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章 陆延修:我来下聘
没一会儿,那些东西就堆满了一块地。
小耳朵兴奋地绕着那些跑来跑去,大概是以为那些东西是给它买的。
“延修,这些是?”盛青远问向陆延修。
“聘礼,我来提亲。”陆延修说,眼睛跟着看向了从楼上下来、这会儿正站在楼梯口的陆听晚。
陆听晚看向别处,有点躲着他的眼神。
“之前没征得您同意,就擅自跟晚晚求婚订了亲,实在是欠妥当,当时什么仪式也都没有准备,就一枚戒指,委屈了她,前些天您还亲自到我陆家,我作为男方,自是不能少了礼数,提亲、下聘,都是必须的。”
听到陆延修的话,盛青远笑了,笑得特别开心,连说了三句好。
他高兴地拍了拍陆延修的手臂:“爷爷果然没有看错你啊,是个好孩子。”
“这下,爷爷是彻底放心了。”
盛青远转头去叫陆听晚:“晚晚,快过来啊。”
陆听晚看了看陆延修,原地踌躇了两步后,才走过去。
“我来提亲,给你下聘,补还那天的求婚仪式。”陆延修将手里的花捧向了她。
陆听晚伸着手去接了过来。
沙发上坐着的江狱看了两人一眼,收起手机站起了身来,朝着门口就走。
“臭小子,去哪儿?”盛青远立马问。
“有个合作。”江狱头也不回。
“什么合作?!没看到这么大事、这么多人在啊?你给我回来。”盛青远叫到。
江狱已经没影了。
陆听晚抬眸看了看陆延修。
“你……这两天,就在准备这些啊?”
第一天的时候,陆延修给她发消息、她没回,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想接。
后面第二天他就没有再找过她了,短信电话什么都没有。
她以为两人这是又要冷战了,可能是情绪作祟,加上担心爷爷的身体,她甚至胡思乱想到两人这次矛盾会越闹越大,甚至乱想到两人可能要吵人生第一场架了,结果没想到他今天就带着这些东西来了。
这两天她忧心忡忡的。
“准备很久了。”陆延修说。
“准备很久了?”陆听晚看向他。
“很多东西早就想好了买哪些,这两天只是去把这些东西买回来了。”他解释道。
“要不是怕太唐突了,早在爷爷知道我们两个的事、让我去南城的时候,我就想带着聘礼一起去的。”陆延修说。
陆听晚问:“这些东西都是你去买的?”
“大部分是,除了三书六礼这些提亲必要的,我也专门买了些你会喜欢的。”
陆听晚看着怀里的玫瑰花,笑而不语。
“都到这边来坐,手里的东西都别拿着了。”盛青远开心地招呼他们坐下。
陆听晚凑到苏梨身边,小声问她:“你怎么也来了?”
苏梨也小声回她:“陆先生说让我来当见证人。”
“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早知道我就洗个脸抹个口红了。”
“陆先生说要给你惊喜,不让告诉。”
“你跟他一头的跟我一头的?”
“当然跟你一头的了。”
盛青远留了几人吃午饭,离开饭厅的时候,陆延修找到机会把陆听晚拉走了。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陆延修:我不喜欢你喜欢谁?
见她低头看着地板,陆延修问:“还生我气吗?”
“我说了,没生你气。”陆听晚看着脚尖没看他,耳朵渐渐泛红。
他接着问:“那我给你发消息打电话,怎么都不理?”
“心情不好。”她说。
陆延修将她拉进身后不远的客房,一进去就把她抱起,放到了玄关柜上。
这玄关柜有些高,陆听晚坐上去,比陆延修高出了半个头,这让她不得不看向他。
陆延修:“那天在陆家的事……”
陆延修刚开口,陆听晚就打断了她。
“已经过去了,我没再想这事,跟这没关系,跟你也没关系。”陆听晚说。
“那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
陆听晚看着他,没说话,片刻后,她伸手抱住陆延修的脖子,小脸埋在他的颈间。
“没事了。”她说。
本来她也是因为爷爷带着她主动去陆家说这事,爷爷还受了气,所以心里不好受。
今天陆延修带着那么多东西来提亲,便什么事也没有了。
陆延修回抱住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就怕着她不高兴,怕着她因为那天在陆家的事而伤了两人的感情。
他这两天都没敢怎么睡,就想着赶紧备好东西,赶紧来提亲,解她心头的结。
他知道,自己要是不做点什么,她肯定会一直记着自己和爷爷在陆家的事。
“陆延修,你会一直喜欢我吗?会不会忽然哪一天就不喜欢了?人的情感可以有那么久吗?可以一生就喜欢一个人吗?我看别人说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我可能没办法和你家庭相处得很好,会不会有一天我们因为一些事就发生矛盾,就像那天一样,我也怕你夹在我和你家人当中为难。”
“问的什么胡话,我做了那么多好不容易光明正大把你带在身边,我不喜欢你喜欢谁?还有什么两个家庭的事?你这又是听谁胡诌乱扯的?那就是我们两个的事,谁也插不进手,你要是不想,以后都可以不用见我家人,婚礼那天也可以,总之陆家那天的事不会再有。我跟你说过,你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不管是陆氏还是陆家。”
陆听晚在他颈间蹭了蹭,跟着笑了。
陆听晚以为陆延修提了那么多聘礼,已经够隆重了,还特意找了苏梨当见证人,没想到他还通知了媒体,大张旗鼓告诉所有人他陆延修向盛家下聘了。
陆延修这个举动,完全解了陆听晚主动上陆家说亲的心结。
现在,大家都知道陆延修跟她下聘了。
看到这些报道的时候,陆听晚都愣了几愣,还以为是媒体跟踪偷拍,没想到媒体说是陆氏集团陆延修亲自认证的。
不断有报道推送出,相关报道底下的评论和她微博上的留言都是一片贺喜声。
陆夫人知道这事后,气得不轻。
她本来还想着放出风声去,让那些上层人士都知道是盛青远带着自己孙女亲自到她陆家来求这门亲事的,还拿出了自己在盛域所有的股权作为嫁妆。
结果陆延修就给她整了这出。
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 江狱参加订婚宴
陆夫人心里气不过,去找了陆老爷子。
陆老爷子摆摆手,说:“管他。”
十八这天,陆延修来了接他们一起去吃饭,地方是陆家订的,这让陆听晚心里稍微平衡了些。
盛青远叫江狱一起去,江狱自然是不肯去的,他直言自己没有身份可去。
盛青远却说:“我知道你最嫌麻烦,但是我就是赖上你了,你别想赖掉,老头子我没几天活了,等我走了,你就是晚晚的娘家人,以后她的孩子高低得喊你声舅舅,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死不瞑目。”
江狱:“死都死了,管你瞑不瞑目。”
江狱嘴上这么说着,最后还是去了。
陆延修见江狱要一起去,难得地没有吃醋发酸,大局小势他还是分得清的。
老爷子的身体怕是过不了这个年了,到时候陆听晚在盛家可就孤苦无依了,虽说他自己能不顾一切地护她,但江狱要是也肯护着她,陆家也能顾及着些。
两家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订好的酒店的。
陆家他们是前脚进的包厢,一共到场四个人,陆乘风,陆展,陆夫人,还有陆老爷子的贴身老管家。
对了,门口还有几个保镖。
盛青远他们后脚到。
见到江狱的那一刻,陆家几人神情都微妙起来,陆乘风虽然没有表露,但还是看了江狱几眼。
两个老人见面寒暄两句,打了招呼,陆乘风就招呼他们落座了。
盛青远左右两边分别坐了陆听晚和江狱两人,陆延修则是挨着陆听晚坐。
刚一坐下,盛青远就介绍了江狱:“这是江域,现在盛域就是他在管,别看他年轻气盛的,在能力上是一点不比延修差,以后他们两个一起管理盛域,盛域一定可以越来越好的。”
陆乘风观察着江狱,见江狱在听到盛青远说以后陆延修跟他一起管盛域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反应,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陆乘风不禁暗自思索。
这江狱是真的大度不在意,还是装的?
又或者是私底下和盛青远约好了什么?
江狱这么有手段,在经商方面还这么有天赋,盛域的发展就足够说明他是个有野心的人,不然不会发展得这么猛。
江狱这不在意的样,让陆乘风心里反倒没底了,要不是盛青远人品摆在那儿,他真要怀疑那股权转让书的真假了。
不止陆乘风在关注江狱的反应,陆展夫妇也是精明人,同样都在关注江狱,然后反应就和陆乘风差不多。
陆乘风正想着,不料原本漫不经心的江狱竟忽然看向了他,直接对上了他的眼。
江狱面无表情,懒懒抬着脑袋,就那么和陆乘风对视着,他看他,那他也看他。
他好像知道陆乘风在想什么。
陆乘风不动声色笑了笑,看着江狱,夸道:“年轻有为,后生可畏。”
然后又说了句:“延修对盛域的业务不熟,以后还得江三少多带着点。”
江狱笑了笑,这笑多少有些嗤之以鼻。
陆听晚听到陆乘风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总觉得他们是惦记盛域。
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 沈家到场,盛青远不悦
“阿域,这是陆老爷子陆乘风,那是陆展董事长,和他的夫人。”盛青远接着跟江狱介绍了他们。
江狱微点了点头,说了句:“幸会。”
然后就没理了。
菜还没上,两个老人喝着茶,闲聊,事都说定了,陆家自然不好再端着架子,所以气氛还算融洽。
正说着,包厢门打开了,听到不少脚步声,进来挺多个人。
盛青远以为是酒店人来上菜了,结果却见沈南知一家走了进来。
盛青远下意识微皱了下眉。
江狱看到来人,第一反应是先去看了盛青远,然后又看回了沈家三人。
陆延修和江狱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反应。
“南知来了。”陆夫人笑脸相迎。
沈南知笑着叫了陆夫人,然后又叫了陆乘风和陆展:“外公,舅舅。”
陆乘风笑着点点头:“来了。”
“大家都到了?我们没迟到吧?”沈南知笑着问,目光跟着看向了陆听晚。
陆听晚开心地跟他挥了挥手,小声叫了句:“南知哥。”
沈家和陆家是一家,陆听晚和陆延修的订婚宴,沈家来虽是情理之中,可陆家却是一点没有顾及盛家!
虽说盛青远答应了不再追究沈家,可这并不代表冰释前嫌,更不代表原谅,更不可能还能坐一起吃饭聊天最朋友。
盛青远脸色不太好看,他不知道陆家是故意膈应他的,还是真的希望他能够放过沈家。
沈南知和陆家那边打完招呼,就看向了盛青远他们,他先叫了声陆听晚作晚晚,然后是盛青远。
“盛老先生好,我是沈南知。”
“我是沈江河,久仰大名,恭喜啊,盛小姐和延修郎才女貌,这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沈南知的父亲也跟着向盛青远打招呼,沈夫人跟在后面。
他们就好像是第一次见盛青远一样,甚至还舔着脸说以后是一家人。
如果沈南知没有恶意接近陆听晚,骗陆听晚这么多年感情,就今天这个场合,顾及陆听晚,盛青远会大度地去应他们一声,哪怕是装的,不是出于本心。
可现在,他一时还真没法强求自己。
见盛青远一直没有回应沈南知他们,陆听晚有些奇怪地叫了盛青远一声。
“爷爷?”
她发觉到盛青远脸色不对劲。
“怎么了爷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爷爷没事,没事。”盛青远笑着说。
“这不是我和晚晚的订婚宴吗?怎么沈家也来了?我这个当事人还不知道。”陆延修突然开口,看向陆乘风,语气满是不悦。
陆乘风跟着看向了陆延修,更是不满他胳膊肘往外拐,只顾及盛青远,沈家就不用顾及吗?这说的是什么话?!
陆延修话一出,陆听晚就在桌底下拉了他的手:“陆延修。”
“陆妍是你亲姑姑,江河是你姑父,南知是你亲表弟,他们没这个资格来吗?”陆乘风冷声道。
盛青远笑了笑,不等陆延修再开口,他说:“来了就都坐吧。”
陆乘风接话:“坐吧,马上开席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拘谨。”
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不顺心的订婚宴
“今天是你跟延修的订婚宴,这是伯母送你的礼物,祝你跟延修和和美美。”
沈夫人坐下后,拿出了一个礼物,放到转盘上给了陆听晚。
陆听晚看到转到面前来的礼物,并不想去接,过了一会儿,她才伸手去拿了下来。
“谢谢。”
因为苏梨的事,陆听晚对沈夫人和沈江河都没有好感。
对了,沈归年没跟着一起来。
见陆听晚连声伯母也不叫,礼物也只是随手搁置在桌前,连打开来看看的意思都没有,沈夫人心里有些许不悦,但碍于盛青远她也只能在心里说几句。
沈家三人坐下后,气氛变得有些僵,就连陆听晚都察觉出了几分微妙。
沈江河偷偷打量着江狱,对沈家人来说江狱应该算是陌生的,冷不丁出现在陆延修和陆听晚两人的订婚宴上,应该会问,可是他们并没有,这点,陆听晚没有注意到。
“归年没有来啊?”陆展适时开口,打破这奇怪的氛围。
“没,在忙他那些钢琴和画画,还有这孩子的性格哥你也知道。”沈夫人笑着,嘴上这么回着,心里想的却不是一回事了。
忙什么钢琴和画画,他一门心思都扑在那女人身上呢,哪还会管其它事。
提到这些就气,告诉了他是陆延修和盛听晚的订婚宴,他居然还直接说没脸来。
她当时气得差点没砸了他的钢琴。
家里大小事他都不管,他舒舒服服当他的少爷,却站着说话不腰疼,说这些话。
见自己妹妹这有些牵强的笑,陆展就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也就没再多问。
“这结婚的日子选好了吗?哪天办婚礼啊?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沈夫人岔开话题,笑着主动揽活。
没办法,都是为了沈家。
“婚礼时间还没定,依他们年轻人的意愿,盛小姐也还小,不急。”陆乘风说。
听到婚礼的事,沈南知不由得看向了对面和陆延修坐在一起的陆听晚……
这顿饭,吃得有些无味。
结束后,盛青远便说着要回去了。
大家便一起离开了酒店。
陆延修送他们回,盛青远也没拒绝。
“南知哥,我走啦。”陆听晚小声跟另一边的沈南知说。
沈南知听到了,朝她笑了笑。
陆听晚坐上车后跟沈南知挥手告别,全然未注意到身旁盛青远那难看的脸色。
沈南知笑着也跟她挥手。
盛青远冰冷的眼神盯在沈南知脸上,警告着他。
看着跟着盛青远他们一起走掉、鞍前马后的陆延修,陆夫人心里不满。
偏偏沈夫人还在说:“这下好了,延修娶了盛听晚,大家成了一家,这盛青远就不会再计较我沈家了,要不然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陆夫人看了眼满脸笑容的沈夫人,根本开心不起来。
“回去吧。”陆乘风说了句,坐上了车。
陆家人先走了。
酒店门口就剩沈家三人。
纪怀把车开来了,沈氏夫妇上了车,却见沈南知还站在原地,并没有上车的打算。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 陆听晚订婚,沈南知迷茫
“怎么了南知?”沈江河问。
纪怀跟着看向了车外的沈南知。
“没事。”沈南知应了句,接着说:“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什么事啊?”沈江河下意识问。
“我晚点回,你们先回去吧。”沈南知避而不答,接着就让纪怀开车:“走吧。”
“让纪怀陪你一起吧,我让小李过来。”
沈江河说着就要开车门下来,把车让给沈南知。
沈南知拒绝道:“不用,天冷,就让纪怀送你们回去,我一会儿就回。”
就这样,纪怀载着沈氏夫妇走了。
他们一走,沈南知脸上的笑就开始维持不住了,他站在酒店门口,看着两头来往的车辆,一时竟不知去哪儿。
冷风一阵阵吹过,他注视着陆听晚车子离开的方向,站在原地许久,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眉眼间没有了笑。
最后,他拦了辆出租车。
这个季节,小龙虾比较少,虾肉也比应季时口感差些,不够肥美。
小龙虾店老板看到沈南知来,笑着亲切地跟他打招呼:“哟,先生好久没来了。”
沈南知笑了笑,想了想,确实是好久没来了,自从去年陆听晚在酒店跟人谈合作那一次被欺负,刚好碰到他,他带了她过来吃小龙虾,到现在一年多过去,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这家小龙虾店,是小时候第一次带陆听晚来的那一家,她考零分、他去学校给她当家长,逃课出来那一次。
后面的十三年里,他带她来过很多很多次,她几乎每个月都会偷偷跟他来一趟。
这家店一直开着,味道越做越好,是陆听晚最喜欢的一家店。
“来了,爆辣的,三斤。”店老板亲自给沈南知端了上来,都不用沈南知吩咐,他就知道是什么辣度,要多少。
这些年,这家店生意越做越好,店也扩大了规模,员工也多了很多个。
“欸、那小姑娘没跟你一起来?还有你那朋友,就一个人来的?”老板笑着问。
小姑娘说的自然是陆听晚,朋友说的则是次次在场的纪怀。
陆听晚他们几个都可以说是老板看着长大的,老板对他们的印象自然特别深,甚至可以说是熟悉,陆听晚每次来也都会跟他聊上几句。
还有陆延修,老板也熟。
都没少来,这几个都是互相认识的,这么多年了,老板都清楚。
“没来,以后她都不会跟我来了,她要跟人结婚了。”沈南知这突然的一句,让老板愣了愣。
“结婚?”老板看了看沈南知,问:“是跟那位先生吧?”
虽然老板不知道陆延修叫什么,但对陆延修的印象可比他们三个任何一个都要深。
因为他这店几次差点被陆延修给砸了。
这么多年,每次看到陆听晚跟沈南知两个人来,老板就战战兢兢的,怕着陆延修什么时候突然杀过来。
要是陆延修带着陆听晚来,运气好,两人不吵架,就没什么事,要是陆听晚气陆延修,那他这店就有可能要倒霉了。
要是陆延修一个人来,是最安全的,都是打包了就带走。
这么多年,这店苟活了下来。
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 失意的沈南知
沈南知看着老板,笑着问:“老板怎么知道?”
看新闻的吗?大家是不是都知道了?
老板笑了:“一看就看出来了,虽然那小姑娘跟你来的次数多,叫你也叫得亲,但是我就是看得出来,那小姑娘对那位先生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沈南知想问哪里不一样
“是不一样,那小姑娘看你跟那位先生的眼神都不一样,打小就不一样,还有那位先生也是,虽然总是凶巴巴的,还会凶那小姑娘,每次都特别粗鲁,但其实不是那么一回事,那先生其实也很爱那小姑娘。”
沈南知看着老板信誓旦旦早就看穿的样子,有些不解地问:“我不明白,他们从小就打闹,脾气不对、性格不合,三句不到就开吵,她还老是被他欺负哭,他也总说她这不好那不好,他们明明哪哪都不合适,怎么会互相喜欢?”
老板性格很直爽,第一个不同意:“谁说他们脾气不对性格不合的?我看他们合得很呢,这样生活在一起才不会无聊啊,多般配,而且老话不都说打是亲骂是爱嘛,他们那都不是真的嫌弃真的吵架,都是感情好才会那样,就算是,那也是因为在意才会。”
沈南知说自话一句:“是吗?”
见沈南知这明显失意的模样,老板想了想,还是说:“我看得出来,你也喜欢那小姑娘,是不是?”
沈南知闻言,看向了老板,他茫然的眼神明显是连自己都不知道。
他在心里问自己,喜欢吗?
他这反应,让老板不禁说:“别看那位先生不如你心细,但却比你更懂情感,他也比你更舍得付出。”
老板后知后觉,笑着又说:“我这样说你别介意,不是说你对那小姑娘不够好。”
沈南知牵了牵嘴角,勉强笑着说:“我对她确实不如陆延修对她好。”
老板叹了口气:“本来还想说让你帮我带句祝福的话给他们,现在看来,还是等下次他们来了我再跟他们说吧。”
沈南知没说话。
老板走开了。
小龙虾店热火朝天,这大冷天的来吃小龙虾的人特别多。
沈南知戴着一次性手套,安静剥着小龙虾,面前堆了一堆的虾壳,面前的碗里也放了一碗的虾肉。
他一颗没吃。
三斤小龙虾剥好,沈南知看着空掉的大碗,一时竟不知道该干什么。
他摘下手套,安静擦着手。
他控制不住地出神,这手也就跟着擦了很久,他终于放下纸巾,然后拿出手机,给陆听晚拨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沈南知听到了从小到大那句熟悉的“南知哥”。
“还没睡啊?”沈南知问。
“还没呢,我有点睡不着。”陆听晚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怀里抱着抱枕。
听出陆听晚似乎并不是因为订婚了而高兴得睡不着,反而像是有什么烦心事,沈南知带着几分期待地问:“怎么了?”
陆听晚想了想,摇头:“没有。南知哥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呀?”
听到陆听晚这样问,沈南知不由得皱了皱眉,忍不住多想。
从小陆听晚就爱跟他煲电话粥,就算是他主动给她打,她每次也都是开开心心地跟他聊,根本不会问他是不是有事才找她。
“你今天、跟陆延修订婚了。”他说。
“???”陆听晚疑惑,刚刚不是才一起吃过饭吗?怎么这么问。
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 沈南知的情感纠结
陆听晚有些奇怪地应道:“是啊、刚刚我们不是在一起吃饭的吗?”
“怎么会跟他订婚的?”他又道,语气平静,温温柔柔的说话声,和平常一样,却又不一样,尤其她这话让陆听晚奇怪。
她心想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是这一刻才知道她订婚的事般,奇奇怪怪的。
陆听晚正要问问他怎么了,却听到沈南知又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明明经常跟我说他的不好,他也总是欺负你,你们性格脾气哪哪都不合,年龄也相差这么多,他一点也不懂照顾你,你怎么会喜欢他,还跟他订婚的?你以后真的要嫁给他吗?”
“南知哥,我跟他那都是小打小闹,我说他不好那都不是真的,他欺负我也不是真的欺负,我也没觉得跟他性格脾气不合,相反我还觉得就跟他合呢,他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都是表面上凶我,实际上他比秋姨还更会照顾我呢,你没看到所以不知道,我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比谁都清楚,在没有跟他在一起之前,除了爷爷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跟他在一起,所以我当然要嫁给他了。”
沈南知看着面前碗里的虾肉,听着陆听晚讲述这些事,从她的话语里真切感觉到了对陆延修的爱和幸福。
连店老板都看得出她从小对陆延修就不一样,他又还有什么疑问呢?
可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喜欢陆延修的?
喝醉那一次,抱着果盘在马路边上,谁也不认识,只记得陆延修,还说果盘只给陆延修吃的那一次?
是啊,他当时明明发觉了,只是没往心里去而已,更没想过她以后会嫁给陆延修。
听到沈南知那边一阵沉默,陆听晚不禁问:“南知哥,我要嫁给陆延修,你不高兴吗?”
“不高兴。”他说。
他不想她嫁给陆延修,却非常明确!
“哎呀,南知哥你放心吧,陆延修对我很好的,他不会真的欺负我的,真的。”
陆听晚笑着说。
陆听晚以为是沈南知和陆延修两人从小不合,自己从小又跟他说了太多陆延修欺负自己的事,导致沈南知误觉得陆延修不会对自己好、不合适自己。
沈南知牵了牵嘴角,笑得有些为难。
“我的印象里你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呢,真没想到忽然就谈婚论嫁了。”
“反正我迟早是要嫁给陆延修的,早点嫁晚点嫁都一样啊。”陆听晚说。
听到陆听晚这话,沈南知心里一下子堵得厉害,从未有过的心烦,心情也是从未有过的……他说不出到底是不是难受。
她这话,真是认定了陆延修。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夜里凉,记得盖好被子。”沈南知草草地结束了这次通话。
他坐在椅子上,心情说不出什么样,反正是十分糟糕,一向善于伪装的他这一次连装都装不了,内心的想法在眉眼毕现。
很复杂,很纠结,也很难受。
但他不想深究自己的情感,于是他站起身就走,离开了小龙虾店。
桌上,那碗剥得漂亮的小龙虾肉静静放在那儿……
第一千四百五十章 盛青远强弩之末
这一夜,盛青远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拿着陆听晚小时候的照片看了整整一夜……
人之将死,陆听晚是他唯一心里放心不下的,陆听晚的婚事也一直是他最重视的一件事,这段时间一直压在他心头,让他日日夜夜操心惦记,而现在把她托付到了陆延修这个可靠的人手里,心愿了了,身体,也就一下子失去了支撑,垮了。
陆延修和江狱担心的没错,老爷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一点小病小痛对他来说都可能是致命的,他这身体是真的不堪一击。
这一次感冒,三个多月都不见好,盛青远就知道自己是挺不过去了。
要不是陆听晚的婚事,他一直记挂在心头,可能早就一病不起了。
房间里时不时响起几声咳嗽声,一次咳得比一次严重,下半夜的时候,就像停不下来般。
冬天的夜很长,盛青远无数次想去陆听晚的房间看看她,可又怕吵了她。
他想起有件事要去做,于是他想把陆听晚的照片收起,可仅仅是把照片放到里衣胸前的口袋里,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他却是哆嗦着手,放了好几分钟才放好。
最后他拍了拍胸口的照片,然后拿过拐杖,艰难地起身。
他的背一下子弯了很多,特别明显。
他找到纸和笔,去到桌前坐下,安静地写了起来。
一夜之间,盛青远就像老了十岁,鬓角的白头发竟一夜增多,状态差得十分明显。
早上的时候,小耳朵在他床边叫了好久才把他叫醒,动静大到隔着几个房间还关着门睡着的陆听晚都差点被吵醒。
陆听晚昨晚是后半夜才睡的,在她的期待里,订婚是件特别美好特别开心的事。
可事实却非如此。
之前她自己送上门,爷爷还在陆家受气这事,后面陆延修大张旗鼓来提亲,已经让她好受了很多,没那么纠结了。
可今晚这订婚宴吃得,着实让她心里不舒服,没有一点两家成一家的温馨快乐和可喜可贺。
尤其她还感觉出爷爷也吃得不高兴。
当时在车里因为陆延修在,她没好当着陆延修的面问,送爷爷回房的时候她问了爷爷,但爷爷也只是笑笑说没有的事。
这让她心里很不得劲,这让她失眠。
第二天,看到一夜之间变化骤大的盛青远,陆听晚有些呆傻。
要不是自己记忆没有出差错,要不是自己眼睛没问题,陆听晚根本不敢相信昨晚进房间前明明还挺精神的爷爷,过了一个晚上却像是过了几百个夜一样。
盛青远身体最差的时候是下楼梯需要人扶,就这些天的时候开始,而今天,他连在平地上走都需要人搀扶,比起昨天,腿脚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看见这样的爷爷,陆听晚慌了。
她将人扶到楼下的沙发上后,开始到处找江狱,没找到,就躲着给他打电话。
可能是因为江狱和爷爷感情不一般,所以爷爷一有事,陆听晚第一反应不是找陆延修,而是找了江狱。
电话一接通,陆听晚却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因为爷爷一直说他没事。
“什么事?”江狱问。
“我、我想带爷爷去医院。”陆听晚有些慌神,盛青远的状态让她一时无主,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想找江狱一起,有个陪着一起,她不会那么害怕,可又不好麻烦他,所以她没有直接说。
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 江狱:我马上回来
江狱听到陆听晚慌张的声音,微怔了一下,当即停下了手里的事。
“他怎么了?”江狱问,声音明显紧张。
“不知道,一早起来就……反正状态十分不好。”陆听晚不知道怎么说。
“我叫他去医院,他一直说没事,不肯去,你、你能不能打电话跟他说说?”
陆听晚心慌急躁地摸着额头,努力控制着情绪,声音还是忍不住地哽咽。
江狱没多问,直接说:“我马上回来。”
陆听晚立马应下:“好。”
挂了电话,陆听晚慌乱的心定了不少。
她赶紧回了大厅。
“爷爷没事,爷爷这年纪长白头发不是很正常吗?哪个老人不长白头发的。”盛青远笑呵呵地安慰陆听晚。
他说话明显不如昨天有力气,声音十分虚,气不足,让人听着都费劲。
“昨天还没有这么多的,你昨天明明还不是这样的。”陆听晚看着他鬓角多出的白发,眼泪不断上涌。
他脸色真的很差,嘴唇也发白,一双眼睛无力睁着,整个人看着没有一点精神,手脚也是冰凉,一抬起就抖。
见陆听晚要哭,盛青远连忙安抚她。
“好好的怎么还哭了,爷爷没事,就是昨晚没休息好。”
他停了停,又说:“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爷爷这么大年纪……”
盛青远话还没说完,陆听晚眼泪就掉了下来,她一把抱住他,带着哭腔叫道:“我不要,你答应了我要一直陪着我的。”
盛青远心里难受得不行,他摸着陆听晚的脑袋,满是不舍。
“傻孩子,爷爷也想一直陪着你,真的特别想,可是爷爷年纪都这么大了。”
陆听晚抬起头,央求他:“爷爷,我们去医院好不好?去医院让医生看看。”
盛青远给她抹了抹眼泪,满是褶皱的手刮着她的脸。
“没用,爷爷是老了,时间到了。”
他试图让陆听晚慢慢接受,好有个心理准备,可陆听晚不愿意听。
“会好的,只是感冒而已。”陆听晚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陆延修的爷爷年纪跟你一样,他都还好好的,你也肯定不会有事。”
陆听晚不相信昨天还好好的人,今天就说老死的话,在她看来,老死远比疾病要离爷爷远得多。
“没事没事。”盛青远笑着点头。
他想起陆听晚还没吃早饭,就说要带她去吃,他这样子,坐在沙发上腿都抖,走路都吃力,没人扶根本起不来。
陆听晚便让人去把早饭全拿了过来。
她这会儿是没胃口吃的,可爷爷得吃。
见陆听晚要喂给自己吃,盛青远笑着忙说:“我来我来、爷爷自己来。”
他说着要去接勺子和碗,陆听晚不肯。
“……我来。”
见她眼泪又开始往下掉,盛青远便只能让着她,让她喂自己吃。
他知道她现在心里肯定害怕着,让她喂兴许心里还能好过些。
盛青远才是真的没胃口,他现在这情况根本吃不进去,但陆听晚喂的,他说什么也要吃。
吃了几口,盛青远欣慰地说:“我晚晚长大了,都会照顾人了。”
陆听晚鼻子一酸,眼泪更是泛滥了。
盛青远看着她,满眼心酸和不舍。
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 年轻帅气的医生
陆听晚心里着急得不行,她想再给江狱打电话,让江狱能不能电话里帮忙劝劝爷爷先去医院。
这么等着,她实在坐立难安。
她着急地等了一个又一个五分钟,小耳朵也跟着她着急,时不时跑到门口看一下。
终于,江狱的车子回来了。
一进走去,江狱就见到陆听晚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半碗粥,红着眼睛鼻子,一脸无助和害怕地看着自己,睫毛上都还是泪。
这模样,让他脚步顿了一下。
他清楚地看到自己出现后、陆听晚眼里的泪水也跟着一点点漫上眼眶。
他看了看陆听晚,然后看向了她旁边坐着的老爷子,见老爷子果然状态极差,一副垂危的模样。
“还愣着做什么?”江狱转头对身旁的男子说,语气听着重,但只有着急。
陆听晚闻言,下意识跟着看向了那人。
那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长得又高又帅,看着也斯文,一件米色长款风衣穿得更是风度翩翩,他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让人很舒服。
这人陆听晚不认识,是个陌生人,但男子手里的医药箱她却认得。
这是个很年轻的医生。
盛青远看了看那男子,那男子也看向了盛青远,随即盛青远又看了江狱。
年轻男子提着医药箱走上前,将医药箱放到桌上后,查看起了陆老爷子的情况。
他又打开了医药箱,拿出了听诊器。
“他这情况什么时候开始的?持续多久了?”他一边给老爷子做着检查,一边问。
他普通话很标准,没有一点口味,好到听不出是哪里人,却有种很特别的味道。
陆听晚抹了抹眼泪,立马说:“昨晚睡觉前还好好的,今早起来就这样了,他感冒三个多月一直没好,但是一直有吃药,今天咳得特别严重,我给他量了体温,37°8。”
那男子看了看陆听晚,没说话,而是继续给盛青远做着检查。
他时不时看一下老爷子,眼角还看了几下江狱,严肃的样子带着几分凝重。
陆听晚屏气凝神,不敢出声打扰,过了大概七八分钟,男子终于收起了听诊器,跟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爷爷怎么样了?”陆听晚赶紧问。
那男子没回答,而是抬眸先看了盛青远一眼,接着又看了下江狱,手里一边收拾着听诊器,一副看着似在思索病情的样子,就是不回答陆听晚。
见他这样,陆听晚有些着急起来:“你说话啊?我爷爷他到底怎么了?”
男子将听诊器放回了医药箱。
“你爷爷他……”男子刚要说话,放在沙发上的一只手就被盛青远给悄悄握住了。
“你爷爷年纪大了,老年人身体机能下降很正常,一点小病小痛都很麻烦,加上他感冒一直没好,一直在病着。我给他配点药先输点液吧。”男子说。
盛青远接着放开了男子的手,转而在他手背上轻拍了拍,然后努力笑着跟陆听晚说了句:“爷爷都说了,就是年纪大了。”
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 到了极限
“就只是因为感冒没好吗?”
陆听晚不放心地问男子,盛青远这样子让她心里实在没底。
“先观察两天吧。先把盛爷爷扶上去休息,躺着,我给他配药。”男子说完,站起了身来。
陆听晚看了看他,又看看盛青远,没办法,只能听他的,先让他给爷爷输液。
阿棠帮陆听晚把老爷子扶上楼,送回了房间,安置在了床上。
没多久,男子就给老爷子输上了液。
男子转身给江狱使了个眼色,然后江狱就出了房间,男子随后跟着出去。
房外的走廊上,江狱问:“老头子情况怎么样了?”
男子摇摇头,神色凝重:“怕是就这几天了,到极限了。”
江狱心头一骇,不敢相信地看着男子。
走廊上一阵寂静,江狱半天没出声,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
直到陆听晚出现,他才幡然回神。
男子见陆听晚出来,佯装无事地自顾自回了房间。
陆听晚看了看走掉的男子,然后走到江狱面前。
江狱这有些差劲的神色让她心里不安。
“医生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说我爷爷的病?我爷爷到底怎么了?真的只是感冒?这医生是谁?你们是不是跟他都认识?”
好好的怎么会和医生这么熟?什么时候和医生认识的?她怎么不知道?
江狱看着着急的陆听晚,想到刚刚盛青远把手搭在医生的手背上,让他别说。
他要是现在告诉陆听晚,老头就这几天时间了,她是不是得哭着过完这几天?
老头看到她哭,那么剩下这几天是不是得过得更加痛苦?
可他要是不让她提前做准备,等真的那一天到了,她一下子能受得住吗?
见江狱盯着自己看,却又不说话,陆听晚怎么看都觉得他是有事瞒着自己。
她正要再次问他时,江狱告诉她:“他叫约翰,欧洲的一个朋友,医学院博士,刚好回国,老头前段时间感冒就是他看的。”
江狱没有说全,老爷子三个多月前生病感冒确实是这个约翰医生看的病,但并不是刚好回国这么巧。
而是早在他们回国后不久,这个约翰医生就被江狱叫了回来,只是一直没让陆听晚知道。
他是盛青远的医生,盛青远的身体这几年一直都是他在照看。老爷子生病,陆听晚在外拍戏那段时间,他为了方便照顾到老爷子,还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
后面陆听晚回来了,为了不让陆听晚知道盛青远有这么一个医生,江狱便又给他安排了别的住所,在外面。
接到陆听晚的电话后,他就去接人了。
“那我爷爷到底怎么了?到底严不严重?是不是输了液就好了?”陆听晚又问。
“约翰说了,先输两天液,观察一下情况再说。”江狱没有像盛青远一样安慰陆听说,也没法像盛青远一样欺瞒。
因为这一次盛青远确实挺不过去了。
就这几天了,他还能说“没事”吗?
江狱这话,让陆听晚一颗心沉了下去。
陆延修得知这事后,立马赶了过来。
陆延修来了后,江狱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约翰看了看正安慰陆听晚的陆延修,准备离开房间。
刚要走时,却注意到陆延修垂在身侧的一只手不受控制地在颤。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
职业病犯了的约翰医生脚步跟着停住了,目光定在陆延修垂在身侧的手上,沿着手臂一路向上、然后是他搭在陆听晚肩上的另外一只手。
接着他又观察起了陆延修的面容,和他的呼吸的频率。
感觉到医生的目光,陆延修下意识看了过去,就见对方一直在打量自己,即便是自己回视了他,他也无视地继续盯着自己看。
约翰医生趁机又观察了陆延修的眼睛。
许是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太不礼貌了,医生只能收回目光,然后出去了。
刚走出去,还没走两步,他听到有人追了出来,回头一看,见是陆听晚。
“约翰医生。”陆听晚叫住了他。
听到陆听晚的称呼,男子神情有些微妙起来,脱口而出:“你叫我什么?”
他想到应该是江狱这么告诉她的,于是下一秒他又若无其事地说:“找我有事吗?”
陆听晚走了过去,开门见山:“您能不能如实告诉我,我爷爷到底情况如何?”
约翰看了眼跟着陆听晚一起出来、站在房门口看着他们的陆延修,然后看回了陆听晚,他垂了下眸,看样子是在想要怎么跟陆听晚说。
“你爷爷今年七十五了,他不止是年轻那会儿操劳过度,这十几年在欧洲为了盛域也是费了极大的心血和心思,十四年前你盛家遭那一劫,虽说是你爷爷算计安排的,但和你分离十几年,思家思亲之苦、和盛家在别人口中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不幸结局,这些都是真的。”他说得委婉,却又明确。
陆听晚闻言,手脚有些发软,她看着约翰医生,哽咽着声音问:“……你是医生,你跟我爷爷很熟,你对我家的情况都了解,你们肯定认识很多年,所以其实我爷爷身体一直都不好,才会和医生你认识很多年,是这样吗?”
约翰医生没有否认:“是。”
陆听晚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所以我爷爷他……”
约翰医生实话实说:“油尽灯枯,挣扎无用,我也是有心无力。”
他知道,盛爷爷和江狱怕她受不住,所以让他也别说,但这已经是最后期限了,再瞒也瞒不了几天了,还不如让她早做准备。
陆听晚身形一晃,就要往后栽去。
约翰医生立马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去扶了她:“你没事吧?”
下一刻,陆延修就冲到了跟前,一把将陆听晚护进了怀里。
约翰医生收回手,看了看陆听晚和陆延修,转身便准备走,却被陆听晚一把抓住。
“……医、医生,我、我爷爷他,他昨天还很好的,他昨天还出去外面跟人一起吃饭聊天,你、你刚刚在下面也说他是因为之前的感冒一直没好,你不是给他输了液吗,他吃了药啊。”陆听晚抖着嗓子,语不成调。
她眼泪汹涌而出,有些崩溃地道:“只是感冒,很多人像他这个年纪都还好好的没病没痛,他怎么就会有事。”
太突然了,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你、你再给他好好看看,你肯定是弄错了,他就是感冒而已,他要是操劳过度,他好好休息就好了啊……”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 陆听晚:怎么办怎么办?陆延修
“陆听晚……”陆延修看着她的模样,心脏揪疼。
听到陆延修的声音,陆听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放开医生,转而去抓住了他的衣服:“陆延修,你再去多找几个医生给爷爷看看,多找几个,爷爷肯定不会有事的。”
“好、我去找医生给爷爷看。”纵然是心知圣手难医,于事无补,可陆延修为了安慰她,还是满口答应。
约翰医生看了看两人,转身走开了。
陆听晚强忍着情绪,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流,她满是无助害怕,跟陆延修说:“……呜呜,他们都说爷爷不行了,怎么办啊陆延修?我怎么办……怎么办?”
她焦急得原地跺脚、打转,不知如何是好,一直问着他要怎么办。
陆延修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抱着她,陪着她,答应她去找医生。
“不会的、不会的,爷爷肯定不会有事的,他昨天都还好好的,他就是感冒了。”
前一刻崩溃的陆听晚忽然又手忙脚乱地擦起了眼泪,一边跟自己说:“他答应我要一直陪着我的,他答应我很多次。”
“他不会骗我的,从小爷爷就教我讲信用,他肯定不会说话不算话的。”
她成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止住了哭。
她吸了吸鼻子,擦干净眼泪。
“我要进去照顾他,我要看着他,他肯定会好起来的,肯定会的。”
她跟自己说完,就一边擦干净眼泪一边回了房间……
约翰医生去江狱的房间找人,没找到,便转身去了那放着黑色城堡积木的房间。
刚走到房门口,还没敲门,他又想到什么,接着便又走了,转而来到了那放满红酒的房间前。
他敲门,里面的江狱果然回应了他。
他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开灯也没开空调,又冷又暗。
江狱安静坐在一个酒柜前,面前的高脚桌放着杯红酒和一瓶刚开的红酒。
他面色沉静,盯着某一处出神。
医生转手关上门,走了进去。
“刚刚我过来的时候盛小姐追着我问他爷爷的情况。”医生告诉江狱。
见江狱没出声,医生继续说:“我告诉她盛爷爷大限将至,无力回天”
江狱闻言,抬眸看了他。
“你们都不敢告诉她,那就只能我告诉她了,我们都有准备,她可没有。”
江狱没说话,收回了目光。
医生没有再说其它,走过去,在江狱旁边坐下了。
陆延修找来了其它医生,很多个,为了安抚此时此刻的陆听晚。
医生刚到楼下,陆延修就下楼,把约翰医生刚刚跟陆听晚说的话告诉他们,叮嘱他们按照约翰医生的诊断结果去告诉陆听晚。
要不然他们蹦出一句“病入膏肓”,后果真不敢想象,就算真要让她知道实情,那也是在老爷子入土为安之后,要不然接下来的时间不知道她要如何度过。
江狱一走到楼梯口,就见几个医生在听着陆延修说话,一直在点头。
是阿棠告诉他,陆延修找了几个医生过来,他和陆延修一样,怕那些医生把情况说重,吓到陆听晚。
现在看来,用不着他说,于是江狱就没打算下去。
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约翰医生说陆延修有病
可他身旁跟着一起出来看情况的约翰医生却无故下去了。
那些医生听完陆延修的吩咐,就被朝九带着上楼,去了老爷子的房间。
陆延修目光跟着那些医生上去,然后看了两眼站在二楼楼梯口的江狱。
约翰医生走了下去,径直来到了陆延修面前,朝陆延修伸出了一只白净好看的手。
“陆先生你好,久仰大名,我叫秦苏。”
医生微微笑着,礼貌而又绅士。
约翰医生虽然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但很巧都没和陆延修碰过面,今天是第一次相见,所以两人并不认识。
陆延修看了看他,这个时候可不是攀友结交的场合,这要不是对方是盛青远认识的人,陆延修绝对不会搭理,心情不好说不定还会教教对方什么场合适合做什么。
陆延修伸出手,跟医生的手握在了一起,回道:“陆延修。”
他说完正要抽手,却听医生说:“约翰是我在医学院时为了方便随便取的,我更喜欢人叫我秦苏,尤其是中国自己人。”
秦苏一边说着,手上一边使了劲,更加握紧了陆延修的手。
他手上的劲太明显,陆延修想不察觉都不行。
陆延修看了看他,见他目光温和,脸上也带着浅浅无害的笑,和他手上的动作很是不符。
“幸会。”陆延修冷冷说了句,就一把抽回了手,转身就走了。
可能因为对方是医生,他隐隐感觉到这个人,好像看出来了他身体的问题。
想到这儿,陆延修不禁往后看了眼。
他上了楼,经过江狱身旁。
秦苏随后上楼,在楼梯口停下。
他看着陆延修消失的空荡走廊,跟江狱说:“这人病得不轻。”
江狱闻言,看了他两眼,然后走了。
阿棠语句严肃:“秦医生,背后骂人不好,更何况是这种时候。”然后他也走了。
秦苏:“???”
反应过来的秦苏立马追上准备回酒房的江狱,告诉他:“我没在骂人,那个陆延修身体真的有问题,而且很严重。”
江狱脚步停了一下,回头看了秦苏。
阿棠立马接话:“真的有问题?”他随即看了江狱,提醒江狱上次在飞机上的事。
秦苏微微诧异问阿棠:“你也发现了?”
“上次看到他忽然脸色煞白,然后就昏迷了,他下属神神秘秘地护着他去医院。”
阿棠告诉他。
秦苏说:“据我观察他应该是器脏有问题,而且不止是肝脏一处两处,可是他作为陆氏集团继承人,年纪轻轻,不应该啊。”
“这么严重?”阿棠有些吃惊,倒是一直不知道、也没听说他有什么病。
“盛小姐知道吗?”阿棠不由得看了看江狱。
江狱没说话,抬脚继续走自己的。
秦苏跟了上去,说:“他不是盛小姐的男朋友吗?他对盛家不是恩重如山吗?”
他这完全不关心,是因为盛爷爷的事所以没心情吗?
“他是什么人,需要我们操心?他陆氏家大业大,要什么医生没有,怕治不好?”
江狱说了句,就没搭理了。
秦苏想想也是,主要是陆延修的情况看着不容乐观,而这个人对盛听这么重要,要是前脚失去爷爷,后脚陆延修又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