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军统的推断
“站长，日军又增兵了。城外的临时军营里，起码增加了一倍的帐篷。”县城，同泰大酒楼，二楼密室，梁六子一脸焦急地跑了进来，喘着粗气报告道。
“啊？还在增兵？小鬼子这是要干什么啊！”方之运听得一愣，停下了手中的毛笔，拿出一份牛皮纸来，快速心算了一下道，“这么说县城里已经集中了六千多鬼子咯，还不算前天开拔的那五个大队。”
“嗯，前后新增了一万多了，往北去的全是奔着封门口关去的，南边也来报告了，临河沿、西道镇，都说去了不少鬼子、伪军，阵仗特别大。”梁六子站到墙上的地图跟前，看着上边一块块的红色标志，煞是刺眼，就好像是看到了日军到处杀人，流下的一滩滩血迹似的。
“鬼子的目标是要干嘛呢？难不成他们胃口大到要吞了中王山里的第一战区？”方之运仰靠在靠椅上，皱着眉头道。军统局中原站已经数次来电了，甚至远在重庆的大佬都在过问这个事了，让河源分站尽快想办法确定日军的动向，分析他们的行动目标。
然而，这一次日军的封锁真的很严，起码到今天为止，都没有召集河源的皇协军宣布过一次消息。甚至河源县城原有的日军、伪军都没有多少调动，出击的全是源源不断开来的日伪军。
所以，没有得到确切消息的方之运，也不敢向上峰确定敌军的目标，只是推测了几个可能：要么就是中王山区的第一战区，要么就是黄河南岸的洛阳河防，还有一个不太可能的就是西安方向。
这三个目标里，洛阳站和重庆那边分析的一致：西安方向首先被排除掉，毕竟黄河天险难渡，对岸河防的可是天子门生虎大将军的第一军，料想日军不该在这个河水丰沛的季节去触霉头。而中王山区的第一战区，不说已经多次打退了敌人的侵犯，说实话这么个穷的掉渣的深山老林子，还真没有多少争夺的意义。这个认知起码在重庆是心知肚明的，要不，老头子能一直不断地从山里抽调部队？这样一来，基本情况就明了了，日军的目标应该是河南的省府中心地——洛阳。
虽然说这个季节河水开始增大，但河南段黄河还是可以开航的，以日军的军资配备，渡河还是不成问题的。所以，最近一段时间，黄河南岸的岸防阵地一直都在加修加固，守备的河防部队也是一日三惊，半夜睡觉都要睁只眼睛。
可是，两天前向封门口开拔了五个大队干什么呢？这次又集结过来四五个大队，这肯定也不是要派过河的了！方之运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忍不住摸出支香烟来，思考着，甚至忘记了点火。
“嚓——”梁六子很有眼力见地帮他点着火，讪笑着从桌上的烟盒里也摸出一支叼上，“队长，这小鬼子调这么多兵......，该不会是要对中王山动手吧？俺们要不要通报一下，让他们早做准备呀？”
“第一战区有自己的情报网络，家里也有人派驻在那边，我们不太好乱插手的。”军队不归属于地方管辖，这个规矩他这个老军统还是清楚的，沉默了一阵，他摁灭烟头问道：“河源县府的那帮家伙咋样了？自卫大队都撤出去了？”
“上个礼拜张彪跑了一趟，见到了县党部的马主任，他们被鬼子压缩的很厉害，凌县长都受了伤，现在龟缩在武关和西道镇一带，日子过的很惨！”梁六子很是熟悉地答道。
“嗨！何苦来！”方之运摇摇头，内心同情了顾顺风、马知三和凌雄三个一分钟，鬼子大举逼近，早就应该到南岸避一避了，还真把自己当河源县的主人了，死撑硬挺着的，真是何苦啊！
“队长，俺们接下来......咋弄啊？”梁六子恋恋不舍地掐灭了烟头，问道。
“先向上峰汇报吧。咋啦？鬼子势大，吓着你啦？”方之运笑笑，随手又丢给他一颗烟。
“那倒没有！”梁六子摇摇头，自打加入军统，自己就从来没想过自己生死的事儿。说实话，在这一行里，他还是挺满意的，薪水高，福利好，值得玩命干活。这几年来，他杀过好几个人，也学着和各方面的人打交道。喝酒玩女人，日子过得很是舒心。好日子过足了，要死**朝天，怕个逑啊！
“嗯，那就好好干活，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方之运拍拍他，自己起身到报房去发报。
第二百一十二章 河秀村惨案（1）
河秀村，武关南面的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庄，百十户人家掩藏在黄河岸边的河湾里，很是静谧。
“队长，不好了，村外来了一队鬼子！”放哨的哨兵一路小跑着回来报告道。
“嗯？这边怎么也会来鬼子？你们看清楚了？”马知三不等赵雪球回答，倒是先一步诧异地问道。
“看清楚了，四五十个鬼子，还带着一辆胶皮轱辘大骡车。”哨兵跑得有些气喘，“这会儿恐怕已经快到俺们哨位了，咋办啊？！”
“咔嚓！”赵雪球拔出盒子炮，查看了一下子弹盒，抬头命令道：“马上，让三支队守住村口，一支队、二支队出村埋伏，俺就不信了，俺们三四百人还收拾不下一个鬼子小队？欺人太甚！老马，你安排一下村里，老凌那边最好要做好转移的准备。枪一响，这地儿可就不能呆了！”
“好，我这就去安排！”马知三脸色有些发白，他一个党部干部，实在是不在行打打杀杀的阵仗，这一说到要开战，两条腿都有些迈不动。县长凌雄受伤，特派员顾顺风去了洛阳，家里的担子可就落到了他的肩上了！
这一个鬼子小队确实不是有心针对着来的，顺着土路，甚至有说有笑的，倒像是在踏青郊游一般。枪支都背着，轻重机枪也都扔在了骡车上，甚至探路的尖兵，也在东张西望地好奇这黄河岸边的小村子：绿树环荫里，土坯房子散乱地排列着，偶尔能听到一声农家的鸡鸣狗吠之声。
鬼子兵们太大意了，他们从冀省调来，知道要进行一场大的会战。可那又如何呢？来到支那不就是一直在征讨作战么，就喜欢一路撵着支那军射杀的感觉，好像在进行一场场围猎......。眼看即将到达的这个小村庄，马上就能抓几只鸡，美美地米西一顿了！
“啪——”汉阳造的射程虽然短点，可对于跑进了二百米距离的敌人，还是能一枪打倒的。开枪的是放哨的哨兵，他已经潜伏在了路边的大豆地里，瞄准了开道的鬼子开了一枪！
“敌袭——”
“八格牙路！”
“还击——！”
枪声打破了这队鬼子兵的美好旅程，略带慌乱的一阵呼喊，鬼子小队四散了开来，架起机枪，摆开了战斗队形。
“哒哒哒——！”看着大豆地里猛地蹿出的身影，机关枪打出一个短点射，奈何距离实在有点儿远，事出突然，那个跑得兔子一般快的家伙，幸运地躲过了子弹。
“追击——”小队长经验丰富，马上看出这只是敌人在开枪示警，否则，不会只开了一枪就转身逃跑的。
“吧勾，吧勾——”追击的士兵离着支那兵并不算太远，最多也就四五百米的距离，所以，不断有士兵尝试干掉那个可恶的家伙，为探路的尖兵报仇。
“啊——”终于，离着村口只有三四百米的地方，哨兵被子弹射中了腰部，惨呼一声，扑倒在地。
“等一等！”制止住了急于上前的士兵，小队长警惕地发出了警告：有支那士兵放哨，那就说明此地驻扎着支那军。枪声响了，到现在都没见到支那军的影子，很可疑！
“呀——，死啦死啦！”在小队长示意下，一个大胡子士兵狂吼着端着刺刀冲向支那士兵，他怒吼着要为他的同乡报仇——那个倒霉的尖兵，被一枪轰破了脑袋，死的很凄惨！
“啪！”不等大胡子的刺刀落下，赵雪球就抬起盒子炮开了枪。炽热的子弹钻进了大胡子的胸膛，让他保持了持枪下刺的动作好几秒钟，才不甘地喷出一口鲜血去，软软地歪倒在支那哨兵的一步之遥。
“扩扩扩，扩扩扩——”两挺重机枪紧跟着嘶吼了起来，密集的弹雨打在日军小队的跟前，眨眼就撂倒了三四个鬼子兵。
“八嘎，支那军有埋伏，撤退！”从这么猛烈的机枪射击里，小队长就知道了这里不是他一个小队能应付的。按照支那军的武器配备，但凡是配属了重机关枪的部队，至少也得是连一级的队伍。这边居然有两挺在开枪，那基本可以断定至少是一个营的兵力。
所以，十分果断地，小队长下达了撤退命令。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大日本皇军也不是头脑缺根筋的傻缺。回去报个信，自然有大队来收拾他们。要知道现在开过来的可是整整一个35师团的武力，还在乎你一个小小的支那营？！
“小队长，敌人包抄过来了！”担任后卫的班，遭到了支那包抄部队的攻击，马上高喊着报告。
“快快的，赶回大队报信，这里有营级的支那军！”小队长转身叫过通讯兵，简短地告诉他，然后指了指大骡车，让他准备。
“八格牙路，支那人，来吧！”小队长亲自带队向包抄的支那军发起攻击，将土路上的敌军纷纷打倒，猛地喊道：“快走！”
“驾——！”通讯兵猛地一鞭子抽在大骡子的屁股上，紧拉着车立柱扬尘而去。
“啪啪，啪，啪——”见到骡车跑了，麦地里的这个士兵纷纷开枪。可尽管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快速奔跑的骡车还是很难打中的。
“还击！”小队长知道今天事儿不能善了了，被支那军包围了，那就只能拼命死战了。
“吧勾，吧勾——，哒哒哒——”一行鬼子兵，边打边撤，渐渐地被三面压缩到了一处水渠边。
“小队长，没子弹了！”机枪手绝望地喊道，二十来个鬼子被压迫在水渠边，再失去了机枪掩护，那简直已经宣判了命运了！
“依噶！杀几给给！”小队长擦了把脸上的汗水，挺着雪亮的刺刀招呼着冲了出去，高吼着：“天皇咔咔——板哉！”
“板哉——”二十几个鬼子全力嘶吼着，张大着嘴嚎叫着，脸型都扭曲地狰狞不堪了！
“嘚嘚嘚，啪，啪，啪——！”围上来的自卫队自然不会傻到和鬼子去打白刃战，一通机枪、冲锋枪加步枪的乱射，直接将这伙鬼子射杀干净。
“他娘的，鬼子的骡车跑得飞快，俺们没有撵上！”一支队派出去追击的人，满脸汗水地回来报告，跑了一个鬼子，报信去了。
“快快快，马上通知马主任，俺们立即转移！”赵雪球当机立断，马上下令道。河源县现在鬼子扎堆，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河秀村惨案（2）
“赵队长，咱们这就走？好多物件咋弄啊？”马知三带着一群人肩挑手扛包裹东西在村口问道。
“哎呀，我的马主任哎，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这些破烂干啥呀？逃命要紧呐！”赵雪球真是无语了，咱们这是搬家吗？逃命哎！
“那......那秀芝......能跟着走吗？”马主任看不出还是个情种，这个时候了，还念着相好的娘们。
“老马，女人这玩意，玩了就完了！你这行军打仗的，再拖着个娘们——，你自己掂量着办吧！”赵雪球已经无力吐槽了！爱咋咋的吧！
“老马，听兄弟一句话，秀芝留在村里，或许还利索些，跟着俺们上路，恐怕倒是玄乎。”尽管已经将养了小半个月了，凌雄身体还是很虚弱，可也尽力劝慰着马主任，“俺们这一路，说不得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呢，你这拉扯个娘们，你能照顾的了？”
终于，老马还是安慰着秀芝在娘家住下了，确实是感到前路危险，目的地迷茫，只说是被强大的日军一路驱赶着向西，大家心里都期盼着徐有进和贺大侉子两路人马的接应，可且不说这两位带着那点人马能不能扛住凶猛的鬼子，就算是目前在哪儿都捉不定的！
千叮咛万嘱咐的分开了，马知三是一步三回头地带着人跟上了大部队，向着西面走去。
......................
“嘚嘚嘚，嘚嘚嘚——，吁！”一队鬼子骑兵做两路纵队飞奔而来，紧跟其后的是四辆边三轮摩托和四卡车步兵，一个精壮的骑兵中佐军官勒住了战马，举起望远镜看着远处。
“喂，是前面的村庄吗？”伸手拦下了打头开过来的边三轮，军官指着跑回去报信的通信兵问道。
“应该就是这边啊？人呢？”通信兵嘴上答应着，却迟疑了：自己的小队哪儿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咋都不在了呢？没走错路啊！
“八嘎！”中佐略带恼怒地骂了一句，挥挥手，让一小队鬼子骑兵快速上前侦查。
“报告。前边道路上、田野里有大量的血迹和战斗痕迹，应该就是这里！”侦察部队去得快，回来的更快，因为前面道路旁沟渠里淤积的血迹、和大路上炸出的大坑历历可见，偶尔还能找到零落的弹壳，绝对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骚嘎！全体注意，呈战斗队形，出击！”中佐挥挥手，卡车上的步兵们快速跳下，分做两个战斗小队，交替前进。六挺九二式重机枪被布置在一个土堆上，虎视眈眈地准备展开掩护。
“前进！”中佐抽出指挥刀，向前一挥，早已成五马横排的队伍缓缓压上，在步兵身后五百米位置保持出击态势。
部队出击的很慎重，除却士兵们沉重的呼吸和战马整齐的踩踏声，听不到更多的多余杂音。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职业军队，战士们如同一群野狼一样往前推进，眼里没有丝毫的恐惧和担心，反而倒是不时闪烁出**与噬血的凶光。
............................
第一小队一直没有出现，让中佐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虽然都是勇敢的百战雄兵，可作为先头部队，毕竟是人少。难道已经全军覆没了？到底有多少敌人啊？！忍不住再一次举起望远镜细细察看村庄，中佐见到的依旧是一片沉寂。
“八格牙路——”
“可恶的支那人！”
“天哪——”
陡然，前面搜索的步兵们有些混乱了起来，甚至都打乱了队形扎堆围到了一起，一阵阵气愤的谩骂声和感叹声吵杂了起来。
“八嘎！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中佐放下望远镜，催马赶了上去，不满地质问道。临阵混乱，不要命了吗？！
“长官——，你看！”步兵们闪开一个缺口，让中佐靠近了来。
低洼的一片草地里，五十多个鬼子尸体被整齐排列着。虽然有些死的十分狰狞，可依然被收拾的还算整齐，军装帽子都穿戴齐全。
“八嘎——，支那人......这是干嘛？”中佐也看的目瞪口呆，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喃喃地问道。
“林队长，第一小队全体玉碎！”带队的步兵少佐咬着牙道，耳边却听到了那个扑到在地的通信兵的哀哀哭声，脸色一僵，补充道：“除了这家伙。”
“太君，太君啊，这是村里的保长，是他们带人帮着收拾的皇军遗体。”翻译官领着两个中年汉子畏畏缩缩地来了，既不像报功也不像揽过的只是一个劲地鞠躬着。
“问一下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酒井林中佐脸色铁青，抖了抖手中的指挥刀，“行凶的支那军，哪里的去了？！”
“啥？发生了啥？打战呀！打得老出火了！”两个汉子围着翻译官连说带比划，“县里自卫队人多，好几百口子围着小鬼......他们打呀，那个枪响的比年初一放鞭都闹哄呢......”
“老总，你可得好好帮俺们跟太君说说啊，不干俺们的事呀，都是县里那帮人干的。俺们还帮着收拾了死太君的尸首呢，可不能赖上俺们呀！”保长到底见识大些，知道央求着撇清关系。
“说重点，县里的自卫队，都她妈哪儿去了？！”翻译官翻了翻怪眼，问道。
“往西，往西边，奔临河沿那厢去了。都走了快一个时辰了，俺们尸体都收拾完了呀。”保长不敢隐瞒，指着西边说道。
“可不敢说假话啊！否则，后果你们知道！”翻译官确定了一下，看这两个都吓得指天跺地的赌咒发誓了，这才转身报告给林中佐。
“骚嘎——”酒井林稍微沉吟了一下，就看着步兵少佐道：“上元君，支那人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你的进村彻查，通联支那军的，统统的死啦死啦的！”
“哈伊！”上元觉少佐敬礼接受了指令，招呼着集合部队，让翻译官带着保长两人带路进村。鬼子兵人人脸色悲壮，挺着雪亮的刺刀，脚步急促杀气腾腾地往村庄里冲去！
“骑兵队，出击！”酒井林自顾一带马缰绳，当先一骑向西奔去。
“驾，驾——”骑兵们知道队长这是要展开追击，个个催动战马，紧跟了上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河秀村惨案（3）
酒井林带着骑兵好一阵狂奔，终于见到了迤逦而行的县府自卫队，除却后卫部队，其他有一些肩挑手提的各式物件的人群。
“愚蠢的支那人，胆子还真是大啊。冒犯了皇军，居然还敢大摇大摆的行军！”酒井林大怒，挥舞着马刀怒号道：“帝国的勇士们，敌人就在前方，冲上去，杀光他们！”
“杀呀——”
“叱，叱——”紧拍着马肋，骑兵们的速度逐渐加快了起来。
“注意，鬼子的骑兵杀过来了！”赵雪球高声示警，组织队伍排成一排，瞄准着射击。
“快走啊，鬼子追上来了！”马知三白了脸色，高声呼喊着他的手下。
奈何他带着的是县府和党部的一些文职人员，行动本就迟缓，再加上这携带的乱七八糟的文件柜、印刷机、发报机等等，更加的不堪。
“杀几给给——”酒井林的骑兵迅速散开，大致分作左中右三路快速冲锋了过来，马枪射击三轮过后，骑兵们拔出了明晃晃的马刀，伏低了身子掩杀一气。
“啊——”张开的马刀如同一道刺目的闪电，轻轻划过脖颈，就带出一道道飙飞的血箭，被袭杀的队员高声惨呼，双手紧抱着脖颈，却止不住那血箭，渐渐萎顿倒地。
“撤，往林子里撤！”一个照面就被砍杀了近百人，哪怕是强悍如赵雪球这样的汉子也两股战战地有些慌神。高呼着带头飞跑向小树林。
“走，走，走，东西先不管了！”到了这个时候，马知三才真正理解了为什么赵雪球看自己的行装几乎要抓狂了。随着他的命令，道路上物件随意被扔在路旁，散落的文件随风飘散，恰似清明坟头散落的纸钱。
“吁——”圈回马头的酒井林喝止了骑兵队伍，敌人还有好几百人，钻入树林阻挡了骑兵的速度，不宜再硬靠上去。
一百多骑兵离开林子五六百米，就那么保持着监视，开始饮马喂料，丝毫没有把自卫队放在眼里。
“他娘的，简直欺人太甚！”赵雪球瞪眼盯着树林外的骑兵，气得一拳锤砸在树上。
“哟西，支那人的印刷机！呜呜——，哈哈哈，轰——”林子外，鬼子将丢弃的印刷机拿来玩耍，一通破坏性的猛烈摇动把手，还不断地出言刺激。最后，塞上一颗手雷，呯的一声爆炸，印刷机成了一堆破烂。
跟着是电报机，发电机等等，都被拿来一通戏谑，最后破坏成废铁。文件柜更惨，直接被劈开了架起火堆往林子里丢，文件、书籍全被烧成了一团灰。
“小鬼子，欺人太甚啦！”马知三哭了，这可是他半辈子的心血呀，就这么被一把火毁之一旦！“我......我也不过了，跟狗日的拼了算啦！”拔出自己的勃朗宁手枪，红了眼睛就要往林子外面冲。
“马主任，别犯糊涂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还活着，其他俺们都能慢慢治啊！”赵雪球想不到文质彬彬的马主任还有这么血性的一面，忙一把抱住他劝道。
一直到了夜里，借着乌黑的夜色，自卫队才摆了个空城（林子）计，悄然往南面撤了出去。也亏得是月头，月亮只是一道月芽，给了自卫队趁夜逃遁的机会。
...........................
不说自卫队被鬼子骑兵肆虐的悲惨，此刻的河秀村却是变成了人间地狱！
鬼子进村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搜捕亲近自卫队的人家。
不说？那就用不说的手段来处理：全村死啦死啦的！
“太君，太君，就是这几家！”鬼子直接开枪杀人，保长吓得脸色滴了色，擦把着眼泪高喊：“老总，您做做好事吧，俺们交代还不中了嘛！”
“敬酒不吃吃罚酒，何苦来哉！”翻译官陪着笑，劝住了拎着血淋淋的军刀的上元觉少佐，耳语了几句，让这小鬼子喜笑颜开。
村东头秀芝家，十几个鬼子上门直接绑了秀芝的父亲和哥哥，秀芝娘、秀芝和嫂子、十二岁的小妹妹全部被关在了屋子里。
同样遭遇的还有村里的五六户和自卫队有瓜葛的人家，甚至连出租屋子给县府的人家也惨遭毒手。
人性的脆弱，是经不起拷问的，尤其在这黑洞洞的枪口和血淋淋的刺刀下，只为了自保，保长几个也只能竹筒倒豆子了！
“咣，咣咣——！乡亲们，皇军有令，全都到村西头打谷场集中啦，不去的以通敌对待，杀无赦啊！”保长敲打着破锣，一步一哟喝地召唤村民。
“哼哼，河秀村的老少爷们，皇军在你们村死了好几十口子，这事儿肯定要有个交代。”翻译官蹿上石碾子台子，扯着公鸭嗓子叫唤着，“大家也不要怕，俺们要找的是通敌的人家，有线索的皇军不仅不追究，还会给奖赏，雪花花的现大洋！”
人群骚动了一阵，倒也没有人真的出面去领赏。毕竟乡里乡亲的，谁也不想多事！
“把人带上来！”翻译官看着上元太君一挥手，马上嚎叫道，“先拿几个通敌的坏分子开开刀！”
活人被绑到大树上，两个杀猪的被鬼子刺刀押着，上前活剥人皮。
“太君，太君，饶命啊！”两个汉子哭喊着，眼泪鼻涕长流，但真挨了刀，却止不住的破口大骂：“艹你小日本鬼子的祖奶奶，有种的给爷爷个痛快！折磨人，你们算个狗屁——”
鲜血横流，骂不绝口！满场观看的乡亲几乎吓得丢了魂魄——着鬼子活剥人皮，真是狠毒到家了呀！可是，谁也不敢反抗啊！
一连处决了十几个支那男人，鬼子兵终于失去了耐心，把那几家的老人小孩都集中到了一个房子里，锁上门，放火焚烧，任由他们哭喊嚎叫。
“保长，赶快的安排给皇军做饭啊，吃了好赶路。咋的？你还打算留着皇军们多住一段时间啊？！”翻译官恐吓道。
“不不不，马上就去安排！”保长脸色都变了，这些个瘟神，早走早好啊！
“啊——，不要啊！”趁着等饭的功夫，鬼子们将那几家的十几个妇女给祸害了。先是大小官佐，跟着是士兵轮番的上，直接就折磨死了七八个女人。活下来的几个，也都成了呆痴的傻子！
“哇哈哈，支那女人味道真的不错啊！”粗野的鬼子兵一边提拉着裤子，一边淫笑着吹嘘。
“出力太多了，得多吃点烧鸡补一补！”
“真够味——”
......
“保长，下次可不要再收留抵抗分子咯，否则，统统的杀无赦！”剔着牙，翻译官还不忘叫过保长恐吓一番！
“不敢，不敢，下次......绝没有下次了！”保长哭丧着脸，就差磕头如捣蒜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贺家的小算盘
“老赵，老马，我们不能再这么乱闯了，四周全是鬼子伪军......我建议还是先到河南面休整一段时间吧。”担架上的凌雄这会儿也躺不住了，主动起身拉着赵雪球和马知三商量道。
“我们可是河源的县级官员，就这么冒匆匆地跑到南岸，不合适吧！又没有调动的命令，擅离职守可是不小的罪名。”马知三擦擦灰蒙蒙的眼镜片，有些疑问。
“迟了，这会儿估计日军都封锁了河面了，俺们想过去也过不了了！”赵雪球闷头抽着烟，目前这三四百人，起码有二百多都是他的大队的，说起来应该有一战之力。而且离开熟悉的家乡，他多少有点不乐意。
“前边是徐家码头，虽说徐有进队伍长年驻扎在南岸那边，我们可以找他想想办法。”凌雄指指河边说道，还强调了一下：“他家可是积年在水上混的，相信一定有办法渡河。”
“别介！徐有进虽然名义上是归县里管，可他爹可是现在建**里的。俺们别偷鸡不着蚀把米，被人算计了可不得了。”赵雪球明显有些信不过徐家老爷子。
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让马知三前去探探路子，部队隐蔽在徐家码头外五里的一个小树林里，抓紧时间休整。
“马主任哦，这事儿现在不好办哪！”徐麻子倒是还算客气，不过兜头泼下的是一盆凉水：就在三天前，日军下达了封河令，没有河防联合司令部的命令，片板不准下河。河面上还安排了日军的三艘小汽艇和五只徐家的帆船来回巡逻，控制的很严。明显的，徐麻子是不肯出头担这个责任的，哪怕是儿子和他们是同事也不行！
“算了，这老小子没动手抓咱们就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凌雄倒是看得很开，反过来安慰一脸失望的马知三道。
如此，县自卫队也就剩下了一条路可走——进山，去和贺家大队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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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这几条可都是大鱼啊，您觉着咋样？”贺家山洞的密室里，贺大仁低声和老爷子商量着。
“你先别忙着把信儿给张小浪，但这个事弄不好是会坏大事的！”贺大侉子人老成精，总觉着这事儿没有思量清楚。
“爹您是说日本人靠不住？”贺大仁有些诧异，撇撇嘴道：“据俺的情报，现在俺们这河源县可是聚集了过万的日本兵，势力大得很！要不然这几位怎么会被撵着跑过来？！”
“话是这么说，可俺咋就老觉着日本人不会长久地待在这疙瘩呢！”贺大侉子抚着大胡子，有些不确定。历来外来的军队，就在这块土地呆不长久，不为其他，这中王山里确实是山高林密、土地贫瘠，养活不了太多的军队。
所以，他有些犹疑不定。当初投了县政府，那是官家正统，而今虽说日本人势力大，可万一最后日本人拍拍屁股走了怎么弄？说到底这还是中国人的地方呀，要整治还得靠中国人自己个！
贺家现在已经被赶出了临河沿镇，家里的堡寨也被日本人占了做据点，现在父子六人带着不到二百人就盘桓在王屋山南面，占据着一个山洞，靠劫掠周边的四乡八村打秋风过日子。说起来比个占山为王，剪径打劫的土匪子强不了多少！吃了今天没明天的，混的也是惨兮兮的，完全没有一点国家军队的样子！
于是，贺家现在是四面出击，不仅主动交好建**独立旅的徐麻子，还和城里侦缉队的张小浪队长搭上了线，甚至连山里的**也在想着法地交好——与那个叫陈龙的上校，也很做了几回买卖。至于日本人，有张小浪带着，贺家老二都和那个花屋大队长都打了几回麻将的。没办法，为了生存，可不就得四面交际，广结善缘嘛！其实要是早一点学着点老徐家，也许自家还在临河沿镇上呆着的吧！唉，一念之差啊，被这个自卫队大队长的头衔晃花了眼了！
本来贺家已经算是落下脚了，虽然清苦点，可八面玲珑，落得个安生。可现在陡然来了这么一帮婆婆，怎么的也不能让人开心乐见吧！
“要不就明说了。本来俺们就过的挺凄惶的，这一下子再来四百多张嘴，咋养活呀！”贺大义听了半天才出言道，“这还成狗皮膏药了，还打算粘上俺家还是咋的？害得俺家都落魄到这样了，还要来祸害一把？！”
“别瞎说，这么说人家也是上级，国家军队的纪律可严厉！”贺大侉子瞪了二儿子一眼。
“切，都弄成这个鬼样子了，还谈什么纪律！”这下子是两个儿子都翻了白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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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官长啊，真是对不住啊，俺们现在落魄在这山上，实在是拿不出手了！”一笼杂面馒头，几碗稀糁子粥，两碟咸菜外加一个白水煮的兔肉，就是贺家拿来招待马主任、凌县长一行的吃食。
“挺好！就这挺好！”马主任抓起一个杂面馒头，咬了一口嚼吧半天也咽不下去，猛地下咽还被噎住了，连喝了半碗糁子粥才算缓过来。
“哎呀，委屈长官们了！”贺大侉子撇撇嘴，“不过，俺也是实话实说了，就俺们这个地方，要养活这多部队，确实是有难度。不瞒诸位，俺们的存粮，其实也就够俺们这二百人吃半个月的了......，现在队伍多了，只够吃五天。”
“这——”贺家的话已经说得够客气地了，他们这也是地主家都没有余粮！气氛陡然尴尬了起来，贺家也是无能为力，这可咋办好呢！三个自卫队的主官，心事重重的，连吃到嘴里的饭食也是味同嚼蜡了！
“爹，他们把部队拉到山脚下去了，咋的，这是要防着俺们哪！”贺大仁过来跟着父亲耳语到。
“不管他们，俺们该做的还是要做到。”贺大侉子吩咐道：“大义呀，你代为父送三位长官去休息。老朽就怠慢了！”
“客气，客气了！”马知三拉着贺大侉子的手，紧紧地握了握，什么也没说，转身带头下山。步履踉跄，满腹心事，这昔日风流倜傥的马主任，头上也平添了几丝白发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换粮
“报告，抓到两个奸细！”山下就着山坳里的一片林子，县府自卫队的四百疲兵正在休息。马知三几个刚踏进林子，屁股还没沾地，就有人过来报告了。
“奸细？没听说过什么奸细啊！”送客过来的贺大义听得也是十分好奇，咋的？这还把日本人给吸引追来了？！那可不妙的很！
“松开！老子他妈怎么是奸细了！倒是你们莫名其妙的，来历可疑！”被绑着的头前一个还很冲，吵吵着和队员争辩，一眼看到了贺大义，喊道：“咦，那不是大义兄弟？你不认识俺啦？”
“嗨，错了，错了！这哪是什么奸细，是山里的部队上的！”贺大义仔细看了一下，马上出面阻拦道：“小富兄弟，咋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还穿个便装！”
“呃——，原来是山里的？那一部分的啊？”马知三带着点儿惊喜道：“松绑，开松绑。瞧这闹的，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小的们不懂事，对不住，对不住！”
“嗨，这倒霉孩子，还踹俺两脚！”陈小富回头瞪了那个队员一眼。
“兄弟，你这来是干哈呢？也不到俺们蛤蟆洞去坐坐！”贺大义笑着帮陈小富拍打拍打衣服的皱痕，不小心说漏了嘴：“昨天刚猎到一直花角鹿，鲜鹿茸俺可给你留着呢，有劲的很，保你一夜七次郎！”
“呃——”马知三、凌雄几个互相交流了下眼神：狗日的贺家，有好货不拿出来，弄咸菜埋汰人呢！
“嗨，别提了！小鬼子最近见鬼了，盯着俺们干仗。这不伤亡有点儿大，俺们长官叫俺出来看看招几个兵！”陈小富松松手腕子，说道。
“哟，现在兵可不好招，代价有点儿大！”贺大义砸吧下嘴，“要不哥哥给你想想办法，你们开什么价码？”贺家在临河沿镇还是说一不二的，有他家出面，拉个百八十人还是手拿把攥的。
“那可太谢谢老哥了！”陈小富先道谢，然后说道：“新兵三担俺家小米，老兵加一担。折算成大洋也中！”
“嗯？”凌雄、马知三和赵雪球迅速交换了眼色，憋住急切的神态，声音带着点颤音问道：“这位兄弟，请问你们招兵有啥标准啊？”
“标准嘛，不呆不傻不残疾就行啊。”陈小富笑笑，“咋，几位老板有路子啊？”
“请稍等一下。”三个人走到林子的另一边，进行简单的磋商。
“咱们这大队保留个二百来人就足够了，党部、县府也要尽量削减人数，以俺看啊，能有二十个人，顶天了！”赵雪球毫不客气地摸出支香烟点燃，人多了养不活，还不如拿来换粮食呢！有了粮食，起码能在山里扎下根去，渡过这个难关。
“二百人是不是少点？勉强要凑一个营吧。”凌雄想了想说道。
“凌老哥，现在是鬼子大军压境，咋的，你还指望着俺们能跟鬼子干啊？”赵雪球苦笑着劝道，见凌雄和马知三都摇了摇头，这才说了下一句：“既然打算潜伏一段时间，那二百人三百人又有什么分别？说实话俺这也是瞧着贺家也有小二百人，才定的这个数字。俺们这二百人防备不测足够了！”
尽管赵雪球没明说是什么不测，可那两位都听懂了：留下二百人就是为了防备贺家不听话呢！交换了下眼神，这两个县府的负责人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俺大概盘算了一下，俺的一大队留二百二十人，县府和党部各留十个，你们二位每人配五个警卫，这样，整个编制二百五十人，加上二十来个伤员，就留这么多。”赵雪球对部队控得很紧，迅速拿出了方案来。
“那能换出去的有一百三十多个，可换五百担粮食啊！”马知三粗粗估计了一下，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够咱们吃小半年的了。”
“三四个月是不用愁的。”赵雪球踩灭了烟头，“贺家那边是指望不上了，俺们得另寻驻地。”
“行啊，先把粮食换了吧！”凌雄也算表态同意了赵雪球的安排了。
“一百三十六个，全是老兵？”这一次轮到陈小富喜出望外了，陈龙给他的任务是道临河沿一带招募个百把十人，补充一下前段时间的死伤减员的，这全部得来不费功夫啊！压住内心的狂喜，陈小富也提出要看看收拢的人，真要是太老太小的也是不能要的。
“嗯，不错！会打枪吗？”基本都是合格的青壮年，除了有十来个身子骨瘦弱点，看着有些单薄，没啥太大的问题。
“学，学过！在县高中是学兵队的，打过两次靶。”这个带着眼镜的小伙子唤做李志春，是县里高中的，和一帮同学被招徕到了县府里，这次几乎全被精减下来了。
“嚯，还有一帮秀才？捡到宝了！”陈小富是知道队伍里多重视知识分子的，尤其是参谋组和他这边，有文化的干将太少了，夜校培养的那只能是粗粗的识字班，离着真正的知识分子可差的远了。
“哪几个是你的同学啊？”陈小富转脸问李志春。
“就剩这几个了：王放、孙国俊、滕之友......其他的要么死了，要么跑散了，原来一阵可是来了二十二个的。”李志春说着，声音低沉了下去。
“嗯，你们四个就不要呆在队伍里了，先跟着我吧。”陈小富拍拍李志春，安慰道。同学们死伤惨重，明显的对他打击很大。可社会就是这样，大浪淘沙，能活下来的才是最后的胜利者。让这些有文化的学生去拿枪拼杀，其实真是一种浪费。
“长官，还有这些个，也是从县府和党部精减下来的，也都很有文化呢！”李志春倒也看出来陈小富的爱才，忙推荐道。
“嗐，这几个县大老爷是咋回事啊？一下子精减出二三十个知识分子，搞毛啊！难不成这县府和党部要关门大吉？！”陈小富内心嘀咕着，却十分开心地把这三十多人给单独归到了自己的身后，和那帮老粗的大兵们区分开来。
“一共是一百三十六人，换小米五百四十四担，没错吧？”带着些忐忑，马知三问陈小富。他可是全部按照老兵来计算的，可县府和党部精减出来的三十多个，虽然也能打打枪，可绝对不能被称作老兵的，一次战场都没上过，甚至遇到鬼子那会儿，尿了裤子的都有！
“对，就是这个数！你们安排人跟着俺翻山去运粮吧。”陈小富笑了笑，很爽快的签出了兑付粮食的欠条。
第二百一十七章 新兵丁小七
现在东面的进出山口被日军青木熏大队给堵死了，所以陈小富出山招兵走的是南面的翻山越岭的小道。就是这些小道也是猎人们才能趟出来的，难走的很。
粮食就安放在三营驻扎的靠山冲那边，陈小富承诺运输到野猪林交付，翻山就要县自卫队自己个去搬运了。
“小富兄弟，这个......你也跟俺也回去问问呗！”见到凌雄他们一下子就弄到了五百多担粮食，贺大义的眼睛都红了，主动拖拉着陈小富往他家的蛤蟆洞去。
“来来来，大信，给小富兄弟满上，俺们多久没见啦？今儿可一定要好好喝一点，多吃点鹿肉啊，多呢，敞开了吃！（马知三几个：马卖批的贺家，狗眼看人低！）”贺大义这边安排小弟陪酒稳住陈小富，那边就悄悄和爷老子、大哥几个商量了起来——那可是黄灿灿俺的小米啊，五百多担，够吃半年了！
“可俺们就这多人枪，哪能就精减了呢？”贺大仁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实在是舍不得手下的兵。
“换还是要换一点的，俺们出五十......不，四十个吧，好歹也换个百八十担的，渡渡饥荒！”贺大侉子最终没有能扛住对粮食的渴望，咬咬牙出了一个数。
“这四十个全是老兵啊，行，俺信得过大义兄弟。”陈小富打着酒嗝，瞟了一眼，也不去一一检验了，直接让带下山和前面的汇合到一起。
“大义哥，这样啊，俺还想再招点新兵。”陈小富手上有了一百七十六个老兵，可还想多招一点，“俺知道你贺家有声望，一呼百应。这么着啊，你要是帮俺招来一个，俺额外给你一担小米。”
“新兵照旧是三担小米的安家费？另外再给一担？”贺大义内心一喜，紧盯着陈小富问道。
“当然啊！俺也不能白拿你大义哥当差啊！”陈小富笑着拍拍贺大义。
“行！那就一言为定！”贺大义笑了，多的不说，给陈小富弄个百十个后生还是有把握的。自己就能赚了一百担小米，嘿嘿，看老大再小瞧了俺！
“爹，你说这**这样的招兵，还不把俺们临河沿的后生给拉光了啊！往后，俺们自己都要招不到人了！”贺大仁听老二说的也是一惊，不过他想的可是更长远了点。
“罢么！还俺们招人，就这手上的百多口子，呢养得活么！”嫉妒，老大绝对是在嫉妒俺！贺大义有些气哼哼的冲老大嚷道，“你说，呢几时招兵？过几年那些小屁娃不又都起来了！”
“行啦，老二说的不错。先弄粮食要紧，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贺大侉子有些头疼，挥挥手让儿子们出去办事。
贺大义带着手下风风火火地四处招人，五天时间，给陈小富招来了一百三十多个。其中有十来个只是将将满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也被他拉来了充数。
“要钱还是要米？”陈小富也不较真，睁只眼闭只眼的也把这些全收了。半大小子，吃上二年高粱米，好好训练，也是会很快成长起来的。
“当然要米！”贺家回答的很干脆。陈小富开出欠条，贺家一样的自己派人翻山去背去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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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不得了啊！你小子现在能耐可太大了，居然一下子招了三百多人！”陈龙看着操场上黑压压排列着的三百多人，笑得嘴都合不拢，尤其是那一百八十来个老兵，直接可以补充进部队，稍加磨练就能上战场。而三十多个有文化的知识分子，陈龙就只能先交给曲缙云了。毕竟区小队的身份比较特殊，要进机关工作的人，必要的政.治审查还是不可免的。尤其是从国.民党县政府和县党部过来的，不能不防备一番，以防对方安插过来的密探。
曲缙云经过一番审查，除了两个党部的确实是国.民党员身份，不宜安排进机关，其他的基本都没有问题。李志春等四个县高中的，第一批就过了审查，被参谋组和陈小富那边接收了。
新兵按照老规矩，集中训练三个月，由参谋组组织。老兵直接分散补充到了连队里，让前期战斗的减员全部补满。
“这，这是给俺的？”一碗棒子面粥，两张烙饼，一根大葱，一块煮熟的咸肉，外加一些蔬菜。丁小七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他家里娃儿多，到他都排到小七了，可下面还有小八、小九两个弟妹。所以，看到这份食物，那可是他过年也吃不上的好东西，一时间，吓得他没敢动手。
“每人都一样，一人一份。”老班长拍拍他的脑袋，“你小子能到俺们队伍里，那是你的造化！饭管饱，菜有肉，包你小子吃完了不想家！”
“啊呜——”也不管老班长是不是在调侃自己，拿过烙饼裹上大葱，张大了嘴就很咬了一大口。哎呀，舒坦！好吃！不等烙饼咽下，拿过肉块也撕咬了一口，靠，恁咸！齁死了！
“哈哈哈——，赶快喝粥，臭小子，饿死鬼投胎么！”老班长憋不住地大笑，看着十来岁的丁小七满是心疼，亲手把棒子面粥端给他。
“呼啦啦——”棒子面粥不干不稀，正好稠乎乎的下口。丁小七一口烙饼，一口咸肉，再吸溜一回面粥，倒也吃得畅快。他们这个帐篷里，围坐了十个伙计，果然像老班长讲得那样，大家吃得都是一样。
“怎么样？吃得饱吗？”帐篷外走进一个高大的青年，笑着问吃饭的伙计们。
“哟，队长，你咋过来了？吃饭没？”老班长起身带着点恭谨招呼道，他是战斗部队抽调过来带新兵的，所以认识陈龙。
“你坐，你坐，先吃饭。”陈龙笑着按下老班长，掉头看到了噎的只翻白眼的丁小七，“你们这一批来了十五个小家伙，说实话，今年有没有十四岁？”
“呃——，”丁小七小眼睛忽闪了两下，从老班长的态度里，他知道这人肯定是个大官，马上挺直了小腰板道：“俺今年十四岁半了，俺娘都要张罗着给俺说媳妇了呢！”
“切，十四岁就想娶媳妇，羞不羞呀！”陈龙笑着揉揉他的脑袋，军帽有点大，摸着直晃悠。
“嗯，这小子很机灵，上午训练也很认真。”老班长帮着他说好话呢。
“行吧，好好训练，队部还缺个通信员，等你新兵营结束了，就过去。”陈龙拍拍丁小七瘦削的肩膀道，“多吃点，养壮实点，看这小身板瘦的。”
“嗯......队部也是吃烙饼吗？”丁小七支吾了半天，憋红了脸问出一句话来。
“当然啊，俺们队伍里官兵平等，大家一样吃烙饼、和糊糊啊！”陈龙明显地误会了丁小七的意思，特意强调一下队部可没搞特殊。
“那就好，俺愿意去！”丁小七喜笑颜开地答应了下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该国.军上了
丁小七的惊喜还在后面，当生平第一次拿到发下来的两个大洋时，他才知道原来当兵还有钱拿！这让他激动的差点跳了起来：自己挣钱了，就能给家里花啊！小八、小九再也不用饿得哇哇直哭了呀！
当然，他的钱在老班长的劝说下，存到了区委开办的什么银行了，换了一张巴掌大的存单。这纸片就抵得上两个大洋？丁小七有些不信。不过，人家老班长可是有一张据说是五十个大洋的存单呢。那自己还有啥好怕的？再说，据老班长说存款还有利息，两个大洋放银行一年也有几十个大子呢！那就存着吧，让它钱生钱，大洋生铜板！
军队里样样新鲜：站军姿、跑步、列队、俯卧撑......，这些倒也难不住一贯皮实的丁小七。
然而，每天晚上的晚课，那才是真的要了半条命。你说就那么个细细的小铅笔，咋就握着那么费劲呢？！还有这背书，背了后面忘了前面，真是要命啊！可是，据陈队长说，要想到队部工作，必须要识够八百个字，起码一般的文件、命令都能看懂才行。所以，头疼啊！
问了同一批被定下来，去队部当通信员的同村的葛宝国，丁小七才知道那个陈队长就是这边最大的官。看来，自己真的是走运了，卖身到了这个吃喝不愁的部队，还被选到了队长的身边，嗯，往后我丁小七也算的个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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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鬼子出动了啥？又干了一仗吗？”趴在山坡上，陈龙举着望远镜细细观看鲁庄外面的日军阵地。这小鬼子真是邪了门了，驻扎过来几乎就相中了鲁庄这块地方了，接连和一营交火四五天了。
“队长，你说这鲁庄都被轰炸的快成平地了，小鬼子为啥要舍了命地想要着地儿啊？”谢大梁虽然目前还死死地守着鲁庄，可每天几十人的伤亡，让他也是着急上火的。今天，趁着陈龙来视察阵地，正好可以说说。
“你就没找金宝问问，他们鲁家老祖宗是不是埋了啥宝贝了？”陈龙笑着打趣了一句，“不能再这么耗着了，既然小鬼子这么执着，那就把鲁庄让给他们。”
“让给他们？那俺们上哪儿去？陈家岗子吗？”谢大梁明显有点走神，要知道一营的驻地就是在这一片，尤其是鲁庄，绝对是前哨阵地，轻易让出去真的好吗？！
“让！一营和队部全部撤到往北五里的丰岗，把进山的道路让出来。俺们守了好几年，也该国.军上了！”陈龙爬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部队今天就撤下去，山上只留下观察哨。山道上埋上地雷，让小鬼子也费点手脚。”
“好唻，俺们埋上的地雷肯定能让小鬼子喝一壶。”谢大梁也爬起身，匆匆敬了个礼，就告别下去整理队伍。
“噢，记得要把地道给炸塌掉，不能让鬼子利用。”陈龙探身向着下山的谢大梁再次叮嘱一声。
“知道了！”谢大梁挥挥手。破坏地道，这可是早就约定的工作，只要部队撤离，就要破坏掉，以免被鬼子利用。
...................
要说对大山里的国.军没有点意见，那真是高看陈龙了。他也是活生生的人，好歹你田德宽这一伙子几乎连排长以上的军官可都是自己救出来的吧？咋的，现在牛气了，居然连相互的招呼都不打了？！现在山口外鬼子大军压境，怎么的好像事不关己似的？还真沉得住气啊！
尽管如此，陈龙还是第一时间派出了通讯兵送去了情报：告诉栗山这一带的部队，鬼子一个大队正在攻击自己，兄弟已经快顶不住了！相信后面还会有大队的鬼子会进山，希望兄弟部队要做好准备，以防鬼子的进攻。
田德宽回信倒是挺快，他希望护乡队在努力坚持几天，他们这边正在安排人手，定然不会叫小鬼子快快活活地进了山。
“大梁子，一营暂时还不能撤离，退守到山道上，依托挖掘的反坦克壕，在坚守几天吧！”陈龙虽然有点郁闷，可出于抗战一盘棋的考虑，他还是给一营下达了命令，并且亲自带着田德宽的参谋长去参看了坚守的山道，承诺会坚守一周的时间。
“奇怪，这小鬼子学精了啊，这么明显的抵抗部队所在，他们居然视而不见！”谢大梁嘀咕着，很是不解。
日军采取的居然是一圈守势，青木熏玩儿的很有耐心，夺取了鲁庄后，第一时间就是制止了部队的追击请求，反而面向这进山山口开始修筑工事。
于是，战争史上的奇观就此产生了，两支敌对的部队相隔不过千把米，可就像说好了似的，闷着头吭吱吭吱地修上了工事，哪怕距离进攻的日子只有几天了，还是狠狠吓着力气。
“报告，山里开来一队国.军，希望接手俺们的战线。”哨兵迅速把消息报告给了陈龙，看着满帐篷的军官，他也没敢进来。
“报告长官，我部奉命前来接手战线，请贵部迅速移交，撤离前线。”带队的**军官正是张思云，虽然只开来了一个营的战士，可到底也是田德宽的爱将，还是挺重视的。
“我部马上交接移出，请贵部接手。”谢大梁出面办理的移交手续。一营不仅将修筑了快完工的战壕移交，还仔细交代了山道里埋设的地雷位置。
“嚯，好家伙，埋了这么多地雷啊？”张思云看着前后三道雷区，忍不住咂舌了一下。就这埋下的地雷估计也会让小鬼子好好喝一壶的。
“两边山坡上可以埋伏冷枪手，打击鬼子的扫雷工兵。”谢大梁指着两边山坡上交代道。
“嗯，想法不错，一连长，这事儿交给你了！”张思云招手叫来手下，指着两边山上说的。
交代完了防守的阵地，谢大梁也不多啰嗦，抱拳拱拱手就带着一营撤向了丰岗。按照陈龙的布置，留下了一个班的侦查班，也得到了张思云部的谅解，被安排在了进山的右手山坡上。
既然让出了山间通道，陈龙也是干脆到了底：不仅撤掉了三营在靠山冲的检查站，还让三营、四营合兵一处，躲进了玉皇顶的山林里，保持着随时可以出击的战时状态。
至于陈家岗子那边的老虎洞，已经炸塌了洞口，封死了卧龙谷的唯一进出通道，只留下老虎山山顶的一处天坑用以保证谷外部队的日常补给。当然，前期早就在外面分散掩藏了许多粮食、弹药等物资，应该足够部队个把月用的。
至此，只要中王山区愿意，随时能把部队隐藏，起码可以避开鬼子的主要攻击。
第二百一十九章 费事的一仗
青木熏当然不知道他的对面已经换了部队了，他如今是严格执行联队长阁下的命令：封锁中王山，严守出击阵地。
张思云很是佩服护乡队的布置：进山的山道，被接连挖掘了四五道宽大的陷坑，据护乡队那个咋咋呼呼的一营长介绍，这可是唤做防坦克战壕，是坦克的克星。反正不管它克星不克星的，起码看上去坦克掉里面是甭想爬上来了。当时，那个谢营长还得意洋洋地说，一旦坦克掉下去，就往里面倒火油，直接放火烧死狗日的——还真是够手黑的！
反坦克壕后面是一连串的三道地雷阵。看上去平实无奇的道路，一旦踏上去，可就能炸开花，想想都很怕人！而且人家还有后手，两边山坡上都埋伏了冷枪手，一旦陷入了地雷阵，那就站直了等着挨枪子吧！工兵也是一样，要想排雷，先过了冷枪手的关。
三道地雷阵后面，才是沙包垒砌的防御工事。架上机枪，后面排上迫击炮，如此宽度不过五十米左右的山道，足够小鬼子喝一壶的。
而且，人家护乡队也算是够仗义的，临走还留下了许多吃喝物资。光是那个快餐面就给了上百箱，还有小米、白面、肉干、咸菜啥的，够自己部队对付好几天的了。
所以，张思云信心很足，起码守个十天半个月的，他以为是没问题的。
.............................
“骚嘎，终于还是用到我们了！”接到命令，青木熏大喜，联队部转来35师团的协助令，让他们打通进山的道路。
命令一宣布，整个大队欢声雷动：窝在这个残破的小山村，天天呆呆地守着阵地看日出日落，都快让帝国勇士们身上长毛了！现在好了，机会来了！
这一次日军准备的比较充分，从炮兵到坦克装甲车、重机关枪中队一应俱全，连特种烟炮弹也准备了好几箱子。
由于不是战略主攻方向，此次配属进攻的是35师团自属的炮兵联队，一个75mm山野炮大队12门火炮，在战前就已经部署到了鲁庄山口处的一处坡地。
5月5日早五点，太阳刚刚从东边天际露出橘红色，日军炮兵就褪下了炮衣，开始准备炮击。尽管这些35师团的炮兵并不归属他管辖，可青木熏还是命令吹集起了起床号，叫起了士兵们准备战斗。
“炮兵们真是辛苦啊！”青木熏感慨一声，命令手下三个中队全体集中，装备沙袋，准备填埋反坦克壕。
“预备——，射击！”随着日军炮兵大队长的指挥棒落下，十二门七五山野炮开始抖动着发出怒吼，一颗颗炮弹呼啸着飞向远处，将支那军阵地炸出了一片片祸害。
“他娘的，小鬼子抽什么疯！这才早上五点多啊！”从梦中醒来，抬起腕子看了看时间，张思云忍不住咒骂了一句，“这一大早的，哪有刚起床就扑上来战斗的？早饭吃没吃还未可知呢！”
“通知各部，准备战斗。各部队按照预定方案，抓紧行动起来，鬼子就要进攻了！”张思云叫过通讯兵，迅速下达了了下去。
“嗵，嗵嗵——轰！”一阵阵炮弹呼啸着落在预定的标尺上，炸出一排弹坑去。直接将几处可疑的支那观察哨位笼罩到了硝烟里。
“死死卖——”青木熏吼叫道，三个中队的鬼子在炮击的掩护下，立即开始填壕沟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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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小鬼子居然动用了大炮！”看着硝烟弥漫的山道，张思云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真舍得下本钱呀，看来鬼子是铁了心要占领这段山道了。
“三连长，你们抽一点人，去上面盯着，可不能让鬼子轻易完成了填壕。”张思云叫来了预备队三连，着急忙慌地命令道。
“啪啪——”看到鬼子三个中队轮流走马灯一般地，忙着运土填壕，三连的战士马上发动了袭击，一阵枪炮加手榴弹，倒也干死了十几个鬼子。
“八格牙路！射击！”奉命掩护的鬼子机枪中队十二挺重机枪抬起枪口，对着两侧的山梁就是一通扫射，压得支那军三连阻击部队再也立不住脚。
可三连也是很不甘心，躲一阵，就冲上来打几枪；打完就跑，绝不给鬼子重机枪立功的机会。这样的冷枪冷弹其实战果并不太大，但它给人的心里压力太大：任谁不能一边干着活，还要一边防备着山上的子弹吧，这也活动的太憋屈了。
哪位说了，咋日本人这边就不能先上山，占据先机呢？就你中国人聪明？！
其实早在多年以前，还在护乡队刚刚占据鲁庄的时候，陈龙就命令下了大力气完成了对外山体的改造，基本上，从山外上山，要面对上下几十米、近百米落差的陡崖，一般部队不依靠云梯啥的，你别想攀爬。当然，这点玩意对特种部队是小case，人家徒手都能攀爬。可就这个年月来说，又能有多少特种部队呢！
好在日军军种多，人员足，重机枪中队就奉命专门对付山梁上的三连。后来甚至炮兵都进行了一次覆盖射击，让三连的损失一下子大了许多。
如此，双方枪声不断一直干到了晌午，日军才填平了四道反坦克壕。心急的青木熏甚至顾不上吃饭，直接命令坦克开道，让步兵们一边啃着饭团子，一边跟随前进。
“轰——”该死的支那人，居然在山道上埋设了地雷，坦克压上的还是威力巨大的反坦克雷，一颗就爆出了一个大坑，把打头的坦克都掀翻了。
“嗵，嗵！”跟随的步兵们也踩响了地雷，乱飞的地雷破片直接放倒了一大片，躺在地上哇哇嚎叫。
“八嘎！可恶的支那人！”青木熏没想到这么一道小小的山道，事情这么多，紧皱着眉头，挥挥手，让工兵们上前排雷。
“啪，啪——”不出所料的，山坡上再次出现了冷枪射击。
“吧勾——，哒哒哒——”靠着坦克、装甲车的掩护，步兵们纷纷向山上射击，掩护工兵们作业。
工兵们脸上冒着汗水，努力稳住手脚慢慢一颗颗排雷。耳边嗖嗖飞舞的全是子弹的啸叫，实在是让人胆颤！
“嗵嗵嗵——”张思云当然不能干看着，82迫击炮很灵巧地射出几颗炮弹去，倒是没有直接命中日军工兵，可引起的地雷殉爆腾起的烟雾，迅速吞噬了忙碌的日军工兵。
硝烟散去，地上全是痛苦翻滚的日军工兵。
“八格牙路！支那军——死啦死啦的！”青木熏看着望远镜里的场景，眼睛都红了！
第二百二十章 挡不住
七五野炮炮口高高摇起，黑洞洞地面对着山道一路覆盖炮击。
青木熏是下了血本了，因为35师团的命令已经下达，限于今夜十点打通山道，便于侧攻部队进山。
“青木君，据报告，山西方面第1军已经集结第33、第36、第37、第41师团，独立混成第4、第9、第16旅团，即将展开攻击了。北面21师团也已经抵达龙口一线。35师团也等不及了，大量部队已经集结过来，呢这边要加把劲了！”站在鲁庄出发阵地上，一身戎装的松本进拄着指挥刀，亲自过来督战。
“哈依！卑职一定会按时完成任务，打开进山通道。”青木熏顿时感觉到身上的压力如一座重山，满脸郑重的承诺。跟着他咬咬牙，向松本进告了声罪，亲自带着参谋们上了第一线。
“哟西，青木君还是很能拼搏的。”松本进摸出手绢轻轻擦了擦汗渍，这才五月的天气，日头居然就这么毒辣了，让他心头蹦出一个词语：骄阳似火！好吧，正如帝**队的前进势头，充满了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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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炮击覆盖过来的时候，确实让张思云十分震撼了一把：十二门大炮轰鸣，炮弹啸叫着从天而降，落到地上就是一个大坑，直接将工事摧毁，人员炸飞。
“营长，鬼子炮击太猛烈了，俺们的工事都炸没了！”一连长满脸灰尘地从土里爬出来，第一时间就派人找到了张思云叫苦。
这一阵炮击，他一连直接就报销了一多半的战士，刚才清点了下，全手全脚的不过四十六人，加上十几个轻伤员，总共能坚持战斗的不到一半人，副连长也炸成两截了！
“他娘的，老子还夸下海口说能守个十天半个月的呢，谁知道小鬼子这么下本钱！”张思云没理会一连长，他紧盯着望远镜里不断爆闪的炸弹炸点，心里在急速权衡着。
“营长，鬼子杀过来了。”副营长看着山道上缓缓推进的鬼子坦克，忍不住喊道。
经过一通炮击，不说百分百清除掉了埋藏的地雷，起码已经足够日军通过了。两辆小豆坦克引导着五十多个鬼子兵，慢慢掩杀过来，后面是密匝匝的鬼子部队。
更让人艰难的是，夺取了山道的鬼子，已经从山道上向两边山坡攀爬了上去，不仅驱赶了为数不多的三连士兵，反过来倒占据了山坡，压制山道里的一连、二连了。
“撤吧，一连阵地都炸毁了，二连也死伤了不少了——”副营长在一边劝道。
“他娘的，不干一下不甘心啊！”张思云气恼地一拍大腿，犹豫着不肯下达撤退命令。
前边一连已经顶不住了：任谁面对刀枪不入的敌军坦克，也会心惊胆战的。死伤惨重的一连不等营部的撤退命令，被鬼子坦克撵着屁股逃回了二连的第二道战线。
二连这边损失要小不少，不仅人数只死伤了十来个，工事被炸毁的也只有一两处，已经基本抢修完成了。
“兄弟们，不能再退了，俺们要为副连长报仇哇！”一连长可是清楚军法的厉害的，擅自撤退，撤下去也没有好果子吃！
“干他娘逑的，跟小鬼子拼了！”一连的战士们倒也爷们，纷纷加入到了二连的战线，准备战斗。
尽管一连败退的有些狼狈，可看到他们的伤亡，谁也不好在多说什么。再说，有一连加强进来，二连长也是乐于接纳的。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战况已来不及多做谦让了。
“吧勾——，哒哒哒——”前边鬼子的枪弹已经扫射了过来，子弹打在沙袋上，荡起一缕缕烟尘。
“爆破队，上！”眼看着鬼子坦克嚣张的压了上来，二连长挥挥手喊道。
“走！”从二连阵地后，七八个汉子扛着一个坦克一样的东西冲了出去。这个正是护乡队支援给他们的三架“土坦克”之一，可惜一连的直接被炸毁了。
土坦克，木架子打造的三面围框架，顶部、外面是木板包钢板，尤其是前面包了两层钢板，能抵住重机枪子弹，尾部是敞开式的，便于人员随时撤离。这玩意重达二三百斤，要四个壮汉在里面扛着前进，前边一个射击孔可以打击阻拦的敌人，安排一支花机关负责；最后跟着两个拎着集束手榴弹的爆破手，他们的任务是瞅准机会出击炸坦克（或碉堡）。
这可是中王山区的荣誉出品利器，起码对付一般的轻武器还是很管用的。
“哒哒哒——，嗖嗖嗖！”尽管鬼子的坦克机枪打得激烈，可子弹打到土坦克上直接被弹飞了出去，这让小鬼子大吃了一惊——支那人也有坦克车！
“嘚嘚，嘚嘚——”土坦克里，射手不断射杀着企图冲过来的鬼子兵，阻挡鬼子靠近。
土坦克虽然走得缓慢，可倒也是无畏无惧地一直向前着。
“纳尼？支那军坦克过来了！”鬼子坦克兵有些发懵，压根就没看出这只是一个人力驱动的土玩意，紧张之下，甚至想倒车往回退。
“嗖，嗖——，轰，轰！”鬼子的榴弹、手雷击中了土坦克，依旧是被弹出，在附近爆炸。虽然爆炸的冲击波让土坦克晃了晃，可毕竟有装甲保护（底下离地也只有寸吧，弹片飞不进来），只是停顿一下，又能依旧顽强地向前推进。
“快，炸了它！”赶到鬼子坦克边上，两个爆破手拉燃了集束手榴弹冲了出去，众人也放弃了土坦克，全力向后奔跑。
“轰，轰——”两声巨大的爆炸，直接摧毁了第一辆日军的坦克车，爆炸形成的冲击波，不仅炸飞了附近的鬼子兵，也掀翻了立功的土坦克——被炸得成了凹凸瘪下去的一团废料。
“跑——”借着爆炸的威力掩护，七个汉子从地上爬起身飞跑了起来。
“吧勾，吧勾——”小鬼子反应也很快，紧跟着就追击着开枪。最后，七个汉子里两个爆破手一死一伤，其他的人跑得早，全部安全返回。
“呼——”看着敌军坦克爆起的一团火光，张思云很喘了一口粗气，看了眼山道里密密麻麻的鬼子，他知道已经是抵挡不住鬼子的进攻了。
“撤吧，三连上去接应一下。”张思云趁着鬼子坦克被炸，一个短暂的停顿时机，下令道。
“八嘎，支那人撤退了！”青木熏黑着脸色有些恼怒，望远镜里，第二辆坦克已经绕过熊熊燃烧的坦克，重新跟上了一队散兵展开追击了。可是，一连毁损了两辆坦克车，起码不是光彩的事吧！
还好，后面督战的松本进没有给与训斥！
第二百二十一章 逼停
日军的攻击力是无与伦比的，这不，眼看着国.军撤退，顾不上迟疑，呼啦啦冲出山口就展开了追击。
“啪啪——”三连虽然也有死伤，可比较一连二连还算完整，就在沁河岸边，展开了阻击，接应一路跑散了的中国士兵。
“杀几给给——”负责前线指挥的中队长吼叫着，命令跟随的日军加快脚步，从下游河流宽泛处准备渡河包抄。
“嗵嗵嗵——嗖嗖——轰轰！”张思云当然不能让三连再出现危险，一边命令副营长在陈家岗子入口大门处整理撤下来的溃兵，一边指挥已经驻扎在寨墙上的迫击炮开火，目标正是下游火急火燎准备渡河的鬼子。
“怎么样？我说能够得着吧。俺们这地势儿高啊！”陈龙带着的一营机炮连长丁富贵呲着大牙，咋看都是一副合不拢嘴的嬉笑样，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帮着指挥道：“那个谁，炮口再向右偏1度，保管炸得小鬼子屁滚尿流。”
要说打迫击炮，他们这一帮中王山区第一代的炮兵，当年可没少挨国.军炮兵的操。几年下来，老一辈的炮兵或死伤了，或调离了，现在也轮到他们冒充大师傅了。不过，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偏了一丝炮口，炮弹的落点就下到了河当心，爆炸开来，让渡河的鬼子躲都没地儿躲。
“陈队长，你们这是——”看着堡寨废墟里集结的部队，张思云有些诧异地问道。
“掩护你们撤啊。”陈龙撇撇嘴，“小鬼子有点欺人太甚，这一溜攻得太凶，俺们可不能惯着。”
“那......谢谢啦！”张思云松了口气，他这一天下来，部队总体死伤了三分之一还多，其实已经是在勉力支撑了。可他也算是老战士了，知道不能被鬼子紧咬上，所以，着急整顿兵马，也是打算借着地形便利，给鬼子来下狠的，然后从容撤离。
现在人家护乡队已经等候多时，甚至都早就做好了准备，他当然要表示感谢。起码自己这个营的安危算是有了保障了！
“行吧，张营长，后会有期！”陈龙这边还要忙着安排阻击，自然事情很多，匆匆敬礼告别，将张思云部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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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支那军进山了，加快追击！”青木熏脸色很有些难看，虽然夺取了进山的通道，可离着他期望消灭这伙支那军的目标还差的有点远，所以，催促的很急。
“杀几给给——”紧跟着张思云三连的脚步，一个中队的日军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了上来。配合最后一辆小豆坦克，鬼子兵不断地开枪射击。甚至都让支那军没有机会把桥给炸了。
小心翼翼的，小豆坦克带着四辆装甲车排着队一辆一辆的在过河，性急的鬼子兵早就成小队的跑了过去，紧追不放。眼看着支那军消失在了寨墙里，鬼子追击的脚步更急了。
“吧勾，吧勾——”寨墙上，二十几支步枪稳稳地打出一轮排枪，快速冲击的鬼子如同被点名一般，忽然就稀少了将近一半，回头看，才发现地上已经躺下了二十多个鬼子，绝大多数还是额头眉心中枪，死的甚至连一丝声息都没有，甚至身边奔跑的同伴都压根没有发现。
“咔嚓——，吧勾，吧勾！”推弹上膛，又是第二轮射击。二十来个狙击队员面色平静，动作干脆整齐，甚至连基本的节奏都保持了一致。
再次倒下了十好几个鬼子，这次场面诡异了：倒不是队员们失手了，而是鬼子兵害怕了，齐齐趴到地上，哪里还敢再猛冲啊？怕死的不够快啊！眨巴眼的功夫，一个小队报销了，任谁也心底发毛啊！
“嘟嘟——”终于赶过来的坦克和装甲车有些好奇，鸣笛招呼着日军跟随进攻，虽然敌人在阻击，可皇军的脚步是不能停留的，这会儿来了坦克，正好给死者报仇。
“目标，鬼子的坦克、装甲车，预备——，放！”随着机炮连长陈宗敬的口令，直属炮兵连的两门速射炮急速开炮，直接将小豆坦克和一辆装甲汽车击毁。小豆坦克黑烟滚滚地起了火，估计里面的人员全部死翘翘了；装甲汽车更惨点，直接被打得翻了车，驾驶员被压在车门下，哇哇乱叫。
“嘡嘡嘡，嘡嘡嘡——”速射炮的炮火很是急促，滚滚的机炮弹紧盯着剩下的两辆装甲汽车就是狠揍，几个来回的追击射击，终于也将它们打爆了去。
“扩扩扩，扩扩扩——”鬼子的反应也是不慢，紧紧跟随的重机枪中队展开了压制射击，掩护着部队攻击。
“嗵，嗵——”队属机炮连哪里能让鬼子机枪队逞凶，九二式步兵炮早就等候已久，直接轰击了出去。
“嗵嗵嗵嗵——”一营的机炮连也不敢落后，六门迫击炮跟着瞄准日军机枪阵地，打出一轮齐射去，炸得那边一片狼藉。
“八嘎，请求大队长，给予炮兵战术指导！”到这个时候，指挥的日军中队长才悚然惊醒：自己跑得太快了，以至于后续的炮兵支援没有跟上来！他吼叫着，命令通信兵赶快去报信，自己却带着最后一个小队展开攻击式接应，心中还指望着能把部队安全撤下来。
“嘚嘚嘚，哒哒哒，吧勾，吧勾——”此刻寨墙上已经是火力全开了，马克沁、捷克式、歪把子、三八式.......只要是够得着射程的武器，全力开火，尽最大速度地射杀鬼子。
“小妹，那边一个，看样子是个少佐，秒了他！”陈龙左右没事，盒子炮射程太短，干脆就不凑那个热闹了。端着望远镜正好看到鬼子中队长在那里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指挥，马上招呼不远处的小蓉狙了他。
“有点儿远——”小蓉嘀咕一声，努力稍稍抬了一丝枪口，扣动了扳机。
“吧勾——”子弹出膛旋转着，拉出一个低角度的弧线，正好落点在鬼子中队长心脏部位。打得这个急躁上火的鬼子摇三摇，晃三晃，仰面跌倒在地。
“撤，快撤！”残存的鬼子不敢再坚持，着急地拖拉着死掉的中队长一路撤到了沁河对岸，心惊胆战地守着小桥，等候后续的援兵。
“纳尼？追击中队遇到袭击？支那军还敢阻击？”青木熏几乎有些不敢相信，带着参谋们快速飞马赶来，见到的却是凄惨的一幕：对岸三四个火堆熊熊燃烧，那是自己的坦克和装甲车；身边灰头土脸的三四十个鬼子兵，惶惶如惊弓之鸟，这是一中队仅剩的一点儿兵力了！
“八嘎——！停止过河！”青木熏脸色沉重，下达了暂停的命令！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中央突破
“撤吧，小鬼子人多势众，俺们不能陷入死守。”陈龙不等鬼子后退完毕，立即下令撤退转移。开玩笑，鬼子乌央乌央的咋后面跟着呢，占点便宜便就罢了，还真要和鬼子干啊？那可不是死伤一两个几十几百个的事！
“吔，打了胜仗还要撤离啊？陈队长，好奇怪啊！”张思云看得很是奇怪，忍不住问起来陈龙。
“来，你举起望远镜看看——”陈龙倒也不废话，指着山口外不断涌进的鬼子兵，让他自己判断。
一队队的鬼子次序井然的开进着，呼啦啦的大炮一门门拖过来，小鬼子的兵力好像源源不断的样子。
“我艹，这次到底要来多少鬼子啊？连大炮都动用了十几门？！”张思云道此时才白了脸色，亏得他还信誓旦旦地要坚守几个月呢，照这个样子，能坚守这一天就已经是奇迹了！
“鬼子这一次恐怕是来者不善。你回去要尽快报告田团长，让他尽快向上峰报告，早做准备......”陈龙倒是没有轻看张思云，这一会儿，估计全国都不会有人相信，国.军这边会遇到日军三年来都不曾出动的大规模进攻。
“这个是必须的，陈队长，你们也要多加小心啊！”匆匆和陈龙握手道别，张思云满腹心思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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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君，你们的，辛苦啦！”此刻跟进的乃是日军35师团的先头部队，这一路上，也看到了第九独立旅团的伤亡：除了一堆堆架火焚烧的尸堆，就是匆匆运送的一批批伤员，35师团的一位联队长百川虎臣很真诚地向松本进感谢道，他是松本进的军校学长，所以两人很谈得来。
“百川君，今日天色已晚，不如你们就地扎营吧。”松本进不好意思说对面的山寨有强硬的敌人，转而委婉地劝阻道。
“不不不，松本君，我知道支那军在顽强地抵抗，我们也许会遭遇到激烈的战斗。可是——”这位百川大佐一脸苦笑着递过一张电报纸去：“第1军的行动太快啦，我们可不能让他们看了笑话！”
“纳尼？第一军已经推进到了到了垣曲外围？一步之遥就能打到黄河岸边，这怎么可能？”松本进满满的惊诧之色，甚至有些根本不敢相信地喊道。
“松本君，我们原田雄吉中将阁下和21师团田中久一中将阁下，联合下达的命令，是绝对不会有错的，第1军之41师团和独立混成第九旅团这次动作非常快，从正北方面实施的中央突破战术，堪称闪电战术，一天之内就割裂了中条山支那军两大集团军的联系，打断了支那军长蛇阵的蛇腰啊！”百川大佐不愧是野战师团的先头部队，知道的战斗内情要比打打外围的松本进多的多，此刻感恩松本联队的付出，不惜多透露一点。
“此刻，西线，安达二十三中将指挥的第37师团主力、井关仞中将指挥的第36师团一部、若松平治少将指挥的独立混成第16旅团，约25000余人，自闻喜、夏县东南向张店镇进击；北线，清水规矩中将指挥的第41师团及池之上贤吉少将指挥的独立混成第9旅团共约30000余人，以中央突破之闪电战术，由横岭关方面向横垣大道西侧猛攻；东北线，樱井省三中将指挥的第33师团一部及独立混成第4旅团一部，约万余人，从阳城方面向董封镇一线攻击。到处都是在快速推进，时不我待啊！”看得出，百川大佐那份内心的焦急颇有些让他迫不及待的样子。
“东线，我们35师团主力和第21师团一部，以及骑兵第4独立旅团一部，可是有25000余人，再加上配属的伪军张岚峰、刘彦峰部，兵力可是所有进攻部队里最多的。可我们还在山口处磨蹭，真是太丢脸啦！”百川大佐颇为难过的一顿首，攥紧了拳头道：“所以，不管对面的支那军有多么的顽强，我军都要连夜发起攻击，打通东线的通道，夹住支那军的‘蛇头’！请见谅！”
谢绝了松本进的好心劝阻，百川大佐命令部队趁着傍晚的天色，抓紧行动，力争在夜晚降临前完成三道浮桥的搭建，便于大军渡过沁河。
正规野战部队的声势就是不一样：先是先头部队推进到沁河对岸，占据桥头堡，布置轻炮兵阵地和机枪阵地，为部队进攻准备出击阵地。
然后，大批的工兵迅速运来浮桥架设工具，热火朝天地开始架设浮桥，三座浮桥加上那座原有的木桥，足以保证大军的迅速渡河。而其中一座重型浮桥，那是专门为重炮兵和坦克部队准备的，虽然搭建的有点缓慢，可确实是结实耐用。
身后，二十四门150mm重型榴弹炮也被汽车拉扯了过来，就在松本进等人站立的地方，开始构建炮击阵地，高昂的炮口直指陈家岗子小小的门楼岗亭，气势十分地惊人。
“百川君，你们这就要展开进攻吗？”松本进带着些羡慕地看着这独立野战重炮兵联队的大炮问道，他指挥过的最大口径的火炮也就是75mm的野战炮，此刻看着那海碗口粗的大炮管子，神色都有些不自然了。
“不着急，等勇士们吃罢晚餐再发动攻击，不能让他们空着肚子去拼命！”百川大佐笑笑，伸手朝着松本进一引，“松本君，请，军中没有好的招待，只能请你尝尝我们野战部队的粗鄙料理了。请多多包涵！”
“啧啧，这才是大将风范！临战指挥若定，甚至连士兵的感受都考虑到了！看来我还要多多学习啊！”松本进心中暗自佩服了一分钟，哈哈一笑，“哪里，只要是百川学长招待的，什么都好！”
陆陆续续的，35师团的先头联队三千多部队已经全部到达。远望去，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屎黄色的日军官兵。车辚辚马萧萧，各式先进的武器整齐排列，大有一口气吞没这中王山区的态势。
山坡上，夕阳下，一座草绿色的宽大帐篷里，浓烈的饭菜香味混合着牛奶的醇香让人食欲大开。
“百川学长，祝您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松本进举起搪瓷缸子祝贺道。
“逗骚——”百川虎臣接过缸子，一口干下，“嗯？怎么会是清酒？！”
“哈哈，将军上阵，怎能靠牛奶下口，非清酒不能壮行啊！”松本进这可是从北平那边托人弄来的上好日本清酒，珍藏了好久了的。
“哟西！为天皇陛下——堪杯！”百川大佐笑着点点这个贵族出身的小学弟，高举起了酒缸子。
第二百二十三章 国殇中条山（1）
时间回到四月中，在野猪林被护乡队三营消灭的日军空降兵，引起了日军华北军司令部的注意。虽然空降兵确实也是一支出其不意的特战部队，可鉴于飞机的运力和出于保密的需要，每次最多也不过只能空降个几百人，一个大队就是顶天了。象野猪林就是连续的空降，导致被老百姓发现了，报告给支那军，造成了一个中队空降兵的玉碎！
于是，很不奇怪的，就有部队长官对于这个空降突袭的战术有了疑问，甚至狂妄的几个陆军野战部队师团长都很是轻视了。依照他们的看法，这么强的部队联合作战，那就是一路平推过去好了，弄什么奇袭部队，效果如何不说，被支那军察觉了，反倒是变成了敌人的战果，徒惹敌人笑话！
好在，华北军司令多田骏司令官还算宽容，在第3飞行集团木下敏中将的请求下，同意了空降部队的突袭计划。但要求空降部队必须与谍报部队密切结合，由各地潜伏的特工作为接应，引导空降部队展开行动。
终于，这个空降突袭，专门针对支那军各司令部、通讯部门、弹药库、粮仓、炮兵阵地、重要关卡碉堡等战术目标；以及占据敌后方桥梁、渡口、山口、制高点等要隘；乃至沿路截杀敌军通讯兵，往各处水井、山泉投毒等毒辣手段，充分有力地配合了日军野战部队作战。
而面对日军这种“钻空突入式”的战法，中**队毫无应对之策，自己的弱点被完全暴露。司令部、通讯部门被袭击，致使部队群龙无首，处于盲目混乱的状态：将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将，军令无法传达。面对敌人的进攻，部队有的在拼命抵抗，有的却溜之大吉；而弹药库、炮兵阵地被袭击，那带来的破坏是直接的导致一线官兵败退；粮仓被袭击，大伙儿都没了饭吃，饿着肚子打个屁的仗啊！而最最直接的，却是对于重要关卡堡垒的袭击、控制，各空降的小分队从山里内部偷袭，几乎就化解了这些堡垒的作用，反而被日军小队占领后，倒成了中**队撤退的夺命关卡，大量的收缩部队伤亡在了自家天险堡垒的前面，实在是可悲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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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县泗交以南的马村是一个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的中等山村。唯一的进出通道就是北面金楼山和西边华山交接之地的一道隘口，唤做阎王峡，地势十分险要。
此地是国.军第五集团军司令部所在地，司令长官曾老将军是滇军老将，曾参加民国初年的“北伐”战争，抗战爆发后他奉命率部进入中条山出任第5集团军司令，在马村已驻守了三年之久。
阎王峡，峡谷当时仅有一条沿着溪流的碎石公路，两边是高达数百米的悬崖，为确保集团军司令部的万无一失，曾司令命人在悬崖上修建了两座重机枪掩体，用两个连在掩体把守。悬崖上掩体位置险要，无论是日军轰炸，还是从峡谷炮击，都不能威胁到分毫，就此封锁，日军怎么过不来的。
况且，马村本身地处深山环绕之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外围还有多达5个师的兵力防守拱卫，按说这是一个万无一失之地。历时三年多来，虽然日军进犯不下十三次之多，可从来还没有一次能找到马村来的。
.“中原会战（日军叫法）”开战前，日军深入的密探，探知第五集团军指挥部设在马村，可此地实在是易守难攻，且防范甚严，只能派飞机频繁侦查，寻找破绽。
在距马村背后不远处的楼山上，日军飞机发现有一处开阔的草坪，这里地处原始森林之中，那一块却没有树木，是一处绝好的空降场地，而且在楼山草坪附近还有水源，小股部队可以潜伏多日。
日本那个空投的空军伞兵部队，就降落在楼山草坪上，从开始第一架飞机的十多个人建立登陆场，到开战前，降落的部队就达到了二三百人，足足两个中队，足以对付曾部司令部的两个防御连队。
鬼子在这个楼山草坪，修建防御工事，临时驻扎在这里，严谨的鬼子还抢修了掩体、战壕等防御工事。
当时，马村一些老乡，曾在楼山坪看到了日军的空降部队，日军把他们抓起来，以免走漏风声，被中**队发现。一个叫张木瓜的放牛小孩，进林子放牛，就看到好多的陌生人，他们穿着便衣，戴着商人帽，眼色阴沉的一个个并不开口说话。张木瓜害怕想走，却已经迟了，被日军扣押了，牛也被宰杀了吃了，白天让他给挖工事，晚上就把他捆绑树木上，一直到日军发动进攻，才让他逃脱了。
战斗一打响，曾万钟很快就领教到日军特种部队的厉害：楼山上的日军居高临下就冲了下来，沿着山岭从后方冲来，很快就把这村前封锁的两挺重机枪打垮了。日军正面部队就蜂拥了进来，前后夹攻，直接就团灭了曾部司令部两个连的警卫部队。
被敌人特种空降兵夺取的两挺重机枪，此刻成了自己部队的夺命凶器，密集的机枪吼叫着，子弹像落雨一般打在跑到了山涧里的中.**人的头上，一通人仰马翻之下，山涧里全是层叠的尸体。
曾老司令失去了村前的逃生之路，只能带着部队攀爬山地，希冀能逃出生天。
日军一招得手，大部队紧追不舍，在特种部队和潜伏密探的配合下，或架起小炮，或呼叫飞机，轮番地轰炸，逼迫中**队指挥部仓惶逃命，压根就顾不上部队的行动。
据战史记载，中条山开战后不到一个小时，事先潜伏的日军空降特种部队，便衣队，就配合日军主力的攻击，炸毁中**队的军火库，焚烧医院，割断电话线，袭击指挥部，几乎所有中**队师以上指挥系统全部被日军打乱，整个战场难见系统的指挥。
日军空降兵特战部队战术大获成功。从割裂的西部战区看，几乎大的制高点地方，都有它的空降部队：中**队第3军的军部唐淮源上将处，有日军伞兵部队袭击；西面包围圈的结合部，也是日军伞兵部队在控制。曾老将军的第5集团军司令部后的楼山上，仍然是日军空降部队打破了防御。
日军特种兵发动斩首行动，危害极大！日军特战部队，以钻隙迂回战法与冒险犯难之精神攀登绝壁，沿山谷向中**队挺进，袭击各级司令部，切断后方联络线，摧毁指挥机构，打得中**队措手不及！
部队失去指挥，焉能不乱？！所以，只消一天的时间，日军北路攻击主力就长驱直入，势如破竹，一口气打到了黄河北岸边的垣曲县城，隔断了中条山守军东西两个集团的联系，一步奠定了决战的胜机。
第二百二十四章 国殇中条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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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王山区，栗山镇。
刘畅最近好郁闷：娇滴滴的娘们，怎么可以是日本鬼子？！
望着阁楼上，刚刚搜出来的发报机和日文翻译专用的代码本，刘畅的脑袋都要炸开了！
十四岁从军，跟随师长张正标东讨西杀三十载，从一个哭鼻子娃娃一路成长为班长、排长、连长、营长、副团长、独立旅守备副旅长，他容易吗？！其实，自己到今天都还是担任个副职，实在不是上峰不照顾自己，而是师长知道自己文化低，性子直，嘴上缺少个把门的，容易得罪人，所以才安排自己在八面玲珑的田德宽手下，专门担任个练兵、带兵的副职旅长。
师长是煞费苦心啊，可老田又何尝不是。平心而论，师长他们离开中王山的这二年，老田哪里在意过什么正职副职的，所有的根据地管理、防御、进出项采购，不全是自己一句话说了算？！
是自己飘了啊！对，就是目中无人的那种飘！自从自己见到了小月娥那个娘们后，自己就好像中了邪一样的，事事都顺从着她，包括她的什么狗屁堂哥、表哥一大帮的杂碎，自己可都帮着安排进了部队领一份薪水的呀！现在看来，那肯定也是一帮鬼子、汉奸啊，自己居然安排鬼子、汉奸进了**部队，每天拿着国民政府的军饷，再来祸害国.军——俺这叫办的什么事啊！
忽然间，刘畅想到了那个贼乎溜溜的小子陈龙，好像他是看出了小月娥的身份，好像也通报给了老田。那个晚上，怪道老田很玄乎地拉着自己两人一道喝酒，从少年时代一道入伍新兵谈起，一直谈到自己这个副团长的身份，嘿嘿，那时还没有提升为守备旅呢，话里话外的意思原来就是点醒自己，身边的娘们是日本特务呢！
可是，老田啊，你他娘的倒是明说啊，俺老刘总不能为个日本女子就和你辬了这三十年的交情吧！记得当时自己还大咧咧地为小月娥几个打了保票，甚至第二天还亲自带着月娥儿去了护乡队的驻地！
嗐！着他娘的办的叫什么事儿啊！刘畅苦笑一声，一拳砸在自己的大腿上，两眼有点儿呆滞：这日本人咋就那么舍得下本呢？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居然就舍得豁出身段儿来伺候自己快两年，要说没有感情，那可不是扯蛋么！
刘畅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身材苗条，稍带着点儿肥腻的女人样貌。宜嗔宜喜的小眼神，鹅蛋小脸上精致出挑的鼻梁儿，那张能说会道，惯于撒娇轻薄的嘴唇，凹凸有致的身材——咻，自己倒忍不住又倒吸了口口水啊！这怎么就他娘的是日本特务呢？
刘畅忍不住在心底反驳自己的结论，可眼前的一切又作何解释？电报机，电码本，一支精巧的掌心雷手枪，还有自己亲手送给她的一块玉佩，静静地躺在一起——自己真是瞎了眼睛啊，两年时间，居然被这个蛇蝎娘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今天，要不是自己被突如其来的战情所迫，要上这阁楼准备留一道后撤的通道，自己可能根本就不能发现这个已经被她锁上了的阁楼，也不会发现这隐藏的发报机，也不会发现她的特务身份——毕竟这处私自租赁下来的老乡住房，就住了自己和女人两人，为了隐藏两人颠鸾倒凤时的声响，可是连勤务兵都没有配备啊！这些物件除了她，还能有谁？！
“回娘家走亲戚，走你娘那个b的亲戚啊！”刘畅忍不住点上香烟很啄了一口，“敌情一严重就走走亲戚，鸟女子还真是拿老子当瓜娃子啊！”
“刘副团长，嘻嘻，怎么今天晌午就回来了呀！”阁楼门口，小月娥含嗔带笑地看着颓丧的男人——尼玛的刚升了官不是春风得意的很吗？不是号称床上金枪不倒的吗？不是让老娘伺弄着什么花样都玩遍了的吗？咋的，今天终于发现了？！迟啦！帝国的勇士们已经杀到门口了啦！
“说吧，为什么是我？”刘畅没有傻逼到去拔枪什么的，反倒是续上一根烟，平静的问道。
“没啥呀，反正就是那次到镇上第一时间就遇到了你呗！看你官职还可以。”掠了掠耳边发丝，小月娥一如既往的露出万种风情，可这丝毫已经打动不了刘畅，因为话语太挖心了——纯粹是赤果果的利用啊！“你们这些支那军官，一个个色眯眯的，像狗一样的不是玩意，见到女人就走不动路，连自己的祖宗都舍得卖了！嘻嘻，你们两个，还不给老娘上来，告诉你们的刘副旅长，老娘的床上功夫怎么样！”
门口两个举着盒子炮的军官面带尴尬的出现了，让刘畅的眼睛几乎要瞪掉了眼珠子——三团的团长，自己一手提拔的兄弟；旅部机要处主任，自己的小跟屁虫儿，居然都被这个蛇蝎女人拿下了！
“旅长，大哥，对不住了！”机要处主任红着脸低声嘟囔了一句，“您出面，带着兄弟们投降了吧，鬼子.......皇军说了，俺们过去，可以给一个师的编制！您来当师长，成不？！”
“呵呵，好手段啊！”刘畅笑了笑，这个不要脸的婊子，居然吧自己的好兄弟都拉上了床，居然他娘的还不是一个！这个臭不要脸的，自己当真是瞎了眼，丢先人的脸呢！眼睛一瞪，就让鬼子变皇军，果然有一套啊！
“你两个真要是还拿俺当大哥，马上开枪，毙了这个蛇蝎日本女子，俺既往不咎，大家还是好兄弟！”刘畅将烟蒂丢到脚下，碾灭掉说道。
“嘻嘻，刘副旅长，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女人扭了扭身段儿，“这两个可是我们先遣队的正副队长，职别起码是旅团级，你就别妄想着拉回去了！而且，这两个可是跟老娘好了不是一天半月了，他们可没你那么狠心，舍不下我的！”
“大.....大哥，对不住了！”三团长舔舔嘴唇，“俺是实在稀罕月娥妹子，你就.......成全了俺们吧！”
“对啊，大哥，降了吧！俺们被四面包围了，没路走了！”机要主任也急迫地劝道。
“老子要说不呢！”刘畅横了这两个没骨气的东西一眼，缓缓地叩开手枪盒子，往外拔出手枪。
“大哥.......请你不要逼俺们！”两个手下顿时举起了手枪，微微有些手抖的指向刘畅喊道。
“噗——”趁着刘畅想要拉动保险的机会，小月娥动了——身形一闪，一支雪亮的匕首从侧颈插入了刘畅的脖子，几乎没柄！轻轻拍了拍刘畅的脸庞，小月娥轻吹一口气在他的耳边，一如在床上的缠绵动作，悸动撩拨人。
“没有用的东西！还不赶快收拾部队，皇军大队马上就杀过来了！”小月娥拔出匕首，在刘畅身上擦了擦血迹，好似自己杀死的自是一头猪一只狗似的，白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两个叛徒，毫不在意道：“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了，这个顽固分子就算了吧！”
说完，女人撅着坚挺的屁股，一扭一摆的下楼去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国殇中条山（3）
激烈的枪声陡然在黑夜里爆发，火光闪亮，到处是枪击声、呼喊声、爆炸声乱成一片。
“什么人？口令！”虽然栗山镇上火光四闪，枪声一片，可丝毫没有牵扯动镇子外围的机枪堡垒。反倒是激烈的枪声惊醒了熟睡的士兵，大家呼啦啦都起来朝着镇子里瞭望——茫然不知出了啥事儿。此刻，堡垒外面战壕里，值哨的哨兵高声哟喝道。
“平安无事！怎的，你不认得老子啊？你们张思云营长呢？”三团长阴沉着脸，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身后两个精干的警卫紧跟着。
“哟，原来是长官啊，小的哪能不认识您啊！”既然口令无误，哨兵哪里敢托大？尽管自己这边是一团，可谁知道呢，说不准哪天就到了人家手下去了呢？这个三团长自然不是他一个小兵砬子能得罪的起的。
“俺问你们张营长呢？在不在碉堡里啊？”三团长倒是没有在意小小哨兵的态度，问道。
“俺们营长去了旅部了，估摸着也快回来了吧！”哨兵丝毫没有戒心地答道。
“嗯！”三团长冷哼了一声，眉头微不可察地邹了一下，看了看周边的黑暗，说道：“今天山下有些不太平，你们要多加注意。岗哨都到位了吗？旅长让俺各个哨位都巡查一遍，可不能出了纰漏。尤其是你们这里，可是卡着东面进出的要道，马虎不得啊！”
“是是是，长官教训的是！”这个带队的哨兵倒是很会说话，恭维了一句，这才正式报告：“本哨位实际编制一个连，碉堡值守三个排轮流。哨位上通常是安置一个班警戒，现在是俺们一排三班在岗。应到十人，实到十人，哨位两人，东面观察口一人值班，其余休整轮换。”
“嗯，干的不错！”三团长点点头，手上有个微小的下劈动作，面上却笑着问道：“还有一位哨兵在哪里呀？你们辛苦啦！”
“长官，俺在这里！”沙巴后面一个半大的孩子站了起来，满眼还带着点儿惺忪的睡意，估计这小子刚才是睡着了，此刻见长官询问，忙跑到面前敬礼道。
“吔？张营长，你咋回来了？”三团长奇怪的看向前方，指着两个哨兵的后背惊讶道。
“啊？营长回来了吗？”两个哨兵也是满脑袋问号：没见营长回来啊！咋还从碉堡里出来了呢！
“噗呲，呲。咕咚——”就在两个哨兵回头的一刹那，三团长的两个警卫如同暴起的猎豹一般普乐上去，捂嘴锁人，捅刀子抹脖子一气呵成，看不出这两个精壮的恶汉竟然是极为高明的杀手。
三团长目无表情地看着两个倒在地上抽搐的哨兵，挥了挥手，“动作麻利点，小昭太君，还有好几处地方要去呢，田德宽反应过来就迟了！”
“一小队，上！”小昭国申一挥手，一队便衣特务冲进了碉堡，紧跟着里面就响起了短促的打斗声，甚至还有人开了一枪，好在是在堡垒里，掩映在镇子里的嘈杂声中，沉闷的短枪声并不算多响。
“走啦，这处碉堡拿下了，俺们就完成了计划的一大半了，起码东面的皇军可以毫无阻挡地杀进来了。”三团长挥了挥手，“不过，幸子小姐那边牵制不了多长时间的，俺们还是要加把劲，早一点收拾了田德宽的人，才算成功。”
“哈依，按照渡边幸子小姐的计划，我们夺取了四周碉堡的控制权，就要尽快发出信号，迎接皇军主力部队进入。”小昭国申叫过犬山四郎，拿出信号枪给他。
“啪啪啪——”一连三颗信号弹划过了天空，刺啦闪出三颗耀眼的红色讯号，煞是晃眼。
“全体起立，目标栗山镇，出发！”早已潜伏已久的35师团百川联队，终于等到了期盼已久的信号弹，各级指挥官嚎叫着唤起士兵们，整顿队伍，跑步快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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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张思云带着旅部的警卫营，冷静地阻击着不明身份的黑衣人的进攻。他今天是被田德宽叫来旅部的，一者是给予嘉奖，升任他为副团级的任命；二者，也是趁机要吹吹风，毕竟从司令部传来的消息，十分的不乐观：鬼子四面围困，弄不好就是一次大战，此命令必须要尽快传达到团营级，让大家做好战斗准备。不想一下子遇到了栗山镇的混杂叛乱，旅部警卫营长牺牲，他不得不临时客串一把警卫指挥官。
“思云啊，咋样，能冲的出去吗？”田德宽此刻也拎着手枪走到了院子里，对着院墙上的张思云问道。
“有点麻烦。这些便衣人堆镇子里十分熟悉，明显俺们这里成了重点进攻目标，周边起码埋伏了不下二百鬼子。”张思云有些憋屈，这警卫营虽然也算是装备精良，可趁手的重武器却没有几样，被院子外面的敌人封锁了院子门，一时间竟很难杀出去。
镇子上，武器库受到了极猛烈的袭击，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那边就爆发了惊天动地的爆炸——不用说，那是军火殉爆的阵仗，让知情的军队增添了一股恐慌的情绪：大战未启，倒先没了弹药，这仗可咋打呀？！
“那边那个女子是谁？俺怎么瞅着像刘畅的那个家属呀。”田德宽刚举起望远镜，就看到了扎束着蓬松尾辫的小月娥，正在声嘶力竭地训斥着手下们——早已烂熟于心的斩首计划，道路、碉堡、重点攻击对象都已经明确了，咋就不能势如破竹的打垮支那军的指挥所呢？！
“就是她！看来护乡队的陈龙说的没错，接到来信也是压着不肯重视，俺们根本就没有好好防备一下，这下子可海了！”张思云多少还是有几分抱怨的，当初陈龙来信提醒，是田德宽几个压着掖着，不肯做进一步的调查。现在倒好，果然出问题了！
“弟兄们，俺们——”田德宽叉着腰站在院子当间，面对着勉强排列成阵的后勤旅部机关人员准备动员。
“旅长，有情况——”陡然身后的门边一声呼叫，只见机要处主任现身在了门口，抱着文件夹，一连焦急的神情让人好奇。
“咋啦？俺这边马上要动员呢。你们机要处都收拾好了？”田德宽紧皱了眉头，带着一丝不满说道。
“旅长，情况是这样的——”突然，这小子暗藏在文件夹下的手枪露了出来，他咬着牙扣动扳机，一连打出四五枪去。
“原来——你是......叛徒！我真是瞎了眼！”田德宽身中四五枪，虽说都不是一枪毙命的要处，可这个高大的陕西汉子也只是说了最后一句，就栽倒在了院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