面纱的脸看不清表情,而其人却娇喝一声道:“你们几个鬼鬼祟祟的干什么?都给我出来!”

    牛老大等人吃过了大饼,正在林中休息,离得还远就看见这女子。他们也没想隐匿行踪,听见那女子大声呼喝,便拖拖然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我等,见过这位女侠。”牛老大被范遥历练了一通,整个人精气神都是好上不少,此时说起话来不卑不亢,倒是让那女子稍显意外。

    运起修为仔细看了过去,却只见五个凡夫俗子,心里不禁啧啧称奇,想不到大靖的乡野百姓都是如此不凡吗?

    “我问你等,你们可曾见过一位身穿玄衣的年轻人。这个人嘛,长得……,哼!长得还算凑合,满脸的凶煞之气,一看就不是善类。”蒙面女子开口脆生生的问道。

    牛老大等人闻言不禁满是疑惑的面面相窥起来,久久不知该怎么回这女子的话。

    那女子见状,不禁冷笑一声,厉声说道:“我劝你们还是实话实说,如若不然可别怪本姑娘心狠手辣,少不得让你等吃上一番苦头。”

    牛老大闻言打个激灵,无奈说道:“这位女侠,人我们却是见过一个,可却不是你说的那个凶神恶煞的那个。我们见过的这个那长得是相当好看,而且还慈悲为怀……。”

    那女子闻言怒不可遏,伸手将身边的一块山石劈的粉碎,恨声说道:“就他还慈悲为怀,你们几个真是瞎了眼睛。算了,这眼睛留在你们身上也是浪费,我帮你们取出来可好?”

    牛老大等人吓得心惊胆战,当下急忙开口说道:“女侠且慢,如果咱们所说的是同一人的话,那他叫我等给你带个话。”

    那女子一听不由得一愣,牛老大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便不见了那女子的身影。正在心里大呼,是不是见了鬼的时候,只见眼前光亮一闪,那女子却是重又回到几人身边。

    回到原地之后,那女子默然半晌,然后才开口问道:“他都说了些什么?”

    牛老大等人战战兢兢,只觉得眼前之人更是可怕,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更何况那位少侠让转述之言,极有可能会激怒眼前的这位女子,到时肯定是小命不保。

    那女子久久等不到回答,不由得怒气勃发,喝道:“快说!”

    几人闻声身子不由一颤,最后还是门头鼓起勇气开口说道:“那位少侠说了,要想知道他说什么,你得先给我们一百两银子。”

    牛老大急忙在一边补充道:“女侠,哦不……,女鬼……。”

    “啪!”牛老大扇了自己一记耳光,才接着说道:“女仙!我们也是没办法啊。他说只有你给了一百两银子,我们才能告诉

    你的。他,他也是武功高强之人,我们不得不听他的啊!”

    那女子“噗嗤!”一笑,沉思片刻之后,便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金锭,扔给门头之后,说道:“这锭金子可不止百两纹银。呶,银子我给你们了,现在你们可以说了吧?”

    门头接过金锭,直勾勾的看了良久,随后狠狠的一口咬了上去。随着几声瘆人的“咯嘣!”声,门头兴冲冲的抬起头,不顾嘴角流出的鲜血向牛老大说道:“好像是真的。”

    那女子看得有趣,不禁说道:“真没想到,你等还算有些常识呢。”

    牛老大嘿嘿一笑,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说道:“女仙,这话可是刚才那位少侠说的,我等只是转告与你。言语中如有冒犯之处,还请你明白,冤有头债有主,此事跟我等无关。”

    那女子冷笑几声,说道:“谅他也没什么好话,没事,你就放心说来。”

    牛老大闻言笑着点点头,当下清了清喉咙,可又觉得不放心,急忙嘱咐说道:“我是在学他说话,他叫我这么做的。”

    那女子怒道:“快说,磨磨蹭蹭什么!”

    “好咧!”牛老大应了一声,随后神色一正学着范遥的口吻说道:“兀那个小娘们,你若是再不知好歹对我不怀好意,小心我将你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牛老大说完,只觉得全身犹如虚脱一般大汗淋漓,要不是门头在一边扶了一把,恐怕就要瘫倒在地上。

    本以为那女子会雷霆大发,由此哥几个会死无葬身之地。可哪曾想,那女子只是稍微愣了愣,便哈哈大笑起来。

    牛老大几人不傻,只觉得从那笑声中丝毫没有开怀之意,有的只是彻骨的冰寒。

    “你们听听,这就是你们认为的慈悲为怀之人说的话。哼!你杀的人还少吗?想来也不差我一个了。”那女子笑过之后,便冷声说道。

    一番话说的牛老大等人不知所谓,但也不敢开口相询。

    又过了片刻,只听见那女子说道:“好了,你们话已带到,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就走吧。”

    牛老大等人闻言不由得喜出望外,几人纷纷向那女子施了一礼,之后便急匆匆的向远处走去。

    那女子默立良久,然后便伸出仟仟玉指,向着牛老大等人每人点上一指,牛老大几人自是毫无察觉。

    做完这些,那女子看着曲径幽深的小路看了一会,之后就好似下定决心一般,沿着小路走了下去。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想不到咱们居然还活着……。”

    “妈的,以后我牛大再走那条小路,我就不得好死!”

    牛老大和门头几人逃出生天之后,眼看着离村子越来越近,心安之下不禁又惊又喜,一个个开口大声说起话来。

    大喊大叫一番之后,几人对视片刻,不禁开始喜极而泣。

    可正当此时,就听见有道声音在旁边幽幽传来,“你们就算不走那条小路,恐怕都不得好死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各怀心事

    牛老大等人闻言一惊,慌忙向声音传来之处看去,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位俊朗男子。

    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面容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站在那里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牛老大等人。

    牛老大一群人只感到今天真是邪门了,怎么就要到村子口了,还是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盯上了?

    见那男子出言不逊,心里虽然惊讶,但也知道,这个英俊男子,肯定也不是自己等人能够得罪得起的。

    牛老大抱拳一笑,说道:“这位……,这位大侠,不知你何出此言啊?”

    那俊朗男子闻言笑了笑,说道:“本想接着去看好戏,却也不想因为你们几个让我那兄弟落下遗憾。”

    说完之后,便走到牛老大几人身边,笑了笑,突然出手如电,在每个人胸口之处拍了一掌。

    牛老大等人均是麻木不堪,没一个人有惊慌失措之举,实在是今天被刺激的不轻,无论发生什么都是见怪不怪了。

    况且被那男子拍中胸口也不是很疼,只是觉得一股热流在心间流转。没过片刻,这几人血气上涌,张口就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那血迹嫣红鲜艳,闻之腥臭扑鼻,让人恶心不止。

    牛老大等人面容呆滞,虽觉得匪夷所思,却不止如何开口相询。

    那男子看着几人哈哈一笑,说道:“我那兄弟还是太嫩,好像与当年没多大区别,一点长进也没有。你们不用多想,你等身上被刚才那女人动了手脚,现在已被我解去,至此性命无忧,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俊朗男子说完之后,便急不可耐的认准方向,身法一动之下,转眼便无影无踪。

    牛老大等人在风中凌乱,光怪陆离及种种不可思议,岂能用言语言之。

    “门头,你看看那块金子是不是还在?”

    “牛老大你瞧,金子还在我这呢。”

    “你再看看,它是不是石头什么变的?”

    “好像就是块金锭啊,货真价实的很哩。”

    牛老大长出一口气,说道:“那就好。不然的话,咱们哥几个出生入死,差点把小命都搭上,都头来却是白忙活一场,那又何处说理去啊。”

    门头几人都是深有同感的点点头。然后一众人等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过了许久之后,才见门头说道:“牛老大,到现在还没什么动静,咱们应该是得了安宁吧?”

    感情这几人被五次三番的这么一闹,都是心有余悸,于是便在这里等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冒出一个神仙来。

    牛老大闻言不禁喜极而泣,颤着声音说道:“真他妈不容易啊。几位兄弟,咱们以后还是安守本分吧。邪门歪道这条路太难走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小命弄丢了啊!”

    牛老大感慨完,又是接着说道:“门头,你带着两个人拿着金锭去镇里换成银两,然后再买些米面回来。多买点,好给村里的人每家都发上一些。”

    “好咧,我这就去。那牛老大你呢?”门头兴冲冲的问道。

    “咱们出来这么久,我就先去你们家中报个平安,省得他们惦心。”

    说到这,牛老大却是怪笑几声,接着说道:“顺便也问问你娘,她老人家过八十大寿的时候为何没叫上我,显得我牛大失了礼数似的。”

    “你给我滚蛋!”

    “哇哈哈哈……。”

    此时的范遥正信步走在山间小路上,当那蒙面女子出现时其也毫不意外,叫牛老大等人说的话就是针对她的。

    而等到那俊朗男子出现时,范遥却是一愣,然后便是笑容满面,喃喃自语道:“段大哥还是那么热心肠,可是话说回来,这也太巧了吧。”

    等到牛老大等人决定兑换银两,给乡亲们买米买面时,不由得满意的点点头。

    ‘不枉我饶你等性命,人心本善,若不是生活所迫又哪能走上旁门左道。一念为善,一念为恶,又有谁能说的清楚。’

    心里感慨一番,人却脚步不停。也不展开身法,只是拖拖然在小路上慢悠悠的走着。这样做似乎是遂了某人的心思,但这又何尝不是范遥刻意为之。

    范遥入了武者的踏潮之境,其一身能耐已是和化神初期修士相当,甚至犹有过之。在加上他凝练武魂,神识浩荡无匹,只要大修士不在场,他就可肆无忌惮的运用神识巡游方圆千里。

    神识惊鸿隐现,千里之内所发生的种种又岂能瞒过他。

    前些日子范遥就隐隐有所察觉,似有人要对他不利。他虽不惧,但不明就里之下,为了不给刘淼以及小镇里的人带来伤害,所以便决定提前出发。

    这些天范遥故意放慢脚步,其实却是用神识查看四周。可一连几天过去,他却只发现一蒙面女子鬼鬼祟祟的跟在自己后面。

    看清此情形时,范遥不由得一愣,随后便是哑然失笑。自己的神识浩荡一事,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想来这女子自以为隐匿的巧妙,却不知其踪迹早被范遥看个分明。

    让牛老大等人给其带话,范遥也是一时兴起之举。本以为那女子会知难而退,哪成想,那女子犹豫片刻竟又顺着自己的足迹跟了下来。

    范遥心思敏捷,那女子虽蒙着脸且有秘法遮掩,但自己仇家有限,却也猜出个大概。

    ‘元婴的修为,真是不自量力。都对她说要先奸再杀等等话语,可她却依旧不为所动。不好!难道她要对我施展江湖上令人闻之色变的美人计?哎!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为了大靖与馥离的睦邻友好,我范遥就上次当又能如何?’

    范遥心里坏坏的想道。

    ‘十八岁了,孩子大了啊,也该见见世面了。段大哥来找我,应该就是为了两年之约。看他那自信的德性是想在暗中保护我?嗯,他应该是没遇到甑可秀,且还不知道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也对,两国对此事除了当事人,都是秘而不宣,他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范遥在心里分析着,想到段余君不知道自己的境界

    高低,从而又要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想到开心处不禁哈哈大笑,笑声传遍山谷回音大作。十八岁的年轻人兴之所至,神采飞扬。

    这笑声让远处跟在后面的蒙面女子吓了一跳,以为范遥不再忍耐即将对自己狠施辣手。修为布满全身,虽知道这样做是徒劳无功。可等了良久,也不见范遥从天而降。

    当下长出一口气,继而却目露怨毒之色,‘千万不要让我近了你的身,只要入得你方圆十丈之内,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范遥走走停停,看湖光山色,听翠鸟争鸣。

    走出数里之后,便来到一处空旷之地。其间榕树茂盛遮出阴凉,旁边小溪潺潺绕流而过,端的是休息打站的好场所。

    范遥也不想再拖下去,自己还得去天云山低调做人,捎带着还得替陈老爷子教训下晚辈。真是重任压肩,舍我其谁啊!

    做了决定之后,范遥便来到榕树下,找了块干净的山石,端坐在上面。随后取出干粮,惬意的细嚼慢咽着張婶给烙的煎饼。

    刚才给牛老大等人的大饼是范遥顺路买来尝尝鲜的,張婶给烙的煎饼怎能随便给人。

    自己这一走,張婶定会伤心好久吧。妮妮她们走的时候就听说張婶苦了好几场。

    还有何掌柜、刘叔。这些人看着自己的眼神范遥心里明白的很,那是他好久没有体会到的了。跟爹娘的眼神真像啊。

    没有他们自己和小妮妮那两年肯定会很难熬,此恩此情得快点报答才是,毕竟都那么大的岁数了。

    话说这次去天云山得找一些延年益寿的丹药了,能耐大了就得做些能耐大的事。

    范遥在这边想着心事,远处的蒙面女子却惊疑不定的隐匿起来不敢上前。

    虽发了不知多少恶毒誓言,可事到临头,再一想起范遥的惊天修为,却让她犹豫着踟蹰不前,不敢轻举妄动。

    蒙面女子的举动让范遥冷笑不止,这女子若不是蒙蔽了心智,就是被人利用做了出头鸟。可却懒得理会,自顾自坐在树下阴凉处,边吃着煎饼边想着心事。

    ‘咦?段大哥也应该到了,怎么还不见他的踪迹。’

    想到此处,范遥便神识一动,须臾之后便看个分明,不由得哭笑不得。当下也不说破,继续吃着饼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等待着好戏开始。

    蒙面女子将自己隐藏起来,正在优柔寡断,实在是她亲眼目睹了范遥的盖世凶威,深知其绝不是自己能够抵挡。

    她复仇心切虽想出了诸多手段,像什么色诱、用毒、暗杀等等,每一样在推演的时候都觉得信心满满,可事到临头却觉得哪一样都是有诸多纰漏,唯恐被范遥识破打杀。

    有心就此返回师门再修行个十年八载,可一想到范遥的修行速度,登时升起一股无力之感。

    若是按部就班,那报仇就成了痴心妄想。十年八载之后,这范遥说不定会成长到何种程度,总之自己是绝对比之不上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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