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栗山攻防战（10）
“......师座，副师长被敌人的炮弹震晕了，估计伤到了脑袋，俺们抢出他来，就一直昏迷不醒啊！”金锁眼珠转转，马上为草上飞打起了马虎眼。吃了败仗嘛，总归得有些托词吧，这样的解释，刚刚好！
“你们做的很好！弟兄们都辛苦啦！”盖山河粗粗一看，二团残存的队伍只得百十来人，可谓是损失了九成以上。可面对这一个个满身硝烟，神态疲敝的部下，他只能是温言安慰。更何况带队的草上飞还昏迷着呢，再有责备的言语，也不好当面发作了。
“走啦，俺们去枯石崖，那边三团在驻扎着，医疗所也留在那里。”赛诸葛听到身后远处紧一阵慢一阵的枪声，赶紧提议道。
“你们留一个排，接应一下一团刘团长，告诉他已经找到了曹副师长了，让他带着一团赶快往枯石崖撤。”盖山河此刻内心大定，行事也恢复了指挥若定的日常状态。将剩余的卫队按照尖兵、前卫、后卫的编成保护着师部快速离去。当然，二团的残兵也跟随师部行动。毕竟鏖战几天，又艰难突围，没理由再去劳动他们了！这么一个举措，让残存的二团官兵大为感动，认可师座的心又加强了几分。
“参谋长，真是有你的啊，神机妙算！”两马并排，盖山河对着赛诸葛高举一个大拇指，“此次小飞突围回来，你功不可没。俺算是见识了你的神奇卦术了，日后还望不吝多多赐教！”
“不敢当，不敢当！师座，俺们主、谋共事也不是一两天了，您呢，是心焦二爷的安危，俺都理解的。日后嘛，俺们有了这样的基础，只会是路越走越宽的！非常之时，得非常之人，方可建非常之功，俺也是十分看好你高师长的前程的啊！”赛诸葛也是微微一笑，摆摆手客气道。白雾朦胧，披浴在赛诸葛胖乎乎的身段上，两撇鼠须上水珠晶莹闪亮，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迷人的光辉，望之，也有一番出尘高人的模样。奈何，那眼神有些过于忽闪了，暴露了此人投机贪鄙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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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石崖，伪独立第九军第二师第三团驻地。
飞天猫跛着一条腿，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在自己最熟悉不过的老巢鹰嘴崖黑风口，居然吃了这么大的亏。副师长草上飞被炸晕了，一团长刘大憨被打折了一条膀子，一团死伤过半，二团几乎被全歼，师属炮兵营被包了饺子，六门当做宝贝疙瘩的山炮成了人家的战利品。至关重要的是，这么大的代价，居然连鹰嘴崖的边子都没能进去，简直是不可思议到家了啊！
“金锁，你们这是干什么吃的啊？整整一个加强主力团，二千人出头，全套的日式装备，还有炮兵营助阵，三天就败成了这样，还让俺二哥伤的这么重，这仗怎么打的呀？！”飞天猫虽然也只是个团长，可他的身份特殊，是师座的结义兄弟，所以这话问的就有些不客气。
“师座，参谋长，说真的，这仗打得俺也看不懂！”金锁白了一眼飞天猫，转脸向上座的两个人说道，“前两天俺们可是一直压着敌军打的，俺们炮营压制，然后出动步兵攻击黑风口阵地，那是完全按照步兵操典来实施的进攻动作，绝对可以说毫无毛病。”
“可他娘的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了。每次俺们炮击后，步兵上去，敌军总能出来还击，就好像......就好像俺们的炮击根本就炸不着他们似的。可明明俺们把个黑风口山头都削平了快五六尺下去了。奇怪的很！”金锁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所以，俺们两天的攻击，损伤还是挺大的。第一天死伤四五百，第二天要少点，可也有四百上下。所以，等到敌人反攻的时候，俺们实际兵力也不过一千多点罢了。”
“那么的，照你这么说，莫非是敌军掏空了整个黑风口山体，所以炮击失效了？”赛诸葛捻着鼠须，沉吟着猜测道。这家伙鬼聪明还是有点的，居然能一语中的。
“把整座山都掏空了？俺可不信！”飞天猫撇撇嘴，对赛诸葛的话表示了不信任。
“小飞打不下来，你也不会打下来的。俺还不信你本事比老二还强点。”盖山河瞪了一眼飞天猫道，自从这一次的经历，他算是内心真正认可了赛诸葛了，这不直接在座位旁边安放了参谋长专座，就比自己的师长宝座矮了半级而已。“现在，事已至此，俺们损失过大，只能采取守势，根本就不可能穿过鹰嘴崖，到达古驿道，完成皇军分派的任务。这个事怎么汇报上去，俺们几个得合计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才行。”
“这，完不成日本人的任务，以鬼子的狗脾气，恐怕是不会善了。”飞天猫搓搓手道，“要不俺再带人去试试？”
“你是觉得你二哥战力不如你？”盖山河撇了一眼飞天猫，摇了摇头：“再说现在炮营也没了，打起来更加吃亏，还怎么试！”
“那......咋弄啊？这事不交代出去，恐怕......恐怕......日本人那边，俺们要吃不了兜着走哇！”飞天猫苦涩地一歪嘴道。
“他娘的，管不了那么多了。俺们就在这盯着黑风口的鳖孙，看看风向再说。”盖山河摊摊手，部队损失在这里那么多，还怎么进攻啊！
“那日本人那边——”飞天猫继续不懂事地追问道。
“先这么拖着吧，问起来就说俺们正在努力攻打。”盖山河叹口气，吩咐道：“小猫啊，枯石崖的防务就全拜托你了，现在只有你们第三团完好无损，可不能再出了纰漏啊！”
“大哥，你就放心吧，俺知道轻重。”飞天猫拱拱手，转头召集人手布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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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盖山河这帮伪军属兔子的啊，跑得挺快嘛！”临阵视察战场的冯三才身后跟上来了二团参谋长陈子良，看着被歼灭的满地尸体的伪军，摇了摇头。经过审讯俘虏，已经确定了来犯之敌是昔日鹰嘴崖的土匪冤家，而且，此次一线指挥的还是当年的二当家草上飞，可惜被他提前一步逃跑掉了。
“这帮土匪出身的伪军，还是十分适应山地作战的，登山过坎，如履平地，我们也不能太大意了啊！”冯三才还是一贯的谨慎心态，“哎，咋没看到鲁副团长啊？他吵吵着要近前指挥的，他人呢？”
“早追击出去了呀。接应的土匪来得快，去的也干脆，趁着早晨的大雾就溃退了下去，也是野兔子出身啊！”陈子良笑着道，“金宝带着二营先行一步，俺负责带三营跟随，李政委带着一营打扫战场。缴获了不少好东西呢，整整一个炮兵营，够他忙活一阵子的了......”
“坏了，坏了，坏了！鲁金宝就这么带人追下去，情报也不明，不怕人家杀个回马枪，布个口袋阵坑他啊！”冯三才一叠连声的说道，“马上命令三营集合，我们赶上去接应他一把。”
“中吧。他们去的方向是枯石崖，俺们得加加快了。”李春生被冯三才说的心底毛毛的，生怕出事。“纵队的警卫营要不要再次跟随出击？”
“必须的啊！我们这边正是用人之时，赶紧找找司令员，打报告请求啊！”冯三才也是急抽抽地答道。
第三百一十六章 栗山攻防战 （11）
其实陈龙一行早就来到了鹰嘴崖，此刻正在饶有兴致地围着六门山炮看着、拍着：有了这六门75mm山炮，自己也完全可以组建一个单独地山炮营了。无论是用于攻坚还是用于步兵支援武器，都是一大利器。起码和鬼子对阵，也能打一打对攻了。
“我们这一仗打得还真是不赖啊，总算起来估计打死打伤加俘虏的，快三千人了吧。”陈龙点上一支香烟美美地吸着，嘴角带笑地算着：“光是草上飞团，就死伤了一千五百多，俘虏了七百多，跑掉的最多一个连，这样算下来，草上飞团加上盖山河的这个炮营，拢共二千五百人，基本算是交代在黑风口了。打得不错啊！”
“司令员，外边还有呢！据前方报上来地统计数字，前来接应地一个伪军团，被警卫营狠揍了一通，死伤不下**百人，起码去了一多半啊！”警卫营长孟超也是一脸地笑意，在一边补充道，“俺们这一仗打下来，几乎吃掉了盖山河师的一半。俺估计一时半会他们是恢复不了元气的。再说，这黑风口坑道阵地除了几处小损失，主体结构完好无损。即便是他们再来，二团一样能揍得他满地找牙！”
“嗯，要叮嘱二团把坑道重新修缮好，毕竟被山炮轰了两天，别落下什么隐患，造成了塌方就不好了。”陈龙点点头道，“至于盖山河那帮土匪么，现在已经做了鬼子的跟屁虫，成了残害中国人民的帮凶，那俺们就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敢来惹事往死里干！俺倒要看看他们最终的下场，相信蹦跶不了几天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报告，司令员，正好你和孟营长都在，俺们正好要请警卫营帮忙呢，您看——”陈子良一步垮了进来，急忙急火地拉着陈龙到了地图面前，指点着地形道：“这是黑风口，这是枯石崖，俺们估计盖山河的接应部队退却是走的这边山道。但俺们估计在枯石崖那边，存在有敌人的驻地。眼目下，鲁副团长带着二营追下去了，将才冯团长带着三营也跟上去接应了。但俺们毕竟只有两个营，即便是消灭了三千多伪军，可对方还是占有兵力优势。所以，俺们希望您这边能让孟营长在帮俺们一把......”
“谁让他们乱动的？穷寇莫追的道理都不懂啊！乱弹琴！”陈龙用脚趾头也能想到，盖山河那边三个团是分作前锋、接应和后卫三段来布置的，这一旦撤退了，起码是要退回到后卫所在的枯石崖的，人家集中了兵力，再占据了地利优势，冒失失地跟上去非吃亏不可呀！“孟超，马上集合队伍，俺们出发。”
“别呀，司令员，你就别去了，俺和孟营长一道就中啊，接应了两位团长俺们就回来啊，绝不恋战！”陈子良吓了一跳，忙阻拦道。让司令员去前线，他可负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走吧，老子也是枪林弹雨滚出来的，没那么娇气！”陈龙没好气地一把推开陈子良，黑着脸大步往外走，“这几个混小子，看老子见到了不大脚丫子踹他们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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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枯石崖什么时候建了这么大的营盘了啊？啥时候弄出来的啊！”枯石崖对面的山坡后面，整整五百多条汉子潜伏在灌木林里，望着山头上的几个身影正在低声商量着。这几个正是二团副营长鲁金宝和二营长曾贵，副营长马坤，指导员陈彪等人，窥探着敌人的营盘，忍不住叹息道。
尽管这个依山修建的营盘只是个中规中矩的布置，可就是这么简单的战壕、拒马、机枪地堡、迫击炮阵地组合而成的防御阵形，却是个难以打破的屎桶尿桶阵。尤其是进攻方缺乏重炮、坦克、轰炸机的情况下，不付出一到两倍的代价，是很难有所建树的。
能当上团长，鲁金宝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被鬼子打破了家园，抱头痛苦的庄稼汉了。他举着望远镜来来回回仔细察看；了良久，也没能找出个进攻的地点来。真要拿人命去填，他鲁金宝还没有那么傻！所以，权衡良久，他也下不来进攻的决心！
“还好，还好，总算还没有打起来。”急匆匆赶来的冯三才来到，看到还没有打起来，终于放下了心中担忧的大石头，找到鲁金宝问道：“老鲁，咋样啊？盖山河那一坨全在这里呢？”
“可不是么，兵力还不老少哩。”鲁金宝递过望远镜，指着枯石崖周遭将近三四里地的营地说道，“鹰嘴崖土匪出身的伪军不白给啊，看看山头上，还有山腰，修了十来个机枪堡垒，居高临下把左右山道给封的死死的，真要是打起来，可吃亏。”
“嗯，是有点门道！”冯三才顺着他的指点将对面的布置看了个遍，一时砸吧着嘴，也拿不出好主意来。不错，虽然对付这样的重机枪碉堡，火箭筒那是一发一个，可人家修在山腰、山头，又岂能让你轻易靠近？！再说，还有迫击炮阵地在上面虎视眈眈的呢！此地不好打！
“咋啦？看风景呢？是深秋的红叶啊，还是初冬的松林啊？这么着迷！”陈龙过去，一人给了他们一脚，“欺负人家盖山河老朽呢？也不看看人家那边可是早就准备好了炮弹、子弹等着招呼你们呢。咋啦，到了跟前反而怂啦？！”“司令员......，您怎么过来了啊？”冯三才和鲁金宝忙敬礼道。陈龙话语说的很重，但明显是不赞成他们去鲁莽攻打枯石崖的。
“都是做团长的人了，手底下两千多人马可把性命都托付给你们呢，同志哥，要慎重啊！一个决定不当，恐怕就是血流漂杵啊！”陈龙一人给他们发了一颗烟，招呼着他们坐了下来，随行的陈子良和孟超也跟着围坐了过来。
“人数几乎是俺们的一倍多，地势很险要，强攻要死人，嗯，是要死很多人！”陈龙就着鲁金宝的柴火逗着了火，喷出一口烟雾幽幽地说道，“大家都说说吧，俺们这追都追过来了，接下来咋整吧？没关系，咋想的就咋说，不要有任何顾虑。”
“算啦，俺的意见，既然打不动，那就不要逞强，鲁副团长带人追过来，也没有说是一定要进攻嘛！”冯三才也狠吸了一口香烟道：“万一不行，俺们就退回去死守嘛！”
“他娘的，就这么被土匪子堵在家门口可不是个事啊！”鲁金宝歪歪嘴，枯石崖离着黑风口直线距离不过二十来里，卧榻之旁盘踞着敌人，确实是如骨鲠在喉，让人挺难受的。“俺的意见是得想想办法让他不得安生，早赶走早好！”
“俺也是这么想的，不能让他们盘踞在此地，否则黑风口压力太大，即便是鹰嘴崖也要绷紧着神经，太闹心了！”陈子良也是这么个意思。
“嗯，被欺负到门口了，确实讨厌！”孟超犹豫了一下，也说道。他不是二团的干部，按理说是没有发言权的，可看到陈龙看过来，也表了个态：“要打的话，俺们警卫营全力支持！”
......
第三百一十七章 栗山攻防战 （12）
大家七嘴八舌，总结起来就是：打吧恐怕太吃亏，不打吧又实在太被动，讲了一阵后，大家都看向了陈龙。
“咳哼，既然大家都说完了，那俺就说说俺的意见啊。”陈龙续上一颗烟，慢慢的问道：“子良啊，你们刚缴获的那个炮，还有多少炮弹啊？”
“呃——，应该不太多了，每门炮摊下来恐怕也就三五十发吧。”陈子良眼睛一亮，光想着炮营要上交了，谁还敢想留下来用啊！于是嬉笑着问道：“司令员，你不会把炮在这儿用吧？”
“鬼话！武器在哪儿用不是用？只要是用来打击敌人的就好。咋？留着还能下崽啊！”陈龙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跟着叮嘱道：“记得把炮弹壳给收集了，这玩意可金贵，俺们兵工厂现在还造不出来！”
“这个知道，不光炮弹壳，子弹壳每次战后俺们都拾掇的齐齐的。”陈子良大喜，马上表功道。
“老陈，光有炮不行吧，俺记得好像那些俘虏的炮兵可被打死了不少！”鲁金宝一拍脑袋，满是懊恼地说道。
“凑一个连的，三门炮，应该能够数吧？”陈龙问道，“三门炮，早中晚不定时招呼他们开饭、尿尿，炸到他忍受不了，主动出击就算胜利！”
“俺们在修好工事，做好口袋，嘿嘿，让土匪再来攻坚。”冯三才眼睛陡然亮了起来，脑袋开窍地接口道。
“俺们的大炮就架在这边山梁上，调高一下炮口，应该能够得着对面的山梁！”陈子良经过基地组织的炮兵技术培训，支棱起拳头，竖起大拇指对照了一下大致的坐标，提议道。
“伏击的部队就摆在左右两厢的山坡斜面，建上堡垒，挖三道战壕，就能有效的予以杀伤。”冯三才一拍大腿，指着山坡两侧舒缓的山坡斜面厚土道，“两边的山道上，俺们依旧是用地雷封锁，让伪军左右都没有出路。”
“对对对，还有俺们的迫击炮，就布置在山头正面，一者可以给两边的部队火力支援，同时也可随时封锁敌军的营盘大门。这样，想放多少伪军出来，就是俺们说了算，随时能掐断敌军的前后联系！”鲁金宝也积极地开动脑筋，提出了一个脑洞大开的思路，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说的都不错啊，老看着俺干什么？你们几个商量一下，分派各部队任务，那就动手干吧！”陈龙耸耸肩，给在座的每人发了一颗烟，“都别把俺当人，俺就是个打酱油的，俺保证只看着，不说话。你们也别心急，只管见天的轰炸就好，嘛时候把狗日的打跑了，嘛时候收兵！不过有一条啊，俺们大老远的跑来助拳，你们起码得给好吃好喝的供应着吧！不说什么山珍海味的，最起码老白干要管够吧？”
“司令员，你这是打秋风，**员不兴这样的啊——”二团政委李春生下意识地一把捂住了口袋，嘴上上纲上线得反驳道。
“瞧你那抠抠搜搜的样儿，咋，钱留着下崽啊？！”陈龙白了他一眼，“请长工还要付工钱管饭呢，还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小气鬼东家！孟超，通知部队，收拾收拾俺们去栗山，魏春生可比这个李春生开的待遇好多了！还有一个啊，现在俺还不是党员，只是个积极分子，嘿嘿，党纪现在还管不着俺！”
李春生：没见过这样的积极分子。
冯三才：就知道司令员这么个德行！
陈子良：俺就笑笑，谁叫他是俺堂哥呢！
鲁金宝：着啊，老表弄到了好酒，俺就抢着喝！
孟超：......不会是当真吧？不过栗山那边待遇确实好，魏春生那小子嘚瑟多少回了！
陈龙：“麻溜的干活吧，大不了俺让俺家小蓉自己进山打猎去！比你们这帮家伙靠谱多了！”
陈小蓉：“哥，你自个儿打猎玩去吧，俺们神枪连有任务的，要帮着守两边的地雷阵呢！”
陈龙：走走走，忙去吧，忙去吧，一点儿也不照顾一下老哥的生活质量，白疼你这么多年了！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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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三发75mm炮弹冲天而起，瞄着的目标是山腰上的机枪堡垒，却不想炮架在山上，炮口位置没有调好，三发炮弹全部落到了对面枯石崖下的军营里。而且落点散乱，完全出乎众多炮兵的掌控。估计是旁边荷枪实弹、虎视眈眈的看守士兵让俘虏的炮兵有些心慌，所以这炮打得完全没有水准。
“轰——”就在靠近山崖的会议大帐里，盖山河三兄弟和赛诸葛正在商议下一步的行动，陡然从天而降的炮弹，不仅将门口炸出了一个大坑，还将两个站岗的士兵崩的飞了出去。十几块弹片刺啦刺啦在帐篷上撕开了大大小小的口子，账外的冷风一下子呼啦啦灌了进来，带着硝烟味呛得人人咳嗽。
还好这块地方土层深厚，炮弹深入到了地下，弹片向上发散，没有给帐篷里的高官造成伤害。
“哪里打炮？哪里打炮？”盖山河脸色有些发白，因为透过帐篷上划开的口子，他看到了那两个炸成了几截的卫兵，零碎散了一地，鲜血淋漓的看着让人犯恶心！
“对面山上，老大，就在对面的山上。”飞天猫胆子不小，一步窜到了门口，抬起望远镜就看到了对面山头上的炮口，着急忙慌的喊了起来。
“不要慌，慌什么啊？什么人把炮都架到俺们大营门口了？干他娘的，搞什么搞？”盖山河满脸怒意地骂道，冷不防被人一把扑倒在了地上，跌的他脸上都蹭破了。
“咚咚咚——轰轰轰！”冷不防又是三炮落下，这次打得比较准点，准确轰到了山腰上的机枪地堡上，连带着轰炸下的泥土、石块、炸烂的机关枪，还有残肢断臂，一起顺着山崖滑落了下来，几乎差点将盖山河哥俩给活埋了！
“啊呸——！”盖山河气的脸色都青了，叉着腰拔出手枪怒骂道：“都他娘的给老子集合，把对面那帮鳖孙统统给俺灭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栗山攻防战（13）
“妈那个巴子的，来啊，给老子冲上去，把哪几门炮炸了！”飞天猫大声嚷嚷着呼喝道，驱赶着战壕里、掩体里的士兵往营门外冲。他看了眼半呆不呆干坐在帐篷里的草上飞，忍不住暗叹一声：这老二算是受到了社会的毒打了，整整一天了，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就那么傻呆呆地干坐着，甚至是炮弹在身边炸响，也没见他眼珠子多转两个骨碌，怕不是被敌人的炮弹炸晕了脑袋，变成个呆痴了！
“杀呀——，冲啊！”草上飞的三团养精蓄锐多日，此刻在自家团长的命令下，纷纷跃出战壕，钻出掩体，呐喊着向营门外冲去。
虽然两面山头可以对望，可望山跑死马，两山之间的这道平坦山谷，却也有三五百米的宽度。这边的山头土层厚，带着山谷都被泥土厚厚覆盖，形成了类似山间盆地状的开阔范围，这也是盖山河师把后勤补给站设立在这里的原因。再加上此地离着黑风口也只的二十来里，四五道迂回曲折的山谷，倒也不易被黑风口守军发觉。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嗖嗖——”飞天猫的手下也不是那么莽撞无脑，部队依次冲出营门，借着地势就左右散开，团级机炮连就迅速寻找合适地点，架起重机枪和迫击炮，开始朝对面山上进行火力压制。
“上，上——”左右各有一个尖刀连，迅速开始攀爬，在各级官长的督促下，向着山头进攻。
这两个先一步冲出来的营，看来是真得到过日本教官的真传，战术上颇有几分鬼子兵的风采：火力压制，正面出动部队进攻，迅速就派出了迂回部队，分别向着左右山谷奔去，妄图绕道上山进行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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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嗵嗵嗵——，——轰轰轰！”陈子良在山上看的真切，心中默数着敌军出来了约莫有两个营的人马，他果断命令开炮阻击射击，封死伪军进出的营门。
“三爷，有炮击，快快躲避！”二孬恬为副团长，原本是要出营门指挥的。可不等他带着第三营出门，就被刺耳的炮弹啸叫声给吓趴下了。还好，临卧倒前还没忘记身边的飞天猫，一把将他扑倒在自己身低，就感觉到了呼啸而过的灼热气浪呼呼吹过，炙烤的脸上火辣辣的生疼。
“孬啊，孬——”飞天猫推开二孬，自己吓了一跳，身边呆坐着翻身而起的二孬，傻愣愣地望着营门口的三四个坑洞，全然没顾上自己满脸的淋漓鲜血。他喊了两声，没见二孬回答，忍不住动手摇了他两把？
“三爷，死毬了二十三四个，敌人的炮击很猛啊！”二孬陡然大声喊道，指着满地的残肢断臂，继续高喊：“敌人布置了六门迫击炮，俺们要么冲过去，要么就退回去，总之不能久呆在这里！”亏得这家伙没心没肺地还能准确汇报数字，也算是难得的人才了！
“孬，你咋弄得满脸满头的血啊？有没有伤着了？”飞天猫知道这家伙耳朵被炮击震得失聪了，所以也大声问道。说实话，自己这个小弟兄虽然胆子是小了点，可管管人、记记数还是很管用的，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真心不希望他出事！
“啊——”二孬抹了一把满脸的血迹，自己也慌了一下，跟着四下摩挲了两遍，确认自己没有受伤，他嘿嘿地笑了：“三爷，托您的洪福，俺没事，啥零件儿没掉，嘿嘿嘿——”
“没事好，没事好！”飞天猫定了定神，拍拍二孬，“那边的掩体，快，俺们先躲躲。”
这个掩体是就着战壕搭建的，用了不少山间的粗大木头堆砌而成，外边还糊了一层厚厚的干茅草泥巴，算是守卫营门的支撑据点。这样的结构对付迫击炮的炮击，基本上还是不成问题的。
“嗵嗵嗵，嗵嗵嗵——轰，轰——”很明显山上的守军也发现了这个支撑据点了，成功炸断了营门后，第二轮炮击就是围着这个掩体来的，六枚炮弹呼啸着落在四周，爆起的弹片打的木墙噼噼啵啵的响声不断。
“卧槽，卧槽——，三爷，俺咋感觉这炮弹就是围着俺们炸呀？”二孬撅着个屁股缩在战壕边上，脸色变得有些煞白，红脸变白脸，他倒也会“变脸”了。
“这还用说？营门口就这一个支撑点，谁不知道这是指挥部？”飞天猫也缩在对面的墙根下，没好气地瞪了二孬一眼。
“三爷，给颗烟呗！你那黄金叶，闻着就是香！”二孬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这还听着炮弹响呢，这就没皮没脸地伸手要烟了。
“孬熊，就惦记着俺那点存货了！”飞天猫哭笑不得地骂了一句，将半包包装精致的黄金叶香烟丢了过去。这烟可老贵了，特级黄金叶，一个大洋一包，还托人才能买到，他也没有多少。
“三爷，给。”二孬一口点着了两根，递了一颗给飞天猫，顺手把剩下的就揣进自己口袋了，“爷，你说这咋早不打炮，迟不打炮的，偏生俺两个出门就遇到炮呢？别是咱前儿个吃的那个黄大仙在怪罪俺们吧？那个东西可作怪的很，俺们惹了它可不妙啊——”
“呃咳——，去去，滚你娘的蛋！吃的时候喊好吃，味道鲜的是你，抢着把最后一口汤喝干净的也是你，咋，现在怕啦？！”飞天猫差点被一口烟给呛着，十分无语地骂着这个好吃胆小的二孬，“俺们是谁呀？是带枪的呀！什么牛鬼蛇神见着俺们不远远地避开？你不要说小小的黄鼠狼了，就是老虎，也是一枪撂倒，怕个毬啊！”
“话是这么个话，可俺这心里不是不得底么！”二孬扳着手指头算算，“俺们卫队里那几个，凡是跟着吃肉喝汤的，全被炸死了呀！现在这炮弹又追着俺两个，有点异怪嗫......”
“滚毬的，不准说这些有的没的！”飞天猫狠狠踩灭了烟头，自顾仄蹩到了门口，露出望远镜偷偷观察着对面的战斗。
对方的迫击炮早就转移了目标，去轰炸山谷里支援的重机枪和迫击炮了。一轮覆盖轰炸，只打掉了外面的一层泥土墙皮，陈子良当然不会傻到继续浪费弹药。他也不知道里面还躲着伪军的正副两个团长，所以，及时就命令改变了炮击目标。
第三百一十九章 栗山攻防战 （14）
迫击炮转移了目标，那是因为能量不够。这样的事情，自然是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山炮组。三门三炮各自调整射击诸元，在炮长的口令声中完成了炮弹的装填。
“咚咚咚——”三颗炮弹先后飞出炮膛，奔着营门边上的那个掩体扑去。
“轰轰轰！”高爆炸弹的动静非常大，剧烈的冲击波将旁边三十米内的人、物都推倒在地，搭建的木材尽管也有海碗口粗细，可在爆炸的气浪中，依旧是被抛到了半空，打着旋往地上掉。
“卧槽，卧槽！”等到飞天猫和二孬回身看的时候，哪里还有掩体地堡的存在？一个两三米深，四五米方圆的深坑突兀的取代了位置，坑里还有一处处的硝烟升腾，看的让人都觉得不真实。这要是没有及时跑出来，估计这三团的正副团长此刻也只是各自一股青烟的命运了。所以，二孬震惊地只会嘟囔着一个感叹词了，那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后怕加庆幸。
“这炮是俺们的山炮吧？打得还挺准啊！”飞天猫再次瞄了眼对面的山头，举起胸前的望远镜观看，看了一阵忍不住破口大骂：“鳖孙的，是俺们炮兵营的那些瞎怂，打敌人滴尿（sui），打自家人倒是手黑，草他娘的山炮兵！”
“三啊，快些回来，俺们商量一下撤兵吧。”残破漏风的中军大帐前，草上飞面无表情地喊道，似乎在说今晚吃面条还是吃烙饼一样的云淡风轻，颇为笃定了退兵这件事。
“啥？撤兵？咋撤？俺的部队可一大半都在进攻着呢？”飞天猫总觉得二哥估计是伤到了脑子，这两天醒来要么一言不发，要么就是这么不着调的开口就是吓死人。
“大半在进攻？你想多了，很快就会没有了。”草上飞居然还似乎笑了一下，指了指对面的山上，揶揄道：“上山的两个连已经完了，驻守的连队都快被炸散了......溃散是迟早的事儿。”
“俺还有迂回部队——”飞天猫再次回身观望，只见山上敌军已经跃出战壕发动了反击，居高临下，杀声震天，在三倍多的部队的冲击下，自己的两个先头连连跑都跑不及，脑子灵活的倒是干脆丢了武器。抱紧了脑袋往山下滚，以期能保住一条小命。但这上百米的滚落，即便是活着也只剩一口气了。山下的机炮连早就被山上山炮炸的四分五裂了，现在人家的迫击炮是追着驻扎的两个连在炮击，可怜山脚谷地里光秃秃的，压根也没有藏身的地方，只能眼睁睁的等着炸弹落在头上！
“轰轰轰，轰轰轰——”好像是在特地回复飞天猫一样，左右两边山谷里接连爆发出了持续的轰爆，听声音绝对是大威力反步兵雷的引爆声。
“哒哒哒，哒哒哒；嘚嘚嘚，嘚嘚嘚——，吧勾，吧勾——”爆炸声未曾消散，爆豆子一般的枪声大作，两边山谷几乎同样的几百支自动武器在欢唱着，用脚趾想也知道：尚未从爆雷的打击中回过神的队伍，死伤会相当的严重的。更何况，自动武器里还夹杂着沉稳而富有节奏的三八步枪点射声，在神枪连的精准点射下，但凡是大小军官、机枪射手、掷弹筒手、胆敢回身反抗者，一个接一个地扑街路倒在山谷里。
“嘀嘚哪嗒，嘀嘚哪嗒——嘀——”激越的冲锋号首先是从两边山谷响起的，这节奏可不是当初商量好的进度，按照原计划，起码还要等正面打垮了山谷里的伪军，反过头抄敌人迂回部队的后路的。可见到伪军实在太脓包，遇到地雷就被炸懵了，稍一打击就溃散放羊了，警卫营营长孟超，副营长陈可运，指导员李强，哪一个也不是吃素的，把握机会，当即就命令司号员吹冲锋号，一口气就把计划进行到了底。
“吹号，让部队不要停下，一口气收拾了这帮鳖孙！”冯三才也善于因时变化，马上做出总攻的决定。四个司号员一字儿排开，鼓起腮帮子铆足了劲吹响冲锋号。
“杀呀——”山上两个营的战士齐声怒吼，挺着明晃晃的刺刀如猛虎下山，庞大的气势就吓得山谷里留存的伪军簌簌发抖。
“缴枪不杀！”“放下武器！”左右两边也冲了出来，汇合山上下来的主力，一下子就三面包围了残余的伪军。在喝令声中，伪军们纷纷举起双手跪倒在地，将手中的武器丢弃在路旁。
“炮兵，封住营门，别让敌人上前接应。”陈子良一直在炮兵阵地上直接指挥，一看军营里居然在集合队伍，他果断下令道。
“快快快，带不走的就不要了，俺们走！”看着不断四处爆炸的炮弹，盖山河也慌了神了：敌军已经一口气冲到了营门口，弄不好就会直接杀进来，被缠住了可就脱不了身了！
时北风呼啸，天空彤云密布，似乎老天也要来凑上一脚，在一阵窸窸窣窣的豌豆糁子冰粒之后，居然纷纷扬扬地开始了飘雪。
“大哥，俺的队伍——都快全完了！就剩下这么点儿人，咋整呀？”看着集合起来的大半个营的残兵，飞天猫急的直跺脚：两千多人啊，半天的时间，仅剩下四百来人了。
“知道，知道呢！”盖山河过去抱了抱他，“你看老二那边，人数不是更少？只要俺们弟兄在，不出半年，队伍就能拉出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下雪了，俺们赶快上路吧！”盖山河的卫队还有八百来人，装备也不差，此刻被当做了后卫力量，警戒着营门方向。
“走啊！”草上飞呼喝一声，命令金锁带着二团仅剩的二百来人先一步翻越枯石崖。刘大憨闷不吭声地带着一团的一千多点沉默地跟上，然后才是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飞天猫第三团四百多人；盖山河的卫队殿后。
来时风风光光的七八千人，全日制装备齐全，好不风光。一场仗打下来，仅剩下三千人都不到，伤亡惨重到六成出头，说起来好不凄惨！
“大哥，你们先行一步，俺们殿后等一等。”枯石崖上，山道旁，草上飞亲自抱着一挺九二式守在道路上。他身边是金锁、汪小兔等二团的仅剩官兵，各个荷枪实弹，要给追兵一次打击。
“你这又是何苦呀！”盖山河知道草上飞心里不服气，可仗打到这样子，即便是消灭一点追兵，也是于事无补的，最多只能是出一口恶气，为荣誉而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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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要干嘛呀？追击？追击你妹啊！下这么大雪，麻溜的收拾帐篷，烧热水做饭！”陈龙看怪物一样的看着鲁金宝，部队战斗了大半天，早就累的要趴下了，咋还要喊追击啊！再说，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搭建帐篷......忙的很呐！
“可——，敌人跑了哎！”鲁金宝还要强调理由。
“跑了就跑了，能跑几个？下次再收拾他们。”陈龙拍拍他的肩膀，“你要有劲，马上去安排警戒，设置哨位，可别让人家偷袭了咱！”
“那——，成吧！”鲁金宝很不情愿地把手枪插到了枪套里，匆匆干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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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越下越大，不到一个小时，就将世界盖上了一层银装素裹。
“艹啊，咋还不追来啊！鳖孙们在干啥呀！”草上飞浑身都快冻僵了，两眼发直的念叨着。
一直到天黑，夜色降临，寒气越发的浓重了。久候不到敌军的草上飞这才失望地下令收兵。可此刻，他自己冻得站都站不住了！
第三百二十章 栗山攻防战（15）
呼呼的北风夹杂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很快就弥漫了远山近水。
“小队长，已经观测不到支那军的阵地坐标了，可以停止炮击吗？”这场风雪来的突然，先是黑沉沉的云层里往下掉雪糁子，跟着就是大块大块的雪花飞舞，甚至都没有一个停顿时刻。智理彦搓了把冻得通红的鼻子，小心翼翼地凑过去问自己的炮小队队长。队长这家伙是个脾气暴躁的蛮牛，一双圆圆的大牛眼睛似乎时刻在瞪着你，让你一直要处于心惊肉跳之中。那牛眼里还常常密布了血丝，对视的时候会让你十分的不舒服。
“骚嘎，支那人倒是挺走运了啊！”小队长窝在一处山石的背面，靠着大石块抵挡住了刀子般的北风，难得的是在他面前的脚下还升了一堆小篝火。队长这家伙居然下到河里，砸开了个冰洞，弄了条一尺来长的刀鱼在烤了吃，还弄了些粉料、盐巴在细细地洒着。
想到烤鱼的鲜美，智理彦忍不住嘴里分泌出一些唾液来，难怪这么大方地把指挥权交到了自己的手上呢，队长的胆子可是够大的！回身看了一眼后方一公里多的那个树林子，智理彦略略有些担心。林子里是此次出击的大队部所在地，第四大队花屋名下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前天接连进攻失利，他可是亲手鞭笞了带队的中队长的。
“不必担心，阿彦，不就是大队长心情不佳么，怪罪不到我们头上的。”小队长蛮有把握，花屋那个家伙，是姐姐的同学，当年可是腆着脸赖在自家门口追求姐姐的货。可惜，他也不看看他家的那个寒酸出身，怎么能配得上姐姐？！所以，即便是姐姐已经嫁人生子了，可花屋君依旧是心心念念地惦记着她，连带着一个劲的讨好自己，额外地对自己照顾有加。这不，压根就不管自己才参军不到两年，就被他一路提拔到了小队长地职位，眼看就要踏上正式军官的阶层了。
“小队长，那这就让他们停止炮击？”智理彦眨了眨眼，有些莫名其妙小队长这是哪来的自信，但还是征求他的命令道。
“不急，阿彦，给你也尝尝，很像我们家乡秋水河里的刀条鱼的味道，真的很鲜美！”小队长丝毫不顾自己的形象：大蛤蟆眼，络腮胡，黄板牙，浓密的鼻毛，五短的身材......倒是热心地很，将嘴边的烤鱼递了过来。。
“呐？啊——，阿里嘎多！”智理彦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剩下的半条鱼，撕咬了一口，感谢着。部队里日子清苦，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白饭团配咸菜，最多也只是发一条死咸死咸的海鱼干罢了，哪里可比这种现烤河鲜的美味！只有在外出扫荡的时候，抢夺了支那老百姓家的鸡啊、猪啊、羊啊，大家才能美美的打上一顿牙祭。
可现在，随着战事的推进，扫荡也变得很不容易了。比如这一次的扫荡，就所获甚少，一路上都很难找到完好无损的村庄，基本上都在半年前的那场清剿行动中，被大部队扫荡一空了！支那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害的后来人只能对着被烧毁的屋宇一声叹息。所以，智理彦能获得者额外地美食，他很是开心，丝毫也不嫌弃小队长地口水，
然而，眼下部队最大的问题却不在吃喝上面，而是在面对对面的支那军一筹莫展。从垣曲县城向北五十多里，虽然有封冻的小河蜿蜒相随，可依旧是要翻山越岭地走山道前进。这次，花屋大队只出动了两个中队的步兵，外带一个加强了的炮兵小队。炮小队携带一门九二式步兵炮，加强了两个迫击炮班，六门迫击炮，现在统统归属智理彦在指挥。
回想到前天的攻击战斗，总让人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山道难得下到了河边，散开成了一条三十多米的宽阔道路，让人从憋屈的山道上下来，忍不住都想奔跑两步。道路的另一边是一座三四百米高矮的山头，地势有些陡峭，正好俯视着河流、道路，称得上是锁钥之地。
凭良心说，支那人眼光还是很不错的。支那幅员辽阔，各类地形地貌都有，几千年的征战历史，让他们早早就知道了地利的优势，而且十分善于利用地势。甚至发展出了诸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雄关漫道真如铁”、“鸿沟深涧，飞鸟莫渡”等等词句。现在，又是活学活用，人家支那军早早地就在山上修建了军事堡垒，逼迫着皇军要进行强攻。
步兵炮射击威力有限，迫击炮对高地炮击本来就有些勉强，所以，哪怕是大队长宽限了炮击时间，可依旧没能给哦支那军造成什么损伤。智理彦亲自趴在炮镜上看的，敌军的堡垒深嵌在山崖上，上边是将近两米厚的掩盖层、土石层，炮弹落上去，倒也能炸出一团烟雾去，尘土飞扬的，看着很有效果。可智理彦是炮兵学校正规毕业生，他知道敌军这样的堡垒除非遇到十五升以上的重炮，最好是240mm的重炮，才有把握轻松掀掉。指望这70mm的步兵炮，真心是不大靠谱。
果然，随后的步兵冲击就显出了绝大的问题了。支那军指挥官很是沉得住气，一直将出击的小队放到了五十米左右，才发动了突然的反击。在重机关枪的压阵下，上百支冲锋枪一起搂火，打得十分突然。可怜许多帝国的勇士甚至连扣动扳机都来不及就被扫倒在地，骨碌碌的顺着山坡往下滚落，还砸到了后续的战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从枪响到结束，应该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这一点智理彦可以百分百的肯定：因为攻击开始时，他刚掏出自己的饭团小口咬下，等到第一小队逃回来最后的三个活人时，他嘴里正包含着最后一口饭团。按照炮兵的操典，解决一顿饭团午餐的时间规定就是十分钟，所以，智理彦被惊讶地差点掉落了那最后一口饭食。
那个斜眼中队长或许是有些脑子不好，即便是第一小队败退的这样干脆，他还是嘶吼着驱赶第二小队发起冲锋，唯一为他们做出的努力，只是增加了两挺重机枪进行掩护。可面对这样的堡垒，甚至连敌军的人影都看不到，增加机关枪有用吗？
第二小队到底是胆寒了，士兵们只爬到了半山腰，就各自找掩护躲闪了开去，实在是再也上不去一步了。所以第二小队坚持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伤亡也减少到了一多半，在付出了三十三条人命后，就被花屋大队长越级下令撤了回来。
然后，中队长就被叫去领了七八个耳光，两颊红肿地下达了撤退命令。
这样，责任就落到了炮小队的头上。花屋大队长亲自下达的指令——不管能不能炸到支那军，始终要保持不间断的炮击。据炮队的同僚猜测，着估计就是要完成联队部下达的命令罢了，毕竟花屋大队的任务是助攻，只要牵扯住栗山镇南面的守军，那就是已经完成了任务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栗山攻防战（15）
“小鬼子这是疯了吗？这么大的风雪，炸个毛啊！”地堡里胡大康摸出个扁扁的锡酒壶咪了一口，问道。地堡边上射击口，谭思虎认真地举着望远镜，看的一丝不苟的。“别看啦！雪这么大，我就不信你能看到个啥！”胡大康将手里的酒壶递了过去。
“废话，这么远能看见才叫有鬼了！”谭思虎一把推开酒壶，他可是文化人，不像胡大康这么好酒贪杯。“我这是在看看我们周边的情况，可不能大意让小鬼子钻了空子。”
“钻空子？你是说趁着大雪搞偷袭？”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胡大康眼睛一亮问道。
“来劲了是吧？咋，想弄一把？”谭思虎笑着摸出两支烟来，“正好特战队的那帮家伙也过来了，要不开个会合计合计？”
按照陈龙的指示，栗山地区的防务由魏春生统一协调，但几支部队各有防区任务，纵队增援的部队防守南面，第三团带领民兵团一部防守北面，东面算是内线，只安排了一个民兵营，西面隔着横垣大道就是八路军老三团的驻地，应该也是安全的。可即便是这样，魏春生还是命令挖断了横贯山里的古驿道，将进出的山口堵死了，改建成了战备工事。西面尽管已不适合进出，可也同样安排了两支队伍防守。民兵团第三营守第一道山梁，后面两千米还有栗山治安大队的一个分队（连级单位）。
其实从魏春生的角度来看，无论是胡大康还是谭思虎，资格都要比他老，要说指挥他们，他还真有点心理压力。不过按照陈龙的指示，他倒是省事了，直接将南面托付给他们，完全就可以当个甩手掌柜的。至多帮他们解决下后勤保障问题，除了有特殊状况，根本就不会来多干涉的。
特战队还是上次奔着铜锣寨那个山炮营来的，来的迟了一步，被全德宝这胆小鬼先一步缩了回去，导致特战队劳而无功。此次，按照部队统属归队，特战连也被调归到了南面，向胡大康报道了。
“从前天鬼子的攻击力度来看，来的鬼子应该不多。俺记得两波进攻加起来也只有百十来人，可能是一个中队。”突击营指导员田虎回忆道。猫耳山阵地也挖掘了坑道，突击营三个主官营长龙二，副营长孙大力，指导员田虎三班倒，轮流指挥部队值守。前天刚好是田虎的班，所以他第一个发言道。
“人数确实不多，全都驻扎在对面山坡的小树林里，但却带了一门步兵炮。大家都知道的，步兵炮可是鬼子大队一级的支援火力，所以，我的建议还是要再好好探查一番。”龙二提醒大家道，步兵炮又被称为大队炮，是鬼子大队级别才能拥有的。现在真要是来了一个大队的鬼子，那可有些严重，毕竟突击营也才360人，加上特战队150人，也才五百多人，对阵一千多鬼子，即便是拥有地利条件，也不可等闲视之。人家栗山这边可是把南面整个儿的托付给自己的，弄不好丢失阵地事小，坠了纵队的名头可是负不起这个责任的！
“嗯，确实不可轻视了鬼子的战力，真要是来了一个大队的话，可够我们喝一壶的。”谭思虎点点头，小鬼子打仗是一根筋，但绝对不孬熊：装备好、素质高、枪法准、拼刺狠，哪一样也不可小觑了的。
“真要是来了一个大队的话，哪就更要先偷袭他一把了！”胡大康将酒壶顿在木板钉成的条桌上，大声说道，“我们兵力少，不趁着机会先弄他一些，还等着他来进攻啊？！怎么都不能让狗日的消停了，弄死一个鬼子，日后我们就轻松一分。大家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雪天是个挺好的掩护，我同意出击。”特战连连长狄一元代表特战连表态道，“但下雪天俺们的装备也要增加一些，起码每个队员要准备一身白布做隐蔽。”
“对对，有了白布，俺们出击的把握就更大一分。参谋长，这个应该不算过分的要求吧？”特战队在栗山呆了快一个月了，一直没有什么建树，其实大家心里都挺憋屈的，这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哪里还不抓紧。副连长卢克申眼巴巴地望着谭思虎，满满的是期望。
“行，我来打电话找春生想办法。”谭思虎当即表态道，“你们特战连这次出击，行动完全由你们自己掌握。我的要求是，有机会就弄一把，没机会千万不可勉强。总之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主，不可莽撞行事。”
魏春生办事很有效率，接到电话不过两个小时，连两大车白布带二十个个裁缝就送到了猫耳山这边，在初步了解了要求后，大家就动手扯布、缝制，仅是制作成外罩的披风而已，工艺简单，不等到天黑，就足足做出了一百五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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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擦黑，风雪变得小了一些，丝丝的北风呼叫着，带着一丝低沉的嘶鸣，天空中雪花变得细小了，纷纷扬扬的无声落下，不大一会儿就将山脚下的一支队伍身上洒得雪白一片。
“一排跟着我，二排随老卢，三排指跟邱导员。老规矩，一排尖兵探路，二排跟进干活，三排警戒接应。出发！”狄一元话不多，紧了紧肩膀上的白布披风，一挥大手当先开步。
战士们刚刚喝了热气腾腾的肉干小米粥，每人三个鸡蛋烙饼都吃的暖乎乎的，走在雪地里，人人身上都热气蒸腾的，看的出这是一支精悍的强军。
“队长，前边有鬼子。俺带两人上去侦查一下。”负责探路的排长，第一时间发出了信号。“全体都有，就地潜伏。”唰的一下，白布披风遮掩住身形，整支队伍一下子就伏倒在雪地上，和地面的积雪融为了一体，不走到跟前绝对是发现不了的。
雪地晶莹的白雪，经战士身上的热气一捂，马上就化成了雪水，浸润了战士们的棉袄，直透胸腹，一阵阵的寒意袭来，让这些特种战士也忍不住打起了哆嗦。不过，纪律让他们每个人都忍住了身形，决不能因为严寒就暴露了行踪。
“队长，树下是鬼子的明哨，有个暗哨藏在树杈上，那边石头后面还有一个哨位。”排长侦查经验十分老到，只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摸清了敌人的全部哨位。
“防护的挺严密啊，居然还上了双暗哨。”狄一元眼神发亮地问道，“有没有看清这是个什么所在。”
“俺看到了影绰绰的好像是炮的样子，光线太差看不真切，炮上面还拉起了遮盖的帐篷......”排长揉了揉眼睛，有点惭愧的表情。
“他娘的，居然把炮位放在前面，小鬼子真是嚣张啊！”狄一元内心一片火热，“马上通知后面准备行动，灭了这帮鬼子，炮全部是俺们的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栗山攻防战（16）
雪天里，两组战士身披雪白的披风，在雪地里缓缓地接近那颗盖满了积雪的松树。
树下，值哨的日军士兵冻的满脸通红，即便是毛绒绒的狗皮帽子，也难掩刺骨的寒气。他不停的来回走动着，时不时地跺着脚，以减轻寒冷的感觉。手中平端着的三八大盖是那样的象一条冰棍，以至于他不时地要将两手轮流放到嘴边呵气取暖。
夜色朦胧，雪打视线，即便雪地反射着濛濛的惨白光芒，能见度依旧很低。
两组特战战士，每组三人，借着飞雪的阻挡，缓缓接近树下。二另一边的大石头后面，早就有卢克申潜伏了过去，就他一个人，三翻两滚就到了石头后面。
“唔——，噗！”直到被人捂上了嘴，蜷缩在石头后面的鬼子暗哨才悚然一惊起来，然而不等他做出反应，卢克申冰冷的刺刀已深深地扎入了他的心口，而后一把将他按在雪地上，死死闷住了他的嘴巴，任由他在自己身下不断抽搐，浸出的鲜血将身下的一片雪地染得通红。
“咯——，啰啰啰！”一阵冻得似乎打抖的寒号鸟声从大石头后面传来，引得松树上和树下的两个鬼子兵都好奇地望了过去：天寒地冻地，居然还有鸟儿打鸣，好奇怪啊！
“嘣——，唰——，噗通！”树上的鬼子暗哨遭到了特别的待遇，一根短钢弩箭准确地侧射进了他的咽喉，还有一柄飞到也深深地扎在他的颈部喉咙，同事树下还有一支花机关牢牢地瞄准了他，随时准备补枪。一把丢了步枪，双手紧紧地捂住了咽喉，鬼子哨兵瞪大了眼睛，直挺挺地从树枝上栽落下来，哼都没哼出来就歪了脑袋。
“啊——唔唔！”树下的哨兵被吓了一跳，本能的退了一步，让他身后的队员也费事地跟着让了一步，这才一把揪住了脑袋，闪过一刀抹了脖子。
“娘的，狗屁帽子不错啊！摸着真暖和。”丝毫不理会尚在地上蹬腿翻眼睛的鬼子哨兵，下手的特战队员扬了扬手里的狗皮帽子，低声夸赞着。一刀封喉，气管早就豁开了大口子，不会发出声来的，此乃特战队必修的杀敌技巧。
“翻毛皮靴也不错，别他娘浪费了，脱下来，换上！”尽管脚上有后勤特制的胶皮棉鞋，可对比上鬼子的棉军靴还是差了点，带队的组长也不客气，自顾动手扒下就套脚上了。
“咯咯咯，啰啰啰——咯啰，咯啰！”收拾了两个成了光猪的鬼子，这才向身后发出了招呼。狄一元早就等的不耐烦，带着队员鱼贯涌了过来。“娘的，等不及了啊？恁大的雪，让大伙儿冒雪等你们拾掇战场？干！”他这一顿骂，可是连卢克申都骂进去了——从大石头后面探身出来的可是头戴狗皮帽，脚蹬翻毛皮靴的特战副队长，腰上还拴上了宽牛皮带，两颗甜瓜手雷晃晃荡荡地悬在腰里，挺嘚瑟！
“外围三面的帐篷应该是鬼子的护卫小队，里面靠后的两个大帐篷是鬼子炮兵，左边的那座里面码放着炮弹，炮兵都在右边的帐篷里。”卢克申确实手段高明，就这么短的时间，他都已经将鬼子的分布给打探出来了。不好接着老伙计的责骂，他马上报告转移话题。
“保护的还挺严实啊，三面都有保护，确实是拿炮兵当宝贝了。”狄一元也只能无视卢克申的装束，感慨了一句，就下达命令：“三个排负责三个外围的帐篷，每个排抽一个班，跟俺解决鬼子炮兵。老卢，你带警卫班抢夺弹药库。记着，尽量用刀弩解决敌人，万不得已才能开枪。”
“动作要快，下手要猛！争取一击毙命！”卢克申在一边补充了一句，挥手道：“各部带开——行动！”
.......................
断断续续放了一天的炮，智理彦早早的就喝了点饭团粥合衣躺下了。真不知道大队长是怎么想的，那么大的雪，还要开炮，鬼也不知道那些炮弹打到哪里去了的，真是浪费啊！
小队长傍晚的时候似乎被大队长训斥了，从树林回来，闷闷不乐地很不开心。其实智理彦知道小队长这是替炮队提进林子宿营的要求才挨的责骂。毕竟相比较而言，林子里的雪要小一点，树木遮挡，寒风也缓和的多，炮兵多少也算是技术兵种，理应要受点照顾吧！奈何大队长没有同意他们的请求，据小队长的抱怨是大队长会随时要求他们开炮射击，所以炮兵们甚至连炮位都没有挪动，只是在炮位上拉起了帐篷遮挡风雪而已。
“真的是好冷啊！简直要比北海道的风雪都要大吧！真想念家里暖暖的火炕啊，阿妈每到冬天都会早早就烧的热热的，让人睡得冒汗！”尽管帐篷中间烧着红彤彤的火堆，可智理彦依旧还是冷的直打哆嗦。他半眯着眼睛缩成一个大虾形状，脑袋里却胡思乱想着没有一丝睡意。身边的小队长偷藏了不少支那的烈酒，晚上足足喝了半斤多，这会儿和自己拱在一个军被下，呼嗒呼嗒地鼾声震天。或许是他被大队长责骂了心情也不好吧。这家伙，还真当自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智理彦忍不住将身子往小队长魁梧的身板缩缩，这家伙火气真大，热烘烘的像个火盆。
“唔——，欧内桑（姐姐），别睬花屋君了，他竟然吼我——，嗯，嘎咕嘎咕——”小队长呓语着，毛乎乎的大手一把搂过缩在他怀里的智理彦，又恶狠狠地磨起了牙，听着十分渗人。
“呃——”智理彦挣了两下没有挣脱小队长的魔爪，也只得忍受了这家伙的毛病，好在被他搂在怀里，身子倒是暖和了许多。热气一上来，连眼皮子都开始沉重了起来了。
“唰——”帐篷的帘子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掀了开来，外面的寒风裹挟着雪花一下子扑了进来，吹搅的火堆上红通通的老树桩都火光摇弋了起来。
“啊——，噗！”随着一声轻微的叹息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了出来。
“八格牙路！哪个马鹿这么混蛋，还不把门帘放下来！”智理彦恼怒地睁开了眼睛，想要探头去斥骂这帮混蛋，却偷眼瞥见了一刀雪亮的刀光掠过了头顶，噗呲一声扎进了小队长的咽喉。血水一下子喷涌了出来，智理彦明显感到了小队长手上一下子揪紧了自己，跟着那道力气一下子消退了下去，那丝丝微微的颤抖是那么的真切。
智理彦缩在军被里，一动也不敢动，大脑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反复回荡：支那人，支那人偷袭来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栗山攻防战（17）
“快，把这些炮和炮弹全部搬走！”狄一元低声喝令道，“老卢，你带着一排警戒，准备阻击树林里的鬼子。”
这一次的偷袭战非常成功，全部靠着冷兵器解决了敌人：一个警卫小队，一个炮兵小队，算起来也有一百多人了。在加上缴获了敌人一门九二式步兵炮，六门迫击炮，怎么也算一次不小的功劳了！
特战队的素质就是不一样，战士们几乎都懂得一些炮兵的知识。三下五除二，那门步兵炮就被大卸了八块，背着扛着就运走了。迫击炮和那些炮弹就更简单了，战士们搬旳搬，抗的抗，搬运一空。甚至连鬼子的机枪、步枪都没有落下。几十个鬼子的猪血罐头、冻得像冰团子的饭团、干崩崩的咸鱼也被包扎了带上了。
“队长，俺瞧林子里也没多少鬼子吧？就这么大的树林子，鬼子全住在里面，顶死了三四百人。”卢克申带着人撤了下来，找到狄一元说道。
“三四百鬼子也不少了，俺们这一趟已经赚的不少了，撤吧！”狄一元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陈司令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的——特战队那是特种兵，不是用来随便消耗的。强攻敌军，搞到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的，可就不是特种兵的做派了。
“可——，也好，起码俺们这边再也不用怕小鬼子进攻了。回去通知突击营，不行明天出击一把，灭了这伙鬼子！”卢克申点点头，让断后的战士再次巡视一遍，起码把狗皮帽子和翻毛皮鞋也给收罗收罗。
夜色深沉，飞扬的小雪，变成了窸窸窣窣的细碎小雪。一行肩扛手提的队伍踏雪而行，不顾路上一跌一滑的艰难，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多少天了，终于弄到了一门步兵炮和六门迫击炮，难得的是缴获的炮弹还不少，难怪小鬼子能冒着大雪乱炮击呢，感情是炮弹多的没地儿放了啊！
这话要是被鬼子花屋名下大队长听到了，那他绝对是不会同意的。不错，炮弹是带的不少，也是他下令炮小队随时都要进行炮击，可他这不是在虚张声势么？时刻保持着炮击，让守军始终悬着一颗心，就达到了牵制的目的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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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子驻地，花屋名下大队长此刻还没有入睡，他审视着地图上那个不起眼的猫耳山，甚至此刻都有些后悔了，早知道怎么也得带一队伪军过来帮手啊。弄得部队现在不上不下的，进退不得呀。
“报告！炮小队出事啦！”门外一声呼喊，打破了花屋太君的沉思，一个值班参谋匆匆走了进来，着急忙慌地喊道，甚至连基本的敬礼都忘记了。
“纳尼？炮小队？出事了？”花屋大队长脑筋有些迟钝了，跟着一连三个反问，这才算是明白了参谋的意思。
“带进来！”值班参谋也不废话，直接将浑身血迹，身体还在簌簌发抖的智理彦带了进来，“大队长，这是炮小队的队副，他的报告说炮队遭到了支那人优势兵力的偷袭，不仅杀光了守军，还带走了所有的枪炮。”
“噗通——”智理彦也顾不得面子了，双膝一软就跪在了花屋名下的面前，哭喊道：“大队长，我们的小队死光了，要不是小队长的护佑，我也不能活着回来报仇了......大队长，您可要给他们报仇哇！呜呜呜——”
“八格牙路！警卫小队都死绝了吗？怎么警戒保护的？一帮饭桶废物，统统的死啦死啦的！”花屋名下第一时间跳了起来，瞪圆了眼睛怒骂着。
“大队长阁下，您说的很对，警卫小队确实死绝了！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死于支那人偷袭的刺刀之下的，挺丢脸的！”智理彦如实回答道，他深深地为死去的警卫小队羞耻——日军劈刺技术向来是军事必修科目，实在是没有想到会有成建制的死在冷兵器之下的这种情况。这真是有损帝国武士的赫赫威名啊！
“八嘎！”花屋大队长实在是怒不可遏了，拔出了指挥刀，狠狠一刀劈翻了简易桌案，大口呼呼地喘着粗气骂道！这是什么样的支那队伍啊？能悄无声息的偷袭，还下手这么狠毒，简直是八格牙路到家了啊！
“两个小队全军覆没啊！支那人还抢走了我们全部的大炮和炮弹......大队长您可要帮我们队长报仇哇！”智理彦抽泣着哭诉道。
“八嘎——”花屋大队长咒骂着，眼睛却是不善地盯着智理彦看了好几秒钟：两个小队全军覆没，咋就你小子全须全尾地活下来了呀？可疑！然而，此时不是追究他责任的时候，等日后再说吧。转了转眼珠，花屋陡然紧张了起来：猪头准小舅子死翘翘了，他那如花的姐姐还会理睬自己么？虽说战场刀枪无眼，可毕竟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他呀！
“你们的，马上随我去看看，只带警卫小队，其他各部马上加强戒备，千万不能再让狡猾的支那人再钻了空子了！”花屋大队长是猪头吗？谁当他是那就是自己瞎了眼睛！他只是眼珠转转，他就拿定了主意：这事必须要压下来，不能随意外传了出去！
于是，冒着迷眼的风雪，警卫小队护着花屋大队长一行来到了一千五百多米远的炮兵阵地。离得这么远是那可是炮兵操典的最低要求——炮兵阵地上炮弹堆积，要是发生意外，可不得了；再一个遇到两军炮兵对战，往往敌军首先打击的就是炮兵阵地。步兵要想不要遭了池鱼之殃，还是需要老老实实地保持一定的距离才好。
“八嘎，这帮支那军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这么轻易的就破了炮兵警卫队的三道岗哨，悄无声息地杀死了他们，潜伏进来，大胆地偷袭了宿营的炮兵和守卫，还用的全是冷兵器，手段高明呀！”即便是号称对支那人达到了百人斩的“花屋屠夫”，面对这样的一边倒的屠杀，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打心底也不得不唉叹一声手段高明！
死去的那可不是一般的人啊，那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帝国勇士、职业军人啊！如此短的时间里，根本都没给武士们一点反抗的机会，可见敌人的动作那是绝对的稳准狠，下手时机整齐划一，出手都是一击必杀啊！
宽大的帐篷里，血腥味弥漫刺鼻。花屋名下的眼前仿佛看到了深夜的情形：外面北风呼啸，大雪飘飞。一行黑衣支那人悄然拨开了帐篷门帘，一个接一个地悄然潜入，各自选定目标，闪亮的剪刀高高举起，在为首的黑衣人的一个下劈的手势下，齐齐落下尖刀，血光飞溅！帝国勇士甚至连一丝反抗都没有做出，许多的棉被都还平静的铺盖在冰冷的尸体上！
“卑鄙！无胆的支那鼠辈，只敢这样偷袭吗？！八格牙路！”猛地拔出了指挥刀，发了疯一样的将帐篷劈开了七八道大口子，在外面寒气的冰冻下，这才喘着粗气拄着军刀回身看向了跟随的诸位。
时间顿格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花屋大队长转过了身子。
“炮兵队遭到了支那人无耻的偷袭，警卫队和炮兵们发扬了极大的武士道精神，和敌军奋力搏杀，直到最后一兵一卒。诸位，他们的付出是值得的，他们的勇武是伟大的，他们捍卫了武士的尊严，保护了大部队的安全......他们值得我们敬佩、学习！”缓缓说出了这一段话，花屋大队长血红的牛眼睛逐个顺着随员的脸上看了过去。
“呃——，可是——”智理彦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有些短路了：搏杀了吗？我咋不知道呀？这帮死鬼可多是睡的一个比一个死，明明死在睡梦里的呀！怎么就捍卫了武士的尊严了啊？！
“没有什么可是！”值班参谋粗暴的一口打断了智理彦的话语，恶狠狠的瞪着他道：“你是唯一杀出去报信的勇士，你亲眼目睹了武士们悲壮的决死之战，你也能被称为英雄了！就是这样的，难道你的脑子受伤了吗？可不能遗忘了勇士们的功绩呀！”
“呃——，好像......似乎......对！大伙儿在奋力搏杀，小队长护着将我送出去给大队报信......可惜，他被三个支那兵包围了，寡不敌众——玉碎了！呜呜呜，小队长——”实在是受不了那几双恶狼一般的眼神，智理彦一通瞎话喊了出来，自己一屁股蹲到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他心里害怕极了，完全相信就这么一瞬，只要自己不配合，估计就会成了玉碎的一员了！
“大队长，我觉得应该尽快将勇士们集中火化，让他们的英灵早日回归到靖国神社，回到樱花灿烂的日出之地，享受万民的敬仰与献祭。”值班参谋都会来事啊，这样的现场必须第一时间消除掉，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骚嘎！野尻君说的太有道理了，这样崇高的事就拜托了！”花屋表情沉重地表示了同意，甚至直接给自己这个得力的手下鞠了一躬，“你的，跟随我好好整理一下这次战斗的报告，我们要尽快为勇士们请功的！正好野尻君还缺一个助手，你跟着他好好干吧！”
“呐——？哈依！”好运来的不可思议，这就一步踏入了大队部干上参谋官了？智理彦感觉头晕目眩：幸福来的太突然，这人生的大起大落还真他妈刺激啊！或许，这就是不可思议的征伐人生吧！
外面，北风呼啸，雪花又飘飞成了漫天的鹅毛了！
真是——瑞雪兆丰年哪！深吸了一口清新冰凉的空气，智理彦悄悄直了直那微驼的小身板！
第三百二十四章 栗山攻防战（18）
“咚咚咚——”算上今天，栗山北面的独门坎阵地已经承受了日伪军连续一周的攻击了。这不，天色刚蒙蒙亮，山下的鬼子和伪军炮队就已经开始了叫醒服务了。
“狗日的，见天的来骚扰，一大清早的就不能让人多睡会儿！”七营长王自强烟瘾大，爬坐了起来，点上一颗烟，边吸边骂道。现在驻守在独门坎阵地的现在都换上了正规的第三团部队，民兵团第一营被掉到了二线，辅助第三团守卫阵地。
“营长，有点儿不大对劲，山下好像来了好几辆坦克车。”坑道里全是敞开式的结构，即便是一线的指挥所，也是没有安装门窗的。营指导员陈小金探出脑袋，急促地报告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白。
“娘那个x的，终于上新家伙了！”王自强皱着眉头骂了一句，一个翻身下了简易铺板。天越来越冷了，即便是生了火盆，地上也不适合打地铺了。一边整理了下皱巴巴的军装，一边将床头的盒子炮背挂在肩上，挥了挥手道：“命令机炮连准备，用火箭筒敲掉它！”
“老钱已经去机炮连了，估计已经准备好了。”陈小金当前往外走，回答道。
山下的炮击仍旧在继续，鬼子的炮连拥有四门步兵炮，再加上铜锣寨的三门七五山炮，炮击的烈度还是挺强了，能压制的守军探不起头来。
“看，就在对面的山谷地里，四辆坦克车，排着队呢！”地堡掩体里，陈小金指着对面汇报道。
果然，对面山谷里，两辆九二式小豆战车打头，后边还跟着两辆八.九式中型坦克。小豆坦克机动能力强，但皮薄馅儿小，只装备了一挺机关枪，威胁不大；而八.九式可就厉害的多了——不仅装备了一门57mm的坦克炮，还配备了两挺机关枪，火力输出十分强大。而且它的改进型采用的是柴油机驱动，动力强劲，综合起来就是一款皮糙肉厚的钢铁疙瘩，可以在战场上横冲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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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西，再炮击五分钟，坦克队就开始冲锋。”小野诚高举着望远镜，性质很高，对着身边整装待发的战车中队长高国有藏喊道。支那人选的这个地方太好了：山梁虽然不高也不算太陡，可上山的道路就只有这么一条，两边还都被改造成了悬崖绝壁，逼着人仰攻这样的绝路，真是良心大大的坏了！
这一连六天的攻击简直是令人绝望。皇军和张桑的部队轮番的冲击，可都没能到达地堡的面前，就死伤惨重不得不撤了下来。其实敌人也没有太多的先进武器，就硬靠着机关枪和手榴弹，就足够攻击部队喝一壶的了。反正这样的绝户地形实在是让人一筹莫展！
为此，小野大队长不惜拉下脸面，发报去求西门那个马屁精，祈求他能派出坦克给与支援。出乎小野诚的意料，一向抠搜的西门三厂居然一下子就派来了四辆战车，甚至带队的还是战车中队的中队长高国有藏，让小野诚喜出望外，大大增强了拿下这道山梁的信心。
“出击——”高国有藏跳上战车，发出了进攻命令，四辆战车轰隆隆的开动起来，鱼贯跟随前进，留下了一路的黑烟。一个中队的步兵一路小跑着跟随前进，展开步坦协同进攻。
“咚，咚——”来到山脚，两辆八.九式就停下了脚步，高扬起炮口，对山道上的地堡掩体展开了直瞄轰击。两辆小豆坦克努力向前，加一把油门，缓缓压上了山道台阶。
“杀几给给——”伴随攻击的中队长挥动着指挥刀，大声命令步兵们紧跟着上山，借以掩护自身的安全，也要负责保护坦克车的安全，以免遭到支那军的爆破攻击。
“突突突，突突突——”“哒哒哒，哒哒哒——”面对缓缓逼近的铁家伙，小山一般的压过来，要说不慌，那是假话。两边地堡里轻重机枪一起开火，炽热的子弹泼雨一般的打在小豆坦克的外壳上，激起一串串火星，叮叮当当的声音不决于耳。
“射击——，嘚嘚嘚嘚嘚嘚——”子弹的撞击声在车体内听起来声音更加响亮，让坦克里的两个鬼子吓了一跳，马上呼喊着打开激光枪一通射击，不为杀敌，至少可以壮胆啊！
“班长，打不动啊！小鬼子的乌龟壳太硬了！”机枪射手打光了一个弹链，瞪大眼睛看着还在缓缓上行的坦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喊道，“咋弄啊？鬼子要上来了！”
“这他娘的，瞅准了打呀！乌龟壳前面不是有个看道的洞洞么，就奔着那儿打.......应该差不离吧？”班长说着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不靠谱，最后反倒问起了射手来了。
“......”射手白了一眼班长，两人都是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能打中那才叫有鬼了，尽瞎吹牛了吧！
“闪开，闪开，火箭筒来了。”后边坑道口，一下子冲出来四五个人，扛着管子的一把推开班长，扑倒设计口看了一下，太小不何用，直接就朝外走去。
“机枪掩护，把鬼子坦克的火力吸引过去。”紧跟着的弹药手挥了挥手，让他们都不要愣着。逼近鬼子的坦克上也有机关枪的，火箭筒外出瞄准，还是很危险的。
“突突突，哒哒哒——”地堡里机关枪再次欢叫起来，努力吸引着坦克车的注意力。同时，敌人躲在后边的鬼子胆敢露头，就让他吃滚烫的花生米。
“装弹完毕——”弹药手动作熟练地将火箭弹塞进钢筒里，大声报告。射击手单膝跪在石阶上，眼睛透过瞄准具，不断调整着距离。
“嗵——”猛地一扣扳机，火箭筒口爆出一团烟尘，巨大后坐力让射击手往后一个踉跄。火箭弹呼啸着划出一道火线，一百多米转眼便到，直直撞击在坦克的外壳上，爆出一团耀眼的火光，当然还有一声巨大“轰”吼声。
“duang!”爆炸其实发生在火箭弹再次穿出坦克壳体时，但炽热的高温瞬间已经让车内的两个鬼子魂飞魄散了。从地堡看出去，只见到小豆坦克正面偏左的位置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圆洞，反倒是后面被炸成了开放式的大口子，纷飞的弹片让紧紧跟随其后的鬼子步兵扑倒了一大片。
“啊——，救命啊！痛痛痛——”身受重伤的鬼子兵，爆发出一阵阵惨呼。躲在坦克车后面还能挨炸，着让他们心胆俱丧，压根也顾不上皇军武士的体面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栗山攻防战（19）
“八格牙路，支那人有战防炮！”小野诚透过望远镜，目瞪口呆地看着小豆战车的爆炸，喊道：“狡猾的支那人，居然藏着一直都没有使用，就是等着我们的坦克车的吗？！”
“不，不，这绝对不是战防炮。即便是重炮命中也不会造成这样的伤害！”高国有藏到底是行家，它马上皱着眉头纠正小野诚的看法。按照这样的打击烈度，不要说重量仅有2.7吨的九四式超轻坦克了，即便是重12吨的**式中战车，恐怕也扛不住吧！这个武器可太可怕了，绝对是战场上坦克车的克星啊！他忍不住深深地担忧了起来！
既然如此，高国有藏马上命令第二辆小豆坦克快速退了下来，正好山道也被爆炸的坦克堵死了，倒也免去了再损失一辆的可能了。
一时间，攻上山的日军纷纷退下，山脚的两辆八.九式也放弃了无谓的射击。地堡里的守军暴发出巨大的欢呼，也停止了射击。一时间战场竟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小野队长，我建议战车队暂时后撤。万一支那人反攻下来——”高国有藏当然最关心的还是他的战车，陷在这样狭窄的山谷里，要是被支那人的反坦克武器盯上，可不是玩的。其实坦克的最大作用便是使用在开阔的战场上的，进了山地，作战能力便要大打折扣了。所以，根本顾不上小野诚那铁青的脸色，高国有藏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八嘎！狡猾的支那人，真是太坏了！”无奈的挥挥手，小野诚甚至都懒得和他多争辩。日本国土狭小，资源贫瘠，宁可牺牲一个中队，也不能承受一辆坦克车的损失。说起来，今天的进攻要比前几天的损失更大！
“怎么还没有过来，航空队那帮家伙昨晚又喝多了吗？”小野诚抬头翘首天边，没见到约定好的航空队轰炸机，忍不住嘀咕道。
“大队长。航空队来电，由于天气原因，他们现在最多只能派遣三架飞机过来，而且轰炸时限最多只有半个钟点。”通讯兵迅速过来报告，递上一份电报纸。
“八格牙路，航空队这帮马鹿，居然能找不到地方！简直是愚蠢到家了！”电报上说的要详细的多：一大早运城机场就出动了九架轻型轰炸机赶来助战，奈何绕着这一片山地来回兜了五六个圈子，也没有见到用以联络的指示标志，一来气航空队全回去了。
“就是，陆航这帮愚蠢的家伙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们这边根本就没有见到飞机的影子，准备的白布标志也就没有使用。”参谋也只能顺着大队长的话语大骂航空队，毕竟刚才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关注着战车的进攻呢，谁也没顾得上联络航空队。
“回电让他们加紧赶来。”小野诚强压怒气，快速布置道：“马上布设联络标志，我们用炮弹为他们指示轰炸目标。通知部队，进入出击阵地，轰炸结束，全力出击！”
“哈依！”参谋转身离开，将命令迅速下达。不大一会儿，尖利的哨音就响彻山谷，一队队日军士兵起身整队，检查自己的武器装备，做出击前的准备。
“嗡嗡嗡——”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天空出现了三架ki-3九三式单发轻型轰炸机，机翼上左右各有一个刺目的血红色大月.经斑，低鸣着缓缓飞临。
独门坎山下，两个用二尺宽白布拉起的“十”字标志引导着飞机，告诉他们正是此地呼叫的轰炸机。三架轰炸机远远地看到了目标，拉起机头兜了半圈，开始调整轰炸姿势。
“嗵嗵——”两发信号弹被炮兵抛射到了山上地堡附近。弥漫的红色烟雾，为轰炸机指引着具体位置。
“嗡——，呜呜呜——，啾——轰！”三架飞机列作一列纵队，压下了机头，呼啸着俯冲下来，投弹手牢牢地将瞄准镜锁定地堡，猛地一按按钮，机载地五百公斤航弹尖啸从天而降，正中地堡，发出巨大的轰爆声。
肉眼可见，那个令人束手无策地地堡一下子就被削去了一半，石阶被炸塌，陷下了一个一人多深地大坑，乱石飞舞，一片狼藉。烟雾散开，整个山道被这个深坑上下断开，再也不复千年通道的模样。
“轰——，轰——”跟随的两架轰炸机也不失所望，各自选定一个地堡，俯冲轰炸了下去。应该说日军的训练水平还是很高的，三颗航弹，炸掉三个地堡，在山道上留下了三个接连着的深坑。
“杀几给给——”早已在山下等候多时的日军中队长猛地跳起身，挥舞着指挥刀大吼一声，带头向山上冲去。
“死死卖——”跟随的日军各级官佐也大声呼和，指挥着队伍挺着雪亮的刺刀往山上涌去。
.......................
这么近距离挨航弹的轰炸，对于年轻的中王纵队还是第一次。
当敌人的飞机飞临的时候，驻守在地堡里的战士甚至都没有做过多的躲避动作，更有胆大的战士还将轻机枪抬高了枪口对空射击。
然而，教训是惨痛的！航弹落下，玉石俱焚。直接被命中的那个地堡里，除了两个处在内部坑道出入口的战士被震晕了，其他十个战士都没有幸免。有四个战士是被活活震死的，另外六个直接葬身爆炸中，根本都找寻不到残存的肢体了。
隔着山道的那个地堡也没有强到哪里去，也是死伤一片，当即被震得七窍流血不行了的就有五个，其他的要么暂时失聪，要么就是口鼻流血，很明显都受了内伤。
所以，都不用太多的统计伤亡，这个一线的防御算是废了。
“妈的，狗日的小鬼子炸得这么准？！”山上瞭望哨所里，朴志强直接喊出了声。人毕竟胜不过先进的武器，遇到鬼子的轰炸，只是这一下，一线就损失殆尽了。
“咋回事？鬼子飞机轰炸了？快，抢救伤员啊！”政委刘玄良在里间床上蹦了起来，只是瞄了一眼，就心疼地大声呼喊道。战士是队伍的根本，一次性报销了一个排还多，心疼的他啊，双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警卫连，跟俺上！”班诚志实参谋长，他的关注点是战线的安危。看到鬼子从山下涌来，他第一时间他拔出了配枪，呼喝着，人也冲出了瞭望哨所。
“杀呀——”警卫连的小伙子是一直戒备不殆的，遇到敌机轰炸，早就全部涌了出来。听到命令，都没有刻意整队，就呐喊着跟着飞跑了起来。
“机炮连，马上开炮，拦住鬼子的援兵！”朴志强也不是新丁，马上命令炮兵展开阻断射击。至于说暴露炮兵阵地啥的，此时已经顾不上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栗山攻防战（20）
“嗵嗵嗵，嗵嗵嗵——”第三团团属炮兵连，编制120人，配82迫击炮12门，此刻全部铆足了劲使劲开火。连长马强，指导员楚林河，这两个虽然是后面被俘虏转正的，可摆弄迫击炮都有五年以上的时间，技术相当过硬，不断根据弹着点调整坐标，指示各班瞄准了打。
“轰轰轰，轰轰轰——”一团又一团的火花在日军的队伍里爆绽开来，尘土飞扬，弹片四射，一颗炮弹炸开就带来一片倒伏的日军士兵。肉眼可见的，随着一轮炮弹齐射，直接就将鬼子滚滚的人流炸成断开的两截，断口里残值断臂飞舞，更多的是抱着伤口惨呼哀嚎的伤员，血浆洒满山道，血腥味刺激的人直犯恶心。
“标尺加一，三发速射——放！”连长马强亲自执掌炮镜，嘴里不时发出调整命令。指导员楚林河猛地挥下手中的三角小红旗，也是亲自客串到了炮长的角色。看着呗炸断的敌军队形，马强可不满意，指令着众炮延伸射击，要确保把敌军的后续援兵给炸回去。
“轰轰轰，轰轰轰——”迫击炮发起疯来，射速可是绝对的强项，一枚枚炮弹尖啸着划破天空，炸点密密麻麻地平铺了开去，即便是卧倒在地的鬼子兵也避免不了被炸飞、炸死的命运。
“八格牙路！支那军的炮兵在阻拦皇军的进攻，马上反击，统统的消灭！”小野诚放下望远镜，对着参谋们大声呼喝道！冲上山道的最多也就一个多中队，后续的部队就被死死拦住了，他禁不住暴怒了起来。
“大队长，支那军用的是曲射炮，阵地都设在山脊反斜面，炮兵直瞄不到......”有炮兵参谋第一时间上前解释道，炮战的第一要点是要找到敌军的炮兵阵地，可人家躲在山背面玩曲射，山炮、步兵炮只有干瞪眼的份！
“我不管！马上给我还击！”小野诚一脚踢飞了脚边的简易凳子，指着对面的山头怒吼道。
“哈依！马上开炮！”炮兵参谋毫不怀疑大队长下一脚就会踢在自己身上，军礼都没敢敬，急匆匆去了炮兵阵地。
“咚咚，咚咚——”粗粗瞄准着对面炮弹升起的位置，日军的大小各种炮就是一阵急射，不求能消灭敌军的炮兵，先平息了大队长的怒火要紧！
于是，两边炮声隆隆，天空炮弹飞舞，打得热火朝天起来。
.....................
“同志们，把鬼子压下去！打——”班诚志一枪撂倒了一个气喘吁吁冲上来的鬼子，大声呼喊道。
“杀呀——！哒哒哒——，嘚嘚嘚——”警卫连140条汉子连声怒吼，一路抠击着杀到了阵前。警卫连长张建辉，指导员陈二囤各自端着冲锋枪冲在最前面，两条火蛇喷射出炽热的弹雨。
上下两支队伍，几乎同时到达山腰的位置，隔着三四个大坑，展开了激烈的对射。不停地有战士中弹倒地，身后的战友默不出声地上前补位。
这个时候，就看出警卫连装备的优势了——上百条冲锋枪，几乎保持了密集的弹雨一刻也不间断，而后赶来的机关枪也迅速定位安置，直接封死了鬼子前进的脚步。
“手榴弹——”此刻，炸塌的地堡里，坑道出口也涌出了前来支援的部队，这帮战士用的是三八步枪，看到外面的弹雨场面，有指挥员喊道。
“嗖嗖嗖——，嗖嗖嗖——”其实战场上谁也不比谁差多少，这边手榴弹抛了出去，那边鬼子的甜瓜手雷也飞了过来。两边七手八脚地乱丢，只觉得天空尽是飞舞的武器。不过，日军是从下向上扔，三团的战士是自上而下丢，这一点点的差距，就决定了战斗的优劣，起码小鬼子的手雷大部分都落在坑里爆炸了，难得的几个杀伤有限。而这边的手榴弹可就管用的多了，即便是丢到了山道石阶上，弹跳几下，就能滚落到鬼子群里，一炸一大片！
“快快快，占据有利地形，把重机枪架起来！”班诚志见鬼子被打退了下去，马上命令战士们展开布置。三挺重机枪迅速架设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阴沉沉地瞄准了三四百米外的几十个鬼子兵。
“突突突突突突——”重机枪口陡然爆发出炽热的火焰，一串串子弹扫向毫无遮挡的残存鬼子，打得他们浑身颤抖着东倒西歪。
“呼——，加紧抢救伤员，从坑道抬出去。”班诚志松了口气，这一通激烈对射，可就是搏命的厮杀啊，即便是火力占了优势，警卫连也倒下了好几十个，加上敌人手雷的伤害，估计能去了一半的伤亡。不过，现在总算是控制住了局势，起码山道上已经看不到站着的鬼子兵了。
“马上抢修工事，把沙袋堆上来，把这几个大坑都利用起来。”第七营营长王自强，副营长钱来福，指导员陈小金全部来到了阵地上，顾不得和班诚志寒暄，马上忙活了开来。
一连经此轰炸，损失惨重：一连长王奔被震晕了过去，人事不醒；副连长直接阵亡，指导员断了一条腿，已经被抬了下去。初步的统计，一连战死二十二人，伤三十七人，已经是伤筋动骨了。
不过，进攻的鬼子也没有好到哪儿去，连被炮击到山道对战，死伤的鬼子也超出了二百多，即便是强悍如小野诚，也忍不住止住了部队的攻击请求。最有利的时机没有抓住，导致了功亏一篑。
“该死的航空队，为什么就只出动三架飞机？！多来几架不就成功了吗！八格牙路！”小野诚也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今天的这次机会算是打了水漂了。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再做无谓的损伤了，等下一次集中轰炸，定然能拿下这个可恶的山头！
“大队长，下雪了！”扑簌簌的雪糁子逐渐变大，一下子就弥漫了天地；跟着，彤云低垂，北风呼吼，带着鹅毛雪花越来越密。
“八嘎！老天爷也要帮支那人一把吗？！”小野诚仰首向天，心底暗叹一声，发出一声不甘的呓语。
“大队长，炮兵已经看不到敌军的目标.....”炮兵参谋不合时宜地跑来请示道，他看到的是大队长铁青不甘心的脸色。
“停止炮击，抢救伤员吧！”小野诚紧了紧身上的呢制大衣，无可奈何地发布命令道。
天意难违，如之奈何？！
第三百二十七章 栗山攻防战（21）
纷纷扬扬的大雪整整连续下了三天，把整个天地笼罩成了一片素裹银装。山道上再也见不到焦黑的山石、裸露的尸体、吓人的残肢断臂。放眼望去，天地间一片白茫茫，远山深黛，苍松傲雪，一时江山如画，引无数英雄豪杰神往折腰。
“糊涂！坑道挖出来是给你们做样子看的？藏兵洞仅仅是晚上睡觉用的么？亏你们还是参加过防空培训的，现代战争里，最可怕的就是地毯式轰炸啊！”陈龙叉着腰，站在焦黑的地堡豁口处，恨铁不成钢地教训着第三团的几个主官。“同志哥，那可是五百公斤的航空炸弹啊，你们自己个算算，跟十来斤重的75山炮炮弹比比，要强出一百倍去啊！来，小班，你给说说，五百公斤航弹的基本参数。”
“日军500公斤的航空炸弹，装药达200多公斤；航弹的冲击波杀伤半径能有50米，但破片杀伤却有3、4百米。落到地上会炸出直径十来米，深五到十米的大坑，视地面情况而定......”班诚志在陈龙面前倒也是老老实实，尽管还吊着个受伤的膀子，倒也说的清楚明白。
“嗯，这是在山道上，又被地堡阻挡了一下，所以这坑只有两三米深。”陈龙探出脑袋在雪地里，指着告诉身边的一大群军官们。“不得不说人家小鬼子的航空兵还是挺有技术的，看看三个炸点，几乎都挨着了俺们的地堡。大家都看看吧，这么威力巨大的航弹砸下来，落到只有区区二三十公分的水泥工事上，那哪能扛得住？！没整个轰塌了，也算是俺们这工程质量过硬了。”
“所以呢，遇到敌人的轰炸机，甚至是十升以上的重炮，这薄皮地堡都不能呆人，即便是留人，最多也只能一两个瞭望放哨的。”陈龙见大家连连地频频点头，心底也是暗叹了一声：可怜的中**人，即便是一个个牛气的营长、团长的，可实际谁也没有见到过真正的航空炸弹的威力，压根对重炮、航弹的破坏力没有一个直观的感受的。这不，就这么简单的来教训了。所以，陈龙冒雪带着纵队警卫营急匆匆赶过来，第一时间就召集栗山连以上干部来开现场会，也算是给大伙儿涨涨见识，了解一下啥叫现代化武器的社会毒打！
“俺的个天，真一下能炸出这么大窟窿来啊！孟大个子，你下去瞅瞅，估计也探不出脑袋来！”纵队突击营长龙二跳下去，仰头喊着警卫营长孟超道。说实话，今天这一趟现场，他们也算是见识到了：这飞机还真不是人力能硬抗的。
“大家也不要怕，俺们这修建的坑道就能扛住小鬼子的航弹。”陈龙见大家都有些皱眉头，马上转变了腔调：“俺们坑道上面至少是三五米以上的岩石，坑道里又用粗大的木料加固，即便是一千公斤的航弹来轰，一两颗的压根就不顶事。安心的捂上耳朵睡大觉就行！”开玩笑，小鬼子这点动静相比于后世的上甘岭，那叫个啥？毛毛雨吧！美国大财主那样的轮番航弹炸、重炮轰，俺们那只英勇的部队，照样活得好好儿的！每次铺天盖地的轰炸过后，勇士们不仅活蹦乱跳地涌上阵地，还会给美国鬼子沉重的打击。这不都是亏了坑道的功劳？！
“司令员，你确定那么大炸弹炸下来，俺们在坑道里没事？”朴志强也算是在现场见识过的了，但对比脑海里的那巨大爆炸火团，他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当然啊，除非你们自己作死，偷工减料弄豆腐渣工程。这要是被炸塌了压死了，可别怪俺说瞎话！”陈龙毫不怀疑地答道。抗战小鬼子的那点家伙事，到后世的老美面前那就是渣渣，根本就没太大压力嘛！
“哈哈哈哈哈——”陈龙的话引得大伙儿一阵哄笑，“老朴，你们呀，还是再弄些木头，把坑道好好撑一撑，准备好床铺，趁着小鬼子轰炸，好好睡觉吧！”
“嗯，睡觉倒是睡不着，可弄些木头加固一下还是有必要的。”朴志强倒也不生气，转头和副团长陈世林，政委刘玄良，参谋长班诚志几个商量了起来。
“也不能光想着躲藏，俺看这小鬼子飞机还是挺仗义的，免费帮你们开了战壕，你们稍微改造一下，绝好的阻击工事啊！”陈龙指了指一连串的三个深坑，又指了指连接着的三个残破的地堡，指点到。
“对对，真要是靠俺们来挖掘，那可费老鼻子劲了。”班诚志马上眼睛一亮道，“俺们可以在山道上弄些鹿砦、铁丝网啥的，再架上机关枪，恐怕再多的小鬼子也冲不上来啊！”
“这就开窍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国人可是靠着战壕铁丝网加机关枪，在马恩河战线布了个屎桶尿桶阵，足足杀了英法联军几十万的士兵。后来要不是英国佬搞出个坦克来，胜负还不好说呢！”陈龙点点头道，战壕铁丝网的战术虽然落后了点，可用在这样的地形上，还真是无解：飞机轰炸，我就躲起来；步兵上来，我就往死里打；坦克不说很难开上来，即便来了，火箭筒伺候。小鬼子真要死磕，绝对够呛！
“司令员，你们远道冒雪而来，确实辛苦了。俺们还是先去把饭吃了，然后大家再接着开会吧！”魏春生作为地主，当然也是作陪的，只是他没想到陈龙居然冒着这么大的雪，连夜赶来。而且来了也不休息，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大家开现场会，确实让他有些感动。
“行啊，那就大家先吃饭，吃完了我们接着开会！”陈龙看看到了饭点，确实也是有些饥寒交迫了。
饭菜搞得有些匆忙，就在坑道里一个挖出的会议室里摆上了石头支棱的几块大木板。白菜炖猪肉，清水煮萝卜，蒸咸肉，外加蒸鸡蛋。每人一个大饭盆，两大勺小米饭，上面盖满大锅菜，汤汤水水，倒也下饭。
“天冷，多少搞点烧刀子啊，俺们自家的，咋还抠搜的舍不得啊？！”陈龙叫停了大伙儿，对着魏春生嚷道。
“准备是准备了的，不是怕你骂，没敢往外拿嘛！”魏春生笑着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
“骂个毛线啊，打仗嘛，有点损失正常啊！再说小鬼子损伤的肯定也不比俺们少啊！”陈龙摇摇手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俺们吃一堑长一智，多总结多学习，很快就会打败这些小鬼子的。但有一句啊，可不能给俺喝高了，没法指挥打仗，俺可军法不饶情啊！”
“知道呢，能和八两喝半斤，照样打仗照样癫嘛！司令员的教导，俺们记得牢牢的！”大伙儿几乎就是齐声哄笑着回答。
“臭小子们，来，都给老子满上，吃饱了喝足了，杀鬼子！”陈龙敞开了衣领，端起酒碗豪气地招呼道！
“干了！杀鬼子！”十几个汉子齐齐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第三百二十八章 栗山攻防战（22）
雪光初霁，天色放晴。
“哟西，天终于晴了，太好了！”撑开深厚的帐篷棉门帘，小野诚探身出来，深深地伸了个懒腰。接连三天的闷头大雪，实在是让人气闷的很！既然找到了破敌的良策，那就可劲儿的招呼航空队前来轰炸吧——炸平支那人的阵地，方解皇军的心头之恨！
为毛要这么说呢？皇军受苦了啊！这么大的雪天，荒田野地的猫着，可算是人过的日子吗？！不说战场上死伤的那两百多，即便是被冻伤、水土不服的都快躺满了好几个帐篷了。大队部的三个军医忙的是脚不沾地，到处是哼哼唧唧的伤病人员。让人看着都睁不开眼睛！
现在的小野诚也是很无奈：连着战死受伤的，加上伤病减员，不能动弹的士兵足足三百多了，已经快占到了大队人数的三分之一了，对于接下来的战斗，其实他也挺担忧的。
“小野君，起得这么早啊？昨晚睡得还好吧？还满意吧？哈？”远远的趟着雪，张小浪笑呵呵地打躬弯腰，满脸谄媚的笑。这几天为了伺候好这帮目中无人的皇军大爷，他可是带着铜锣寨的一帮人动足了脑筋——吃的，喝的，棉被火盆，甚至还要为几个大队级的军官送上几个娘们，真是不容易啊！
“哦？张桑，你的大大的好！良心大大的！”看到张小浪，小野诚展开了笑脸，热情招呼着：瞌睡遇枕头啊，这不正发愁兵力呢，现成的送上门来了。
“呃——，谢谢宵夜太君的夸奖，这是俺应该做的，大家*****嘛！哈哈——”张小浪，没来由地突然打个冷战，咋看小野这孙子看自己都像在看着一只肥妹地小白兔啊！可他嘴上还得笑着敷衍小野诚。
“张桑，皇军三天前的攻击你是观看了的。你觉着要是调集一个飞行中队的飞机过来轰炸，可以多长时间拿下这个独门坎？”小野诚眨巴着眼睛看向寒风中有点儿簌簌发抖的张小浪，手上比划着一个中队飞机的数量：拇指食指对圈，赫然正是一个九的数字。
“唔——，这个，是要来九架飞机么？”张小浪先问着确认了一下，见到小野诚点头认可，这才壮着胆子往下说道：“九架飞机，就是九颗大蛋蛋，嗯，能摧毁九个地堡，现在山道上颗只剩下三个完好的了，也就是说全部消灭，还要多出六个大炸弹——假如部队冲击及时的话，俺估摸着也就三两个小时吧，顶天了！”
“哈哈哈，张桑，你的估计还是保守了哦！”小野诚忍不住地裂开嘴笑了，“我来此之前，西门联队长曾单独找我谈话，让我要提携你这边的队伍，尽管他们还不算是真正的皇协军，可皇军是喜欢帮助朋友的，尤其是张桑这样有良心的朋友......”说着，小野诚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张小浪，故意停顿下来等着他主动表态。
“是是是，皇军的朋友大大的。西门联队长很够朋友，帮着张罗武器弹药，有许诺要给编制，俺真心感激他的——”张小浪顺着他的话锋往下接道。
“很好，说的很好！继续说下去——”小野诚笑着鼓励道。
“这个——，这个，俺们也不会忘了皇军的恩典，俺们愿意为皇军做事。比如修路、修碉堡，修机场，征收粮食，维持治安等等......”张小浪故意避重就轻地说道。
“不不不，张桑，你的愿望小小的。”小野诚铁了心要让铜锣寨的土匪出力，岂肯就这么放过了，马上主动说道：“那些事，由李友兰、李生良他们这些干维持会的弄弄就好。你的，拥有一支强力的武装，不应甘于混事的。张桑，我可以给你保证，全力协助皇军拿下栗山镇，起码一个皇协军的少将师长是少不了的！”
“啥，啥？少将师长？”张小浪眼睛瞬间瞪圆了——多少年了，自己一支混在侦缉队，兵不过百十个，将不过三两只，就这么大池塘给你打转转，始终只能仰仗日本人宪兵队的鼻息啊！可这事还不好主动找日本人要求调动，平常还只能装作一副努力的甘之如饴的样子。没办法，这才自己个咬着牙结交了全德宝这个山大王，豁出去自己个破家费钱，曲线才养活了一支自己的武装啊！想不到啊想不到，今天得来全不费工夫，少将的军衔已经在向自己招手了！
“小野大队长，这个，俺说——假如啊，要是俺的人攻打失败了，您不会怪罪吧？”张小浪总算是见识过了世面的，还没有被一下子兴奋过头冲昏了头脑，讪笑着问道。
“张桑！你的，太小心了！”小野诚心底一阵鄙夷，挥了挥手满有把握道：“先有皇军的飞机展开轰炸，你的部队发起冲锋的时候，皇军的炮兵会全力支援，我的估计，也就是一个冲锋的事情。”
“当真？”张小浪来了精神，他是不懂军事，可人家小野诚可是正儿八经日本军官学校出来的啊，再加上多年的从军经验，应该判断的不错吧！在这说了，即便是一次攻不上去，那就两次三次地冲嘛，哪怕十次也值当啊。哪个大红顶子不是用人血染红的？换个名正言顺的少将呢！干了！
“张桑，根本无须多虑。再怎么样，还有皇军在后面给你撑腰呢。你行的！我看好你！”小野诚最后拍着他的肩膀鼓励道。
“中吧！那就这么说定了！俺去通知队伍啊！”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张小浪将小身板挺得笔直，努力抗击着小野诚毛乎乎的大手掌：老子即将是当少将的人了，怎么的也得有将军的样子啊！你可劲儿拍吧！
“张桑，抓紧时间哦。我们马上通知航空队，九点钟，准时展开轰炸！”小野诚笑着欢送，顺带告诫道。
“走了！您就瞧好吧，八点整，保证队伍齐齐集中在山谷里，准时展开攻击！”张小浪挥着手，边跑边喊道。冷不防脚下一滑，跌了个狗啃屎，碰了一脑门的白雪。
“哈哈哈哈——”小野诚哈哈大笑：“这个张桑，真有意思！支那人，都这么利欲熏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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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俺们代替日本人进攻？这个——”全德宝咋听之下，和马子午、汤三、夏君宝几个得力的旅团长对视了几眼，简单用眼神交流了下信息，迟疑着没立即表态。
“哎呀，关键时候，磨磨唧唧的咋都像个娘们！”张小浪略带恼怒地挖苦道，一把拉过胡尚良道：“到时候，胡副司令带着第三旅打头阵，大家都没有意见了吧？！俺可丑话说到前头啊，这要是拿下了独门坎，着头功可是老胡的，大家到时候可不要眼红眼热的！”
张小浪和铜锣寨的关系很是微妙，两边就好比是搭伙做生意：买卖来了，大家自己估量着，瞧准了下手，没有谁占主动一说。这次的活，是张小浪拉来的，再要让张小浪的体己武装打头阵，这到时候的分润还是要提前说好了的。
“这——”全德宝几个见张小浪这么舍得敢下本钱投注，基本也都看出来这是个不错的买卖。可刚才的迟疑也表现了，也不好立马就上前去抢活。
“你们呀！人家日本人的飞机轰炸，你们又不是没瞧见，蛋蛋掉下来就是一片火海，哪里还活的下人噢！就这还磨唧唧地狼上狗不上的，唉——”一直没吭声的李军师捋着山羊胡，对着一帮迟缓的铜锣寨军官摇头叹气！
呃——，果真如此吗？全德宝几个心底多少飘过一阵懊悔！
第三百二十九章 栗山攻防战（23）
“哈——，好大的雪！”尽管已经快十九岁了，孙晓顺出门见到这么大的雪，还是雀跃了起来，一把放下枪，这小子不管不顾地就是纵身往前一跃，噗地一下，掉进了新开挖的战壕里，积雪漫过了腰身。
“你个小瞎怂，小心摔坏了脚脖子，看哪个管你噢！”老班长今天三十四，原来是栗山镇上一个皮匠，因为鬼子轰炸炸死了老婆儿子，一怒之下就投了中王纵队，两年多的时间，就当上了班长。没办法，部队扩张太快，像他这样参加过几次战斗的老兵已经算是时间长的骨干了。三营那边甚至好几个连排长也只有两三年的军龄。孙晓顺和他是一个胡同里的邻居，bandage娃子不愿意好好呆在自家的店里跑腿，这就托了情参加了部队。没办法，谁让他爹和老班长是发小的哥们呢，所以，该骂的时候他就开口骂上了。只是，这可多是为了小顺子的安全着想，满满的都透着关心。
“切，俺才不会有事呢！这边原本就是炸弹的深坑填起来的，大一点的石头块都被清理了的，还是俺亲手搬得呢！”孙晓顺不敢回嘴怼老班长叔，只能在心底腹诽两句，算是梗了脖子了。没办法，班长叔人家体力足、枪法准，无论是站军姿还是越野跑，都甩自己两条大街去，只能乖乖的老实听话。
“给，既然你小子这么爱雪，那就在下边好好的用木掀清雪吧。啥时候清完了啥时候上来吃早饭，俺帮你用棉被把饭捂着。”老班长毫不客气地递上一柄木掀，薄薄地惩罚了他一次。
“好唻，班长叔，俺敢跟你打赌，等不到你们吃完，俺就能清理完！嘙——”孙晓顺尽管身体不算太强壮，可打小也是各种农活都帮着家里打理的，后来店里的气力活计，那更是抢着干，所以小伙子力气并不差，清清积雪这种简单的活计，那就是小菜一碟。十分熟练的朝着手心呸了口涂抹，搓搓手就干了起来。
“成啊，只要你赶在早饭点干完，俺的那块梭子肉就归你了！”老班长眼角含笑，鼓励他道。这打仗有打仗的好处，原本只得一周两次的大荤，自从上了战场，炊事班那是每顿都会有制作：大块的梭子肉，大个儿的狮子头，腊鸡风鹅，香肠香肚，反正是顿顿过年的伙食。这不，最高兴的还是这帮正长身体的半大小子，没一顿不是吃得满嘴流油的。
“那你可亏大咯！叔，您瞅好了——”孙晓顺两手较劲，舞的木掀像风车一样，很快就清出了一段去。
雪停了，虽然还阴着天，寒风一吹，是人都要打个哆嗦。可尽管天寒地冻的，上级还是第一时间下达了命令：尽快整理战线，加固工事，预备敌人的进攻。眼瞅着山下的鬼子还没有离开，即便是大雪飘飞的几天，也能看到探头探脑往山上偷瞧的鬼子。时刻要准备战斗，那是一点儿都马虎不得的！
孙晓顺动作很快，在他完成了清理的时候，炊事班才刚刚把早饭送了过来：香喷喷的小米饭，浇上肉卤子，在盖上肥嘟嘟的大块梭子肉，那真是人间的美味啊！孙晓顺的海碗上盖了两层大肉，喜得这小子眉开眼笑，一边吸溜着嘴边欲滴的油汁，一边大口扒拉小米饭——嗯，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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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嗡嗡嗡——”离得老远，空气中微微地传来了轻微的震动轰鸣，天边的两个小小黑点若隐若现。
“呛啷啷，呛啷啷——”山头上激烈的锣声响彻四野，一只锣接着一只锣，从最远处十几里外的山头迅速传到了独门坎阵地上。没有警报器，那就用金锣代替，也算是土法上马的警报系统了。
“全体都有，马上进入坑道！敌人的飞机来了！”八营一连长赵古风手里拿着个铁皮的喇叭，对着阵地上下喊道，他们八营昨天接替的七营阵地，临时培训了坑道防御战法，这一大早的没想到就用上了。
“不要慌，敌人来的这是侦察机，是来探查情报的。轰炸机来起码要等到他们回去，嗯，估计一个小时之后了！”山头上，陈龙对着身边的一帮军官说道，“看到没，要是轰炸机起码会来三架以上，毕竟对地轰炸那也是穿针绣花的活，没那么简单的。尤其是在有地面火力打击的情况下！”
“呃——，司令员，就当他们临时来一遍训练好了！小心无大错啊！”班诚志有些感到脸红，揉揉鼻子自己找台阶道——毕竟防空的事现在是他在负责，瞭望的战士见到飞机就吓得敲锣了！
“干！讨厌的小鬼子！连个早饭都不让老子安生吃！”这么一通闹腾，捧着个大海碗急匆匆跑进坑道的孙晓顺可遭了罪：一口大肉块噎在嗓子眼，没把他白眼仁翻出来！
“呜——嗡嗡嗡！”果然，两架侦察机飞的很高，速度也很快，绕着独门坎到栗山镇这十来里的地方来来回回兜了四五个圈子，这才摆动着翅膀呼啦啦地飞走了。
“报告，山下来了敌人了，数目很多，恐怕不下两三千人，布满了对面的山谷！”有作战参谋第一时间递过来望远镜，指着对面人流几乎覆盖住了白雪皑皑的山谷报告到。
“噢？这么多人？”陈龙接过望远镜，仔细看了一会儿，有些疑惑，看样子对方不像是鬼子啊，看起来懒懒散散的，稀松随意的很哪！
“是铜锣寨的二鬼子，娘的，还真就铁了心投奔鬼子当汉奸了！”魏春生也在一边看得真切，马上给陈龙解释道。
“妈的，老子最恨这帮出卖祖宗八代的狗汉奸了！告诉战士们，给老子狠狠地揍这帮鳖孙！”陈龙气哼哼地骂道！
“司令员，你还别看二鬼子人多，其实对付他们可要比鬼子容易的多！”朴志强在一边答道，他们可是和铜锣寨的这帮家伙交过手的，气势上绝对是没把这些土匪出身的二鬼子放在眼里。
“嗯，也不能太大意了，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还是要做到万无一失！”谭思虎被留在了独门坎跟随陈龙关注战斗，刺客忍不住出言告诫道。
“应该问题不大，对付敌人的战术俺们都讨论的成熟了。能对付得了日本鬼子的战术，对付汉奸二鬼子，那是杀鸡用了牛刀！”陈龙倒是宽慰临战的战将，“告诉战士们，沉着应战，不急不躁，守好阵地，努力杀敌，胜利一定是属于俺们的！”
“是！胜利一定是属于俺们的！”身边的战将个个精神一振，齐声高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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