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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散装陈年老酒     武道行天录txt下载     武道行天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章 别离与挽留

    范遥听先生问来,便微笑说道:“李思缪将来不好说,但除他之外,包括古冠宇在内的所有修士,将来修行没有前路可行,要是转走武者之路,都会毫不迟疑,并会对我感激之至。所以我想,这些人就是先生你为我打造的班底吧?”

    文先生叹道:“与聪明人聊天,虽痛快但也没甚意思。但是李思缪这点你看错了,他所修炼的功法也就能支撑他走到化神境界,想要再进一步,那是难上加难。

    等到你走通武者之路,并传授给他们,这些人都会对你感恩戴德,再有此次携手作战之谊,他们可以说是你最为牢靠的班底,并只会对你唯命是从。”

    范遥摇头说道:“先生,将来你我要走之路,不需要忠心的手下,只需要知心好友。如若不然,那是何等的寂寞与无聊。”

    文先生呵呵笑道:“是手下还是好友,不都是你一念之间。范遥,话说得差不多了,你我又要分别。以后的日子里就全靠你自己了,咦,倒也不尽然,到了天云山上,哪里有几个人兴许你会喜欢。”

    “啥?又是天云山?您怎么总把我往那安排啊?”范遥纳闷问道。

    “先前说你是司马翊的记名弟子,现在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再者说,求人办事,那就抓住一个操劳到底最是省心。”

    “呵呵,我怎么觉得就是先生你懒呢?就凭你的身份,只要开了口,不就是须臾片刻的事?”

    文先生也不觉得尴尬,自顾微笑说道:“范遥,我虽遮掩天机,但此事牵扯太大,所以还是有那么……,嗯,大概得有十几人知道此次大战的一些细节。这些人也应该让他们知道,也好对我大靖的战力有个判断。”

    范遥轻松说道:“明白的,不就是知己知彼嘛。先生,这事有多少人知道?我也好有个章程,别人家底细尽知,我还鬼话连篇,那就不妥了。”

    文先生想了想,说道:“也不多,当今朝中的几个关键人物,还有就是我大靖的五大天上门派的掌教。嗯,但是他们也都有心腹和亲近之人,总之,多说也就是十几,几十人那样子吧。”

    范遥摇头说道:“亲近心腹还有亲近心腹,如此下去,先生,我看你这遮掩天机恐怕是做无用功了。”

    文先生无奈说道:“他们应该不会那么不知轻重。人情社会,我也没有法子。你可不知道,我从馥离回雾海山的这一路,接到了多少人的问讯,还不是因为你们在这边弄出的动静太大。

    对了,吴三道那老小子也不能免俗,我在馥离与蓝晋对峙的这三个月,他就没少打听你们的事。但我琢磨着这不是他的本意,三道锐意无匹,对他来说,再大的事不过是一剑的事,一剑不成那就两剑。他如此所为,估计就是为了他心爱的徒孙,就是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那个,呵呵,你懂得。”

    听文先生如此说来,范遥大感甜蜜,一颗心似乎也飞到了青云峰上。

    玉琪现在还在挂念我吧?当她知

    道,不能来此与我一起并肩作战,想来是担心坏了,她那脾气一上来,嗯,剑神他老人家也少不得心烦一番。

    看着范遥心神不宁的样子,文先生叹息说道:“范遥,此事过后,你最好和玉琪等人少些来往。你已是在一些有心之人那挂了名号,你的一举一动都会有所牵扯。玉琪她们现在对上一般的修士还算可以,但是若是遇上有心之人……。范遥,我的意思,想来你应该明白的。”

    范遥收起思念之情,点头说道:“毒瘤不除,难以心安。我现在真是对隐藏在幕后之人越来越感兴趣了,居然让先生你也不不敢轻举妄动。”

    文先生冷笑一声,说道:“你也别用那激将法,这套对我没用。还有,这些人敢肆无忌惮其身后必有西陆洲的影子。我若是冒然行动,那一些秘密在暴露之下,我大靖与西陆洲就得提前开战。我们这些老家伙倒是不怕,但归根结底,就是你们还没准备好,仓促之下,结局不难预料。”

    范遥淡然自若,沉思片刻说道:“韬光养晦,这个没问题。但是那人要是找上门来,我还抵挡不住,那怎么办?”

    “只要你待在天云山,那人就无计可施。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法奇快,见势不妙你倒是跑啊!这还用我教你吗?”

    范遥呵呵一笑,说道:“先生你真抠。”

    “我这是为你好。我虽没向你问个明白,但我也知道武者之路乃是勇猛精进之路,你若是有所仰仗,那此战之中你就不会凝练出武魂,更不用说进步神速了。”文先生苦口婆心。

    范遥惊道:“文先生你都看出我凝结武魂了,那蓝晋岂不是……。”

    文先生摆手说道:“你放心,我是有先知之明,而那蓝晋断不会想到你是一武者,所以他只认为是你功法特殊,不会想到这点的。”

    范遥松了一口气,继而胸有成竹说道:“三年,至多三年,到那时,这憋屈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

    文先生泼冷水说道:“就算你进步神速,但三年之后,我估计你也就是能对付个合体修士,那大乘呢,圣境高手呢?范遥,我觉得这秘密你能隐藏多久便隐藏多久,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范遥不服说道:“先生,你以为圣境高手都是大白菜吗?除了你和剑神,这世上还剩下五位圣境,我就那么不招人喜欢?”

    文先生微笑说道:“圣境高手是不多,但你所做之事,到后来就是要直面他们,这又能奈何?”

    范遥愣了愣,说道:“还真就是那么回事。那好吧,韬光养晦、装孙子,这些都没问题,我尽量小心一些。但是先生,要真是有圣境高手不顾脸面向我出手,你可不能坐视不理啊。”

    文先生拍着胸脯说道:“你也放心,要真有那么一天,也别以为我文天楼还是以前的好脾气,我会叫上吴三道,一起为你出口气,为你报仇雪恨。”

    范遥目瞪口呆,说道:“那就是说,我死定了?”

    “圣境高手出马,你除了死还能怎么样?”

    “先生你真会安慰人。”

    “这还不是跟你学的。”

    “…………。”

    “好了范遥,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你就安心的在镇里待些日子,到时,自有人会来寻你。还有范遥,我不是在安排你的人生,你可以有拒绝的权利。”文先生看着范遥温声说道。

    范遥闻言,向着文先生躬身一礼,“小子不才,但是还是能分清好歹,还请先生放心吧。”

    说完之后,等到抬起头来,文先生已是杳无踪迹,可一道声音却传入耳中,“击杀馥离大将军郭桐一事,你做的非常好,也很正确,但难免会有人拿此说事。以后与大靖朝中之人打交道时,你可得小心一二。”

    范遥默默点头,山顶上清风习习,孤影孑立。

    范遥站在山边若有所思,没过多久,只见古冠宇和李思缪等人都向他走来。一众人站在范遥身后,一起看向文先生离去的方向。

    过了良久,范遥转过身,看着众修士,众修士也都看着他。

    “看什么?人都走了。我说诸位,你们要是不急着离去的话,就在镇里陪我过个年?”

    范遥笑着说道,可说完之后,却见一种修士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人群中的李思彤还笑着向自己眨了眨眼睛。

    “我脸上长花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李思缪咳嗽一声,上前两步开口说道:“文圣与我们就聊了茶盏时间,而与你嘛,我们都数着呢,至少聊了大半个时辰。范师兄,你说说,你与文圣都聊什么了?”

    “没聊什么啊?就是先夸奖了我等一番,然后就是展望未来,文圣一个劲的给我加油打气,叫我好好带领你们,叫我尽到当师兄的责任。要对你等一视同仁,带领你们高歌猛进,最后笑傲天下,创不世之功。”

    “呵呵呵……,范师兄,我们最爱看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众修士纷纷表示不信,对范遥所说的嗤之以鼻。

    范遥无奈的摊开手,说道:“你们不信我就没办法了。陪不陪我过年这事,你们给个准话。话说我还有不少手艺没有展露出来呢,那真是齿颊留香,让人垂涎欲滴啊。”

    众人哈哈大笑,李思缪笑着说道:“我们这些人已得文圣吩咐,回师门点个卯就得以游走天下的身份隐匿起来。范师兄既然盛情相邀,那我们就勉为其难,留下来陪范师兄过个年吧。”

    话音一落,不少修士就开始大声起哄,叫范遥必须好酒好菜伺候,如若不然,就拍拍屁股走人,一点面子也不会给范遥留下。

    范遥连连拱手作揖,多谢诸位师弟们捧场。同时又看着几个面露难色的修士微笑说道:“如若有事也可自行离去,不用非得留下来陪我。此时一别,便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逢,大家要多保重。”

第二百五十一章 离开的留下的

    山顶上大家正热闹时,随着范遥话音一落,就见褚良和秦绣衣走上前来。

    “范师兄,我打算带着绣衣先回师门。你要知道,应雄乃是我师父的独苗,他这一死……。我还是在师父身边陪他几天吧,在那之后,我和绣衣就找个隐秘的地方刻苦修行,等到大战再起时,争取不再拖你们的后腿。”

    听褚良如此说来,范遥不禁皱起眉头,心里只认为是这些金丹修士在最后一战中没有起到多大作用,因此心里有些失落。

    当下认真说道:“禇师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看得不是一个人修为的高低,而是这个人是否能始终如一的站在我们身边。禇师弟,还有诸位金丹修士,你们做的非常好,从今以后,咱们就是战友同袍,再有这样的大战发生,我们那可是敢放心把后背交给你的。”

    李思彤笑着走上前去,拉起秦绣衣的纤纤玉手,笑道:“秦师妹,我也不刻意的说些安慰你们的话。但是有些话还不得不说,在这场大战初时,是谁打出我大靖的赫赫威风,是谁杀的馥离修士闻风丧胆,以至于都放出圣人标识投降认输?这都是你们做的啊!”

    这时陶文天作为金丹修士的领头之人,自是不落人后,开口朗声说道:“诸位,经此一战,咱们就剩下这么多人了。修为高低可以用时间来弥补,但是这深厚情谊却再也召之不来。不说是每一个都弥足珍贵,可你们在我心中都已经是我陶文天的兄弟姐妹。”

    见诸位元婴修士说的郑重其事,褚良面红耳赤般说道:“诸位师兄、师姐,你们想哪去了?我褚良不会看轻自己的,我刚才说的都是实情,而是真要回去看望师父一番,陪他老人家一些时日。”

    秦绣衣急忙在一边点头,也是莞尔说道:“我们已经出来三个月之久,以后还要低调的隐藏个一年两年的。所以这段时间,我们也想回师门看看。范师兄,你们真的是想多了。”

    范遥听完不禁赫颜,不好意思说道:“你们有这片孝心,师兄我甚感欣慰。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拦着你等了。切记,一定要低调行事,保护好自己。只因此战过后,你们都是金贵的很,师兄我可不想再平白失去几个好帮手。”

    听范遥如此说来,几个面露难色的修士都是松了一口气。当下跟在褚良和秦绣衣后面又有几个修士上来与范遥请辞。

    “诸位师弟慢走,回去替我给你师父带个好。”

    “放心!我怎么会生气呢,这不还有不少人留下来陪我嘛。”

    “大家切记啊!修为增进的同时别落了心境历练,还有,那六式拳法你们一定要勤加练习。再见面的时候,我可会考量你们一番的。”

    “…………。”

    殷殷嘱托,切切情谊,范遥不耐其烦,与每一个离去的修士都是聊上几句。

    李思彤等人就在一边笑嘻嘻的看着,等到十来位修士离去,这几人便也一正脸色向范遥走了过来。

    “师兄啊,我们突然想起来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处理,而且禇师弟他们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等实在是好久没看到师父了,春节将至,应该回去陪陪师父,尽些孝心啊。”

    “咦?你们刚才不还说要留下来陪我过年吗?现在就都要离去了?你们这么做太不地道了吧?”

    范遥看着面前几人,捂着额头抱怨说道。

    李思彤巧笑嫣然,看着范遥笑着说道:“范师兄,让我们留下来倒也不是不行,好酒好菜嘛必不能少,可这样好似也不是太够啊,你看这样好不,范师兄你别走啊,师兄……。”

    范遥急忙转过身,向着树林走去,不去听李思彤接下来的言语。心里也是醒悟过来,有李思缪和李思彤这对兄妹在,肯定没好事。

    “想来是我太自私了。诸位师弟师妹出来许久,师门长辈怎能不惦记忧心。你们便也速速离去吧,我这些年一个人习惯了,倒也没什么的。”

    范遥一边走着,一边脸色淡然的说道。

    李思缪等人在后面急忙跟上,“哎!范师兄你别急着走啊,咱们打个商量,我们留下来陪你过年,你看看你那拳招能不能再教授我等几式啊?”

    古冠宇在一边帮腔说道:“就是啊,师兄你不也说让我等好好保全自己,可就六式拳招好像有点不够用啊。”

    范遥在前面冷笑连连,脚步匆匆,也不回头说道:“别人倒也算了,张兄你乃是一介散修,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张正山毫无羞愧之心,风轻云淡般说道:“这热闹凑成功了便能多学几式拳招,若是不成,则还能混几天的好酒好菜。稳赚不赔的买卖,傻子才不跟着凑热闹。”

    走进了树林,一众人兀自跟在范遥身后喋喋不休。范遥席地而坐,伸手搓着下巴脸色难看,而其心里却是憋着笑,喜气洋洋。

    李思缪等人围坐在范遥周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范师兄,你刚才不说要带领我等笑傲天下,创不世之功嘛。可现在就以我们所学,那可真是力有未逮啊。师兄你就辛苦辛苦,做饭什么的我和思彤就可以,你就静下心来,再为我等量身打造几式拳招,让我等也多些争霸天下的本钱。”

    听得此言,范遥忍无可忍,鄙视的回击说道:“争霸天下?我可没这么说过吧?一个离渊就让咱们灰头土脸,差点饮恨于此。要争霸你们去,我就在后面给你们打气加油。”

    古冠宇笑嘻嘻的说道:“这不是有范师兄你吗,要说灰头土脸的应该是离渊吧。可是范师兄,我们天材地宝获得无数,修为境界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可是这术法神通嘛就得靠你了。范师兄,你就受点累,再给我们琢磨出几招厉害的,你看中不?”

    眼见众人一个个轮番上阵,师兄长师兄短的,把范遥叫的心花怒放。

    过了良久才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说道:“这么短的时间,想要创出拳招很难啊。不信你

    们可以问李师妹,我教给你们的六式拳招费了我多少心血,用了多久时间。”

    李思彤闻言不禁用力点头说道:“范师兄为了创出适用与你们的招式,那真是绞尽脑汁费尽了功夫,即使如此,他创出六式拳招也用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你们想要范师兄这几天就给你们创出新的拳招,我看,是有点不大可能。”

    众人一听不禁大失所望,一个个唉声叹气起来。心里都是明白,范遥所创的拳招,招招都是妙到毫颠,说是绝世的拳法也丝毫不为过,想要让范遥在短期内再有斩获,确实不太现实。

    看着众修士愁眉苦脸的样子,范遥暗自窃笑不止。

    只因范遥现在再创拳招,不说轻松之至,也是毫无困难可言。

    有道是万事开头难。其实那六式拳招只是为范遥打开了一扇大门,把无有定式变成术法路数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

    看着大家意志消沉、无精打采的模样,范遥装作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毅然开口说道:

    “想要让我再创拳招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

    众修士一听有戏,急忙聚在范遥身边,急切的开口问道:“只不过怎么?范师兄你快说啊。”

    “就是!范师兄,有什么难处你尽管开口,就算是叫我等再去馥离大军中冲杀上一番,我等都不带皱下眉头的。”

    范遥看着众修士把胸脯拍的“啪啪!”响,强忍着笑意,沉吟说道:“你们也都看到了,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刘淼说这几天就把小镇按照原样重建起来。你们都知道,这重建的屋子肯定要好好的收拾一番的。像是扫扫院子啊,擦擦门窗啊……。”

    “这还不简单,这些就全包在我们身上了,师兄尽管放心便是。保证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快过年了,这屋子可得喜庆一些,像是春联啊,花灯啊,福字啊……。”范遥杵着下巴,缓缓说来。

    “师兄,这些我们去置办,就不劳你老人家大驾了,包你满意就是。”众人齐声说道,看着范遥眼神火热。

    “我觉得这春联和对子就让刘先生写吧,他乃是文圣弟子,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是吧,刘兄?”范遥笑嘻嘻的说道。

    刘淼正从远处走来,听到范遥问来,不禁看着正装模作样、作威作福的范遥怒哼一声,“如你所愿!些许小事而已,算是你打赢馥离,我给你的奖赏了。”

    范遥撇撇嘴,嘀咕道:“真抠!”

    想了想又接着说道:“那每日三餐,还有过节时的大餐、年夜饭……。”

    李思缪急忙说道:“范师兄,看你这记性,刚才我不是说了吗,这吃食尽管包在我们兄妹身上。”

    章倩在一边娇笑说道:“这个我也能搭把手,话说我也是有几道拿手的好菜呢,到时候,我便露上一手,让大家都尝尝,也让范师兄这个行家点评一下。师兄,你看可好?”

第二百五十二章 固执的刘淼

    范遥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越走越近的刘淼,满意的点点头说道:“章师妹客气了,大家互相学习,取长补短嘛。”

    说完,看着众人期期艾艾的目光,也就不尤为甚,故作大方的豪气说道:“既然诸位如此热情,那我就豁出去了,等到回到镇子,我就闭关苦思,一定好好的为大家创出几式精妙的拳招来。”

    众人心里明白,这是范遥故意与大家开着玩笑,但也都觉得其乐融融。当下嘴里大叫哄笑着,都嚷嚷着范遥仗义、豪气,这才是师兄应有的样子,实在是天下师兄的典范。

    范遥脸上风轻云淡,以师兄的姿态向众人轻轻挥了挥手,尽显大师兄的派头。

    ‘两年了,今年过年终于又热闹起来了喽!话说,我还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啊。等到了天云山,规矩森然,尽是陌生的面孔,那时可怎么过啊?’

    范遥心里想着,初次对未来所要发生之事,有了一丝抵触的情绪。

    见范遥答应为众人创造拳招,众修士心满意足,嘻嘻哈哈的打了个招呼,知道刘淼可能与范遥有话要说,便纷纷走到一边,盘膝打坐修行去了。

    “范遥,小镇恢复原貌还得两天,这两天你们就在山上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我提。”

    范遥正想着心事,就听见刘淼向他说来,想了想,笑着说道:“还是不劳烦你了,你上山下山跑断腿,哪有我们方便。”

    刘淼一想,倒也是像范遥所说,当下便也不客气的点点头。看着范遥满脸的不屈之色,显然是文先生对他的一番说辞,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与他数年所专研的理论背道而驰,却又无可奈何。

    范遥看得微微一笑,便又说道:“刘兄,等到镇子重建完成,你那有件宝贝可得借我用上一用。”

    刘淼莫名其妙问道:“我一介凡人,我这哪有什么宝贝是你能看上眼的?”

    范遥笑着说道:“到时你就知道了,放心,肯定不会叫你为难就是。刘兄,我怎么觉得你有些防备我的意思呢?”

    刘淼顿时尴尬不已,可转眼便肃然说道:“我也不知道你给先生灌了什么迷汤,竟让先生对你言听计从。

    我观你行听你所言,尽是一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行径。你说说,离渊是命大,那其余的馥离修士是不是都被你故意示之以弱,同时也迷惑了两位圣人,才被你你一击击杀?

    还有,我们两国已经重归于盟友之约,你却追杀千里,去杀了那个叫孔昭文的修士。这也就算了,那你为什么还杀掉郭桐?你就不怕好不容易得来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范遥看着刘淼,眼里满是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惋惜目光,再把刘淼看得将要炸毛之时才开口说道:“一切都是凌驾于实力之上,没你说的那么龌蹉不堪。我杀馥离修士,即使计策再妙没有相对应的实力也是枉然。还有,就是运气,我要

    不是临时突破,那死的就会是我们,估计也包括你在内,离渊可不会因为你是文圣的弟子而网开一面。

    我去追杀他们也是实力,杀掉郭桐还是实力。总之,实力才是维持一切的纽带。此次大战,我大靖的年轻修士若没显露出让人觉得有价值的实力,你觉得蓝晋会收兵认输?你觉得他会和一个羸弱不堪的国家重结缔盟?刘兄,麻烦你快醒醒吧!先生先前所言只是一部分,你那些入魔的学长所言才是你执迷不悟的根由所在。”

    范遥伸手打断了刘淼的辩驳之言,沉声说道:“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可以看不惯我的所作所为,还有先生的一些改变,但要是你认为的是对的,那你告诉我,我大靖为何这几千年来,饱受外辱欺凌?我大靖总以泱泱大国自居,可国虽大,可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若有那实力,为何数次委曲求全,甚至不惜赔款割地?”

    “总而言之,这个世界,国与国的关系,靠得就是实力,有实力才有话语权,有实力才能国泰民安。刘兄,我的话你应该听明白了,那刘兄你告诉我,是继续维持着自欺欺人,佯装歌舞升平其乐融融,其实就是一软柿子,一捏就烂。还是实力为王,让他国不敢轻视与你,你登高一呼,别人莫不敢从?”

    范遥洋洋洒洒的说完,看着脸色变幻不定的刘淼微微一笑,说道:“也不怕刺激到你。你与先生的差距真是天上地下,云泥之别。我与先生说这些话时,先生只是瞬间便看透悟透,并付诸与实际行动中。而你,我看没有几次的惨痛教训让你痛彻心扉,你是不会有太大转变的。”

    刘淼嗫嚅说道:“我自是与先生比不了的,这还用你说。”

    接着便脸色一沉,说道:“范遥,别看你这次你占了便宜,貌似占住了理,这才一天的功夫,估计消息还没传到馥离国内。等他们知道你杀了大将军郭桐,看他们会有何反应。

    据我的经验估计,馥离定会朝中震怒,我们两国的同盟之约恐怕保不住了,还可能会向我大靖提出严惩凶手的提议,甚至直接派出修士追杀与你。到那时,我看你还吹捧实力至上不?由此引发的后果,就算先生在不占理的情况下也不可能袒护与你,还望你早作准备吧。”

    范遥哈哈一笑,看着刘淼嗤道:“你就是一死读书的书呆子。要真是像你所说的那样,先生还会如此淡定从容?你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

    “范遥,黄河在哪?”刘淼奇问道。

    范遥说错话却面不改色,反倒眼里不屑之色更浓,冷笑说道:“刘兄,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有时间,你应该出去走走了。”

    刘淼闻言沉吟不语,想了片刻却说道:“不对!我虽不曾游历天下,但这片天下的地理人文我都了然于胸,可是我真的没看到过关于这黄河的有关记载啊。”

    范遥依旧泰然自若,脸带鄙视之意说道:

    “刘兄,你博览群书,自是知道这世界的地表并不是一成不变,山川河流也并不是无故存在,乃是地壳不断运动衍变出来的。你只知死记硬背,焉知这天下是否又有新的河流山川应运而生呢?”

    刘淼想起文先生临走时交待自己的话,当下耐着性子虚心请教说道:“范遥,你前面说的我还懂些。可是这地壳是什么?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啊。”

    范遥一愕,心里顿时醒悟,这个天下还没有地壳一词,却兀自嘴硬故作惊讶说道:“以地面为始入地下百丈而终,皆称为地壳。这么简单的知识你居然不知道?刘兄,你这些年都学些什么了?难不成就学些我泱泱大国,万朝来贺,这些自我催眠的泛泛之说?”

    刘淼一脸的羞赧之色,却一挥衣袖,死要面子以攻为守说道:“范遥,你不要总恣意评论朝中风向,我大靖……。”

    不待他侃侃而谈,范遥同是一挥衣袖截声说道:“刘兄,你先前不还是与我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吗?怎么现在我这匹夫议论几句,就都受不得了?那这国家究竟是谁的国家?国家有难,就嚷嚷匹夫有责。国家无恙,则不能擅自谈论揣测。那岂不是双标论人?那你们又置这天下茫茫多的匹夫于何地?”

    这番话终于把刘淼说的哑口无言,期期艾艾良久,却也想不出可辩驳范遥之言。

    范遥成功的带歪了话题,并趁机教训了刘淼一通,心里洋洋得意,站起身来拍了拍刘淼的肩膀,苦口婆心说道:“朝闻道夕可死矣,刘兄,望你我共勉之。”

    说完之后,做足了高人风范,负着手,踱着方步,缓缓的向众修士走去。

    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身后的刘淼闷吼一声,“气死我也!”

    范遥与还剩下的几名修士在山上又待了两天。期间,见众人一个个豪气的要命,增进修为的丹药像糖豆一样扔进嘴里,之后便一脸陶醉、熏熏然之色。

    范遥看得暗暗好笑,却又觉得文先生好像忘记了什么。

    ‘此战获胜,我是具有莫大的功劳啊,可我怎么什么奖赏都没有?这就算了,天天还得带着刘淼这个拖油瓶,不厌其烦的给他做思想工作,我亏不亏啊?’

    ‘一句你的路的自己走,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完了?这理由就那么理直气壮吗?话说,我吃了玉琪给的丹药,好似也有作用啊。不行,这事暂且记下,等再遇到先生一定得要些好处。自己用不上,赠人也是好的嘛。’

    范遥暗暗发着狠,到时一定要痛宰文先生一通。

    两天的时间瞬间而过,众修士都是恢复如初,捎带着修为都有了不少长进。连日的生死厮杀,早已让他们根基牢靠,经脉开阔至极,就差江水灌注滋润百脉,从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这日在山边远眺,只见山下人影绰绰,百姓车马往来络绎不绝,显然是小镇重建完成,已是有不少百姓返回。

第二百五十三章 重建的小镇

    一行人来到小镇大门口,驻足不前。看着络绎不绝的行人走进已经重建好的小镇,不禁百感交集。切切念念,悲戚交织。

    除了一些知情人,又有谁知道这镇子里埋下了数万人命,那些修士的遗体自是被范遥等人埋在雾海山上。可随着刘海茂前来增援的大靖骑兵,却是和馥离的来犯大军尽皆埋在此地。

    忠骨处处,让人不胜唏嘘。虽然刘淼说已经找了高人化解了此地的煞气,叫人看不出此地曾经有过大战的痕迹。可范遥等人来到小镇门口,大战时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那些离去之人的壮怀激烈、舍身忘死,让众人已经快要平复的心情又是暗流激涌。

    站在门口,众人正在踟蹰之时,就见刘淼和李义阳从镇里迎了出来。

    “你们还在等什么,怎么还不进去啊?范遥,你家还有周围的几户人家都按照你的吩咐收拾妥当了,我算了一下,住下你们这些人那是绰绰有余。”刘淼站在范遥身边,笑呵呵的说道。

    李义阳则是抱拳一礼,说道:“这几天忙着重建小镇的事,还没谢过诸位的续臂之恩呢。”

    众人急忙还了一礼,这李义阳,面对着数万馥离大军却能与众人同生死共患难,在大家心中,早已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战友同袍。

    范遥看着小镇叹道:“李总兵,你手下的那些兄弟……。”说着说着便欲言又止,实在是觉得难以付诸与口。

    李义阳见状洒脱笑道:“他们都已走得其所,保家卫国同是我等职责所在,没什么值得伤心惋惜的。更何况以后我就在这里陪着他们,断不会让他们群鬼无首,觉得寂寞委屈便是。”

    李义阳虽说得有趣,但众人却笑不出来,眼见刘淼和李义阳伸手做引,便叹息一声,一起向着镇内走去。

    来到镇里,只见一切井然有序,范遥远远的看着張婶崭新的豆浆铺子满意的点点头。

    “刘兄,当时镇里的百姓走的匆忙,若是有来不及带走的贵重物品,那该如何是好?”

    刘淼笑着说道:“镇里的百姓朴实,只要他们来与我说一声,我们便估价赔偿给他们,总之,不会亏待他们就是。”

    走在街上看来看去,只见小镇与之前没多大区别,唯一不同之处,就是房屋和街道的路面都是全新的。范遥顿时觉得大靖的工匠确实是有着鬼斧神工之能。

    行不多时,众人便来到了范遥的家门口。原来杜阳辰等人住的院子,还有萧歆瑶的住所,都被范遥暂时借了过来。要不然一共十来位修士,范遥家的两间土房还真是住不下。

    看着自家院门,范遥不满的向刘淼说道:“你就不能假公济私一回?原来是土房,现在还是土房,翻建成两间砖房又能花上你几两银子,你们就这样对待有功之臣?”

    刘淼板着脸,一丝不苟说道:“这镇里,每家每户都是按照原样重建,如果就你家的房子变成砖房,你让镇里的百姓

    怎么看?我身为此次小镇重建的督造官,又怎会不秉公执法呢?”

    “算你狠!”范遥狠狠的说道。说完,故意不理刘淼得意的表情,打开院门当先走了进去。

    刻意为之,也是做人之道。这几天,刘淼被范遥教训的够呛,故意如此行事,让他觉得好像扳回一城,心态平衡,才不至于让二人越走越远。

    范遥叫着李义阳打开另两座院门,让李思缪等人自行去寻自己的住处,转身便与刘淼来到自家的小院中。

    来到院中,看着既熟悉可又有些陌生的场景,范遥摇摇头。

    打开两间房门,看着里面家具摆设的一应俱全,床凳炊具都是焕然一新,却再也没有以前的味道。

    范遥心里明白,这小镇肯定家家户户都是如此,想来大靖朝中和刘淼都是费了不少心思和钱两。

    转而想起一件事,大感惊讶的问道:“刘兄,这每家每户的摆设你居然都了然于胸?你是怎么做到的?”

    刘淼微微一笑,自怀里拿出那把与文先生的鉴天宝镜十分相似的镜子,说道:“这是从先生的宝镜当中衍化而来的,想来你已经见过。这小镇中的每一家每一户,只要我想知道,他们就没有秘密可言。些许的家居摆设更是不在话下。”

    范遥冷笑一声,靠近刘淼贴着他的耳朵说道:“可以窥视**的镜子,刘兄你每晚还光着身子身子睡觉,不得不让我浮想联翩啊。”

    刘淼目瞪口呆,继而面红耳赤低声说道:“你休要胡言乱语。我不穿衣服睡觉和这镜子有何关系?你不要血口喷人。”

    范遥仰天打了个哈哈,伸出手说道:“拿来。”

    “什么?”刘淼莫名问道。

    “镜子啊,我不说回到镇子要向你接个宝贝嘛。我现在就要借这面镜子,你还不快快拿来。”范遥伸着手,看着刘淼解释说道。

    “范遥,你要这面镜子干嘛?你年纪轻轻可不要做些龌蹉之事。”刘淼瞪着眼睛说道。

    范遥无奈,低声说道:“你不要将心比心好不好?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呢。少废话,把镜子借给我,过不多久我就会还你的。”

    刘淼面色铁青,厉声低喝道:“什么叫将心比心,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我怎么会做你说的那样肮脏事?范遥,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明白了。”

    范遥闻言,仰头哈哈一笑,刘淼就立即低声吼道:“你给我小声点。”

    范遥转身走出房门,来到院中,看着后面怒气冲天的刘淼说道:“我若是大声招来左邻右舍,再把这镜子的功效展示一番,你说结果会是如何?我硬是把罪名给你坐实,你又有什么办法?认证物证具在,刘兄,到时你可就是百口莫辩了。”

    刘淼怒道:“范遥,你不要过分了。再者说,你也不是那样的人。你说,你到底要干什么?怎么好好的就扯上我这镜子和人品了?”

    范遥笑着说道:“我是修士你是凡人,现在你敢大声与我争辩,是因为你知道我不能把你如何,我现在所做的很可能是与你开一个玩笑。可是刘兄,如若此事要是换做一个人呢,咱们就假设换成一个实力高过你的仇人,或是西陆洲的来犯之人。他们就想找些借口置你于死地,你能如何?”

    刘淼一听登时醒悟过来,气道:“范遥,咱们能不能不要时时刻刻讲你那些道理?现在咱们在忙些正事,等到忙完,我再听你高谈阔论可好?”

    范遥微笑说道:“时间紧,任务重。先生可是让我好好教导你一番的,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走,言传身教正当时嘛。”

    刘淼左右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说道:“有屁快放!”

    范遥摇头说道:“真是有辱斯文。但也好,省得我再做比喻。你看看你自己,其实不只是你,我大靖的很多人都是如此。他们总把好的一面奉献给了陌生人,或是外人。而把自己不好的一面,或是恶言恶语,或是坏脾气都给了身边亲近之人。

    在至亲好友身边便原形毕露。因为他们知道,他身边的至亲和好友不能把他怎么样,还得让着他,开解他,给他以包容。正因如此,就使得很多人更加肆无忌惮。

    但是对外人他就不敢了。一副好人模样,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因为他们知道,与那陌生人在一起交流可得小心谨慎,只要有言语不当或是行为不端,那别人可不会谦让他,说不定还让他吃一番苦头。”

    刘淼听后不禁若有所思,想了想说道:“这是其二,刚才是其一。你其实还是那个意思,我若想做回自己,但守本心,还得实力为上。我要是有实力,那刚才你冤枉我的事,我就能据理力争。我若是没有实力,那就只能听之任之,蒙受不白之冤。我若是有实力,那对谁都能风轻云淡,不受世俗眼光的限制,真正的能做到接人待物随心所欲,是这个意思吧?”

    范遥点头说道:“基本上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你悟性不错,真乃孺子可教也。”

    刘淼没有理会范遥的揶揄,而是皱着眉头说道:“那这个世道可还有温情亲情所在?在外受不得的委屈,与家人朋友倾诉一番都是错吗?实力至上,那这个世界又有多少人能做到?终究还是一少部分的人的特权罢了。”

    范遥耐心开解说道:“家人朋友不是你的苦水桶,在一起只要其乐融融,不要你的指指点点。至于特权嘛,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存在,而且这个特权也是极为公平,它是需要每个人不懈努力才能争取到的。你强则有,你弱则无,童叟无欺。”

    耐心耗尽,范遥伸手说道:“快拿来吧,你还以为我会用它做什么坏事不成?”

    刘淼犹若失了魂,听见范遥张口讨要,不知不觉就把怀里的镜子掏了出来,递给范遥。

    范遥顺手接过,放在芥子空间之中,笑着说道:“不用太久,晚上就会还你。”

第二百五十四章 欢聚一堂

    范遥来到街对面的院子中,只见几个修士正在那里等候自己。

    “怎么样?还满意吧,你们可都安顿好住处了?”

    李思彤笑着说道:“我和章师姐就住在你的后院,他们几个住在这里,可是我们刚才看了看,好像床不够用,正打算出去购置一些呢。”

    范遥笑着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那院子里至少还能住下两个人,你们安排一下就好了。”

    古冠宇急忙摇头说道:“那怎么行,范师兄你还要闭关为我们打造拳招呢,清净都来不及,哪能听得别人吵闹。”

    范遥哈哈一笑,看来这几位对拳招可都是上了心,可自己创造拳招真的不用闭关啊,构想一番,再切磋完善一下就差不多了。

    当下摆手说道:“小事一桩而已,不用那么认真。你们就分出来两个人住我那里,白天大家就都去我那,咱们聊聊天,谈谈理想,谈谈未来。”

    听范遥说的有趣,众人都是哈哈一笑。

    章倩笑着上前说道:“那样也好,你们分配一下吧。我和李师妹就去集市上看看,买些吃食,晚上咱们好好的吃上一顿。”

    古冠宇等人听得兴高采烈,实在这三个月来没有好好的吃上一顿正常饭菜,嘴里早就淡出个鸟来。

    “章师妹、李师妹,你们两个好酒好菜尽管买来,晚上咱们几个不醉不归,喝它个痛快。”

    张正山微笑说道:“是该如此。我们得文圣吩咐,此事不得张扬出去。可毕竟咱们是打了胜仗的,没人给咱们摆庆功酒,那还不许咱们自己庆祝一番?”

    “张兄说得在理。喏,接着!”古冠宇说完,便拿出一块金锭扔向李思彤二女。“可着劲的买,钱若是不够,我这还有。”

    李思彤接过金锭皱了皱眉,扬手便向古冠宇扔了回来,“你打发叫花子呢?些许世俗钱两我和章师姐还花得起。”

    章倩看着古冠宇微笑说道:“古师兄,这些事就不用你费心了,你只管说你爱吃什么,稍后我好给你准备着。”

    李思彤拉起章倩的手向院外走去,边走边说道:“他就爱吃瘪!章师姐,你甭管他,咱们做什么他就得吃什么,哪来的那么多挑头。”

    章倩被李思彤拉着手,边走边回头看着古冠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李思缪不忍自己的好兄弟难堪,但又拿自己妹妹毫无办法,当下高声喊道:“咱们去范师兄那里看看,话说他那里还能住下两个人,诸位,名额有限啊!若是离得范师兄近了,兴许能沾点仙气,修行速度有可能飞快啊!”

    众人闻言知意,即刻闹闹哄哄的跟着李思缪去了范遥的院子。

    古冠宇和范遥慢悠悠的走到门口,看着巷子里正向集市走去的李思彤和章倩二女,只见章倩身身材丰腴,衣裙飘飘,身姿曼妙。李思彤则如含苞待放的花蕊,体态轻盈,青涩的可爱。

    看着二女走远,古冠宇叹息一声,说道:“范

    师兄,你说这胸小的姑娘脾气倒是很大,而胸大的姑娘脾气都很好,真是奇哉怪也。”

    范遥面容一肃,低声说道:“古师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古人云,穷凶极恶,又云,有容乃大。你可懂?”

    古冠宇顿时惊为天人,对范遥佩服的五体投地,钦佩说道:“穷‘胸’极恶,有容‘奶’大。范师兄,这两个词可真是形容的太贴切了。师兄你学富五车,师弟我佩服之至。”

    范遥摇头晃脑说道:“那是当然,老祖宗的智慧是无穷的啊!可是师弟你思维敏捷,举一反三,这点,师兄我也是自叹不如啊。”

    二人相互吹捧完毕,对视一眼,互相抱拳施了一礼,以表英雄惜英雄之意,接着便嘿嘿的坏笑几声,就结伴去隔壁找李思缪他们了。

    众人聚集在范遥家的院子里,嚷嚷了半天,最后定下,有李思缪和张正山和范遥住在一起,由始至终,古冠宇都一言不发。

    这让范遥和李思缪大感奇怪。

    范遥好奇之下,不禁开口问道:“古师弟,你和思缪不是形影不离嘛,今天怎么这么低调?”

    李思缪也是大感奇怪,说道:“古兄,难道你怕打扰范师兄创造拳招吗?我想,咱们还不至于那么吵吧?”

    古冠宇淡然一笑,大有勘破一切之像,先是指了指自己,又指着李思缪说道:“我和你,咱俩凑到一块,与范师兄混在一起,你说你妹妹会怎么想,会怎么做?”

    李思缪闻言脸色剧变,没等他说话,古冠宇已是接着说道:“你那妹妹,定会穷‘胸’极恶,对我等死缠烂打,不分青红皂白,就会让咱俩抱头鼠窜。思缪,你我好不容易在大战中积累的威望与名声,恐怕由此就会毁于一旦啊。”

    范遥听过之后,心有灵犀,当下对古冠宇竖起大拇指说道:“活学活用,文采盎然。古师弟,真有你的。”

    李思缪自是不知二人的龌蹉用词,偷换概念。却也听得额头直冒冷汗,自家妹妹什么样,他比谁都了解,可兀自嘴硬说道:“没你说的那么眼中吧?思彤还是听知书达理的。”

    古冠宇冷笑一声,说道:“大战结束了,也该到了算旧账的时候了。思缪,难不成你还想听听范师兄那些关于‘细节’的故事?你真当你妹妹懵懂无知,想当初,是谁被打肿了半张脸,不敢以面示人的?”

    古冠宇不提这茬还好,听他说完,李思缪故态萌发,垂下半头长发,另一只手捂着半张脸,阴沉说道:“古兄,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在范师兄身边,一来是想保护他,不让他受外物打扰,二来,也是想多聆听范师兄的教诲,以期境界能够有所提升。古兄,你不要想歪了啊。”

    众人看着李思缪的样子都觉得好笑不已,还别说,有些日子没看见李思缪的古怪举止了,今天骤然一看,顿时觉得顺眼了不少。

    古冠宇笑呵呵的说道:“思缪,你说的,你自己信不?”

    李思缪把

    捂着半张脸的手放下,叹息一声说道:“好像有点不信。”

    古冠宇撇嘴说道:“范师兄修为惊天,哪还用你来保护。要说有打扰范师兄的人确实有,但不是别人,而就是你!”

    李思缪被人揭破老底,也不生气。双手一摊叹气说道:“我这一颗悸动的心啊,真是知音难觅。古兄,你这是屈服在我妹妹的淫威之下了吗?”

    古冠宇正欲反唇相讥,忽的一脸慷慨激昂,朗声说道:“思缪,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思彤正义凛然,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一身浩然正气。她那么做,不也是为咱俩好。省得咱俩误入歧途,走上歪路。”

    李思缪闻言,不禁惊掉了下巴,看着古冠宇匪夷所思的说道:“就那死丫头,刁蛮任性、胡搅蛮缠。她哪里和刚正不阿,浩然正气沾的上啊?古兄,你是不是让我妹妹吓到了?怎地开始胡言乱语了。你不要怕,那死丫头以后再敢找你麻烦,我就狠狠的教训他一通,为你出口气。”

    李思缪本以为自己的一番豪言壮语会激起古冠宇的斗志,从而哥俩再继续狼狈为奸,好在范遥那里再弄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细节之说,可哪成想古冠宇竟然不为所动。

    只听他摇头说道:“思缪,你不要这么说,怎能因为我让你们兄妹不和。再者说,思彤知书达理,秀外慧中,哪是你说的那副样子。”

    ‘倒也是,自己那妹妹凶威赫赫,数次将自己弄得很没面子。刚才说的那些话有些夸大了,也难怪古冠宇这小子不肯回心转意。可是听他话里话外,我怎么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呢?’

    李思缪正在思忖间,就见身边探出一张如花笑脸,说道:“哥哥,我走到半路才想起,你最爱吃的佛跳墙貌似这里没有原料,要不你换个菜式?章姐姐说了,她做红烧猪头,扒猪头,还有清蒸猪头最是拿手,今晚你就尝尝如何?”

    李思缪面不改色,淡然说道:“些许小事还用请示我吗?你拿主意即可。”

    李思彤笑靥如花,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话说,镇里的百姓匆匆回返,也不知道有没有猪头可卖。哎,算了。要是没有,那便就地取材吧。”

    李思缪鬼头鬼脑的站在院门口,待到妹妹走的不见了踪影,回过身来登时汗如雨下,瞪着院里众人说道:“说好的同生死共患难呢?难道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古兄,我诅咒你闪现秘法失灵,摔掉你满嘴门牙。”

    古冠宇忍着笑,反嘴说道:“你才长的满嘴的门牙,你一口大板牙!”

    院里众人终于忍受不住,放声的哈哈大笑起来。

    李思缪怒哼一声,在院子里转了几个圈圈,最后一跺脚,就向外面毅然走去。

    “我刚想到,咱们的同袍战友尸骨未寒,我怎忍心将他们扔在山上不管?嗯,我今天晚上就去为他们守灵,你们就在这里寻欢作乐、醉生梦死吧。我李思缪绝不和你们同流合污。”

    李思缪正气凛然,回头昂然说道。

第二百五十五章 奇人异士

    李思缪就要回雾海山,明显是想避一避风头,可嘴上却是满嘴的正气凛然。

    众修士纷纷发噱,范遥却点头正色说道:“李师弟你有心了。这样也好,你替我等为那些战友守灵,到了晚上,我就让李师妹给你送些吃食去。那红烧猪头你若不吃,我们怎敢下口?那真是舍我其谁啊!”

    古冠宇急忙插话说道:“不止红烧,据说扒猪头也是拿手的很。”

    李思缪止住脚步,回头悲愤说道:“你们就忍心?”

    范遥微笑说道:“思彤刁蛮任性、胡搅蛮缠,正需要李师弟你教训她一番,我这不是给你创造机会嘛。如若不然,在这里众目睽睽,你又怎能狠下心来。”

    此言一出,李思缪登时醒悟过来。

    ‘对啊!这要是去了山上,到时就我们兄妹二人,这死丫头无所顾忌之下说不得会干出什么事来。范师兄偏心的很,这丫头最近突飞猛进,我貌似打不过她了啊。而在这里就不一样了,大家都看着呢,她无论如何不也得给我留三分薄面?’

    想通此节之后,李思缪云淡风轻的转过身来,看着众人呵呵一笑,随后便迈着方步走回院中。

    “咦?思缪,你怎么不走了?山上的道友等你去陪他们说说话,解解闷呢,你倒是快走啊。”古冠宇一脸坏笑说道。

    眼看着李思缪涨红了脸,范遥好笑之余,也是于心不忍。

    当下开口说道:“其实李师弟说的倒也对。诸位,我有个提议,不若今晚咱们就去山上,在那里敬天敬地敬战友,与他们痛饮一番,大家看怎么样?”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赞成。

    张正山摇头说道:“范师兄是真当得师兄之称,你要是不向我等坦白你的岁数,就看你平时所言所行,无不义字当先,实在是让我等拜服。”

    李思缪却在一边插话说道:“这还不是我出的好主意?”

    古冠宇不留情面的说道:“你是被逼出来的好主意。”

    李思缪理直气壮说道:“不管怎么来的,就是好主意!你能怎么着?”

    古冠宇哈哈一笑,大度说道:“算了,和一个马上就要饱受折磨、受尽凌辱的人,我计较那么多干嘛。思缪,你怎么说就怎么是。”

    李思缪闻言顿时无精打采,仰天叹道:“交友不慎,我心甚痛!”

    没过多久,李思彤和章倩便采购回来,看着妹妹兴高采烈的样子,好像忘了先前之事,李思缪也是安心了不少。然而,危机似过,心里又感到憋屈万分。当哥哥当成这样,真是李家之耻,家门不幸啊。

    章倩在厨房里忙前忙后,打算大展身手,李思彤在一边打着下手,姐妹二人忙得不亦乐乎。

    范遥打算进去帮忙,却被二人轰了出来。眼见饭菜做好还得费些功夫,当下便与众人打个招呼,自行走出院子,向着镇南商铺处行去。

    来到镇南的商铺处,凭着记忆来到画坊,

    见那画师正无所事事悠闲的喝着茶,范遥一颗悬着的心终是放下。

    二人相互见礼,范遥也不废话,更不怕漏了身份,伸手自怀里把刘淼的镜子拿了出来,用刘淼告知的方法,运修为与其上,心里默想着想要看到的东西。

    没过多久,只见镜子上云雾缭绕,等到云雾散去,镜子中显现出一幅画像来。

    那画师只是定定的看着,毫不惊讶,显然也是见过世面的不同寻常之人。

    范遥心里暗暗惊奇,脸上不显,笑着说道:“劳烦你把这镜中的画再画一幅。”

    那画师记性倒好,看着镜中画说道:“我想起来了,几年前,你和几个小友来我这里,叫我为你等作画两幅。想来这两幅画是毁于战火之中,于是你想恢复原貌,好留有念想。”

    范遥笑道:“兄台说的没错。不知对着镜中作画,你可有把握?”

    那画师爽朗一笑,说道:“想不到你还是个念旧之人。”

    伸手铺好纸张,拿起画笔,接着自信说道:“这有何难,千变万化不离其中。镜中人,画中人,眼前人,只要抓住其神韵,都可跃然纸上。你且拿好镜子,看我给你画来。”

    说完,便看着镜子,手里画笔不停,如行云流水,只过片刻,那张兄妹四人的画像便已完成。

    范遥收起镜子,拿起画轴看了又看,不禁叹为观止。

    转而又拿出镜子,把他和高玉琪的画像显现出来,说道:“再劳烦兄台了。”

    那画师笑道:“生意上门,有什么烦的。小兄弟你太客气了。”

    说完,也不啰嗦,铺纸作画,一气呵成。

    范遥拿起两幅画,仔细看了看,竟觉得与之前的画像毫无区别。

    当下满意的点点头,躬身向那画师施礼致谢。

    付了银钱之后,转身出了画坊,走在街上,思忖一番之后不禁哑然一笑。

    ‘算了!这世上奇人异士何其之多,再者说,有先生的鉴天宝镜监察天下,这小镇又在他的眼皮底下,想来不会有什么纰漏发生。’

    收起思绪,便健步如飞,先是去学塾还了刘淼的镜子,捎带着又把作画的工钱讨要过来,直把刘淼气得火冒三丈。

    范遥振振有词,“你不说这镇子损坏的东西朝中都有补偿嘛,我这两幅画自然也包含在内。再者说,这是大靖朝中公款,又不是你刘淼自掏腰包。难不成刘兄你是要中饱私囊吗?”

    刘淼吹胡子瞪眼说道:“以你范遥如今的身份还差这几两银子?我看你就是闲来无事,特意来作弄我一番。”

    范遥奇道:“我什么身份,我怎么不知道。再说了,身份高低和有没有钱有关系吗?刘兄,不是我说你,朝中令下,你尽管执行便是,那容得你自作主张。有的时候,我大靖一些好的政令,就是坏在你们这些自以为是,满嘴仁义道德的人的手中。”

    刘淼怒不可遏,说道:“范遥,你这话过了啊!”

    范遥微微一笑,说道:“警钟长鸣,无则加勉嘛。”

    刘淼一扭头,低头看向手中书籍,不再理会范遥。过了半晌,却见范遥还站在原地笑嘻嘻的看着他,不禁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可是我还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范遥摇头说道:“刘兄,你能得先生信任,被他委以重任,你的才能人品自是没得说,先生叫你多于我聊聊天,只是期望你能转变一些陈腐观念,而不是让我教你怎么做事,你可不要想多了。”

    说完这些看着刘淼脸色稍霁,便接着说道:“刘兄,这几个月来你也辛苦的很,我家中已备好酒菜,不若你去我那里,咱们大家痛饮一番?”

    刘淼本已意动,可考虑一番便摇头说道:“范遥,你擅自诛杀馥离大将军郭桐一事至今没有定论,馥离那边也是讳莫如深,没有任何表示,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消息传来。我还是守在这里,万一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我好第一时间通知先生,让他出面帮你化解一番。由此,我就不去了。”

    范遥听得既感动又好笑。这刘淼,你说他正直却又呆板,说他铁面无私,却又一片热心肠,甚至对朋友可以假公济私、网开一面。范遥心里明白,这样的人若是悟不透,过不了自己那道坎,那将是活得最累的那种人。

    有心想要再说上几句,却又怕他像个孩子那样起了逆反之心。这种直性子的人,只能顺着毛捋着说。

    当下抱拳说道:“刘兄,你有心了。那样也好,就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你我再把酒言欢。”

    刘淼点点头,站起身说道:“你们也不要放松警惕,小心那些馥离修士,以防他们复仇心切,行那偷袭暗杀之举。”

    范遥脸色肃然,沉声说道:“多谢刘兄提醒,请你放心便是。”

    说完就与刘淼作别,走出了学塾。

    走在回家的路上,范遥不禁叹息一声,心里暗自想到,看来我大靖修士羸弱不堪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即使这次大战获胜,就以刘淼这个亲眼见证之人,兀自还是没有什么转变。

    想想也是理解,大靖修士近千年的青黄不接,年轻一代根本就没有扛鼎之人。若是没有那些老一辈的修士顶着,恐怕大靖早就烟消云散了。

    可现在情况又好到哪去。听文先生所言,大靖年轻修士的根都烂透了。这根自然指的就是那些所谓的天骄。

    既然这样,就不如把烂根挖去,再重新种上一颗。嗯,通过这次大战文先生所挑的人手,就能看出,文先生也是这么想和这么做的。

    那些见不得光的天骄,就不要出来了。留在自己门派里,继续飘飘然,窝里横吧。

    范遥一边想着,一边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自家门口。还没等打开院门,就听见里面人声喧闹,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

    “哇!思彤,原来真的有扒猪头这道菜啊,我吓死我了。为兄我这心那,一下午‘呯呯!’的跳个不停啊!”

第二百五十六章 赌运昌隆的卢英

    李思缪话音一落,就听见古冠宇的声音传来,“李师妹,不是说做红烧猪头的嘛,要不,咱们再做一道菜吧?你哥哥可是念叨了一下午,就是想吃红烧的。”

    “古冠宇你给我滚!还是好兄弟吗?你瞧瞧你自己都做些什么事,落井下石,背后捅刀你样样不落。我李思缪真是瞎了眼睛,怎么会与你做了朋友。”

    “呦呵!这就生气了。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与自家妹妹狼狈为奸尽情的拿言语羞辱与我。那小嗑,一套套地,显得你很有学问似的。你现在倒是能言善辩一个啊?”

    “古冠宇,我与你势不两立!”

    “来啊!谁怕谁?”

    …………

    范遥听得开心大笑,同时心里温暖不已,这院子,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上次,应该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时兄妹四人天天腻在一起,不也如古冠宇和李思缪这样,聊天打屁,玩闹的不亦乐乎。

    笑声传进院子,随之院门就被打开,却见是李思彤笑盈盈的来给范遥开门。

    “范师兄,你怎么才回来,我们大家等你好久了。”

    范遥走进院子哈哈一笑,说道:“我若回来早了,岂能听见这等热闹之事。”

    古冠宇和李思缪对范遥所说的置若罔闻,其二人正蹲在地上,和其余的修士七手八脚的将章倩做的菜装入一些早就准备好的食盒里。旁边还有数坛美酒,想来,是章倩和李思彤一起采购回来的。

    “范师兄,我们把饭菜都装好了,就等你回来,咱们好一起去雾海山上。”

    章倩一边擦着手一边说道,应该是刚忙活完。

    范遥看了看天,点头笑道:“明月当空,正是缅怀故友把酒言欢的大好时机。诸位,咱们这就走?”

    张正山和陶文天一人捧着一个酒坛子,应声说道:“不醉不归!”

    众修士哈哈大笑,有拿起食盒的,有捧起酒坛的,一起同声说道:“不醉不归!”

    范遥笑着说道:“固所愿而!诸位道友,你们先行一步,我再忙些小事,稍后自会去山上寻你们去。”

    “范师兄,你麻利地。我们就在山上等你,你啥时候到,咱们就什么时候开席。”古冠宇笑嘻嘻的说道。

    李思缪拎起一个食盒,撇嘴说道:“范师兄身法奇快,还用到你操心?”

    古冠宇自得一笑,说道:“思缪,你真当我的闪现秘法是吃素的吗?”

    李思彤看着拌嘴不止的二人,终是忍无可忍,凤目圆睁,娇喝道:“你俩有完没完?赢了大战,本姑娘高兴,本想与你俩和和气气的,但我看你二人有些得意忘形,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还得像从前那样对你俩,你俩就会服服帖帖的,没那么多幺蛾子。”

    见李思彤发怒,李思缪和古冠宇登时没了嚣张气焰,低眉顺眼的拿起食盒,站在那一言不发,一脸的风轻云淡。

    范遥见状,笑着说道:“你俩啊,就是自找的。”

    说完,也不看这二人尴尬的神色,

    向众人摆手说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众人也不墨迹,嘻嘻哈哈的拿起东西,纷纷走出院门,只待走出小镇,便展开身法向雾海山而去。

    等到众人走光,范遥转身进了屋子,自怀里将那刚做好的画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将其贴在原处。主屋一张,自己的厢房一张。贴好之后,又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

    ‘妮妮,这次估计又看不成你了。文先生叫我韬光养晦一段时间,你要怪,就怪他吧。’

    ‘胖子,也不知道你回到京城之后过得怎么样?可还一切顺利?有赵大哥在你身边,我这心也安稳不少。对了,过些日子,我可能会请你和紫怡帮个忙,好让你们这对欢喜冤家合作一次,增进下感情。’

    ‘玉琪,这场大战获胜了,想来你已经知道。这场大战比想象中的要惨烈不少,我甚至都不敢想,如果要是你们在我身边一起参加这次大战,我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无所顾忌。总之,你们可要努力了,真正的大战不久之后就会来临,我可不想失去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玉琪,我就要去天云山了。那里距你们青云峰近百万里之遥,可以说得上,你我是天各一方。你倒不用挂念我,我现在就是厉害的很呢。你可要与剑神好好的修行,到时,你我好能护得妮妮和传真的平安。能力更大之时,也好护得这一方的百姓。’

    眼神温柔,嘴里絮絮叨叨,思思念念,尽在那只言片语之中。

    对着画像自言自语了一番,范遥只感到心里安定不少,见时间不早,唯恐李思彤等人等的着急,便关好房门,给院门上了锁。站在巷子里,左右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这里,为了节省时间,便身形腾空而起,扶摇直上数百丈之后,认准方向,向着雾海山飞去。

    激起一阵雷鸣爆音之后,五十多里的距离,范遥只是一个冲刺,便来到了雾海山上。

    修为大进,捎带着飞行速度也是暴涨。

    在山顶站住身子,正沉吟间,才看到古冠宇和李思缪等人,身形影影绰绰,自远处向山顶飞来。

    “范师兄,你这也太快了吧,竟然后发先至,要知道,我们可是一点时间都没浪费的啊。”古冠宇落下身形,看着范遥惊讶万分说道。

    看着古冠宇有些过分惊讶的样子,范遥也没多想,随口说道:“我没等走出镇子,便直接飞了过来的,这不是怕你们等得着急嘛。”

    话音刚落,众修士都是纷纷落下,卢英看着范遥欢呼一声,接着便伸出手,大喊道:“愿赌服输!刚才压范师兄后到的都把丹药拿来吧。哇哈哈……,苍天有眼!我卢英开始转运了!”

    修士中有几个人无精打采的掏出一粒丹药,向卢英扔了过去。

    “古师兄,当初就不该听你的。”

    “就是!害得我等又输一粒丹药。”

    “…………。”

    古冠宇也是垂头丧气的拿出一粒丹药,递给卢英的时候眼珠一转,说道:“我觉得这局不应该作数的。范师兄没有走出小镇

    便施展身法,我认为这是作弊。”

    此言一出,李思缪和张正山等人纷纷附和,直言这场赌局作废。

    李思彤柳眉竖起,娇叱道:“是不是玩不起?开局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有这么多说法,你要是心疼一粒丹药,我倒是可以给你垫上,只要你好意思就成。”

    古冠宇毫不争气,明知是李思彤的激将之法,可也把丹药扔给卢英,不看李思缪连连递过来的眼色,豪气干云说道:“区区一粒丹药而已,小意思。卢师弟,拿去!”

    李思缪低头一叹,看了张正山一眼,二人相视苦笑一声,便扬手将丹药抛给卢英。

    “哎呦!你俩小心着点,我要是接不到,就不算收到赌注了啊!”卢英一边喊着,一边眉开眼笑的将两粒丹药接在手中。

    清点了一下数目,继而高呼一声,“来来来,分红喽!”

    李思彤、章倩和陶文天等几个修士兴高采烈的走向卢英,几个人凑在一起。

    “你一粒,陶兄一粒,我一粒……。”

    范遥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指着众人说道:“就这么屁大的功夫,你们居然也开了赌局?”

    张正山摇头叹道:“卢英这小子,我看是走火入魔了,没救了。”

    李思缪咬牙切齿说道:“再有我妹妹给他撑腰,简直是无法无天。”

    范遥诧异说道:“这中间有什么关系吗?你们若是不与他掺和,他赌瘾再大又能如何?”

    一番话说的三人一脸羞赧之色。

    古冠宇支支吾吾说道:“我们哪想到你的身法那么快,都觉得是个稳赢的局,一粒丹药啊,不拿白不拿。可哪成想……。”

    范遥闻言不禁哭笑不得,转头看着李思彤等人,也感到奇怪,问道:“李师妹,你们就那么有把握,你是怎么推算出我肯定会比你等先到的呢?”

    李思彤和卢英等人分赃完毕,正神清气爽,听得范遥问来,不禁娇笑说道:“多简单的道理,范师兄你在元婴境界就是一日两万多里的速度,如今到了化神,其速度更是不可同日而语。小镇到这里才五十里的路程,我身为元婴修士,两相比较,自会做出最佳选择,无非就是算数而已。”

    范遥闻言一叹,这还是自己对着画像自言自语,耽搁了不少时间,如若不然,李思彤等人赢的更无悬念。

    听李思彤如此说来,李思缪和古冠宇等人不禁恍然大悟,继而无地自容。

    古冠宇斜着眼睛看着李思缪问道:“你俩真是亲兄妹?怎么智商相差这么多?”

    李思缪怒哼一声,也知道,说什么都是显得苍白无力,索性一言不发,把手里食盒打开,默默的往出拿着菜品和碗筷。

    范遥放眼望去,但见众人姿态。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赢的人洋洋得意,输的人垂头丧气。’

    看到有趣处,不禁放声大笑,心里觉得将这些人留下来陪自己过年,实乃明智之举。在自己去天云山之前这段日子里,定不会孤单了,而且还有趣之至。

第二百五十七章 酒后言

    范遥放声大笑,众人互相看了看,忍俊不住便也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便上前与大家一起将食物摆放起来,随后将酒杯斟满,大家端着酒杯来到阵亡修士的墓碑前。

    先是撒了几杯酒在墓前,随后范遥举杯上前几步,朗声说道:“念天地悠悠,沧海横流之际,我等风云际会,在此与来犯之地殊死一战,人事已尽,却只剩忠骨英魂在此。心悲恸,泪不撒,只因这天下还未得太平。诸位道友,你等人已去,但魂犹在,范遥请你们护佑我等再创不世之功!”

    众人端着酒杯,向墓地拱手致意,随后昂首干掉杯中酒,随后杯底朝上,躬身又向墓前施了一礼。

    张正山神情肃穆,站在范遥身后开口说道:“诸位道友,我等一起来看你们来了。山河无恙,贼寇驱离,是为我等共同荣立之功。今日大家共同饮胜,敬吾等功在千秋之名。诸位,来!干!”

    说完之后,众人又满上一杯酒,施礼,干杯,其意甚豪。

    到了第三杯酒的时候,众人对视一眼后,还是古冠宇站了出来,斟满酒,朗声说道:“我读书少,不像他二人那样文绉绉的。诸位道友,如若你等在天有灵的话,就请你们睁眼看着,无论是哪洲哪国,只要敢来犯我大靖,我们定会将他们打个屁滚尿流、哭爹喊娘。”

    话虽说的直白,却深得人心,众人纷纷叫好,于是便满上酒,一起昂首干掉。

    向死去的道友们敬完三杯酒,众人施礼,回到了先前的树林中。说是树林,其实树叶早就掉落干净,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

    众人还愿意呆在这里,只是念想作祟。在之前,大家可是在这里度过了两月有余。

    大家围坐在一起,抄起筷子,开始向章倩所做的美食纷纷下口品尝起来。

    “章师姐,你做的菜味道真的不错哎!”李思彤双眼放光,看着章倩开口赞道。

    “还别说,这扒猪头味道醇正,与某人的味道很是相似。章师妹,等有时间你再费费心,给我们做一次红烧猪头尝尝。”古冠宇笑嘻嘻的看着李思缪说道。

    李思缪也不生气,也是夹起一块扒猪头放到嘴里,嚼的津津有味,咽下肚子之后,才开口说道:“我是什么味道你怎么知道的?古兄,难道趁我熟睡之时,你居然做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古冠宇哈哈笑道:“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是猪头了?”

    李思彤忍无可忍,怒道:“你们俩个恶不恶心!就不能安静一会吗?”

    李思缪和古冠宇只得偃旗息鼓,转而向身边的修士拼起酒来,众人同为江湖儿女,喝起酒来那时绝不含糊,一时间场面热烈非凡,热闹的很。

    范遥自是乐得如此。在小镇的馄饨铺子初次看到杜阳辰和萧歆瑶等人喝酒,那一个个的英姿飒爽和豪迈气概,就让范遥羡慕不已,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如此。

    可自打学会喝酒之后,每天

    与之一起喝酒的居然是文先生。由此,酒话说不得,酒量还得收着,哪能喝得尽兴。

    在清灵宗倒是喝了几场,可万老爷子年事已高,且身体有恙,酒量自是大不如前。其余人等不是高玉琪和秦绿柳,就是陈雪儿和高紫怡这样的妙龄女子,其酒量又哪是范遥的对手,更何况范遥也不忍心与她们大喝特喝。

    如今一群同龄人聚在一起,酒做媒介,相聊甚欢,竟是一个个喝得天翻地覆。这其中也难免有释放压抑心情之故,但无论大家是共同举杯也好,还是自斟自饮也罢,喝到最后竟是越喝越清醒,丝毫没有醉意熏人之状。

    一共八坛酒,每坛二十斤,就这样被众人喝个干干净净。未了,古冠宇吧唧吧唧舌头,疑惑问道:“章师妹,你们买的酒是不是被兑水了?怎么干喝不醉啊。”

    眼看着李思彤又是柳眉竖起,张正山急忙开口说道:“古师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喝醉与否主要看的是喝酒人的心情。如今,我等大战获胜,此来又缅怀道友,以大胜的消息告慰一番。心情大好之下,自是千杯不醉,这可与这酒没多大关系的。”

    古冠宇说出去之后,也是大感后悔、害怕,此时自是知道张正山这么说是在帮他。

    当下急忙应声说道:“张兄所言甚是,冠宇受教了。章师妹,呵呵,愚兄向你赔个不是了,我口不择言,你可别生气啊。”

    说是向章倩赔罪,可眼睛却偷瞄向李思彤。见她皱了皱眉,终是没有开口说话,这一颗悬着的心才悄悄的放了下来。

    危机散去,古冠宇又是顾盼生辉,看着张正山忘恩负义的说道:“张兄,前些日子你不是拿出几坛好酒来。今天大家高兴,你也就别藏着掖着的了,还不快快拿出来,叫我等喝个尽兴。”

    张正山指着古冠宇笑骂道:“就不该帮你这个白眼狼!”

    说完就在芥子空间中拿出一坛酒来,拿出之后,还把芥子空间打开,让众人看了看。

    “你们瞧瞧,可真就剩这一坛了,可不是我舍不得。”

    修士的芥子空间乃是一个人最为隐秘之处,张正山如此做法,明显是把大家当成自己最为亲密之人,丝毫不加防范。

    众人心里明白,感动之余都把脑袋别向一边,刻意不看向那里。可前有古冠宇,后有李思缪,只见他大咧咧的走上前去,眼睛趴在芥子空间上看了看,抬头郁闷说道:“张兄说的是实话,真的就这一坛了。”

    李思彤瞪了自家哥哥一眼,就把张正山拿出的那坛酒打开,酒香四溢之下,众人却纷纷提不起兴致来。

    “就一坛酒,这可怎么喝啊。”

    “张兄,只剩一坛的话,你真不如不拿出来了。”

    张正山苦笑说道:“有古师弟和李师弟在此,我哪敢啊?”

    众人哈哈一笑,当下便把那坛酒轮着倒满酒杯,小口小口的啜饮起来。

    可惜喝得再慢,终有喝尽之时。

    饭饱酒未足,范遥见大家多数人还没尽兴,仗着自己身法快,就想再回到镇子上买一些去。

    可没等他动身,陶文天则笑着说道:“范师兄,咱们也别急着一醉方休。再过几天就是春节,到那时我等再一决雌雄,你看如何?”

    古冠宇已是有七分酒意,仗着酒劲故态萌发,嬉笑着口花花的说道:“那还用决嘛,是雌是雄这不明摆着的吗?哇哈哈哈……。”

    众人无奈苦笑着摇头,这古冠宇真是没救了。

    果然,李思彤和章倩二女眼带杀气看向还犹若未觉的古大胆,李思彤想了想,冷笑说道:“古冠宇,再给你几天好日子过。到了春节那天,你和我只能有一个站着走出去。”

    章倩一改温柔如水,语带寒气说道:“杀鸡焉用牛刀。李师妹,到了那天,就由我来会会这大言不惭之人。”

    范遥在酒之一事上受文先生教导颇多,深知一个女子若是敢在酒量上较真,那绝对是酒量极大之人。

    看着李思彤和章倩自信满满的样,不由得担忧的看向古冠宇。

    可古冠宇兀自不知大祸临头,满嘴的酒气,还在那叫嚣道:“喝就喝,谁怕谁!我也不欺负你俩,到了那天我算你二人齐上阵,我古冠宇都接着。范师兄,到时,你做个见证。我就不信了,说不过你,我还喝不过你吗?”

    范遥本欲出言相劝,刚要开口没等发出声音,却见李思彤和章倩一起看向自己,眼含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当下咳嗽一声,明哲保身为主,骨气皆无的说道:“好!既然古师弟有如此豪气,那我就成全你等。到时,定会让你们分出个高低就是。”

    这种情形之下哪能少了卢英,眼见范遥一语定下此事,不由得心花怒放,站起身来高声喊道:“下注了,下注了!想要翻本的,想要不劳而获的,都快点下注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古冠宇闻言,不禁拍着胸脯说道:“诸位,你们尽可压在我的身上,到时定不会让你们失望便是。”

    看着已经醉态可鞠的古冠宇,众人暗自一叹,心里想道,古兄,实在是对不住你了。不是兄弟们不仁义,而是你这酒量真是让人心里没底啊。

    但是一个个面上不显,看着古冠宇七嘴八舌的慷慨陈词道:“古师兄,你就放心大胆的喝,有我们给你做后盾,就算你喝得人事不省,我们也会把你照顾好的。”

    “古师兄,就全看你的了。你压抑了这么久,等到春节那天正是你重振雄风的大好时机。到了那天,你只要喝赢了,不也正好为你此次大战之行,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有始有终,实乃大丈夫是也。”

    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好听的话张嘴就来。

    古冠宇不明就里,不由得志得意满,顾目生辉,得意说道:“你们就瞧好吧,看我是怎样的大展神威,喝她二人个鬼哭狼嚎、大败而归。来来来,卢英,我就赌我自己胜,我赌五粒丹药。”

第二百五十八章 年三十

    卢英一听,不禁大喜问道:“古师兄,你此言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古冠宇昂首说道,其脸膛已不胜酒力,呈现紫红之色。

    卢英见状,不由得担心问道:“古师兄,你不是说些酒话,拿我寻开心呢吧?”

    古冠宇眼睛一瞪,不满说道:“卢英,你还不相信我吗?也好,范师兄,你就给我做个担保,省得卢英小肚鸡肠的,门缝里看人。”

    见古冠宇扯上了自己,范遥只好无奈说道:“为你担保没问题。可是古师弟,你是认真的?你可要想仔细了啊!”

    好心冒着被李思彤和章倩埋怨的风险小小提醒一番,其实心里也是不抱多大希望。

    果不其然,只见古冠宇红光满面,大声说道:“卢英,听到了吗?有范师兄给我做担保,这回你还有什么说的?这赌注,你敢不敢接?”

    卢英看了范遥一眼,只见他轻轻颔首,想了想还是认真说道:“古师兄,大家就是找个由头乐呵乐呵,无论输赢,只为开心。由此,你若是输了,可不要恼羞成怒,埋怨我啊。”

    古冠宇此时说话,舌头都有些打卷,含糊说道:“我哪会做那小气女子之状?卢英,咱们就说好了啊,男子汉大丈夫,你我都不许反悔!”

    说完,便向后仰倒,躺在地上,齁声大作,人事不知。

    范遥无奈一叹,上前把古冠宇挟在腋下,笑着说道:“夜已深了,咱们就直接飞回小镇,省得还得麻烦李总兵他们为咱们开门。”

    说完之后,便心中一动。只觉得古冠宇虽看着红头涨脸不胜酒力之状,但与其近身相接却感到他呼吸平稳,心跳如常,体温也与平常无异。

    范遥也是贪杯之人,自是知道人喝多之后是什么样子。过量饮酒之后,只要不用修为散去酒力,那饮酒之人便会心跳加速,且周身都会弥漫一股酒气且身体发烫的。

    范遥心里想着,却神色如常不显端倪,跟着一众修士腾空而起,向着小镇回返。

    ‘呵呵呵……,真都是煞费心机。想不到,此次大战过后,古冠宇这小子却是开窍了。这次说不得会让李师妹吃些亏。但这样也好,就算给她一些教训,省得她总是觉得自己智计高绝,而小瞧天下英雄。’

    想着想着不禁开怀一笑,见前面没人注意这里,便小声说道:“古师弟,你可是真能演戏,好悬叫你骗过。”

    可古冠宇毫无反应,犹自睡得深沉。只是听范遥所言之后,其呼噜声却是更大了。

    几天的时间转眼即过,眼下正是到了新春佳节的除夕这天。

    小镇里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门上都贴着春联福字,显得是喜气洋洋,喜庆之至。街上人来人往,都忙着置办年货。

    虽说年年岁岁皆相同,但今年可不一样。小镇的百姓都是知道,就在这里,前些日子,我大靖的修士和军队可是打了一场胜仗的,这可是好多

    年都未曾有过之事。

    百姓们虽未参战,更不曾目睹大战的场景,可这些并不耽误他们与有荣焉,和满心的喜悦之情。于是今年这春节可是要大过特过,好好的庆祝一番。

    刘淼走在大街上,看着小镇在经历过重建之后,不见萧条,反而一派欣欣向荣的场景,不禁甚感欣慰。边走边看,其乐陶陶。

    没多久,就来到镇里的酒铺前。只见铺里的掌柜和伙计都是欢天喜地的,正在收拾着东西,看样子是着急回家过年去。

    “李掌柜,过年好啊!”刘淼拱手笑道。

    那个李掌柜一看是刘淼,急忙笑着说道:“刘先生,过年好,过年好!”

    刘淼微微一笑,朗声说道:“掌柜的,给我来上一坛五年陈酿,今年过年,我也好好的喝上一通,过过酒瘾。”

    李掌柜面露难色,摊手说道:“刘先生,你来晚了。我铺子里的酒可是都让人买光了啊。”

    “哦?今年的生意这么好吗?那可真是要恭喜李掌柜了,新年好兆头,李掌柜明年定会发得大财!”刘淼笑着说道。

    李掌柜连忙摆手说道:“哪有!我店里的酒啊,今儿个一早,就全被那个范遥带着几个人都买走了。无论是寻常酒水,还是陈年佳酿,统统没有放过。你瞧瞧,他们把我这店里的酒都搬空了啊。”

    说到这,急忙又解释说道:“范遥你知道不?就是前些年杀了恶霸黄三的那个小英雄。你别说,范小英雄出手真是阔绰。一两银子的酒给我二两,十两银子的陈酿硬是给我二十两。这孩子,长大之后更是仗义的很。这下可好,我们倒是能早点回家过年了,可一直到明年夏天都是无酒可卖喽!”

    刘淼听李掌柜啰啰嗦嗦的说完,不禁微微一笑,看来范遥那些人是要好好的过个年了,都是些年轻人,即使有所放浪形骸也是情有可原,更何况还是对我大靖有功之人,就随他们去吧。

    想到此处便向李掌柜拱手作别,打算去别家看看,好把酒买回去。

    可刘淼哪会想到,直到他转遍了青瓦镇的酒铺和酒楼,竟是一两酒都没有买到,得到的答复也都一样,那就是今天一早,店里的酒就都被范遥带着人买光了。

    去买酒的不止刘淼一人,可镇里的百姓听说是范遥把酒买光之时,有的抱怨几句之后,便不再多言。但大多百姓只是哈哈一笑,就不去理会。

    ‘看来范遥在小镇的人缘不错,想来都是杀了那个黄三所致,只因与馥离大战的事,并没有将范遥暴露出去。大靖的修士和朝中之人都不得详情,何况是这些百姓。

    只是他们买这么多的酒要做什么?将镇子里酒铺酒楼搜罗一空,足足得有几百坛的酒。这么多的酒,那得怎么喝?难不成是用来洗澡吗?’

    刘淼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只认为是年轻人的胡闹而已。

    行不多时,便又想起现在朝中言论以及馥离一方的微妙形势。

    ‘看来真是我错了。呵呵,学了多年的以德服人、厚德载物、谦虚谨慎,却比不过往日最是看不起的实力为尊的霸者之道。这世道,真的变了啊。’

    边想边走,不知不觉中竟是来到了范遥家的巷子口。站立良久之后,刘淼洒然一笑,自言自语道:“错便错了,有什么难为情的。此事还得告知他一声,虽然我知道他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也罢,就当我去蹭顿酒喝。也不对,上次范遥相请与我被我拒绝,这次就当做是补上吧。”

    做了一通自己的思想工作,刘淼终是说服自己,不再迟疑之下,举步向着范遥的院子走去。

    距离院子越来越近,可却毫无嘈杂之声传来,小院静悄悄的,貌似没人在里面。

    正当刘淼惊讶时,就听见范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刘兄来了,值此新春佳节真是荣幸之至!快里面请。”

    知道这是修士应有的手段,刘淼也不诧异,于是加快脚步来到院门口。

    正好范遥也迎了出来,见面拱手见礼,笑着说道:“刘兄不请自来,可是一个人太过无聊了?”

    刘淼向院子里看去,只见十来位少男少女在里面欢天喜地,有说有笑的玩闹着。可却没有一丝的声音传出,院里院外就好像两个世界,毫不相干。

    刘淼答非所问道:“范遥,你这是做什么?弄得神神秘秘的。”

    范遥回头一看,便已了然,微笑说道:“这巷子里虽没几户人家,但毕竟还有人在。所以我等便下了结界,省得扰人清净。”

    刘淼点了点头,须臾哂道:“你范遥尊崇实力至上,就以你的能耐,还怕几个凡夫俗子不成?”

    范遥闻言一愕,恍然说道:“前几日脑袋有些乱,与你话没说的全面。刘兄,我的那些道理那是有所针对的,而不是全部泛盖其中。不说别的,你看我对待身边亲近之人,或是我大靖百姓如何?”

    刘淼想了想,实话实说道:“谦虚有礼,关爱有加,并有任侠之风,总之,还不错。”

    范遥笑了笑,说道:“对我心存善意之人,我必会珍惜以礼相待。可对我心存恶念,还有那些来犯我大靖之人,那只有靠实力说话。讲道理,那是行不通的。刘兄,你的迷茫就在与你的混淆,说难听点,就是不分里外。”

    见刘淼心情似乎不错,便又接着说道:“你读的圣贤书以至于一些观念很难转变,泱泱大国之说尤其为甚。我看大靖史书,虽极尽赞美之词,可数千年来,先有进贡、和亲,近有割地、赔款,这哪一样不是屈辱之至?泱泱大国,就是这样维持自己尊严的?”

    扬手打断刘淼将要所说之言,继续说道:“别跟我说什么大靖有过辉煌的时候,什么万朝来贺、四海臣服的屁话,哪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能顶上一年的饿吗?如若你们总是坐在先人积累的功劳簿上醉生梦死,那大靖亡就亡吧,又与我等修士何干。大家一拍两散,正好我们也可专心修行。眼不见心不烦嘛。”

第二百五十九章 快乐时光

    刘淼愤然出声说道:“你说的才都是一些屁话。先生曾言,修士与大靖乃是密不可分,互为一体。修士为国之杀器,而大靖则为修士之根。”

    范遥撇嘴道:“你错了,我们的根是这大靖的亿兆百姓,而不是那朝堂上端坐的几人和自以为是指点江山之辈。这点,还请你分清楚再说。”

    说到这,范遥觉得大过年的说这些不太应景,更有和刘淼再次闹僵之虞。这刘淼人虽迂腐一些,但也是个正值良善之人。

    当下展颜一笑,伸手拉住刘淼的衣袖,笑着说道:“刘兄,咱们不聊那些了。今天是年三十,你既然来都来了,就别想着走了。反正你那就你一个人,无聊得很。不如留下来,和我们一起过个年,人多也热闹嘛。”

    刘淼其实正有此意,范遥不知他心中所想,其实经过这些天的验证与思考,刘淼在内心中对范遥的言论已是稍有认可。

    当下也不推脱,撤回袖子,自行向院里走去。

    边走边说道:“你撵我我也不会走的,整个镇子的酒都被你搜罗一空,那我回去干嘛,喝西北风吗?”

    难得见刘淼不拘言笑一回,范遥也是开心不已,笑着关上院门,随刘淼一起走回院中。

    众修士见刘淼来到,纷纷起身见礼,刘淼也是不厌其烦,一一微笑回礼。看着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不禁感慨万千。

    就是这些在大靖连资质上佳都算不上,其宗门也就是一些二三流门派的弟子们,竟是做到很多成名修士都做不到的事。

    别的不说,在小镇外的一战刘淼可是亲眼目睹,直把他看得壮怀激烈,热血沸腾,不止数次回头和身后的李义阳喊道:“男儿身在天地间,就该像他们这样,舍我其谁,谁与争锋!”

    也是那时,刘淼初次生起一种不能成为修士的遗憾。若是在平时,他身为文圣的弟子,身份显赫,虽嘴上不说,但心里可是傲娇的很。对旁人眼里看似神仙的修士,那可是平观直视,丝毫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与众人见礼之后,刘淼笑呵呵的找把椅子坐下,却见范遥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待看到浑身不自在时,不禁开口问道:“范遥,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范遥呵呵一笑,说道:“我们一口一个先生叫着,这大过年的你就没什么表示?”

    “表示?怎么表示?我要表示什么?”刘淼听得一头雾水,奇怪问道。

    范遥直接了当说道:“红包啊!过年了,你不给这些晚辈包些红包?”

    其实刘淼与张正山的岁数差不多,三十来岁的年纪。但他是文圣的弟子,这要论起来,他的辈分那可真是高的吓人。这些修士对他也是尊崇备至,只有范遥不在乎这些,一个一个刘兄叫的亲热。

    刘淼闻言一愣,继而大窘。

    站起身来,面红耳赤说道:“那个……,这个……,我这些年一个人习惯了,这红包我还

    真没有准备。这样,你们稍等片刻,我这就回去给你们包些红包拿来。”

    见刘淼这就要向外走去,李思彤急忙上前几步,拦下刘淼,笑着说道:“刘先生,你别听范师兄的。他就是与你开个玩笑。你能来,我们就很开心,哪里还要什么红包啊。”

    古冠宇也是高声喊道:“刘先生,您别走啊。红包我们就不要了,你来的正巧,稍后你给我们做个见证,有您在,也好让一些人输的无话可说。”

    刘淼正被古冠宇说的莫名其妙时,范遥在一边开口说道:“既然我的师弟、师妹们不介意,那就算了。刘兄,下不为例啊。这当长辈的就得有个当长辈的样子嘛。”

    刘淼心知肚明是范遥又起幺蛾子,拿自己开心。但毕竟自己理亏,失了礼数在先,当下连连点头说道:“好好,我记得了。等到了明天,我一定过来把红包给你们补上。”

    范遥哈哈一笑,看着众人一挥手,说道:“好了,时辰差不多了。更有刘先生来此与我等一起过年,真是意外之喜。要是没别的事了,不若,咱们就开始喝上一喝,热闹一番?”

    众人纷纷应允叫好,于是七手八脚的,或是帮着章倩端上菜品,或是往桌上摆上酒坛杯盏。

    没过多久,便准备妥当,一众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子纷纷落座。

    严冬时节,寒风凛冽,结界之内却温暖如春。众人推杯换盏,说些趣事,以及对未来的憧憬,兴之所至便举杯共饮,真是气氛热烈、其乐融融。

    几杯酒下肚,刘淼放开了不少,喝到开心处,竟还以箸敲杯,即兴作诗一首,赢得满堂彩,自然也是换来了又一次的举杯同饮。

    干了杯中酒之后,刘淼打个酒嗝,想了想,小声向身边的范遥说道:“馥离的事结了,你也都猜对了。范遥,不得不说,你还是有些道理的。”

    范遥微微一笑,问道:“哦?两边都是怎么说的,你跟我说来听听。”

    刘淼叹口气,说道:“大靖朝中最开始是争论不休……,哎!不说他们了,有些扫兴。我还是与你说说我刚得到的消息吧。”

    刘淼倒满一杯酒,向范遥举杯示意一下,便一饮而尽。

    “馥离那边已递来国书,内容就是,已死的修士都是赌战应有之事,不予追究。至于郭桐嘛,则说他擅自派兵攻打青瓦镇,此举有损两国友邦之谊,且坏了赌战的规矩,乃是死有余辜。哎!可怜郭桐纵横边关数十年,端的是威风凛凛、名声显赫,却落得如此下场……。”

    范遥哑然一笑,说道:“不要妇人之仁,不要以仁义道德束缚你的思维。你可怜郭桐,那你可曾想过青风城流离失所的百姓,你可曾为那些战死的士兵有过悲戚之意?算了,结果我已经知道了,咱们还是聊些别的吧。”

    刘淼瞪起眼睛说道:“哪个是在可怜他?你难道没听出我的幸灾乐祸之意?范遥,我是读书人,更是先生的弟子,有

    些事情装装样子还是要有的。我比不得你们,快意恩仇,可以畅所欲言、无所顾忌。”

    范遥哈哈一笑,说道:“我懂,我懂。就是当了那个啥,还得立个牌坊,对不?”

    刘淼几杯酒下肚,酒劲上涌之下心神放松,人也随意好多,闻言笑道:“这个比喻很贴切,可比你说的那些大道理中听多了。”

    二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共同举起酒杯,闷吼一声:“干!”仰头一饮而尽,快意之至。

    酒过三巡,一众人喝得热火朝天,刘淼与众人也不见外。除了范遥之外,竟与每人都干了一杯,说是今天忘带红包的赔罪之酒。

    都是年轻人,没那么多规矩,况且与刘淼喝了几杯酒之后,自是熟稔起来。一个个开始没大没小的,刘淼挨个敬酒的时候,与之勾肩搭背,有的甚至嘱咐刘淼,明天得包个超大的红包才见诚意。

    刘淼拍着胸脯,向众人下了保证,少不得一群人又是共同举杯,喝得开心之至。

    这些人当中要说最开心的当属范遥了,只觉得从小到大,就属今年的春节最为热闹。当下挽起衣袖,与众人喝到一处。

    厮杀正酣之时,就见刘淼打个酒嗝,然后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常年不饮酒,如今倒是有些不胜酒力了。”

    范遥笑问道:“还有这么一说吗?我怎么没听过。”

    刘淼不慌不忙,先吃了口菜,才说道:“常喝酒的人呢,也叫酒中人参,那真是常在酒中泡何惧日月春秋。当然,也有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一说。总之,这些话的意思就是说,总喝酒的人,那酒量自是不比寻常,大得很呢。”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张正山笑着问道:“不知刘先生经常做饮之时,酒量如何啊?”

    刘淼自得一笑,豪迈说道:“这些年忙于正事,恐怕喝酒误事,所以一年当中也难得喝上几回。但即使如此,现在我喝上一坛酒也是不在话下。”

    众人对视一眼,都觉的稀松平常,却都拱手违心说道:“刘先生海量,我等佩服。”

    正当刘淼洋洋得意时,古冠宇却没想那么多,顾不得有打脸之嫌,伸手一拍桌子,高声喊道:“好了,现在热身完毕,二位师妹,现在就该轮到咱们一决雌雄了!”

    李思彤毫不相让,凤目含煞,将身边坐着的辛元建一把推开,抬腿踩在其腾出来的椅子上,挽起衣袖,伸出洁白如玉的仟仟玉手,先是指向古冠宇,继而手指勾了勾。虽一句话没说,却气势滔天,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古冠宇岂能在气势上落于人后,左右看了一眼,没等他有所举动,右手边的卢英急忙闪到一边,腾出椅子,“古师兄,你请!”

    古冠宇满意的点点头,学着李思彤的样子,抬腿踩着椅子,做足了姿态后,先笑吟吟的对卢英说道:“卢英,很上道嘛。我做主了,这赌局你可以抽两个水。”

第二百六十章 诱敌深入

    卢英听古冠宇如此说来,不由哈哈一笑,说道:“那就多谢古师兄了,师弟我祝你旗开得胜!”说完,趁着古冠宇不注意时,急忙向李思彤等人眨了眨眼睛。

    古冠宇自是没发现卢英的小动作,转回头直视着李思彤和章倩,咧嘴笑道:“说吧,你二位是一起上还是车轮战,划下道来吧,我古冠宇统统接着便是。”

    李思彤俏脸仰起,冷笑说道:“对付你还值得用得上一些手段吗,你可真是瞧得起你自己。不用章师姐出手,我一人就足矣。”

    趁着二人唇枪舌剑的时候,陶文天和兴华灿等人乐颠颠的把酒从芥子空间中,一坛又一坛的拿了出来。直到摆满了桌子周围的空地才作罢。

    古冠宇看着李思彤哈哈一笑,说道:“李师妹,你可不许反悔啊,到时要是输了,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李思彤人本就冰雪聪明,虽先前看着古冠宇在雾海山上的表现,对他酒量有所猜测,但此时看着他有恃无恐的样子,心里一动,改口说道:

    “那天是你出言不逊挑战我和章师姐的,今天我二人自然是都要与你较量一下。你看这样可好,这赌局就分为上下两场,由我先与你喝上一番,我若不是你的对手,再由章师姐出马,再与你较量一番。”

    古冠宇闻言,搓着下巴沉思道:“那输赢又是怎么论呢?”

    李思彤微微一笑,说道:“简单啊,你把我和章师姐全都放倒,那自然是你赢了。倘若你喝赢了我,却败给章师姐,那就算打和。但是,你要是连我这关都没过去,哼哼……。”

    古冠宇哈哈一笑,接话说道:“那自然就是我输了。我就乖乖的交出赌注,从此以后,看到你和章师妹我绕道而行,如若实在避不开,那我在你二人面前就低眉顺眼,逆来顺受,不得违背。这样,你看如何啊?”

    李思彤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猛的一拍桌子,娇喝道:“拿酒来!”

    看热闹的众人急忙捧着酒坛向二人送去,把酒坛放在桌上,辛元建还笑嘻嘻的说道:“您二位吃好喝好啊!”

    刘淼看得莫名其妙,虽有所猜测,但还是低声向范遥问道:“他们这是要干嘛啊?”

    范遥苦笑一声,说道:“单单就是喝酒没甚意思,所以他们几个准备了些节目。刘兄,你看着便是。”

    刘淼轻哦一声,想了想,也觉得没什么。这些修士虽年轻气盛,但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只觉得他们行事极有分寸。心安之下,便也兴高采烈的随着众人一起看起热闹来。

    眼看酒中大战就要拉开帷幕,古冠宇却按着酒坛,看着李思彤说道:“慢着,刚才只是说我若是输了该如何如何,可要是你二人输了,那该怎么表示啊?”

    李思彤睁大眼睛,指着自己惊讶问道:“我会输?你开什么玩笑。古冠宇,莫不是你害怕了,想提出个难以完成的要求刁难我俩,从而赖掉这场赌局?”

    古冠宇鄙视的看着李思彤,说道:“我就说嘛,小肚鸡肠的,自己还不承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思彤大怒,凤目眯起,刚要开口说话,却被章倩拉了拉衣角,并在她耳边耳语几句。

    李思彤微微点头,继而说道:“那你说该怎么着,说来听听。只要是我们姐妹能做到的,我们绝不含糊。”

    古冠宇不屑说道:“我古冠宇岂能做哪些让人鄙视之事。嗯,我的要求很简单,只不过是我输了要做之事,你二人也统统照做便是。只要我赢了,那你二人再看到我,也不用避着我,但必须得恭恭敬敬地,行大礼参见,与我说话呢,语气要柔和,举止要谦卑。嗯,暂时就这些,这可不算难为你们吧?”

    李思彤与章倩对视一眼,二女不约而同的轻点螓首。

    当下,李思彤看着古冠宇说道:“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也公平的很。有这么多人看着呢,那咱们还等什么?”

    古冠宇见鱼已上钩,便狞笑一声,却还没忘了正事,张嘴说道:“诸位,我已买了我自己赢,并下了五粒丹药的大注。赌局这就要开始了,你们还在等什么呢?”

    众人闻言,都是干笑一声,面面相窥良久之后,还是李思缪站了出来,笑着说道:“古兄,你就敞开了喝。这赌注嘛,我们前几日都下过了,就不用你费心了。”

    “哦?我身为当事人,哪有瞒着我的道理。卢英,你把大家的赌注怎么下的,下了多少都念给我听听。”古冠宇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向着卢英说道。

    卢英瞪了李思缪等人一眼,遂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展开之后,注视良久,才向古冠宇陪着笑说道:“古师兄,这赌注都是大家打哈哈凑个趣,只是想参与一下,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古冠宇淡然自若道:“我省得的,你甭磨磨唧唧的了,快些说来,我心里好有个数。”

    卢英无可奈何,只好看着字据,张口读了起来。

    “李思缪压五粒丹药,赌李思彤和章倩赢。张正山压三粒丹药,赌李思彤和章倩胜。陶文天压三粒丹药,……。”

    念到最后,看了看古冠宇,还是硬着头皮接着念道:“卢英压四粒丹药,赌李思彤和章倩胜。嘿嘿嘿……。”念完之后便站在那,看着古冠宇尬笑不止。

    随着卢英念将下去,古冠宇的脸越听越垮,等卢英念完,不禁伸出气得颤抖的手,指向众人嘶声说道:“好好好!一个个真是我的好兄弟。好战友。你们居然他么的没一个压我赢?真是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啊。”

    说着居然还用衣袖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角,把范遥看得忍不住发噱。

    ‘这古冠宇真是太能演了,其实他心里已是乐开花了吧。’

    看着古冠宇悲愤欲绝的样子,李思彤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得意洋洋的说道:“瞧瞧,什么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古冠宇,你这是众叛亲离了啊!”

    古冠宇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捂着心口,有气无力的说道:“卢英,大家都买我输,这赌局里的赌注该怎么算啊?”

    卢英眼珠一转,笑着说道:“古师兄,你刚才不说让我抽两成分红嘛。既然这样,我看我就抽身事外,由你来和大家对赌。为了公平起见,这赔率就算做是一赔二吧。你看怎么样?”

    “怎么个一赔二,卢英你跟我说说,你可别骗我了啊,我这心啊,已经经不起摧残、打击了啊。”古冠宇悲戚说道,同时还挤出两滴眼泪来。

    范遥急忙仰头看天,唯恐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从而露出马脚,坏了古冠宇演的一出好戏。

    卢英见状,急忙说道:“古师兄,我怎么会骗你呢,咱们是什么关系,那可是过命的交情啊。”

    “过命的交情?你也好意思说!”古冠宇斜眼看着卢英,愤然说道。

    看着古冠宇孤家寡人凄惨模样,卢英也有些于心不忍。但看着李思彤自信满满的样子,更勿论还有章倩也在那里杀气腾腾。

    无奈之下,柔声说道:“古师兄,你这就没劲了啊。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的,大家就是闲着没事随便玩玩,都别当真的,你不也是答应了。难道你现在见势不妙,就想……。哎,算了,本就是大家找由头乐呵一下,你若是……。”

    范遥听得一乐。

    ‘这卢英,心肠大大的坏了。柔声细语,看似开解古冠宇,其实是欲擒故纵,又有激将之意。可他就没想过,万一古冠宇赢了,又该如何呢?’

    果然,没等卢英把话说完,古冠宇扬手打断说道:“我古某堂堂七尺男儿,又怎会在乎这些小事。废话少说,卢英,你就告诉我这一赔二是怎么个算法就行。”

    卢英竖起大拇指向着古冠宇比划了一下,接着笑道:“这个一赔二嘛其实对你有利的。你一个人对上李师妹和章师姐两人,而且嘛,你酒量好像还不怎么样。所以,你要是赢了,那我们下的赌注你照单全收。可你若是输了,那你只需赔上一半即可。”

    古冠宇听完,眼睛不由得一亮,说道:“真有这样的好事?我若是输了只赔一半,大家都同意吗?”

    一众修士急忙点头,唯恐古冠宇又起什么幺蛾子,从而看不成好戏。

    古冠宇见状,摇头叹道:“也罢!都是我古冠宇的好兄弟,这丹药输给你们我也不心疼。”

    说完之后,就好似想起来什么似的,开口说道:“咦,不对啊!”

    此言一出,卢英哭丧着脸问道:“古师兄,你又要闹哪样啊?”

    李思彤也是怒不可遏,怒喝道:“古冠宇,你到底还比不比了?你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真是叫我等笑掉大牙。”

    古冠宇此时倒是从容的很,摆手说道:“比!怎么不比呢。你们稍安勿躁,我只是看这赌局里好像落下了一个人。那个,范师兄,你怎么不下注呢?”

第二百六十一章 斗酒进行时

    听古冠宇如此说来,李思彤当先说道:“范师兄是不忍心罢了,古冠宇,你是不是嫌身上的丹药太多啊,那好,那我们就再加上几注,只要你敢接就行。”

    古冠宇对李思彤不加理会,只是眼神灼灼的看着范遥。

    ‘呦呵!这是要投桃报李。只因我没拆穿他,回手想要送些好处给我?可是这古冠宇就这么有信心?’

    范遥本就不在乎几粒丹药,只是觉得此事越来越有趣,不禁在那沉思起来。

    就在范遥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只见李思彤娇声说道:“我替范师兄压两粒丹药,就压我和章师姐赢,这回你满意了吧?”

    范遥闻言急忙说道:“别!李师妹,我看古师弟人单力薄怪可怜的。我看这样吧,这两粒丹药我自己出,就压古师弟赢,也算让他心里好受一些。大家没意见吧?”

    李思彤不满的白了范遥一眼,嘟起嘴说道:“没劲!”

    古冠宇却一脸的感激涕零之色,抱拳说道:“还是范师兄仗义。不像有些人,嘴上说的冠冕堂皇,背地里却是落井下石。”

    众人闻言只是微微一笑,眼里闪过古冠宇将要有的下场,现在让他快活快活嘴又何妨。

    李思彤娇叱一声,直入主题说道:“古冠宇,这回你还有什么说的?要是没有了,咱们这就开始?”

    古冠宇大喝一声,气势丝毫不若,眉飞色舞般说道:“有范师兄在我这边,我顿时感到精神百倍。李师妹,那就如你所愿。那咱二人就先来五坛水酒,先暖暖身子,你看如何?”

    李思彤早就磨刀霍霍、急不可耐,听闻此言便仰天大笑几声,接着一挥玉手,喝道:“上酒来!”

    众人齐声喊喏,“来啦!”随着叫喊声,一边五坛美酒就已摆放妥当,端的是手脚利索,迅速的很。

    李思彤和古冠宇每人端起一坛酒,排开封坛的油泥,之后便眼神凌空碰撞着,犀利得有如实质,火花四溅,杀气腾腾。

    “范师兄,你这公证人可得当好了。如若发现有人偷偷用修为化去酒力的,那就直接判负,不用留情面。”李思彤嘱咐范遥说道,明显是对古冠宇有些不放心。

    古冠宇瘪了瘪嘴,喝道:“你等看清楚了!”说完,便伸手封住了自己几处窍穴,从而也封住了一身的修为。

    “李师妹,这样你可放心否?”

    李思彤英姿飒爽说道:“你古冠宇终是做了一件让我看着顺眼的事。”

    说完,便如有效仿,和古冠宇一样,伸手封住了自己的修为。

    古冠宇哈哈一笑,端起酒坛说道:“李师妹,请!”

    “古冠宇,今日便让你知道,这天下女子可不是你能小瞧的。古兄,请!”

    二人叫阵完毕,当下便捧起酒坛,如鲸吞牛饮般喝将起来。

    须臾之间,就是一坛酒下肚,二人也不赘言,将手中的空坛扔向一边,有人急忙在一边接着。

    随后便

    抄起一坛酒,解封,牛饮,周而复始。如此这般,没过多久,那五坛水酒便一扫而空。

    刘淼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继而脸皮有些发红发烫。

    貌似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大啊。什么酒中人参、粮食精什么的,现在看来就如笑话一般。

    想了想,便低声问道:“范遥,你等平时也如这般饮酒的吗?”

    范遥摇头说道:“前几日喝了一次,但是没有尽兴,于是约好今日喝个痛快。我们虽然相互熟稔,但是这酒真是没喝上几次,他们能喝多少,有多大酒量,我是一概不知。”

    刘淼看着场中喝光了五坛酒,正怒目对视积攒气势的二人,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看他俩这架势,这是还要喝下去?”

    范遥微笑说道:“都说好了,他们三个只能有一个站着走出去的。现在只不过是喝些低度的酒水热身罢了。”

    刘淼听完之后,便不再说话。安安心心的与众人一起看起热闹来,并觉得自己这趟果然没有白来。

    这些年轻修士如不出意外的话,将来必是大靖的风云人物,现在与他们一起嬉笑玩闹,就算如先生弟子也感到与有荣焉。

    此时拼酒的二人正在竭力消化五坛水酒的酒劲,只见古冠宇眉宇飞扬,面不改色,丝毫不见前几天只饮两坛酒便微醺之像。

    而李思彤则是美眸斜睨,迷迷蒙蒙,直如醇酒美人。

    古冠宇看着李思彤娇羞可人的模样哈哈一笑,说道:“李师妹,别说我欺负你。你要是不胜酒力,现在认输,可是还来得及的。”

    李思彤柳眉轻顰,打个酒嗝后,舒服了一些之后,才开口说道:“区区数坛水酒算得了什么。本姑娘喝一坛是这样,喝上十坛十几坛还是这样,就不劳你费心了。”

    古冠宇摇头叹道:“好心当成驴肝肺,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也罢,好话说尽,诸位别怪我辣手摧花就是。”

    说完,看着旁边的辛元建等人招手喝道:“每人再来三坛五年陈酿,让我与李师妹喝个痛快!”

    看着古冠宇目光有神,神态如常,众人哪还不知道中了他的奸计。

    可一想到己方是以二敌一,还是有很大的希望获胜,当下便把六坛陈酿拿了上来。

    趁着摆酒的功夫,陶文天还向李思彤使个眼色,低声说道:“别光喝酒,吃点菜。”

    李思彤闻言笑嘻嘻的看着陶文天说道:“他不吃,我也不吃,省得说我玩赖,像是怕了他似的。”

    陶文天闻言一叹,心里明白,这李思彤已是有了几分醉意,行事不存理智。她若再喝下那三坛陈酿,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章倩却是心细的很,走到一边,分别把古冠宇和李思彤喝剩的酒坛闻了闻,随后便看着众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古冠宇见状不禁哈哈大笑,笑过之后朗声说道:“喝些水酒而已,我还用得上作弊?况且这酒都是你们买来的

    ,并都保存在你等手中,我就算想,也没那个机会啊。”

    李思彤顿时大感没有面子,当下抄起酒坛,娇喝道:“你们胡乱担心什么?咱们可千万不要让古冠宇这小人看轻了。”

    这话说的大大方方,毫无顾忌,古冠宇听得冷笑连连。

    李思彤向大家投去一个‘请放心’的眼神,自觉严肃异常。可其烟波流转,迷离缥缈,反倒让众人大摇其头,纷纷苦笑起来。

    李思彤却犹若未觉,端着酒坛看向古冠宇说道:“来,你我接着喝!你还别说,几坛酒下肚,看着你倒是顺眼了几分。”

    古冠宇微微一笑,端起酒坛,说道:“想不到还有个意外之喜。能让李师妹看着不那么心烦,古某荣幸之至。李师妹,干!”

    李思彤浅笑嫣然,说道:“古兄,说实话,你喝酒的样子倒有几分英雄气概,看来我之前倒是看错你了。”

    古冠宇哑然一笑,说道:“李师妹,有什么话咱俩喝过再说。现在赌局已成,还这么多人看着呢,咱们得有始有终是不?师妹,请!”

    说完,便不再理会李思彤,端起酒坛‘咕咚咚!’的喝将起来。

    李思彤气得柳眉倒竖,眼里的迷离朦胧消失不见,继而又是杀气四溢。狠狠的瞪了古冠宇一眼之后,便也捧起酒坛喝了起来。

    刘淼看得瞠目结舌,继而抚掌笑道:“精彩!很是精彩!李思彤这欲擒故纵计、示敌以弱计、美人计,可计计都被古冠宇的不动如山尽破而去啊!”

    范遥也是看得目瞪口呆,此时回过神来,闻言笑道:“那哪是什么不动如山,就是榆木疙瘩一个,不解风情罢了。”

    刘淼一边看着二人拼酒,一边摇头说道:“这不也印证了你之所言。在绝对的实力,啊不,酒量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灰飞烟灭。”

    听得刘淼的揶揄之词,范遥不禁伸手用力的一拍刘淼的肩膀,笑道:“刘兄,你悟了啊!”

    刘淼猛的‘嘶’的一声,便揉着肩膀对范遥怒目而视,接着便绷不住脸,哈哈大笑起来。

    范遥看得心中一动,只看这几人拼酒倒是失去了几分气氛,继而开口大声说道:“诸位!咱们看热闹归看热闹,但是酒不能停。来,咱们也共同喝上一杯,算是为她二人呐喊助威,起个兴头。”

    众人闻言纷纷响应,除了章倩还得留着酒量与古冠宇火拼,其余人等都是凑上桌前,斟满杯中酒,杯杯相撞,举杯共饮。

    一时间,只见桌上两人捧着酒坛做豪饮之状,剩下的便斯斯文文、有说有笑,举杯相邀。这场面,既怪异,又有趣。

    没过多久,古冠宇和李思彤各三坛陈酿下了肚,古冠宇擦了擦嘴角,豪迈说道:“痛快!师妹,你以为然否?”

    李思彤此时却是真的有些醉意上涌了,眼神是真的迷离朦胧,闻言便冷笑说道:“与你喝酒毫无意思可言。现在如此这般,只不过是为了给你些教训而已。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酒神古冠宇

    听得李思彤如此说来,古冠宇不以为意,哈哈笑道:“有道是酒后吐真言,李师妹,我看,你快醉了。”

    李思彤嗤笑一声,刚要说话就皱起眉头,接着便向身边的章倩轻轻摇了摇头。

    章倩急忙伸手扶住李思彤,说道:“换我来吧,我就不信咱们俩个还喝不过他。”

    李思彤稳了稳身子,摇头说道:“如若现在换你上,即使喝赢他,也是个平手之局。”

    说完,便怒视着古冠宇说道:“卑鄙小人,竟然给我俩下了圈套。古冠宇,你的酒量可不是你那天显露的那样吧?”

    古冠宇趾高气昂的说道:“要喝酒的是你们,设下赌局的也是你们,与我有什么关系?你俩也甭磨磨唧唧的,能喝咱们就接着喝,不能喝了就快点认输。不要耽误我和范师兄分赃,稍后我们还得举杯庆祝一番呢。”

    这番话犹如火上浇油般,把李思彤刺激的勃然大怒,怒气勃发之下好似酒意都淡了几分。

    当下低声吼道:“我就是看不得你这副模样。今天我就舍命陪……,啊呸!与你只能说是舍命陪小人。章师姐,拿酒来!”

    章倩担忧的看着李思彤,众人也是劝了又劝。

    “妹妹,算了吧。身体要紧啊。”李思缪瞪着古冠宇,向自家妹妹说道。

    “就是,不就是几粒丹药嘛。再说,章师姐还没上场呢,说不定她就把古冠宇喝趴下,那不至少也是个平局嘛。”卢英也是开口劝道。

    可李思彤却固执的很,说什么也不肯退下。众人无奈,只好又搬上来数坛美酒。

    范遥长叹一声,看着刘淼低声说道:“死要面子活受罪,李师妹的性子是该磨一磨了。”

    刘淼举起杯与范遥撞了一下,一饮而尽之后,说道:“你就不拉着点,都是年轻人,血气方刚,万一闹红了眼可就不妙了吧?”

    范遥微微一笑,说道:“正如你所说的,都是年轻人,所以不用劝,此时不由得性子做上几件留有回忆之事,到了该稳重的年纪,那是该有多么后悔啊。”

    刘淼闻言不禁呆呆的看着范遥,久久无语。范遥也不管他,端起酒杯,向着张正山和陶文天等人频频示意,美酒是干了一杯又一杯,那叫一个喝的爽快惬意。

    “范遥,你真的只有十七岁?”刘淼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范遥笑了笑,继而大声说道:“再过几个时辰,我就十八岁了。我的青春岁月,我来了!来,大家为我干一杯!”

    听见范遥高声呼喊,众人纷纷举杯相迎,张正山哈哈笑道:“范师兄过年才十八岁,想想真是气死个人。倒也别说,叫你一声范师兄,我只觉得我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

    众人闻言不禁轰然大笑,正要举杯共饮时,只见李思彤娇喝一声,“且慢!如此高兴的事,怎能少了我。”

    说完,便提着一坛酒,摇摇晃晃的走到范遥身边,伸出手一把搂着范遥的肩膀,醉态可

    鞠,笑靥如花。

    “范遥啊,如无意外我可能要叫你一辈子的范师兄了。可你才十八岁,想想真是心有不甘。来,你叫我声姐姐,让我心里舒坦舒坦。”

    听得李思彤这么一说,大家都看向一边的古冠宇,只见他站的四平八稳,从容淡定之至。皆是一叹,不用再比下去了,李思彤败局已定。

    范遥深深的知道,千万不要杵逆一个醉酒之人,特别是这醉酒的还是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更何况叫得一声“姐姐”对范遥来说是理所应当。

    当下不着痕迹的向李思缪递过去一个眼神,接着便如沐春风,柔声说道:“这师兄一说,先前是我谎报岁数得来的,现在却是你们强塞给我。师兄这称呼在咱们几人中只是个说词而已,当不得真的。”

    说到这,看着李思彤身体摇摇晃晃,居然有些站立不稳,急忙伸手馋住她的杨柳细腰。

    李思彤站得稳当之后,呵呵一笑,伸手推开范遥的手,说道:“不用扶着我,我还没喝多呢。范师兄,别整些没用的,你还没叫我姐姐呢,快点叫来。”

    范遥哈哈一笑,躬身向李思彤一礼,说道:“姐姐在上,请受我一拜。”

    李思彤闻言,先是开口哈哈大笑,接着便收了笑声,一脸的愤懑之情,说道:“不对!大家都叫你师兄,你却叫我姐姐,那岂不是显得我岁数很大,很老吗?你还是叫我师妹吧,嘿嘿嘿……。你才十八岁,而我是你的师妹,那我正是一朵花啊!”

    众人纷纷听得头大不已,这李思彤明显是酒意上涌,开始胡言乱语了。

    李思缪来到李思彤身边,赔笑说道:“妹妹啊,你看你也喝得差不多了,不如让章倩替你和古冠宇接着喝,你现在去休息一下可好?”

    此言一出,范遥暗道,要遭!这醉酒之人,最不爱听的就是别人说他不能再喝。

    果然,只见李思彤凤目瞪起,强撑着站稳娇躯,大声道:“胡说!哪个喝的差不多了?区区几坛老酒就想把我喝多,那是门都没有!来!咱们先为我们十八岁的范师兄喝一杯。待喝过之后,我再去教训古冠宇那厮一番。”

    说完,便摇摇晃晃的举起手中酒坛看着范遥。

    范遥无奈,只得举杯与她撞了一下,然后又向众人示意,大家哈哈一笑,皆是干了杯中之酒。

    李思彤也是娇笑几声,可没等她送酒入口,整个人便向一边栽倒。

    李思缪就站在她身边,见状急忙伸手扶住。抬眼看去,只见李思彤凤目紧闭,面色潮红,已是醉的睡了过去。

    章倩走了过来,伸手从李思缪的手中将其接过,说道:“我先把她送回屋子吧。”

    可李思彤犹若半醒半梦,闻言呓语说道:“我不回去……,我要……和大家一起守岁。”

    章倩不禁哭瞎不得,也不知这李思彤是否真的睡去。无奈之下,只好看向范遥。

    范遥笑道:“那就让她呆在这里吧。喝

    了那么多的酒,把她一个人送回去,咱们也不放心。”

    说完,就从屋子里又取出几张椅子,在院子里将其拼在一起,又与章倩一起把李思彤放在上面。

    安顿好李思彤,再坐回桌子旁,只见众生百态。趾高气昂的古冠宇,还有垂头丧气的众修士。

    “完了!李师妹这样败下阵来,古冠宇至少也是打和之局。可我总感到凶多吉少啊。章师姐,一会儿你可要加把劲啊!”卢英唉声叹气的开口嘱咐说道。

    古冠宇闻言,气焰更见嚣张。

    神气活现的说道:“我古冠宇十四岁开始饮酒,纵横酒国十来年罕逢敌手。今日只是略展身手,惩戒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捎带着赢些丹药小富一把。诸位,见笑了!”

    众人闻言,纷纷起哄,对古冠宇鄙视之至。

    “啧啧!好一个罕逢敌手!尽是欺负女子的能耐。即使这样,还手段尽出,在雾海山上装模作样的,真是让人瞧之不起。”李思缪撇着嘴说道。

    接着便看着妹妹熏熏然沉睡不醒的样子,不禁说道:“其实,思彤的酒量我知道,只是这几坛酒她断不会醉成这个样子。真是奇哉怪也。要不是每坛酒我都验过,那我真怀疑是你做了手脚呢。”

    古冠宇得意洋洋,说道:“兵道,诡也!不略施小计,再用言语挤兑,就以你妹妹的其奸似鬼怎能上当?”

    笑了笑,也不理李思缪脸色难看,接着说道:“至于这酒嘛,那是真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思彤经验浅薄,没把那五坛水酒当成一回事。须知,水酒虽入口清淡好喝得很,但过量饮入之下,其后劲极大。然后我又与她喝了几坛陈酿,催发其酒力,这才使李师妹过早的败下阵来。”

    听得古冠宇说的头头是道,李思缪却是问道:“你不也喝了那么多的酒,怎么不见你有醉酒之兆?”

    古冠宇眉飞色舞说道:“问得好!但要你等知道,从我开始喝酒的那天起就从水酒开喝,直到后来这水酒对我而言就和清水没什么分别。当然,这也是我酒量太高使然。”

    众人闻言都是大呼,上了古冠宇的当。

    章倩却是杏目圆睁,说道:“叽叽歪歪的说了那么多,好像已经赢定了似的。古冠宇,你别忘了还有我呢。来,咱俩接着喝,你喝赢了我,再得意也不迟。”

    古冠宇贼兮兮的上下打量了章倩一眼,哈哈笑道:“章师妹,你有容‘奶’大,何必和我一般见识。要不,咱俩算是平手,这样的话,我一胜一平,在不影响赌局的情况下,还不伤和气,你看可好?”

    范遥听得以手抚额,这古冠宇学些歪词就拽个没完。日后若是败露,不知得死的多难看。

    章倩自是没听出古冠宇话中的龌蹉之语,摇头说道:“你倒是想的美!你已喝了十来坛酒,我就不信你真是千杯不醉。再者说,李师妹都喝成那个样子,我要不与你较量一番,怎会对得起她。废话少说,诸位,拿酒来!”

第二百六十三章 拉人下水

    章倩这次吸取李思彤的教训,也不管古冠宇的水酒之说是真是假,直截了当道:“咱们买来几十坛的十年陈酿,咱俩也别换着样喝,就喝这十年陈酿,一较高低,你看如何?”

    古冠宇摇头说道:“章师妹,你还真是天真。我刚才所说,那都是建立在酒量奇高之下。你与我喝什么都是一样,不过是与李师妹一个下场罢了。由此,你确定还要和我喝上一番吗?”

    章倩长得丰腴貌美,平时都是温婉可人。可现如今就和在小镇外厮杀一样,整个人都是冷冽异常,杀气凛冽。

    杏眼瞪着古冠宇,俏脸如若冰霜,冷哼说道:“你甭来这套,我也不是被吓大的。行与不行,还是喝过再说。”

    说完,也不听古冠宇啰嗦,直接捧起酒坛,张开樱桃小口鲸吞起来。

    古冠宇无奈的摊开手,说道:“诸位,你们都看到了啊,可不是我不懂的怜香惜玉,实在是被逼无奈啊!”

    众人一起撇嘴,对古冠宇嗤之以鼻。

    古冠宇尴尬的干笑几声,便不再多言,同是捧起一坛十年陈酿,喝将起来。

    刘淼一边看着热闹,一边和范遥等人举杯痛饮,和众人其乐融融,但觉不虚此行。跟着一众年轻人聚在一起,只觉得整个人都年轻不少。

    气氛愈加热烈,而他自己却有些不胜酒力。看着众人又是举杯相邀,只得苦笑一声,还没等他开口,范遥就笑着说道:“刘兄,你只需抿一口就好,不用非得和我们干杯的。我等修士早把身体打磨的远超常人,虽不用修为化去酒劲,也不是你能比得了的。”

    刘淼也不逞强,闻言急道:“那就好,那就好。如若不然,恐怕再有三杯酒,我就得钻到桌子底下了。”

    听刘淼说的有趣,众人都是哈哈大笑,对那正在拼酒的二人注视一会儿,只见片刻的功夫就每人两坛陈酿下肚,不由得看看暗暗咋舌。

    章倩虽为女子,可意态豪迈,不输与人,众人也早在与馥离修士的厮杀中领教过了。

    可古冠宇已经与李思彤喝了十来坛酒,如今继续做饮,却面不改色,真就是把酒当成了水来喝。

    眼见二人还得拼上一些时候,众人便转移目光,几个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有说有笑的喝了起来。

    贪得杯中物,时间不由得过得飞快。古冠宇和章倩拼酒正酣,其余人等也是喝得尽兴至极,正当此时,就听见小镇中传来数声悠扬悦耳的钟鸣声。

    范遥站起身来,举杯微笑说道:“辞旧迎新,此消彼长,又是一年。多谢诸位在此陪我欢度佳节,范遥感激不尽!”

    众人也是纷纷起身,共同举杯欢庆。新的一年,就在这样一个热闹喜庆的日子里来临了。

    守岁守来新的一年,众人开心不已,酒是一杯接着一杯,丝毫不弱于正在捧着酒坛痛饮的章、古二人。

    又喝了良久之后,刘淼终是坚持不住,起身仰着已是紫红色的脸膛,舌头打卷说道:“诸位,今天与你等痛饮一番实在是开心之至。可我现在已是不胜

    酒力,只好先行离去,还请诸位原谅则个。”

    说完之后,就是笑眯眯的向众人抱拳请辞。

    众人闻言,急忙起身相送。范遥看着还在两耳不闻窗外事,兀自火拼的章倩和古冠宇,摇头一叹说道:“别理他二人了,我看是喝红眼了。失礼之处还请刘兄莫怪。走吧,我送你出去。”

    刘淼哈哈一笑,连声说道:“无妨。况且看他几人拼酒不也给我们带来不少乐趣?我刘淼总是自认为酒量还算可以,今天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范遥此时也有了几分酒意,笑道:“刘兄你还没有成家,何来的人外有人?”

    刘淼闻言一愣,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范遥干笑几声,说道:“待你成家之后自会分晓,无非就是家花野花之说。算了,刘兄,您先外面请。”

    就算刘淼再怎么呆板,此时也听出一些端倪,冷笑说道:“小小年纪不学好。我听先生说,高玉琪可不是一个柔弱女子,等到将来,看你人外又有几人,野花又能开上几朵?”

    范遥岂能落了下风,反正玉琪又不在身边,当下与刘淼一边向门外走去,一边趾高气昂说道:“人外人山人海,野花遍地芬芳。”

    刘淼闻言怪笑几声,说道:“范遥,你是不是忘了我这面镜子可是能追溯过往的?等到高玉琪回小镇,我作为先生的弟子,到时定会送上大礼一份,聊表心意。”

    范遥忽然惊讶说道:“你看我这记性,刘兄,你稍等。”说完,就返回院子里去。

    刘淼笑而不语,耐心等候。

    没过多久,范遥便捧着两坛好酒走了出来。

    “听闻刘兄走遍镇子都没买到好酒,正好我这还剩下不少,刘兄,你先拿着。若是不够,随时来我这取。”

    刘淼笑着接过酒坛,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瞧你这话说的,咱俩谁跟谁啊!”范遥笑的灿烂之至。

    “别!咱俩没那么熟。我刘淼就是一个迂腐不堪之辈,哪比得上你的人海汹涌,野花芬芳。”

    范遥无奈说道:“刘兄,你这就没劲了。”

    刘淼哈哈一笑,也不好让范遥太过难堪,当下捧着两坛酒向巷子外走去,边走边说道:“范遥,告辞了。话说今儿个酒虽喝得尽兴,但是那菜品却也不错啊。那真是色香味俱全,让人回味无穷啊。”

    范遥闻言一笑,说道:“那些都是章师妹做的。嗯,他们还得在此带上一些日子,刘兄,你要是一个人无聊,就过来吧。到时,再给你做上几个可口的小菜,咱们再举杯共饮一番。”

    刘淼人已走到巷子口,声音却袅袅传来,“那怎么好意思呢。呃,我再来的时候,那麻婆豆腐一定要有,今天光顾着喝酒了,倒是没吃上几口。”

    范遥挥手喊道:“你放心,肯定会有,定会让你吃个够就是。”

    刘淼不再言语,心里却是满意的很。只是两只手捧着酒坛,也无法像范遥一样挥手表意,当下只好眼神坚定的

    看着范遥,很是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去。

    范遥看得哭笑不得,等刘淼不见了人影,便回到院子中,去看那拼酒的二人情况如何了。

    来到院中,眼前的情形让范遥一愣,却也觉得是意料之中。

    虽只出去片刻的功夫,但以酒做赌的二人已是胜负已分。

    章倩虽苦苦坚持,但又怎是在喝酒上天赋异禀的古冠宇对手,此时已是人事不省,被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她与李思彤放在一起。

    古冠宇正得意洋洋的向众人讨要丹药,见范遥回来,脸色一肃,说道:“范师兄,幸不辱命!”

    范遥急忙摆手说道:“你可别扯上我,说的好像咱俩同流合污,共同设计人似的。”

    古冠宇微微一笑,说道:“范师兄,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你替我隐瞒那日之事,他们怎么能中了我的圈套,范师兄你就不要客气了。”

    古冠宇字里行间,明摆着是想把范遥拖下水。有道是,法不责众。自己平白得罪这么多的人,当务之急只有把范遥拽上,如此,才有不会惹起众怒之虞。

    范遥哪还不知道古冠宇的龌蹉路数,但那日自己的所作所为也确实有替其遮掩之嫌,不由得心里大恨,“这古冠宇倒是寻了一个好借口。”

    看着众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范遥哈哈干笑几声,无奈说道:“诸位,你们信吗?”

    李思缪嘿嘿的一阵冷笑,说道:“信与不信又能如何,我们将丹药都给了,难不成还能退还给我等吗?”

    范遥闻言急忙看向古冠宇,只见他正在眉开眼笑的数着手里的丹药。注意到范遥的目光,急忙把丹药揣了起来,说道:“我凭本事赢的,为什么要退。范师兄你别听他们的,等稍后,你我就二一添作五把这丹药分了。”

    卢英闻言,不满说道:“还有我那两成的抽水呢?”

    “对对对,自是不会少了你的,卢师弟,你放心便是。”古冠宇笑着说道。

    卢英闻言顿时大喜,板着手指算了起来,“一共四十几粒丹药,两成就是将近九粒。抛去我压输的……,哇!我还赚了五粒啊!”

    说完,便觉得周围气氛一凝,抬头看去,只见众人都是面带冷笑的看着自己。

    辛元建撇嘴说道:“沆瀣一气!”

    兴华灿:“蛇鼠一窝!”

    赵鹏飞:“狼狈为奸!”

    …………

    卢英气急败坏说道:“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一设局抽水的,我冤枉啊!”

    范遥见状心里暗暗好笑,知道众人绝不会心疼那几粒丹药,只是想要做些事从而找些由头。就是不知其目的为何。

    果然,范遥正如此做想之时,就见李思缪笑着说道:“算了,丹药输了便是输了,我们也不是输不起。只不过,刚才只见古兄等人喝的热闹非凡,而我等却只能做壁上观,真是有些索然无味。如今赌局完成,大家都无聊的很,而且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若咱们再好好的喝上一通?”

第二百六十四章 有备无患

    大年初一,日上三竿。

    范遥推开房门,走到院中,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整个人不由得清醒了不少。

    吐出一口兀自还带着些许酒气的闷气,放眼望去,只见满院狼藉一片。

    桌子上尽是残羹剩饭,空着的酒坛密密麻麻堆满院中每个角落,竟让人连个下脚的地都是没有。

    揉了揉头痛欲裂的脑袋,脑海里不禁回想起昨夜所发生之事,不由得苦笑连连。

    昨天夜里,当古冠宇和李思彤等人分出胜负之后,以李思缪为首的几人终是图穷匕见,找了一个原由之后,便扯着范遥和古冠宇、卢英等人大喝起来。

    院子里还剩下的几个人泾渭分明,分成两伙,拼酒不断。

    卢英其实是受了无妄之灾,硬是被李思缪等人归纳为范遥和古冠宇一伙,百口莫辩之下,唯恐两边不是人,只好与范遥一起同仇敌忾,与李思缪等人喝将起来。

    这一场酒,那真是喝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喝到后来,众人也不分帮分派,但凡只要有人提议,便纷纷举杯痛饮。与邻座之人勾肩搭背,搂脖抱腰,甚是亲热。

    这场酒宴一直喝到天色放明才不得不做罢。

    众人东倒西歪,一个个却嘴硬的很,直言今日还未尽兴,等到休息一下,晚上再继续喝。还有,谁若是敢用修为解了酒劲,那其人必会受到鄙视,让大家唾弃。

    李思缪抱着自家妹妹,范遥只好上前抱起章倩,将二女送到后院的屋子里。安顿完二女,范遥便回到自己房间,睡它一个天昏地暗。

    范遥看了看地上摆着的酒坛,看着怕不是有上百坛之多。

    幸好自己有所准备,将小镇里的酒搜罗一空。如若不然,众好友留下陪自己过年,可这美酒却供不齐全,岂不是让人尴尬之至。

    可是剩下的好像也不多了啊。范遥不由得皱起眉头,大家还得待上一些日子,都说好酒好菜招呼着,怎能半途而废,失了礼数。

    可是大过年的,又有哪家酒铺能开着呢?更可况,每家铺子的酒都被自己买光,一时三刻的又哪能那么快酿出酒来。

    范遥不禁暗暗发愁,正想着去哪再弄些美酒时,就见李思彤和章倩二女推门走了进来。

    “范师兄,早啊!”

    “二位师妹早。不知你二人休息了一夜,现在可舒服了些?”

    李思彤和章倩不约而同的俏脸一红。

    李思彤咬牙切齿说道:“终日打雁,想不到却被雁啄了眼睛。古冠宇这夯货隐藏的好深,此仇不报,我岂能安心。”

    范遥咳嗽一声,提醒说道:“李师妹,昨晚你和古冠宇对赌之时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李思彤一愣,说道:“我说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

    范遥见李思彤明显是醉酒忘事,随之看向了章倩,却见她脸现尴尬却默不作声,显然也是输的不甘心。

    当下微微一笑,说道:“二位师妹,昨晚你俩可是说了,此番斗

    酒无论哪一方输掉,那以后两方再相见之时,必会要谦卑有礼,恭敬有加。这些,你们可不会忘了吧?”

    李思彤一脸惊讶的指着自己,说道:“我,对他恭敬有加、谦卑有礼?他古冠宇做梦去吧!”

    范遥摇头说道:“这也是你们赌注里的,当时你可是同意了的。李师妹,你不会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吧?”

    李思彤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良久之后才不甘心说道:“哼!就让他先得意几天,这场子,我和章师姐迟早要找回来。”

    说完之后,便觉得输给古冠宇实在是面上无光,更何况这些天还得对其笑脸相迎,不由得站在那里生着闷气。

    章倩见状微微一笑,转移话题说道:“范师兄,我看你好像有事要去做。这样吧,你先忙去,我和李师妹正好也收拾一下院子。那些酒鬼们一时三刻醒不得,我也再做些吃食粥点,咱们也好暖暖胃。”

    范遥心思一动,笑道:如此便有劳二位师妹了。对了,你二人谁有闲着的芥子空间,可否借我一用?”

    章倩嫣然一笑,毫光一闪,便拿出几个芥子空间来向范遥递了过去。

    范遥看得一愣,说道:“章师妹,你真是阔气,这东西居然带了好几个。”

    章倩微笑说道:“哪有啊。这是大战之后,我们从馥离修士身上缴获而来的。当时要分给你,你却说都用不上,便让我们自己都分掉了。”

    范遥哈哈一笑,想到确有此事。当下说道:“这院子里就辛苦二位师妹了。还有,这芥子空间我只是暂时拿来一用,等用过之后就还给你。”

    章倩刚要客气一番,却见范遥身形扶摇直上,与瞬间就飞到云端,接着便是音爆阵阵,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看着范遥离去,章倩转过身来,开始开解起正生着闷气的李思彤。

    没过片刻,二女就叽叽喳喳的有说有笑,开始收拾起院子来。本就是年轻人,青春洋溢,哪个会记得那嘻哈笑骂的斗酒之仇。

    到了下午,众修士才纷纷起身,洗漱了一番之后,便都来到范遥的院子里。

    章倩看看日头,倒觉得一天只做一次饭菜,倒是省下不少功夫。当下便去厨房忙活了一通,又做了几个拿手好菜端了上来。

    期间,古冠宇倒是和二女打了几次照面,李思彤和章倩那是彬彬有礼,对古冠宇客气之至,这让他很是得意了一会儿。

    可如此几次之后,古冠宇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特别是李思彤,这个女子对古冠宇恭敬至极,低眉顺目,每当迎头撞上时,总是先行躬身,螓首低垂,一本正经说道:“师妹见过古师兄。师兄身体可安好?”

    “古师兄,你昨夜喝了那么多的酒,用不用休息一会儿?”

    “古师兄,稍后饭菜做得妥当,我便找古师兄一起用膳,请你莫要心急。”

    古冠宇开始还是觉得新奇,自从认识李思彤,就从未见过她如此温柔似水过。与李思彤应对完,还趾高气昂的对大家使个眼色,显得是得意至极

    “我身体好得很,不劳师妹挂念。”

    “区区十几坛酒算的了什么,不用休息的。”

    “不心急,你们慢慢做。呵呵呵……。”

    古冠宇笑着回应着,可与李思彤错身而过之后,总是觉得脖子上冒凉气。貌似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急忙转身看去,却见一切如常,没有异常之处。

    过了几次之后,古冠宇又与李思彤碰到一起,这时,他就觉得好像是李思彤故意找上自己一样。

    ‘肯定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李思彤怎会如此轻易认输?她定是又在耍弄什么阴谋诡计,说不准那处应对不当,自己就会被她抓住小辫子,将自己踩于脚下。’

    古冠宇越想越觉得自己所料无差,正当李思彤要开口说话时,他急忙说道:“李师妹啊,呵呵呵……,我觉得吧,咱们昨天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不用当真的。

    刚才你的表现我很满意,但是让我过过瘾就行了,可千万不要助长我嚣张的气焰啊。你先前怎么对我,那你以后还怎么对我。你可不要再这个样子了,我这看着心里真是没底啊。”

    李思彤愣了愣,问道:“古师兄,那你的意思是?”

    古冠宇呵呵一笑,说道:“李师妹,你以前对我那真是差的不能再差,但我是真的习惯了。你最好还拿出以前对我轻蔑至极的样子就好,眼神中最好还带着不屑、鄙视之色。对对对,就是这个样子。哎!这就看着安心许多了嘛。”

    李思彤越听越是来气,不禁故态萌发,眼神中带着古冠宇所说的种种向之看了过去。

    古冠宇看着顿时熟悉的很,还是以前那个味道,不禁出言称赞。

    李思彤看着古冠宇眉开眼笑的样子,不禁叹息说道:“古冠宇,你是真的贱。”

    古冠宇毫不在意,笑着说道:“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一切和从前一样就行。如若不然,我整日提心吊胆那才是得不偿失。反正我受你尊敬的瘾已经过了,从此以后你爱咋咋地,咱们一切如常。”

    李思彤不禁瞠目结舌,这古冠宇难道是受了高人指点不成,自己刚才琢磨出的一些奇谋妙策竟是都派不上了用场,心里不由得郁闷之至。

    刚要出言相劝,却又怕露出端倪,无可奈何之下,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古冠宇怡然自得的转身离去,到了一边和大家伙闲聊去了。

    李思彤跺了跺脚,眼珠一转,便背向而行,去厨房找章倩去告知这个消息,捎带着再另寻它路,此仇焉能不报。

    转眼就到了晚间,章倩也是将一切准备妥当。

    众人坐在桌子旁,有的酒劲还没过,迷迷瞪瞪的竟觉得好似昨晚酒席未散,大家从始至终都是坐在这里,只不过中间休息了一下下而已。

    古冠宇作为昨晚的最大赢家,坐在那顾目四盼、神采奕奕,看着桌子上的几坛酒故作忧心状说道:“都怪我,昨夜喝的太过开心,竟是没控制住酒量。如今就剩下这几坛酒,害得大家以后不能尽兴,真是罪过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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