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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言若御赏     易道吟之一枕眠txt下载     易道吟之一枕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 家规

    众人听到此处,都是心中明了。

    “那以后我们就算师兄弟了”身材高大的慕容隆直言说到。

    这时,慕容瑶已经烧开水烹茶分于杯中,正待给师傅礼茶。

    辽东君却是起身走了,飘来一句“你们小辈自己喝吧,我却是要去山门迎一迎了。”

    等寻身声音看去,辽东君的身影已到竹林边缘了。

    然后就是小辈间的称兄道弟,喝茶。

    四棵葱在松风小筑是有任务的,所以待了一会一起起身说去楼内抄书,让随遇自己在松风小筑内看家训即可。

    慕容瑶还幸灾乐祸面带微笑的加了一句:“此处很多家规不用守,但是大宅那边就严了,所以子安兄你最好还是背下来的好。”

    说罢其他的三棵葱一起面漏微笑,看来当初都是这样背过的。

    随遇看到桌边那大部头一般的慕容氏家训,不由的也就明白了,最后四人为何那般神秘的微笑了。

    待众人都走了。

    随遇说到:“先生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叫他们四棵葱了,这蓝色的外衣到腿脚处确实洁白的,犹如剥了粗糙外皮的葱苗”

    “待到一群人被罚站的时候,那时候才像,五颗葱。”悠悠的声音传来。

    随遇:“怎么又成五颗了”

    “哦,先生说的是我”随遇不由得自解。

    不得不翻开慕容氏家规,突然发现居然是两部。

    一部稍薄,一部稍厚,书名一部古体的篆字“博古”,另外一部确实方方正正的真书“雅正”。打开书本,却见博古一书写的是不过数百字,每页都只有一对句,反而更多的地方留白让人注释。

    如第一篇的是“成家立业有信念,安神定志续在先”边上有朱笔所书:斯人何在,还存于天地间否。

    随遇见此心中却想的是这人口气真大。

    翻看第二篇却是“尊老爱幼言颜和,知错立改老弥新”

    那注解就更是有点狂放了,写的赫然便是:世间之事,黑白分明即如此,若孰黑孰白论不清何解。

    看到这里随遇确实忍不住想笑了,这人在这书上如此注解,只怕少不得挨板子的。

    接着又翻开了第三篇“养教为纲见识广,

    和邻睦亲锐思辩”这一篇确实没有注解。

    连续在翻了数篇都没注解,就算偶有也只是寥寥断句,所解的意见也没有起始两篇来的惊世骇俗。

    见没有想看的,方正都是要背的,也就不急于一时。

    反而是拿过边上那部厚了不知一点半点的雅正集。

    翻开那本厚了很多的雅正集,赫然字数便是多了不少,以篆,隶,真,章草,行草一字一体。然后还是按序行文,不管字数多少,皆是一序一条只说一件事:

    甲子序下第一条便是:慕容氏弟子不可结交奸邪

    甲子序下第二条:慕容氏弟子不可妄杀生

    甲子序下第三条:慕容氏弟子不可淫  乱

    甲子序下第四条:慕容氏子弟不可琴艺不精

    甲子序下第五条:慕容氏弟子不可弃剑

    甲子序下第六条:慕容弟子不可夜游

    随遇大概翻了一下大概每篇十条。

    一序下大约六篇左右,现在已经写到了甲子序写到了丙辰序。

    随遇拿起案头的毛笔舔了舔墨床上未干的残墨。

    拿了一张纸,粗略估算了一下,一序下大约有六十条,已经从甲子序写到了丙辰序,大约五十三序。

    只不过五十三序没写完,之余下了丁巳,戌午,己未,庚申,辛酉,壬戌,癸亥七戌未写留白,看样子是为以后做的准备。

    为啥是以后,那是因为随遇已经翻到最后一篇,白镜面一般的宣纸上已经排到了癸亥。

    这粗略已估算差点吓死,至少已经接近三千二百多条家规,铁定是规划好了生活的方方面面。难怪慕容家的人气质高贵,雅正,端方。

    心中不由得发苦,面上却笑了一下,随即开口诽了一句;“就算是刑徒在这么多条家规下估计也变正人君子了。”

    “是嘛,只怕未必”

    说话的语气清晰入耳,随遇确实吓了一跳,暗道来人修为不是一般的高,竟然没有声响就已经进屋许久。

    抬头看来人逢面如玉,头戴步摇冠,身着一袭蓝紫色浣纱服,只不过衣服上显得风尘仆仆,腰间挂着一柄古朴长剑,只是没看到篆文。

    手上更是托着一本厚厚的书籍。

    “这一部才是你该读的”说罢。

    也不管随遇没有应答,一挥手间竟是直接收走了随遇桌面上的书,又走近两步放下手中那一部,尽然是一部一模一样的慕容家博古雅正集。

    见来者头上的步摇冠是银色的镶扣着一枚耀眼的朱玉。

    随遇知道这人至少是慕容家现存的第二辈弟子,和家主平辈。

    连忙起身行礼,口中说道“前辈见谅,晚辈随口胡说的。”

    “慕容氏禁胡说,知道的便是知道的,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把这一条抄三百遍,下次见到我要检查的。”

    来人未见喜怒,却给随遇巨大的压力。

    随遇竟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自己看完,背诵,持朱笔注释不解之处,若是不懂可于听学时向老先生发问。”说罢竟是头也不回看也未看一眼就那么直接走了。

    随遇再次翻开,却见新到的书,字体和先前那本大不一样,现在的全是真书方方正正,先前拿部一个字一种字体,随遇还以为是慕容家特意这样的。

    现在手上的这本只不过没有诸多注释了,只留下孤零零的原文和大片空白等着自己。

    不得已只好一段一段的开始默记背诵。

    又怕先前那人再次回来,是以不敢叫纵横子。

    用膳的时间到了,只见慕容瑶他们提着一个颇大的食盒走进松风小筑。

    走至正堂烹茶处,打开食盒竟然是四冷盘,四鲜盘,末了还有新鲜瓜果一盒。

    其他三棵葱也帮手,七手八脚摆好吃食,大家入座。

    随遇入座满眼看了一眼问道“子思兄,真的这么素”

    原来满眼未见半点荤腥。

    “也不是全素,只不过未到节令,平日都吃的素斋一些”慕容瑶开口,认为很正常一般。

    “吃饭了吃饭了,食不言”一旁身材高大的的子明摩拳擦掌。

    等子思说了一句“就食”,然后满桌子只有轻微食箸偶然碰擦漆盘的声音。

    随遇一顿饭吃的战战兢兢,还未见饱。

    也就只有那盒新鲜瓜果了,只好挑了几个喜欢的又吃了几筷。

    收拾好餐盒,又接着烹了一壶茶,众人喝罢才各自散去自做己事。

第十六章 夫子

    遨首书海的光阴总是比较快的。

    晚饭时辰一到,又是慕容瑶拿着一个巨大的食盒进来,然后陆陆续续其他三棵葱再次到来。又如中午一般七手八脚摆好吃食。

    放眼看去四冷四热,如中午一般还有一盒鲜果,只不过比中午相比一人多了一碗素面。

    随遇用胳膊撞了撞慕容隆说到:“子明兄,你从小吃这么素,还能长这么大个,小弟十分佩服”

    “我命由我不由天”慕容隆十分自豪的说。

    “食不言”说话的是慕容瑶,简直翻版的家主,什么都管的。

    随即又补了一句“就食”。

    只剩下食箸与漆盘的轻微触碰声。

    等大家都吃好。

    只有子明还在一脸认真的看盘底,见大家都已吃完,他说到“你们不吃了吗?”

    众人皆是点头。

    这时慕容隆伸手拿起还有大半盒的果盒说到:“子思你先去还食盒吧,果盒待会我吃完了自己去还,我让子辩开始煮茶等你。”

    慕容瑶无言收拾完餐具,然后起身绕过竹林去大宅伙房还食盒。

    叫子辩的少年自然而然的也就打水开始煮茶。

    子道自然接受洗涮茶具,子安看着子明抱着食盒大吃特吃。

    子明或是深知新来的小伙伴没吃饱,也就挑了个稍大的枇杷丢给子安。

    然后十分惬意的开口道:“子安,我就知道你没吃饱,话说当年就因为这寡淡的饮食,湖中那一位到山庄的第一天就让两位子侄在通月湖边烤鱼,也算是给这千年的山庄开荤了。”

    “还有这种事,子明你仔细说说”子辩也瞬时来了兴趣。

    遥看空中明月洒下的透白月光,似纱似雾。

    通月湖一片烟波浩渺,确实什么也看不见。

    随遇不由感叹:“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子安兄你比我像慕容世家的子弟,出口成章。我却是很是思慕湖中那位前辈的”子明也是感慨不已。

    “子明啊!我怕你是在阁中抄书抄太多,脑子坏了吧。若不是辽东君免了你多少责罚,只怕你现在已经是阁中抄书受罚最多之人了,你还敢思慕魔道至尊的传奇事迹。”子辩果然是一语中的。

    就连洗茶具的子道也是颔首同意。

    “那你们倒是听不听故事了啊。”慕容隆有点挂不住了。

    “你请说,请说”

    “你请说,我们闭嘴”子辩子道只得让步。

    “子安兄,我说给你听啊,我这

    说的可是真事啊,骑鹿少年出山临门第一晚,在通月湖边烤鱼,被掌罚的少年敦煌君抓到了,而后和敦煌君一场大战。”慕容隆眉飞色舞。

    “然后了”子辩自觉地捧场。

    “破招十三式,断剑”慕容隆边吃瓜便用手比了个剑诀。

    随遇:“然后了”

    慕容隆“没了”

    随遇:“这就没了,你的故事这般短的。”

    慕容隆:“是的”

    另外两位不干了,齐齐开口:“怎么会没了,你吊胃口吧”

    “真没了”慕容隆解释道:“书中没了,就写到这里。”

    呆了一呆吃了口枇杷又说:“不对,还有几个字,破招十三式后面后又五个小字,秘剑二,断剑。”

    “就这样,真没了”这次慕容隆说完十分确定。

    “你在哪里看到的”子道也好奇心大起。

    “抄书看到的啊!但是此事绝对是真的,因为我抄的那本书的作者就是当事人之一”慕容隆说到此十分得意。

    “你怎么认出来的”慕容瑶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手上还抱着几床被褥。

    “字迹”慕容隆颇为神秘的眨了眨眼。

    “原来传闻是真的,我怎么没见过这本书,你在哪里看到的”子辩显得好奇心十分重。

    “楼中原来有一部易,抄写字迹十分飘逸,但是在扉页却是由十分方正的上品真书写就了这么一段,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当时还在要不要考虑抄写这一段。你们该知道是谁写的了吧”慕容隆十分自得的说。

    “我怎么没有看到过这部书”子道也满头疑问

    “我也只见过那一次,后来却是再也没见过了,我还故意找过好几次”慕容隆说到还拍着胸解释道“此事拿人格作保,绝对不伪。”

    “你这思慕倒是用心啊!”闻来人,众人皆惊。

    回头看雁门君和辽东君款款走来,眼见辽东君并没有不悦,反而带有淡淡的一丝笑意。

    雁门君手中拿着几套衣服,顺手递给了随遇,说是让他去明日早课换上,是慕容氏的常服。随仔细看了一下就连纹绣也和子思他们几人一样。

    慕容隆胆子倒是颇大居然还问:“辽东君,你也见过那书”

    语带惊奇。

    “嗯”辽东君略微颔首。

    “那最后的结果了”五个小辈异口同声。

    雁门君也回头盯着辽东君。

    “胜负分明,两者皆伤”辽东君看来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哼”

    这一下,闻声,就连雁门君也紧张了,辽东君稍好。

    两人转身齐齐拱手,口称“叔父安好”。

    只见来人头戴金色步摇冠,上坠有诸多佛家七宝之物,显得璎珞垂垂,中间有一颗法螺天珠,无甚光彩分外内敛。

    身着一身深蓝布衣,脚踏绣彩步云履。

    一手背在后面,一手扶着剑柄渡步而来。

    因绣袍颇大,是以并未看见剑鞘上的篆字。

    本来刚受完一次惊吓的五颗葱,这一下却是连滚带爬的站好。

    起身恭礼附腰道:“见过夫子”。

    来人走近并未停歇,也没有说话,反而是走近后,来回渡了几步。

    语带责备的说了句“怎可如此慌乱,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叔父息怒,,您这样,他们会更加紧张的。”辽东君语带求情。

    “他在这湖畔烤鱼也未见的有你们紧张,还是不成气候。”

    末了又叹息一声“未成气候”。

    辽东君开口:“叔父息怒,时日久一点,,小辈们自然有所精益的。”

    辽东君却是没有多少惧怕,索然是家主气度。

    “那当日胜负结果真是敦煌君被断了剑吗”慕容隆这好奇心上来真是生死不顾。

    众人皆是捏了一把汗。

    “真想知道,五十板子和此事细节,你要哪个”昭德老夫子这次没有训斥。

    “大板还是小板”慕容隆也是硬气。

    “你当这是市场买菜,还有还价的,自然是大板”。

    昭德先生瞬间嗓门提高了三度。

    然后开口道:“看在你这求知欲上,板子先记下,我让个人告诉你结果”

    “既然回来了,这事你自己来说吧!”老夫子转头对着湖面说了一句。

    也未有人回应,五个小辈正疑惑间,只见辽东君用手指了指湖。

    突然一整琴音传来,开始委婉啧啧,三调过后音调高了三度,操琴之人技法甚微高超。

    只见湖中云雾三开,月光下竟然露出了白天都不看不见的水月小筑,看上去距离并不远。

    感觉提剑一渡能就,白天居然就是看不见对面,想必是护阵精妙。

    这时一声低音琴震,湖面波光粼粼,月华忽而临结在那尊雕像上,又是一调过后,竟然从湖面走出两道湖水结成的人影相斗,一者身具慕容家的步摇冠模糊可见,另外一人身背书箱,手持一柄长剑剑法甚为了得,不过交手二十几回合,被步摇冠剑者一剑震退。

第十七章 斗剑

    被震退的那一位书箱剑客一招手,居然又从湖面走出一人,左手捏了个指决。

    一提剑杀了上来,这位剑者剑法和第一位书箱剑者无二,别人看不出来,随遇一眼瞧出来樊家剑法,想必这二位便是日后大名鼎鼎的樊氏双秀。

    这捏指剑客比第一位想必是功力高了不少,一手使剑,一手不时弹点,左手竟然是一路古怪的指法,杀伤力竟然不逊色右手剑法半分。

    头戴步摇冠的剑者见对方难缠,一挥手竟一手指天,一剑指地。

    待对方拿剑者攻了过来,竟然一剑横扫,势大力沉,对方像是未有料到这剑势这般雄浑,被震退两丈远。

    好不容易停下,只见又似停不住,竟然再次退了三步,侃侃从湖面退到岸基。

    这水人惟妙惟肖,口中居然似流血一般喷出一口水气。

    这时书箱少年剑客像是特别着急,忙上去扶着被震退的剑者,又似乎再和谁说什么,不停的摇头,点头。

    正在这时琴调忽而低沉,水面竟然缓缓出现了第四道水影。

    正是那位骑鹿少年模样,头戴一顶莲花冠是十分清楚的。

    恰在此时,娓娓道来的琴声中居然透出一声“霓虹,起剑”。

    只见莲花冠道装少年剑客两手一招,竟然水中同时出现两把水剑,一左一右持住。

    左手持剑划圆,足见轻点湖面,就顺着湖面一路滑行攻了过来。

    步摇冠的剑者见状也是一剑对攻。

    两剑想对,轻错开剑尖,一个左转,一者右转,险之又险的相互避过,刚待转身。

    莲花冠的少年右手便是一剑横扫,却是刚刚步摇冠剑者用过的那一招,后者无奈,只好持剑隔开,莲花冠少年左手又是一剑横扫。

    却是左右开弓把刚才步摇冠剑者的剑法又使了一遍。

    步摇冠剑者被这一剑横切似是惊到了一般,只好连退数步,刚站定。

    便见拿莲花冠少年又是左手持剑,足尖轻点,湖面水纹出现一片荷叶。这足尖刚好点上,然后竟然又是一剑直

    刺过去,只不过看速度确实快了三分。

    这步摇冠的剑者刚待站定就又要被利剑袭身,只好持剑再次格挡,险之又险的侧身避开。

    谁知那莲花冠少年刚待错身而过,右手又是一剑横扫。

    这步摇冠的剑者刚格挡开左剑又有一剑扫来。

    不得已只好又横退数步。

    此次还未站定,正是旧力尽,新力未达之时。

    只见这莲花冠少年剑势不饶人一般,竟是飞身而起左手一剑竖直劈下。

    刚好能被步摇冠剑者横剑格挡,未待变招。

    这头戴莲花冠的少年竟又是右手一剑竖劈切在刚才左剑劈砍的位置。

    然后两手快速互相交接,一连六剑竖直劈下,只不过一剑快似一剑,不容喘息。

    等最末一剑劈下来的时候,竟一剑把步摇冠那位剑者劈的一路后滑至湖边。

    刚待站定。

    边见莲花冠少年却是抛开双剑,右手一个指决隔空点来。

    刚好对着劈砍过得剑上,这时步摇冠剑客的水影手中所持之剑竟然从剑刃三分之一处直接断开,手中之余一节断剑。

    那莲花冠少年,丢出的双剑从空中堪堪落在背负书箱的少年剑客的书箱上。

    然后莲花冠的少年水影一提身就从湖面飞出,看看落在对面水月小筑先前还看不见的一片雾气处,待水影落下。

    那片雾气竟散,只见月下还有一人正在抚琴。

    那水影莲花冠的少年寻琴前一个石凳坐下,右手两指头伸开,拇指掐中指无名指捏住个三清清净决,然后一动不动似入定了。

    正在这时,岸边的步摇冠水影剑客却也是站立不住,身体微微发抖,抖得快要散架一般。

    右手杵着半截断剑慢慢坐下,竟然双手握成拳头指节死死捏住一般,似乎再忍受巨大痛苦。

    但见莲花冠少年左手一挥,竟然凭空把步摇冠的剑者缴了剑,半截残剑直飞入手。

    再一挥手更是连剑鞘也收了过去,然后随手一丢,书箱少年的书箱忽而打开,残

    剑连带着剑鞘,就那么不见了。

    做完这一切,莲花冠少年的水影一动不动,相比入定,周身起出一股张力,吹的周围的事物近不了身,不仅是近不了身,反而隐隐似是在费力压制这一股气流,他却是再也不动了。

    这时曲调悠扬,缓缓而诉,似在讲故事一般。

    曲调在斗剑之时本来声音低沉却节奏分外高涨。

    此事却也在无声无息间慢慢缓了下来。

    三调过后。

    湖面的水影轰然散开,对面抚琴之人也停手按定琴弦。

    起身站定,双手抚了抚衣襟,然后一挥手收走了琴,也不知是放到了那里。

    从阴影处走出来,竟然是白天随遇见过的那人。

    就在月光下一步一渡,似急实缓一般,一步步走到了月下岸边。

    隔湖相望,然后一拱手道:“给叔父问安,凤皇失礼了。”

    未待这边答话,又是对辽东君拱了一拱手,对雁门君拱手一下,然后开口道“兄长,三弟。凤皇失礼,还望赎罪”。

    “原来当初竟是这般,不愧是鹿门隐逸”慕容恪竟然摇摇头。

    又说了一句“可惜老夫不饮酒,不然当浮一大白”

    然后竟然什么都没说,晃晃了头,恰似要自言自语一般,又什么都没说,就渡步走向了竹林。

    众人大舒了一口气,正在这时老夫子声音传来:“见者有份,五十大板不用挨了,你们五人听学期间当抽空去阁中抄剑法五部。”

    声音到部字的时候连人影也影在了竹林之中,比辽东君白天还快。

    此刻。

    雁门君一脸笑意的对五个小辈说到:“如此年纪能看到当世四大高手的对决,你们真是三生有幸,子明啊,有时候好奇心重也不是太坏的事”

    随即对着湖岸对面一拱手:“兄长回来了,也不提前发个信,让小弟迎你一迎”。

    “事情办好了嘛”辽东君比较随意挥手了一下。

    “此事一言难尽,改日与兄长细说”湖岸之人显然在深思。

第十八章 再遇

    五个小辈终于从先前的震惊中缓过来了。

    又想起凭空多出要抄写五部剑籍。

    不由得心中发苦。

    却是不得失了礼数,有子思开头,一字排开,齐齐向对面拱手弓身行礼“见过敦煌君”。

    湖面对岸的人挥了挥手,五人还不敢起身。

    耳边传来了辽东君的声音“再不抬头人就走了”。

    终是慕容隆好奇心重,忍不住开口道“敦煌君,最后的结果还望说上一说。”

    “我中了他的喜怒哀乐指,自然是痛苦的,他却是更惨一点,引得寒症复发,只能端坐运功压制”湖面甚微广阔,随口说话一样,传来的声音清晰入耳似在耳边对谈一般。

    功力之高,根基之深厚。

    “敢问兄长,当年你们是何种境界”雁门君也是好奇的。

    “金丹境,他守拙,我若愚,他因压制寒症,只怕境界上还是我略微占便宜”再次传来那个像是平淡说他人之事一般的声音。

    “十六岁的金丹止境,确实惊才绝艳,同辈之中未可追”辽东君慕容泓由衷发出了一声赞叹。

    “岂止是未可追”雁门君慕容麟也是感慨万千。

    “小弟,听学完毕,你腾出松风小筑。我需把结界和通月湖连成一片,不然两仪阵不圆满。此后你们就不能住在这里了,你要另寻住处。”说话的口气不容半分商量,就连时间都定好了。

    然后一挥手,湖面云雾再次飘来,身形一闪就转身走了。

    “大哥你看这...”雁门君面带无辜。

    “难道你打得过他,你还是搬走了吧”辽东君相当直接说罢又加了一句。

    “你在天一阁边上缺的那角在起一间草庐吧,不可太大,够用就好,此处最需防火”

    辽东君慕容泓然后又对五颗葱说到“从明天起开始听学,记得一定要抽空把五部剑籍抄了,尽量抄的工整些,尤其是子明”

    说罢众人皆是无语相对。

    尤其是子明被要求字迹抄写的工整些。

    还是家主亲自叮嘱,想必是不敢潦草的

    然后辽东君,雁门君也各自走了。

    随遇给子思几人说要去做每日必修的练剑,大家都知道这是他每日的修行。

    然后慕容瑶带着他出了松风小筑,绕行了一段路,来的一个方圆几丈的空场,有青色的石板铺地。

    而且每一块还有分水的花纹,既是防滑,又是分开水势,方便雨天迅速排走污水。

    后方耸立这一栋大大的楼阁,未待他打量楼阁。

    慕容瑶开口道“这是天一阁前,你可在此处练剑,记得不可喧哗,不要破坏周围景色即可。来回的路想必子安兄你是记得的,我们今晚都住在松风小筑,你一会自己回来,我会等你一起洗涑。而且雁门君今晚也住在这边,虽然他最近事多,晚上的时候还是可以请教一会,你别练得太晚”。

    说罢,随遇答应并向他道谢。

    慕容瑶说“自家师兄弟不用拘礼,明日观礼才要注意,别练的太晚。”

    等慕容瑶走后,随遇开始练剑。

    因为今日观湖中比剑,获益良多。

    其中隐约有慕容氏家传秘剑的精髓,所以为了心中所想。

    不得不借口练剑偷偷出来印证一番。

    从书箱上取出自己略有点寒酸的佩剑。

    也像那少年光明教主,一点脚一剑直刺,反复试了几次总是抓不到那点意思,少了那份潇洒和飘逸,反而束手束脚。

    不由得只好再试一剑横扫,但是却也有一点未尽其意。

    反复多次皆是如此,慕容氏秘剑他是学过的,只不过当时先生曾说自己功力不够,意思差点。今日观剑,其实是有多领悟的,只不过自己始终使不出来。

    再次打起勇气尝试。

    一剑还未刺出,一个声音传来。

    “慕容氏的秘剑,在你这年纪练成二招已经是很不错了的,有所悟使不出,是你不知道关隘在哪里。如果不是兄长刚刚给我说有一位少年似我的传人,我也是不信除了我之外,金丹境前已习得秘剑,还是如此纯粹如嫡传。”说话间 那位敦煌君从另一条路走了出来,身后还有

    辽东君。

    随遇立马收剑拱手见礼:“见过辽东君,敦煌君”。

    敦煌君站在一丈外,伸手一抓,竟然直接把随遇手中长剑缴了过去,在手中比划几下出口问道“此剑谁铸。”

    “回敦煌君,自己所铸,不过有先生指导”随遇被缴剑倒是没有紧张。

    毕竟打不过也跑不掉,有恶意也没办法,再说一脸和善的辽东君还站在那里。

    想必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不错,已有大家之气,可惜你晚生了十来年,不然他的铸术你倒是能学的”说罢自顾自的摇头。

    然后敦煌君又问“怎没有剑柄护额”

    “铸造此剑时,只是为了赶路的时候能赶走野兽,没有太多想法,那时候年幼,也未见过什么宝剑,只是依据先生所说,铸了个大概样子罢了,是以无鞘无柄,只有剑把,缠住布条即可,能用就行”随遇解释道。

    听到此辽东君也走到敦煌君身边,看了看剑,然后问“此剑何名”

    “无名”随遇答。

    “无名?,这个名字略有点不寻常”辽东君皱了下眉头。

    “辽东君,我说的意思是没有名字,本来就是行路时能赶走野兽护身而铸的,那时候太小,怎么会想名字”随遇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辽东君顿时有点无语。

    这确实为难死慕容世家端方雅正的强迫症。

    “是一柄好剑,已经快接近一品灵剑了,待你修到金丹,此剑就是一品灵器,生出剑灵。怎么能没有名字”敦煌君观剑很仔细。

    然后又接口如是说:“此剑长三尺七寸,重约七斤六两,已经比多数慕容家弟子所用的剑重了不少,以你的年纪能自如用使,想比教你的那位纵横先生剑术很是不凡。”

    这时辽东君一挥手,从乾坤袋摸出一柄剑鞘。

    抛给敦煌君合上剑居然刚刚好纹丝不差。

    要知道少年铸剑,根本就是把一坨金精铜铁之物只是铸造成了剑形模样。

    然后用布条缠绕了个剑柄,居然就这么好巧不巧的和这剑鞘合适了。

第十九章 教剑

    天作巧合既然出现。

    辽东君慕容泓开口了:“此鞘是我昔年外出自一处古战场捡回来的,见的不凡。寻找许久却是没见到那柄剑。今日算是与你有缘,便送与你了”。

    虽然东西还没递给自己,但是这时妥妥的到手了。

    随遇拱手称谢。

    这时候敦煌君慕容冲开口了:“等这剑到了一品灵器,生出剑灵,你还是要取个名字的,已经离的很近了。”

    说罢竟然是再次拔剑,然后口中颂到:“如来亲试,迦叶称首,一苇渡江”

    然后足尖点地,飘飞而出,一剑直刺。

    赫然便是随遇刚才练过的那一剑。

    待到他步势近的时候,只见几丈外一株老松上居然被剑气刺出一个空洞,这一剑威力居然如此大。

    站定回身,口中又颂到:“佛法无边,渡劫而来,金刚承戒”。

    还未等他出招,辽东君确实一拉随遇向后退出了两丈开外。

    只见这时敦煌君一剑横扫,一阵剑气激荡,地上青石地板已经层层飞灰,变得坑坑洼洼,似雨打芭蕉一般,一丈方圆的地板在这一剑下被剑气激荡飞灰一片。

    便在这时,有听到敦煌君再次颂到:“吾佛慈航,百心如一,菩提弘法”

    言罢竟然是一剑直插脚下,以他站立之处位中心,方圆两丈方圆一时金光大作,先前本来被剑气激荡过得地面此时只见泥土纷飞。

    三招演示完,敦煌君慕容冲开口了:“待听学后,我见过纵横先生,你可以拜师,在此之前,你还是如此叫我,此三剑口诀,你要体悟到禅剑的精髓就能更好更快学好,第三剑金丹期你的功力才够。”

    末了又是自言自语了一句:“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一观即悟,毕竟谁也不是他。”

    随遇只好拱手再次称谢。

    敦煌君一挥手把剑丢给辽东君也不多说,就直接那么走了。

    反而倒是辽东君没走安慰随遇道:“你以后的师尊就这脾气,你要习惯,他从小便是这样。”

    “我随你一起回去吧”说罢把剑插入鞘。

    等随遇背起书箱,一大一小一起走向松风小筑。

    背后看上去更像师徒。

    等一起到松风小筑的时候,慕容瑶正在铺榻。

    可能是

    因为最近慕容世家来了太多的人,小辈弟子苑的房子都让出去了,变成了瑶隆盛腾:子思,子明,子辩,子道几人都是跟着过来需要打地铺的。

    刚进门,赫然见到雁门君居然也在茶室就坐。

    仿佛是在等人到齐一般,辽东君见了轻笑一颜。

    不漏半分声色,静待众人静声后,对大家说道“明日需要见礼。子安站在子思后面,衣服已经送过来了,明日的一些规矩,子思你需要抽空与子安说一说的。明辩道,你们三人明天见礼之后要协助安排各家弟子听学,此次会有三月之久。大家要多注意了,子安和你们也算是师兄弟了,由于他家规不熟,所以你们做事之时不可让他单独一个人,尽快的的带着他熟悉”。

    “小弟,你与我一起去见下叔父,有些事我待向叔父禀告,你也过来旁听一下”说罢待雁门君慕容麟起身一起随辽东君出去见慕容德昭老夫子去了。

    “子安,我带你去洗涑,一会等雁门君回来,我们还有好多问题请教他的,不可浪费时间了”慕容瑶叫上随遇带着换洗的新衣七弯八绕的去了一栋竹排的洗浴之所。

    在竹林边影下显得特别安静。

    还在门外慕容瑶就给随遇笑嘻嘻的说:“ 子安,这是进天一阁看书净手的场所,但是在后面有一口温泉,我们近日都住这边,所以确实可以享受一番的,但是有句话提前告诉你,这温泉最里面那处所在算是半个禁地了,千万别随便进去,就是我们这些子弟也是不行的。具体原因以后再说,你需先记着就行。”

    说完也不等随遇回话。

    领着随遇绕进竹屋,选了个分流出来泉水,人工加工出的水池开始沐浴。

    不过毕竟家规森严,但是没有小孩子一般打打闹闹,快速洗澡一遍,速度换好衣服。

    随遇因为不熟悉这温泉之地,行动上倒是比慕容子思慢了不少,待慕容瑶一阵好等。

    随遇换好衣服,跟着又是七弯八绕的饶了回来。

    等快到松风小筑了,慕容瑶才对随遇说到:“子安,刚那处地方是天一阁后面靠水月小筑那方向的,因为水月小筑曾经是光明教主下榻之地,现在又是敦煌君闭关之地。当年那温泉最里那处曾经是光明教主少年时期疗伤之地。

    因为他破教而出,所以最里面那处地方也就成

    了我慕容氏的半个禁地了。

    一者他是慕容家故友,二者他又是正教公敌。

    是是非非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所以长辈们是不许我们这些小辈们去的。

    但是如果能拜入敦煌君门下,住进水月小筑,那处地方就能进去观瞻一番了,与你说这些,是因为最里面那处所在在这边能看到,但是进不去,一旦试图进去,就是触动禁制。

    此处禁制乃是和水月小筑一体的两仪阵,在整个慕容世家,也就老先生和敦煌君能随意进出,老先生很少调用此处。

    据说那位教主少年时期阵法造诣就十分了得,此禁制相当厉害。”

    “还有这等缘故,难怪湖中雕像现在都是若隐若现,几乎不可见”随遇本来满不在乎的。

    听这么一说,顿时也是很是紧张。

    “我听长辈们提过,因为怕影响天一阁进出,才把这禁制范围压缩到最小,听说这处禁制完全打开能护住整个天一阁的地界,而且攻防兼备。

    那位教主在少年时代便能执掌帝国的执剑之责,位比三公,身负上卿爵位,后来还是首开仅有的两字异姓亲王。

    而且看先前比剑能胜少年时期的敦煌君,可想而知他的本事必然不小的。”

    可能是心情放松,也可能是洗漱完自然话多,一路进门一路聊。

    “本事岂止是不小,当年气的我慕容世家别提多难受了,估计那也是我二兄平生仅有的几次输给别人”雁门君从里间接过话语。

    在随遇眼中看来是已经见过他叔父后回来休息的了。

    “快点进来吧,我们围炉煮茶。”雁门君倒是没有长辈架子。

    慕容瑶和随遇很快的进茶室,也学其他三人一般围席而坐。

    “随遇,看不出来,你穿我家这学服倒是很配”雁门君待子安坐好还调侃了一句。

    相当的随和,随遇只好再次拱手见礼。

    “不要这般拘束的,你算是第二位正式长住进这松风水月之地的人,而且等我二哥正式收你后,你便是自家人,如我子侄一般。不用这般见外,除了正式场合,你可以如你名字一样随遇,更随便一点。”

    被一通抢白,随遇更是不好意思。

    即不好再次拱手见礼,也是不好太随便,只好坐的稍微端正了一些。

第二十章 还书

    见随遇还是有些放不开。

    雁门君笑了一下,很是随和的开口:“你们先前见过湖中月下残影的比剑,心中是何种想法,可以说上一说。”

    终于迈入正题了。

    五个小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暗自思索。

    却也是等待着别人起头。

    等了一响。

    雁门君慕容麟有些不耐:“你们随便说说,总不能让我自己不停的白话”

    随遇虽然有很多想问的,毕竟初来自然是不肯开这个头的。

    只见其他几颗葱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慕容瑶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了:“雁门君,你是见过那位已故的光明教主的,夜前看他的比试剑法,也没见他用多少出彩的招式,怎就那般威力。”

    雁门君点头示意:“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只怕你们其他几个也是这般想法吧”

    说罢以目询其他几人,大家都是默契微笑表示确实如此。

    然后淡淡开口:“其实说出来是一件很丢人的事,他一共出了十三招,有两剑出自我慕容世家,而且现学现卖,还胜了慕容世家的天才。

    当真是厉害的紧,称作天纵奇才也不为过的。

    他最后一招使用的是他自创的喜怒哀乐指,这一套武功也是精妙玄奥到了极点。

    就算藏入我们家天一阁或者是仙门百家不管那一家都算的上是一门镇派绝技了。

    当然天下间除了他,现在也就那位樊家双秀之一姬氏家主姬伯飞禽先生会了。

    算是姬家一门镇门绝学,飞禽先生也就是当年他的牵鹿童子。”

    雁门君说话有时候喜欢调侃,面对小辈也是如此。

    “那两剑其他人看不出来,瑶儿和随遇应该看的出来,这正是我慕容世家的密剑。

    而且是当时二兄和姬家双秀对战的时候使出过的。

    那位年少的光明教主当真是了得,过目不忘就算了,还能短时间学会,并用的如此熟练。

    可见其天分何其高也。

    据兄长记录在秘本中所录,当看到第一剑使出并不觉得,只是以为对方故意吓唬自己。

    但是当少年的姬教主自己推断出的变招之法,的的确确是把二兄惊吓到了的。

    所以一连失去先机后就再也扳不回来了,一剑接一

    剑,就如同那位的棋艺一样高深莫测,一发杀机不容喘息的。

    也就导致最后被一连几剑劈到剑身同一位置,最后生生震断了一品灵器的湛然剑,在兄长错愕间一指点中,断剑还伤了兄长。

    不去谈论谁伤的更重,这份心机就已经是天下绝品了。

    何况他用的双剑也只是一品灵器,就算双剑合并能是尚品宝剑。

    当时只情景你们也已经看到了,他并未依仗宝剑锋利。

    凭二兄所说,姬教主当时虽然境界高于他,但是压着病体寒症和他打的,所以只能速胜并不能久战。

    这剑道天赋确实高,就连出剑的心计也是高的高山仰止的,我二兄也是想了很久以后才想明白的。”

    雁门君边说边感慨。

    “观剑一遍居然就会了”

    “这还是人嘛”

    几位少年忍不住目瞪口呆。

    “我那小叔剑盖天下,不用偷学的,看一遍便只需要一遍就会,过目不忘,纯然天赋。”

    这时那位背负大剑的现任执剑上卿姬仲就直接毫不客气的走进来了。

    依到一个柱边靠坐了下来。

    而后多说了一句:“不打扰你们吧”

    说罢也不管雁门君的反应,自己就那么坦然的等雁门君上茶。

    “姬上卿当年之事你是亲历者,有些事有你在更好说,就当是给小辈们长见识了”雁门君慕容麟倒也不见外,两人很是熟络的样子。

    看来还交情不浅,说罢手中递过去一杯茶。

    接过茶喝了一口,姬仲淡淡开口:“当年的事没什么不可说的,不过就是我们兄弟丢脸输给了你二兄敦煌君嘛!

    不然我兄弟二人也不会这些年苦苦练剑,期待有朝一日问剑敦煌君。

    不过你那二兄当年得了我小叔多少修行的心得体会真传你是知道的,只怕天下间比我们得的多的人就是你家二兄了吧!

    当年之败有些难找回场子了!”

    姬仲有些忿忿不平。

    “我二兄和你小叔不是知己筹情嘛!他们的事谁说的清楚,当年见我二兄伤了你们兄弟,你小叔护短可是当场把我慕容氏的一品灵剑都打断了的,还一指伤了二兄啊!做客能这样嚣张也只有他了!”

    慕容麟也不见生气,反而还有一些好笑。

    “呵,你慕容世家雁门君慕容麟的脸皮就是厚,果然不愧是老夫子教出来的嫡传。

    最后我小叔还赠你二兄敦煌君的那一把可是天下间有数的尚品灵剑:湛然留机。

    天下有几把剑能和它媲美。”

    姬仲说话可不是一般的直接。

    反而这慕容麟堂堂雁门君也不生气,两人看来真是交情匪浅。

    姬仲而后又自己开解自己的说到:“剑的事情先跳过,不仅我们兄弟没摸到尚品灵剑,你这端茶递水的棋童也没摸到。和你说这个也是白气,徒增烦恼,有一件正事,需要你在老夫子面前提一嘴,我说出来就会成两家交涉了。”

    姬仲自然正色道。

    雁门君玩笑意不减;“负剑童子,不对,负剑上卿你说,能办的慕容麟自然照办,不能办的想办法给你办吧”

    果然是有交情的。

    几个小辈今晚获得的信息量颇大,已经不止是震撼了。

    “当年我小叔在你家天一阁抄书,我父亲此次飞鸽传书,令我要迎回樊氏,如果我带不回去,下次就是我兄长以家主的身份正事投帖拜访了”未等姬仲说完。

    “一本还是两本”雁门君颇为紧张和急切。

    姬仲干脆:“全部,一本不能留。”

    雁门君正色道:“为何。”

    姬仲叹息一句:“虽然我小叔破教而出,但是也是当世的一代宗师。

    你说他的手迹,我樊氏会让流落在外嘛!

    不论是藏书还是武学秘籍,我樊氏都要收归祖师堂的。

    而且此事也已经和光明教教中的圣座商定了,小叔入魔教之前的手迹由我们樊氏收回,入魔教以后的由他们迎回光明顶。

    虽然有我小叔当年严令,正魔和平,但是如果此事受阻,圣座说了他会请他师傅再次出关,也就是我小叔的师伯。

    上任圣座来问剑各世家,此事没有半分商量余地的。

    正因为我和你相交,深知你的为人,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去和老夫子提一嘴。

    虽说我小叔确实认德昭先生这位半师。

    但是当年你慕容氏也曾在神都之战围攻于我小叔,只怕光明教是不会承认你慕容氏有资格收藏我小叔的手稿的资格的,不然正魔协议还要不要了。”

    姬仲一脸正色道。

第二十一章 宗师

    雁门君听到上任圣座出关问剑也是大惊。

    “你们樊氏当时不也出手了嘛”雁门君这话底气不足有点心虚。

    姬仲没好气的说:“外人能一样吗?

    我父与小叔乃同父同家的兄弟,再说当年小叔在樊氏的地位你是知道的,几乎等同家主权柄。我兄弟二人只能给小叔牵鹿背剑,父亲虽然在神都大战出手,那也是碍于五大世家正教同气连枝。

    当时魔道的对决胜负,小叔的灵位至今供奉在我姬家祖师堂。能比嘛”

    雁门君正色道:“我家也有他的灵位啊!”

    “能一样嘛”面对姬仲的追问。

    雁门君不由的语塞。

    雁门君叹息一声:“如果这件事不能默契的解决会怎么样,你说句实话”

    雁门君慕容麟不由得担心转头对几颗葱苗说道:“此事你们几个小辈不可对外说出半字。”

    不由得补了一句:“不然家规就可以抄到你们这辈子遥遥无期。苍苍白发的哦!”

    姬仲沉默一会说:“等我兄长来的时候估计就是问剑慕容氏了”

    姬仲说完再次沉默了。

    雁门君慕容麟:“你们樊氏疯了吗,好好的为这件事问剑我慕容世家,要是真打起来怎么办”雁门君不由的有些着急了。

    姬仲闷闷说道:“我兄长我出发前就已经进入元婴境,此刻修为只怕已经稳固,你慕容家两三个元婴境的高手,在五大世家中算是最顶尖的战斗力了。

    但是到时候,只怕我樊氏为此事同时问剑其余三大世家,也不会皱下眉头,此次我姬家做事还是分事情的做与不做的,就如同我小叔一人问剑天下。

    父亲说我樊氏此次为此事哪怕是战之最后一人,不会皱一下眉头,因为名正言顺。”

    姬仲不急不慢的又补了一句说道:“我也只是怕老先生藏书心切,舍不得。所以才找你先说明白,此事没的商量的。”

    雁门君起身边走边说:“那你还今天才说,早几天怎么不说,你且在这里等候,我去找叔父与长兄说这事。”

    “二兄没回来也还有操作空间,这次是被你害死了”临走前雁门君还是埋怨一句。

    姬仲没好气的说:

    “我也是今晚收到的传书,还能多急迫,要我一起去嘛”

    姬仲不由跟了一句。

    见雁门君急冲冲的出门。

    姬仲回头笑嘻嘻给几位目瞪口呆的少年说道“听说你们看过当年比剑了,感触如何!”

    没有慕容世家的长辈在,自然压力没有那么大。

    慕容子思还是鼓起胆子说“前辈当年以筑基用智境能在敦煌君手里过那么多招,当真是厉害。”

    “你是讽刺我了还是挖苦我,你们家敦煌君与我同龄,却胜过我一个大境界,输给他,我也不算丢人,倒是我那位兄长,以一个小境界输给了他,这些年确实勤奋修炼。

    年轻一辈的家主中已经没人打得过我兄长了,就算是你们那位辽东君只怕也不一定能胜我兄长。你家敦煌君功力上能高过我兄长,但是现在要想轻易胜我兄长确实难了。”

    负剑上卿姬仲倒是没有架子。

    “为何,当年一个小境界能胜,现在却不能了”慕容隆满是疑问。

    似是思考,姬仲想了一下说:“我兄长这些年除了剑道进步还未登峰造极,弱于你家敦煌君。但是他把我小叔的喜怒哀乐指已经练到接近化境了。

    基本达到我小叔说过的喜怒哀乐四大境的止境,就快大圆满,离指法入道都不太远了。

    这套功夫攻防一体,如果是以御气防御,不求胜,也当得起不败二字了。

    当年小叔教兄长这套指法时曾说我兄长如论攻击力未必天下无敌,但是如果是不求胜,以守代攻,只怕是天下少数能达到无欲则刚的另外一种无敌了。”

    姬仲摇头晃脑如此说道。

    “此次之事如果不能顺利解决,只怕你们这些慕容家小辈有机会见识当年这天下闻名的喜怒哀乐指了。只怕多半是你家敦煌君和我兄长对上。”

    说罢有些窃喜一般,然后又补了一句:“其实我虽然境界不够,倒也是很想看看敦煌君进境到何种境界了。”

    “前辈为何这般想和敦煌君打起来啊,还是因为年少没有打过嘛”这次是慕容盛开口道。

    “难道前辈不怕五大世家反目”慕容腾也跟了一句。

    “子辩,子道不得胡说,正道的事都是有

    规矩的,当年光明教主也是依约挑战。若不然天下间早已经生灵涂炭了,”开口的是慕容瑶,看来不愧是这一辈首席弟子。

    说罢还十分不安的向姬仲深深一礼。

    “你当你慕容世家会那么容易还书啊!所以能轻易归还,只怕也不会让我如此担心了,我家老头子此次此事是站了绝对理的。不管是换还是要,或是强行问剑,此次都必须有个结果的。”只怕够你们慕容家的长辈头疼了。

    “为何一定要光明教主的书稿手札啊!”随遇开口问了。

    “你也不算外人,你家先生是我长辈,我给你简单说说吧!

    我小叔学究也算是天人了,一代宗师,虽然身死。

    这天下间不论正魔多数人也是敬佩的,除了少数人敢私下骂骂,也还是没有多少人敢公然指摘的。

    他少年时代炉养百经,完成了很多诸人不敢想象的事迹,创造出喜怒哀乐指这等神奇的武学,更是连慕容世家的密剑也过目不忘的学会。

    更是铸术无双被尊为东皇,与其他三位宗师比肩。

    更是成为了空置八百年后,光明教新一任教主。

    论起近世之豪杰,只怕也没什么人能和他并肩的吧!”

    说起这位小叔,姬仲倒是很是敬佩自豪的。

    “姬兄,你这样在小辈们面前赞颂一位大魔头魔道至尊真的好嘛”雁门君慕容麟居然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见到这几位,慕容家的五棵葱顿时大气不敢出。

    坐也不是,慌神站起。

    齐齐施礼道“见过老先生”

    “见过辽东君”

    “见过敦煌君”

    “你就这么崇拜他”开口的是慕容德昭老夫子。

    这位夫子面色相当寒霜。

    不知道是因为要还书还是听闻这位光明教主的事迹。

    “夫子要是不喜,尽可现在还打我板子”姬仲依然理直气壮。

    “你把正法剑放下,你看我敢不敢打”德昭先生此刻看来是相当不爽。

    “先生何曾怕过正法剑的含义,当年小叔不一样被先生罚过嘛”姬仲倒是皮的习惯了一般。

    “说正事吧”辽东君开口了。

第二十二章 飞剑

    姬仲思考了下。

    对着老夫子拱手:“我得家父传书,意思是三百六十七部书一本不能少”

    姬仲也收起玩笑,神情严肃说道。

    “有这么多嘛”德昭老先生开口到。

    姬仲怏怏的如同考试答题:“有的,除了当初小叔在天一阁所抄之书,他和敦煌君游历之时随手手记手扎,一起算是三百六十七部卷。

    此数绝无错。

    有光明教前任圣座亲笔信函记录的光明教主日刊为证。

    这三百六十七部手稿,其中的十六策是需要归还给光明教的,自然到时会有人一起来取,剩下的会全部存入鹿门山祖师堂。

    如果是孤本,可在入库后抄录出来,当然那十六策光明教的不再此列。

    我姬氏之书是归入祖师堂,要的是小叔亲笔。

    所以原本是必须归还的。而且天下间除了我们姬氏能名正言顺的收他遗稿,只怕也只有光明教可以了,其他人只怕没资格吧。

    夫子你说是也不是”

    姬仲此番说话确实证据确凿,条理清晰。

    老夫子面漏沉疑。

    “还三百六十五部,要就立马给你,不要问剑我接下”说话的是敦煌君。

    此语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看去。

    敦煌君确实明白无误的表情。

    好似刚才那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哪二部不能还,还请明示”姬仲问道。

    “手抄五体慕容博古雅正集和行书易经!”

    敦煌君声寒,只有竹林微风过。

    众人皆是紧张的看着姬仲。

    “夫子”姬仲不由苦笑道

    想了一想又觉得先能那会大部分也是好事:“此事不是小辈我能做主的,只怕就算我答应了也不能算的,但是小辈先斗胆应下敦煌君,若是家父不许,只怕这事还请夫子能与回还。”

    “此事没有回还”还未等德昭先生回话。

    一个冷僻寒声似是咬牙说出的。

    一转身就踏着湖中烟云就那么凌空御剑而去。

    见敦煌君如此。

    众人皆是无语。

    就连辽东君和雁门君也是转头看着德昭先生,老夫子满脸尴尬。

    似乎是读书人做出赖书的事,也是尴尬不已。

    “什么是五体慕容博古雅正集”这时随遇传来蚊子一般的声音。

    “篆书,隶书,真

    书,章草,行草。当年那位光明教主抄写我慕容氏的博古雅正集用了一行五字,字字不同的写法,是以看他抄书累,检查的人更累”辽东君开口解释道。

    “他这心思也是忒的无聊,也不知道他是那里生出那么多鬼心眼”德昭老夫子也是补了一句。

    末了又补了一句“当得起惊才绝艳,鹿门隐逸。”说话间那有半点厌恶,更多的又一种宠溺。

    “没想到夫子对我小叔评价如此之高,姬仲代小叔谢过了”姬仲说完竟是向古板的德昭先生一礼。

    “那个八年,整个世代都是他的传说”雁门君慕容麟不由得一声感慨。

    姬仲沉声问:“夫子,我自始至终想不通我小叔为何会破教而出,做那八百年没有教主的神座之上。他不是追求权力的人,若是说他求道,也不至于向魔道,正教之中也没有人能挡他的路”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此事大约与当初的那位圣女有关”德昭老夫子猜测到。

    一道惊鸿从对面而来。

    来人却是先前走了的敦煌君慕容冲。

    便从乾坤袋取东西边问:“有一事我想问,如果有人私藏他之手札,你们准备去讨要嘛。”

    “哈哈哈,樊氏和光明教问剑天下的勇气还是有的,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敢不敢打是另外一回事”姬仲笑的很是嚣张。

    敦煌君慕容冲正色道:“其他人那里不用打了,这些年来我已经陆续收集回来了,这是三百六十五部。若还要剩下的两本,我静候闻乐先生和老圣座的问剑便是。打得过我再谈。”

    说罢一挥手房间里里出现一堆手札和装订好了的书本。

    然后一转首出去了。

    姬仲连忙拿出一个乾坤袋打包书籍。

    看的德昭老先生心头滴血。

    忍不住叹气道“今日之书,他日我自会派人前去抄回来的,到时你家若是有人阻拦,我也就是以今日之法问剑就是了”

    说完还气呼呼的。

    “那是自然,姬家说话向来算话,不过所派之人是的能入鹿门山祖师堂的人,哈哈哈”姬仲也是再次发出豪放的笑声。

    “这些书难道要封禁。”辽东君开口了。

    姬仲边收书边说:“父亲曾说,天下痴人何其多,又有几人堪看我弟之手稿。

    父亲的言下之意想必辽东君是懂的,这些书进了樊氏估计就是金丹境后的长老都不能看,至于说的抄书,估计慕容

    世家得派令弟二位中的一人。

    不过我鹿门山祖师堂有小叔曾经布下周天两仪大阵,比门外这两仪阵只怕还稍胜一筹,天下间要强抢我家祖师堂,只怕还没几个人能做到。”

    说话时眼神笑眯眯的看了看夜幕。

    “还有一事,我当着德昭老夫子面也一并说了。姑苏城外纵横峰的那一位,功力至少在元婴境。可能因为受伤有所不方便,所以若是有所需,但请辽东君行个方便。

    其他五世七家中的其他几家因为当年之事多少有些不便,但是如果因为那人是我小叔旧友就找麻烦,正法剑下自然也不少亡魂,还请辽东君事情帮忙给他们说的明白。”

    说此事的时候姬仲分外郑重。

    “城外的那人神仙中人,负剑你过于担心了吧”雁门君慕容麟总算插进话了。

    “改日我会亲去一见的,听小弟所说,确实令人神往。”辽东君慕容泓含笑。

    “若是改日我也可一起去,今日你们也看见了。我身负家族重任,这几日是不敢离开你们慕容氏的”说完自己都哈哈大笑。

    说罢竟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发出一道传讯飞剑。

    剑身小巧如同切瓜果的小刀一般大小,但是只看这剑遁速只怕天下少有,价值不菲。

    “我已向老父传讯,想必会有族老来接我的。还书光明教之事,自然也无慕容氏无关,相信家兄会一并处理好的。此次却是感谢敦煌君四处收集这些手稿了”

    像是解释一般,又像是感谢,姬仲再次笑言。

    “姬兄这飞剑”雁门君是好奇心颇重之人。

    虽然其他人包括德昭先生都好奇,但是也只有他可以问出口。

    小辈们辈分不够,如果问视为不太礼敬。

    老夫子自然是拉不下来这脸的。

    辽东君堂堂一家家主,自然也是开不了这口的。

    “慕容家不是也有二柄嘛,此剑一十二柄,每一柄皆可传信,这套剑虽然小巧,用的人使用得当也是能杀敌万千不为过的,不过由于我剑道阵法的修为都不够,现在也只能拿来传讯,没人能截住而已”姬仲说此话时一种傲气不露自发。

    慕容家众人皆是疑惑。

    不过辽东君略有思量,只是默默笑看这敦煌君。

    被看的不好意思,敦煌君只好一翻手。

    掌中露出二把三寸多不到四寸的短小飞剑,如同暗器一般,灵动非常居然还是两把。

第二十三章 道剑

    两把飞剑小巧精致,在敦煌君手掌周围飞腾。

    这会细看,只不过一把飞剑上在剑柄处是雕刻的一只秋蝉,另外一柄却是剑身上有六字梵文。

    “这是秋蝉和掩日”姬仲面露出欣喜。

    “你知剑名”敦煌君慕容冲的语气比还书的时候好了不少。

    “掩日是这一套十二柄飞剑中杀伤力最大的,秋蝉则是最灵动的。”姬仲边说边指两把飞剑。

    然后又是很是开心地说:

    “知道你们想听其他几柄:

    掩日,皓月,蚍蜉,鱼肠,青梅,竹酒,桃花,描眉,春风,秋蝉,冬眠,一枝花”

    “这名字,一枝花”几个小辈笑出声来。

    德昭老夫子瞪了一眼,几位只好止住笑声。

    “一枝花又叫夏荷”姬仲也笑着解释了一句。

    “我手中的是蚍蜉,家兄手中的是鱼肠,圣女手中是一枝花,圣座手中的是冬眠,加上敦煌君手中的掩日和秋蝉,目前所知也只有这六炳。

    其他六柄多半是遗失了,不过此套剑是能互相感知的,所以未必没有重现之日。当年被赠剑之人皆是小叔熟识之人,所以我刚放出飞剑便知道慕容家也有,这便是气机牵引。”

    雁门君不由的感慨:“真是奇巧玩物啊,当年也没说送我一柄,亏得我当初还熬汤送药。”

    老夫子:“不是玩物,这剑杀伤力惊人”

    慕容德昭老夫子果然博学,出声便已是看出不凡。

    敦煌君寒声在起:“熬汤送药是我,不是你,你只跟着学棋。”

    敦煌君又诚声下问“我只传信过两次,不知还有其他用法。”

    “诚然如老夫子所见,这一套剑在小叔手中便是大大有名的屠龙剑阵,只不过我等阵法造诣不够只能拿来如此传信用罢了”姬仲说这话时满是自豪,又还有这一丝落寞。

    “当初杀夔牛的那个剑阵”辽东君不由想起过往。

    “正是,当初辽东君和敦煌君也曾见过此十二剑的神威的。

    只不过当初我们都是在外围,看的不真切罢了,定住夔牛的命脉的正是这十二柄小巧飞剑。也算得上是见过神物之血的神剑了。

    德昭老先生该不会忘记送与您的师承谢礼吧

    !那对夔牛角,那可是把家父嫉妒了好久。”

    姬仲倒真是不怎么怕老夫子,说话也是直接。

    又补了一句:“那一对牛角乃是此十二剑裁下的”

    “难怪当初弦杀术那般容易切断夔牛头颅,原来如此”敦煌君和辽东君皆是了然于胸。

    姬仲很是显摆的是说:“虽然慕容家的弦杀术厉害,‘大音希声’也是我小叔所练就的一品灵器,只怕还切不动这万年夔牛的头颅吧!命脉被定住,所以杀这不知多少年的夔牛神物如杀水牛一般。”

    姬仲说话间,天边一道虹光带着一群人来了。

    却是慕容世家的一位族老带着樊氏的家主姬伯和四位族老一起来了。

    貌似是又急事,不然不至于这般急切。

    众人纷纷见礼。

    “夫子,姬伯冒昧半夜前来。既然书已归还,这便要送回鹿门山了,失礼之处改日定当赔罪。”为首一人面若朱玉,器宇轩昂,身着一身天青色的道装迎面而来,腰间一柄长剑确实没有见到篆文。

    身后跟着的四位长老,个个面若红枣,额头饱满,一看就是精修之辈。

    也不说话就静静立在樊氏家主身后,这位世家声名显赫的家主,修为已经超过很多老牌家主了,说话更是冷漠。

    和姬仲不太像是兄弟。

    “牵鹿老哥你来了,也不早说,我也好迎你一迎。”雁门君倒是熟络。

    “不得对姬家主无礼”

    “不得对姬家主无礼”德昭先生和辽东君同时开口。

    “无妨,贺麟还是如幼时那般不生分,以后可以来樊城小聚,今日是姬伯的礼数不周了。”

    姬伯说完又时一拱手。

    这个空档,姬仲连忙把刚收件好的那只装书乾坤袋递给姬伯。

    然后只见姬伯一挥手,先前飞出去的那柄小巧飞剑。

    姬仲收回蚍蜉剑。

    只见兄弟二人一人用剑诀,一人手出一套古怪指法,竟是层层封印了这只乾坤袋。

    忙完姬仲问;“兄长怎么来的这般快。”

    姬伯没人生气一般的答到:“你前几日传讯姑苏城外有位故人,我带着家老准备正式拜访,不巧刚到姑苏城就接到你的飞剑传讯,此事太过重要,只

    好先来处理,改日再去见那位长辈。”

    说完对着慕容家几人一拱手,再也没说话,掉头就走。

    “失礼了,夫子,此事想必太过重要,所以兄长顾不上礼节了。”

    自家兄长性子冷清,几乎斩情绝爱,一心只在练功修行。

    自从接任家主以后话就越发的少了,威严日隆,就是这亲弟都有些敬畏。

    “确实重要,不然也不会由你兄弟二人指剑双绝来封印,为何这批书如此重要。”德昭老夫子不愧是博学,一言就问到重点了。

    姬仲看了一眼其他人,见领路的那位慕容家族老已经走了。

    便接着开口道:“不敢隐瞒夫子,原因有二,这些书籍本是小叔抄写的书籍或手稿,收归祖师堂本属应该,就算是留在天一阁,其实也未必不可。

    慕容家是开明博文之家,自不会作因人废字之事,半年前圣座曾传讯与我父亲,说是有个不利消息,这也就是为何家父会此次陪着敦煌君亲上光明顶。

    不知是从哪里流传我小叔的手札中有道剑的秘密,免得引起世家倾轧,这才联合光明教向前辈施压。

    存在鹿门山中,除非灭了我姬家樊氏,不然天下间还没人敢来明抢。

    夫子,你家堂堂玄门第一,若是有人借口来讨要一观,您借是不借。

    在姬家,没人敢来要的,虽然姬家势力不如慕容家,但是好歹是执剑千年的上卿门第。就算是现任至尊也不能坏了规矩吧。

    此书一进姬家便会由圣座和家父施加崩解法咒。若是有人偷书,即便是毁了,也没人能得到”

    一口气说完,姬仲不由的大出一口气,又为路途中的兄长担忧。

    “原来如此,此次慕容家却是承情了,先前的板子也就记下不打了”德昭老夫子难得心情好。还难得的冷脸说了一句玩笑,殊为不易的事了。

    “你们几个,此事不可说”开口的寒意已经告诉众人说话的谁了。

    貌似敦煌君今夜心情不太好。

    “什么是道剑”开口的却是慕容子明。

    “此事明日会讲,你到时候一并听罢,他日抄书之事也就此作罢。”德昭夫子却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一转头和辽东君一起向外走了。

第二四十章 见礼

    “谢过夫子雅量”说话的是姬仲。

    “都散了吧,早点睡,明日大堂见礼”辽东君声音传来的时候。

    姬仲这位执剑上卿随着德昭先生和辽东君一起走了。

    敦煌君像是思量了一般,也快行几步跟出去了。

    “您怎么不去”慕容隆一脸正色的问雁门君。

    雁门君没好气道:“去挨打挨训嘛!叔父只怕还在气头上,今日不得已还了这么多书,只怕撞上去后一年半载是不会有机会出天一阁的,我也劝你们近日小心点”

    说罢自然连煮茶的兴趣都没有了。

    自顾自去右边那间静室的木榻上打坐了。

    几个小辈本来今晚就获益不少,心中难掩澎湃。

    但是看到雁门君都去休息了。

    明日有大礼要迎,众人也只好按着打好的地铺在左边这间静室依次睡下。

    各人都是暗暗回忆湖中剑影。

    想必是能悟出不少。

    “谁”

    是夜。

    刚回房准备静坐的敦煌君起身乘着剑直追天外。

    也不知道飘过的一丝幻影是谁。

    回水月小筑一番查探未见少什么东西,只得又检查了一遍两仪阵。

    确实没有其他人的痕迹,才回房再次坐下禅定。

    不知道只不过可能过于兴奋,都是少年心性。

    半夜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开始发梦魇,居然在地铺上你一拳我一脚比划起来。

    然后静室一阵噼里啪啦后,几颗葱都是熊猫眼,青一块紫一块。

    不得已只好半夜起来生火用煮茶的水煮了鸡蛋去壳敷盖被打紫的地方连夜消肿。

    待到天明时。

    一个二个带着略微没睡好的眼神去大堂见礼。

    雁门君是一路忍笑辛苦,最后问了一句:“你们是谁打的”。

    众人皆言只是不过睡梦中与人搏斗。

    等呗打痛了一醒,大家都这样了。

    一众五颗葱都是不是左眼就是右眼带着淡淡的紫黑色熊猫斑纹。

    确实比较好笑。

    这还是昨晚半夜连忙煮了鸡蛋敷过的,只能看见一圈淡淡的。

    不是黑的特别彻底。

    子思领头

    第一个站好,随后是子安,然后子明,子辩,子道。

    还有其他几位弟子见领头几人都是被揍了一般的熊猫眼,大家不是一般的想笑。

    但是家规要求雅正端方是以憋笑特别辛苦。

    辽东君走过来见几人这般,悄声对雁门君说“你揍的,也不看下今天的情况。”

    “兄长,不是我,他们几人自己半夜发梦,互相一顿痛殴”雁门君忍住笑意说到。

    “此事真的”辽东君慕容泓沉声。

    “真的”几位当事人只好拱手小声说到 。

    这下就连辽东君都嘴角抽了两下,忍得很是辛苦。

    各世家之人列队进了大厅。

    一字长蛇阵一般,一家一条,却是一世家一条纵列了。

    当然人数有多有少,自然也有稍微调剂座位的。

    众家少年皆有熟络之人,进来站定后忍不住有小声交头接耳。

    给熟悉的其他世家子弟打招呼。

    但是又见看台上各家长辈坐姿威严,只能是抓耳捞腮小动作不断。

    正在这千里伙伴相思见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另外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堂的堂首,众家弟子知道是那赫赫有名的德昭先生。

    身后那人自然就是敦煌君。

    只见今日的叔侄二人还是一如往常,一个是好学生,一个是带出好学生的好夫子,老夫子流漏出的表情就是自豪。

    辽东君走上前去站在夫子教课的书桌右首,轻声说道“慕容氏参合会十年会期已到,各家听学弟子见过先生。”

    语毕。

    众人皆是行礼。

    待礼毕,只见德昭老夫子一伸手在堂上一挥。

    竟然众人书案上是人手一本慕容氏的博古雅正集。

    随口一句便是“大家三日内背熟,在参合山庄内不得犯,不然可是要按照慕容氏的家规处罚的”

    下面一片哀鸿遍野。

    惨不忍睹。

    “今年掌刑之人相比大家都认识”说罢以目示敦煌君,慕容冲只好向前一步。

    众家小辈只好再次见礼“见过敦煌君”。

    只是在内心祈求千万不要犯事被抓到。

    辽东君只好再次客套了几句,众家长辈皆

    是让人送完珍本秘录的书本后便告罪一声。

    交代了小辈一下,多数便走了。

    也偶有和慕容家有特殊交情的自然也是留下等着时机可能要交流一番,等的是谁,自然慕容家有资格被等的有就是那位老夫子了。

    “你几人怎么回事”敦煌君发声,却是不怒自威。

    慕容家的小辈本来就特别怕他,平时是见不到,这个长辈名声又大,再者好不容易见到又是挨板子的时候。

    所以小辈一众对他是又敬又怕的厉害,好多平辈都是内心怵他的。

    在心中已经快离老夫子一个级别了,反而是家主性情随和,好相处很多。

    此刻见他众目堂堂下发问,不由得都头皮发麻。

    雁门君开口:“兄长啊,他等几人相比是最近操持听学事宜累了,昨晚入睡后竟然齐齐发梦魇,然后梦中与他人争斗,然后就这般了”

    雁门君真是一位好长辈,解燃眉之急。

    其他各家小辈都忍不住呲呲笑出声来。

    辽东君也是有点哭笑不得的表情,好在早就知道这事问过一遍,是以不算惊讶。

    此刻听来还是觉得有几分好笑,但是作为家主不得不顾忌家规了。

    德昭老夫子听闻嗤笑之声更是一板着脸摇了摇头。

    “参合庄内禁止斗殴,你们下了听学,各自去刑堂领五十板子”不食人间烟火的声音传来。

    本来还在嗤笑的众家小辈听闻此话一出。

    不由得瞬间被杀鸡祭猴了。

    自己人都这么狠,罚起其他人来想必更是狠。

    熊猫眼的五颗葱只得齐声应答“是”。

    本来身材高大的慕容隆还待分辨一下,被后面的慕容盛也就是子辩直接按住了嘴。

    看到子思一众几人无比倒霉的眼神。

    特别是慕容家其他小辈满是怜悯的表情,众家其他人皆是心生畏惧了。

    一早上慕容老夫子便是一条一条开始从慕容氏的家规说起了。

    听得众人昏昏欲睡,但是看到边上那一位扫视的眼神,不由得打起了精神。

    等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五颗葱自然是去领板子。

    其他众家小辈自然免不了体会一把什么叫素的午膳。

第二十五章 万一

    五颗葱被打的几乎皮开肉绽。

    相互扶着回到松风小筑。

    身材高大的慕容隆不由得气到:“万万没想到,心心念念的敦煌君第一天就拿自家人开杀了。”其他几人听到这话又是好笑又是疼的不要不要的。

    五十大板也确实打的有点重了。

    “还想他嘛!”说话间辽东君和雁门君走了进来。

    “二哥执法甚严,当年那位姬教主都是吃过苦头的。”雁门君笑着说。

    第二日听学,大家都起了个大早,怕被抓到什么过错被罚。

    看来第一天打板子的效果还是挺明显的。

    一进明堂。

    只见今日明堂中间有一硕大的屏风,上面还用绸布盖住的。

    众人按老样子依次坐好。

    只见老夫子进来度步了半天后,一叹气。

    然后还是说了一句“打开吧,此事终究还是要见人的”

    只见雁门君亲自上手去拆开绸布,巨大的屏风上居然是苏绣。

    绣的内容居然是一人御万剑对敌万名修士。

    大家还沉浸在那画面造成的巨大震撼中。

    见大家还没有回过神来,慕容德昭老夫子一声咳嗽。

    然后清了清嗓音声音略微低沉的开口道:“这便是道剑,入道之剑,玄同禁剑。”

    “十二年前,光明教主姬太一人问剑我整个正教。

    仙门百家倾力出手,最后还是败了,不得不接受长城流刑的罪民进西三州之地,自此不归正教统率。

    正是败在这道剑之下,虽然他最后因剑气反噬而死,但不得不说一句,天下间豪杰在那位魔教至尊眼中确实如掌上观文。

    此战打的神州陆沉,当时的神都被打入地底一片废墟,这一剑杀伤上万修士。若不是当时应下休战合约,接受他西迁流民的要求,只怕当场修士还剩几何。

    所以事后我特意让人按照我所看到现场惨状画下,制成现在你们看到的这屏风,就是要告诉各位后 进,寻仙问道的途上还有这至高一剑,我辈仍需努力。”

    本来画面就够震撼了。

    这位老先生一开口说出的话更是石破天惊。

    这第一课算得上是仙门百家的禁忌了,当时别开生面的开蒙听学。

    “老夫子今日为何讲起这段秘幸,必是有所深意,我辈愚钝,还望夫子解惑”开口的是一位身着八色牡丹袍,头戴青玉冠的少年。

    “魏王殿下稍安,叔父今日所讲之事是你们必须知道的事,在这仙门百家虽然是禁忌,但是在慕容家听学说

    起此事也是五大世家认可了的”开口的是慕容氏家主辽东君慕容弘。

    魏王一拱手接着说:“辽东王,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家虽是皇族,仙门百家的规矩还是守的。

    虽然家祖死在那位教主手上,但也是正面交战而死,我并没有纠结此事的意思。

    只是不解当年上万人的合斗为何没打过他一人。

    虽然我问过家族长辈,但是都要么沉默不语,要么只是简单说道剑二字,就不再言语,是以今日夫子说起此事,我份外有些兴趣”

    说完竟一拱手后才坐下。

    老夫子开口:“今日专讲此事。

    也好让你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请一位陪讲为大家介绍一下那位光明教主的生平”

    德昭老夫子一抬手指向场外就坐的姬仲。

    “夫子为何不点敦煌君,我小叔之事,他不是更清楚嘛!”

    姬仲无可奈何只能起身,同时背起正法之剑。

    见夫子不说话,脸色略有难看,不由苦笑道“夫子你也欺负老实人。”

    然后昂头背书一般背诵道:“姬太字天佑, 生于武德元年,乃是光明教上任圣女轩辕雪与樊氏姬昌所生,家族排行十七嫡子。

    四年丧母,八年因灌注毕生修为为其压制三阴寒症,丧父。

    乃是其兄长姬旦抚养长大。

    因自幼有病不能修炼,所以遍观家中藏书。

    武德十二年养病隐居鹿门寺,期间炉养百经,一夜而入金丹,自创喜怒哀乐指。

    武德十六年乘鹿出山,是月余接受册封爵位执剑上卿,监察仙门百家名士,是年一十六。

    同年下姑苏听学慕容氏。

    赶上东海夔牛作乱,并肩慕容世家钱家精英修士斩杀夔牛于流波山。

    在慕容家养伤期间遍观天一阁藏书,进元婴境。

    是以与敦煌君游历天下名山大川,武德十八年上光明教总坛见当时的圣座。

    同年在光明顶地火天坑地火铸剑,铸成尚品灵剑二柄,一柄正是赠送与敦煌君的湛然留机,另外一柄从未有人见过。

    也因此跻身天下四大炼器宗师,号东皇。

    同年继任光明教空缺近八百年的第一位教主,是以第三十三任。

    武德二十一年带领光明教北上长城参加对抗妖族入侵的雁门大战。

    此战长达三年,武德二十四年因流民刑徒和正教意见分裂,退还正法之剑,放弃正教身份。领魔道光明教主身份以问剑正教,正式订立非攻盟约。

    问剑神都

    长安,胜。

    长安陆沉,流民西归,遭剑气反噬身死。

    自此玄同一剑成为百家禁忌,此年正是他之天命生死之年”

    等他背完这些,众小辈如同听闻天书传奇画本一般故事。

    实在是不能想这是有人真的做到了。

    顿了一顿姬仲指着众小辈前排一张空置的书案说:“这间明堂内众人身前空置的那张座位就是他曾今坐过的”

    说罢也不去看老夫子的脸色,自顾自就坐下了。

    老夫子也不以为意外,而是轻声加上了几句:

    “听学慕容氏,樊氏双秀牵鹿背剑,破禅剑于通月湖,见慕容恪执弟子礼称半师”

    “姬仲,老夫没那么小气。”

    说罢不时度步回他的讲桌了。

    下面众人还有不由齐刷刷看上众人前排空置的那一张座位。

    “这是你家族谱所写”开口的是敦煌君慕容冲。

    姬仲:“是”

    “还算是公道实诚”说这句话的是慕容老夫子。

    “世间竟然真有如此人物”那位年轻的魏王站了起来。

    同时一拱手向姬仲问道:“这么说他还是您的小叔叔,恨不与他生于同期。”

    施了一礼后才坐下。

    “那他到底是正道还是魔道”发问的是已经身为慕容家五棵葱之一的随遇。

    “这就难说了,严格来说他的确是魔道至尊,天下顶尖的人物,所行之事也非邪恶,只不过手段也的确是......”老夫子确实有点不知如何说下去了。

    “是非曲直又怎能断的是非分明”敦煌君慕容冲冷冷开口道。

    “他之一生从未妄杀一人”随即还补了一句。

    “但是神都之战杀伤万余修士也是事实,怎的不是魔道巨孽”一位少年身穿的紫衣上有一面大纛旗家徽。

    起身拱手见礼,随之开口。

    这便是晋阳忠孝台赵家子弟了。

    “他本来就是以魔道至尊,光明教主的身份问剑天下,是我们技不如人,何须诽谤他人名声,赵兄你着了心相了”出口的确实那位李氏皇子的魏王殿下。

    “若不是这位光明教主先还了正法之剑,若他以正法剑杀伤众人,请问谁正谁魔,只怕还得两说”这魏王说话相当直接。

    “请问夫子,若是当年我小叔光明教主以执剑上卿的身份杀了众人,该如何算”这次开口的是姬仲。

    “哈哈”

    难得的是慕容老夫子德昭先生居然漏出一个笑容:“此事非是他不能为,而是不屑为之”

第二十六章 赌斗

    大堂里静悄悄的。

    “如此说来,他杀众人不算失义,众人杀他也不为过”这时却是慕容瑶说了一句。

    “先祖重伤仙去之前也如此说过。

    神都长安陆沉后,东迁神都洛阳,改元晋太。

    至今也已十二年,当年被杀伤的各家也就勉强恢复元气罢了,确实是当得起魔教至尊,行事算的光明磊落,

    我正教中少有人物能媲美”魏王殿下确实对这位光明教主很是推崇。

    老夫子开口:“当年一役,我正教元气大伤,整个魔道再次失去教主。

    光明教再次由圣座统领,圣女因战前就被当时的光明教主惩罚入世修行却是不能管教务的,也亏得圣座恪守定下的两教协作共抗北境妖族。

    与正教一起护下神州大地一十三州之亿万百姓生灵。

    他虽生死道消,却也对苍生有大恩,他之是非功过,确实难以定论。

    至此道剑之事被仙门百家列为禁忌,非蒙学不可轻言评论。

    魔道自此不出西三州之地这些年确实也是遵他之遗令。

    但正魔虽两教,却又不得不为苍生护住北境长城而通力合作,只不过整个光明教恼恨我正教。至此正教之人也不能再过西三州,非光明教众杀无赦,各世家都有多人在神都之战被杀,所以正魔两教的仇怨却也是这般难以抽丝剥茧”

    德昭老夫子贵为博士先生亦不无感慨。

    敦煌君开口:“皇族文武二圣皆因当年重伤而仙去,敢问魏王殿下,皇族是如何看这位光明教主的”

    “回敦煌君,当年二圣因此仙去,留下遗命,正魔斗战,敬遵胜负结果。

    先祖亲口认输的,我李氏皇族自然不会撕毁正魔两教协议,共抗北境强敌的目标也是不变的。虽然神都坠地下,李家损失巨大,这些年在四大世家的通力支持下才缓过来。

    我李家众位先贤对那位光明教主有仇恨不假,却也是敬佩的。

    曾在西殿众圣祠为他立下牌位,只不过却是始终上不去姓名,只怕是这位身死道消的光明教主觉得破教而出,正魔不两立,不愿受我李家的香火。”

    这次代表皇族开口的却是一位同样身着八色牡丹服的李家少年,只不过这少年头戴的是五爪金龙冠,比魏王戴的还多以一趾,却是皇族堂堂的东宫储君晋王殿下,代他弟魏王答话。

    “我慕容氏的一样上不去色”辽东君慕容泓开口了。

    “钱家亦是如此,当年东海夔牛作乱,还是执剑上卿的姬教主曾和辽东君,敦煌君一起驰援流波山大战,斩杀夔牛。对钱家来说是大恩,不敢忘却。”

    起身说话的那位少年穿的甚为豪华,背上却又一个硕大的圆形方孔钱,一看便知道是金陵紫金山四方城钱家的人。

    钱家富庶,只怕还略胜慕容氏一筹。

    “众家的确心胸开阔”赵家那位傲气少年再次开口了。

    这时候众人一起看向樊氏一众。

    只把樊氏众位少年看的面面相觑。

    只能向场上高台就座的姬仲看去。

    “我家亦是如此,你们不用看我了”姬仲却是把正法剑靠着书案一放,没好气的开口道。

    “你们姬家也如此,这怎么可能”赵家少年有些讶异。

    “是真的,我亲眼所见,樊氏牌位一样无色”敦煌君开口就没人不信了。

    姬仲只得再次开口:“家父曾说当年战前小叔曾言,当天出剑之人皆他敌。我樊氏当天作为正教也是出剑了的。只怕当时他就只是光明教主不在认为自己是樊氏姬家子弟了。

    家父乃是小叔兄长,对他有抚育之恩,所以当初樊氏出剑之人皆伤未杀,只怕也是耗尽了最后一点情分吧!”此语一出不由一阵落寞。

    “为了那四百万老弱病残的流刑罪民,他也当得起大豪杰。曾言说所杀之人后辈自可找他报仇,此事不涉正魔两教。”那位魏王殿下想必

    是资深教主粉了。

    辽东君开口:“只怕当时的那位光明教主已经远超元婴合道境进入了传说中的第五步入圣境可白日飞升了,堪称陆地神仙。

    天人五境;灵台,筑基,金丹,元婴,入圣。

    前四境每一境界又可细分,灵台境分入神,坐照,具体,是而修士方寸清明。

    筑基境有通幽,用智,小巧,修士术法万千。

    金丹境有斗力,若愚,守拙,修士能移山蹈海之能为。

    元婴境分阴神,阳神,合道,可以法天象地。

    金丹境达到守拙的多数是各大仙家的家主,族老了。

    元婴境的修士已经是稀有的大能修士了,若是让我相信有人做到第五步,估计他勉强算一个了,却又身死道消于剑气反噬,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

    末了自顾自又补了一句“不然他何以能一人斗剑万人”

    辽东君这番推理有理有据。

    “剑气纵横耀九州,我不如也”敦煌君说完竟直接站起身转身走了。

    随遇沉默低声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因为无能为力,所以顺其自然。因为心无所持,所以随遇而安。不求相濡以沫,但求相忘江湖”

    听到这个话语。

    敦煌君回头看,见是随遇所说。

    是以又问了一句“随遇,此话你如何知道的。”

    “先生所述,应是那位光明教主的原话”随遇拱手答道。

    “今日午后你不用练剑了,去帮我问上一问,何日方便我想拜访一下纵横先生。”

    说罢本来准备走的,敦煌君又再次坐下了。

    随遇闻言,站起身来,背起身侧的书箱。

    这时辽东君开口“子思子明你们且陪他去纵横峰一趟。”

    是以也到午饭时间。

    众人今天听闻这么多仙门秘事,都是神采奕奕。

    去吃素斋也都仿佛多了几分滋味。

第二十七章 刺杀

    姑苏城外枫叶林。

    蓦然,风声淡起,枫叶纷飞。

    赫然在漫天枫叶中一袭血红宫装背影,透出森森杀气。

    感受到摄人氛围,三颗小葱脚步轻挪,手中佩剑出鞘警戒。

    只见对方慢慢扬起右臂,一声轻呵,血红的剑出鞘便是满目惊虹,剑气飞洒,盈耳铮鏦。

    枫叶残破,风声掩埋,铺天盖地的剑气擦身而来。

    酆都错身,鬼门止步,三个少年已经是死关前来回几趟了,三人合力,勉强接下剑气。

    按照随遇多年与野兽厮杀逃生的经验,应该是掉头就跑的。

    但是另外两棵葱已经挥剑格挡剑气,没有逃,是以随遇只能硬着头皮也出剑击散来袭的剑气,对方只是一剑便是漫天剑气,修为高深到了一线家主的地步。

    居然来袭杀三个小辈,是以目的并不单纯。

    对方貌似并不急切下杀手,见三人接下一波剑气,只是再次挥手铺天而来的剑气。

    三人便格挡剑气,已经被震的经脉冲击,口边流处丝丝血迹。

    在随遇有意识的引导半步逃逸,绕进枫林更靠近纵横峰峰的方向。

    随遇主动开口和对方搭话,问前辈高人为何袭杀自己三人。

    对方也不见回应。

    只不过剑气没有先前一**的急切,但也亦步亦趋的跟来,不让三人逃脱。

    忽而漫天桃花聚成一道剑气来袭,直破红色宫装杀手先前挥洒的漫天剑气。

    头戴莲花冠一身天青色道装的少年身影已站在了三小的身前,与那突然出手就直下杀手的突袭者对峙。

    静立的两人迎这风中飘伶的残花破叶。

    寂静。

    谁也不知下一刻,会映照谁的哀艳血花,就在枫叶落地,桃花落定的瞬间。

    宫装杀手动了,短暂的照眼。

    随之。

    是快。

    快的转瞬沦亡的杀光直扑那青衣道冠的消瘦身影。

    被震起的枫叶桃花又再次起舞。

    枫叶落。

    桃花飘。

    血花何曾记今朝。

    道装的少年亦是动了,剑气消散。

    宫装杀手的眉心一点朱红,口中沁出鲜血。

    两人只是瞬间接触了一下就各自散开二次对峙,只是再也不见那宫装杀手有多少动静。

    人在潇潇命数消。

    青衣再动,便是连那杀手的身影都不见了被带走。

    未几个时

    辰随遇三人转回。

    告知听学月余放假的时候,纵横先生有空可以一访。

    时间飞逝,求学的乐趣总是多少有的。

    不时,有不少世家子弟因为触犯家规在慕容家的刑堂被打的皮开肉绽。

    少年心性,都是只记吃不记打的。

    偷偷去买酒交友的仍不在少数,不过每次如果被抓那是相当凄惨的。

    听学的过程也算有张有弛,每天都是上午听课。

    下午便是自己默书;也可以自己精修剑道。

    三人前些日子受的内伤也算是将养好了,并没有声张此事。

    不过众人都是压力山大,因为老夫子教的东西是需要过几天考核的。

    考不到的人就得上天一阁抄书一本,而且这抄书是累计的。

    也就是说不耽误正常听学,必须利用其他时间去抄书。

    曾经有人听学完了以后,累计罚的抄书的数量让那位世家子弟整整又在慕容世家住了三年的,每日笔耕不坠,才再三年后过年前几天回自己家。

    自此再也不来慕容世家了,就算他有一位慕容世家的女眷,每次也只是送到姑苏城,然后在参合山庄外等待,打死也不肯进媳妇的娘家。

    转眼间已经听学一月了。

    也默考了一次了,随遇成绩还不错,稍逊子思,但是剑法上又稍胜子思。

    其他三棵葱功力上只筑基用智期,比两人少了一个小境界,自然两人目前优势不少。

    到了约定的纵横峰拜访之期了。

    虽然上次随遇回去的时候纵横子就已经回纵横峰了,但是想着要带着一群高手拜访先生,随遇还是蛮紧张的。

    月末最后一天的早课后,中午吃过午膳。

    就见雁门君和辽东君一起走到松风小筑,一行人中居然有那位执剑上卿姬仲,还有李家皇室的晋王殿下和魏王殿下。

    慕容家其他四棵葱只有子思子明随行。

    其他两位要负责天一阁的守护打扫工作,此次是不能去了。

    一大帮子人走到参合山庄的山门,辽东君停步看了一眼山庄。

    这时一道惊鸿一闪而就,来人是那位深居简出的敦煌君。

    虽然和随遇有师徒之实,但还未见过纵横子,所以随遇还是跟着同是小辈的众人一起施礼。

    一群飞虹上天。

    不多时就落在姑苏城外枫叶林中,远远看见纵横峰前有一群人。

    众人停下飞剑,远看那几人却是前几天见过的姬

    家家主姬伯和四位族老。

    未等众人见礼。

    姬伯便对姬仲说:“二弟,今日你来了,便于我一起进去见那位前辈吧。”

    这时随遇上前对众人施了一礼。

    开口道:“我先进去见先生通告各位到来,先生有时候做事过于专心,只怕还不知道大家来了。我这便进去打开法阵。”

    随即从书箱中拿起一块纵横子所炼腰牌,整个人如同侵入水波中一样融进了阵中。

    随遇进的纵横峰,刚上完那一段小路斜坡,就看见纵横子正在一株桃树下,走过去,只见桃树下有一石桌,四五个石凳。

    纵横子这会儿正在桃树下打磨一块石头雕成的卧狮。

    随遇上前说到:“先生,敦煌君,辽东君,雁门君,还有樊家双秀姬家主,执剑上卿携家族四老还有皇族两位殿下,子思众人来访。”

    纵横子似乎有点忙,头也不回的丢出一块稍大的令牌:“你引众人进来吧!”

    还是那一身道装,头戴莲花冠。

    稍有不同的是在这纵横峰的大阵之类,明明是中午,这大阵中竟然是一抹夜色。

    空中一轮明月高悬,还是妥妥的一轮中旬的满月,照的这水塘边如同白昼一般,也显得分外冷清。

    因为最近已进四月中,虽纵横峰周边没有太多桃树,稀稀落落几只。

    桃花朵朵开始凋谢,不时一阵微风吹过。

    带的空中落英缤纷,各种花瓣被带的空中起舞很久。

    然后落入湖中,不时有鱼儿吞咽这残落的花瓣。

    水面不时被惊扰一般,有阵阵涟漪,环形的水波慢慢荡漾。

    这时候众人一直进来,姬家的几位族老更是愤愤不平。

    随时有一种要动手的冲动,只不过碍于家主和执剑上卿在,没有立马冲上来。

    纵横子回头看了一眼,很随意的一句:“各位请坐。”

    自顾自的走到这冲击形成的湖边洗了洗打磨狮子弄的有点脏的手。

    然后把手中打磨狮子的磨石递给随遇,示意他继续去打磨狮子的鬃丘螺发。

    递出去的还是两条磨石。

    随遇放下书箱,接过磨石走向那个卧倒的石狮子。

    慕容瑶,慕容隆很自觉的过来帮着干活。

    因为就他们辈分小,两位皇子王爷估计是没有那么自觉地。

    石桌边就五个石凳,此时纵横子洗完手走过来,向众人一拱手道:“招待不周失礼了,各位请坐吧”

第二十八章 取剑

    这时众人大感为难。

    纵横子自顾自得坐了一个,场中只有四方石凳。

    这桃花树虽然颇大够得放下几方石桌了,但是此时就四个石凳。

    看样子谁坐不坐还是得自重身份的。

    众人内心纠结片刻不漏声色,却是辽东君走上来坐了一位。

    姬伯上来坐了一位,敦煌君过来坐了一位。

    最后一位空置一小会,最后还是魏王 谦让给了他的兄长晋王坐了,毕竟代表的是李家的脸面。

    姬家四位族老有一位面色赤红的老者有点忍不住火气道:“先生好大的架子。”

    姬伯刚伸手示意不要多话。

    纵横子开口了:“若不是看在姬闻乐的面子上,你还进不得这纵横峰”

    寂然是半点面子没有给姬家的族老。

    执剑上卿不由得愕然,不由得转头询问发生了何事。

    那位族老有点破罐子破摔,瓮声瓮气的说纵横子前几日去鹿门山取走光明教主的手稿。

    而且留言说:“了却故人心愿,故人遗物另有用处,姬家若是不愿自可来纵横峰讨要。”

    难怪姬家家主带领几人等在纵横峰外,想必是为了寻书而来。

    姬仲不由得更加糊涂了,转头看向纵横子。

    纵横子轻笑道:“是我取走的,当年他托身后事于我,他之遗稿自然也在此类”

    浑然不去看面色不善的姬伯和四位族老,姬仲闻言不由心中一惊:“前辈可知此事牵扯甚大。”

    “知道,无惧”纵横子回答的也干脆。

    “前辈要如何才肯归还小叔手稿,还望明示”这次开口的是姬伯。

    姬伯说话虽然有所不满,但是还是很克制,涵养很好。

    “不还,这些手稿另有用处,不日这里要再开天下棋局,这些手稿便是彩头”纵横子说的不咸不淡。

    闻言,众人不由得大惊失色,几乎几人一起开口道:“先生不可如此。”

    就是本来事不关己的辽东君,敦煌君却都是开口了。

    因为都是知道此事事关重大。

    两位王爷殿下却是有点蒙了,不知为何会如此,只是大约有些猜测。

    “姬伯姬仲你二人是要不回这些手稿的,换你爹姬闻乐来,只怕他也没有多少底气的向我讨要”纵横子说罢。

    一挥手竟然从袖中飞出六把小巧飞剑。

    敦煌君和姬家双秀不由的也袖中气机牵引,手中各自出现一柄小巧飞剑,敦煌君掌中却是两把,一起刚

    好又出现四把,气机牵引之力却是比那一夜更甚,姬仲几乎控制不住,场中也只有敦煌君稍微轻松一些。

    那日知道飞剑之事的几人不由得面面相嘘。

    空中一字排开:“春风,桃花,青梅,竹酒,描眉,皓月。”

    姬仲不由开口叫出六剑名字。

    就是开始愤然的四位家老,此时也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纵横子淡然开口:“他之身后事既然托付给我,他之手稿怎么用还要你姬家来教我吗?”

    如此说话已经是相当不客气了,姬伯不由得脸色铁青,万万没想到。

    姬伯只得一拱手屏声静气道:“见此六剑前辈说是小叔的总角之交,姬伯不敢不信,但是手稿事关重大,还请前辈不要作棋局的彩头。所需何物皆刻有姬家所出。”

    “他之事,自然彩头也是他出啊!此事不用再说了”纵横子虽然说话轻声,但是相当果断。

    敦煌君和双秀各自控制手中飞剑不被气机牵引飞出手上。

    压了一压,总算是安静下来。

    这时空中六剑竟然飞入湖中上空组成一个玄奥剑阵,牵引空中月光不停的注入剑阵之中。

    过了几刻,敦煌君早已收好手中飞剑。

    看了一眼湖面,敦煌君开口道:“传送剑阵”

    “慕容家果然博学,此剑阵才开始运转便被敦煌君看出来了,我有一位友人离此太远,我的迎他一下,所以各位不妨和我闲聊,就当陪我一起等他一等”

    纵横子面色轻松不少。

    也不去管那剑阵,由得剑阵自发的牵引月光。

    然后转过头看向敦煌君又说:“还请敦煌君借焦尾琴与我一用,待会便还给你”

    敦煌君一挥手,一具七弦琴便出在石桌上。

    “凤凰非梧桐不息,敦煌君虽然琴技惊人,不过此琴却所托非人了,惜哉,兮哉”

    纵横子也不怕敦煌君慕容冲生气。

    不过慕容冲听此语也是面色很不好看,冷冷的像是被人欠钱不还。

    “我知道它的主人是谁,所托非人也非是诓你”纵横子还补了一句。

    大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然后手中从乾坤袋里摸出前段时间才制的紫竹洞箫,就那么对着焦尾琴吹奏起来。

    如歌如泣。

    好好一首凤求凰吹得愁云惨淡万里凝。

    众人间不少都是风雅之士,听得也是眉头紧锁。

    恨不得捂住纵横子的嘴不让他吹了。

    苦于现

    在是纵横子的地头,更是不好失礼,硬着头皮听。

    一曲未闭。

    只见焦尾琴头一闪,一道虹光冲天而起。

    纵横子飞身而上,足尖点落湖面,几个纵越追上了那道惊鸿。

    一个转身又越回,渡步湖面向桃树走来,手中多了一把带鞘长剑。

    一展剑鞘,惊鸿一现。

    口中吟道:“我有昆吾剑,求趋夫子庭。白虹时切玉,紫气夜干星。锷上芙蓉动,匣中霜雪明。倚天持报国,画地取雄名。”

    边吟诗边对着纵横峰出剑。

    剑气纷飞。

    不时有石屑落下。

    众人不解其意,只觉得他剑气充沛,剑诀高深。

    诗韵停时已归剑入鞘,一挥手,焦尾琴飞过去。

    隔空黏住七弦,一弹指,一道宏厚琴声穿云破浪一般直接对着石壁而去。

    “一音惊梦”雁门君慕容麟倒是见识不凡脱口而出。

    这时纵横峰的石壁受琴音气浪冲击,石屑纷纷而下。

    在硕大的石壁上出现了五个凸出来的大字“让天地一先”。

    众人还在吃惊,纵横子反手持剑背在身后。

    正手抱琴已走回桃树下石桌边,轻轻放下琴。

    在众人回过来的目光下,却是把手中剑一靠。

    暗自调息起来,众人多数知道他有伤在身。

    所以也不追问,约过了一刻,纵横子睁开眼,料想已是调息完毕了。

    “此剑何名,如此锋利”辽东君见敦煌君还在发愣,主动开口询问。

    “此剑六斤四两,长三尺三寸,白身黑刃,夹玄铁成锋,与湛然留机同炉而作,尚品灵剑”纵横子不以为意的说到。

    听到此处,敦煌君才回过神来,见纵横子把剑靠在身边,想伸手去拿剑看。

    纵横子伸手拦住到:“你该知道,当我取出此剑的那一刻,什么叫焦尾琴所托非人,此剑与你也没有所属之权。”

    听到此话,场中寂静。

    敦煌君伸出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顿了一顿,慢慢的收回去了。

    场中寂静的不是一般,就比刚刚取剑出来造成的震撼还过。

    “此剑何名”敦煌君冷漠。

    停了一停似乎咬牙说出“如何可换。”

    众人去看剑鞘上的篆文,只发现不知何时纵横子回来的时候已经裁切一片衣袖,刚好包裹好了中间那一段有篆文的剑鞘。

    也不见纵横子开口,显然易见纵横子没有回答的意思。

第二十九章 明王

    “此剑何名”敦煌君再次追问。

    声音却是带了一丝愤怒了。

    纵横子淡淡开口:“过去之事不可追,因为无能为力,所以顺其自然。因为心无所持,所以随遇而安。不求相濡以沫,但求相忘江湖”

    纵横子说完也不怕慕容冲爆发,可就是眼看慕容冲要爆怒的瞬间,刚好到相忘江湖,却又沉默的安静下来了。

    “般若式”辽东君开口。

    “湛然剑”雁门君也边看边说。

    “湛然鞘。柄”纵横子说罢,一挥手,还让入鞘的灵剑离鞘一尺,剑柄更好的便于众人观看。

    “不过剑不是”说完还笑了一笑,显得特别仙,这皮相不是一般的好。

    纵横子再次转换话题“现在说另外一件事,敦煌君是否要收随遇为徒。”

    “是,是以还得问过先生”敦煌君的面色稍稍好了一点。

    “他日有事,那你可护得住他”纵横子说话总是一环扣一环的。

    “当然”

    “当然”

    “当然”

    敦煌君,辽东君,雁门君一同开口。

    “只怕未必,若是光明教寻到这个孩子,你们可要正魔决裂”纵横子心思机敏。

    环环相扣更是不饶人,又补了一句:“若是光明教知道这个孩子,只怕下一任神座之上就非他莫属了,只不过他自己本身不愿,从小想的是进你慕容世家,若是入光明教只怕我要清闲很多。”

    “还望先生解惑,话说的明白些”雁门君倒是心思玲珑。

    纵横子思虑了下:“此子虽是我养大,本身却非我捡到,严格说他算是敦煌君那位知己那的义子”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

    未等众人从此信息缓过来。

    纵横子又淡淡开口:“而且不多时,就在今夜,光明教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业已派人而来。”

    众人刚缓过来。

    就见湖中月华大作。

    “万里传送阵”执剑上卿姬仲感慨。

    众人皆是紧张不知来人是谁。

    若是那位脾气和敦煌君不对付的的圣座,只怕正魔的非攻协议只怕就破盟在今晚了。

    辽东君不禁赞叹一声:“先生好大的手笔,阵法修为只怕当世第一了,这万里传送阵只怕也只有阁下能借灵剑施展了。”

    一道沉静身影缓缓自阵中降临。

    引人侧目。

    来者竟然是一尊明王相貌的僧者。

    人未至声先至:“且慢,拜师之事不可作数”

    一步一稳,缓缓落地,如渊沉静,若水清流。

    隐隐透出一股不世之威仪,使众人屏息。

    来者肃然停步,展现出恢弘气度,不弱于在场最强的敦煌君半分。

    众人再看来者面容不由得大惊失色,竟然是一张敦煌君一模一样的脸。

    只不过来者是佛门明王装扮,似庙中供奉的菩萨。

    袒露的胸膛腰腹如敦煌飞天壁画中走出的人物一般,只不过腱肉条条分明。

    脑后现一轮明月一般的佛间眉心轮,丝丝佛气流转,显现出高深的修为。

    慕容冲看着僧人,如同看到自己出家了一般。

    关键是这胸腰腹漏出的还不是一星半点。

    慕容家知礼明仪,最重声誉和品格,敦煌君看的不由气结。

    敦煌君眉头紧锁,瞬时而动,一道剑气闪过。

    明王手捏不动根本印。

    弹指挥出一道佛气,井然消解化散掉了那一抹剑气。

    四方翻飞的烟尘,向旁观众人告知着两人已动过一招了。

    一瞬时间佛气沛然。

    耀然而现明王威武像。

    力压在场众人气场。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一首揭音刚停,僧者已走到众人眼前。

    “敦煌君,释尊欲明王拜侯”说话间僧者双掌合十一礼。

    出过一剑的敦煌君拱手还礼:“僧者何来,为何会这般若忏功法”

    “小僧应道隐之邀约,决意步出大光明顶,亲身踏入红尘世界,以此明王忿怒像一会敦煌君,以求得带回教主遗子。烽烟俱寂,消弭战祸。”

    敦煌君一语:“只怕大师痴心了”

    湛然留机再次出鞘,此次却不是一道剑气,已然是提剑飘落湖中请战。

    不愿多言,明王战剑豪,决定遗子归属。

    一者仙风浪出飘落湖面。

    这明王却一步一印踏步湖面,只见足下还未落下,水面便起的一朵水聚成的莲花。

    这一步步走过湖面,朵朵莲花兴起消散,也算是另外一种步步生莲。

    慕容冲手持湛然留机,一声言:“此剑名湛然留机,黑柄黑鞘,户撒重剑,锋利无双,重七斤十三两,长三尺七寸,白身黑刃,世间少有的尚品灵剑。铸剑者便是姬太。”

    “原来是教主所

    铸之剑,端的厉害,小僧不才,请招敦煌君。”说话间便是手捏法印,隔空一指点出弹到剑面,赫然交出精铁撞击的响动。

    “喜怒哀乐指,还修到大圆满境界,不知大师何许人。”敦煌君口中说话,手上不慢,剑诀跟上。

    慕容冲挥剑进击。

    却见欲明王手运妙法,虽然居守势,一如泰山磐石一般稳固。

    堂堂敦煌君的精妙剑诀竟然近身不得。

    被明王挥手间或指或掌运用气劲格挡,接过道道剑气,不时以手捏印决,果断弹指间消弭不少剑气。

    周身一丈间渐是剑气不存。

    此时僧者开口道:“兵武止戈,斗阵阻杀,彼岸就在心间”

    敦煌君见僧者斗招间还能如常开口说话。

    敦煌君慕容冲不由心生警惕,剑势一改竟然又快三分,杀伤力加强何其甚多。

    毅然开口“还望一见大师兵刃”。

    欲明王游走剑网中,弹指加快消散剑气。

    一声叹息“吾意不在动戈造杀,还望慕容道友让过此阵,行个方便,让小僧领回教主遗子,正魔两教也就不会燃起战火了。”

    虽无手中利器,欲明王却无半分示弱,挥掌弹指间还是维持一丈方圆的游走空间。

    手捏各种法印,不时弹指而出消耗剑气,破开绵密剑网。

    游走的潇洒,却也惊险万分。

    旁观的众人皆以被二人残留的气机逼退甚远,只看远观二人斗阵,听得到二人对话。

    清晰入耳的对话传来,众人皆是觉得比斗中的两人修为高深,湖面这般远还被剑气冲击的沸腾如煮粥开锅了一般。

    说话之语不急不喘,清晰入耳。

    “佛者广利众生,吾愿助施主卸下愤怒,只要施主让过此阵,此明王像自会化去此忿怒像,不会再如施主一般相像。”僧者却是再次开口了。

    “大师何必惑我心,赢得了我手中剑又何必多费口舌。”敦煌君慕容冲确是有点生气了。

    加快凌厉剑势。

    再此时,只见欲明王双手一起弹指而出,竟然连续六指佛气直射持剑的敦煌君。

    然后一个闪身就此脱离剑网,踏上岸边对着纵横子合什一礼开口道:“小僧胜不得敦煌君,道隐,此事如何是好。”

    这一下倒是大出敦煌君之意外,这欲明王竟然说不打就不打了。

    又不好背后出招。

    只好把剑一收也踏波近岸而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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