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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散装陈年老酒     武道行天录txt下载     武道行天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六十五章 激起众怒

    听得古冠宇如此说来,大家都是咬牙切齿,本身就被古冠宇阴了一下,可几粒丹药而已,大家也没在乎,但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就有点过分了。

    李思缪左右看了一眼,几个人不着痕迹的对了一下眼神,最后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酒,无奈的叹口气,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知道这酒没剩下多少,有些人说话开始无所顾忌,实在是有恃无恐。”

    古冠宇微笑说道:“其实你们应该感到高兴,如若酒水充足,说不定有谁又要受伤。”

    范遥在一边就笑吟吟的看着,听到他二人话说到此处,不禁开口说道:“真是笑话,我留大家陪我过年,这酒水怎会不准备充分,那岂是待客之道?”

    古冠宇犹如没听出范遥话外之意,开口说道:“话说范师兄你也够可以的了,为了招待好我等,几乎把整个镇子的酒都搬到家里来了。可范师兄你绝对没有想到,我古冠宇酒量惊天,上百坛的酒如今只剩这点。呵呵,范师兄,说实话这不是你的错,谁叫我天赋异禀呢。真是呜呼哀哉啊。”

    得意洋洋,飘飘欲仙,这古冠宇就差手舞足蹈一番了。

    李思彤听得心烦,冷声说道:“大过年的,说什么呜呼哀哉?真是晦气。”

    古冠宇淡然自若,笑着说道:“李师妹教训的是,愚兄受教了。”看他一脸笑嘻嘻的模样,哪有虚心受教之说。

    范遥也不多说话,任由古冠宇在那自鸣得意。直到等章倩忙完上了桌子,大家把那几坛酒分倒于杯中,才好似偶然般说道:“古师弟,要是酒水充足,不知你还敢与我等喝上一番不?”

    一提起喝酒,古冠宇顿时精神百倍,只有睥睨天下之意,站起身来,环视一周,瘪嘴说道:“不是我自夸,要说喝酒嘛,在座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你们,都不行!哇哈哈哈……。”

    此言一出,以张正山的沉稳老道都是忍无可忍,恨恨的说道:“就剩下这些酒,这次就算了。等到你我再聚首时,那时定要与你较量一番。”

    古冠宇哈哈笑道:“如若真有那个机会,我就算你们一起的,我古冠宇来者不拒,定会喝你们个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以范遥对古冠宇的了解,就知道他会口出狂言,先前默不作声只是为了此时此刻。

    听闻古冠宇果然开始大话连篇,当下说道:“诸位,你等肯留下陪我,好酒好菜自是管够。这酒你们尽管敞开了喝,我绝不会供应不上便是。”

    古冠宇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范师兄,买酒的时候我可都跟在你身边了,这镇里被咱们搜罗一空,哪还有的酒卖?别说这里了,临近的镇子乃至青风城,此时都回家过年去了,谁会为了我等特意开得铺子卖些酒水,你可别开玩笑了。”

    范遥微笑说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还能有假。诸位,古师弟刚才可是夸下海口,更是对你等轻视至极,就连我都是看不下去

    了。我说过,酒管够,那你们还在等什么?”

    范遥说着的同时,还向李思缪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李思缪登时会意,站起身来挽起衣袖,看着古冠宇冷笑说道:“昨天把我妹妹喝多了,我这当哥哥的岂能眼睁睁看着?大家伙,就由我先来打个头阵,先与古兄较量一番。”

    古冠宇惊疑不定的看着范遥,说道:“范师兄,你先把酒拿出来给我等看看可好。不然的话,一会儿喝得不上不下的,可就不美了。”

    范遥哈哈一笑,就自怀里拿出一个芥子空间来,毫光闪烁之下,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待看得仔细时,只见院子里的各个角落瞬间便摆满了无数坛美酒。酒香四溢,沁人心脾。

    古冠宇看得一愣,随后将信将疑的拿起一坛酒,打开泥封。他本是酒中行家,闻过之后,不禁喊道:“好一个高粱烧,范师兄,这些酒是从军中取来的吧?”

    范遥也不瞒着他,笑着点头说道:“早晨起的早,闲来无事之下,就去了青风城边军那里。看望一下刘大哥和李大哥他们,给他们拜个年。我这当兄弟的大老远去拜年,他们怎能让我空手而归,于是给给我拿了一些军中烧酒,礼尚往来嘛。”

    古冠宇怒气勃发,吼道:“好一个礼尚往来!你们这是中饱私囊,军中之物岂能随便送人?我古冠宇正气凛然,我这就告诉刘先生去,让他刹住你们这等不正之风。”

    “谁要找我啊?别急,我来了。”随着话音一落,只见刘淼笑眯眯的走进院子中。

    古冠宇大喜,急忙上前几步,开口说道:“刘先生你来的正好。是我要找你啊,事情是这样的……。”

    古冠宇犹如倒豆子般,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完,最后则是一身正气说道:“刘先生你快说说范师兄吧,我们身为修士虽不在律典之中,可做事也不能乱了章法啊。”

    刘淼笑着点了点头,对范遥说道:“可有此事?”

    范遥冷哼一声,白了刘淼一眼,默不作声。

    ‘蹭饭就要有蹭饭的觉悟,少在我这装大尾巴狼。’范遥眼神的含义,刘淼自然看得懂。

    当下一愕,随后则开口说道:“这些都是小事。范遥杀了馥离大将军郭桐,为大靖边军出了一口恶气。大靖军中赏罚分明,我想,这些就算是给他的奖赏吧。”

    听刘淼这么一说,范遥才笑呵呵的站起身来,说道:“刘兄来了,快坐下,我们就等着你呢。”

    古冠宇眼看救命的稻草也不管用,甚至是与范遥同流合污,当下不由得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李思彤只看得心花怒放,眼睛一转,笑着说道:“古兄,你不会是有急事想要处理,现在就想告辞离去吧?那样可真是让人瞧不起喽。我等与馥离修士浴血厮杀都不曾害怕逃跑,如今只是喝些酒就把你吓成这样?”

    先拿话稳住了蠢蠢欲动的古冠宇,随后李思彤

    便话锋一转,说道:“你若是想走也不是不行,你只要开口认输,我们就不计较你的口出狂言,大家在一起不计前嫌欢聚一堂,其乐融融,你看可好?”

    被李思彤拿话一挤兑,古冠宇登时血气上涌,刚要豪言壮语,却看着众人一脸的杀气腾腾,急忙悬崖勒马,开口说道:“你们这么多人, 与你们喝将下去,我岂不是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呦呵!刚才是谁大言不惭来着?”李思缪起身问道。

    然后便学着古冠宇的样子,怪声怪气的说道:“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我算你们一起上的,我古冠宇来者不拒,定会喝你们个心服口服。”

    “大家听听,这气势,那真是舍我其谁,让闻者动容。古兄,你不会就这样虎头蛇尾,让我等贻笑大方吧?”李思缪笑着向古冠宇问道。

    古冠宇此时却不为所动,走到院门口,做出情况不妙便撒腿就溜的模样,色厉内荏说道:“留下来与你等喝酒倒是可以,但你们却不能不讲江湖道义。如若不然,我就只好先行告辞了。正好,范师兄还叫我有些事情去做。”

    范遥却是奇怪问道:“我何时叫你去做什么事了?你说来听听。”

    李思彤冷笑说道:“范师兄,你还真当真了。他现在就是疾病乱投医,指望你发善心,拯救他于水火之中呢。”

    古冠宇却对着范遥挤眉弄眼说道:“范师兄,你忘了?那个无漏山南……,你不记得了吗?”

    “什么和什么啊?古师弟,你把话说明白可好?”范遥皱眉说道。

    古冠宇见范遥的神态不似作伪,当下提醒道:“你忘了,咱俩不是说好的,等到大战结束,我就去教训一下尹志平来着。”

    听到此处,范遥不禁恍然大悟,继而以手抚额,呻吟道:“我的天啊,想不到你还记得此事。古师弟,你真够执着的了。”

    李思彤见状惊讶道:“范师兄,你还真叫他去做事啊。还有,我记得那个什么尹志平不是你故事里的人物吗?难不成,你给我们讲的故事都是真的?”

    范遥只感到头大如斗,却知道此事不能多说,否则定会是纠缠不清、越描越黑的下场。

    当下开口说道:“倒是我错怪你了,不错,确有此事,只是此事我不便多说,这尹志平只是我古师弟商量好的暗语而已。还请大家见谅。”

    见范遥承认此事,古冠宇不禁得意说道:“你们都听到了啊,我可真是有事在身。你们若再逼我,那我就一走了之。”

    斗酒一说,本就是众人的胡闹之举,见古冠宇作势要走,不禁有些意兴阑珊。

    李思缪摆手说道:“玩得起,输不起,真是没劲。”

    古冠宇笑道:“我承认我说的有些夸大,你们若一拥而上,那我不跑才是傻瓜。留下来喝酒倒也不是不行,但咱们说好了,你们可不许耍赖群殴,不然的话,我可真的走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天云山来人

    古冠宇终是没有离去,众人在一起历经生死,早就是情谊深厚。

    再加上年轻人之间都是喜欢热闹,怎舍得一人孤身上路。此时一别,说不上得多少年之后才能聚首,刎颈之交、莫逆于心,又怎能说走就走。

    在那之后,一众人每天都是聚在一起,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众人也不知道范遥究竟去大靖边军拿回来多少坛酒,总之,是喝光了一批再来一批,无有尽时。

    在这中间,范遥入了几次厨房大展厨艺,把从刘传真那学来的几道拿手菜做给众人吃,只把大家吃的满嘴流油,连声称赞。

    范遥也没忘了正事,其实他心中也正有此意。除了与大家一起喝酒聊天,其余的时间便在自己屋子里,很是用心的又为大家创出几式拳招。

    将拳招教给大家之后,范遥的院子里难得的清静了几天。大家都是刻苦专研拳招,务求学个通彻,只因在此一别之后,想要再见到范遥不知何年何月了。

    就这样,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是到了元宵佳节。大家心里明白,分别的日子已是悄然来临。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在正月十五那天,大家先去雾海山上祭拜了死去的道友一番,回到范遥家中便都喝得酩酊大醉。

    有哭有笑,有歌有泪,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到了第二天,众人与刘淼和李义阳先后作别,拖拖然便走到了镇子外面。

    走来一个荒无人烟之处,众人拱手作别,有的人不禁泪洒衣襟,难舍难分之至。

    范遥却强颜欢笑,送走了一人又一人,分别的时候,大家轮流上来与范遥相拥片刻,就连李思彤和章倩也是不列外,直把古冠宇看得眼热不止。

    范遥特意把张正山留到最后,等到众人纷纷腾空而去,才开口说道:“张兄,此时一别恐怕你就要去京城一行了吧?”

    张正山也不瞒着他,笑着说道:“那里有我最牵挂的人,也有最牵挂我的人,怎能不去看看。”

    范遥笑着点点头,说道:“到了京城,你先别急着见你的上家。你先去找两个人,看看他们有没有办法。”

    张正山只当是范遥在尽人事,想范遥虽在此地威风无两,可京城藏龙卧虎,有岂是他能够参与的上的?

    虽然如此,还是客气的开口说道:“那就麻烦范兄了,到了京城我便去找他们。”

    范遥笑着说道:“我这两个朋友一个是刘王爷之孙,叫刘传真。还有一个则是我大靖的纹苓公主,叫做高紫怡。只要你上家把人藏在八王爷府,倒是省事不少。我想我这两个朋友定能帮得上你的忙。”

    张正山闻言一愣,接着就是大喜过望,急忙向范遥抱拳施礼说道:“大恩不言谢!等我京城事了,便会找个安静之所,潜心的修行几年。等过了文圣之约,正山定会寻到范师兄,一效犬马之劳。”

    范遥微微一笑,说道:“俗!真是俗不可耐!这么多离别好友,就属你说的话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张正山哈哈大笑

    ,说道:“正山肺腑之言,还请范兄见谅。范兄,事不宜迟,我这就走了。还请你多加保重。”

    范遥笑着摆摆手,便看着张正山御剑向着天边飞去,直到没了踪影。

    三个月之中,只感到度日如年。三个月之后,便感到日月如梭。

    回到自家院子里,范遥顿时感到索然无味,看了一眼被众人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家,失落万分。

    看来自己就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啊。

    来到房间里,范遥躺在床上蒙头便睡,直叫睡个天昏地暗。

    一日一夜之后,才迷蒙蒙醒来,躺在床上,直勾勾看着天棚,开始想着自己将要的天云山之行。

    ‘文先生说会有人来找我,可这正月十五都过去了,怎么还不见个人影?话说,天云山是不是把这茬忘了?’

    范遥猛的坐了起来,双眼放光。

    ‘这样的话,可就太妙不过了。我可以先去青云峰给玉琪和绿柳报个平安,然后就去观海小筑,去看望一下小妮妮。然后呢……。然后,我就在观海小筑住下,顺便也把水之星辰的凝练方法找到。’

    ‘对,就这么着了。我在此再等候些日子,如果再没有人来,那文先生也不会怪我了。’

    想到妥当,范遥便起身,先是洗漱一番,接着便向镇里走去,打算去小镇里转一转,放松下心情。

    不多时便来到镇中,只见春节过后,家家户户都是喜气洋洋,商铺集市里就是人来人往,热闹之至。

    范遥看得暗暗点头,看来刘淼所说倒不是虚言。大靖在镇子重建上却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只是民生民心这一块就做的很是让人满意。

    到張婶铺子里吃了口豆浆油条,又和众街坊闲聊了一会,与張婶告辞之后,便来到街上闲逛起来。

    镇里的乡里乡亲,范遥都看着眼熟的很,时不时就或点头或摆手打个招呼,镇子里无论镇南的大户,还是镇北的平民,风气就是如此。

    行不多远,范遥看着街角新出的一户算命摊子不由得一愣,撇了撇嘴角,还是向前走去。

    “这位小哥,看你龙骧虎步定非常人,不知老朽是否有幸给你算上一卦呢?”坐在铺子里是一位耄耋老者,白发如云,却又红光满面,身着青色长袍,看着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不算。”范遥言简意赅,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去。

    “小哥,若是算得不准可是不要钱的。”

    “那也不算。”

    “小哥,你这面相可谓是万中无一,老朽我见猎心喜,这样吧,算得准不准都不要钱。就当成是与你结个缘分,你看如何?”那老者兀自不死心,开口相劝说道。

    “十两银子。”范遥止住脚步,看着那老者说道。

    “呵呵,这位小哥,都说是与你结个缘分,钱我是肯定不会要的。”

    “不,是算一卦你给我十两银子。”

    “啥?这位小哥你莫不是拿老头子我寻开心,哪有算卦之人还得掏银子为别

    人算命的,这是哪家的道理?”

    范遥笑了笑,作势欲走,说道:“这是我家的道理。你算不算?不算的话我可走了啊。”

    那老者直勾勾的看着范遥,无奈说道:“就那么明显吗?”

    范遥瘪嘴说道:“你们这些人啊,想装个奇人异士也得有些新意啊。不是打扮成算命的,再不就是要饭的,真是俗不可耐,老套的很。”

    那老者捋了捋胡子,沉思说道:“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可老朽我走南闯北,今天被你识破倒是头一遭。”

    范遥无奈说道:“你怎么知道你从未被人识破过?我跟你说,你觉得没被识破其实只有两种情况。”

    老者兴致盎然,开口问道:“那两种,快说来听听。”

    范遥看着那老者,只见其眼神中满是好奇之色,清明透彻,尽显纯真烂漫。心里讶然,嘴里却接着说道:“一种就是真的傻,如此明显之事都是看不明白。还有一种就是知道你老招惹不起,只好看破不说破,求个相安无事罢了。”

    范遥话音一落,没等这老者开口说话,只见旁边传来一阵大笑声,“这小兄弟说的好有道理。看破不说破,只求相安无事,那为何你敢说出口,就不怕惹祸上身吗?”

    随着话声,从不远处走来一位中年文士,长得儒雅俊朗,但那大笑声又显得其是个爽朗豪迈之人。

    范遥也不意外,其实他很早就注意到这个好似看街边风景的文士,见其开口问来,只是笑了笑,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怕有何用?”

    中年文士笑了笑,便向那老者说道:“被识破了,你这戏也演不下去了,不如直截了当一些?”

    那老者站起身来,只见他身材身份高大,竟比范遥还要高上半个脑袋。

    扬手收了摊铺,也不怕众目睽睽,无奈说道:“你这小子太过无趣,枉我那孙女还总是一个劲的夸你好。”

    范遥奇怪问道:“请问,你的孙女是?”

    那老者答非所问道:“我叫陈肖逍,来自天云山。”

    范遥恍然,当下躬身施礼说道:“原来是雪儿妹妹的爷爷。范遥见过陈老爷子。”

    陈雪儿的爷爷陈肖逍乃是天云山大长老,其人也是参加过千年前的大战,在战场上冲杀在前,舍生忘死。几次身受重伤却都活了下来,当得上是功勋卓越之辈。

    范遥也是听陈雪儿说过,陈肖逍因不满门内一些教授弟子的做法,与掌教司马翊隔三差五就是大吵一架。直到最后,见事不可为便游走天下,游戏人间,也是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文先生与自己说过天云山会有人来接引自己,想不到却是这个名声显赫的大长老,真是让范遥意外之至。

    陈肖逍愁眉苦脸的说道:“真没意思,还想和你好好的玩上一番,可你小子太不上道。”

    范遥也是无奈之至,早就听陈雪儿说他爷爷没个正行,最爱与小辈胡闹玩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想了想才开口说道:“要不,咱们重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 神铠青衣

    陈肖逍奇道:“怎么个重来法?你说来听听。”

    范遥笑着说道:“我就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与你老人家好好配合一番,让你开心一下,你看怎么样?”

    陈肖逍不禁吹胡子瞪眼说道:“我是爱玩,但又不是缺心眼。范遥,你想什么呢?”

    旁边的儒雅文士哈哈一笑,说道:“陈老,抓紧时间吧。咱找个没人的地方交代几句话,然后你我不还得有要事去做。”

    陈肖逍看了那中年文士一眼,不满道:“非得要跟着我来此地看一眼的是你,跟个催命鬼着急走的也是你。高康,你再这样叽叽歪歪的,就麻利地在我面前滚蛋。”

    那个叫高康的中年文士见老爷子生气,明白他这是小把戏没成功,把气撒到了自己头上,当下连连向范遥使着眼色。

    范遥不禁纳闷至极,我跟你又不熟,你看着我干嘛?但是高康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是耳熟啊。

    沉吟片刻,见陈肖逍还是生着闷气,中年文士满脸尴尬站在一边,不由得开口说道:“陈老爷子,你来这镇子找我应该是受文先生所托吧?要不,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陈肖逍瞪了高康一眼,高康面带微笑,犹若未觉。这一举动把陈肖逍倒是气乐了,说道:“你这模样跟你爹一个德行,想当年……。算了,还是正事要紧,咱们走!”

    话音一落,范遥便觉眼前一花,以他现在的境界也只是感到眼前迷蒙一片。待到看清之时,却发现,自己竟又是来到了雾海山上。

    一时间,范遥不禁若有所思,整个人都是愣在那里。

    陈肖逍看着范遥的模样,不禁奇怪问道:“你小子的境界不低,还与文先生在一起呆了那么久,怎么会被我这小把戏吓到了?”

    范遥苦笑说道:“吓到倒不至于。只是小子境界从低到高,只要有高人前辈找我聊事,总是来到这山上,想想也真是奇怪。”

    陈肖逍闻言不禁笑着说道:“高人聊事自是来到高山之上,在小树林嘀嘀咕咕的,那些都是强盗土匪,在商量见不得人的事呢。”

    范遥见他说的有趣,不禁也是笑着说道:“老爷子说的好有道理,小子佩服。”

    老爷子呵呵一笑,说道:“你别说,现在看你还真有点顺眼了。”

    范遥心里顿时明白,这陈老爷子,就是一个得顺毛摩挲的主。这不,刚夸上一句,就和颜悦色的很。

    旁边那个叫高康的文士明显是着急离去,只听他说道:“范遥,这雾海山还有青风城外,我和陈长老都去看过了。那些战死的英灵之墓,我也去祭拜了一番,只因如此,才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与你咱们就长话短说吧。”

    说完之后,便从手指上的芥子空间中取出一套青色铠甲递了过来。

    范遥不明所以,但因文先生有言在先,知道眼前这二人因何而来,所以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先生说你赏无可赏,但我觉得还是应该聊表心意。这是我大靖最新制式的神铠,名曰‘青衣’,至于它有何功效,当你穿上就会知道,我就不浪费时间了。”

    听到这里,范遥不禁目射寒光,带着警惕之意看向眼前的二人。虽知道不是陈肖逍的对手,可一身功力如大江涌动遍布全身,气机磅礴已是一触即发。

    他这举动自是瞒不过已是大乘境界的陈肖逍,只见陈老爷子哈哈一笑,开口说道:“范遥,你莫慌。知道你武者身份的,全天下不足一手之数,可我二人正好在那其中。简而言之,你可以不相信我俩,但你能不相信文先生吗?”

    高康看着范遥也是一笑,说道:“我们若有恶意,还用的上这么麻烦?范遥,你想多了。”

    听着二人出口之言,范遥也是明白,这陈肖逍乃是大乘境界的高手,若是对自己不利,那还真费不上多少功夫。不说手到擒来,也肯定是轻松之至。当下把身体的功力缓缓落下,站在那里静候他二人接下来所言。

    高康见状,接着说道:“这神铠早就为你打造,但谁能想到现在的你倒是用不上了。你此次立下大功,要是没什么表示那叫我情何以堪。所以,我就把这神铠赠于你,就当是我占个便宜了。”

    见高康说的随意风趣,范遥不禁微微一笑,想了想还是说道:“那就多谢了。你叫高康,想来就是我大靖的皇帝吧。紫怡与我在一起的时候,倒是提起过你几次的。”

    高康笑了笑,却没多说。向范遥点点头,便走到一边,把陈肖逍让到前面来。看来他确实是有急事,所以不肯浪费一点时间。

    陈老爷子嘀咕道:“跟个催命鬼似的,这次雾海山之行就不该带着你来。”

    虽满嘴抱怨,接下来却正色向范遥说道:“文先生已与我打过招呼,我十分赞同先生此举。你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沉淀下来,把这次大战领悟的东西消化吸收。而不是四处抛头露面,把自己暴露在众人眼前。那样的话,只怕做成一个短命鬼罢了。”

    范遥开口问道:“这些我都懂,况且,我们也不在乎那些虚名。就在昨日,我的那些朋友们都开始销声匿迹、潜心苦修去了。只是我想知道,我等毕竟是有功之臣,那是谁想让我等成为短命鬼呢?”

    陈肖逍看着范遥沉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等在雾海山的一战弄出了多大动静?也对,想来你身在其中,由此不明所以吧。我来告诉你,这次大战在外人眼中,我大靖只是派出了二三流的年轻修士便赢下此战。而且还吃掉了馥离的五万大军。

    虽有文先生遮掩,但难免会有有心人对你等上了心。这些人,有大靖内部的,有西陆洲的,有馥离和海东洲的,无论是哪一方,他们都是不想看到我大靖又有重新崛起之兆,从而出手将你等扼杀。”

    范遥听过之后,便淡淡的说道:“哦,我知道了。”

    陈肖逍见状不禁一愣,旁边的

    高康却是笑着说道:“老爷子,他是借助你口说与我听呢。”

    说完,便看着范遥笑道:“越着急越是有事,但可见这也是你心里的一块疙瘩。那我就再说上几句。范遥,我问你,我虽为大靖的皇帝,但我能管到大靖的修士吗?”

    不等范遥回答,又接着说道:“众修士只是在面子上对我客气一些而已,当不得真的。有些事,我无能为力。”

    范遥见话聊到这,便说道:“那朝中呢?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几次三番的在雾海山搞些事情,就连这次大战我大靖修士当中,居然都被他们安插进人手来。若不是此人还有良知,那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陈肖逍在一边说道:“范遥,其实这也是对你等的考验。你想啊,千年前我们与西陆洲大战,你以为那时的我们就是铁板一块吗?要是连这点心里准备都没有,那等到真正的大战爆发,你们还不是被人出卖,从而死路一条?”

    范遥若有所思,觉得陈肖逍所言甚是,当下开口说道:“我明白了。范遥,受教了。”

    陈老爷子笑着说道:“其实这些话你大可去问文先生的,现在遇到了高康才出口相询,想来是心里憋着一口怨气吧?”

    范遥摇头说道:“没等接着往下聊,先生就说一切都有安排,叫我随机应变即可。”

    陈老爷子点头说道:“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你要去天云山待上一段时间,这些事恐怕你也参与不上,所以就没与你说个明白。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范遥摇头说道:“没了。”

    陈肖逍快言快语,说道:“那好,咱们直入主题。我叫你在一个月内赶到天云山,到了那,直接找外门的长老张濮阳,你直接拜他为师即可。”

    范遥纳闷问道:“为什么是外门?”

    “内门乌烟瘴气的,你若想去,我也不拦着。”

    “我虽是隐匿一段时间,但我这人脾气不算太好。文先生说了,若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不知,你老怎么说?”

    陈老爷子哈哈一笑,说道:“你若能耐够大,整个天云山便是让你拆了,我都绝无二话。”

    范遥笑道:“得嘞!就等你这句话呢。听闻咱们大靖五座天上大派,门内是鱼龙混杂。有的人仗着自身资质受师门宠爱,便行事无所顾忌。我是去休假,可不是去受气。谁要是不开眼,那我就让他舒坦舒坦。”

    陈肖逍不禁眼睛一亮,走到范遥身边小声说道:“你是打算扮猪吃虎?”

    范遥笑着摇头说道:“最好相安无事。如若不然,我只好低调的揍人了。”

    陈肖逍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不由得兴奋的在范遥身边走来走去。须臾之后,不禁抚掌笑道:“妙啊!自打陆显正受伤之后,那几个小兔崽子便目中无人,行事嚣张。司马翊那孙子听之任之,实在是宠溺的不像话。这次有你去了天云山,看他们还能得意多久。”

第二百六十八章 陈肖逍的期待

    范遥脸色一正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再者说了,我若做的过火,司马翊前辈不得拆了我的骨头。”

    陈肖逍大笑说道:“不会的,不会的。当年大战的时候,文先生救过司马翊两次性命,他自己也说过,这一辈子以文先生马首是瞻。他知道你的跟脚,又能拿你如何?你还不知道吧,要不是这次说好了你是去天云山退隐一段时间,司马翊那小子都要收你为徒了。”

    看着范遥将信将疑的样子,陈肖逍不禁大声说道:“你不要怕,先前的咱们暂且不说。你要是在天云山,因为教训那几个目无余子之辈而捅出了什么篓子,那我全都给你兜着。小子,简而言之,就是在天云山上,你是我罩着的人,你懂?”

    范遥听得目瞪口呆,怎么就觉得陈肖逍与陈雪儿说的话如出一辙呢?看来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哪有鼓励同门相残的说法?

    但眼见陈老爷子兴高采烈的模样,又怎好意思说个不字,当下只好答应下来。

    陈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越想越是觉得此事大有可为,心痒难耐,就想和范遥一起回返天云山,好看得一番热闹。

    高康可是深知老爷子的为人,那可是率性而为,难听点说就是没有个当长辈的样子,不分尊卑。

    你若是入了他的眼,那你笑他闹他,他也不生气。但若是反之,那陈老爷子可是不假颜色,绝不会给好脸色看就是。

    这范遥明摆着就不是一个善茬,字里行间的意思就是,你们千万别来惹我啊,如果敢来惹我,那就不好意思了,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卧床不起。保不齐,天云山上就是鸡飞狗跳。

    这小子本来就是文先生引荐的,现在再有陈肖逍撑腰,高康似乎已经看到司马翊愁眉苦脸又无可奈何的景象。

    可修士之间的事,高康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更何况他与文先生和陈肖逍等人聊天时,听闻现在大靖天上大派教育弟子出了很大的问题,由此也是产生了不少争执,如今这范遥就如钉子一样插在天云山上,要说不是文先生刻意为之,那谁能相信?

    “陈老,我觉得范遥去了天云山怎么的也得安静些日子。本就是淡出大家视线,如若到那里恣意妄为,弄得天下皆知,反倒是适得其反。”高康出言说道,也是害怕陈老爷子与范遥一走了之。

    陈肖逍皱眉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我说你急什么。你放心,我怎会不知轻重。”

    高康闻言只是呵呵一笑。知不知轻重,你老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嘛?我要不开口相劝,你老绝对会和范遥会天云山胡闹去。

    心里想着却怎敢付诸于口,眼见陈老爷子笑眯眯的向范遥说道:“小范啊,其实你不用那么快就到天云山的,你可以慢慢的走,最好走上一两个月,那时,估计我也办完了事,我也好回到天云山给你摆个接风宴啊。”

    范遥哈哈一笑,实在是被陈老爷子这番话逗得够呛。明摆着是不想错过热闹,还说得如此暖人

    心脾。

    “陈长老你放心,我就是个安分守己的人,那些人若不来惹我,我也不会去招惹他们。你老就安心去办事,说不定我在天云山待上几年都打不上一架呢。”

    陈肖逍闻言不禁哈哈大笑,继而笑着说道:“范遥,恐怕这就由不得你了。原因无他,只是我对山上的那几个小崽子信心百倍。他们是什么德性我最清楚不过。你想相安无事,那就是白日做梦。”

    范遥奇道:“居然这么嚣张!就没人管上一管吗?”

    陈肖逍解释说道:“我天云山的规矩就是一代人管得一代事,只要不是欺师灭祖或草菅人命,便放任不管,任其行事。”

    范遥听得眼睛一亮,说道:“也就是说,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爹?这不是公平的很嘛。”

    陈老爷子笑着说道:“你这比喻很粗俗,但就是这个理儿。当然,这个规矩那几个资质高绝的小辈除外。”

    范遥哈哈一笑,不禁若有所思。心里却对此次的天云山之行,首次产生一片期待之意。

    陈肖逍扬手扔给范遥一块木制令牌,上书‘天云陈’三个大字,说道:“内外门长老皆归我统御,张濮阳看到这块令牌自会知晓你的目的,并将你安顿好的。”

    见范遥接过令牌,陈老爷子不顾旁边略显焦急的高康,而是凑到范遥面前小声说道:“你慢些走,不着急的。到了天云山,若是见我没回去,你就低调一些,不要惹是生非。”

    范遥同是低声说道:“老爷子,我此去天云山本就是低调做人去的。”

    “呵呵,你低调?你要是低调,那怎么会在大战结束之后,还独闯馥离大军,斩杀了大将军郭桐还有一些馥离修士?”陈老爷子笑眯眯的问道。

    范遥微笑说道:“老爷子你误会了。其实是我打得昏天暗地的忘记了时间,哪晓得大战已经结束了。如若不然,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去闯馥离大军啊。”

    陈老爷子呵呵一笑,说道:“不用借你几个胆子,你身上那一个就够了。小子,旁边那个催命鬼确有要事去做,我们就不再与你多说了。我说的话你一定要放在心上。就这样吧,咱们天云山再见。”

    陈老爷子说完,便后退几步,伸手虚扶之下便和大靖皇帝高康一起没了踪影。

    范遥向着二人离去的方向抱拳一礼,随后便腾空而起,向着小镇飞去。

    淡然自若,平静异常。只因范遥早非初出茅庐,与文先生待上三年之后,只觉看的一切都是寻常。

    回到家中,范遥先给自己做些吃食。随后便向着学塾而去。

    到了学塾中,却见刘淼正无所事事的坐在椅子上发呆。看见范遥也不敲门,直接进了屋子,不由得冷哼一声,随后便双目无神、魂游屋外般不再言语。

    范遥也不见外,自行来到刘淼旁边坐下,见刘淼貌似想着心事,也不出言打扰,而是自己找了些茶叶泡了一壶茶,自斟自饮随意的很。

    茶喝了一壶又一壶,范遥在去了两次厕所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傻不拉几的在那想什么呢?”

    刘淼看了范遥一眼,无奈说道:“我不想搭理你,你难道看不出来?”

    “刘兄,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这是又抽的什么风?”范遥奇怪问道。

    刘淼沉着脸说道:“范遥,你答应我的麻婆豆腐,从初一到十五,我竟是一次都没吃到,你言而无信,我真是羞于你为伍。”

    范遥不禁目瞪口呆,心里仔细一想,倒是真有这么一回事。只是每天不是与大家斗酒,就是绞尽脑汁为众人创造拳招,却把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刘兄,你身为先生弟子气量竟是如此狭隘,不就是一道菜嘛,至于你这个样子?”

    刘淼哼了一声说道:“正因为我是先生弟子,我才如此行事。怎么,你与先生在一起待了三年,还不知道他的脾气?”

    范遥倒吸了一口凉气,骤然想到,文先生可不就是如此。如若是哪道可口的菜肴没吃到嘴,他可会千方百计的打击报复的。想不到这先生弟子真是一个德性。

    当下笑着说道:“刘兄莫急,再过几天我就要走了。在走之前,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上这道麻婆豆腐,你看如何?”

    “你?”刘淼斜视着范遥。

    “章倩姑娘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吃到那美味鲜嫩的豆腐了。哎!”刘淼意兴阑珊。

    范遥哈哈一笑,说道:“刘兄,你刚才这句话歧义不少啊。”

    刘淼瘪嘴说道:“心若脏,闻意必歪。”

    范遥喝了口茶,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亏得刘淼能记恨在心,当下便不去理会他。

    过了一会后,刘淼才好似反应过来,问道:“范遥,你要走了吗?”

    范遥微微一笑,说道:“嗯,就在刚才,天云山的大长老亲自来邀请我。那可真是老泪纵横、苦苦哀求,叫我速到天云山坐镇,好好的管教一番他那里不成器的几个弟子。”

    刘淼叹息一声,说道:“范遥,你变了。”

    范遥悚然,说道:“你别那么肉麻好吗?”

    刘淼自顾自说道:“别人都是能耐越大,行事愈加稳重,尽显高手风范。你可倒好,能耐越大越爱大言不惭,没个正形。难道这就是你的本性?”

    范遥不以为意,悠悠说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刘兄,咱俩差着境界呢。受先生所托,在我走之前,看来还得多与你聊聊,思想工作决不能放松啊。”

    刘淼呵呵一笑,说道:“范遥,有的时候你的怪言怪语听着还真挺有意思。对了,你定下什么时候走了吗?”

    范遥笑着说道:“一听说我要与你聊天,你便赶着我走。求道之心如此懈怠,有时间,我定会向先生告上一状。”

    刘淼对此嗤之以鼻,转而认真问道:“你做的麻婆豆腐,比起章姑娘做的如何啊?”

第二百六十九章 新路旧人可相识

    听到刘淼问来,范遥笑着说道:“章姑娘做的鲜嫩,我做的入味。春兰秋菊各有所长,就看刘兄喜欢哪一口了。”

    刘淼气道:“粗俗!范遥,还记得咱俩初次见面时吗?那时,你刚发现玄钨流铂,特意叫我向先生传讯。那时的你,虽是少年却俊朗大方。再看看现在的你,容貌倒是更加英俊,可是一肚子坏水,真是让我大失所望。”

    范遥也不以为意,哈哈一笑之后,便正色说道:“树欲静,所以我打算快点动身。一路走走停停,估摸着有个月把的时间也就到了。刘兄,我这一走大概得数年,妮妮的老房子麻烦你帮着照看一下。”

    刘淼思维敏捷,闻言不禁问道:“你的意思是还有麻烦?”

    范遥点头说道:“虽然大靖和馥离两国面子上的功夫都做到了,看似一片祥和。但我等与馥离修士已然结仇,不说别人,就以离渊的性子,他怎么能轻易的咽下这口气。所以,我还是离开小镇,省得牵连你们。”

    刘淼问道:“范遥,你是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还是心里猜测的?”

    范遥笑着说道:“这只是我的感觉而已,你不用向先生通报此事。省得他说咱们捕风捉影,自乱阵脚。”

    刘淼闻言点了点头,说道:“照看房子这些都是小事,知会李总兵一声即可,让他派些人手时不时就打扫一番,保证你走的时候什么样,回来看到的就还是什么样。”

    范遥起身抱拳笑道:“多谢刘兄了。”

    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刚走到学塾门口,就听见刘淼喊道:“走之前你做上几道菜,咱二人喝喝酒聊聊天,就当是为你践行了。”

    范遥回头喊道:“头次听说践行还得走的人请客,刘兄你真抠。”

    刘淼声音又是悠悠传来,“别忘了麻婆豆腐。”

    范遥哈哈一笑,便出了学塾。抽个空,去和張婶还有何掌柜他们道个别去了。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

    此时在一条山间小路旁边的树林里,正鬼鬼祟祟的藏着五六个人。

    “老大,你饿不饿?”

    “门头,你说呢?”

    “老大,咱们一早就出来,到了现在居然连个人影都没看见,你说咱们出来之前是不是忘看黄历了?”

    “哦?那你说说,黄历上可曾写过‘今日适合打劫’这几个字?”

    “好像是没有啊。可是老大,咱们哥几个做的也算得上是无本买卖,所以我认为黄历上写的‘宜交易’这条也是适合咱们的。”

    “行了门头,你少说几句省省力气吧。咦,那几个小子怎么没有动静?”

    “老大,他们好像睡着了。”

    “呵呵,门头,你知道有的人为什么穷吗?”

    “老大,这个我可真知道。我听隔壁二狗子她娘说过,人的命天注定。所以我觉得这有的人穷其实就是老天安排好的。”

    “狗屁的天注定。我跟你说,这人穷其实就一个原因,那就是懒!”

    “老大,你说这话我可不答应了。你说咱们几个还懒吗?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累的跟个孙子似的,可连续两年闹虫灾,让咱们颗粒无收。你说这不是老天注定让咱们受穷吗?”

    “门头,我跟你说不清楚。总之,你别相信那些天命之类的鬼话。你只要安心跟着我干,保准你几年就能发家致富。”

    绰号叫门头的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听见自己的老大如此说来,急忙答应一声。而其心中却满是哀愁。

    至于为什么外号叫门头,那就得先看他那张脸,方方正正的,就跟每家每户的门脸一样,自此门头这个绰号便在他身上物尽其用。

    连年虫灾,走投无路之下,门头便和村里的几个好友凑在一起,几斤黄汤一下肚,愁上加愁之下,一拍大腿决定下来做这无本的买卖。

    几个人中,这个领头的老大,就是村里自称走过南闯过北,沧澜江里划过水的牛富贵,也叫牛老大。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屁的走过南闯过北,就是多与周边村子走动,倒卖些杂粮的二道贩子而已。

    可是现在看这老大明显是有些不靠谱,一个拦路求财的买卖,硬是拽着几个人来到这人极罕见之地。几天的光景过去了,别说是人,就算是蚊子都没见得过几只。

    ‘牛老大啊牛老大,那几个兄弟哪是懒啊。那特么是饿的好不好。浑身没了力气,哪个还有精神头去盯着杂草丛生的小路看啊!’

    门头心里叹息着,正琢磨自己是不是也打个盹养养精神的时候,就听见身边的牛老大低声喊道:“快让诸位兄弟起来,有买卖上门了。”

    门头听得精神一震,当下匍匐爬到其余几人身边,或扇耳光或拧大腿里子,把那几个正睡得香甜之人叫了起来。

    “门头,你是不是活够了,哥几个睡得正香,你他么的……。”

    “嘘!都小点声。有生意上门了。”

    “啥?哪个瞎了眼的居然能走上这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小道?”

    “别吵了!你们看,那边不来了一个瞎了眼的嘛。”

    众业余土匪急忙敛声屏气,顺着门头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

    果不其然,只见一道身影正顺着小路向他们走来,距离尚远,一切看不清楚,但生意就是生意,眼见这众人自打拦路抢劫的第一单买卖就要来临,不禁都是红光满面、气喘如牛。不是兴奋的,而是紧张的。

    几个人悄悄的爬到牛老大身边,一起看向远处越来越近的人影。

    “牛老大,你说咱们这么做好吗?这几年虫灾,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不好过。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丧良心了。”

    牛老大同样的面色潮红,掌心都是攥出了不少汗水。

    “那怎么办?咱哥几个这几天的罪就白遭了?不说这些,咱们怎么着也得给家里带回去点什么吧。我可是跟我婆娘说出去做点买卖,让她等我拿米回去下锅呢。”牛老大小声向几人说道。

    “要不咱们少抢点?也尽量别伤人,怎么也得给

    人家留条活路啊。”门头开口劝道。

    “我看行。要不是逼不得已,谁他妈出来做这给子孙抹黑的腌臜事?”牛老大同意说道。

    听牛老大此言,一众人顿时感到身上一轻。好似过了心里的一道坎,然后便一个个精神抖擞的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身影。

    “咱们这样,如果他身上带着十两银子,咱们就拿一两,和和气气的,估计不用动手,他就能交出来。”门头接着出谋划策。

    “你有病吧,这年头谁身上能有十两银子。再者说,有那么多银子的人能走这条路?”

    “呵呵,我就是打个比方,你急什么?”

    牛老大叹息一声,喃喃说道:“其实我倒不指望他带多杀银子,最好他能带着一些干粮,这些天了,我是真她娘的饿啊!”

    众劫匪深有同感,一起看向远处,有的居然顺着嘴角流下来充满憧憬的口水。

    “别说话了,来了,来了。呦呵,这小子长得可真俊啊……。居然跟我有的一比了。”

    “切!”

    “要点脸中不?”

    “就你那张方脸,万里挑一,不,是万中无一。”

    范遥缓缓行来,他修为深厚,将远处几个人的对话都听在耳里,头次见到如此有趣的强盗,强忍着才没有发出笑声。

    前些天范遥便离开小镇,临行之前把刘淼和李义阳请到家中,用心的做了几道菜,其中自然就有刘淼念念不忘的麻婆豆腐。三人举杯共饮,喝得很是尽兴。

    最让范遥感到意外的就是李义阳,这个人范遥细细的看过,见他就是一个三境的武者。可李义阳对上如自己这样的修士却是淡然自若,丝毫没有胆怯之意。

    洒脱自然就如寻常,这让范遥对他也是另眼相看。

    喝得尽兴之后,第二天范遥便辞别二人,认准了方向,展开身法向着天云山而去。

    天云山离得小镇倒不是很远,几十万里的路程,范遥想起陈肖逍嘱咐的话语,当下便放慢脚步,游山玩水,惬意的很。

    这日来到一片群山之中,神识之中忽有感应,冷笑一声便落在地面。只见山上的的树木焕发新芽,嫩绿可人,便起了游玩的心思,当下便穿梭与大山之中,看风景秀丽。

    走了没多久,以范遥的耳力目力自是看到这鬼鬼祟祟的几人,这时又听到他们几个闲聊的话语,端的是搞笑至极。

    当下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慢慢的走到了这几个人设好的包围圈内。

    “站住!不许动!那个……,门头,该说什么了?”随着一声大喊,不出所料的从旁边的林子里跳出几个人来。为首那人明显刚入此行,准备的不是太充分,也有可能是一时紧张而忘了台词。

    “此山……。”门头小声提个醒。

    “啊,对!此山是我栽,此树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树钱!”为首那人急忙接着喊道。漏洞百出他自己自是不知,喊完之后如释重负,站在那里装作凶狠的样子喘着粗气。

第二百七十章 劝人向善

    听着牛老大驴唇不对马嘴的大吼声,几个劫匪想笑却又怕露了怯,于是便也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瞪大双眼狠狠的盯着范遥。

    只是可惜,他们衣衫褴褛,且一脸菜色,无论怎么装样子,都是掩饰不住庄稼人眉宇间的淳朴之色。

    范遥本想由着性子胡闹一番,待看到这几个人的可笑模样,便有些于心不忍。

    但不略施惩戒唯恐这几个人在歪路上越走越远,从而深陷泥潭招来祸事。

    不胡闹,不演戏捉弄人,这就好办多了。

    范遥淡然一笑,也不做声,看到旁边有几块鹅卵石,便顺手拿起一块握在手里,稍一用力,那块鹅卵石变成齑粉,随风飘散。

    这一幕落在面前几人的眼里,顿时让他们大惊失色。六神无主之下齐齐的看向带头的牛老大。

    牛老大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眼角一阵乱跳之后,强装镇静,话说的倒也算流畅,“这位兄弟,看得出来,你现在手头有点紧。既然这样,那此事揭过,咱们后会有……,呃,后会无期。”

    这番话说得范遥哈哈大笑,想不到这冒牌的土匪头子还挺风趣机智,手头紧还能这么理解,真是人才啊。

    “你说揭过就揭过吗?”范遥笑着问道。

    他虽笑意盈盈,可那几个人可笑不出来。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比山石还要坚硬许多的鹅卵石啊,伸手就捏碎了,这还是人吗?

    都说武林高手性格怪癖,难不成这是笑里藏刀,马上就要大开杀戒了吗。

    几个人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扑通”声大作,却是一起跪在了地上。

    “少侠!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你饶命啊!”

    几个人跪在地上,大声哀求着。

    “你们说饶命就饶命?”范遥笑着说道。

    牛老大等人一听,不由得吓得魂飞魄散,趴在地上就要向范遥磕头。

    范遥怎能由得他们如此,不见有什么动作,一股无形的罡气阻拦到几人身前,任他们怎么用力都是动不得分毫。

    如此一来,跪在地上的几个人更是不堪,求饶声大作,夹带着鼻涕一把泪一把。少不得将求饶时用的常用语讲述一番,听得范遥哭笑不得。

    “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儿……。”

    “都给我停!你,就是你。你来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范遥挥手止住几人的哭喊声,指着门头问道。

    门头见状一愣,随后大喜,难道这位高手是不杀妇孺老幼的道义之士?当下眼珠一转,急忙说道:“回少侠的话,我今年十六岁了。”

    “十六岁?怎么看着不像啊。若是说谎,那就先拿你开刀。”范遥漠然说道。

    “少侠且慢!那个……,其实我今年二十有一。这次是真的,还请少侠念在我上有……。”门头哭丧着脸哀求道。

    “停!那好,我问你,你确定你母亲有八十多岁了?”范遥沉着脸问道。

    听到范遥如此问来,跪在地上的几人都是一愕,稍一琢磨

    ,有两个没心没肺之人甚至嗤笑出声。

    门头也是愣住好久,这为了活命,话说的好像有些过了啊。可是书上不说求饶的时候,都是如此说来的吗?怎么到我这就是一个笑话了呢?

    没办法了,若是再改口,惹怒了这位高手,恐怕自己小命不保。

    随后便一咬牙,向着范遥抱拳说道:“少侠,说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老母亲真是老来得子啊。她在六十岁的时候怀上了我,这件事在我们村子里都是轰动一时。生下我的时候,连摆了三天的喜宴。少侠,你若不信,你可问他们啊。他们都是与我一个村的,当然也都能为我作证。”

    牛老大等人一听,都是瞠目结舌的看向门头。

    只见门头一脸的哀求之色,连连向他们使着眼神。

    “少侠,这件事确实是真的。当时他家摆了三天的喜宴,我们都去了,连着喝了好几天呢。”牛老大一咬牙,当先开口说道。

    “是啊是啊。这件事村头村尾议论了好久,实在是稀罕的很呢。”

    听着同伴鬼话连篇,门头却是感动万分。生死之际,方见人心啊。

    ‘我的好兄弟们,此次不管能不能糊弄过去,若是我等还活着,我门头定会视你等为亲兄弟。若是我等都死了,那我也会在黄泉之下好好的照顾你们、追随你们。’

    范遥哈哈一笑,仰天问道:“他家摆的喜宴,你们都去了?”

    “是啊,我们都去了。”

    “不止我们,全村的人基本也都去了。这么大的喜事,哪能不去祝贺一下呢?”

    范遥低下头,脸上似笑非笑,说道:“看你们的长相,好像岁数都是差不多大啊。”

    几个人闻言顿时反应过来,不禁一个个的脸带尴尬之色僵在那里,终是不敢再胡言乱语。

    “我只是纳闷,你们岁数差不多大,有的看着好像还没有他年长,那他老母生下他大摆喜宴,你们都是咋去的呢?”范遥搓着下巴,缓缓说来。

    “你,别看别人,就说你呢。我看你好像没有他大,你跟我说说,这喜宴你是怎么参加的?”

    范遥伸手指着一个面嫩之人,厉声说道。

    那个人左右看了一眼,想了又想,最后嗫嚅说道:“我托梦去的吧?”

    范遥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开心至极。这次因为一些原因,来到这深山老林,想不到却遇到这几个活宝,真是不虚此行。

    范遥本就不想难为这几人,见把他们几个吓得够呛,也是达到了小惩一番的目的,当下开口说道:“你们几个站起来说话。”

    几个人闻言对视一眼,均是未敢起身。范遥不禁一瞪眼睛,“怎么?那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牛老大、门头等人急忙吓得站了起来,起身之后,反倒更加不知所措,期期艾艾的站在那里。

    范遥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也知道我是武林高手,所以离得老远我便将你们的所言听在耳里。念在你们是初犯,这次我就饶你们一命。”

    牛老大等人一听都是大喜

    过望,忍不住又要给范遥跪下磕头。

    范遥伸手止住了他们,接着说道:“我这人呢,也十分佩服讲义气的。像你们这样,没出娘胎或是还没断了奶,就去给好兄弟庆生的,我也是头次见到。实在是让我羡慕的很啊。哈哈哈……。”

    范遥说着说着,忍俊不住,又是哈哈大笑起来。

    牛老大等人闻言都是尴尬不已,可是想了想也觉得好笑,不禁纷纷小声陪着范遥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范遥正色说道:“你等记住,以后不可再行作奸犯科之举,如若不然,这天下正义之士比比皆是,就算我不出手,你们也逍遥不了多久的。”

    牛老大等人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当下连声向范遥做着保证。

    范遥点点头,知道几人本性不坏,只是被生活所迫而已。当下便笑着说道:“饶你等性命可以,但需要你们为我办一件事。”

    牛老大心眼多的很,眼睛一转大声说道:“少侠尽管吩咐,但若是伤天害理的事,恕我等难以从命。”

    范遥微微一笑,说道:“行了,别在这投其所好的演戏了。我要做伤天害理的事还真嫌你们碍手碍脚呢。”

    牛老大脸色一红,却也悄悄的松了口气。

    范遥见状哑然一笑,小人物自有小人物的机智,人生百态,谁又敢小瞧谁?

    “我走以后,你们且在此地等上一个时辰。若是没有人来,你们尽管离去,我也不会责怪你等。若是有人来此,并向你们打听我去向哪里,和你们说了什么,那你们可向她讨要一百两银子,给了钱之后,你们便如此这般说上几句即可。”

    牛老大等人听得连连点头,到最后才壮着胆子小声问道:“少侠,我们这么说,可不会丢了性命吧?”

    范遥哈哈一笑,说道:“那我可不敢保证,但你们是想现在丢了性命,还是熬上一会儿之后赌上一赌呢?”

    牛老大看着范遥的笑容逐渐消失,急忙大声说道:“我们赌,少侠请放心就是。”

    门头则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少侠,那个人和你比起来,你俩谁更厉害一些?”

    范遥笑道:“她没我厉害,你们放心。而且她手头也绝对不紧。”

    门头愁眉苦脸的说道:“没你厉害,也不是我们能抵挡的了的。少侠,若是他不给我们银子,而是对我等严刑拷打,那我们抵受不住把少侠你交代的话招了……。”

    范遥哈哈一笑,说道:“不会的。”

    门头大喜说道:“不会严刑拷打就好。”

    范遥摆手说道:“我是说你们不会招的。你们一个个讲义气的很,我刚饶你等性命,你们怎么会轻易的招了呢?”

    见门头还要说话,牛老大急忙制止了他,唯恐他不知深浅惹怒范遥。这样的高手喜怒无常,给你几分笑脸便不知进退,那说不定会死的有多难看。

    “少侠请放心,你交代的事我们一定做到。但是我们等上一个时辰之后,你说的那个人还没来到,那我们离去也是理所应当。你看是这个理吧?”

第二百七十一章 接二连三

    范遥笑着点点头,回头向着自理来时之路看了一眼,冷笑一声便欲离去。

    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把牛老大等人吓得冷汗又是冒了出来。

    却见那个年轻人不知从哪拿出一个油布包,伸手扔了过来。

    牛老大眼疾手快,急忙接在手里,只听见那年轻人说道:“不能让你们白辛苦一场,这里是些干粮,你们分着吃了吧。”

    “我等谢过少侠!”

    几个人急忙躬身致谢,待到抬起头来,便不见了那个年轻人的踪影。

    牛老大等人面面相窥片刻,接着便纷纷跌坐在地上,显然是吓得不轻,先前一切只不过是硬撑着罢了。

    几个初出茅庐的劫匪,眼见发财的大计是胎死腹中,可眼下不见沮丧,一个个却是庆幸的很。

    “牛老大,你说咱们要不要在这等着啊?”门头一边擦着额上的冷汗,一边开口问道。

    牛大佬沉思一会儿,没说话,先是把油布包打开,只见里面摆放着几张油煎大饼。闻着香气四溢,就好像刚出锅一般。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存下来的。

    看着油煎大饼,闻着香气,几个人口水直流。

    “牛老大,要不咱们先垫垫肚子?就算一会要死,也能死的舒坦一些是不?”一个廋脸青年小声问道,眼神却自始至终都没离开那大饼片刻。

    牛老大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一边把大饼给几人分去,一边沉声说道:“哥几个,我觉得咱们就听那位少侠的话,在这里安心的等上一个时辰吧。”

    说完之后,本以为会有人问问自己为什么,可只见那几个人吃的腮帮子鼓起老高,哪个还理会他刚才说了什么。

    牛老大笑了笑,自己也咬了一口大饼,一边吃一边接着说道:“兄弟们,我觉得咱们不应该言而无信。我知道大家都在怕什么,说实话,我自己也是怕的不行。可你们想啊,刚才那个人厉害的很,万一他没走远,而是悄悄的看着咱们……。”

    门头狼吞虎咽的吃着大饼,闻言含糊不清的说道:“牛老大,你说的意思俺们都懂。一切都听你的。说实话,我也不想走,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啊。万一真给了咱们,那能买多少米面。到时给乡亲们都分上一些,怎么着也能把今年挺过去了。”

    旁边几人压根就腾不出嘴来说话,只是连连点头,嘴里嗯嗯着。显然也是赞同门头说的话。

    牛老大叹息一声,说道:“都说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不到今个却轮到咱们几人了。也好,一百两银子我她娘的这辈子可能就有这一次机会看见过了,更没准还能得到手,兄弟们,既然如此,咱们就拼了!”

    几个人定下章程之后,便心无旁骛,那几张大饼吃的一个香甜可口、津津有味。

    正如牛老大所言,范遥确实没走远,但在他听到牛老大最后的几句话之后,便微微一笑,转身顺着小路,向远处走去。

    就在范遥曾经走过的小路上,此时

    走来一位蒙着面纱的窈窕女子,只见她身姿婀娜,秀发披肩,只看身材就知道其必定是一位绝佳女子。

    这女子小心翼翼,走上几步便停下来仔细聆听和观察周围片刻。

    即使这样,也是离得范遥与牛老大等人相遇的地方越来越近了。而这女子似乎有所察觉,蒙着面纱的脸看不清表情,而其人却娇喝一声道:“你们几个鬼鬼祟祟的干什么?都给我出来!”

    牛老大等人吃过了大饼,正在林中休息,离得还远就看见这女子。他们也没想隐匿行踪,听见那女子大声呼喝,便拖拖然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我等,见过这位女侠。”牛老大被范遥历练了一通,整个人精气神都是好上不少,此时说起话来不卑不亢,倒是让那女子稍显意外。

    运起修为仔细看了过去,却只见五个凡夫俗子,心里不禁啧啧称奇,想不到大靖的乡野百姓都是如此不凡吗?

    “我问你等,你们可曾见过一位身穿玄衣的年轻人。这个人嘛,长得……,哼!长得还算凑合,满脸的凶煞之气,一看就不是善类。”蒙面女子开口脆生生的问道。

    牛老大等人闻言不禁满是疑惑的面面相窥起来,久久不知该怎么回这女子的话。

    那女子见状,不禁冷笑一声,厉声说道:“我劝你们还是实话实说,如若不然可别怪本姑娘心狠手辣,少不得让你等吃上一番苦头。”

    牛老大闻言打个激灵,无奈说道:“这位女侠,人我们却是见过一个,可却不是你说的那个凶神恶煞的那个。我们见过的这个那长得是相当好看,而且还慈悲为怀……。”

    那女子闻言怒不可遏,伸手将身边的一块山石劈的粉碎,恨声说道:“就他还慈悲为怀,你们几个真是瞎了眼睛。算了,这眼睛留在你们身上也是浪费,我帮你们取出来可好?”

    牛老大等人吓得心惊胆战,当下急忙开口说道:“女侠且慢,如果咱们所说的是同一人的话,那他叫我等给你带个话。”

    那女子一听不由得一愣,牛老大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便不见了那女子的身影。正在心里大呼,是不是见了鬼的时候,只见眼前光亮一闪,那女子却是重又回到几人身边。

    回到原地之后,那女子默然半晌,然后才开口问道:“他都说了些什么?”

    牛老大等人战战兢兢,只觉得眼前之人更是可怕,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更何况那位少侠让转述之言,极有可能会激怒眼前的这位女子,到时肯定是小命不保。

    那女子久久等不到回答,不由得怒气勃发,喝道:“快说!”

    几人闻声身子不由一颤,最后还是门头鼓起勇气开口说道:“那位少侠说了,要想知道他说什么,你得先给我们一百两银子。”

    牛老大急忙在一边补充道:“女侠,哦不……,女鬼……。”

    “啪!”牛老大扇了自己一记耳光,才接着说道:“女仙!我们也是没办法啊。他说只有你给了一百两银子,我们才能告诉

    你的。他,他也是武功高强之人,我们不得不听他的啊!”

    那女子“噗嗤!”一笑,沉思片刻之后,便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金锭,扔给门头之后,说道:“这锭金子可不止百两纹银。呶,银子我给你们了,现在你们可以说了吧?”

    门头接过金锭,直勾勾的看了良久,随后狠狠的一口咬了上去。随着几声瘆人的“咯嘣!”声,门头兴冲冲的抬起头,不顾嘴角流出的鲜血向牛老大说道:“好像是真的。”

    那女子看得有趣,不禁说道:“真没想到,你等还算有些常识呢。”

    牛老大嘿嘿一笑,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说道:“女仙,这话可是刚才那位少侠说的,我等只是转告与你。言语中如有冒犯之处,还请你明白,冤有头债有主,此事跟我等无关。”

    那女子冷笑几声,说道:“谅他也没什么好话,没事,你就放心说来。”

    牛老大闻言笑着点点头,当下清了清喉咙,可又觉得不放心,急忙嘱咐说道:“我是在学他说话,他叫我这么做的。”

    那女子怒道:“快说,磨磨蹭蹭什么!”

    “好咧!”牛老大应了一声,随后神色一正学着范遥的口吻说道:“兀那个小娘们,你若是再不知好歹对我不怀好意,小心我将你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牛老大说完,只觉得全身犹如虚脱一般大汗淋漓,要不是门头在一边扶了一把,恐怕就要瘫倒在地上。

    本以为那女子会雷霆大发,由此哥几个会死无葬身之地。可哪曾想,那女子只是稍微愣了愣,便哈哈大笑起来。

    牛老大几人不傻,只觉得从那笑声中丝毫没有开怀之意,有的只是彻骨的冰寒。

    “你们听听,这就是你们认为的慈悲为怀之人说的话。哼!你杀的人还少吗?想来也不差我一个了。”那女子笑过之后,便冷声说道。

    一番话说的牛老大等人不知所谓,但也不敢开口相询。

    又过了片刻,只听见那女子说道:“好了,你们话已带到,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就走吧。”

    牛老大等人闻言不由得喜出望外,几人纷纷向那女子施了一礼,之后便急匆匆的向远处走去。

    那女子默立良久,然后便伸出仟仟玉指,向着牛老大等人每人点上一指,牛老大几人自是毫无察觉。

    做完这些,那女子看着曲径幽深的小路看了一会,之后就好似下定决心一般,沿着小路走了下去。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想不到咱们居然还活着……。”

    “妈的,以后我牛大再走那条小路,我就不得好死!”

    牛老大和门头几人逃出生天之后,眼看着离村子越来越近,心安之下不禁又惊又喜,一个个开口大声说起话来。

    大喊大叫一番之后,几人对视片刻,不禁开始喜极而泣。

    可正当此时,就听见有道声音在旁边幽幽传来,“你们就算不走那条小路,恐怕都不得好死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各怀心事

    牛老大等人闻言一惊,慌忙向声音传来之处看去,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位俊朗男子。

    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面容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站在那里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牛老大等人。

    牛老大一群人只感到今天真是邪门了,怎么就要到村子口了,还是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盯上了?

    见那男子出言不逊,心里虽然惊讶,但也知道,这个英俊男子,肯定也不是自己等人能够得罪得起的。

    牛老大抱拳一笑,说道:“这位……,这位大侠,不知你何出此言啊?”

    那俊朗男子闻言笑了笑,说道:“本想接着去看好戏,却也不想因为你们几个让我那兄弟落下遗憾。”

    说完之后,便走到牛老大几人身边,笑了笑,突然出手如电,在每个人胸口之处拍了一掌。

    牛老大等人均是麻木不堪,没一个人有惊慌失措之举,实在是今天被刺激的不轻,无论发生什么都是见怪不怪了。

    况且被那男子拍中胸口也不是很疼,只是觉得一股热流在心间流转。没过片刻,这几人血气上涌,张口就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那血迹嫣红鲜艳,闻之腥臭扑鼻,让人恶心不止。

    牛老大等人面容呆滞,虽觉得匪夷所思,却不止如何开口相询。

    那男子看着几人哈哈一笑,说道:“我那兄弟还是太嫩,好像与当年没多大区别,一点长进也没有。你们不用多想,你等身上被刚才那女人动了手脚,现在已被我解去,至此性命无忧,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俊朗男子说完之后,便急不可耐的认准方向,身法一动之下,转眼便无影无踪。

    牛老大等人在风中凌乱,光怪陆离及种种不可思议,岂能用言语言之。

    “门头,你看看那块金子是不是还在?”

    “牛老大你瞧,金子还在我这呢。”

    “你再看看,它是不是石头什么变的?”

    “好像就是块金锭啊,货真价实的很哩。”

    牛老大长出一口气,说道:“那就好。不然的话,咱们哥几个出生入死,差点把小命都搭上,都头来却是白忙活一场,那又何处说理去啊。”

    门头几人都是深有同感的点点头。然后一众人等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过了许久之后,才见门头说道:“牛老大,到现在还没什么动静,咱们应该是得了安宁吧?”

    感情这几人被五次三番的这么一闹,都是心有余悸,于是便在这里等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冒出一个神仙来。

    牛老大闻言不禁喜极而泣,颤着声音说道:“真他妈不容易啊。几位兄弟,咱们以后还是安守本分吧。邪门歪道这条路太难走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小命弄丢了啊!”

    牛老大感慨完,又是接着说道:“门头,你带着两个人拿着金锭去镇里换成银两,然后再买些米面回来。多买点,好给村里的人每家都发上一些。”

    “好咧,我这就去。那牛老大你呢?”门头兴冲冲的问道。

    “咱们出来这么久,我就先去你们家中报个平安,省得他们惦心。”

    说到这,牛老大却是怪笑几声,接着说道:“顺便也问问你娘,她老人家过八十大寿的时候为何没叫上我,显得我牛大失了礼数似的。”

    “你给我滚蛋!”

    “哇哈哈哈……。”

    此时的范遥正信步走在山间小路上,当那蒙面女子出现时其也毫不意外,叫牛老大等人说的话就是针对她的。

    而等到那俊朗男子出现时,范遥却是一愣,然后便是笑容满面,喃喃自语道:“段大哥还是那么热心肠,可是话说回来,这也太巧了吧。”

    等到牛老大等人决定兑换银两,给乡亲们买米买面时,不由得满意的点点头。

    ‘不枉我饶你等性命,人心本善,若不是生活所迫又哪能走上旁门左道。一念为善,一念为恶,又有谁能说的清楚。’

    心里感慨一番,人却脚步不停。也不展开身法,只是拖拖然在小路上慢悠悠的走着。这样做似乎是遂了某人的心思,但这又何尝不是范遥刻意为之。

    范遥入了武者的踏潮之境,其一身能耐已是和化神初期修士相当,甚至犹有过之。在加上他凝练武魂,神识浩荡无匹,只要大修士不在场,他就可肆无忌惮的运用神识巡游方圆千里。

    神识惊鸿隐现,千里之内所发生的种种又岂能瞒过他。

    前些日子范遥就隐隐有所察觉,似有人要对他不利。他虽不惧,但不明就里之下,为了不给刘淼以及小镇里的人带来伤害,所以便决定提前出发。

    这些天范遥故意放慢脚步,其实却是用神识查看四周。可一连几天过去,他却只发现一蒙面女子鬼鬼祟祟的跟在自己后面。

    看清此情形时,范遥不由得一愣,随后便是哑然失笑。自己的神识浩荡一事,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想来这女子自以为隐匿的巧妙,却不知其踪迹早被范遥看个分明。

    让牛老大等人给其带话,范遥也是一时兴起之举。本以为那女子会知难而退,哪成想,那女子犹豫片刻竟又顺着自己的足迹跟了下来。

    范遥心思敏捷,那女子虽蒙着脸且有秘法遮掩,但自己仇家有限,却也猜出个大概。

    ‘元婴的修为,真是不自量力。都对她说要先奸再杀等等话语,可她却依旧不为所动。不好!难道她要对我施展江湖上令人闻之色变的美人计?哎!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为了大靖与馥离的睦邻友好,我范遥就上次当又能如何?’

    范遥心里坏坏的想道。

    ‘十八岁了,孩子大了啊,也该见见世面了。段大哥来找我,应该就是为了两年之约。看他那自信的德性是想在暗中保护我?嗯,他应该是没遇到甑可秀,且还不知道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也对,两国对此事除了当事人,都是秘而不宣,他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范遥在心里分析着,想到段余君不知道自己的境界

    高低,从而又要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想到开心处不禁哈哈大笑,笑声传遍山谷回音大作。十八岁的年轻人兴之所至,神采飞扬。

    这笑声让远处跟在后面的蒙面女子吓了一跳,以为范遥不再忍耐即将对自己狠施辣手。修为布满全身,虽知道这样做是徒劳无功。可等了良久,也不见范遥从天而降。

    当下长出一口气,继而却目露怨毒之色,‘千万不要让我近了你的身,只要入得你方圆十丈之内,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范遥走走停停,看湖光山色,听翠鸟争鸣。

    走出数里之后,便来到一处空旷之地。其间榕树茂盛遮出阴凉,旁边小溪潺潺绕流而过,端的是休息打站的好场所。

    范遥也不想再拖下去,自己还得去天云山低调做人,捎带着还得替陈老爷子教训下晚辈。真是重任压肩,舍我其谁啊!

    做了决定之后,范遥便来到榕树下,找了块干净的山石,端坐在上面。随后取出干粮,惬意的细嚼慢咽着張婶给烙的煎饼。

    刚才给牛老大等人的大饼是范遥顺路买来尝尝鲜的,張婶给烙的煎饼怎能随便给人。

    自己这一走,張婶定会伤心好久吧。妮妮她们走的时候就听说張婶苦了好几场。

    还有何掌柜、刘叔。这些人看着自己的眼神范遥心里明白的很,那是他好久没有体会到的了。跟爹娘的眼神真像啊。

    没有他们自己和小妮妮那两年肯定会很难熬,此恩此情得快点报答才是,毕竟都那么大的岁数了。

    话说这次去天云山得找一些延年益寿的丹药了,能耐大了就得做些能耐大的事。

    范遥在这边想着心事,远处的蒙面女子却惊疑不定的隐匿起来不敢上前。

    虽发了不知多少恶毒誓言,可事到临头,再一想起范遥的惊天修为,却让她犹豫着踟蹰不前,不敢轻举妄动。

    蒙面女子的举动让范遥冷笑不止,这女子若不是蒙蔽了心智,就是被人利用做了出头鸟。可却懒得理会,自顾自坐在树下阴凉处,边吃着煎饼边想着心事。

    ‘咦?段大哥也应该到了,怎么还不见他的踪迹。’

    想到此处,范遥便神识一动,须臾之后便看个分明,不由得哭笑不得。当下也不说破,继续吃着饼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等待着好戏开始。

    蒙面女子将自己隐藏起来,正在优柔寡断,实在是她亲眼目睹了范遥的盖世凶威,深知其绝不是自己能够抵挡。

    她复仇心切虽想出了诸多手段,像什么色诱、用毒、暗杀等等,每一样在推演的时候都觉得信心满满,可事到临头却觉得哪一样都是有诸多纰漏,唯恐被范遥识破打杀。

    有心就此返回师门再修行个十年八载,可一想到范遥的修行速度,登时升起一股无力之感。

    若是按部就班,那报仇就成了痴心妄想。十年八载之后,这范遥说不定会成长到何种程度,总之自己是绝对比之不上的。

第二百七十三章 逢场作戏

    ‘呵呵呵……。这范遥杀我馥离无数修士。在雾海山上设下奸计,赵师兄更是为了救我而自爆而死。不共戴天之仇怎能因为两国约定就至此而终?离渊他们不敢做的事,今日便由我来做。诸位道友,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让我手刃此寇,为你们报仇让你等安息。’

    这个蒙面女子就是馥离修士白黎卿。在她与离渊等人逃出生天之后,心高气傲如她越想越是不甘心。什么时候大靖修士能如此肆意妄为了?

    回到师门不久,终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当下便找个借口出了师门,偷偷的找寻范遥而来。

    思前想后良久,白黎卿终是不再迟疑,毅然的撤掉自己脸上的面纱,并撤掉遮掩面容的术法,抬腿迈步向着范遥轻轻走来。

    ‘咦?又有变化了。原来是她啊,想不到这女子还是一个执着之人。这下好了,看戏的人变成了段大哥,可真是人生如戏。’

    范遥无奈一笑,当下把吃剩的煎饼收了起来,喝了几口水,便开始耐心的等着那女子上前。

    莲步生花,身姿婀娜,在配上一张似嗔似喜的美丽容颜。

    白黎卿自觉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现在范遥面前,加之她对自己的容貌也颇有自信,没道理不把这血气方刚的小子迷的神魂颠倒。

    范遥看着正主上场,登时戏精上身。先是装作愕然的样子,随后便淡然自若。眼神里波澜不惊,看着缓缓行来的白黎卿。

    所做的一切样子,既要显示出吃惊,还要附和他在别人眼里身为化神高手的身份。

    “想不到是你!白师妹追踪万里,可是没安什么好心吧?”范遥直入主题说道。

    白黎卿微微一笑,梨涡浅露,一副风情万种的样子,向范遥嗔道:“范师兄,瞧你说的。你是什么境界,我又是什么境界。黎卿怎会不自量力,让人贻笑大方呢?”

    “你那此来究竟为何?你我两国刚刚重归于好,还望白师妹大局为重。如若不然就别怪我辣手摧花了。”

    范遥一本正经的与白黎卿配合着,义正言辞的一番话说得自己都觉得恶心。

    随着两人各怀鬼胎的一番对话,白黎卿已是走到范遥身边,自来熟般找了一块山石,束起裙摆,衣衫收紧之下身躯呈现出惊人的曲线,坐在那里前凸后翘身姿曼妙。

    范遥见此情形,脑海里闪过数十种剧情路线。

    ‘来了,来了。好家伙,还真要使出美人计啊!哎!段大哥不在就好了,有个吃瓜观众盯着有些放不开啊。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啊,大家都是男人,想必心里都懂的。嘿嘿……。’

    有了定计之后,范遥适时的让自己的眼中泛起一片火热之色,目光灼灼的看着白黎卿。

    “白师妹,那你此次前来究竟为何啊?”

    白黎卿看着范遥的样子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做出羞涩之意,眼帘低垂,做足了小女生的害羞之状,小声的说道

    :“先前在战场上见范师兄神威赫赫,英俊潇洒,黎卿便对你崇拜不已。回到师门之后更是朝思暮想,由此情难自禁之下冒昧前来,还请师兄见谅。”

    白黎卿说的温婉可人,情意绵绵。

    ‘咦?你不是与牛老大等人说我长得凑合,满脸凶煞之气吗?现在怎的又变成英俊潇洒了?’

    范遥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叹息道:“若不是我神识远超常人,由此发现不妥之处,恐怕还真得信上几分。现在自是知道这女人在胡言乱语心怀不轨。也罢,那咱们就继续演,让我查探一番她身后是否有主事之人。”

    想到这,范遥便做出一副洋洋自得,又稍显意动的表情,笑着说道:“白师妹过奖了。你那些道友都如土鸡瓦狗,实在是不值一提。”

    心里哀叹,真是特么考验演技啊。话说,这逢场作戏的本领,女人真就是比男人得天独厚。

    当下又笑眯眯的说道:“白师妹实乃绝色佳人,有道是美女爱英雄,你有此举倒也算正常的很。”

    白黎卿顿时做出不胜娇羞之状,半掩樱唇嗔道:“范师兄,你这话说的人家好难为情啊。”

    范遥哈哈大笑道:“师妹此言差矣,大家同为江湖儿女,何必扭捏作态。只是师妹啊,我已经有了中意的女子,恐怕要辜负你的一番美意了。”

    说到这,又做出对白黎卿垂涎欲滴的样子,唉声叹气说道:“真是造化弄人,让师兄我情何以堪啊!”

    白黎卿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娇笑说道:“想不到范师兄还是一个专情之人,真是让黎卿佩服不已。可是师兄你乃是人中龙凤,有那三妻四妾不也是平常的很嘛。”

    “师妹言之有理啊,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想我范遥威名赫赫,多些红颜知己不也是为后人传下一段佳话?”范遥笑眯眯的看着白黎卿说道。

    白黎卿微微一笑,娇声说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我与范师兄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现有英雄佳人,怎能没有美酒相配?师兄,我随身带了些美酒佳肴,要不咱俩边喝边聊?”

    范遥听得心中暗笑,‘这白黎卿明显就是业余的。哪有几句话不到就请人喝酒的道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都不懂?还是对自己的容貌颇有自信,笃定我范遥会色迷心窍?’

    心里发噱,脸上却笑容满面的说道:“白师妹有心了。与如此佳人做饮倒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白黎卿笑靥如花,伸手从芥子空间中取出一坛酒,两个酒杯,还有一些下酒的小菜。显然是准备充分,有备而来。

    范遥看着漏洞百出的白黎卿,自是装作沉醉美色之状,装着糊涂。伸手接过斟满酒的酒杯,与白黎卿撞杯做饮,配合之至。

    二人装作情热情浓,实则各怀鬼胎。

    一个自是想要置范遥于死地。一个是做那上钩之鱼,想要趁机查探出幕后是否有主事之人。

    不管是郎情妾意,

    还是虚情假意,二人谈笑甚欢,虚与蛇委之下,竟是喝得热烈。

    殊不知这番情景被远处的段余君看在眼里,竟是笑得直打跌。

    ‘我这兄弟断不是如此庸俗之人,想来他是在逢场作戏其实另有目的。’

    ‘白黎卿?听着好熟悉。听他二人对话的意思,应该是我这兄弟杀了他不少朋友。这女子装作动心,其实不安好心。哈哈哈……,就让我耐心看下去,看这二人能演出怎样的一番好戏。’

    酒过三巡,范遥见火候差不多了,便装做不胜酒力之状,做出**熏心的样子,直勾勾的看着白黎卿。

    白黎卿则更是不堪,只见她脸色红润微醺,娇艳欲滴的红唇好像熟透的樱桃,红唇张合之间靡音绕耳,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正戏即将到来。范遥自是艺高人胆大,举手投足自然而然。白黎卿知道范遥修为深厚,自也不做无用功。经脉灵力自然流转,以免气机牵引之下,露了端倪。

    白黎卿牺牲色相,早就耐心耗尽。见范遥熏熏然的样子,便笑语盈盈起身向范遥靠了过去。

    “范师兄,人家身上好热啊。”

    远近两个男人顿时同声哀叹。‘还有没有点创意了,这白黎卿的表现着实太过拙劣。修行之人不畏寒暑,你热个毛啊?’

    范遥心里无奈,但却不得不配合说道:“师妹,我大靖四季分明。现在你馥离应该还是冰天雪地,可在我们这却是温暖宜人。师妹确实穿的太多了,要不,你脱下来几件?用不用我来帮你啊!嘿嘿嘿……。”

    白黎卿娇羞的嗔了范遥一眼,扭身一转,衣裙翻飞之下已是坐在范遥的腿上,手里握着束腰的裙带递向范遥,轻声说道:“那就有劳范师兄了。”

    香玉满怀,肌肤相亲。范遥虽是做戏,却也心跳加快了几分。本是正常的反应,可却起到意外之效。这心跳声落在白黎卿的耳中,让她心里暗自得意,脸上的笑容更是魅惑万分。

    范遥接过束带,有生之年还是头次经历过如此阵仗,幸好融合之魂阅历甚广,比这刺激十倍百倍的镜头都从那五十个t的硬盘见过。

    脸上做出痴迷之状,把呼吸也弄得急促起来。

    “白师妹,这样做有些不好吧?”

    范遥嘴里说着不好,手上却轻轻的一用力,将白黎卿的束带解了下来。

    衣衫脱落,清香扑鼻。范遥本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想法,定睛向白黎卿的娇躯看去。

    却见其外衣之内,竟然还穿着一件月白色的亵衣,除了两只玉臂露了出来,其余的地方竟是遮挡的严严实实。

    看着白黎卿玲珑有致的身体,范遥暗自咒骂一声,“妈的,这小女子到底是有备而来,竟然一丝便宜都舍不得让别人看去。”

    嘴里呵呵一笑,说道:“白师妹,难怪你热得慌,实在是穿的太多了。来,让师兄我帮你把这一件也脱下去,好让你凉快凉快。”

第二百七十四章 水落石出

    听见范遥色眯眯的言语,白黎卿笑靥如花,伸出纤纤玉手拦住范遥刚要作怪的手,娇声说道:“范师兄别这样,人家突然觉得怪难为情的。不如,你我二人这样坐上一会儿,你看可好?”

    范遥不依不饶,似要挣脱白黎卿的手,笑眯眯的说道:“有什么难为情的,以后咱俩就是一家人了,迟早要坦诚相见的嘛。来,把衣服脱了吧,瞧瞧把你都热成啥样了,师兄我看着心疼啊。”

    白黎卿脸上倒真是沁出一层细密汗珠,但却不是热的,而是事情到了关键时刻,心里紧张所致。

    玉手一边与范遥的大手纠缠着,一边将计就计嗲声说道:“这天也确实热的不像话了。范师兄,以后我跟在你身边,你可要多给我买些衣服穿。”

    范遥连连点头,见白黎卿还没有图穷匕见之像,当下便猪哥到底。

    一只手继续扯着白黎卿的内衣,急匆匆的说道:“这些都是小事。黎卿,快让师兄把你衣服褪去,让我帮你量一量尺寸,省得到时买的衣服不合身。”

    二人嬉闹良久,一个装作急不可耐,一个装作欲拒还迎。

    终于,白黎卿似乎耐心耗尽,伸出双手将范遥推到一边,站起身来后退几步,然后便冷笑着看向范遥。

    “黎卿,你这是干嘛?”范遥装做大惑不解的样子说道,心里则狂呼着,“来了,来了。终于正戏上演了。”

    白黎卿继续冷笑着,伸出手开始倒数着,“五,四,三……。”每数一声,便把玉指合拢一根,自信满满,得意万分。

    转眼之间,五个数便已数完。

    范遥却是发了懵,‘我靠,我该怎么办?我是该眼睛一闭昏过去,还是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吐出一口鲜血?大姐,你倒是给提个醒啊。这让我咋配合你啊?’

    正当范遥无所适从的时候,就听见白黎卿冷笑说道:“范遥,你运转一下修为,是不是感到经脉内如火焚燎,一身修为流失的厉害啊?”

    范遥顿时感激涕零,‘白师妹,这就对了嘛。看师兄我好好的配合你一番。’

    当下凝神片刻,继而脸色‘大变’,惊慌失措般的颤声说道:“黎卿,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一下声容并茂,范遥给了自己九十九的高分。

    白黎卿又向后退了两步,才纵声大笑道:“范遥,你别急。现在只是开始,等到再过一会儿,你就会感到浑身窍穴痛楚不堪,如烈火燎原,一时三刻之后,你那些窍穴就会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先让你开心一下。’

    范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须臾之后,为了让白黎卿看清楚,玄功暗展,三座星辰缓缓转动,把自身的窍穴弄得熠熠生辉,如繁星闪烁。然后再悄悄撤去功力,那一颗颗繁星自是黯淡无光,消失不见。

    哪知白黎卿却是看得直皱眉头,说道:“不对啊,不是应该先毁掉先天窍穴,然后才是这周身三百六十

    处小.穴吗?”

    范遥暗自咒骂一声,急忙运转功力,把三座星辰外显出来,然后再故技重施,让白黎卿看个分明。

    白黎卿又是惊讶不已,失声说道:“原来你才开得三处先天窍穴,这怎么可能?”

    范遥急中生智,把自己弄得满头大汗,装作忍受极端痛苦的样子狠狠说道:“那两处先天窍穴已经毁掉了。白黎卿……,你……,你好狠毒。你究竟对我……,对我做了什么?”

    白黎卿却没有作答,反倒又向后退了几步,凝神运起一身修为小心谨慎的戒备着,摆明了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再有,就是她确实是怕了范遥。青瓦镇一战,范遥势不可挡,将一众馥离修士杀得近乎全灭。白黎卿直到现在想起来,还是止不住的心惊胆战不已。

    ‘呦呵!这个女人倒真是慎重的很,智商不够谨慎来凑。也罢,那我就好好的陪她再演一会儿。话说,段大哥对我也太有信心了吧?我都这个样子了,他居然还能坐得住。等待会见了他,我定要和他好好说道说道。’

    就这样,又过片刻之后,只见范遥眼神涣散,整个人似乎已经处于弥留之际。

    白黎卿皱了皱眉,考虑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小心翼翼的向范遥轻挪了几步。

    “白黎卿,你好狠毒的心肠。”范遥有气无力的说道。

    白黎卿闻言不禁歇斯底里的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显得是那样的快意和满足。

    “范遥,你居然还有脸说我狠毒?我那些死去的道友们恐怕都不会答应。”

    白黎卿说完便止住脚步,恨恨的说道:“你也别在那装死,中了焚星散只会一身修为化为乌有,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你就甭在那惺惺作态了。怎么?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后手,想把我骗到身边再放手一搏吗?”

    范遥闻言不禁心里大窘,‘妈的,想不到演过头了。’

    然而却面不改色,继续装着奄奄一息的样子。

    “白黎卿,我一身修为尽失,生不如死。你……,你还是快点杀了我吧。”

    白黎卿闻言顿时笑靥如花,柔声说道:“范遥,你别着急嘛。等我把你擒住带到馥离,给我那些道友谢罪之后,我自会亲手了解你的。”

    范遥此时已是戏精上身,看着白黎卿低声说道:“我范遥刚刚闯下偌大的威名,想不到……,想不到却栽到你的手里。我求求你,现在就杀了我吧,我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颜面尽失……,丢人现眼。”

    白黎卿见范遥久久没有任何举动,不禁开始放下心来,闻言得意说道:“你放心,不会有几个人看你那狼狈模样的。到时只要你诚心忏悔,我自会让你走的舒舒服服的。”

    范遥惨笑一声,开口问道:“白黎卿,谅你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独自一人前来针对与我。你让我死个明白,你说吧,到底是谁指派你来的?”

    白黎卿闻言一愕,继而怒气勃发,大声说道:“我倒是

    想找几个帮手来着,可他们一个个的被你杀得胆寒,竟没有一人肯相助与我。真是 让我失望之至,我馥离修士的脸都让他们丢光了。”

    范遥闻言不禁惊讶万分,奇道:“这都是你自作主张,没人指使你?”

    白黎卿冷笑说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就我一人还不是将你手到擒来?范遥,早知道你是一个下流胚子,雾海山那场大战就不该你们赢!本姑娘只要如此这般,你还不是乖乖就范。”

    听完白黎卿所言,范遥不禁大失所望,却对她还有了一丝丝钦佩。

    ‘离渊啊离渊,你身为天骄,却是连个女子都不如。白黎卿为了死去的道友,居然敢只身犯险,说她无知冲动也好,却不得不承认她也是个至情至义之人。’

    范遥恍然之后,又是问出一个他现在应该问的问题。

    “白黎卿,自打见到你我便刻意防范,刚才与你可以说得上是真假参半。可我真的纳闷,我究竟是怎么中了你的焚星散呢?”

    听到范遥如此问来,白黎卿不禁疑虑尽去,浅笑嫣然道:“就知道你假惺惺的没那么容易上当。范遥,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你喝的酒,还有吃的小菜,里面都没毒,只是我在试探你捎带着也降低你的防范之心。”

    白黎卿说到这,把褪下的衣裙重又穿上,原地转了个圈,衣袂翻飞,如蝴蝶振翅,很是好看。

    接着便自得一笑,说道:“范遥,你脱去我的衣裙,曾夸我好香,你那时就没觉得这香气有些蹊跷吗?可惜你**迷心,竟是丧失了心智判断,真是让我为那些死去的道友感到不值。”

    范遥闻言,马上装出一副悔恨不已的样子。

    心里却见水落石出,不禁在那默默无语。在心里考虑着,稍后怎样处理这个小女子。

    白黎卿却认为范遥已经认命,当下笑吟吟的走到范遥身边,说道:“你先好好的睡上一觉,等到醒来我再与你再好好的聊上一聊。”

    范遥刚要撕破伪装,却心里一动,装作萎靡之状,说道:“你敢杀我?你就不怕惹怒我大靖圣人吗?消息若是传出去,你和你的师门恐怕都要灰飞烟灭吧?”

    白黎卿娇笑一声,俯首拍了拍范遥的脸颊,轻轻说道:“这倒是要感谢你了,是你把我引到这偏僻之地,神不知鬼不觉的又有谁会注意到这里。还有啊,我白黎卿一介元婴修士,就算怀疑到我,可说出去又有谁会信?”

    范遥闻言不禁面若死灰,似乎还要说些什么。

    白黎卿见状截声说道:“你别想着拖延时间了,有什么话等你醒来再说吧。”

    说完,就伸出手在范遥身上拍了几下,范遥急忙配合白黎卿所施展的法术‘昏睡’过去。

    到了这时,白黎卿才悄然松了一口气,看着昏睡过去的范遥,眼神里尽是不敢置信之色。

    ‘这就成了?’

    白黎卿抬腿踢了一脚范遥,见他毫无反应不禁悲喜交加。

第二百七十五章 兄弟重逢

    见范遥没有了动静,白黎卿不禁惊喜交加。

    “诸位道友,今日范遥已经乖乖就范,等到我把他带到尔等墓前,叫他以死谢罪。”

    白黎卿呢喃自语,之后便打算将范遥带走,马上回返馥离。

    正当她有所举动,想要把范遥收入法宝就此离去之时,只见她猛然转过身,向着来时的小路斥道:“是谁在那鬼鬼祟祟的?快出来!”

    随着他话音一落,只见从小路的尽头走出一位英俊非凡的男子,顾目之间神采飞扬。

    “你是我馥离修士,你叫白黎卿?”英俊男子一边走来一边开口问道。

    白黎卿见那男子犹如闲庭散步,不见刻意之下却气势惊人,竟压的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当下不由得聚起一身修为,警惕问道:“你是谁?此时现身你意欲为何?”

    那男子眉头一皱,气机牵引磅礴如山雨欲来。

    白黎卿见状不由得暗暗心惊,急忙开口说道:“不错,我就是馥离修士白黎卿。请问这位师兄阻我行事意欲为何?”

    见白黎卿乖乖作答,那男子才爽朗一笑,说道:“原来是白师妹。我是碧云谷的段余君,不知师妹可曾听说过?”

    白黎卿闻言先是一喜,段余君的大名她哪能没听说过。他乃是在馥离排名靠前的天骄修士,其名声在馥离年轻一辈中自是如雷贯耳,名满天下。

    “原来是段师兄。段师兄在我馥离闻名遐迩,黎卿自是知晓的。”

    可冷静下来之后,想了一想,却沉声问道:“此处荒郊野岭人迹罕至,在此地能与段师兄相逢想来不是偶然吧?”

    段余君本是想从头至尾做一壁上客,看着范遥与这个叫白黎卿的修士逢场作戏,那真是看得津津有味。

    看着范遥精湛的演技,他不由得想起在无漏山与范遥初识的情景。那时的范遥也是如现在这般,把自己骗得团团转,不禁好气又好笑。

    时光荏苒,两年的时间匆匆而过,已是到了两人早就说好的两年之约。段余君苦苦压制了两年的境界,就是为了与范遥好好的公平较量一番,好借机再一窥意境之妙。

    ‘我与范兄弟虽在一起的时间没多久,可这小子古怪精灵、足智多谋,武者境界就敢戏耍我这样的元婴修士。现在看他好像又有不少进步,想来胆子也是更大了。就让我好好的看一看,这小子究竟想要做什么?’

    段余君打定注意之后看得兴高采烈。在白黎卿用焚星散将范遥毒倒之后,其更是毫不担心。

    ‘我这兄弟乃是一个武者,哪来的先天窍穴?这白黎卿注定是白费心机了。’

    段余君所料即使有所偏颇,但也差不太多。范遥是一个武者不假,但他却是已经开辟前路,走出武者束缚的盖世武者。

    在看到范遥久久没有动静,不禁有些担心。可转念一想却是恍然。

    ‘我这兄弟在武者四境的时候,神识就能游弋百里。现在又有长

    足进步,应该是已经发现我的来到吧。这小子倒是七窍玲珑,知道我们都是馥离修士,怕我难堪,便把包袱甩给我了。’

    想通此节之后,段余君便不再隐匿行迹。显露出身形,举步向着白黎卿和范遥缓缓走来。

    听到白黎卿张嘴问来,段余君微微一笑,说道:“确实不是巧合。先前不是为你,现在却是为了救你性命而来。”

    白黎卿闻言一愣,惊疑不定的看向还在装睡的范遥,见他毫无动静,不禁笑着说道:“段师兄,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段余君看着还在装睡的范遥不禁暗暗好笑,心里暗道,‘我这兄弟是想好人做到底了,也罢,就看这白黎卿识不识趣了。’

    当下指着范遥说道:“此人与我有旧,我先前就是为他而来。还请白师妹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为难他,你看可好?”

    白黎卿不禁怒火攻心,也不顾得段余君的天骄身份了,大声叱道:“此人穷凶极恶,曾杀害我馥离修士不计其数。现如今我费尽心机才将他擒下,可不是只凭师兄你一句话就放得的。”

    段余君先前曾听过寥寥几句,但也没弄得太清楚,此时不禁问道:“此事究竟是因何而起,还请白师妹说来听听?”

    白黎卿俏脸含霜,说道:“听闻师兄你觅地潜修数年,不问世事,现在看来果然不假。那我就与你说说。”

    白黎卿看着段余君,隐含戒备,快步走到范遥身边,左手不着痕迹的放在范遥身后,笼罩其数处要害,做完这些才微微一笑,开始娓娓道来。

    “就在前几个月,我们与大靖修士在两国圣人的主持下,进行了一场大战……。”

    段余君听出范遥武者的身份还未暴露,同时看着白黎卿的样子不禁感到头疼。

    ‘这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怎的?我话说的还不够明白?我口口声声说前来救你一命,这咋还与那小子不离不弃呢?’

    当下耐着性子听了几句,当白黎卿说到范遥被离渊追杀之时,心里又惊又喜。

    ‘看来我这兄弟果然是绝世奇才,竟然能与离渊过上几手。听说这离渊在馥离天骄中排名靠后,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白黎卿还待接着往下说时,段余君却已不耐烦,开口说道:“白师妹,你不用再说了。正如你所言,这场大战乃是双方圣人主持,大家各显其能,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若是战死,那也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你现在用这卑鄙手段前来报复,可是做的有些过了。”

    看着白黎卿愕然的样子,段余君摇头说道:“我都说过,是来救你性命,你怎么不仔细想想呢?范遥!别装了,还不快快起来迎接你段大哥。”

    白黎卿听到此处,不禁一声惊呼,顾不得用上一些手段,整个人如惊鸿闪现,迅猛至极的飞到一边,惊疑不定的看着地上躺着的范遥。

    可等了良久,却见范遥依旧还是毫无动静,安静的躺在那里。

    白黎卿见状心下稍安,继而沉声问道:“段师兄,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可哪知,段余君却是看着范遥笑道:“范兄弟,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两个人说着近乎相同的话语,白黎卿看着段余君,而段余君则是看着地上的范遥,场面一时间诡异至极。

    正当白黎卿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她一愣,只听见一阵阵鼾声从范遥的嘴里传了出来。

    当下不由得花容失色,展开身法就欲一走了之。

    段余君岂能容她离去,伸手虚抓,有雷音轰鸣。任白黎卿拼尽全力也是被镇压在原地,难行一步。

    “范兄弟,别装了,露馅了。”

    范遥叹息一声,也不再装睡,翻身坐了起来,看着段余君笑容灿烂,用手搓着下巴笑道:“中了术法昏睡过去的人不打呼噜的吗?我本想演的再逼真一些,可没想却在此处露了马脚。”

    说完这些,又向段余君挥挥手说道:“嗨!段大哥,别来无恙啊。”

    段余君看着两年多不见,却已长的愈加高大英俊的范遥,不禁笑骂一声:“呦呵!不演了?话说你这呼噜声可真是神来之笔,把我惊的不轻啊。”

    范遥尴尬一笑,站起身来,也不理会在一边惊骇欲绝的白黎卿,径自走到段余君身边,爽朗一笑,抱拳施礼道:“些许小事让段大哥费心了。还有,两年前那件事,至今我还没对段大哥说声谢谢呢。”

    段余君哈哈一笑,说道:“你我投缘,既已兄弟相称,做点该做之事也是寻常不过。范兄弟,你可别外道了。对了,这个白黎卿想害你性命,你打算怎么处置?”

    范遥看着还在挣扎不已的白黎卿,摇头说道:“今天是咱哥俩重逢的大喜日子,由此便放她离去吧。”

    段余君知道,范遥是因为自己同为馥离修士之故,所以才做出这个决定。

    当下向着范遥哈哈一笑,散去手上的修为之力,还给白黎卿自由之身。

    “白师妹,我兄弟放你一条生路,还望你自省己身,以后不要再找我兄弟的麻烦。”

    白黎卿重获自由,却没着急离去,而是看着范遥厉声说道:“范遥,不用你假惺惺的,别以为我会领情。你我之仇不共戴天,你要么今天就杀了我,要么就准备好时时刻刻防范我,你看着办吧。”

    范遥微微一笑,说道:“之所以放你离去,其一,就是段大哥也是馥离修士,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其二,我范遥虽称不上是道德仁义之士,但也佩服那些肯与朋友患难与共的道义之人。”

    白黎卿闻言不禁冷笑一声,讥道:“满嘴的仁义道德,双手血腥还硬是装作道貌岸然,范遥,你真是让我对你不齿。”

    段余君在一边看不下去了,沉声说道:“白黎卿,你不要不识好歹。先不说我范兄弟,我在馥离有着什么名声,想来你不会忘记了吧?别说是你这样的一般修士,就算是天骄修士,只要惹怒了我,那还不是说杀就杀。”

第二百七十六章 另类神铠

    听闻此言,白黎卿不禁想起段余君天骄杀手的绰号,不由得脸色一紧,只见她银牙暗咬,思忖良久之后,才不情不愿的向着段余君躬身一礼,说道:“谢过段师兄救命之恩。师妹我师承皖歆阁,还望师兄有空的时候到我那坐一坐,让我好一尽地主之谊。”

    段余君见白黎卿对范遥只字不提,当下眉头紧锁,肃声说道:“执迷不悟,死不足惜。范兄弟,你看着办吧。不用给我这当哥哥的面子了。”

    范遥不禁哈哈一笑,说道:“岂能出尔反尔。白黎卿,你走吧。记住,机会只有这一次,你的性命也只有一条。”

    白黎卿一张脸冷若冰霜,对范遥的话不置可否,向段余君躬身施礼之后便飞身离去。

    见白黎卿走的不见了踪影,段余君不禁向范遥挤眉弄眼说道:“范兄弟,是不是怪我坏了你的好事啊?我若不在,你大可将计就计与她假戏真做。以你的能耐她就算想逃也逃不掉的。”

    范遥哈哈一笑,说道:“段大哥,你想哪去了。我范遥乃是一介正人君子,哪会行那龌蹉事?”

    段余君却不死心,说道:“放心,我不会告诉萧师妹的。要不,我现在把她抓回来,让你好好的乐呵一下?”

    范遥哈哈笑道:“你还别说,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就这样放了她有些可惜了。”

    话音一落,就听见远处林子里传来一声娇叱:“你二人真是卑鄙无耻。”

    随着喊声,就见一道身形落荒而逃,显得是迅捷至极。

    兄弟二人见状,不禁又是大笑起来。

    这白黎卿也真是执着的很,明知修为相差甚远,却敢冒险行事,胆子真是大的没边了。

    范遥神识一动,见白黎卿一刻也不停留,展开身法,这次却真是向远逃走,显然是被二人刚才的话吓得不轻。

    段余君也不管不问,芥子空间打开,拿出美酒数坛,还有不少吃食。

    “范兄弟,你刚才也没喝多少,想来是没有尽兴。这些都是我准备好的,就等到咱哥俩见面时好好的喝上一通。”

    范遥心里暖融融的,伸手帮段余君摆放着东西。

    “段大哥,我听甑师妹说,你两年不见人影。上次的事想跟你道声谢都找不到你,还好遇到了甑师妹,让我也知道你别来无恙。”

    段余君拍开两坛酒封,伸手递给范遥一坛,笑着说道:“我那师妹也参加此次大战了?不用说,只要她表明身份,想来你也不会为难她。”

    话语不多,也没刻意打听。却让范遥惊讶不已,不由得开口问道:“段大哥,你就那么相信我?”

    段余君举起酒坛与范遥撞了一下,喝了一大口酒后,才说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做我段余君的朋友,但只要是被我认可的,那人又会差到哪去。”

    和段余君同喝了一大口酒,范遥自得一笑,说道:“还不是我虎躯一震,让人纳头便拜。”

    段余君吃了几口小菜,含糊不清的说道:“荒郊野外的风大,别闪了舌头。”

    范遥嘿嘿一笑,看着段余君吃的津津有味,当下伸出筷子,与段余君边吃边聊了起来。

    “段大哥,其实这场大战遇到甑师妹,也是曲折的很。若不是我俩有时间私聊几句,那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我若是错手伤了她、乃至杀了她,那以后我可没脸见你了。”

    想起那时的事,范遥不由得心有余悸,当下与段余君叙述说道。

    段余君倒是心大的很,反倒是安慰范遥说道:“这不没事嘛。再者说,白黎卿都能活了下来,我那师妹聪明机灵,修为也是不差,她若想一心保全自己,估计你们也留不下她。”

    范遥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揭过这个话题,转而与段余君聊起别的事来。

    没过多久,二人便如风卷残云般,把菜吃光,酒也喝个干净。

    段余君抹了把嘴,起身说道:“这两年可憋死我了,除了夯实自身,竟是连架也不敢打上一场。唯恐气机外泄气感交应,而不得不破镜。这下好了,范兄弟,咱俩好好的比上一场。我就不信,同等境界之下,我竟不是你的对手。”

    范遥微微一愣,却是问道:“段大哥,你刚才没听到白黎卿说的话吗?那场大战我杀了不少馥离修士,现在的我已不可同日而语。我觉得,你还是……。”

    话没等说完,只见段余君挥手打断说道:“范兄弟,上次我压制境界与你比试那几场,连我一身十之一二的功夫都使不出来。这次咱俩同等境界切磋你还是小心一些吧。”

    说完,便合身躺在地上,双手负在脑后,接着说道:“范兄弟,一会儿你不用留手,把你那些拳意统统向我招呼过来。嘿嘿嘿,这两年,你的拳意可是让我念念不忘,这次终于能得偿所愿了。”

    范遥想了想,微笑问道:“段大哥,你是不是笃定以我武者的身份,现在能抵挡元婴修士就已是尽头了?”

    段余君哈哈一笑,说道:“我的兄弟自是与众不同。我知道那离渊乃是我馥离的天骄,虽排名靠后,但也不是寻常修士能够抵挡的。范兄弟,想来你又有什么奇遇,或是文圣对你倾囊相授,你有此战果倒也不足为奇。”

    范遥笑着说道:“那你知不知道,离渊初到青风城的时候乃是半步化神的境界呢?等到后来,在青瓦镇决战的时候,他已是进阶化神,但即便如此他也是难逃败局,铩羽而归。”

    段余君不以为然,淡淡说道:“蓝圣人任人唯亲,这次派离渊出来就是个笑话。不是我自夸,若这次由我带队,那你们那边可就危矣。”

    说到这,段余君似乎来了兴趣,侧躺着身子看向范遥问道:“范兄弟,你们那边带队的是谁?离渊虽上不了台面,但能把他打败想来也不是泛泛之辈。”

    范遥怔怔的看着段余君,用力的搓着下巴,悠悠说道:“我要是说,带队的那个人其实就是我。我想,你肯定不会信吧?”

    段余君正了正身子,认真的看向范遥,而后则用力的点了点头。

    范遥见状一喜,还得是段大哥,这兄弟之间的信任也是没谁了。

    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却见段余君当先说道:“你说得对,我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范遥无语,继而抬头看天。

    段余君在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道:“范兄弟,你有这心气是好事。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总是幻像着有一天会受万众瞩目,人人敬仰。这个嘛,你别着急,只要你专心修行,这一天迟早会来到的。”

    范遥默然半晌,低头看着段余君面无表情说道:“你休息的怎么样了?要不,咱俩现在就开始?”

    段余君大摇其头,嘴里啧啧有声,然后才开口说道:“这就生气了?范兄弟,不是我说你啊,身为男人心胸就应该开阔一些。为些鸡毛蒜皮的事生气不值得嘀。还有,我说这话,不也是为你好?”

    说完之后,便站起身来,站在那抖肩扭胯,开始热起身来。

    “范兄弟,你把神铠穿上吧,如若不然,你可能会很惨哦!哈哈哈……。”段余君说完,不禁得意的猖狂大笑起来。

    范遥闻言,心里却是一动,当下便把高康所赠与的神铠‘青衣’从芥子空间里拿了出来。

    范遥在闲来无事的时候,也把这神铠琢磨了一番,其就像修士的法宝一样,以神识催动,穿戴卸下都是方便的很。

    神识一动,青光缭绕中,“”神铠青衣便已穿着在身上。

    这青衣却不像范遥所见的那些铠甲模样,其紧贴在身,犹如穿上一件劲装一样。

    肩膀膝盖之处都有法阵加持,并经过特殊加工,肩膀上是两个獠牙虎头,膝盖之处则是两个狮像。

    头部是头盔样式,面甲自发而生遮住脸庞,仅露出双眼。一双青色的鱼鳞战靴倾覆脚面,让范遥举步前行时不由得发出闷雷之声。

    可行得几步之后,范遥便已适应青衣的重量,继而落地无声,如寻常走路一样。

    这神铠青衣看似单薄,实则重愈千斤。其也不像寻常神铠那样密不透风,让修士无法穿戴。只因修士与人争斗时,全靠一身窍穴吸纳天地灵气。

    而青衣却没有这种弊端,其特殊的工艺,让它就如修士的法袍一样,对吸纳天地灵气还有着加持作用。

    量体裁衣,一举两得。既有遮掩身份的作用,还不显累赘。

    范遥不由得由衷的感叹了一番高康的良苦用心。其人身为大靖君主,自是不可小窥。你说他是讨文先生欢心也好,是在提前投资范遥也罢,总之却不能不让人领情就是。

    段余君看着范遥穿上了青衣,不禁大感惊奇。

    走到范遥身边,伸出手,在神铠青衣上左捏捏,右点点,看得不亦乐乎。

    “这神铠有点意思,怕不是偷工减料了吧?怎么看起来这么单薄?范遥,你混得真寒碜啊!”

第二百七十七章 凄惨的段余君

    范遥没好气的打掉段余君的爪子,说道:“看你那德性,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出去千万别说认识我。”

    段余君目露凶光,龇牙说道:“稍后就把你这一身衣服拆了,求饶都没用嘀。”

    范遥懒得说话,伸出手指,向段余君勾了勾。

    段余君却趾高气昂负手说道:“先让范兄弟你知道,我这两年虽苦苦压制修为,但灵力之潮漫过识海,所以说我是半步化神也不过分。对了,来之前听说萧歆瑶在年前已经破镜化神,等我回去,定要再找她比试一番。”

    范遥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大喜过望,而人却是说道:“可惜萧姐姐不在这,要不然她又能看到你鼻青脸肿的样子。”

    段余君大怒,说道:“收拾完你,再去打得那臭丫头哭爹喊娘,范遥,你接招吧!”

    其也不拿出神兵百世天刀,只是凭着一双肉拳向范遥近身攻去。显然是对范遥的拳意念念不忘。

    范遥微微一笑,当下把功力降下一个小境界,只以苦海境界的功力与段余君厮杀到一处。

    本想着一报还一报,想当年段余君不也是如此做的,现在自己也自降修为,等比试完之后再告诉段余君,好好的气他一气。

    可哪想到神铠青衣的加持作用恐怖如斯,不提灵气的吸纳,只是举手投足之间便是凭空增添了三分威力。

    范遥心里大感惊奇,可即便如此,段余君却没有范遥想象中的一战即溃。

    二人拳来腿往,段余君竟硬是抵挡住了范遥一时半刻。虽连连败退,却章法不乱。

    由此可见其不负天骄之名,范遥心里将段余君和离渊比较一番,最终得出一个离渊给段余君提鞋都不配的结论。

    离渊借助已是接近先天至宝的神兵才能与范遥一战。在小镇中,被范遥出其不意伤了惊云剑之后,便战意低迷,一身修为发挥出不到一半,几乎是被范遥压着打。

    而段余君却是赤手空拳,前期竟也与范遥打个旗鼓相当,要知道,范遥身为武者,可是最喜欢与人近战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段余君终是抵挡不住,身上开始被范遥饱以老拳,又羞又恼之下不禁怪叫连连。

    “我靠!范兄弟你是怎么修炼的?怎地这么厉害!”

    “草,你轻点!咦?这金色指风怎么还烧人呢?”

    “怎么还他么打眼睛,你上瘾了是不?”

    “这他妈的还是武者吗?停!不打了,哎呦!草!我喊停,你大爷的……。”

    “…………。”

    一阵连续的“呯嘭!”声之后,万籁俱静,只是偶尔传来几声呻吟声。

    范遥神清气爽,双掌虚浮下按,做着收功之状,长呼出一口气,摇头叹道:“爽!很爽!”

    扭头看着趴在地上的段余君,柔声问道:“现在我说,我是大靖的带头修士,你信不?”

    段余君揉着眼眶,呲牙说道:“你真他么记仇。我看白黎卿说的对啊,你心胸狭隘,手段残忍,令人不齿。”

    范遥风轻云淡,把芥子空间打开,扔到段余君身前。

    “自己看看,有能用得着的不?”

    段余君看着里面的疗伤丹药和药膏,嘴里满是讥讽道:“你平常得被人打得有多惨,竟预备了这么多伤药?范兄弟,看来你有今日的成就绝非偶然啊。”

    范遥不介意小小的吹上一番,说道:“我神功无敌,下手没轻没重。所以,这些药都是给别人准备的,省得失手错伤而留下遗憾。”

    段余君身为馥离修士自是财大气粗,本看不上范遥的伤药,可一瞥之下却看到了半块用过的药膏,当下伸手拿了出来。

    “这是好东西啊,我要是没看错,这应该是玄音阁的续玉生华膏吧?可惜就剩半块了。”

    嘴里说着,便把膏药在青肿之处涂抹起来。好似是为了气范遥,段余君将那药膏涂了一层又一层,显得是浪费至极。

    范遥知道这药膏的神奇,看得大是心痛,可是看着段余君涂得左一块右一块,就像唱戏的脸谱一般,当下微微一笑,便由得段余君胡闹去了。

    “范兄弟,你不心疼?”

    “这药膏本就是拿出来给你用的,心疼什么。只不过,不知道你一会儿还接着切磋不了,若是再被我打个遍体鳞伤,那可就没得用喽。”

    段余君开怀一笑,说道:“不愧是我兄弟,想的真周到。”

    说完之后,便也打开自己的芥子空间,从里面拿出几盒药膏,看了看,甩手扔给范遥。

    范遥接过一看,又闻了闻味道,不禁一愣,说道:“这些都是续玉生华膏吧,段大哥,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

    段余君自得一笑,说道:“和你一样,都是抢……,都是别人送的。”

    范遥也不客气,将那几盒药膏都放在芥子空间中,笑道:“甑师妹说的没错,说你在馥离人见人爱,家喻户晓。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段余君脸上泛起温暖之色,笑着说道:“那丫头自小就崇拜我,受我熏陶之下,沾染了我不少美德。例如这从不说假话、大话,就是其中之一。”

    范遥闻言叹道:“多好的一个姑娘啊,这辈子算是毁了。”

    段余君不以为意,问道:“我那师妹傲娇的很,一般人入不了她的眼。你跟我说说,她是怎样对你无话不谈的呢?”

    范遥顿时尴尬不已,然而却脸色一正,昂然说道:“你兄弟我是谁?我虎躯一震之下,那些黄毛丫头哪个不匍匐拜倒,把我当成知心好友,对我无话不谈。”

    段余君哈哈大笑,继而揶揄说道:“那白黎卿呢?怎么没见她拜倒在你的脚下?”

    范遥面不改色,理直气壮地说道:“那是你出现的太早。你若是能耐着性子看上一会儿,我再稍施手段,保准能把你下巴惊掉。”

    段余君手搓着下巴,叹道:“算了,为了保住我的下巴,咱俩还是换个话题吧。”

    续玉生华膏药效神奇,再加上范遥也没下重手,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段余君身上的青肿之处,便已

    恢复如初。

    他一边蹭去药膏,一边嘀咕说道:“别以为我会问你,为什么会这么厉害。我又不傻,这秘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你也别告诉我。”

    范遥听后感动不已,想了想,却是说道:“告不告诉你有什么区别吗?傻子都能看出来,我已经走出武者的囚笼,踏出前路了啊。”

    段余君闻言一愣,继而大怒说道:“都跟你说不要告诉我了,你嘴欠个什么劲!不知道替人保守秘密很心累的吗?”

    范遥微笑说道:“你师兄妹二人真是一个德性,甑师妹那时也是这么说的。嗯,看来确实是受你熏陶不浅啊。”

    段余君惊讶万分,问道:“这秘密你也告诉她了?范兄弟,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啊!不是可秀不值得信任,而是此事事关重大,怎可尽述与人呢?”

    范遥无可奈何说道:“你以为我想啊?你那师妹冰雪聪明,我也是露出一些马脚。虽然我俩话没说明,但我估计她基本上是能猜出来个大概的。我本想杀她灭口,可她临死前提起你来了,没有法子,只能这么着了。”

    段余君沉思片刻,继而开口说道:“可秀识大体,知道咱俩的关系之后,应该不会到处乱讲。你放心,等我把你的拳意学到手之后,我再回师门嘱咐她一番。”

    范遥笑着说道:“我觉得没那个必要。甑师妹已是对我发誓,会帮我保守秘密的。还有啊,我听你刚才说的话,怎么有一些威胁的意思在内呢?”

    段余君大怒说道:“臭小子,挨你数次毒打,若是一无所获,我怎能甘心?一会儿你就为我护道,等我突破化神之后,咱俩再好好的较量一场。”

    范遥闻言之后,不禁仰天大笑,然后挥舞着拳头豪迈说道:“固所愿而,手痒痒矣!”

    段余君大恨说道:“先让你得意一会儿,看咱俩谁能笑到最后。”

    这一天,门头等人终于回到了村里,牛老大看着三大车的米面,还有门头自作主张买回了一车时令蔬菜,不禁喜上眉梢。

    当下唤齐了人手,挨家挨户将这些东西分发下去。

    称颂声如潮,赞誉有加,让这小哥几个直到现在还在飘飘然着,颇有些不知今夕是何朝的意味。

    “门头,村尾的李老伯没落下吧?”牛老大负着手,满面春风的开口问道。

    “都送到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门头亦是笑容满面的说道。

    牛老大笑眯眯的说道:“拿命换来的钱,就这样花出去了不少,还别说,心里还很舒坦。”

    门头哈哈一笑,继而担忧说道:“牛老大,你说那几个神仙不会再来找咱们了吧?”

    牛老大无奈摆手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谁能想到会碰上这么一码子事,真是福祸相依啊。要我说,咱们就该干嘛干嘛,操那没用的心纯属多余。”

    牛老大话音一落,几个人便听到雷音滚滚,震耳欲聋。

    “当真是灾年啊,这天连朵云彩都没有,打的那份子雷啊?”门头抬头看天奇怪说道。

第二百七十八章 相见恨晚

    门头话音一落,却见远处天边涌来一片红霞,氤氲荡漾着,把整个天都是遮掩了起来。

    红色霞光映的每个人都是红灿灿的,然而却不叫人心慌。只觉得心里一片祥和宁静,心里不起波澜。

    雷光在红霞中蜿蜒前行,无休无止,光雷耀眼中,在村子北面不远处,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牛老大几人看得分明,那里明显就是几个人想要干一番大事所在之地。

    几个人面如土色,惊疑不定的对视几眼,最后还是牛老大魄力非凡,挥手说道:“神仙在打架,咱们去睡觉。谁敢叫醒咱,去他妈的蛋!”

    出口成章,却无人喝彩叫好。只有战战兢兢的几人,哆哆嗦嗦的向着自家走去。

    这红霞雷光持续了一个日夜,最后终是在一声震得人肝胆欲裂的雷鸣中,那些红霞伴着雷光才袅袅离去。

    范遥悬浮在九天之上,见红霞雷光消失不见,继续让神识游弋四周,人却如流星般向下坠去。身形激荡起的罡风,让地面上飞沙走石,看着好不骇人。

    临近地面时,整个人诡异的向上顿了顿,继而轻轻落下,没有激起一丝微尘。

    段余君傲立在一旁,气势滔天。伸手摘去粘在头发上的树叶,又抹了把脸上的灰尘,撇嘴说道:“臭屁!爱炫!你就是这样祝贺你段大哥破镜成功的吗?”

    范遥笑着说道:“这不显得你气势恢宏,惊天动地嘛。别人家的化神修士哪有这般待遇,你还不好好的谢我。”

    段余君狞笑说道:“你放心吧范兄弟,打今儿个起,我每天都会好好‘谢谢’你的。”

    范遥伸出拳头,在一边的树干上摩擦起来,看着段余君说道:“我这拳头又开始痒痒了。段大哥,你是不是浑身也痒的很?要不咱俩凑合一下,各取所需?”

    段余君怒火冲天,吼道:“范遥,你惨了你!我定要打得你鼻青脸肿,叫萧师妹都认不出你来。”

    范遥反唇相讥道:“说起鼻青脸肿,可见某人绝对是经验丰富,竟然随身带着药膏,有备无患嘛。”

    段余君作势欲上,眼珠一转说道:“范兄弟,你跟我说实话,这神铠你穿在身上是不是就是个摆设,要是显得累赘的话,你就脱下来,省得说我胜之不武。”

    范遥瘪嘴哂道:“身为武者,不穿神铠穿什么?你要是怕了,要不我脱光衣服跟你打?”

    唇枪舌剑,眼神犀利如剑光交汇,下一刻,在境界上已是旗鼓相当的二人大吼一声,便战到了一处。

    陆洲城,乃是坐落在大靖正东居中之处的一座古老城池。

    其地理位置很是特殊,这么说的话,寻常百姓可能不甚了解,可修士之间却是深感认同。

    陆洲城北去两万里就是大靖五座天上大派的天云山,南下四十万里就是另一座天上大派观海小筑了。

    两万里和四十万里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若不借助一些工具,列如大靖的流云飞车,那是没有任何区别,都是远的没边的地儿。

    可对于寿元悠久且有飞天遁地之能的修士来说,就是数天和数十天的区别而已。

    陆洲城外,丘陵起伏,处处皆为荒郊野岭。古树参天,飞禽走兽寻常视之,以至于城里的百姓都不敢行出太远,唯恐就此成为吃食和养料。

    这一日,山里的种种凶兽却是安静的很,呆在窝里的,躲在犄角旮旯里的,都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它们都已灵智初启,更有一种趋吉避凶的本能。对于正在外面大打出手,大搞破坏的两个人,都是视而不见,而且避之不及。

    有一些灵智较高的凶兽甚至都开始担忧,这两个人也不知道带没带些吃的?若是累了饿了,会不会即兴来顿烧烤大餐?

    当下看着自己平日里作威作福,吃的肥胖流油的身躯大感忧愁,不由得蜷曲起来,不声不响的向着更为隐蔽的角落偷偷爬去。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便是两声豪迈的大笑声传来,接着就是异口同声的大吼声。

    “你服不服?”

    “服你个头!歇一会儿接着来!”

    “哈哈哈……。”

    从范遥和段余君开始比试切磋开始,两个人打打走走,转眼就是一个多月过去了。不知不觉间,也是离着天云山越来越近。

    因为有着战胜过离渊的底气,范遥最开始还对段余君不以为意,甚至还压低了一个小境界,省得他败的太过难堪。

    可随着段余君破镜化神之后,范遥顿时感到压力倍增。

    只见段余君招式术法威力奇大,且厮杀经验丰富,根本不是离渊之流可以比拟。

    范遥见情形不妙,急忙把功力提升到了踏潮境,这才与段余君杀个难解难分,不落下风。

    先不说段余君本就是想在范遥这里悟得意境之妙,以至于招招紧逼,恨不得能没日没夜的切磋,好早早勘破壁垒。

    范遥却是在这连续月余的比拼中获益匪浅,甚至不比段余君收获的少上几许。

    在比拼中,范遥以往自鸣得意的招式神通,有不少被段余君信手破去。甚至他自创的拳招都是发现不少纰漏,从而查漏补缺臻于完美。

    就这样,范遥的招式愈加完美无缺,段余君也是渐渐领悟意境之妙。两个人都是喜不自禁,于是切磋的更加卖力,若是有外人看去,还以为二人有生死大仇,正在亡命搏杀呢。

    除了二人修为的提升,他俩的朋友感情也是突飞猛进,现在才真正称得上是肝胆相照、休戚与共。

    二人初次见面时,只能是性情相投,彼此稍好好感而已。现在随着二人在一起月余,除了切磋之外,也是在一起聊天打屁玩的不亦乐乎。

    段余君除了范遥的拳意之外,最为念念不忘的就是范遥的烧烤吃食。

    往往比拼之后,二人就分工明确,范遥找寻枯枝燃起做碳,段余君就去打些野味并收拾干净。

    二人吃饱喝足之后,或飞上树梢,或遁去山尖。双手环在脑后,看朗朗星空

    和明月高悬,开始聊起很多很多话题,一些生平趣事,还有对待事物的看法。

    这样一聊起来,这哥俩顿时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范遥的一些言论可称得上是惊世骇俗,以文先生之开通也不敢尽信,而段余君却是对范遥所说击掌赞叹,连呼深得我心!

    其实在他认为,这些都是范遥与文先生学来的,数次当着范遥对文先生表露出仰慕之情,范遥微微一笑,也不说破。

    而段余君的一些杀戮果断,对天下大势的独特看法也是让范遥获益匪浅。

    虽然其言语中还是有一些不清楚的地方,但大体上的意思与范遥一些观点不谋而合,由此二人相聊甚欢,往往聊个通宵,第二天还是精神百倍、神采奕奕的。

    随着距离天云山越来越近,段余君在某一天终是越过意境的门槛,一窥秀丽风景、波澜壮阔。

    那日他整个人犹如痴傻一般,看着自己拳中罗列万象,又是别样风光,竟是激动的连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出来。

    范遥拍拍他的肩膀,和声问道:“好玩吗?”

    段余君重重点头。

    “没玩过吧?”

    段余君继续重重点头。

    “瞧你那土包子样,真是丢我范遥的脸。”

    “你给我滚之!大爷心情好,懒得与你计较。”

    段余君说完,却是展颜一笑,郑重的向着范遥躬身一礼。

    “多谢范兄弟指点之恩,愚兄没齿难忘。”

    范遥以手掩鼻,皱眉说道:“酸!真她娘的酸!”

    段余君哈哈大笑,继而意气风发说道:“来来来,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现在就让我好好的爽上一爽吧!”

    范遥自是知道,段余君刚刚打开意境的大门,还未全身而入。简而言之,就是要在他的屁股上再狠狠的踹上一脚。

    当下毫不犹豫,荡起拳罡指风,浩浩荡荡铺天盖地的向段余君招呼过去。

    在这一日,二人终是来到距天云山不远的陆洲城外,互换一招之后,二人分开身形,大笑过后荡起一丝离愁。

    段余君终究是岁数大些,展颜笑道:“范兄弟,咱二人可别做那小女子婆婆妈妈之状。你我均已站在大修士的门槛之上,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想要一起喝酒,还不是一念之间的事。”

    范遥亦是微笑说道:“你出来这么久,想来师长和甑师妹都是惦心的很,由此,还是速速离去,回去向他们报个平安吧。”

    段余君看着远处的陆洲城,摆手笑道:“此事不急,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范兄弟,你烤些野味,我去去就回。”

    说完之后便是不见了身影。

    范遥与他朝夕相处月余,了解甚多。知道他所欲为何,好友分别怎么能不大醉一场?

    当下刚要去打些倒霉的野兽,就见一只斑驳猛虎摇着尾巴,从一边的树林里窜了出来。

    它身躯巨大,足有寻常老虎三倍有余,眼珠转动中显得灵性盎然。

第二百七十九章 兄弟别离

    只见它来到范遥身前数丈便停下脚步,把嘴里衔着的几只野兔和山鸡放在地上,看着范遥低吼一声,眼神里带着谄媚之色。

    见范遥毫无表示之后,也不失望,转身就要离去。

    范遥见状急忙喊道:“再寻些生火的干枝过来。”

    那猛虎一愕,却不敢怠慢,急忙向着林中跑去,眼见着是去打杂干零活去了。

    范遥哈哈一笑,他也知道,这里距离天云山很近,以至于灵气浓郁,致使一些年头久远的野兽都是开了灵智。

    也不知道对城里的百姓来说是祸是福。想来应该会有修士管上一管,不会让这些猛兽成患吧。

    一边思忖着,一边把那几只野味收拾干净。正在这时,那只斑驳巨虎也是叼着数十根枯枝赶了回来。

    范遥看着那巨虎笑问道:“这山里的野兽可有以食人为乐的?”

    那巨虎颓然,先是点头又急忙摇头。

    范遥脸色一黯,继而说道:“优胜劣汰,弱肉强食,先前的我就不怪你们了。但现在你们开了灵智,有些话我得告诉你听。”

    说完,便从芥子空间中取出几粒丹药,有增进修为的,还有帮助吸纳灵气的。看了看之后,伸手便抛给那只巨虎。

    “这些丹药足以让你成为这边的老大,你号令群兽之后,我叫你看着你那些手下,吃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许再吃人,你看可好?”

    那巨虎没敢接过丹药,任由它们落在地上。走近过去,先是用鼻子嗅了嗅,之后虎脸上便是狂喜的模样,与人一般,惟妙惟肖。

    巨虎把丹药衔在嘴里,竟人立而起,两只宛若磨盘的虎爪合拢向着范遥拜了几拜。

    范遥微微一笑,挥手说道:“去吧!兽比人精,谅你也不敢食言。”

    那巨虎嘴里叼着丹药发不出声音,却是连连点着虎头。做完这些,便不再停留,反身跑回树林里,想来是急不可耐的想要消化那几粒丹药去了。

    这一幕正好被买完美酒回来的段余君瞧个正着,嘻哈笑道:“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范兄弟,有的时候你还真让人看不明白呢。”

    范遥微微一笑,伸手接过段余君扔过来的酒坛,说道:“不踩衰草,不攀苍天。我就是我,自是不一样的烟火。”

    段余君早就对范遥的一些怪言习以为常,当下只是一笑,便和范遥一起将野味烤将起来。

    “范兄弟,与两年前比起来你变了好多。总之你这张嘴啊,若是萧师妹看到了,说不定会怎么喜欢呢。”

    “段大哥,听你的意思是,女孩子都喜欢能说会道的喽。”

    “能说会道却不一定,但是甜言蜜语肯定是没跑了。”

    …………

    过不多时,烧烤的香气便阵阵传来,段余君食指大动,招呼着范遥,哥俩席地而坐,边喝边聊了起来。

    段余君足足买了数十坛好酒,那一夜哥俩喝得酩酊大醉。

    范遥

    却是在将醉未醉之前,嘱咐给段余君一件事。

    他将馥离两次攻打大靖的猜测统统告知了段余君,并明言,那幕后之人肯定不能甘心,况且我已参与其中,并是其中关键所在。

    为了以防万一,还请段余君利用身份之便,在馥离朝中查探一番,最好能找出大靖与之勾结之人,也好一劳永逸的解决此事。

    段余君连连拍着胸脯保证,涉及到自家兄弟的身家性命,他定会倾力相助。言明,回去就去找萧歆瑶,凭借她师门的力量,查探此事还不是小事一桩。

    范遥安心之下,便放开酒量,与段余君喝个一醉方休。

    第二天一早,段余君就向范遥告辞离去。

    哥俩互施一礼之后,他便踏着朝阳晨露腾空而去。流光闪过之后,便无影无踪。

    范遥这些日子来,分分合合经历无数,早不像之前的怅然若失。目送段余君离去之后,便自洒然一笑,认准了天云山的方向轻身上路。

    ‘陈老爷子交待的,只要在两个月左右的时间赶到即可。还剩下两万里路,便不着急了。这些天跟段大哥不是切磋,就是聊天打屁,还没好好看看这江山秀丽。如今就好好的恶补一番,且让我游玩一下,放松放松。’

    打定主意之后,范遥便不也展开身法,而是如同刚出小镇一般,走走停停,不急不慢的向天云山行去。

    如此这般十余天过去了。范遥虽走的不快,但也距天云山不到万里之遥,而此时的人烟也逐渐稠密起来。

    村子挨着村子,走上千里左右,便会有一个较大的城镇。其真正的原因,就是这里乃是一片地势平坦的平原地带,十分适合耕种。

    而且灵气也是愈加浓郁,以至于庄稼长的茂盛,人人身强体壮,甚至年逾百岁的老者也是常见的很。

    范遥走在乡里村间,看稚童在小溪里游泳嬉戏,想起兄妹四人一起畅玩的场景不禁微笑连连。兴之所至,又帮着孩童们抓了几条鱼,并将之烤好,分给兴高采烈的孩子们之后,便继续前行。

    这一日又是走到一个不知名的村子外,期间已是春耕时节,田间地里都是辛勤劳作的人们,大家有说有笑,怡然自得。

    行不多远,却见前边一条田垄上正有两个人在对峙着。一个是挑着木桶的庄稼汉子,长得五大三粗,甚是壮硕。另一个则是穿着粗布衣衫的中年男子,戴着斗笠看不清模样。腰里别着剑鞘,看着像是一个江湖人士。

    “我说这位大兄弟,我急着去地里施肥,你就让一让又能怎地?”

    庄稼汉子初时语气倒也和气,与那商量着说,期间木桶里传来阵阵恶臭气味,显得其言不虚。

    那江湖人士打扮的男子也不嫌弃,大声说道:“是我先走上这条垄地的,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你刚走上来没多远,便是退上几步让出路来,又能如何?”

    范遥闻言看去,只见这是一条坐落在水稻田上的一条田垄小路,狭窄的很。堪堪够

    一个人走过,若是两人并行,那势必会有一人掉进水田之中。

    江湖装扮的落魄男子已经行了大半,而那庄稼汉子明显是刚走上田垄,却在这里意气用事,不讲道理。

    那庄稼汉子看那江湖客的打扮就知道是外地人,在加上他身为坐地户,胆气自是豪壮无比,当下言语之中竟有欺生的意味。

    “这位大兄弟,我若是不让你又能如何啊?”

    “你不让,我便也不让。我也没有地着急施肥,看谁能耗得过谁?”

    那庄稼汉子哈哈一笑,竟把扁担放下,把两个木桶摆放稳当。做完这些,便把腰间别着的一杆烟枪拿了出来,点燃之后,‘吧嗒吧嗒!’的吸着,看着对面的江湖装扮男子冷笑连连。

    那江湖装扮的斗笠男子纹丝不动,就像根木桩杵在那里,看着对面的庄稼汉子也不言语,但是誓死不让路的意思溢于言表。

    庄稼汉子烟枪里的烟叶换了一茬又一茬,江湖装扮的落魄男子纹丝不动。

    二人顶着烈日炎炎做那意气之争,这一站就是大半个时辰。范遥在一边隔得老远看得很是有趣。

    终于,在旁边的田垄上路过几人,并对着那庄稼汉子指指点点,嘻嘻哈哈一番之后,那汉子终是恼羞成怒。

    只见他收起烟枪,看着那个斗笠男子瞪大眼睛吼道:“给脸不要脸了是吧?好狗不挡路,你赶紧把路给我让出来。”

    斗笠男子这时才缓缓抬头,看着庄稼汉子从容说道:“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走路也是如此。这条路我已走过大半,讲道理说,是你应该给我让路才是。”

    庄稼汉子闻言怒气冲天,挽起衣袖就要改用武行。可一眼看见那个戴着斗笠男子腰间的剑,迟疑一下,便把粪桶上面插着的施肥用的粪勺抄了起来。

    拿起粪勺的庄稼汉子好似手握绝世神兵,趾高气昂的对斗笠男子说道:“快快让开道路,如若不然,可别怪我弄得你臭气熏天。”

    那个斗笠男子似乎不相信会有人做出这样粗鄙之事,当下一整衣衫,不屑说道:“有种你就来,若是不敢,你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

    那庄稼汉子本就是拿起粪勺吓唬一下那个斗笠男子,可见他不但不怕,反而出言相激,不由得恶向胆边生。当下拿着粪勺在桶里盛了一下,扬手就向那斗笠男子泼去。

    “我去你娘个腿的,你真当我不敢吗?”

    只见粪水横流,臭气冲天,那斗笠男子的身上瞬间就被污浊之物泼了一身。

    那斗笠男子明显的愣了一下,继而怒气勃发,大吼一声就把手抬了起来。

    范遥暗道一声不好,唯恐这斗笠男子真是什么江湖高手,从而害了那个庄稼汉子的性命。当下把功力遍布全身,打算情形不妙便出手救下那庄稼汉子。

    这庄稼汉子虽然可恶,但毕竟还是一个活生生人,怎能看着他丧命于此?

    可下一刻发生的事,却很是出乎范遥预料,直把他看得目瞪口呆,恶心不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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