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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要离刺荆轲     我要做皇帝txt下载     我要做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百节 奇人异士(1)

    翌日,刘德启程离开汾脽。

    跟他来时,他离开汾脽时,整个汾阴县几乎是倾县出动,道路两旁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民众。

    许多人家甚至是全家总动员,扶老携幼的出现在道路旁边

    他们自然不是来看刘德的。

    而是来看宝鼎的!

    此时,民间迷信思想非常严重,上至贵族,下至庶民,就没有不信神的。

    汾阴更是重灾区,此地奉祀地主后土已经有两三千年的历史,迷信可谓深深的扎根于百姓的基因和血脉之中。

    此次宝鼎出汾脽,别的地方的人或许还会怀疑宝鼎真假。

    但汾阴人民却是深信不疑的。

    特别是刘德故意散播了‘王偃奔魏’的风声后,顿时就冒出了许多历史学家,自动的给刘德补上了那一段历史的空白。

    现在,在汾阴民间,百姓之中,关于宋鼎怎么到的汾脽都已经出现了详细到时间地点人物和场景的版本。

    “周赫王二十九年,齐緍王得秦国默许,联合魏赵两国,发动第三次伐宋之战,大破宋国,宋王戴偃出奔魏国,奉宝鼎以求庇护,因宋王公子胜耻于亡国之祸,献宗庙传承重宝求生之辱,于是阴使大臣毁宝鼎铭文……魏王得鼎大喜,因无铭文,兼之不久乐毅破齐,不敢明示天下,于是供奉于魏脽后土,以求神明庇护……”刘德看着主父偃收集的许多民间对于宝鼎的脑补和揣测的流言,心里也是笑了一声。很多时候,历史不就是这样将野史变成正史的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确实存在这么一个可能性。

    刘德继续看下去。接下来的版本和故事就充满了荒诞和神话色彩了。

    什么刘德在吴山夜梦有神明朝南方行去,到介山,全山柳树枝条径直西指,过大河,有灵龟出水,锦鲤做桥什么的。

    反正老百姓们yy起来,谁也挡不住。

    这些事情。刘德看了,笑笑就算了。

    等他坐了皇帝,这些神话与传说或许会成为正史。作为他君权神授的象征。

    但如今,用处不大,还有弊端,民间流传也就罢了。但。却决不能让它在宫廷之中出现,否则,便宜老爹要是疑神疑鬼起来,刘德至少也要挨一顿骂,甚至可能危及他的地位。

    因此,刘德已经下令禁止随行侍从与宦官侍女谈及任何有关神怪的话题。

    陈阿娇却是很兴奋的在刘德的怀里蹭来蹭去,不时掀开车帘,看着外面道路两旁密密麻麻的前来围观的人群。问道:“表兄,怎么这么多人啊?”

    “他们啊。听说阿娇要走,舍不得,就都来送行了……”刘德笑着摸着她的小脑袋调戏着道。

    “真的吗?”陈阿娇天真的问道。

    “呵呵……”刘德笑了笑。

    因为一路上围观的人太多了,以至于刘德渡河时花费了太多功夫,结果,一直到下午,刘德一行才算全部渡河完毕,抵达河对岸的临猗县。

    在临猗县,刘德等人受到的关注依然没减弱。

    但在临猗县时,刘德遇到了他派往荥阳的王道征辟过来的一个人才褚强。

    其实,褚强在此时的知识分子眼中可能完全不算什么人才,甚至儒家的人根本就不承认他是读书人。

    褚强没做过官,经过商,更没拜过什么大人物做老师。

    甚至褚强的文化也有限的很,只能识读简单的文字,略通一些简单的算术。

    但是,即使刘德这个生于深宫的皇子,但在河东这段时间也多次听说过他的名字。

    他有名的原因是因为,此人跟古代的伯乐一样,有着一项别人没有的技术伯乐相马,他相牛。

    根据民间的说法,荥阳褚强相牛无有不中,他甚至只需要看一眼牛的样子,就能推断这头牛是否健康,能拉多重的车,能耕多少地,甚至有人的牛病了,被他买下后,一个冬天的调养,第二年就又活蹦乱跳,成为上等的耕牛。

    因此,刘德在听说了此人的名声后,让王道去荥阳之时,顺便征辟了过来。

    在此时,因为没有罢黩百家,独尊儒术,墨家及其分支农家并未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所以,民间有着一技之长,并且受到乡邻尊重的奇人异士数之不尽。

    譬如,这一趟河东之行,在民间,刘德就听说了荥阳褚强相牛养牛独步天下,留县的一个叫长孺的男子养猪天下无双,且其养的母猪每胎能产猪仔十几头,成活率甚至能过七八成,当真是让闻者惊叹,观者惊奇。

    至于后来代北的桥姚,养马上千,牛倍之,羊一万头,是当世最大的畜牧业主,富贵无比。

    右北平的兽医张里,靠着给武帝刘彻的牧场中的病马治病,也一度富贵直逼公侯。

    刘彻朝后来的御史大夫卜式,最初靠养羊发家,拥有数以千万的财富!

    而罢黩百家独尊儒术后,这样的盛况和民间的奇人异士开始渐渐凋零,消失,再不复如今的盛况。

    这是因为思想的改变。

    在现在,这个没罢黩百家独尊儒术的时代,学一个技能,学一项技术在身,从天子一直都庶民都是认可的,并不会认为是什么奇淫巧计,君子不能学。

    恰恰相反,此时的社会风气认为:福为上,贵次之,既贵各各学一伎能立其身。

    而罢黩百家独尊儒术后,结果所有人都看到了,只奇淫巧计这个名头就足够吓退大多数有志青年学习和研究农业、畜牧技术的热情。

    “所以说,小猪啊。真不是哥哥为了私利抢你的皇位,实在是哥哥做皇帝,比你合适太多了!”刘德在心中想着。就命人传召褚强来见。

    不多时,一个黑壮的大汉就被人领着来到了刘德的帐中,低头跪下来叩首道:“荥阳小民褚强拜见殿下!”

    他行礼的姿势一丝不苟,完全没有任何的慌乱,就这一个细节就让刘德知道,此人从小应该是受过一定良好教育的,家境应该不错。一般的庶民,那里懂这些礼数呢?

    想想这才正常嘛!

    一般的百姓,穷人。屌丝,在这个时候别说养牛了,就是租牛都是奢望。

    刘德前世在河间国,就见过一些村子的农民还是用着原始的石器甚至木制农具耕作。想用耕牛?做梦吧!

    至于后来的卜式。正史上说的他好像很可怜的样子,但他能当上御史大夫,就这一点就能证明,他最起码也懂一些文化,能背许多经典,否则,凭什么坐上三公的位子?

    身为穿越者,刘德很清楚。即使是在后世,规模化的养殖也不是普通农民玩得转的。别的不说,猪的数量一但上百,那就各种问题都来了,发生一个疫病,一个措施不当就足可导致全军覆没!

    能在这西元前的时代,玩规模化养殖,还玩的风生水起的人,岂是一般意义上的农民?

    于是,刘德的态度也连忙摆正了起来,亲自下场扶起他,道:“我闻公之大名许久了,今日能蒙公不吝山水之远,亲来河东想见,真是足慰生平!”

    “不敢!不敢!”褚强抬头,一张大黑脸上满是络腮胡子,他冲刘德一笑,还很文雅的道“小名贱名能入殿下之耳,足慰生平,不知殿下唤小民前来,有何吩咐?可有小民能效劳的地方?”

    “我欲建一个牧场,牧养牛马,闻卿相牛之术,独步天下,愿以场主之位相待,不知公可愿?”刘德非常诚恳的道。

    但是,褚强却低下头,婉拒道:“小民谢殿下之恩遇,只是,小民无才无德,何以为官?”

    开什么玩笑呀!

    他在老家养牛,买牛,一年能赚不知道多少钱,这些年下来,光是攒下的身家就有数百万钱了,他每年的收入就已经远超了朝廷的两千石朝臣,为什么要去做官呢?

    刘德闻言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招徕人才时碰壁。

    不过,既然褚强愿意来见他,说明,还是有可能招募到的,只是,他开价低了,人家觉得不划算!

    这没什么,春秋以来,君择臣,臣亦择君的思潮很浓烈,秦末之后,随着天下一统,这个思潮虽然渐渐平息,但还是存在的。

    刘德自己也知道,像是褚强、桥姚这些畜牧业的巨头,未必能看上朝廷的那点俸禄,而且如今的社会风气,也让这些人在民间很受敬重,不存在什么自尊心缺失,要证明自己的问题。

    但褚强这样的人才,刘德怎么都不愿意放过。

    因为,刘德需要无数个褚强来帮助他扩大耕牛数量,从而为将来在全国范围内全面推广耕牛耕种做准备。

    嗯,你没看错!

    当此之时,耕牛耕种,只存在于长江以北,黄河以西的部分地区,基本上只有关中和关东的河内,河西、河东等膏腴之地才有用耕牛的传统,而且没普及!

    历史上是武帝后期的贤吏赵过推广代田法时,才真正将耕牛耕种及犁头等工具全面的普及到关中,进而普及到天下。

    而在那之前,只有富人、地主和贵族家庭才有养牛,并将之用于耕种。

    ps:褚强非杜撰,实有其人,记载于史记:日者列传!

    昨天晚上身体忽然很不舒服,写不下去,所以抱歉了~嗯,今天会补上昨天的欠债,至于上周欠的,下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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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一节 奇人异士(2)【求订阅】

    刘德调整了一下姿态,双手拉着褚强的袖子,道:“场主非官,不过是我之产业而已,愿托付于公打理!”

    这就是赤裸裸的利诱了!

    太史公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刘德就不信,他下了这么大的血本,还招不到区区一个褚强。

    褚强闻言,却是瞳孔迅速扩大,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扑通扑通的跳了。

    表面上看,刘德所说的那个什么场主连个官职都没有,必然是大坑!

    但其实不然!

    刘德是谁?

    当今天子之子,未来的储君,将来的至尊。

    给这样的人打理他的私人产业,用屁股都能想到,利益会有多大,特权会有多高。

    旁的不说,先帝的宠臣邓通就是明显的例子。

    当初邓通所铸的钱可是与吴王刘濞的铸钱共同瓜分了天下铸钱买卖的利润啊!

    褚强不傻,他要是不够机灵的话,脑子不够灵活的话,也做不了相牛的买卖。

    他吞了吞唾液,也知道,刘德都开出了这么高的价码,他再拒绝,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统治者给脸不要,那下场不用想都知道会有多惨!

    于是,他跪下来叩首道:“小民承蒙殿下看重,必粉身碎骨,以报殿下知遇之恩!”

    刘德闻言大喜,道:“能得公之助,我心大善。将来牧场之事,就托付于公了,若能有所成效。必不会亏待公!”

    刘德要弄的牧场,可不是只养几十几百头牛,起码也是成千上万,将来若是一切顺利,牧场所养的牛,甚至可能超过十万,百万。

    褚强要是能打理好那个牧场。管理和照料好所养的全部牲畜,刘德觉得裂土封侯为酬,都不为过!

    当然了。只靠一个褚强,就算褚强有三头六臂,万千化身,也照顾不了如此大规模的牧场。

    刘德需要褚强的地方。只在于。让他将他的技术与经验,传授给年轻人,最好形成文字,写成书籍,归纳成案例。

    这样才是发挥褚强作用最好的办法。

    褚强却又道:“请殿下稍等,小民先回家安顿家小,再来为殿下效劳!”

    “这是自然!”刘德笑着点点头,让人取来一百金。交给褚强道:“钱不多,与公为安家之费!”

    又叫来奉车司马卫商。命其一路护送褚强回荥阳。

    卫商自然是非常乐意的。

    这说明他在刘德那里有地位了!

    否则,刘德殿下岂会点他的名做事?

    …………………………………………………………

    与此同时,雒阳以东,一片山林之间,建着一栋雅致的竹屋。

    竹屋两侧风光秀美,景色宜人。

    按道理来说,此处应该是人迹罕至的安静之地。

    但,意外的是,此刻这里停满了车马,无数来自各地的商贾与名流,纷纷来到这里,只为一件事情:请竹屋的主人为自己看相。

    一位大腹便便的富商带着几个下人,抬着一个大箱子,非常嚣张的挤开排队的人群,道:“我愿出钱十万,金五百,请许君侯为我一相!”

    他昂着头,骄傲的看着周围的商贾,鼻孔里冷哼着:“谁还能比我的出价高?”

    相一次面,就要钱十万,金五百,这确实是令人惊讶的一个数目。

    但比起的竹屋的主人来说,就不值得一提了。

    立刻就有一位公侯打扮的中年人站起身来,冷漠的来到这富商面前,挥挥手,跟随他左右的随从立刻一拥而上,将这富商与其下人踹到地上,一顿胖揍。

    “区区商贾,安敢与我争锋?”这公侯玩味的笑着:“且许伯母一年只为九人相面,区区十万钱,五百金,就能办到?幼稚!”

    “鸣雌亭候乃是秦始皇御笔所封的圣女,高皇帝也承认的神女,能知过去未来,人生衰败,天下局势,十万钱,五百金,算个屁啊!”另一位公侯也道。

    竹屋主人正是一直隐居于商洛之间的当代相面第一人,鸣雌亭候许负。

    许负的大名,如今的天下,谁不知晓?

    单单就凭她出生就被秦始皇视为祥瑞,秦二世加封,汉室鼎立,高皇帝刘邦也以功封其为关内侯,先帝进一步益封五百户,还以其子为郎中令。

    两个王朝,五位天子,俱都承认和认可。

    就此成就,天下谁不信服?

    想靠金钱就能让这样一个人相面,那也太不把两朝五帝不当回事了吧?

    这时候,竹屋的门打开了,在场的数十位贵族商贾立刻一拥而上,各自报着自己的条件,只希望竹屋中的人为自己相面。

    但是,很快他们就失望了,因为竹屋中只有一位老态龙钟的老男人,而不是传说中那位天下第一奇女子。

    这老男人驻着拐杖,巍颤颤的走出门,朝着在场的商贾公侯拱手谢罪道:“请诸君恕罪,内子前些时日夜观天象,见北辰大放光芒,又闻洛水龙吟,此主人主得福,又见有星显于河东之上,因而内子知矣,有人主之宝出河东,因而内子已经跋涉启程前往河东一睹重宝之貌!故今日开相之期需后延三月,明岁十月,再请诸君来此……”

    这一番话说的许多人一愣一愣的,顿时只觉得高大上,真是神人啊!

    特别有哪些听闻了河东有宝鼎出现的人,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他们可是游走天下的商贾,消息灵通,但得知河东出现了宝鼎的消息也不过是昨日啊,这位许君侯人在家中坐,只看天象和洛水变化,居然就知道河东出了重宝,还指名了是人主之宝,真是神女啊!

    对许负更加崇拜了起来。

    只有那老人心知肚明,要不是前日他的长子许远派人快马加鞭前来传信,他们夫妇肯定是蒙在鼓里的,哪能如现在这样装逼呢?

    …………………………………………………………

    曹阳亭渡口。

    一艘小船载着一位老人数位童子,驶离岸边。

    “老师,您说,汾脽之鼎,可是周鼎?”一位少年好奇的问道:“老师学究天人,应该是能卜算而出的吧?”

    那老者笑了笑道:“天下重宝,岂是凡夫俗子所能卜算的?”

    他顿了顿,道:“不过,以三代之兴,各具祯祥,涂山之兆从而夏后开世之,飞燕之卜顺故殷商兴,百谷之噬吉故周王,我曾尝卜卦以求详解,断之以龟策,只是天道渺渺,而我之渺身,难窥其一斑,所得皆为凌乱,难辩真假,需目睹才知!”

    “连老师都算不出啊……”一个童子失望的道:“那天下谁人能卜算出宝鼎真假?”

    “天下之大,人才辈出,我也不过沧海一粟,何其渺小,应该是有人的吧……”这老人长叹道,他忽然朝着东方笑道:“或许鸣雌亭候已经算出来了呢!”

    以他的见识和智慧,当然知道,鸣雌亭候许负的底子。

    背靠朝廷,作为天家的御用卜算者,想来,那鼎无论真假,许负都应该已经被传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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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二节 周阳由的末日(1)

    刘德过介山时,就收到了几条消息。

    首先,他的老爹,当今天子已经自长安启程,带着梁王刘武、皇后薄氏以及内史晁错、中尉周亚夫、将军栾布、陈武等大臣,向河东而来,以天子御驾的速度来看,最多三四天就能渡过大河,来到河东,也就是说,刘德必须在这段时间里,把所有手尾都扫干净,天子老爹看到的河东必须是团结的河东,河蟹的河东,平安的河东,繁荣的河东。

    其次,他放在曹阳亭渡口的宦官回报,确认了司马季主已过曹阳亭。

    然后就是当今天下已经确认要来河东一睹宝鼎的名家。

    包括申公、欧阳和伯、张恢、胡毋生、董仲舒等数十位天下闻名的百家巨头,名头一个比一个大。

    在这么多要来的人中,后世鼎鼎大名的董仲舒竟然只能算一个小字辈。

    申公就不必说了,欧阳和伯,那是济南伏生的亲传弟子,先帝时为尚书博士,他的名字在后世没几个人知道,但他的弟子,知道的人肯定很多,武帝朝的文学名士,儿宽与千乘是也,特别是儿宽与张汤曾是好基友……后来官至御史大夫!

    当此之时,欧阳和伯的名声是远超董仲舒这个晚辈的!

    至于张恢,当世法家的巨头,他有一个弟子叫晁错……

    “真是八方英才汇河东啊……”刘德放下手里的名单,掀开车帘。下令道:“加速前进,日落之前,我要过涑水!”

    “诺!”左右侍从点头称是。将命令传递给了郅都,郅都随即加快了前进的速度,马车开始陡然出现了颠簸。

    刘德连忙抱着陈阿娇,他知道,陈阿娇的身体,可能会承受不了这种程度的颠簸。

    好在,出了介山山道之后。就是驰道,道路宽敞,路面平整。因此颠簸感大减,即使如此,陈阿娇也是被颠的小脸苍白,几欲吐泻。刘德不得不下令减慢速度。

    却也因此没能在日落之前渡过涑水。只能露宿于涑水河边。

    第二天一早,刘德一行人刚渡过涑水,前方的河岸上就已经挤满了前来迎接他和宝鼎的河东贵族勋臣以及大小官僚。

    一面面旗帜在河岸边迎风招展。

    刘德站在船头,看着河岸上站在河东郡守旗帜下的一个官员,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中郎将……”刘德低声叫来郅都命令道:“等会下岸之后,立即拘捕周阳由!”

    还有什么场面比现在更合适拿下周阳由的?

    当着河东郡大小官僚与贵族勋臣的面,拿下周阳由,对刘德来说。效果最佳,更能彰显出他的雷厉风行和敢为的性格。

    不要小看敢为这两个字对汉室皇子的作用。

    刘荣、刘据都是因为不‘敢为’所以最后都悲剧了。

    ………………………………

    河岸边的周阳由。这个时候却还没有预料到危机已经到来。

    不是他警惕性不高,更不是他蠢。

    实在是他被眼前的景象迷惑住了。

    诚然,他确实做了要挟天使的事情……

    但是,宝鼎出汾脽,这是泼天的大功!

    即使大头要被刘德拿走,只能剩下些残羹剩汤,但是,就是这点残羹剩汤,也足以保证他至少能将功赎罪!

    若是天子不计较他的一时鲁莽和冲动的话,位列九卿,也不是不可能。

    加上袁盎向他许诺,只要他愿意出头去跟晁错作对,就保举他为大行!

    袁盎的承诺还是含金量十足的!

    更何况,他朝中也不是没人!

    太中大夫直不疑,就可以为他在朝廷说些好话的嘛!

    这么一想,他的心中的不安就荡然无存了。

    只是,当刘德一行的船队靠岸后,首先下船的不是女眷,也不是宦官,而是全副武装,披甲执锐的武士。

    一队又一队,整齐划一的列队下船。

    周阳由不是什么白痴,在此时汉室郡守的选择标准就是,上马能治军,下马能牧民,必须文武双全。

    不懂带兵就想当郡守,门都没有!

    一看这些卫兵的装束和模样,周阳由心里就警笛大作。

    假如不是要抓人甚至动武,这些卫兵何须披甲?

    “丝公,这是怎么回事?”周阳由慌忙的去找身边的袁盎求助。

    袁盎嘴角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拱手道:“明府何必慌张呢?宝鼎下船,自然要加强戒备,以防不测了!”

    周阳由听了这个解释,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么一回事?

    ………………………………

    郅都为自己系上头盔上的缨带,扣好锁甲的扣子,然后,配上长剑,跪倒刘德面前,请示道:“请殿下出示陛下所赐虎符,以备臣下令!”

    汉制,凡调兵五十人以上,需要天子诏书或者虎符为凭。

    否则就是非法,一旦发现,马上就可以定位图谋不轨。

    这个规矩,就是吴楚两番也要在表面上遵守,吴王刘濞每次调兵,都还是要装模作样的拿出高皇帝和先帝所赐的虎符与几仗作为凭据。

    郅都当然必须遵从。

    刘德闻言,神情肃穆的从怀中取出那个老爹赐下的玉质虎符,亦跪下来,与郅都对拜,道:“天子所赐虎符在此,小子刘德谨以此符,授予卿家,以皇父之名,以命卿家,捕拿逆贼周阳由,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诺!”郅都重重叩首,然后才郑重的接过虎符,拜道:“臣都谨奉命!”

    然后,他站起来,抽出腰间的佩剑,对着他的亲卫,下令道:“我已受虎符,得殿下之命,缉拿逆贼,若有反抗,格杀之!诸将可愿随我?”

    “诺!”数十名全身重甲的卫士重重的拍击自己胸前的甲胄,以军礼答道:“愿从中郎将!”

    然后,数十柄巨型武器被几十名无甲的侍从抬着到了船头,卫兵们肃穆着接过抬来的武器,双手用力的将之举了起来。

    顿时寒光四射,剑气逼人,整个船头立刻就被杀戮的气氛所弥漫了起来。

    刘德认得这些武器。

    鼎鼎大名的汉斩马剑,唐代陌刀的老祖宗,凶残至极,残暴无比,号称一剑能连人带马一起斩碎的杀戮利器。

    不过,限于军事技术和作战方式的陈旧,这时候,这些斩马剑,其实在战争中出场率并不高,大多数时候,它们是作为礼器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ps:斩马剑在汉代确实是作为礼器存在的,譬如元帝时,朱元就说:愿赐尚方斩马剑,诛奸臣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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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三节 周阳由的末日(2)

    刘德看着这些寒光四射,气势凌人的这个时代与大黄弩齐名的终究杀人利器。

    他的喉咙里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真是明珠暗投啊……”刘德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当此之时,军事战术还没发展到唐代的高度,因而,唐代横扫天下,打的突厥狼奔猪突,吐蕃一个劲的喊雅蠛蝶的陌刀的老祖宗在战场上几乎没有表现的机会。

    只能作为礼器,作为仪仗之用……

    看着这些长柄双刃巨剑,刘德觉得,稍稍改进,配合以合适的战术,在战场上几乎就能无敌了啊!

    要是能发明明光铠,以三千陌刀手列阵,辅以数万轻骑,数万弓弩手,完全可以无压力平推任何敌人。

    在火绳枪时代,战争是排队枪毙。

    而在陌刀的鼎盛时代,战争叫排队收割。

    刘德用屁股都能猜到,当匈奴人面对数千列阵完好的陌刀手时,会是什么个表情!

    当然,这些事情想想很简单,做起来就很难了。

    刘德很清楚,唐代陌刀的无敌是建立在一系列完善的战术和与陌刀军阵配合熟练的轻骑兵和弓弩兵之上的。

    是唐代无数将军和士兵用鲜血换来的。

    “我怎么没背熟再穿越呀……”刘德也不由得有些事后诸葛亮了。

    懊悔是没用的。

    “还是先把河东的煤炭和铁利用好,大搞高炉炼钢。先弄出合格的钢材,再去搞陌刀吧……”斩马剑要进化成陌刀,不是改进一下形制就可以的。陌刀所用的精铁和精钢,至少此时是没有的。

    所以,想发明陌刀,前提条件是有足够的钢与铁。

    发明陌刀之后,还要进行训练,进行实战演练,从实战中不断的总结经验教训和使用方法以及陌刀手的列阵阵型。没个十几年,休想在这西元前的时代让陌刀阵平推一切。

    因此刘德也只是叹息了一下,就没去记挂了。

    …………………………………………

    郅都收剑入鞘。带着举着一柄柄寒光四射的斩马剑的卫士们,缓步走下船舱,下到地面。

    先前已下船的士兵们纷纷为郅都让开一条道路。

    郅都在数十名卫士的簇拥下,杀气腾腾的走到随行卫队的前方。早有士兵为他牵来一匹战马。郅都骑上战马,抽出腰间的佩剑,对着这些他从长安带出来的禁军士兵,道:“诸将听令!”

    他剑指前方:“前进!”

    于是他策马缓行,身后数十位双手持着巨型斩马剑的卫士紧随其后,然后是如林的长戟。

    哒哒哒!

    身着重甲的卫兵一言不发的跟着郅都,步步前行,无言的压力。霎时就让原本还叽叽喳喳的河东郡官民鸦雀无声。

    这阵仗,是个人都看出不妥了。

    河东郡守周阳由更是满头大汗。他回头想去找袁盎,但却愕然发现,不止原本在他身边的袁盎此时已经悄然不见了就是本来是他心腹的几个将官,也远远的离他很长一段距离,左右的侍从和差役,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这一刻,周阳由知道,自己完了。

    这个念头一起,他就只觉得浑身都失去了气力。

    ………………………………………………

    与周阳由一样恐惧的还有章德。

    此时的章德,心中也是无力的很。

    这趟差事办砸了!

    伴君如伴虎,汉家天子对于办砸了差事的宦官从来都是不讲任何情面的。

    更何况天子想杀自己的家奴,甚至不需要罪名!

    如今,他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刘德的身上。

    “希望殿下能念着我过去忠心耿耿的勤勉份上为我在陛下面前说些好话吧……”章德这样想着,心里就升起了希望。

    可惜,很快一个人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手里拿着一份帛书。

    此人章德认得,故吴相袁盎!

    “章德听旨!”袁盎面无表情的摊开帛书。

    章德连忙乖乖的跪下来,他左右原本负责保护他的卫兵更是第一时间的站到了袁盎身后。

    袁盎肃穆的照着帛书上的文字念了起来:“皇帝制曰:家奴章德,办事不利,其去使节,收印玺,即刻至朕御前承命!”

    “诺!”章德无力的叩首道:“奴婢奉诏!”

    这个结果对他似乎是好事,起码没有当场赐毒酒或者杖杀,不过是剥夺了使节的身份。

    但章德心里莫名的却产生了恐惧。

    他记忆的天子,从来不会对宦官特别是犯错的宦官如此宽容!

    “奴婢想见一见殿下……”章德接过诏书,将天子节与使者印玺呈递给袁盎,然后跪下来恳求道:“请丝公开恩,让奴婢见一见殿下,就说一句话……一句话……”

    章德知道,如今,真正能救他的只有刘德了!

    袁盎却根本没有理会他,道:“章德,天子诏命,尔即刻至御前承命,此天命也,尔安敢不从耶?”

    袁盎挥挥手,立刻就有卫兵上前,架起他就走,强行就要压着他前去天子御驾之前。

    “奴婢为殿下立过功啊……”章德被两个卫兵架着,哭号着:“奴婢要见殿下……奴婢为殿下立过功的……”

    “区区阉奴,也敢谈立功?”袁盎嘴角嗤笑一声:“为天家办事是你的本份,办好了,赏你点金钱就算是天恩浩荡,竟然还敢邀功,真是不知死活!”

    刘德确实向他请求过要给章德留条活路。

    但是,他为什么要给一个阉奴留活路呢?

    在袁盎看来,章德最好到了天子面前马上就被处死,甚至他现在就想处死章德了。

    当年先帝宠信邓通,结果邓通富可敌国,横行无忌,地方官不能制,险些让先帝的名声有了污点。

    “殿下啊,不是老臣要欺瞒你,实在是您乃是我汉家的未来,安可受阉奴之惑,如此乱命,请恕臣,不敢奉命!”袁盎看着河岸边船头上的刘德的影子,在心中道。

    …………………………

    郅都带着数百名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卫兵,策马来到周阳由的面前,先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道:“河东郡守周阳由,你可知罪?”

    周阳由环顾四周,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什么叫众叛亲离,什么叫做末路穷途,他有心想要拔剑自杀,但是却真没有那个勇气。

    而且,心中还有个声音在说:“我不必死的,我有功社稷,我为先帝效劳十数年,汾脽出鼎,也有的一份功劳,到了陛下御前,我还可以为自己争辩……”

    于是他翻身下马,跪到地上,除去冠帽,献出印玺,拜道:“死罪死罪,罪官周阳由知罪!”

    郅都看了他一眼,心中也感慨了一声,郅都还记得去年周阳由来长安上计,与他同车上朝的大臣司马安之,本来就是朝中有名的凶吏,结果,司马安之与周阳由同车,却被周阳由压制的话都不敢说。

    而此刻,这个曾经压制朝中两千石朝臣的封疆大吏,却如同一个死人一般,跪在他面前,束手就擒,再无往昔的盛气凌人,不过是一个待死的老人。

    这反转变化之大,让郅都感慨万分。

    “来人,收押罪官周阳由,收其印玺、绶带,等待陛下裁决!”郅都挥挥手道,立刻就有士兵上前,将周阳由看押了起来,但却没有绑也没有上刑具、枷锁。

    因为汉家制度,两千石生死,必须由天子决断,将相一级,就算是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也不能用刑,只能逼其自杀。

    刘德站在船头,看着被押着向他走来的周阳由,心里也是感慨万千,一代酷吏,就此陨落了!

    刘德身边的义婼此刻却泪流满面,跪在船头,遥望自己父母的坟墓,拜道:“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周阳由已经束手就擒,你们二位大人的冤屈可以洗刷了……”

    ps:任务完成收工睡觉了,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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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四节 章德的新使命

    刘德头戴九旒冠,身穿冕服,腰佩宝剑,缓步在数十名卫士的保护下走下船头。

    “殿下!”郅都领着卫队前来缴令,拜道:“罪官周阳由已经就擒,臣谨奉还虎符、印信!”

    然后,就有几个卫兵左右挟持着一个披头散发,垂头丧气的三四十岁的官员,来到刘德的面前。

    刘德透过旒珠的缝隙,低头看了一眼那个不久前还是两千石封疆大吏的男人,只见,出现在他眼前的不过是一个身材干瘦,其貌不扬的男子,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扔到人群中都没人能认出来的男人,居然会是曾经大名鼎鼎,夷灭无数豪强的酷吏。

    “周阳!”刘德看着他,厉声问道:“你可知罪?”

    “臣知罪……”周阳由闻言,连忙跪下来叩首认罪:“罪臣狂妄,目无国法,凌迫天使,虽百死难赎!”

    一边说,周阳由一边重重的磕头。

    身为官僚,周阳由太清楚应该怎么做,他才有活命甚至卷土重来的机会。

    按照制度,他很清楚,他首先会被移送廷尉衙门,然后廷尉与文武百官商议,为他的罪名定性,然后上报天子,由天子决断。

    在这整套流程之中,最关键的是天子的态度。

    天子想留他一命的话,不管廷尉上报什么罪名,天子都能否决。

    而假如天子想要他死,那么,不管廷尉怎么为他开脱。他都难逃一死。

    那怎么才能让天子高抬贵手?

    周阳由知道,他必须证明自己对汉室还有用。

    而在那之前,他必须得先做一件事情:认罪。

    拒不认罪的臣子。是不可能活命的!

    “先押下去吧……”刘德摆摆手命令道,然后就接过郅都递来的虎符,将之收起来。

    “诺!”郅都点头应命,一挥手,就有士兵上前,挟持着周阳由下去看守起来。

    然后,刘德就在安邑军民的簇拥下。进入安邑城中,直接入住郡守衙门。

    到了郡守衙门后,刘德立即下令。召集安邑所有百石以上的官吏,到郡守衙门会商。

    毫无疑问,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因为老爹很快就要来河东了,但河东郡守却被抓了起来。

    这就导致了河东上下。目前已经没有够资格主持迎接天子工作的官员。

    万一天子銮驾在河东没有得到很好的接待。那传扬出去,汉家的脸就要被丢光了。

    好在,刘德身边还有袁盎这样的老臣可以借助,在袁盎的帮助和协助下,刘德总算是将所有迎接天子御驾的事宜都安排妥当了。

    等将所有的细节与事情都吩咐下去,已经是夜半时分了。

    刘德将天色已晚,就留了袁盎在郡守衙门过夜。

    这天晚上,夜色很好。星光灿烂,刘德命人拿了两壶酒。两盘小菜,就跑去找袁盎夜谈。

    君臣二人对坐于郡守衙门的偏房院子之中,一边喝着酒,一边先聊着。

    聊了一会,刘德忽然想起来了,问道:“丝公,前时我托您的事情,不知道?”

    袁盎笑了笑,故作不知的问道:“不知殿下所指的是何事?”

    刘德一听,立刻知道,袁盎根本就没按他说的做,甚至可能落井下石了……

    但刘德也真没办法!

    当此之时,官员们对于宦官的仇恨和敌视相当严重,反正就没有人把宦官当人看过。

    当年,未央宫出了名的好宦官,帮过和救过许多人的北宫伯子,告老之后,在长安街头路遇一个曾经他帮过的大臣,北宫伯子好意上前打个招呼,结果对方却掩鼻而走,搞的北宫伯子深以为耻,从此不复出门,最终抑郁而死。

    连北宫伯子这样的贤宦都是这么个下场,就更别说其他人。

    刘德在心中为章德叹了一声,但也就只是叹息一声而已。

    诚然,章德确实帮过他很大的忙,他心里也知道。

    但是,对于上位者来说,滴水之恩,报之以涌泉,简直是个笑话。

    翻脸无情,才是帝王的本色!

    别说是一个宦官了,就是战功赫赫的大将,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立刻就能弃之如蔽。

    刘德虽然还做不到这样绝情。

    但却也不会为了章德而去冒着跟袁盎撕破脸的风险。

    “章公啊,我只能祝你好运了……”刘德在心里流了两滴鳄鱼的眼泪后,就不再去想章德了。

    因为没有袁盎从中周旋,为其缓冲和打点,章德到了老爹面前,想要活命,难!

    …………………………………………

    这时候,章德却是坐在囚车之中,被人一路押解着,马不停蹄的直奔一座灯火通明的宫殿中而去。

    章德记得这个宫殿,是天子在宜阳的行宫,孝惠皇帝时所建的,当年,他还曾在这行宫中服役,后来因为巴结上了路过此地的邓通,于是被提携回了长安,然后费劲心思的混进太子。宫,才有了他后来的地位。

    想不到时隔十几年,一切重又回到了原点。

    经过重重门禁和检查之后,章德最终被带到了行宫的一处宫墙之前。

    随后,囚车被打开了。

    几个卫兵上前,押着他下车,出乎章德意料的是,卫兵们居然给他解开了枷锁和刑具,还为他换上了一身衣服。

    “走吧……章公……”正当章德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个宦官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对他笑了一声,拱手请道:“陛下在等你呢!”

    “陛下在等我?”章德心中狂喜不已。

    “陛下果然还是记得奴婢的好的啊……”他心中顿时就安分了许多,连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

    于是他乖乖的跟上那个宦官。在卫兵们的押送下,来到了一处宫殿之前。

    “进去吧……陛下在里面等你!”那宦官笑着站在一边道。

    章德抬头,只见前面的宫殿之前一个个卫兵肃穆而立。一盏盏宫灯兹兹的燃烧着。

    章德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去,推开宫门,他就见到了天子端坐于御榻之上,一双虎目在他身上打转。

    章德立刻就哭着跪下来,爬着前进,爬到大殿之中,连连叩首谢罪:“陛下。陛下,奴婢知罪了,知罪了……”一边说他一边扇着自己耳光:“奴婢蠢笨不堪。辜负了陛下信重,真是罪该万死!”

    他不停的磕着头,不停的流泪,不停的哭泣。

    但天子刘启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沉默的看着他。

    终于。当他磕头磕的鲜血直流,鼻涕眼泪一起流下来的时候,天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这奴婢,还知道自己罪该万死,总算没有辜负朕对你的信重!”

    章德如蒙大赦,更加勤勉的叩首,不顾自己的头皮都已经完全磕破了,哭着道:“奴婢办事不利。让陛下蒙羞,事后奴婢真是恨不得一死了之。只是,奴婢是陛下的奴婢,生死皆由陛下决定,这才没有私自的了结性命,如今蒙的陛下开恩,奴婢真是感恩深重,只求一死,以谢天恩!”

    “别死来死去的了!”天子刘启完全不为章德的话语所动,他冷漠的道:“章德,你是罪该万死,但朕念在你多年伺候有功的份上,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可愿?”

    章德立刻狂喜的道:“奴婢不敢!然陛下但有吩咐,奴婢纵使粉身碎骨,也一定为陛下办好,再也不会辜负陛下的嘱托!”

    “善!”天子刘启这才露出一个笑容,走下御榻,将一个瓷瓶与一张薄薄的纸条丢到章德身前,道:“为朕办妥纸上之事,朕就赦你无罪!”

    章德连忙像抱住珍宝一样一把将那个小瓷瓶与纸条抓在手上,连连叩首道:“诺,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为陛下办妥事情,若没有办好,奴婢就提头来见!”

    “就这样吧,你下去吧……”天子刘启摆摆手道。

    “诺!”章德如蒙大赦,此时此刻,他真心觉得自己真是走大运了,天子居然给了他一条活路,甚至还给了他将功赎罪的机会。

    看着章德一个劲的感恩,一边磕头,一边退下的模样,天子刘启此刻的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刘德,皇后,你们想要的,朕已经给你们了……”天子刘启在心里道:“只是不知,你们会否愿意看到这个结果……”

    于他而言,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当前局面下两全其美的唯一办法。

    只是,此事必须只能让他一个人知道。

    至于去办这事情的章德?

    “呵呵……”天子刘启忽然笑了起来,一个家奴而已,正是完美的替罪羔羊和出气筒。

    ………………………………

    章德跌跌撞撞的爬出殿门,躲到一个角落里,从怀里拿出那张小纸条,看了一眼,他顿时肝胆俱裂。

    “这……这……这……”章德恐惧无比的看着纸条上的文字和那个小瓷瓶。

    “走吧……章公……”这时候一个宦官带着几个卫兵出现在他的左右,道:“陛下吩咐,让我等送章公回长安!”

    章德用力的咬了咬舌头,再抹去自己眼帘上的泪珠、鼻涕和鲜血,再看了看那纸条,终于下定决心,站起来道:“好,你们带路吧!”

    对他来说,这事情做了,他还有一线生机,不做,那就是死无葬生之地了!

    ps:今天还是一万字左右!

    嗯,萧同学抱歉,你那天投的催更我没看到啊!

    另外,请不要催更我了,我手残,一天最多800010000,再多就真的是给跪了。

    咳咳,加快一下剧情和情节吧。

    求订阅啊,这两天貌似订阅降了,好悲伤的说,原来一天新增8000多,现在就6000不到,泪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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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五节 未雨绸缪

    旭日东升,东方肚白。

    刘德摸着身边的少女完美的身躯,许久连恋恋不舍的抽回双手。然后,走下床榻。

    义婼连忙跟着起身,裹着丝被下榻,为刘德穿戴冠冕。

    “义婼……”刘德抱住这少女的身子,将手探进她的胸前,低声在她耳边悄悄说道:“你等会准备一下,与我一同出门逛一逛安邑!”

    昨天晚上,这个原本娇羞的美人儿可谓是完全放开了,热情似火,与刘德缠绵了半宿。

    三世为人,刘德觉得,虽然羞涩少女可爱多娇,很容易让男人产生保护欲望,然而,最够味的还是火辣辣的御姐风情。

    特别是当你能合法合情合理的不受限制的狩猎天下美人时……

    义婼这时已经完全的接受了自己的角色。

    她就像一个温柔的小妻子一样,任由刘德的大手游走她身躯的每一个娇柔之处,低头应道:“诺!妾身知道了……”

    刘德呵呵笑了一声,在她的俏脸上吻了一口,然后,才收回双手,让义婼为他穿好衣服。

    然后坐到一面铜镜之前,让义婼为其整理和梳理头发,戴上冠帽。

    刘德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虽然还是有些稚嫩,但嘴唇边已经隐隐出现了点点胡须,这是一个好现象啊!

    与后世不同。

    汉人的审美观认为,男性的胡须是他最重要的一个阳刚特征之一。

    当世之人最爱长髯男子。

    嘴上没有胡须,不止会被人认为不牢靠。更会被人认为阴柔,没有男子气概。

    所以卖剃须刀的来到汉朝,肯定要亏的血本无归!

    刘德虽然是穿越者。但前世十几年的岁月,足以让这个时代的许多东西和思想深深刻进他的身体和思维中。

    正如他的到来会改变这个世界一样,这个世界也同样会改变他。

    “你再睡会……”刘德站起身来,抱着义婼的身子,在她的额角亲吻着道:“等我要走了,会让人来叫你的!”

    “诺!”义婼乖乖的点点头。

    ………………………………

    刘德走出房门,义纵与宁成已经在那等了许久了。见到刘德,两人连忙上前行礼:“臣等见过殿下……”

    宁成说实话真是有些羡慕义纵,有个好姐姐啊!

    “可惜。我没有一个漂亮的姐姐或者妹妹,不然,我马上就要将之献给殿下啊!”宁成心中惋惜着。献妹求荣或者献姐邀宠,对宁成来说。简直完全无压力啊!

    义纵却是另外一副心思。

    他年纪小。但不代表他不懂事理,相反,他情商高的很。

    这些天来跟着宁成做事,他能感受到周围人看他的眼神。

    有巴结的,有讨好的,有嫉妒的,有羡慕的,就是没有认可的。

    这让义纵在不平之余。却知道他承担了更多的东西。

    “阿姐如今是殿下枕边人,日后或可受封承命。甚至生下皇孙、皇太孙!”此时,义纵已经知道了,他的姐姐是第一个出现在刘德枕边的女人,因此,产下皇孙的几率非常大,而一旦生下皇孙,那么……

    “我必须更加努力,更加勤勉!”义纵在心中对自己鞭策着,为了自己,也为了阿姐,更为了那个可能的外甥皇太孙。

    义纵很清楚,假如他姐姐真生下皇孙,那么,他就必须要做好为外甥挡风遮雨的准备了。

    刘德不知两人心里的想法,他挥挥手,问道:“我命你们二位在安邑城中调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宁成闻言,立刻道:“殿下,臣等基本查清楚了,安邑左近共有大贾数十位,其中家产百万钱以上的,有七户,在这七户中,家产千万以上的也有两户!”

    刘德闻言双手不由得握起来了拳头。

    “河东果真膏腴之地啊!”刘德冷笑着感慨道:“一个安邑素封之家有七户,其他地方又该有多少呢?”

    所谓素封,指的是那些有钱但没有爵位的人。

    什么样的人才能配的上别人称一声素封之家呢?

    答案刘德知道,后来司马迁著作史记也很明确的说明了。

    所谓素封,与之相对的是朝廷所封的关内侯、彻侯。

    一位食邑千户的彻侯,位列二十一级爵位之顶,按照汉制,这位彻侯的收入是他的封地每一户居民每年缴纳的税赋,这个数字是恒定不变的两百钱。

    食邑一千户的彻侯,一年收入是二十万钱。

    而此时民间的高利贷,比较有良心的利息是十一之息,也就是借十还十一,但普通的利息是十二之息,就是借十还十二。

    这么算的话,假如采取十二之息,家产一百万的人家,年收入大概就能抵得上一位千户彻侯,采取十一之息的话,那两百万家产的人家就能抵得上一个千户侯。

    这样的人家就被称为素封。

    当然,也不是人人都拿自己的钱全部去放贷了。

    但在民间,不管从事什么行业,哪怕就是个地主,也是经常放贷给农民和佃户以及游侠一类的无业游民。

    因此,这只是一个参考比照。

    而且,如今社会和政治环境并不限制工商业的发展,因此,拿着钱就算不放贷,哪怕拿去买田买地,也是有收益的,若是用于扩大产业规模,产生的效益也是很大的。

    在此时,一年赚二十万钱,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刘德前世在河间国就进行过社会调查,要赚年入二十万钱,你只需要养五十匹马一百六十头牛或者两百五十头羊、猪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养鱼,只要能保证池塘每年出产一千石鱼就可以了,或者种植一千桑树、培育一千棵成才的大树……甚至你只要会种田,能保证亩产一钟,那么一千亩土地的产出,也能卖二十万钱。至于盐铁那不用说更是十倍以上的暴利!

    看上去似乎发财的途径真是多如牛毛,然而,大多数百姓,却没有那个资本富裕起来。

    原因很简单,不管是养五十匹马还是一百六十头牛或者种植一千颗桑树,一般的百姓根本不玩不转,就算玩得转也没那个本钱。

    整个社会于是富者越富,贫者越贫,陷入了死循环之中。

    终于,刘彻一个告緍,世界清净了,富商死光了,工商业也彻底萧条了。

    而刘德让宁成、义纵调查这些商人的家底和背景,就是想要尝试一下,是否还有除了告緍之外的第二条道路。

    是否可以有一个办法只打击大地主大商人特别是垄断商人,而对中小商人和中小地主无害。

    刘德很清楚,他的皇祖父的治国思路是正确的,中产阶级才是王朝的根基,社会的栋梁。

    除此之外,都是要打击的。

    大商人大地主,要打回原形。

    贫民、游民、佃农要想方设法的把他们变成自耕农。

    这需要进行的工作和涉及的部门以及政策法律的调整,无疑不是刘德现在就能干预和实施的。

    但刘德却想从现在开始就准备,进行调查和调研,拿出方案,找出办法以备他登基后实施。

    ps:好悲伤,这是为什么呢?

    下午更的那一张保持了3个多小时的0订阅,现在也只有200多,这是为啥呢?好奇怪,点娘抽搐了?

    我心好哀伤丫,求订阅安慰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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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个单章求订阅

    首先向所有在过去一个月订阅打赏的读者老爷们鞠躬致谢~

    然后,现在订阅貌似有所下降了……

    好悲伤啊~

    当然我也知道啦,这是因为我前段时间更新不给力。

    但那我真无法控制。

    不瞒大家,我现在每天都在喝中药。

    因为我体质太差了,只能靠中药调理了。

    前段时间在医院检查,医生说我低血糖低血压,再这么下去迟早要跪。

    今天下午,在超市称了一下体重,悲剧的只有105斤了……

    对于一个29岁的男人,105斤真是竹竿一样!

    说实话,这些事情,我本来不想跟大家说的,毕竟只是我个人的私事,而且说出来难免有些不太好的意思。

    但是,大家也知道,我现在有家庭有老婆了,不是三年前那个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宅男了。

    作为一个丈夫我得努力赚钱养老婆,特别是我跟老婆打算明年要孩子,这是一个无底洞啊~

    所以,恳求各位读者老爷,假如宽裕的话,就尽量支持支持我吧。

    一个订阅虽然小,但却能让我在老婆面前充一下英雄,享受被崇拜的感觉。

    请大家放心好了,我不是三年前的要离了,我现在知道我必须赚钱,必须养老婆,所以,即使是前段时间肩膀疼,头晕,我也从来没有断更过,今后更加不会。

    另外,十月份我欠了大概10章,2w字,我11月会还清!

    11月暂时规划每天保底2章,然后还债的话,一天还一章,再然后的话,我觉得得给我自己定个目标,不能颓废,所以,推荐票每多500票加更一章,月票50票加更一章,均订多50加更一章,打赏一万以上加更一章,上限是一天6更,有时候可能做不到,但我保证第二天会补上,实在不行,我会尽量保证在三天内还债完毕。

    最后借用诸葛孔明的一句话:临表涕泣,不知所云。

    顺便说一下,书评区从明天开始交由老婆大人管理……

    咳咳,不许调戏。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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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六节 安排【求订阅】

    “殿下,居于安邑城中的,还不是最有钱的!”义纵禀报道:“河东真正的有钱人,都是于山林建宅,凿地为池,出入拟比王侯的盐铁大商以及粮商!”

    刘德闻言也是吃惊了一番。

    前世,他在河间国所见过的最有钱的人家,家产不过一千万钱。

    只是想想也正常。

    此时临邛的程郑氏与卓氏才是真正的土豪。

    一个例子就能说明这两位到底有多少钱。

    前世的时候,卓文君当垆卖酒,逼着她老爹拿钱出来接济司马相如。

    她老爹拿出多少钱了呢?

    答案是奴仆一百人,钱一百万……

    后世天朝的煤老板嫁女,送嫁妆三千万就让人膛目结舌,但比起卓文君老爹的大手笔来,还是不够班!

    要知道,那时候卓氏可没认司马相如这个女婿,只是接济他们夫妻的生活,不让这小两口出来卖酒,丢了他卓家的面子而已……

    这么想着,刘德就道:“你们去准备一下,安排好随行的护卫,等我命令,我们一起出去走走看看!”

    “诺!”宁成与义纵顿首而拜。

    刘德继续前行,来到郡守衙门的大堂。

    在这里,主父偃正带着郡守衙门中的主薄以及负责账目计算的官吏,在等着刘德的到来。

    “殿下!”一见到刘德到来,主父偃立刻上前迎接,此时的主父偃。双眼布满了血丝,头发更是有些凌乱,显然。昨夜他一夜没睡。

    “怎么样了?”刘德问道。

    “回殿下,亏空很严重……”主父偃叹了口气道:“虽然还没将所有的账目都查核一遍,然,就以目前来看,不止根仓有很大的问题,湿仓也差不多……”

    既然打到了周阳由,刘德当然想知道。根仓的那把大火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就安排了主父偃来查河东郡守衙门的帐,刘德相信。周阳由就算再怎么狡猾,再怎么抹杀证据,但是有一点,数字不会骗人。根仓押解进了多少粮食。支出了多少,这些都是记录在案的,大火只能烧掉实物,却毁灭不了记录在案的数字,特别是,此时做假账什么的这种高级技能,官僚们还没学会。

    所以刘德知道一定能从郡守衙门的往来账目和押解记录中找到问题。

    果然!

    只一夜功夫,就查出来了!

    刘德拍拍主父偃的肩膀道:“辛苦卿家了。卿家先抓紧查清到底亏空了多少,将账目理清楚。等父皇来了,再呈递君前!”

    刘德当然知道打蛇要打死。

    周阳由还是有一丝生机的,为了以防万一,刘德一定要将之钉死!

    而且,还可以借着查根仓和湿仓的问题,清洗掉一大批贪官污吏。

    至于那些家伙会不会反抗、反扑?

    刘德现在是巴不得他们反抗、反扑。

    在天子御驾驾临河东的这个时候,谁出头谁死!

    官僚体系再强再大,也强不过数万刀剑,大不过数千缇骑。

    刘德走到正在用着算筹紧张的反复核算着一卷卷竹简中的数字的吏员们面前,他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不得不承认,周阳由还是有能力的。

    起码,这些精干的吏员,就是关中也不常见。

    再联想到刘德搞考举,周阳由是第一个反应和跟进的,这说明这个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只是,谁叫他触及了刘德的逆鳞呢?

    当官的贪一点拿一点,只要不过分,刘德才懒得理会呢!

    不管什么时候,想让官员不贪不拿,那几乎是做梦!

    但他竟然拿百姓的生死来做斗争的手段,那就怪不得刘德不给面子,一定要弄死他了,更何况,他还挡着刘德的路了,更是死有余辜!

    不过看着这些吏员拿着一根根算筹在计算着的样子。

    刘德心里想道:“或许是时候发明算盘与珠算口诀了……”

    算盘那东西倒是挺简单的,随便一个穿越者,只要上过小学基本都能弄出来。

    关键是珠算口诀,这就难倒刘德了。

    刘德穿越的时候,正是互联网大爆发的时代,人人电脑蹲,个个是宅男,遇到不懂的问题,直接度娘之,谁还用算盘啊?

    刘德现在也就记得三下五除二,四去六进一……

    前世在河间国,他倒也找人弄过一个原始版本的珠算口诀,只是,限于人力和物力以及影响力,没能推广开来。

    今生有着这么多人才和顶尖的智囊辅佐,刘德觉得,在那个原始版的珠算口诀基础上,弄出一个与后世珠算口诀一般的成熟口诀出来,应该问题不大。

    “嗯……此事,回长安后就可以着手了……”刘德在心中想着:“等到秋收时,就能派上大用场,明岁审计,更能借机推广开来!”

    千万不要小看算盘!

    刘德记得他曾经看过一个纪录片,后世天朝的两弹一星,许多计算都是用算盘搞定的!

    连原子弹和火箭这种高端科技都能用算盘算出来,在这个时代,还有什么问题能难倒算盘呢?

    ……………………………………………………

    出了郡守衙门大厅,刘德继续马不停蹄的来到了隔壁的郡尉官邸,召集所有的河东郡郡兵队率以上军官,商议安排老爹渡河之时的迎接仪式与安全保卫工作。

    自古天子出巡,不止是天子身边护卫严密,沿途地方的接待与恭迎,也是一点都马虎不得。

    特别是刘德现在在河东,亲自主持迎接和恭迎准备。

    这就关系到了更严重的父子君臣人伦之道,更是容不得半点瑕疵。

    刘德深知,每一个皇帝都是敏感而多疑的。

    他的老爹更是其中的翘楚。

    老爹现在似乎是挺宠爱和信任他的,可万一要是让老爹不爽了,这一切宠爱和信任,马上就要消失的干干净净,换上冷漠和无情!

    所以,恭迎仪式不止要盛大,而且还要完美,让老爹能感受到他的拳拳赤子之心与恭顺之意。

    好在,有袁盎在身边辅佐,这些本来刘德从未接触的事情,在袁盎的指点和布置下,一下子就井井有条了起来。

    将所有的细节都布置了下去后,刘德就拱手对将官们致敬道:“凡此种种安排,请诸君务必通力合作,紧密配合,让父皇一到河东,就知河东军民拥戴之情,百姓濡慕陛下之意!”

    “诺!”将官们俱都拜道:“末将等谨记殿下之命,必不敢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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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七节 调查(1)

    安邑城,在过去的一天,可谓是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郡守周阳由忽然倒台,让安邑的百姓一时之间真有些不适应。

    但与周阳由倒台相比,九鼎之一就在安邑城中和天子御驾即将驾临河东这两个消息无疑更加劲爆。

    商人们永远是最先嗅到机会的人群。

    几乎不约而同,全城的商人同时开始大肆进货。

    他们什么都买。

    粮食、布帛、铜器、搪瓷、漆器。

    傻子都知道,在天子御驾驾临之后,安邑必然进入一个空前的繁荣时期。

    河东河西河内甚至太原、燕赵的彻侯、诸侯必然会来河东觐见天子。

    这些彻侯贵族,当然不会孤身前来,随行的侍从家眷以及士兵、奴婢,加起来肯定不会是个小数字。

    这些人的吃喝拉撒以及衣食住行等消费,加起来,该是个多大的数字?

    于是粮价首先上涨,一石粟米的价格,瞬间从五十钱涨到五十五钱。

    刘德穿着常服,挽着义婼的小手,信步走在安邑的东市之中,看着往来人群以及繁荣的市面,他的眼中闪烁着不明的神采。

    “义纵……”刘德站在一家生意很不错,人流密集的粮店之前,招招手,把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义纵叫到面前来,问道:“你说说看,假如重启算緍,要怎么做,商人和豪强才会遵守?”

    “算緍?”义纵满脸不解的问道:“那是什么?”

    所谓算緍,当然不是刘彻发明的。

    事实上。发明算緍的人,可能会让许多人大吃一惊刘德的皇祖,汉太祖高皇帝刘邦!

    当年。刘邦搞出三铢钱,把天下金融给搞砸了,国家财政极度困难,府库里都能跑老鼠了。

    为了敛财,这个老流氓什么手段都用过。

    算緍不过是刘邦当年敛财的手段之一。

    只是这个政策总共就推行了三年,然后刘邦就跪了,吕后上台后废弃了这一政策。

    后来的刘彻推行算緍。其实不过是恢复刘邦的政策而已。只有告緍才是刘彻发明的……

    所以义纵不知道也正常。

    毕竟自刘邦至今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五十年了,民间和官场估计早就忘记了还有算緍这个政策存在。

    刘德于是解释道:“就是按财产征税,十万钱以上。每緍财产征收一算之赋……”

    刘德觉得像刘彻那样一刀切,不管家产多寡,一律征税,显然是胡闹。

    但大工商业主和大地主的财富的膨胀速度必须要被遏制住。

    因此。刘德思前想后。觉得十万钱作为起征点,应该是合适的。

    家产十万钱以下免征算緍,十万钱以上的部分,才需要缴纳税款。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怎么让商人和地主豪强愿意交这笔钱。

    很显然,假如要是这些家伙真的能遵守法律和规定,后来的刘彻也不至于要用告緍这样无节操的手段来征税。

    若非万不得已,刘德不愿意重蹈刘彻的覆辙。

    毕竟告緍一起。打击面太大了。

    前世刘德虽然没有活到刘彻推行告緍制度的时候,但通过史记。刘德知道,告緍政策直接导致天下数十万户家庭家破人亡,影响人口多达数百万。

    这其中,真正的地主豪强大商人,可能连一成都不到。

    剩下的,全部是无辜躺枪的中产阶级。

    “一緍一算?”义纵闻言连连摇头道:“公子,这是不可能的……”

    一緍就是一千钱,一算一百二十钱,这就是差不多一成二的税率了!

    义纵觉得,假如出现这个政策,商人地主豪强肯定不会乐意。

    谁愿意将自己的家产分给国家?

    哪怕只是一成都不行!

    更何况是年年要交一成!

    义纵感觉,刘德要是推行这个政策,假如不配合上强力的手段,动用军队,到征税时挨家挨户的催缴,估计那些人一个钱都不会交。

    即使用军队催缴,商人地主豪强,有的是手段隐匿财产,隐瞒收入。

    到时候恐怕征收来的钱,还不够给军队犒赏的!

    宁成却走上前来,自告奋勇的拍着胸脯压低着声音禀报道:“殿下,臣倒是觉得有办法能办到……”

    他虎视眈眈的看着市集上的店铺,脸颊抽动了一下,表情似笑非笑,道:“只要朝廷下令,胆敢隐匿不报,隐瞒不纳者,若觉,抄没家产,发配边塞即可!”

    刘德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宁成这个办法还真是跟他的做事策略一样,简单粗暴不讲道理。

    这个办法跟刘彻的解决思路差不多。

    只是,假如不是实在没得选择了,刘德不愿意如此。

    因为这个法子一旦形成法令,那肯定会产生无数的冤假错案。

    更可怕的是,刘德觉得,到时候肯定会有地方官为了刷政绩,层层下达指标和任务。

    然后,基层的官员为了完成任务和完成指标,故意栽赃陷害。

    譬如说,某人家产只有十五万钱,他多出的五万钱产业已经完税了,但地方官没有完成上级交代的指标,就把此人给抓起来,随便在他家找个值点钱的东西,说他没交税,然后罚没他的产业,把他一家全部抓起来送去边疆。

    刘德感觉这样的情况是一定会发生的。

    而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刘德的所有经济政策都可能一夜崩盘……

    “我可不想到了晚年,还要可怜巴巴的下罪己诏……”刘德在心里想着。

    刘彻下罪己诏的根本原因还是经济政策的失败,告緍令将整个天下原本繁荣的工商业和大批的中产阶级搞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地步,国家财政不断恶化,所以,不得已下罪己诏,全面推翻包括告緍在内的大多数政策。

    至于停止在轮台屯田什么的,那不过是附带的一个添头,刘德就记得很清楚,昭宣时期,汉家在轮台屯田屯的不要太嗨皮,宣帝更是以轮台为根据地完成了截断匈奴与西域的联系,断匈奴一臂的战略构思,最终让匈奴臣服,呼韩邪单于朝长安。

    将到刘德摇头,宁成心知自己莽撞了,连忙低下头,退到一边。

    “我们还是实际的去这些店铺看看,问一问业主们,回头再来商议!”刘德吩咐道:“宁成,你去那边的街道!”

    “义纵,你带人去这边的街道!”

    “至于我?朝此处前行……半个时辰后,我们在这里汇合!”刘德说完就牵着义婼朝着眼前的这间店铺走去,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先把此时商人们的盈利方式和经营方式搞懂了,才好对阵下药。

    站在原地嘴炮脑补,显然是脑补不出问题的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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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最少还有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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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八节 调查(2)

    刘德牵着义婼的小手,悠哉悠哉的踱进店铺之中。

    这是一间典型的汉初商铺,布局简单,墙面以泥夯而成,地基用木板铺垫,一个简单的柜台加上堆码在货架上的货物,三两个伙计,就差不多是一个店铺的全部了。

    走进店里,刘德就知道为什么它的生意很好了。

    因为这是一家布料店。

    店里布帛的数量和种类还很多。

    上至昂贵的蜀锦,下到寻常百姓所穿的麻布,应有尽有。

    当此之时,一般民众,基本上除了吃,大部分的积蓄都是花在穿上面。

    每年冬闲之时,老百姓们都会选择用一年的结余来给妻子购置一件新衣或者给孩子们一件漂亮的新衣服。

    而毫无疑问,因为技术和条件的限制布帛相当吃紧,因此价格昂贵。

    基本上这个时候黄金铜钱与布帛是同样可以作为货币进行流通的。

    其中,黄金是上币,只有在贵族、大地主、官僚阶级之中流通,一般以金饼形势存在,与铜钱并无固定的兑换比例。

    假如某人一定要用铜钱换黄金的话。

    刘德倒是有一个参考数据。

    张苍在九章算术中有一个题目,这个题目引用了一个丞相府的数据,最终给出的答案是金一斤值钱六千二百五十。

    至于布帛,众所周知,中国向来有用绢布代替金钱进行交易与流通的传统。

    在此时,布帛就是硬通货。

    甚至在许多百姓眼中。布帛比铜钱更可靠。

    因为铜钱要是运气不好,拿到手里的是劣质的掺铜铅铁钱,那无疑是亏大了。

    但布帛不会被造价。

    所以。当此之时,最有前途的产业,毫无疑问是纺织业!

    “若是将西域的棉花引进中国,然后大规模的在皇庄中种植,再找人发明什么纺纱机,那一年国家府库得赚多少?”刘德想着这个就感觉自己的肾上腺素开始急剧分泌了起来。

    刘德知道,汉室朝廷自己制定的法律。规定粗麻布一匹值钱三十五钱,当然,这是你将布作为赋税上交给官府。而官府对你的布的价值的评估,并不说是说,一匹就只值三十五钱。

    实际上,刘德现在在这布店所见。最便宜的一匹麻布。也是价值五十五钱,质量稍好一些的,则是五十七,五十八钱不等。

    至于贵族所穿戴的丝绸甚至奢侈品蜀锦的价格,则是让膛目结舌。

    最便宜的丝绸,一匹也价值上千钱,至于蜀锦,基本上不收铜钱。只以黄金交易。

    在布料店里转了一圈,刘德基本上了解了此时布匹的价值。

    不要小看布匹的重要性。

    基本上。你掌握了布帛的价格,就能大致推算出其余商品的物价。

    因为,汉室没有实行任何本位货币制度,甚至,就是市面上流通的铜钱,面值在实际使用过程中也会因为铜钱的含铜量和外观以及重量,而被百姓区别使用。

    只有布帛,是基本恒定不变的参照物。

    刘德就记得,后来的东汉,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朝廷和官府废弃了金钱的流通,只以布帛为货币。

    三国两晋时期,曹丕也曾经一度废黩了铜钱的流通,只认布帛。

    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有儒家推崇和鼓噪的原因,也有布帛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参照物,能准确反应商品价格。同时还能让就算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也能准确的判断出自己有没有被坑。

    “五铢钱啊……”刘德走出布店在心里想着自己铸造的五铢钱。

    毫无疑问,他的五铢钱只要保证质量,绝对能抢占天下的钱币市场。

    但是,刘德现在砸锅卖铁,也只能凑出铸造最多三千万钱左右的铜。

    这其中辟阳侯这个食邑万户的大家族积蓄了几十年的铜器占了大部分,再想加铸,就必须要找便宜老爹了。

    想要让五铢钱取代目前市面流通的其他货币,至少要铸造两百万万枚铜钱,才能做到。

    因为,汉家一年的财政收入,现在大概是三十四十万万钱左右。

    将这个数字乘以五,差不多就是目前天下流通货币的总量。

    去哪里找这么多优质的铜?

    这个问题对于其他人或许真是苦难无比。

    但对于刘德,却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他只需要等他做了皇帝,派一个宦官,带上几个找矿的人,去一趟豫章就可以了。

    作为穿越者,就算再怎么孤陋寡闻,江西德兴铜矿的名头,刘德还是知道的。

    …………………………………………

    出了布店,刘德带着义婼,又来到了隔壁的一间看上去是杂货铺的店子。

    刚进门,刘德就看到了店内正在剑拔弩张,两个壮实的农民,跟店中伙计打扮的两个男子对峙着。

    双方怒目圆睁,青筋暴露,似乎像是随时都可能打起来。

    假扮成顾客和在街上游荡的游侠还有旅人的随行护卫们,将了这场景,立即就紧张了起来,有人甚至将手都放在了藏在宽大的袍服的刀柄之上。

    刘德却不以为意,拉着义婼,站在一旁围观了起来。

    这时候,又有一个人跑了进来。

    这人穿着青布深衣,一进门就用着粗狂的安邑本地口音,大声的道:“做甚么?做甚么?都给俺过来!”

    出乎刘德的意料之外,两拨人都老老实实的走到了那男子面前,一个伙计朝着那男子拱手作揖道:“张公,您是这东市的平贾,您得给我们做主!”

    这人道:“他们两个拿着粗鄙不堪的颊钱,就想从俺们店里买东西,这可能吗?”

    他激动的挥舞着手里抓着的一把铜钱,放到那男子面前,刘德斜眼一看,确实是劣质的不能再劣质的荚钱,不仅薄的要命,就连大小都比一般的铜钱小一些!刘德目测,大概是某个没良心的私人铸钱作坊弄出来的坑货。

    那两个农民相互看了看,问道:“你是平贾?”

    那青衫男子点点头,将那些铜钱,塞回这两人手中,道:“荚钱无德,二位以后还是不要再用了!”

    他拱拱手道:“给我一个薄面,此事,就算了吧,否则闹到衙门那里,我若不帮你们,你们知道后果!”

    这两人似乎很惧怕有‘平贾’之名的男子,拱手道:“既然平贾说话了,那我们兄弟就给平贾一个面子!”

    说完,拿着铜钱,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就让刘德很奇怪了。

    平贾是什么?

    是这个男子的名号?外号?官职?还是别的什么?

    看着这个男子三言两语的就打发走了两个装扮成农民模样,但实际是来讹诈的混混。

    刘德感觉,此人也未免太神通广大了吧?

    要知道,就算是官府,也未必能有这么大的威信。

    于是,刘德问义婼:“平贾是什么?”

    ps:等下还有一更~

    嗯,晚上临时有事出去了一趟,10点半才回来,但不管怎么说,说3更一定3更!

    另外,纠结西汉金是不是黄金的同学们啊,别纠结了,我明天会开一专门的章节仔细说明。

    恩,这么说吧,据我所查阅的资料,包括但不限于史记、汉书、三辅黄图、后汉书、两汉大臣、文人的事迹以及出土的汉简,确定无误,确认无疑,秦汉的金就是黄金,而且是法定货币,是上币。

    有图有真相,有明确的案例,详细的证据链,以及足够的文字记录和时人言谈、法律规定,皇帝诏书。

    只能说历史不能靠脑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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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九节 调查(3)

    义婼闻言噗嗤一笑。

    自从见到刘德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有刘德不懂的事情。

    她轻轻靠到刘德的身上,在刘德的耳畔,低声道:“殿下,平贾是当今所有市集之中负责仲裁商贾民众在市集中交易时因为价格问题而发生矛盾的一种人!”

    “嗯?”刘德疑惑的问道:“是官府的差役?我怎么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一种差役?”

    义婼听了,笑着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平贾,不是官差,更不是官府的人,恰恰相反,平贾也是商人!”

    “当年先帝在位时,深感地方官吏残害百姓之事时有发生,更有贪官恶吏,假借公权,强买强卖,而百姓却只能吞下苦果,于是,先帝下令,所有市集之中,设置‘擅权’者,担任‘擅权’的人就叫平贾,一般是由市集之中的商贾自行推举……”

    “平贾没有官职,没有俸禄,更没有爵位,更没有太大的权力,但却可以裁定交易的物价是否合理,先帝设置擅权,主要就是负责协调与市集商贾与官府进行交易时的价格核定,以防止出现官吏强买强卖,同时也能制止不法奸商在市集中坑蒙拐骗,因此,平贾很受人敬重,一般都是市集之中最为公正之人担任!”

    听了义婼的解释。

    刘德感觉,这确实像他那位已故的皇祖父的手尾。

    只是,这个平贾的设置。让刘德的脸有些抽搐。

    平贾居然不是官府任命而是民众推举?

    看似这样民煮自由的选举不可能出现在这西元前的封建时代。

    但仔细想想,刘德觉得,平贾的出现并不突兀。

    当此之时。黄老派思想大行其道,秉政天下。

    而黄老思想追求的是什么?

    小国寡民,鸡犬相闻。

    简而言之,就是政府只要管战略、法律,维持秩序,其他的老百姓自己去处理。简单的说,就是推崇民间自治。譬如乡老的设置就是明证。

    况且,这个平贾也没什么太大的权力,只能负责对物价是否合理进行仲裁。

    而且因为是推举产生的。这个平贾要是做事不公,马上就能被人赶下去,换一个公正的人。

    而且,经义婼这么一说。刘德也想了起来了。

    前世的时候。刘彭祖不就是靠着这个发财的吗?

    “赵王擅权,使使即县为贾人榷会,入多于国经租税”刘德想起了前世刘彭祖被人告到朝廷,然后刘彻下诏彻查的这个事情。

    当时刘德听说了,还以为刘彭祖是擅自动用了诸侯王的特权,做了强买强卖的勾当。

    现在听义婼这么一说,刘德恍然大悟。

    他这个弟弟,怎么可能蠢到做强买强卖这样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

    掌控物价。制定物价,规定物价。

    所得的收益比起强买强卖某几个东西大多了。而且,还不用担心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毕竟,强买强卖什么,对一个诸侯王来说,太没脸皮了,走出去都没脸见人,而且,很容易就被人告到长安去。

    至于掌握擅权,用他自己的人当平贾,就没这方面的烦恼了,就算被人告发,也最多不过是被皇帝哥哥骂一顿,难道皇帝哥哥还能因为他私自任命几个连秩比俸禄都没有的平贾,就要对弟弟大开杀戒?

    “真是聪明啊!”刘德感慨着。

    毫无疑问,平贾制度有漏洞,刘彭祖就抓到了那个漏洞,成功的实现了将赵国所有郡县集市的平贾全部换成他的人,进而通过操控物价获取了庞大的财富。

    “平贾制度很不错!”刘德在心里想着。

    他知道,他找到了平衡打击大商人大地主大豪强和保护中小商人与中小地主之间的平衡点和阀门。

    “我现在所想的东西还是很不成熟的,我还要好好想想,然后,找个地方试验一下,做个试点,通过实践完善和改进,再推行到天下!”刘德心里想着。

    而毫无疑问,他现在名下管着的长安四个市集以及今年的秋收粮食价格大战,就是他实践的好机会。

    “就算失败,也没什么,这样做我几乎不用担风险……”刘德心里越想越兴奋,想不到,他苦思许久也找不到对策的死结,竟然还是被他的皇祖父当年所立的一个制度给启发了,找到了破局之道。

    “功莫过于高皇帝,德莫过于太宗皇帝!”刘德感慨着:“此话诚然不假!”

    何止不假!

    实际上刘秀能再造汉室,他的皇祖父是其中一个原因。

    甚至王莽新朝末年,赤眉军攻破长安,掘了茂陵,却对霸陵敬若神明,不敢妄动。

    一个人死了一百多年,还能让造反的农民不敢对他的陵墓下手。

    做皇帝做到这一步。

    刘德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成功!

    “不知道我将来能否有如此大的成就……”刘德此刻总算理解了他的老爹为什么会那么焦急的削藩了。

    实在是头顶上先帝的阴影太大了。

    人人都会不自觉的拿老爹跟先帝比较。

    朝中大臣动不动就先帝怎样怎样。

    身为皇帝,作为天子,刘德觉得时间一长,就是他可能也会心理不平衡,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做出些超越先帝的事情来了。

    “老爹也是不容易呀……”刘德在心中感慨一声,随即牵着义婼的小手,走出这店铺。

    对于刘德来说,今天无疑是收获颇丰的一天。

    “嗯,宅男果然做不得!”刘德牵着义婼,走在街上,自嘲的道:“我若是一直居住在深宫之中,哪里去知道这么多事情?又如何知道这社会的现状,恐怕也会跟后世的一些昏君一样,干出不少脑补的事情来!”

    别的不说,若无这一趟市井之行,刘德这辈子也想不到还有平贾这个制度存在,就算将来有大臣告诉他,甚至在奏疏中提及平贾,但,作为皇帝,他每天要看无数的奏疏,听无数的大臣劝谏,哪里可能事事都去关注呢?

    更何况,这一趟市井之行,还让刘德理清楚了自己的金融政策的基本脉络。

    棉与铜,就是他将来执政的经济基础。

    煤与铁,是他的军事工业基础。

    有了棉铁煤铜,剩下的就是平推世界!

    ps:0基本上,我花了三天时间,才搞懂平贾制度的基本运行情况但许多地方还是没搞明白。

    貌似vip章节传不了图片,明天我在解释黄金的公众章节里贴一张平贾制度的运行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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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节 货币战争

    刘德回到郡守衙门后,就去把主父偃叫了过来,顺便让主父偃将河东郡主薄也一并叫来。

    大概半刻钟后,主父偃就领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官员,来到了刘德面前。

    “臣偃拜见殿下……”

    “臣陟拜见殿下……”

    两人躬身礼拜。

    “二位卿家,请起……”刘德亲切的道:“请坐……”

    让人给两人备好坐位,坐下来。

    刘德看了看随主父偃一起前来的河东郡主薄,根据档案显示,此人姓曹,还能跟平阳侯曹寿扯上关系。当年他的父亲是曹寿的祖父曹参门下的奴仆,因为勤奋好学,被曹参看重,收为义子,虽然没有继承权,但却也可顶一个曹姓,自称平阳懿候之后。

    “曹爱卿……”刘德坐下来,笑着道:“请为我介绍一下平贾之制……”

    义婼虽然跟刘德讲解了一些平贾的基本常识,但是,她到底是个女子,了解并不是太详细,最起码,平贾是靠什么制定和裁定物价的?官府和百姓又是怎么认同平贾的裁定?这些,就不是义婼所能知道的了,所以,刘德需要一个官方人士来解答他的疑问。

    “诺!”曹陟有着一口很浓厚的河东口音,刘德听着就像是后世的广东人说普通话,总感觉他咬文嚼字,有些费劲,不过,影响不大,能听清楚。

    “启禀殿下……”曹陟是主薄,负责的就是民政。因此对于平贾他很清楚,组织了一下语言后,他介绍道:“平贾者。前朝正贾之制演化而来也!”

    “恩……”刘德听了微微点头,这倒是一个新知识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基本上所有汉初的政策制度和律令,都能在秦法中找到影子甚至很多干脆就是把秦法换个说法,然后继续执行。

    “然,秦法苛严。先帝于是下诏‘上帝以为物平’,令行平贾之制,许天下各市集商民擅权以推平贾一人。议定物价,特别是官府合买之物价!”曹陟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以臣为例,每岁岁首,臣都要与安邑市民及各集之平贾。共议物价。然后公布于露布之下!”

    刘德听了感觉越来越有意思了,这平贾制度岂非还承担着后世工商物价局的职责。

    虽然,这个平贾听着大多数时候是只能用于商人与官府之间的交易。

    但反过来换句话说,稍稍变动一下,也能作为商人与民众交易时的裁判。

    刘德想起了方才在安邑市井的所见所闻,那个张姓平贾不就插手了商民交易吗?

    可见,平贾制度还是有可操纵的空间的。

    但刘德此刻更关心平贾们与官府商议的物价,包括什么?

    很显然。这是一个能了解此时基层官府与地方豪强博弈的重要窗口。

    曹陟继续道:“除此之外,每岁官府征缴税赋、倘若民以实物缴纳。也依平贾之制!”

    这句话落在刘德的耳中,如同一个炸弹一般,让刘德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

    本来,刘德还有些迷糊,很多事情没有头绪,但曹陟这话,却马上为他打开了窗口。

    刘德立刻问道:“可有律法规定?”

    这是一个关键问题,只要找到与之相关的法律条文,刘德就能以此为依据,进行他的计划。

    刘德也明白了为什么他提议粮食保护价后,关中的商人和民间的粮食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原因原来在这里,刘氏早就进行了一些类似的政策,只是没有如同刘德一般,直接挑明了,定死一个最低价与最高价。

    但对于大多数商人来说,设立最低价与最高价,不过是在平贾制的基础上前进一步而已,所以,他们能接受也能理解。

    因为比起受损的利益,平贾制度带来他们的好处更多!

    只要想想后世白居易的再看看老刘家的平贾制度,就算是只猪也知道,显然,平贾制度在保护大多数商人。

    当然,顺道也保护了一部分农民的利益。

    “启禀殿下……”曹陟点头道:“有!”

    “汉律。金布律有令:臧它物非钱者,以十月平贾计!”

    刘德听了,嘴角的笑意更浓厚了。

    难怪刘彭祖瞧上了平贾,刘德现在也瞧上了平贾了。

    只是需要进行一个仔细调研和布置,与手下臣子商议,审定。

    很显然,这一条法律,将所有商品,只要不是钱,就统统列入可以平贾的范围,包括,但不限于柴米油盐。

    简而易之,只要经过改进、完善和加强后,就可成为一个帝国的基石了。

    别的不说,只要能做出一个通行天下的黄金与铜钱的兑换比率,那就马上把汉室拉进了金本位体系。

    即使刘德不怎么懂金融,也知道,一个本位货币体系对一个国家有多么重要!

    汉室上百万金的黄金储备,瞬间就能释放出来,变成一个巨大的财源与社会物价稳定阀门。

    “我将来铸造金五铢!”刘德在心里盘算着:“与铜五铢并行,通过调节货币流通量,我就能很轻松的控制天下!”

    刘德就记得历史上刘彻也铸造过白金币,不过,那只小猪显然不是穿越者,所以他的白金币最后变成了常公的金圆券,丢地上都没人要。

    但刘德根本不需要发行那种一张鹿皮就价值千金的神话物品,他只需要发行和铸造一个与五铢钱有着相同重量的金币,就能起到比那些华而不实的鹿皮百金十倍百倍千倍的作用,还没有任何后遗症。

    当然,那也怪不得刘彻不知道铸造金币。

    实在是时代的局限所致。

    就以目前来说,假如刘德不是穿越者,他也想不到可以玩金本位。

    即使他是穿越者,他也很清楚,在金本位之前,他要做的工作还很多。

    首先第一条就是必须让五铢钱将市面上其他所有钱币统统淘汰出局,让全国共用一种货币,做不到这一点,连一种统一的货币都没有,就不要去谈金本位了。

    而一旦建立起金本位,刘德就可以通过货币来控制周围的蛮夷甚至远方的国家的金融经济。

    “这就是货币战争了!”刘德心中想着。

    ps:嗯,我是个金融小白,写的不对的地方,请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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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一节 遇到文青怎么办?

    刘德又问了曹陟几个问题之后,才将之送走。

    回到大厅,刘德招招手,义纵从他所坐的坐位的屏风之后走出来,捧着两张白纸,递给刘德。

    刘德接过来,看了看,点点头,就将这两张收进自己的怀里。

    这两张纸上记载的自然是方才刘德与曹陟的对答。

    最近几天,受到没有背熟刺激的刘德,也打算写一本,或者整理一本以君臣问答形式表现的书籍。主要用来记载他与大臣问对,施政策略与思想脉络和采取政策的前后思虑。

    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汉皇语录。

    专门用来教育后代皇子皇孙,免得将来出现一个元帝那样的坑货或者成帝那样的笨蛋,被人洗脑,导致一脑子的文青思想。

    当然,像这种政治类的书籍,几百甚至上千年内,都别想印刷出版售卖,只能作为皇家内部的机密文档,传男不传女。

    ……………………………………

    第二天,刘德继续带着义婼等人出门逛街,不过这一次,多了一个陈阿娇,所以,出行的性质就从考察调研变成了纯粹的旅游放松。

    必须承认一件事情,那就是安邑的市容市貌,周阳由整理的很不错。

    几乎能跟长安有得一拼了。

    市面干净整洁,街道笔直,令人看着舒服。

    不过,这种面子工程好像是每一个官僚的长处。

    所以。也没什么出奇的。

    陈阿娇还是第一次游览安邑,因此她的兴致很高,对于安邑城中的一切也很好奇。

    刘德一行就被她带着在安邑城里的大街小巷。漫无目的的闲逛了起来。

    好在刘德每次出行,郅都都会安排好足够的人手暗中保护,所以也不虞发生什么意外,刘德索性也就任由她领着自己在城里面瞎逛。

    这样做陈阿娇是高兴了,但却苦了宁成与义纵。

    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这两人就肩挑手提的拿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玩具,光是竹鸢就有三四只。

    走过一个街口时。陈阿娇似乎又发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她拉着刘德一直向前走,走到一个似乎是地摊的商贩面前。挤进人群中,指着眼前的景象,糯懦的问着刘德:“表兄,这是在做什么啊?好像很好玩!”

    刘德向前一看。发现是一个卜卦的摊子。

    摊主是一个年纪看上去七十多岁的老人。他穿着一袭白色的深衣,衣带飘飘,他的身后跪坐着两个垂鬓童子,看上去颇有些传说中的世外高人的模样。

    这些没什么奇怪的。

    让刘德感到好奇的是,这个摊主面色红润,皮肤白皙,双手修长,一看就知道是处尊居优。基本没干过粗活的人。

    而且他的穿着打扮处处显示着他的非同一般。

    光是他身上所穿的衣服,刘德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用蜀地所产的绸缎所编织而成,虽然价格不如蜀锦,但也差不到那里去,光是那件衣服,没有个几万钱,休想买到。

    而在他身后的两个童子,坐姿端正,面相祥和,衣着整洁干净,看着也不像奴仆之流,倒像是弟子一类。

    比起这些,这人的招牌,就更让人惊讶了。

    只见这老者手中持着一面小旗,旗上写着:一卦百钱,生死富贵皆不算,只论豫事成败。

    一百钱一卦?

    假如算卦是这老者的衣食来源的话,那么,他要算多少卦,才能赚到他身上那套衣服啊?

    或许正因为如此,虽然围观的人很多,但真正肯下场算卦的人却很少很少。

    一百钱虽然不多,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也是一笔不菲的数字。

    基本上没人肯花这样一笔钱花在一个不明来历的人身上。

    万一,人家算不准,岂不是浪费了一百钱。

    加之,这老者打出的招牌不算生死富贵,意思就是过去未来什么的他不算,他只算即将要做的事情是否会成功。

    所以,基本上,人人都在等着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有点意思……”刘德想到了他听说过的一些事情,于是,走上前去,对着老者致敬道:“小子不才,敢情长者为我卜算!”

    这老者看了一眼刘德,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刘德于是坐到他对面,与他对坐下来。

    刘德挥挥手,立刻就有随行的宦官取来一百枚成色十足的铜钱,放到老者前面的案几上……

    这老者挥挥手,拿起一支笔,递给刘德,问道:“贵客欲卜何事?请写在布帛之上!”

    刘德呵呵的笑了笑,对这老者一拜,拿起笔,在他前面的一块布帛上写下两句话:继往圣之绝学,开天下之太平。

    然后,他好整以暇的看着这老者,笑问道:“敢请长者赐告,我之所欲可否实现?”

    这老者盯着刘德所写的字迹,一双明澈的眼睛顿时变得精彩了起来,他抬头一看刘德,哈哈一笑,道:“且待老朽为贵客卜之!”

    刘德看了看他案几上摆着的龟甲、八卦以及棋子,问道:“长者以何为卜?”

    刘德身体前倾看着他的眼睛,进一步问道:“用夏乎?用商乎?用周乎?”

    这话在别人听来,可能不太懂,毕竟周围基本都是没什么文化的市井之民。

    但刘德觉得,假如这个老者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他肯定知道刘德在说什么,传递什么。

    这老者闻言,先是一怔,然后大笑了起来,摇头道:“捀策定数,灼龟观兆,夏商周皆用之,无所异也!”

    “是以周公卜三龟,而武王有廫,纣王暴虐,而元龟不占,岂非卜之异,是天之道也!”

    听他这么一说,刘德就知道,十之八九,这个人就是当今天下卜卦者中最有名望,同时也最文青的那一个,楚人司马季主。

    刘德于是长身而拜道:“长者赐教,小子谨记,请长者为我卜之,事遂与不遂,但听天命而已!”

    对付文青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比他更文青!

    刘德的原主,本身就是个大文青,更长期跟梁王刘武这个文青日夜相处,一旦文青起来,刘德觉得自己都怕!

    ps:唔,继续求订阅啊,感觉订阅的读者一天比一天少了,均订持续下滑中,是不是我的情节出问题了?还是没写好?

    总之好感伤啊~~~

    啊呀,连萧瑟那个家伙都进精品了……

    我不要被萧瑟逆推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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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二节 高兴的天子

    正如刘德知道司马季主的身份一样,司马季主也大概猜到了刘德是谁。

    他低头看着刘德写在布帛上的文字。

    “继往圣之绝学,开天下之太平!”他心里反复念叨着。

    他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个白天,他于长安市井摆卦,往来热闹非凡,人人皆愿献重金求他一卦。

    东陵侯邵平就是其中之一。

    想着这个往事,司马季主就丢掉了手里的棋子,而是拿起了龟甲,将其放到火炉上灼烧。

    一边灼烧,他一边看着刘德道:“天道何亲?唯德而已,自古王者先立志而上帝赐福,贵客所求卜者,顺天应命,上帝必有所示!”

    然后他低头一看龟甲,将之从火上拿开,递到刘德面前,笑道:“阪泉之兆,吉,贵客所求之事,只要用心去做,必然顺遂人愿,无所损益!”

    刘德连看都懒得看那个龟甲,闻言拜道:“承蒙长者吉言,小子谨记于心!”

    刘德若还不明白对方的意思,那他就是白活了三辈子了。

    阪泉之兆,指的是黄帝战于阪泉,历史上卜卦之时,出现此兆的是晋文公即位之前的占卜,然后文公就称霸诸侯,受彤弓之命。

    显然,司马季主已经告诉刘德了,他愿意为刘德背书,前提条件是刘德要答应他,遵守刘德写在帛书上的那两句话。

    将来要继往圣之绝学,开天下之太平。

    这是两个文青之间的君子约定。

    虽然没有约束力。但刘德与司马季主都会遵守。

    …………………………………………

    刘德一行走后,一直安静的坐在司马季主身后的一个童子,就忍不住问道:“老师。方才那是谁?口气真大!”

    司马季主呵呵一笑,摇着蒲扇,道:“贵不可言!”

    他拿着那个龟甲,之见龟甲之上赫然裂开了一条横着将整个龟甲一裂为二的裂痕。裂痕清晰,但却没有将龟甲完全撕裂。

    他没有说谎,确实是阪泉之兆,一万次卜卦之中也未必能遇到一次的阪泉之兆!

    “真王者。所以能有大志!”看着布帛上刘德所书的那两句话,司马季主不动声色将之收起来。眼中却是闪烁着不明的神色。

    ………………………………………………

    刘德牵着陈阿娇的小手,离开卦摊。

    “那是谁?”宁成有些好奇的问道。

    “卿可知道东陵侯?”刘德答非所问。反问宁成。

    宁成想了想,摇摇头。

    义纵却在旁边悄悄告诉义纵道:“东陵侯邵平是也!”

    宁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那个劝萧何自污保全性命的人!

    刘德笑了笑,对宁成道:“东陵侯。非其封号也。邵平居于东陵,所以世人以东陵侯尊之!”

    但宁成还是不解,算算岁数,邵平此刻应该早死了吧?

    跟那个算卦的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宁成猛然想起了他在长安听到的一个故事,邵平当年被罢官后,心有不甘,想要东山再起。于是求卜于长安一位大卜者,于是宁成低声问道:“司马季主?”这是宁成唯一能想到的一个符合描述的人了。

    刘德玩味的看了他一眼。并未做回答。

    有些东西,知道就好,何必说出来呢?

    对刘德来说,司马季主愿意合作就好!

    …………………………………………………………

    宜阳,天子行宫。

    此时却是群贤汇聚,名士满堂。

    天子刘启端坐于御座之下,看着殿中这些一个个平时他三请五请,派了一拨又一拨使者去延请,却被以各种借口推脱的当世名家,百家巨头们。

    心中一股自豪感和骄傲感油然而生。

    “再怎么清高,在上帝策命之前,还不是要来俯首朝拜于朕?!”天子刘启的视线在左侧的两个人身上停留了一小会,眼中甚至还有些恨意,但很快就消失了。

    去年,他登基之后,就曾派人请这两人来长安当博士,做牌坊。

    这两人当时来是来了,可就干了两个月博士,就一个告老,一个说有病,辞官回去了。

    天子刘启怎会不知道这两人是嫌弃他给的官职小了,权力少了呢?

    将心中的不快压了下去,天子刘启站起身来,端着酒樽,向着殿中的一众百家巨头,致敬道:“朕承先帝遗命,执牺牲圭币以奉宗庙,至今已有两年,历日尚短,以不敏不明抚临天下,朕甚愧之!然上帝不以朕之不德,赐宝鼎归朕,朕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唯恐朕之不明,不能远德,辜负上帝之望……”

    这番话说的看似谦虚,实则是向这些拒绝他征辟,不给他面子的百家诸子巨头示威。

    意思是,你们看,你们看!

    叫你们不服哥,哥今天有上帝的庇佑和赐福了,你们这些渣渣,赶快跪下来高呼万岁,舔哥的脚趾头吧!

    反正,在有宝鼎的证明下,没有人敢说什么。

    反而,必须诚惶诚恐,毕恭毕敬的匍匐于他脚下,高呼万岁。

    谁叫九鼎已经遗失了一百多年,如今出世,就是必然留名青史甚至流传万世的典故。

    但凡文人,谁不想千百年后还有人能知道自己?

    而想要参与到这个盛会之中,共同见证宝鼎归汉,奉祀宗庙的历史时刻,他们就必须得让天子答应带他们一起去。

    要是天子不带他们玩,他们就没办法见证这一时刻了。

    至于偷偷的跑去河东,做成既成事实?

    基本上没有那个笨蛋愿意干这种事情。

    因为,一旦那么做了,就必然恶了天子,刘氏的天子,可是记仇的!

    不说别的,当初郑公为项羽说话,结果三代没人能出仕做官,过了五十年,才出了一个郑当时,走的还是皇子刘德的路线,靠着汲黯,勉强混了个官当。

    谁愿意自己的子孙也跟郑当时一样?

    于是,数十位声名显赫,天下知名的诸子百家巨头,一个个都出列三拜而揖,拱手恭贺道:“陛下德盛天下,上帝降之以宝鼎,以璋陛下之德,以述陛下之功,臣等鄙野嘉人,唯顿首顿首,以为陛下贺之!”

    “哈哈哈……”天子刘启看着这些百家巨子匍匐在他脚下,心里狂笑了起来。

    “刘德这次找出宝鼎,真是帮了朕大忙了!”天子刘启想道:“等见了面,朕就要好好嘉赏他!”

    刘德找到宝鼎,不止是让这些百家巨子,全部跪在他脚下,更让关东诸侯们一下子就安分了,除了吴王刘濞外,其他诸侯王都已经上表称贺了,就连楚王刘戊这个刘濞的跟班都上了奏疏恭贺,还声称冬天要来长安朝觐天子……

    这就是大功!

    必须要奖赏!

    “我该考虑准备册封太子了……”天子想着,趁着这个机会,确实可以册立刘德为太子,而刘武也不会有意见,就算有,窦太后也能说服刘武安安分分的接受现实。

    毕竟,刘德有功啊!

    ps:这一章本来想写好就发的,但是想了想,我觉得还是留到早上8点定时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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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三节 宫变

    七月卯辰日。

    曹阳亭渡口。

    一艘艘巨重河而上,最终一一停靠到码头。

    河岸上旌旗招展,连营十余里,鼓乐争鸣,编钟齐响,乐声即使是大河对岸的民众也能清晰的听到。

    刘德策马于一个山坡之上,眺望着对岸的天子营帐,问道:“丝公,可都准备好了吗?”

    袁盎拜道:“殿下,已然吩咐妥当了,河东郡兵三千人已列队完毕,恭迎天子御驾的乐队与官民,也已安排了下去,只等陛下过河……”

    “另外,河东、河西,河内诸彻侯也已经到了,请殿下前去慰勉、接见!”袁盎心中此刻是很激动的。

    自从年前被晁错一脚揣出朝堂,赶出政坛后,他就一直在寻找着一个起复的机会,一个东山再起的时机。

    如今,借着此次天子御驾驾临河东郡,他辅佐刘德准备迎接与安排民众、诸侯工作的机会,已然是重返朝堂了。

    别的不说,只要能见到天子,就是成功!

    对于怎么拍刘氏天子的马屁,这样的事情,袁盎真是太熟练了。

    只要把天子伺候好了,到时候,找个朋友说点好话,必然能重新被起复!

    “晁错,嘿嘿……”袁盎低着头,心里却是惦记着自己的死敌:“且待我回转朝堂,与尔再较量一番!”

    既然晁错出阴招,把他赶出朝堂,那他也不打算再当什么君子了。

    这时候。河对岸码头边停靠的巨舟开始有了动静,宦官与侍女们开始登船了。

    ……………………………………

    与此同时。

    长安城,未央宫。

    粟姬缓步走在御花园中。

    四下一片寂静。往昔繁华热闹的宫廷,此时,冷清的让人害怕。

    偌大的御花园,只有粟姬身边的几个使唤侍女与宦官,余者,再无它人。

    “老狗!老狗!老狗!”粟姬心中恨恨的骂着。

    她当然有理由愤恨和暴躁。

    皇帝出巡,不带她也就罢了。居然带上了薄氏!

    这岂能让粟姬服气?

    先前,王家姐妹受宠,压在她头上。那也算了!

    谁叫王家姐妹确实年轻漂亮呢?

    但现在,薄氏竟然咸鱼翻身,得到了宠爱,这就让粟姬感觉无比受伤了。粟姬自认为。自己的容貌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碾压薄氏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皇帝宁肯留宿皇后宫中,甚至带着皇后出巡,都不肯看她一眼,瞧她一眼。

    输给更年轻漂亮的对手,或许还可以算非战之罪,但连薄氏都能骑到她头上了,这就实在是让她太受打击了!

    当然……

    还有……刘德……

    “你们父子就会气我!”粟姬一想到刘德,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等老狗死了。刘德我看你怎么办……”粟姬总算想到一个让她感觉开心的事情。

    只要皇帝一死,不管刘德是否愿意。她都能母以子贵,坐到太后的宝座上,到时候……

    “我就把薄氏做成人彘!”粟姬心里得意的想着。

    这么一想,粟姬的心情顿时就爽朗许多了。

    这时候,花园对面的走廊中传来的脚步声,哒哒哒……声音让粟姬听着有些发慌,于是,她吩咐左右道:“去看看是那个奴才在瞎走,扰我赏花的心情,拖下去打他五十鞭子!”

    皇帝不在宫中,粟姬这些天的脾气和性格,越来越暴躁。

    就这两天,光是被她下令杖毙的侍女和宦官就有好几人了,连身边人都不例外!

    因此,听到粟姬吩咐,一直战战兢兢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宦官连忙点头:“诺!”然后立刻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深怕要是慢了一点,被粟夫人恼恨上,那就小命都要没了!

    这两个宦官只走两步,就停在原地没有动,站在那里惊呆的看着前面。

    粟姬见到他们居然敢发呆,心中一股无名火涌起,立刻怒道:“你们两个奴才,到底在做什么?”

    下一刻,粟姬也有些呆了。

    只见从拐角出的花园走道中,走来十几个宦官。

    领头的粟姬认识,是奉了天子诏去河东办事的章德,只是,章德的额角包着一块纱布,面容显得比较狰狞。

    章德领着人,走到粟姬面前,笑着道:“奴婢给粟夫人问安!”

    话是这样说,但却一点问安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抬着头,直视着粟姬的双眼。

    “你这奴才,谁给你的胆子?”粟姬见到章德居然敢直视她,顿时就火气上涌,骂了起来,自打入宫以来,还没有那个奴才敢这么对她!

    若在过去,粟姬这样一说,不管是谁,就算是这未央宫的宦者令,也要马上跪下来谢罪、叩首,求她原谅。

    但章德却好像没听到一样,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宦官们命令道:“陛下有口谕,粟妃久病失治,其移永巷静养!”

    说完他就挥挥手,身后的宦官们就一拥而上,将粟姬身边的侍女与宦官全部抓了起来。

    章德狞笑着,走到粟姬身边,道:“粟妃,请吧……”

    粟姬这时才知道恐惧和害怕。

    她只自己的双手双脚都在颤抖!

    永巷,那是什么地方?宫中最低层的宦官与侍女所住的地方!

    而一个妃子进了永巷,基本上别想再出来!

    “粟妃,您的身体实在太差了,陛下嘱咐奴婢好好的给您调养调养呢!”章德躬身谦卑的说着。

    天子交代的事情,章德自然知道要怎么办,才能办得天衣无缝。

    宫廷中,一个妃子忽然暴毙,那传出去,马上就能让有心人浮想连连,甚至让天下人议论纷纷。

    当年刘长的事情,不就是这样闹得天下沸沸扬扬,什么版本的故事都出现了吗?

    而一旦发生那样的事情,他章德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为了活命,章德必须把事情办得神不知鬼不觉,让人认为合情合理。

    所以,就必须制造出一个粟妃有病,缠绵病榻的假象,甚至还要有传召御医诊治的假象。

    而要做到这些,不止要控制粟姬,就是粟姬身边的宦官侍女,也必须全部控制住。

    事情到了这一步,粟姬若还不懂章德想要做什么,那她就白混宫廷这么多年了。

    或许是出于恐惧,或许是出于破罐子破摔,粟姬忽然张口嘴大喊了起来:“来人!救命啊!”

    但她只喊出这么一声,就被两个宦官捂住了嘴巴。

    “粟妃,请不要奴才们难做,我等可是奉了天子之诏,给粟妃看病的……”章德似笑非笑的道:“您就安心静养,奴才肯定给您把病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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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914/ 第一时间欣赏我要做皇帝最新章节! 作者:要离刺荆轲所写的《我要做皇帝》为转载作品,我要做皇帝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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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介绍:
前世,穿越之后,刘德忙着给哥哥擦屁股,给舅舅们擦屁股,给老妈擦屁股,可惜最后依然功败垂成。
今生,重回穿越之初,刘德发誓,再也不愿意过那样的生活了。
今生……
“我要做皇帝!”
朕即国家!
我要做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要做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要做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