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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言若御赏     易道吟之一枕眠txt下载     易道吟之一枕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七十五章 督府军令

    北境长城说来似乎简单。

    其实整个防线是两道长城,夹着云同十六州的广大地区,这是北疆的门户。

    北境调兵遣将作战都有那位骠骑大将军慕容垂领导,民政税负后勤,乃至军械打造其实也都是北境大都督府负责,而这位骠骑大将军身份特殊,自然是兼领的大都督职务,具体负责事物的其实是那位副帅,北境副都督梁王李景。

    边军和修士自然是称呼慕容垂骠骑大将军,梁王李景北境大都督。往往这个时候李景多会笑呵呵的说:“是副的,副的。”

    这一位当年赌坊输了名琴赖账挨打的事迹在北境长城传的很广,便是当初魔道修士很多协助守城的时候,都十分喜爱待见这位平易近人没有架子的王爷。

    身为当代至尊的亲兄弟,能在北境不惧生死亲临战场的勇气,便是魔道之中的人也得举起一个大拇指。而那输琴赖账挨打的事迹也是他自己说出去的,就更让诸多性情之中的魔道修士有好感。

    这也是为何正魔交恶了,魔道修士还多多少少能在这长城之上看到。

    今日李景登上关隘城头,自然是要去见一见那位在城头结草庐精修的裴剑圣。

    如今整个邙山剑阁都几乎搬到这长城城头了,原因无他,剑圣依约来城头固守。除了重伤的几位剑先生在云州修养,其余的剑先生都在城头守着。

    而剑圣草庐之外空旷着好大一片都是这位剑圣独守之地。

    青莲剑仙带着梁王李景缓缓进了这十来丈无人敢打扰的地方。

    连一声师尊也没敢叫,这位青莲剑仙便退到了一边。

    梁王李景走到剑圣打坐的身边,然后伸手便要拿起棋盘边那白子落子。一道微小的剑气直接打在李景手腕上,随即一道似乎苍老到了极致的声音响起:“你小子还是没大没小,这盘棋你没资格下。”

    李景似乎兴致被打击的惨不忍睹,一身纨绔不羁坐下后,摸着自己脑门道:“剑圣,你说你败了半招才上着城头的,那败你的人可有资格和你下棋。”

    “废话。”

    剑圣似乎并不给这位王爷面子。

    李景伸手掏出一块纯金令牌直接丢给青莲剑仙:“劳驾世兄帮个忙,前去召来紫衣侯回来给剑圣解闷。”

    剑圣许久未修剪的长眉无风自动,那一身青袍在剑意下微微起伏。

    李景不得不怂了,只好正色改口道:“劳驾师兄帮个忙,走一趟洛阳,以督府军令调各大世家玄门组织各家的精锐修士来北境,按照大将军对战事的评估,只怕有一场大战将至。”

    “另外多说一事,告诉我兄长尽力修复与魔道的关系吧!若是少了魔道骑军,边军的骑军并无野战之力。若是派出去便是羊入虎口送人头罢了。实在不行请以皇子为质。”

    剑圣原本不愿多说,此刻两道疯涨出的吊长眉似乎有了一丝兴趣:“你能有这份决断也算的不凡,年轻一辈之中有你这等决断的不会超过五人,可这五人都不可能像你这般说出以皇子为质的蠢话!可便是这点蠢话,我还是很喜欢的。”

    “苍生之重有勇气一肩挑起,你也算的不凡了。”

    剑圣微微一摆手,意思是青莲剑仙可以去传令了。

    等青莲剑仙走了,剑圣再次开口:“小子,你说吧!找我何事!”

    梁王李景微微郑重以礼后说道:“我想请剑圣大人助我取出时花剑盒,以剑盒为礼送与魔宗首徒,只需魔宗首徒登上城头不用出手,将来自有大批的魔道热血修士前来增援守城。”

    没有多少情绪的嘶哑声音再起:“非要如此!若是这样做了你便极大的失去了迈进五境的可能了。”

    李景摇摇头道:“北境此次大战情势危机不逊色十几年前那一战,可如今没有第二位光明教主亲上城头,正魔交恶便是连援军助力都没有了。若是我还惜这个剑盒,何以诚信请那位魔宗首徒。”

    随即剑圣没回头,依旧看着北方,伸出二指作剑,一道剑气破开李景的虚鼎世界,李景心念转换那个时花剑盒飞出。

    剑圣的那一道剑气随即散去,虚鼎世界再次封闭。

    剑圣微微摇头:“虽然文圣武王是我的晚辈,可是没想到他们借助气运龙气封印你的虚鼎世界这咒文如此强大。”

    李景苦笑道:“我因幼时得了魔道一卷密卷修成这虚鼎世界,便是最好的保密存放之处,所以我才能坐稳这北境副帅的位子,不然那里轮得到我。这时花剑盒虽然珍贵,但是与苍生相比,我还是赚了的。”

    此刻那剑盒上有铭文:“怨时吹箫,闲来说剑。”

    剑圣一伸手,取过剑盒,微微伸手感应。

    吊眉微微晃动:“八柄一品灵剑,俱是稀有灵材打在,可以算作未来铸剑的剑胎。下层五柄杀伐利器,当是无数年前先贤杀妖的利器,以妖血蕴养的斩妖剑。最后一柄乃是开国高祖御赐的尚品灵兵,整个剑盒是帝国集合各家秘藏精铁仿造魔道剑典,说是一件镇国重宝也不为过。”

    “而你还可能几乎因此永远失去进五境的可能,可曾有悔!”

    “若是悔我还能帮你不伤咒文的情况下放回去的。”

    梁王李景一手扶腰潇洒无比,豪气爽朗的说道:“不悔,若是因此可以少死万千边军,有甚可惜的。”

    剑圣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这位纨绔的皇族子弟,微微有些动容:“吾道不孤!”

    “既然如此,我替你送这剑盒!剑八,你走一趟吧!”

    随即随后一个剑印记压在那剑盒之上随后朝后一抛。

    身后一袭湛蓝色袍服的剑八先生突然从草庐后方的城墙下跃上接过剑盒。

    剑圣又吩咐一句:“王爷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吧!就按照王爷的意思办,这时花剑盒妖亲手送到魔宗首徒手上。以后跟着护卫魔宗首徒,不能让他死在你前面,可曾记下了。”

    剑八先生并不多话,微微点头。

    随即跃下了城头。

    无论是梁王李景,还是剑圣皆远眺北境之外的乌云密布。

    阴云之下更有妖兵从冰原到荒野缓缓潜行。

    北海灵州极地冰层之下有一座冰宫,一位威严的中年帝王摸着大髯缓缓开口:“冥后,要不是你我双身不死,只怕此次我们就被坑杀了。如今知晓那位道君承接天命,只怕对我们入主中土便是千难万难。”

    海眼之中一条巨大的蛇尾缓缓游动,随即只见得一道女声说道:“如今昆仑是去不得了,那是道门天帝的道场居所,而那位道君十数年前传了一句真言与你我,不是如此我们何以可以借玄牝珠之力治愈那断足之伤,如今算的换过一副躯壳重生,更是神位在手缓缓炼化,成就真神指日可待。玄帝到时候覆手可破那拒妖长城。”

    这位被称作玄帝的妖神此刻微微点头:“先有鸿钧后有天,神魔更在仙佛前。祖鸿钧化作天道,不干涉三界六道,如今治世的不过仙佛之流,你我生为先天魔神,便是借玄牝之力化生而出,也不是他等能比礼的尊贵。当年娲皇斩我等四足撑天,如此算来我等也应有治世的功德福报。”

    随即化作灵光落在海眼之中,一只巨大的玄龟出现,那冥蛇缓缓缠绕进巨大的背甲之内。

    一尊神魔一般的玄武出现,身后三道神位辉耀缓缓转动,随即沉浮在海眼之中修行。

    毕竟那一条被打散的冥蛇之躯虽然可以复生,毕竟需要不少时间适应磨合。

    东海之上云海之中。

    一条巨大的太古云鲸背负桃山在空中作仙游。

    桃山之中有数条坑道,正教被囚禁再次的弟子长老届是认命一般的挖矿,一种极其贵重的结晶矿脉,似血一般映红。

    挖出的矿脉结晶都被送到了律麟楼。

    一位儒衫夫子正在记账。

    这位正是被强行分出阴神的德昭老夫子,似乎除了穿了一身儒衫之外并没有太多的不同。

    妖君时常坐着轮椅来此检查那些血精一般的矿石。

    今日这一位依旧戴着碧玉面具,头戴道门纯银莲花冠,手中拿着那一柄折扇,在香风之中坐着轮椅降临律麟楼。

    看着那记账的夫子,微微摇头却是自己推动轮椅进了当日牛余德为慕容子明打造的那件炼器室,说白了就是一个精致一些的铁匠铺罢了,安置在这堡垒一般的律麟楼之中。

    那些矿工如今住的地方都是在桃山矿洞之中简易搭建的。

    便是德昭夫子这一具阴神之体也是住在那边看顾诸人的。

    看到这位妖君的来到,德昭老夫子有些奇怪,为何这一位一直这般仔细的检查每一块晶石矿,时常还从每一个批次之中的矿中挑选出来选取试着铸造,只不过废了九牛二虎的功夫也只能提炼成功一小块。

    一只三足金乌似乎是从西北晨曦之处飞来,落进桃山的时候带来一股炙热的气息。

    德昭老夫子这一具阴神并不好进这律麟楼之中,每次都是在大门的位置收矿,而每次搬矿进楼中的是一位年岁十几岁的半大少年,生的眉清目秀,头上扎着两个总角,似乎还是幼年一般。

    大渊之中生出一声暴怒的龙吟,随即一只天麟从海中踏浪而出,御风而起直接朝着桃山飞来。

    其身后一只黑蛟带着无数虾兵蟹将踏还追出。

    那黑蛟口吐人言:“撤吧撤吧!这厮真是个好蟊贼,偷了龙宫之中的兵器不算,如今居然偷到大渊来了。”

    天麟落入桃山之中化身成总角少年模样,妖君君莫羡微微摇头:“你都偷到大渊之中天元宫中了,若是那位追出来,我可保不住你。”

    话音刚落,一道赤足娇媚的女子左手扶着腰间的龙纹剑,另外一手持凌霜剑:“你就那么肯定我不敢上桃山,怎么觉得这是龙陨之地我便不敢来了。你开采龙晶也就罢了,打造兵器也算了,可是你使唤这小麟偷到了我天元宫中,就那么肯定我不敢来嘛!”

    “妖君妖君,你便真当自己是妖族之主了?”

    轮椅上的人一挑眉,忽然笑道:“前辈,要战吗?在桃山,在我的领地!此处有大日天龙屠杀的众多龙众,你这妖族叛变者就这么肯定东皇不想杀你,或者说如今的帝君不敢杀你?”

    一声冷哼,随后一道流光远去大渊之中。

    女官侍从一般的云海琼鲸元灵之体出现,道了一句:“可吓死我了,这位的脾气是真的不怎么好,下次能不能不偷天元宫的东西了,万一惹火了这位化出原身,我要背负桃山,连跑的机会都没有。今日便是分身而来我都差点吓死,祂乃是天元之龙与祖龙一般古老,我只不过是有一些龙族血脉的太古鲸鲲,压力真的很大的。”

    总角小童笑道:“妖君,天元宫中的兵器样式比东海龙宫之中多太多了,我们下次还是偷这天元宫中的吧!”

    随即开始搬那些龙晶,轮椅上的妖君微微点头,云海琼鲸面若死灰。

    就在这时君莫羡开口:“我与你取个小名吧!就换做琼海云锦,锦瑟无端五十弦的锦。”

    总角小童搬走了几大袋今日收来的龙晶,似乎是累着了。

    坚持不住人形,便一声犬吠,化成了拂秣狮子狗,妖君伸手

    抱上膝盖浅睡。

    “琼海云锦,朝着南边去,海中三座仙山开启,应能分润不少彩头。”

    云海琼鲸无奈,灵体散去,巨大鲸鲲之身背负桃山开始南下。

    大渊之中极深处一座海底 火山的洞口,一只巨大的巨龙微微酣睡,嗤笑一声:“就这么点胆色,当初可是敢朝大渊尿尿,追着本座原身跑的小子。如今得道了,胆子变小了!”

    桃山之上桃林漫步的妖君君莫羡微微摇头:“落日归山海,山海藏深意。可这他娘的事也太多了吧!那大渊之中有残阳落日陨落的星铁,若是拿来与龙晶相合,倒是可以破开强横妖躯,可是这如今这数量也太少了一些。”

    云海之中突然一声吼叫,便是巨大的云海琼鲸也被骇的不轻。

    远处一位大士端坐在一只全身金毛的望天犼上,此刻大士微微安抚犼头,对着巨大的云海琼鲸笑道:“南海故人来,还望桃山之主一见!”

    桃山之上没有动静,这似犬的金毛望天犼一声如深渊一般传来的吼叫,朝着海中而去,海中激起数条蛟龙腾起。

    这青年模样的大士微微一笑,随即赤足起身落在莲台之上,那金毛望天犼随即一头扎向海里,便去与那蛟龙撕咬,不出片刻杀死数条,其余蛟龙各个带伤化作水虺而逃。

    就在此刻桃山之上飞出一只极大的枭鸟,一身彩羽颜色满布黑斑,一双大翅张开后奇大无比。囚在仲天内无数年月的枭鸟重现世间。

    青年大士看的这枭鸟出现,随即身化金光而走,金毛吼凶猛无比就要踏云去追那枭鸟。

    这一刻那枭鸟一双利爪朝着那金毛望天犼抓去。

    云海之中突然生出一座金莲台,金光耀目,直接隔开了金毛望天犼和枭鸟的厮杀。

    枭鸟飞回桃山。

    金莲台微微生出千叶,随即天龙嘶吼,天女散花,八部护卫,空中降临一尊佛陀。

    “佛性起自凡根,万般水过无痕。善逝来见十佛。”

    桃山之上没有半分回应,这无比巨大金身的佛陀微微一笑:“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

    青年大士此刻也端坐金毛望天犼,似乎并不急切,向是觉得这桃山迟早能进。

    一声琴音响起,青衣莲花冠的妖君手抱琵琶,手中夹着拨子现身了。

    既然佛祖要说法,自然由不得妖君不听。

    可妖君既然落座,西北天际飞来两道圣器。

    虽然飞的缓慢,可是便是这佛陀大和尚见了也只好微微摇头:“帝君真是护短!贫僧退下就是了。”

    两件圣器停顿一瞬又收了回去。

    一个极其空灵的声音开口:“大僧身作沙门治世之尊,既要谈天说地何必欺负妖君。妖怪大道佛法僧三宝荟聚,五庄观再开盛宴之时。本座亲见如来倾听世尊说法。就以半截观音所占的流沙之地一方空山为注可好!”

    “好!”

    “我亦想见帝君一面!还有彩头那便是帝君心中宽广慈悲为怀。”

    娑婆世界佛陀之主算是答应了。

    空灵的声音再现:“事实便是如此,天幕之上众圣可曾都听到了,若是以后还欺压妖君,说不得我便不好说话了。”

    天幕之上寂静一片,无人应声。

    随即西北之地夕阳大日散发一片晚霞。

    堵路的佛陀连带那金毛吼上端坐的大士对看一眼,纷纷化作流光而去。

    一念起一念灭 ,娑婆世界之中那位治世之尊微微摇头苦笑。

    这算是还没开始便结了孽缘。

    参合山庄水月小筑之中,敦煌君那一间内室之中,小随遇正在一寸一寸的认真打扫,手里拿着抹布慢慢擦过一片片许久没人住一回的地上。

    终究是在床下碰到了那个机关,随后下了酒窖,夜明珠之下见到诡异一幕,那无数酒坛酒壶之间醉卧一尊石雕。

    醉意朦胧鲜活无比,除了是玉石材质与真人大小没有半点不同。

    周遭还有一些枯枝干花,看这架势当真是老死花酒间。

    小随遇慌不得以秘法给自己那位师尊传讯。

    桃花坞内开凿石窟的白衣身影接到传讯,乐坊花街的抱月楼之中一位蒙面琴师也接到传讯。

    分了先后的从天一阁前回到水月小筑,如一道清风白影。

    只不过等进水月小筑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个敦煌君了。

    等看到那尊醉卧花酒间的玉石相的时候,对着小随遇微微摆手:“你出去吧!此处我自己来收捡。”

    敦煌君依稀记得过去姬天佑是个很会找乐子的人,尤其是在如同监禁的水月小筑之中养病的时光里。

    平素里多是不端的瘫在轮椅上。更多的时候便是在中午还赖在矮榻上,或是披着白裘披风就睡了,或是睡着了手中还抱着半只酒壶。

    世家子弟出身的敦煌君那里见过这种名门子弟,都在想姬家会不会被这位病入膏肓的执剑上卿污了名声。

    可这位的苦中作乐也实在是让敦煌君有些哭笑不得。

    自从当日打过一场后这一位似乎气若游丝一般,着实把德昭老夫子吓坏了,罪魁祸首的少年慕容凤皇还一脸嫌弃的看着那位从打坐之中一回过神来要酒喝。

    姬家大先生的两个儿子侍奉祖宗一般的侍候这位小叔,似乎半点不敢违拗,毕竟似乎也没把慕容世家禁酒令放在眼里。

    慕容凤皇微微有些皱眉的时候,德昭老夫子的声音响起:“执剑上卿养病期间的水月小筑不再受慕容世家家规限制。凤皇,你随我来抓药,然后指导姬飞禽熬药。”

    似乎从那一日起,水月小筑连带雅庐都各种状况不断。

    似乎是回忆起过往敦煌君更容易解脱心魔执念。

    一袭白衣的阳神身外身就坐在酒窖里开始静修。

    心情平稳,在过往时光里入定。

    儒三希真修,士希贤,贤希圣,圣希天。

    释三皈大戒,皈依僧,皈依法,皈依佛。

    道三炼实功,精练气,气炼神,神炼虚。

    这等入定修行,道家曰静坐内照,佛家曰参禅悟道,儒家曰坐忘神游。

    不是瞑目合眼么事十二时辰坐卧身心,一切动静之间,心若泰山不动不摇,眼耳口鼻断却,不令外景入内,不能有丝毫动静不稳,此乃不名静坐。

    儒家有一门心法,名曰坐忘心法,敦煌君如今便是用的这一种,这心法原来便看过,只是当时年幼觉得用不上,那里知道如今对自己来说的的确确是需要的。

    诚如金无怠所言,自己的执念深重,自然心魔深重。旁修了魔道之法,虽然功力大进,但是自己不能四教学说汇流,便是三教融汇也做不到,初时不明显,越到后面对心性的影响越大。

    所以才需要分出阴神游历花街乐坊,看一看人间百态,自己原来活的太浅太表面,世家子弟没有真的懂得民间疾苦,看到的都是表面。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看到乞丐给钱,看到弱小救一把,并没有从根脚上去想这些,浅薄了。

    当年的姬天佑之所以破教而出入魔道,可能也是另辟蹊径想看一看这世间疾苦的另外一种解法,弱肉强食拳头大的即是公理,那自己就做那最大的拳头。然后用这拳头压服所有依仗家势欺人之辈按照圣贤书中的规矩行事,而不是和自己意有好处就用,不合的就当做不知道,世家多半如此,皇室亦如此。

    只是可惜姬太姬天佑终究是身陨红尘算计之中,就算是妖皇复生需要那一具得天独厚的身体不得不死,可终究还是死在各方算计之下,有那位身居地底皇陵的太宗文皇帝,也有各方圣人先贤,既有大道之争,也有正魔之别。

    所以只能是他死。

    菩提心证,世间万物枯荣、形体生灭、无所著相即是诸法本空,因缘本空,佛法真谛,所以也不得不死。

    敦煌君打坐的恍然之间似乎又见到那一位高居神座身材飞扬的少年知己,如今已经算的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只消那位金阙帝君抚过三生石,便再也不存在他存在过的灵识痕迹了。

    敦煌君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还是少年时的慕容凤皇,看到这一具玉石雕相。

    小随遇打了一盆水,里面放着清洗用的方巾,刚刚送下来。

    从敦煌君的身上走出一人白衣如雪,这面容小随遇熟悉,可是不敢多问。

    能从身上多走出的这一位必然是自家师尊的阴神,可一袭白衣这容貌实在是小随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终究是少年好奇心大起:“师尊,当日与三大宗师问拳是你一人对敌。”

    回答小随遇的只有微微点头。

    这一次的话更加温和:“放下后,你去做自己的事,我就在此处闭关了。那一方印玺你记得放在那个纳凉盆景边上,有空的时候进去把桃花坞打扫打扫。问拳的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随即白衣阴神放下才取来的一方蒲团就在石相对面坐下安静入定。

    一身麻衣的琴师再次带上面具,将去抱月楼抚琴卖艺去了。

    可原本已经被吩咐出去做自己的事的小随遇再次下了藏酒的地窖,有些怯生生的说了一句:“师尊,你叔父来了,带着另外一位前辈来的,指明要见你。我说你在闭关,先生说他知道,让我通报就是了。看样子是不见不行了。”

    松风小筑之中,德昭夫子陪着慕容秋荻静坐等待,虽然是自家后辈,可是此次的事情并不太光彩。

    一身麻衣素服的敦煌君并没有庄重的戴慕容世家的高冠,也没有那一身华贵的紫袍。就是极其简单的素色麻衣,还依稀有继续破洞补丁。

    带着小随遇一起进了松风小筑。

    见到这般算的衣衫不整的敦煌君,德昭老夫子和慕容秋荻都是一愣,只不过德昭老夫子首先回过神来,伸手指着慕容秋荻对面那位子说了一声:“你也坐吧!你姑奶奶有事与你说。”

    敦煌君微微把大袖往手头一卷,然后跪坐下。

    慕容秋荻这位长辈中的长辈其实有些触这位小辈的,可是这次的事乃是自己儿子交托自己办的,所以等于是硬着头皮来见这一对师徒。

    慕容秋荻对着小随遇招招手:“孩子,你也坐下,也不是外人!”

    吓得小随遇连连摆摆手,表示不用了,就站在厅堂下就可以。

    德昭老夫子看着敦煌君那一个冰坨子一般的脸,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发作不得。

    于是这位德昭夫子指了自己对面那个座:“坐下吧!这次的事与你有关。”

    不得已小随遇只能正襟危坐。

    慕容秋荻从袖袍之中拿出一方锦盒,放在茶桌上,然后推到小随遇的面前,当着敦煌君的面说道:“这是我儿莲花生托我转交给你的,当做当初刺杀之事的赔礼!莲花说当初之事,他只是推动了事情的发展,有参与之实,无主导之责。也知晓是刺杀一位慕容家的后辈,但是当日所处的位置,由不得他不放行郑西宫道姑苏来。”

    敦煌君的脸上微有怒容,只不过这冰坨子一般的脸上似乎不太明显,那曝起的青筋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小随遇没有接茬,敦煌君没有

    说话。

    场面一时尴尬至极。

    德昭老夫子微微咳嗽了一声,似乎要打破眼下的尴尬。

    敦煌君微微侧脸问了一句:“曾几何时,知晓是慕容家的后辈还放开手脚刺杀,当真是血浓于水好姻亲。”

    德昭老夫子有些苦笑,顺毛驴的脾气犯倔了。

    似乎是不想德昭老夫子夹在中间为难。

    慕容秋荻压着脾气指着桌上那锦盒说道:“莲花说你想知道的都在那盒中!”

    敦煌君伸手从小随遇面前拿过锦盒,当面就打开了,其中三道卷轴密密麻麻,还以禁漆蜡封,有国师莲花生的印章封着,这三卷之下压着一封敦煌君亲启的信封。

    似乎是不想给自己那位姑奶奶半点面子,敦煌君拆开了信,简单看完有那么一丝寒冰渐消,冷漠稍褪的感觉。

    一伸手把信避开了德昭老夫子要接的手,递给了小随遇:“看完了就烧掉,国师还是有诚意的。”

    随即一伸手把锦盒里三卷功法密卷一一拆开检查是否下毒,是否更改了功法错漏,待打开后才发现是国师莲花生亲笔所书,这一部功法武道佛禅,叫做空明无相玉佛决。

    全篇分作三卷内容,分别是天佛卷、天魔卷、无相卷。其中无相卷轴又做玉佛卷,三卷全部修成可直入五境佛宗大金刚,实打实的陆地神仙。

    三卷还可分开修行,只是优劣明显,虽非直入大道,但是也算另辟蹊径。

    极其快速的看完检查好了,是真是假到了敦煌君这位正教不多的正魔两道皆知晓修行法门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了。

    一盖锦盒,对着慕容秋荻说道:“国师的赔礼,我代子安收下了。”

    敦煌君极少这样大包大揽,这算是很少见的。

    德昭老夫子知晓敦煌君极少这样为小随遇处置事物,所以越发好奇,只等小随遇看完便要接过那信纸,可是这时候敦煌君又说了一句:“看完后就记在心里,自己知晓就好,烧了吧!”

    似乎是完全漠视了德昭老夫子想看信伸出的手。

    小随意愣了一瞬,然后两手把信纸揉作一团,再打开成了一片粉末碎屑,沾都沾不回来的那种。然后极为守家规的拿了一个桌边的茶盘,放了。

    敦煌君拿着锦盒,起身。

    小随遇自然是跟着起身。

    “叔父,还有这位前辈,国师的事情已经了了,我们回了!”

    随即师徒二人走出了松风小筑。

    小筑内德昭老夫子微微摇头:“少时家规越多,长大叛逆起来越大。足以证明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

    慕容秋荻笑言一句:“你既然知晓,为何还放他现在如此。”

    德昭老夫子反问一句:“那国师胆大妄为,您为何又不阻止!”

    慕容秋荻心中明了,苦笑一句:“情非得已,不是不想拦,而是拦不住。”

    德昭老夫子附和一句:“我最怕现在的凤皇问我一句孰是孰非、谁正谁邪、是非公道、人间沧桑。”

    恢复了贵妃雍容华贵气质的慕容秋荻微微点头:“涉及到慕容世家旺三代的事,便是德昭你也不敢训斥自己亲手养大的侄子了。”

    德昭老夫子微微颔首算是默认,片刻后回了一句:“他如今身心俱伤,迈过了这一步,慕容世家再旺盛二百年也不再话下,迈不过便是心魔滋养,我慕容世家乃至天下的一场劫难。”

    慕容秋荻起身要离开,慕容德昭起身相送,走到松风小筑的门外幽静的竹林,慕容秋荻说道了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个尘世终究还是有些希望的,不然那位小辈覆手便可打破神州,为何又会以巍峨昆仑堵住那个破天的窟窿,虽然以后的祂不再是他,但是我儿莲花生依旧说这是一份善意,所以散去修为以纯粹佛心西行去看一看那妖怪大道。”

    德昭老夫子微微点头:“弈棋不如观棋,观者无得失心。国师如今的心境的确是当得起国师的位子。”

    一条岔路,一者幽静到了极致,极远处的那两尊十八个发髻的狮子宣告这这别院近了。

    德昭老夫子如今只有阳神身外身与三魂七魄元婴灵性相合,其实修为已经降到了五境以下,时常需要在雅庐之中静修,原本就非无垢之身,所以现而今的隐患也大,便是慕容世家的事都管的极少。

    水月小筑内一场师徒对谈。

    十分的郑重,敦煌君把手中的锦盒放在小随遇面前:“我也不知替你答应下来是对是错,但是国师莲花生这次是有诚意的,他之所开诚布公的告知你刺杀的主谋是谁,也就是想你能不追究这件事,若是你追究这件事皇室内需要一场流血,而如今的皇室经不起这一场流血了。”

    看过那信得小随遇自然知晓,那主谋之人实在是太过意外,若是追究自然是一场正魔连带世家纷争的大战。

    小随遇笑了一下:“师尊不必忧心,如今我也并非无自保之力。”

    敦煌君微微一笑:“还是国师想得周到,给你送来了一份厚礼,这功法应该是他自己所练的,结合正魔两道功法的精要,也算的是天纵奇才融汇一炉,还推陈出新了。”

    随即把那锦盒推到随遇面前,里面三卷功法已经被敦煌君按自己的理解放出了顺序。

    等小随遇观看的时候,敦煌君平静开口:“这三卷功法其实是一部,可以根据个人特质根骨选取修行那一卷。若是你我建议从那天佛卷开始修行,我可以为你一一讲解三卷选取的优劣。”

    原本已经动手要拆的经卷一般功法的小随遇停手了,很显然选择的是听敦煌君的意见。

    敦煌君像是舒展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始说:“这三卷功法合在一起称作空明无相玉佛神决,分为天佛卷、天魔卷、无相卷,这无相卷又可称作佛魔卷,玉佛卷。最适合现在你这要半脚迈进元婴境界的修士修行。说来也是耗费了国师不知多少心里,据我估计这其中还有一位魔宗的崔前辈参与,不然不会又如此精妙的功法。若是现在的你单修一卷,皆可以入陆地神仙伪境。”

    听到这里便是小随遇也第一次漏出诧异,这功法实在太精妙了。

    敦煌君又确认一般点了点头,随后又强调一边:“三卷之中修成那一卷都可入五境,只不过三卷功法各有优劣,就拿着天佛卷来说**锁魄是其弊端,就是无法分出元婴境该有的阴神和阳神身外身。当用这天佛卷修成的时候阴神阳神便和元神容在一起。短时间内再也分不开,可是却有接近大金刚体魄,但是却少了相应的术法神通,或是该有的精神层次的领悟。但我建议你修这一卷,一来你有般若忏和莲华圣功两种功法底子,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修成。其二,你所学颇多,等有了接近大金刚境的体魄灵气后,术法神通不过杀人技,对你来说容易弥补。”

    小随遇赞同的点了点头,期间给敦煌君倒了一杯水。

    敦煌君又指着那天魔卷说道:“这天魔卷乃是魔道最高等心法天魔策之中的一部分,名叫天魔解体**,若是修成不仅可以分化阴阳双身,还可分裂灵识,以傀儡之术制造驾驭副体,不仅术法神通了得,便是说扣指断长生也不错。魔宗称之元灵不朽,可是若是遇到意外事件的刺激极易失去心性入魔偏执,最低只怕也是个偏执狂的疯子,那要在唤醒初心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所以我也不推荐,一则难度太高,二则需要极强的洗髓秘法。虽能入五境魂魄不朽,实在是容易成非人。我建议的是你修成了天佛卷的金刚境然后修行这一卷,待这一卷有所成就的时候自然可分出阴神和阳神身外身,到时候虽未天人无垢,但是也能算得这神州顶尖一波大修士了,与那些神隐天地的前辈相比,差的只是修道的火候。”

    喝了一口面前的水,敦煌君轻微敲击桌面:“而若是单修这一卷,其实你有一个极大的弊端,就是你并没有修行过魔道顶级功法,没有底子也自然没有经验速成。便是我会的那一卷花间游也不是那一卷天魔策的全本,所以与你并没有太大的用处。花间游对我来说只是可以让我可以使用我所知的魔道术法,可以有相对应的功法驱动而已,算不得魔道最高等功法,魔道最高等功法皆是出自天魔策,天魔解体之法和明气武典也只是其中的两卷,而这天魔解体必须要明气武典层级的功法打底子,当前的你并没有这个条件。”

    小随遇知晓这是敦煌君的修行的持重之言。

    敦煌君又多说了一句:“便是子明也不敢擅自把明气武典教给你,而且也没有魔道高阶修士为你洗髓。便是当前元婴境的子明其实已经可以算作半吊子的五境修士,只不过他既没有五境的体魄,也无五境的感悟,魔君当日为他洗髓后,他之明气武典已经修行到了需要感悟天地的地步,等感悟成了,便直接迈过五境,压根不需要走合道这一步元婴境的层级,因为那时候他已经内生小天地。魔道的高阶修士极其难杀便是如此,他们的五境根脚太难找到了。”

    “以后遇到魔道修士你也需小心,不要觉得是圣子的身份便没人刚对你动手,魔道强者为尊,实力拳头就是说话的底气。”

    最后一句算是嘱托了,实在是敦煌君有些不放心。

    小随遇乖巧的点了点头,敦煌君又言道:“记在心里。”

    “最后一卷无相卷,既然称作佛魔卷,自然是无佛魔之别,佛曰无相,天魔亦无相。单修这一卷既无佛宗金刚境的体魄,也无魔宗不朽境那般神识元神灵力强大。可是一卷厉害在任意一卷魔宗功法和一部佛宗功法双修到了元婴境都可以用这无相卷的修行方式感悟天道,一念魔佛,佛魔一念。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既可以似是而非又可以当下即是,全看自身领悟。当初国师莲花生应该就是以两部功法入的此道,所以有些乖戾,时而圣佛,时而邪心。待三卷顺利合修,便可即是大金刚体魄,又入天魔不朽,佛魔合流于一炉之中。我给你想得这个修行步骤乃是以佛法入魔功,最后无相化魔佛。三卷大成自然入得天人无垢,你只需要下的苦功修行就是了。”

    “国师已经西行,想必此神决当只传你一人所有,也算的是一位长辈对你的补偿了,所以当初他参与那事,看在心诚的份上,就在家里揭过吧!”

    小随遇微微点头:“那我即日起开始闭关,莲华圣功我已经修道十二层大圆满了,若是单修这一部只需等到灵脉积累灵气,或是找个灵气充足之地修行就是了。只不过我之般若忏刚好也在十二层,迟迟领悟不了那佛国,实在是有些心有不甘所以才迟迟没有闭关。”

    敦煌君微微笑道:“心中佛国在元婴境只能一念百里内,若是不领悟了在突破实在是少了个杀手锏,不过这个我可以帮忙,让你看我当初突破这一层的修行领悟。”

    随即一根手指点在了小随遇明台之上,自然是敦煌君主动带关门弟子进自己识海之中旧日记忆。

    识海之中的小随遇问道:“为何不见师尊你用这心中佛国!”

    敦煌君一笑:“杀手锏自然要藏起来!”

    数日之后,小随遇宣告闭关。水月小筑被完全封闭了。

    除却一位背琴的遮面琴师,便是德昭老夫子能进水月小筑,可是数次只遇到一件旧袍不修边幅的敦煌君抚琴。

第四百七十六章 烽烟起来乱之始

    正魔之间没有打起来。

    可是魔道依旧不太平,暮光之城之北万里黄沙之地先打起来了。

    便是那狂画师石壶公再厉害,那壁垒大阵再厉害,还是有不少妖兽漏网进了万里黄沙之地,自然鬼王一脉的魔道弟子遇到也是短兵相接。

    万里黄沙之地一下成了魔道弟子游猎妖兽的极好之地。原因也简单,这些妖兽都是带伤的,过了壁垒大阵就算是不死,战力也没余下多少。

    另外一面却是那妖怪大道跑出了不少零散小妖,想要偷偷四下逃跑进雪山,迈过后在找一处安静之地修行,实在是妖怪大道妖魔太多不适合挤在一起修行,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自然那壁垒大阵也劝退了不少妖魔,依稀有零散的也正好遇到暮光之城这魔道总坛外出游历的弟子,自然又多了一处天然游猎场所了。

    而魔道已经数次婉拒了至尊陛下派出援军的提议,就像是冰山一般抗拒和正教的接触。

    其实已经提出了以皇子为质,可是阴天子的回信只是简单的几字:“此事作罢!”

    可是天下乱相却是逐渐起来了,世家之间有所倾轧,大宗合并小宗之事也不是一起两起,反而多了起来,有报团取暖的也有巧取横夺的。

    只不过南境边疆稍好一些,东部沿海已经有不少城池下了禁海令了。

    而那些海外孤岛,除了矿长丰富影响极大的多有极其强横的修士家族驻守的,一些无名小岛尽然尽数放弃的居多。时不时深海之中蛟龙海属越发猖獗了,也有不少祸害出了人命案。

    太湖之畔的姑苏相对平静不少,慕容世家自然也平静。

    自然水月小筑之中更加平静,无非是偶尔一个在乐坊化名君莫笑的琴师出入。

    在桃花坞之中闭关的小随遇精进极快,原本就在金丹守拙境巅峰稳固了很久,比之慕容子明其实原本应该更早的进元婴境的,只是一直参不透般若忏心中佛国的奥秘,才迟迟没敢轻易进元婴境,毕竟能够明悟的越早,对以后这心中佛国的增长便越大。

    得敦煌君以识海内传道之法,小随遇进这桃花坞后不过七日便修成了心中佛国,虽然只能瞬息之间数里,豁尽全力也不过百里的距离,若是带人一起便要大打折扣了。

    金无怠从海外搬来的那座仙山福地如今已经被敦煌君比照当日的桃花石窟打造出了新的石窟,取名琅嬛福地,自然便是真的福地。

    这海外仙山落入桃花坞之中落地生根,如今灵气相合,自然是练功突破的极佳之地。

    自然修行这武道佛禅的空明无相玉佛决的天佛卷自然是极好的极佳之地。

    可借助这刚刚形成的琅嬛福地桃花坞小洞天的灵气突破到元婴合道之上五境伪金刚境,自然算的半步陆地神仙。

    一座福地级的小洞天虽然被收在一件法宝级的山字印玺之上,但是这恢弘的灵气助力一个人突破还是不难的,何况本身就没有几个人在桃花坞之中生活过多久,灵气自然也消耗的少。

    半月之后,风云汇集。

    德昭老夫子看着松风水月两座小筑之上风起云涌,又见得小筑之间月沼灵气沸腾。

    德昭老夫子由不得不喃喃自语:“这是又要突破了,可是这迹象像是突破五境的。难不成你尽堕境重修了。”

    一道白光闪过,一袭白衣的金无怠再次出现在了雅庐之中,眺望了一下那天一阁和水月小筑的方向,面容极其冷静,眉目之间有疑虑压抑的忧色,身上衣袍未曾飘飞。

    来的极快,但是身形极稳,稍稍掐指测算出那灵气威压,静静的说了一句:“不是他,恭喜慕容世家出了一位了不得的小辈,可以比肩去极北之地固守壁垒大阵的姬家小儿了,如此年轻的五境,当真是让人羡慕。”

    “如今还出在自己家,我当畅饮!”

    随即伸手,似乎是像德昭老夫子讨要酒水。

    半响没见回应,一拍脑门:“我忘记慕容世家禁酒的,都怪我都怪我!”

    自然是因为这位老祖宗级别的人物当初喝了一壶酒,烧了慕容寺小和尚的经书,所以慕容氏这一条家规算是来的有根脚。

    一场好端端的秋猎被延成了春猎,这春猎又因为各种原因推迟,长城外局势不稳固,又有了秋猎的征兆,因为已经又到了九月,便是中秋也是各家修士在这北境与军士同庆的。

    北境长城,众家修士一大清早便被大都督府的仆役催了起来,赶鸭子一般驱赶上了城头。

    五大世家,七大高门的子弟也不例外,因为那些仆役都是身俱修为,有一支布满荆棘的藤条作催起床的器具。

    世家子弟之中最近的日子都是难熬,而五大世家的子弟就更加难熬。那位骠骑大将军似乎根本不把各大世家放在眼里,各家子弟上的城头多少都会犯错犯了忌讳,而这些边军的军官自然是当众责骂,好不威风的。

    可下了城头,便是禀告自己长老都是无用,后者似乎害怕被牵连了,都是小心翼翼的劝慰自家弟子门生。

    最憋屈的只怕是来历练的皇室弟子,魏王和晋王两位殿下了。从小便是被父母捧在手心之中长大,何曾受到过这样侮辱,诸多皇室宗室的其他弟子拼命的拦着,若不是知道军法无情,只怕这两位王爷第一天便会和那训斥自己的军官大打出手,同归于尽。

    四方城钱氏的弟子可就算的可以了,被骂之后还会买上酒菜赔罪,简直唾面自干。

    新晋世家的陆氏子弟也是小心谨慎,虽然气的心里痒痒但是下了城头便在酒楼乐坊找乐子,解闷子。也算的是自我开解了。

    那靠北境最近的晋阳忠孝台赵氏弟子多数都是被骂后小心翼翼与那些军官小吏解释告罪,并且承诺不会再犯,简直是任劳任罚的典范。

    这样算来最难受的便要算是姑苏慕容家的弟子了,此行主事的嫡传师兄回了姑苏,根据传来的消息是快要破境闭关苦修。而家族的在这边的的长老已经被大将军尽数派遣出了长城,去长城意外查探去了。如今便是被责骂了也只能忍气吞声,而慕容世家的子弟自尊心一向是很强的那种,自然一股沉闷憋着的气氛流转着。

    既不能想钱氏弟子那般忍气吞声,也不敢像陆氏弟子放松,而那些赵氏弟子似乎是对那些边军唯命是从,小心翼翼。自然慕容世家的子弟也是不屑为之的。

    而那位出身慕容世家的大将军似乎也没有打算优待慕容世家的子弟,自然就更憋屈了,听说主事的弟子回家闭关去了,反而额外把在场的慕容氏弟子骂了一遍。

    那个传话的副官似乎并不介意直话直说,骂的那是劈头盖脸,简直是狗血淋头。

    最近玄门百家弟子都被陆续编入军伍之中,不时地派遣出去,有个更是被派驻到了驻屯军堡,长城以北还有数座堡垒连横一般的城池,像是撒出去的爪牙,既是钉在北境的据点,又是前进路途之中补给之地。

    今日被集中在雁门关城下的弟子就是仅存的五大世家和七大高门的弟子,其余的小门小户已经造就分配完了。

    在场的十二家十二条队伍,可就是这样场上还是十三面旗帜。

    荆襄樊氏姬家的鹿角莲花旗赫然在列。

    下面的陆氏弟子自然是忿忿不平,其他的都能忍,此事当真是不能忍。

    可是当看到自己家主在那城头山看着,居然任何话都没说,底下的弟子自然就有些压抑不住,终究是声音大了一些,而陆氏家主陆羽似乎早就听清了,站到了城头,看着场下就说了一句:“陆氏弟子再有胡言乱语者杀无赦!”

    便是别家弟子都被惊骇的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了。

    因为姬家的旗帜似乎仅次于皇族宗室的金黄色牡丹旗,与慕容氏的云纹旗靠的比较近。然后才是圆形方孔大钱旗和赵氏的忠孝大纛旗。陆氏的天星经纬旗反而是最边缘挨着圆形方孔旗。

    城楼上就在此刻升起了一面金日白月满地红的日月旗。

    随后诸多军士敲击手中兵刃,似乎是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

    穿着明光甲的大将军并没有带头盔,反而是看了一眼慕容氏领头一位弟子空缺着,姬家那一条更是一人都没有,简直是眉头紧锁。

    随即一身软甲的梁王李景微微开口打破眼前的尴尬。

    “姬家之人早就到了,应是遇到了为难处才错过了点卯。”

    威严有度,儒雅有度的慕容垂慕容德勋大将军又问了一句:“那慕容世家是怎么回事!”

    慕容世家旗帜下的冷师兄自然只能硬着头皮答话:“已经收到家里的传信,说是主事的师兄弟已经赶来了。”

    慕容德勋似乎没有听见一般:“来人,给我把姬慕两家的旗帜砍了!”

    话音一落便走出二位军士,拔刀便要去斩城头山高大的旗帜。

    这等惩罚近乎侮辱了,不过军法无情。

    正在这时,三道身影从两个方向跃上了城头。

    拔刀的军士自然是挥刀不下,一者被一位纯粹武夫横举在天。

    另外一位动弹不得,身上中了一指,这会儿简直是皮酥筋软,站着都困难。

    一道鹿头莲花家徽的清秀身影站在姬家的旗帜下,微带冷漠的问道一句:“点卯鼓未响,姬家未曾失约!五弟把你手中的军士放下,不要伤了他的性命。”

    那被横举着的军士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实在是这位个子不高的武夫,那一手简直是个数九寒天的冰坨子。

    姬季头上的白发只剩下一缕。

    和他们同时到的是出关后匆匆赶到的慕容随遇,此刻微微道了一句:“姬家四哥许久不见!”

    得到的回应也是一声略微冷漠,一声热情亲热的:“四哥,今天好巧!”

    “四哥许久不见!你这身法更俊了!”

    随即一身明光甲的慕容德勋足尖不离地,似乎飘了过来一般,随后一掌朝着姬季打来。

    后者自然也是一掌对出。

    随即平静半响,两人各退半步。

    将军巡城,自然是高出一境到半境,如同圣人坐镇小天地。

    而今开来,姬季的修为已经非同小可,似乎契合天道运转。

    慕容德勋似乎并未打算说话,又是一掌打向小随遇。

    一声琴响,一抹蓝色的剑气飞出。

    打在明光甲上亮出一道红亮的裂纹一般的线,片刻便愈合了毫发不伤,然而这位大都督大将军似乎没打算对自家小辈手下留情,依旧是一掌打了过来。

    姬季便是打算替小随遇接过,也不成了。

    两人动手太快,又是对那镌绣慕容二字的云纹旗大打出手。

    终究是小随遇不能看着这位大将军打断慕容世家的旗帜,一收剑。一招困兽犹斗的泼皮打发也是一掌打出,并没有留余力。

    一声脆响,两张相交。一只巴掌大小的金色佛手接住了慕容德勋

    的这一掌。

    随即掌风凌冽,小随遇纹丝不动,一身慕容世家的衣袍飘飞。

    慕容德勋却是一连退了三步。

    便在这时小随遇足下的地砖碎裂了一块。

    虽然分出了胜负,可是旗也保下了。

    小随遇忍着沸腾的胸口气血。

    反问了一句:“大将军,鼓声未响。慕容世家未曾失约!”

    随即伸手拔旗,那一人多高的旗帜被一手拔走。

    随即身影一闪,慕容世家的队伍前多出一人手中拿着大旗。

    旗帜的背后是小随遇以一方锦帕捂住了嘴。

    轻描淡写的擦拭了嘴角,刚刚吐了一口血。

    伸手把大旗递给了冷师兄。

    后者小声问了一句:“子安,你受伤了!”

    小随遇微微点头,又道了一句:“小声些,不严重,只是气血翻涌。那位大将军的修为当真是强横。”

    殊不知城头的众人安静的掉落一根针都听得见。

    姬季突然一笑:“老五,把咱们家的旗也拔了拿走,免得被人砍了。”

    姬少把那军士一丢,随即一手摸上自家旗帜,如法炮制拔走。

    随即众目睽睽之下,姬季一拉姬少,从空中降下。

    众家队伍之间多了一个二人的队伍。

    落地后的姬季难得挤出一个笑脸:“四哥,恭喜你进的五境,大将军的那一掌不好受!”

    一转头对扛着旗帜的姬少说:“老五晚些时候把姬家的鹿茸生血丹与你四哥一瓶,他最近估计需要补血了。”

    像是解释又对小随遇说了一句:“四哥,我表字百里。此次出行的时候,大伯亲自取得!应当告知四哥的,老五太小,还不够又表字。”

    这对想修天道的本事话又少的姬家来说实在是太难了,像是努力找了一些话说。

    城头山,慕容德勋微微摇头:“一个道门五境巅峰不惑。一个半步陆地神仙释宗金刚。”

    就在此刻一道青风徐来,在那巨大的日月旗下多出了一人,身着百花袍,腰间插着一柄折扇并差个一卷密卷书籍。身后有一个硕大的酒葫芦,这是最近他自己按照笔记炼制的仿品,只是一件一瓶灵器,里面装了万斤清泉。

    身边一位羊皮裘的老仆咧开嘴呵呵的笑,身后背负着一方剑匣,像是最近刚补上的一颗金牙有些金灿灿的。

    魔宗首徒到了,应约而来。

    梁王李景首先拱手,微微躬身道了一句:“见过魔宗首徒,能大义前来相助感激不尽!”

    就在这时极远处传来一声:“魔宗首徒请来草庐一叙,有事相商。大将军,还需借另外两位小友一起前来。”

    这是剑圣以剑气传音而来。

    由不得拒绝和商量,毕竟如今的这一位修为大进,剑心精纯,简直可以看做无敌一般的存在。

    身着明光甲的慕容德勋一挥手:“今日都散了吧!晚些时候有专人把各自需要进驻的军堡告知各位的。”

    同样的这位姬季姬百里一拉姬少,下一刻已经远在城门处了,一头高大的雄鹿出现,一副座驾鞍佩十分华丽,只是可惜这位百里之才牵鹿,那位纯粹武夫扛着高大的家门旗帜。

    城头的牛余德看到这一幕,对着慕容子明说了一声:“少爷,要不咱也把旗子收走!”

    最近在扬州苦练了各种兵器的慕容子明当真是这一趟当做放风撒野,直接自己飞身而起取走魔道的日月大旗,要知晓这是仅存在这城头的一面,当面挂上的,虽然这些年日日有人收敛,可是被人收走还是头一次。

    首先不干的便是梁王李景,大声叫到:“魔宗首徒,这旗收不得!北境长城依旧还在光明教主的庇护之下!”

    行动比说话有力,一身明光甲的慕容德勋拦住了慕容子明两人一会的去路。

    正在这时,一身蓝袍的剑八先生御剑到了城头,隔开慕容德勋,对着身后的两人说道:“魔宗首徒还请以苍生为念,你若取走这旗帜,魔道修士便不会再来守城了。”

    一转头一伸手以手中剑护着慕容子明,对着对面的大将军严阵以待。

    “你要和我动手?”

    巨大的压迫感十足的压了上来,这一次才借助整个城池大阵之力。

    剑八先生微微颔首,算是礼敬:“奉师命请魔宗首徒前来北境长城助阵,他若有事我先死!还请大将军见谅!”

    慕容德勋一伸手,身边小校递上那一柄红缨长枪。

    正要动手的时候,梁王李景一把握住那长枪:“大将军,给我一个面子不要动手,是我请的魔宗首徒前来的!”

    随即对着慕容子明说道:“明公子,这旗当真收不得,不然魔道修士会以为正魔决裂!”

    言下之意自然是后果不堪回想。

    慕容子明原本只是怕慕容大将军一众正教人士对这旗帜如对待世家家族旗帜那般,现在才知晓这位大将军比自己都紧张那日月旗。

    所以至少再次纵身而起把那旗帜又挂了回去。

    做完这事后突然对这牛余德说了一句:“长老,我们以后出行还是需要做一面旗帜的,你说对也不对。”

    牛余德自然说道:“是极!是极!不能没有排场。”

    这时候剑八先生怕再起事端,一伸手示意跟着他一起去见裴剑圣。

    就在这时,极远之处一道天火一般的流星似乎直指这长城而来。

    随即一声鲸鸣响彻云霄。

    牛余德听得这如龙吟的鲸鸣,知晓这是桃山之上的那一位按照约定送兵刃与魔宗首徒。

    就在这时,长城之上飞起数位剑修身影,都是知晓这是极好的尚品灵兵和法器出世的异象。

    牛余德对着慕容子明道了一句:“公子,主上为了你能精进霸刀决,把你伴身两剑朝日拜月打造成了两柄切菜的菜刀。如今你修炼有成,主上早就为你预备了两件兵刃,快去取来。莫要被他人抢了。”

    随后又对着慕容德勋说了一句:“正教诸人都是这般巧取豪夺的,大将军和王爷就看着嘛?”

    梁王有苦自知,这位魔宗首徒可是自己请来的。

    而慕容大将军自然是当做没看见。

    这时候不知是那一家的长辈,似乎是吃定魔宗首徒不敢犯了众怒,偏偏大声说道了一句:“如此灵兵,有德者居之,又岂是你魔宗首徒的。天下宝物自然是天下人的。”

    这话一说,便是已经从校场上出发,有的上城头有的回客舍路上的都看着空中那带有赤红火尾灵气的灵兵十分眼热。

    便是魔道修士也有数人飞出城外,看样子是要抢一抢那不凡的有灵兵刃了。

    见得如此状况,牛余德也大声对着慕容子明说道一句:“公子,谁人敢抢你的兵刃,你就可以杀谁,这是当初主上约定的原话!老奴为你掠阵就是了,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

    慕容子明身化青色灵气,随即空中掉下御剑的数人,都是中了剑指发出的剑气。

    慕容世家的弟子今日上了城头,原本是要安置那旗帜的。

    原本还有一些气愤正教诸人抢夺兵刃,可是看到这么果断的掉落数人,有一些解气又有一些后脊背觉得发冷。

    可是他们不知的是这已经算是慕容子明手下留情,要知道牛余德说的是尽数可杀。

    小随遇看着空中那一道青色灵气打落的正魔数人,都是微微摇头心中想到,有主之物岂可能抢,巧取豪夺也不看一下人。

    已经远在城外的姬家兄弟二人回头看向空中那数人争夺。姬季不方便出手,毕竟是修天道已经得了不惑之境,已经只差把白发修成黑色便得天人无垢,虽离大天人还有一些距离,但是也修道可期了。

    姬少自然知晓自己兄长的意思,这是要自己出手。

    就把姬家这面留在北境长城之上无数年月的大旗朝着地上一插,随即纵身而起打出拳罡,击落了数人之多。

    是个人也没想到姬家之人会出手。

    慕容德勋微微摇头,自己既然不能阻挡正教之人夺宝,眼下也就没有资格阻挡有人帮忙,何况姬家之人若是怕众怒就不会出手了。

    眼下姬少武道修为已经入的关隘,比肩元婴合道修士的杀伤力,不然也不够资格陪着姬季出门,姬家虽然之来了二人,可是战力之强大非同小可。

    梁王李景看着那追着赤红火焰跑的人,都是摇头。

    随即极其远处的草庐之上,吊眉老剑圣剑指一处,万剑齐发。

    空中还在争夺的诸人如惊弓之鸟。

    随即密集剑气环绕牢牢控住空中的两件兵刃。

    见到这一位出手,出了慕容子明自然无人敢在动手。

    只不过慕容子明身化灵气,进的剑阵之中,可是这密集剑气开始团团围住压制。

    正教中无数人开始喝彩幸灾乐祸溢于言表,自然是自己得不到,你魔宗首徒也得不到的看戏心态。

    就在这时,慕容子明已经在被剑阵团团围住,眼看就要被庞大剑阵绞杀了。

    慕容子明伸手握住一柄比直刀略弯的剑,正是流刃若火。

    一柄比照秦王宇宙锋天月剑打造的单锋剑。

    另外一件兵刃便没这么好掌握了,毕竟慕容子明剑法还修的不错,拿下流刃若火不算什么。

    可是另外一件成了斗大的莲花形状看着像是一团飞刀。

    这一件乃是天龙斩,以烛龙转生无数荒龙后那些鳞片上的灵识灵气全去后,最后余下的鳞片残余。

    那流刃若火原本是以烛龙的护心鳞打造,为了能成慕容子明护身尚品兵刃,自然是君尘缘用了无数心思打造,铭刻了无数阵法符文在其中。

    自然容易心与意和,自然意与气和也是容易的。

    而那天龙斩则不一样,那是一件法宝级的法器。散开便是无数飞刀,需要强大功法修为才能驾驭。如今的慕容子明虽然把明气武典修行到相当于元婴合道境的修为,但是缺乏感悟自然未能迈出越过五境的这一步,比之半吊子的金刚境的小随遇还差那么一丝明悟。

    剑圣的剑阵内外两层,一者对外,一者压迫其内。

    此刻牛余德要想出手,必然会迎来自己的雷劫,所以不得不小心的观战,若是万不得已的时候说不得要拼一把了。

    牛余德自然也看到了小随遇,上前打了声招呼,道了一句恭喜。

    自己不便出手,自然不妨碍牛余德添油加醋的本事,窃窃私语了几句,便是隔得近的慕容世家的弟子都有些不忍直视了,这一位前辈当真是荤素不忌,鼓动自家小敦煌进剑阵救人。

    就在小随遇要出手的时候,剑八先生先一步拦下了小随遇,用手中剑指着空中那个巨大不断压缩的剑阵说道:“家师只不过是还魔宗首徒一份人情,慕容小敦煌就不要添乱了。牛先生你也别鼓动,我

    的脑袋和魔宗首徒挂在一块。”

    就在此刻小随遇习惯背在后辈上的那一柄天鞘云照剑在剑鞘之中发出一声剑鸣。

    小随遇不得不用手中灵气安抚,喃喃自语又像是说给周围师兄弟听:“这是剑圣前辈的剑境,入道的剑意。”

    片刻后空中爆发一团璀璨灵光,一道青气直接坠落长城之上的那一间草庐前。

    等心中担忧的牛余德和小随遇赶到的时候,慕容子明已经在调戏了。

    等了数日才醒,对着那苍老面容的裴剑圣拱手致谢。

    剑圣未回头,两道长眉无风自动,说了一句:“小友能到此处自然是机缘。”

    当日便是剑圣助力自己取得两件兵刃,最后能分识炼化那件天龙斩更是剑意剑境的展示有所得。

    牛余德自然是要留下的,小随遇也需要养伤,又不放心,自然也是在草庐前吃了丹药打坐。

    其他人自然是被剑八先生赶走了,慕容世家的弟子自然也需要回客舍之中,有什么事自然来禀告自家主事师兄就是了。

    看着远方风雨欲来的迹象,剑圣在沉默数天之后散发一道剑意。

    剑阁在这长城的剑先生尽数赶到,来了六人,包括剑八先生。

    那位青莲剑仙自然另有要事远赴西域爬雪山登天梯,转达一个裴剑圣的口信去了。

    剑圣对着身后几位弟子说道:“我与你们眼前的魔宗首徒有一段善缘,当日他曾见过我剑阁的剑,只怕早已融汇前九剑了,只是他出身名门又是魔宗首徒,自然不屑于执掌剑阁,如今我天命将到,所以与你等说一声,以后不得与魔宗首徒为难就是了。”

    “你们散了吧!”

    随后一摆手。

    这位剑圣一只在远观天象,又是沉默良久,依旧没有回头。

    叹息一声后对着这位魔宗首徒慕容子明说道:“我想与魔宗首徒做个交易,当日你看了我剑阁九剑,我再传你一剑。换取你手中那莳花剑盒,这剑盒涉及到一位热血豪迈之人他日修道前途和机缘,他为了请你上着长城维持正魔协议甘愿送出的自己修道的前途,与你来说不过数件兵刃,与他来说却是将来的机缘。所以当日我不惜助你取得那两件本就是你的兵刃,老夫有些私心,但是也不算脸皮厚。”

    “传你的这一剑能助你运转你新得到这件法器!”

    言简意赅,像是思考了很久一般。

    慕容子明正愁那一件到手的天龙斩,简直无法运用,也不知如何应用。

    成千上万柄飞刀,如何驾驭愁死这位魔宗首徒了。

    当即对着牛余德抬了抬手,牛余德自然知晓这是自家这位公子愿意了。

    牛余德放下背后背着的莳花剑盒,剑圣也不多话,又是二指剑气散发,随即那莳花剑盒被剑气带着朝着身后那极远出的大都督府飞去。

    那一道剑气能破开虚鼎世界,自然能助力梁王李景安全无虞的收回莳花剑盒,不至于道途断绝。

    剑圣对着已经调息完毕的小随遇和慕容子明再次开口:“你们请先回,剑八你跟着!三日后我会差剑六送来答应给你的东西。”

    这是驱客了,这位也当真是醉心剑,说话也是直接。

    自然不怕这位不认账,树的影人的名,也不是所有人都口不对心。

    三日后剑六先生十分郑重的送来一只用符文封禁的锦盒,等慕容子明打开之时,只见到一卷轴,打开却是一道古篆写就的剑字,其中似乎蕴含了万千飞剑,在缓缓的自成剑阵。

    打开的那一个瞬间便是周遭屋舍内的家具被剑意切坏了数件,牛余德一连拍出数道紫色符篆才压制住自发的剑意。

    自然魔宗首徒沉浸其中领悟了。

    剑阁的万剑归宗被剑圣送给了魔宗首徒。

    这篆书剑字乃是剑圣亲笔所书,留在其中的自然是万剑归宗的剑意流转。

    各家子弟都被分派出了长城,去长城外的军堡支援。

    慕容世家的队伍却是去了稍远一些的一座军堡垒,依旧是那位冷师兄领头,自家主事师兄早已经远行,能够硬接骠骑大将军一招的人自然不需要自己等人操心了。

    南斗注生,北斗注死。

    最近的天象频繁变动,那北斗九星之外有无数小星晦暗难明。

    一颗星便是一尊神祇,那么多晦暗不明自然是天数出了问题。

    作为神祇可引星入命,自然可以借的星辰之力,只不过神祇陨落,星辰自然也就陨落了。

    小随遇这会跟着魏王李栩还有数位皇族宗室子弟一起正在一个巨大的山洞面前踌躇,等着众人汇合,五大世家年轻一辈联合起来的第一次行动,一头落单的养伤妖兽被探查到在此处。

    赵家来的是一名叫赵文义的家主嫡传,此刻正自告奋勇下去探路去了。

    陆家来的却是一位女子,像是精通阵法之流的秘术,身边只跟了四个寸步不离的死士一般的护卫。

    钱家小公爷自然随了那位钱大官家,身材越发的肥胖了,身后背着一柄巨剑。周遭也只跟了两位随从,一个除了佩剑之外额外带了一张弓,羽箭则是由另外一位帮忙背了两壶,这羽箭比正常的长了数寸,相比这位的臂力和弓的张力也比寻常人的弓箭大了数石不止。

    刚刚有些迟来的也正是这位钱家小公爷,倒不是故意托大,而是因为他等三人带了一队精锐军士兵卒前来。自然不能御剑而行,来得慢也是正常的。

    若是在众人眼中觉得托大的,可能便是慕容氏的这位小敦煌了,原因无他,没带一个门生弟子,就是独自一人。

    依旧背负那一柄斩杀过元婴境高手的尚品灵剑之外,传闻之中的琴中藏剑并没有在众人眼前显露,反而是手中多要了一把慕容氏门生弟子常用的秘银佩剑,这剑中加了秘银锻造,虽然只能等于三四品的中介灵剑,但是又有个好处便是早在很多年前,敦煌君传下了一法,可以给这些弟子常用的秘银剑之中铭刻一种符文,若是有妖兽接近变回亮起银光。

    所以这算是有针对性的带的兵刃。

    其实以往有姬家弟子参与北境猎妖的时候,姬家有一种天命望气术,可以利用八卦盘测定一定区域内妖兽大致方位,极其的省事。

    如今小随遇不时的把秘银剑出鞘三寸,像是十分担忧。

    魏王李栩对这位见过数次的慕容子安自然是有结交之意的,只不过后者短短一年半载在世家仙门之中有了偌大名声却是深居简出,便是想拜访偶遇结交也是没机会的。

    却月城的夜宴、云梦大泽猎拔得头筹、便是鹿门山斩杀了一位陆氏元婴境的客卿也有人传说是这位小敦煌的手笔。

    数日之前能在点卯之时硬接北境骠骑大将军一掌虽说受了伤,但是也无人敢小视这位敦煌君的唯一弟子了,要知晓那位西河郡王可是想拜而无门路。

    魏王李栩看着小随遇再次看着那未曾发光的银剑,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子安世兄,赵文义已经下去查探了,你又何必这般紧张,云梦大泽猎的时候你可是拔的头筹的人物。”

    小随遇不得不回话:“王爷你是不知,我这玲珑相思骰已经转了很久了,而这银剑还未亮起,我是担心赵兄那边出了变故。”

    众人本就是等待下面传讯,只是如今才发现似乎等了不断时间。

    魏王李栩也皱眉了,玲珑相思骰是一件能测出妖兽的一品灵器,虽然是一件小玩意,但是那可是紫衣侯的物件,既然给了小敦煌,不言而喻。

    小随遇说这玲珑相思骰一只在转,自然妖兽就在身边不远了。而那剑光未亮,极其矛盾。众人这时多少都知道只怕是下去探路的人出了变故。

    陆氏的那位女子突然轻松一笑:“小女子陆嘉甲,精通扣命术,刚刚赵兄下去之前曾给了小女一丝头发,此刻我可以确定他还活着。”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了。

    只是这位陆嘉甲似乎对小随遇很不满,接着又道了一句:“慕容世家的小敦煌似乎太不把这妖兽巢穴当回事了,各家都带有亲随弟子门生,只是你一人而来。”

    “与你有什么关系,主事的魏王爷都没说我。若是嫌我一个人累赘,我们可以分开走就是了。”

    小随遇的回答直接了当。

    魏王李栩忍不住头大,你们两家之间那点破事过节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干嘛闹起来。

    但是当前还是需要大局为重,李栩依旧说道:“两位都说笑了,最熟悉此地的赵文义都陷进去了,我们就不要怄气了。子安世兄一人来是因为慕容世家接下了靠北面一些的一座军堡救援,实在分不出人手了。”

    这算是既替小随遇解释了,又稳固了新晋陆氏的面子。

    这个洞口本来就是一个恨隐蔽洞口,一个山阴天坑,天坑底部一个地洞,还有数株不知名的藤蔓。一则藤蔓遮掩了洞口,二是这地洞连通了一条几乎枯萎水流的地下河。

    那些枯枝落叶泥土沙石各种堆叠之下,这个洞口看着只有二人勉强能过的大小。

    此刻姑苏城中,抱月阁的琴师宣布自己有事,暂时不来了。

    水月小筑的酒窖之中,一袭白衣的敦煌君缓缓念叨:“都说相思好,相思令人老。几番费思量,还是相思好。”

    “菩萨低眉慈悲六道,金刚怒目降妖伏魔。心若菩提能度世人的是佛心非是佛法,世道人心自然才是人间第一等险绝之处。”

    这位敦煌君的面前有一方锦盒,其中一袭白袍如羽衣。

    锦衣夜行的锦夜衣。

    背琴的遮面琴师进了水月小筑,进了酒窖,随即身心聚合,只有一人敦煌君。

    醉卧花酒间的玉胎被送进了桃花坞之中。

    数日后的收拾大点之后一辆马车出了姑苏城。

    德昭老夫子再进水月小筑之时,发现水月松风两座小筑几乎再一次被搬空。

    几乎就以为家里遭了贼。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种事有人干过一次的,知侄莫若叔,德昭老夫子猜测多半是搬进了桃花坞之中。

    而如今桃花坞在南城的入口已经之时一片有几颗桃树的荒宅。

    有帝师之称的德昭老夫子又不傻,自然知晓是自己那位侄子只怕已经去了北境看护那唯一一位弟子去了。

    桃山之上一道人影飘飞,手抱琵琶半遮面,周身一袭红衣内衬蓝色外袍。

    看了那些采集龙晶的进度,简直忍不住摇头。

    云海琼鲸背负桃山离开长城再次回到了东海之上。

    这位妖君回到桃花石窟,再次看到那屏风上二人远游,青衣白衣纵剑山岳。

    石榻边的一架彩线惹起了这一位的兴趣,此刻看着那未绣完的另外一架屏风,却是开始筹谋了,不得不找个事做一做,实在是这位自己修行便是与这一具妖血造生而出的身体磨合,如今已经可以弃了轮椅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 妖兽之口

    魏王李栩使唤了两个兵丁,扒开了**的枯枝败叶,想把洞口搭理的干净一些再进去。

    一柄银色的剑打断了两人打扫的举动。

    随即剑光一闪,数根老藤被斩落,流出一种漆黑的汁水。

    这是小随遇直接动手了,众目睽睽之下,两道黄符贴在枯枝之上。

    随即一低头便率先进了这洞口。

    洞口通往地底暗河,一股凉气迎面吹来,似乎令人背上起了寒战。

    小随遇故意踢落一颗石子,随即远方叮咚记下后便没了声息。

    后面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进来了。

    便是地底这凉气都带有一股味道,不太好说的粪便味道。

    魏王李栩大喜:“那边有几个脚印,肯定是从这里下去的。”

    陆嘉甲似乎十分急切:“肯定是这里,快,我们都下去支援那位赵兄。”

    众人之中耳目灵通的都知晓,赵家和陆家最近似乎是打算结姻亲的,若是**不离十便是这位陆嘉甲出阁嫁入赵家,而赵家派出的这位只怕是第一人选。

    别说小随遇忍不住,便是魏王李栩也有些皱眉,原本这赵文义便是为了表现不停劝阻要下去探路,如今这一位又鼓动直接冲下去,情况都不分明了。

    可还有脾气更差一些的,身材微微发胖的钱家小公爷实在是忍不住了,冷冷的说道:“赵家传讯把我们以军令调来这里,说是猎妖兽的,那么究竟是何种妖兽?现在告知我们吧!也好合力对付,也不至于一会儿手忙脚乱的。”

    陆嘉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告知你们?大家都第一次来怎么告知,我又不能未卜先知!”

    随即挺起胸,首先指了之小随遇,然后又指了指魏王道:“这里发号施令的是殿下而不是你,而你一个门生弟子都没带,难不成还要指挥我们。若是调兵遣将指挥如何作战,这里除开殿下便应该是精通阵法的我了,降服妖兽的首功自然也不会花落别家。”

    语气高昂,自大狂妄,众人听了觉得既厌恶又有些滑稽。

    好多人心中都暗想,这女的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虽然阵师在大战的时候受到众人尊重,但是他人的尊重不是你自傲自大的本钱。

    魏王李栩也不好多说什么,似乎是压下了怒火,以掀衣摆,看了斜坡远处近乎干涸的暗河,首先抓起了一根藤条,直接开始滑落,这个地洞很深很闷。

    这一次小随遇倒是能体会这位王爷的心情了,无论这洞里有何妖兽,,面对他们总比一个死缠乱打不讲道理的女人要强很多,只怕这位还没过门的陆嘉甲把自己当做是赵家下一任女主人了。魏王殿下本就骄傲,如今这位把他架在火上烤,若是这脾气忍不住只怕同归于尽大打出手的心思都是有的。

    毕竟这位魏王殿下头上还有一个晋王,那可是十之**的太子人选,虽然都是亲王,但是毕竟占了一个大义名分,依照旧例,晋王被封太子的几率是很高的,除非是极大的过失。

    小随遇压下了心头的乱想,抓了藤条,随即跟上。

    军士兵卒之中早有准备火把,已经亮起了数只火把。

    众人都是一次跟随,下了这地底暗河。

    小随遇一遍缓缓顺着斜坡下落,一遍计算这到底下了多深,大概是滑落了接近五十余丈才触及到了干枯的河床。

    都是碎石偏多,还有不少钟乳岩。

    陆嘉甲也在四位死士的护卫下下来了,须臾之间一大群人又挤到了一起。

    魏王李栩与小随遇对视一眼,不远多说。

    小随遇一伸手示意停止,众人停下脚步。

    小随遇指了指河床,慢悠悠的说道了一声:“大家不要大声说话,也不要乱动东西,这地方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出口,留下几个人守在此处,若是万一妖兽爆起,这还是一条退路。”

    魏王李栩也回头点了点头,看样子是认同小随遇的话。

    随即二人都举着剑朝前走去,魏王李栩的剑是当日洛阳城陨落的那位圣人遗留馈赠的中庸剑,剑的制式古朴,似乎就是一个中字中间一笔被拖长出的剑锋。

    其他人多少也知晓这是老成之言语,不由自主看了看那个斜坡之上已经很小的洞口,其实已经看不见了只有一个大概位置。

    陆嘉甲此刻也跟了上来,大声说道:“都停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走难道都那么怕死嘛!”

    话音刚落,整个地下河里面传来一阵回音,全是陆嘉甲刚刚的话。

    魏王李栩和小随遇同时回头皱眉不止。

    似乎是吓到了,陆嘉甲也捂住了自己的嘴。

    众人开始朝河床深处走去。

    因为小随遇和魏王李栩在前面探路,跟上来两位穿了锁子甲的军士拿了火把前来照路。

    小随遇留意着周遭回音,众人也都知晓不能高声说话,都是静悄悄的只有零碎的脚步声。

    陆嘉甲看着这里钟乳石奇特,忍不住伸手掰落一 根,随即听到数声哀嚎。

    有数个兵卒无声无息的倒下了,肩颈插着共震断掉的钟乳石,哀嚎的是几位有灵力护身的修士。此刻都是肩头染红,被那钟乳石插得鲜血淋漓。

    此刻众人都是目视始作俑者,后者也是一脸懵逼。

    随即骄横的说了一句:“我又不知道会这样!”

    想要再开口,却是再也说不出来,只能嗯嗯嗯个不停。

    魏王李栩微微嘴角含笑,还是那位小敦煌直接。

    李栩微微做了一个小声点手势,此刻小随遇走到两位吃了剧痛勉强忍住哀嚎的修士身边,查看了一下,随即十分小声的说:“有些疼,你们忍着点,这钟乳石可能有毒,我帮你们取出来,然后出几个兵士带着你们去洞外等我们。”

    随即出指若电,封闭了受伤之人的数处灵脉,然后直接下手取了锋利的钟乳石。又拿了几个丹药化开,用锦帕压在了伤口处。

    受伤的修士有两位是赵家的,还有一位是钱氏派来传讯的弟子。

    此刻肥胖的钱大少爷小公爷指了指另外几个修为差不多的传讯弟子:“你们都跟着出去,护卫他们几个伤员,光有兵士说不得就喂了妖兽了。”

    自然几人搀扶着就要出去,这时候魏王李栩一伸手:“留下四个善于跟踪的军士,其他的都出去,听从钱氏的安排,看住洞口就是了。”

    也是突然想到,这些人都没有修为,虽然有甲衣,不过在这幽暗的地下河里鬼知道有什么东西,有没有修为功法伴身,其实活下去很难的。

    陆嘉甲自然嘤嘤嘤个不停,小随遇视若不见。

    留下的四位兵士除去那位领头的,其余三人两人持圆形的盾牌,一人持一只矛。空余的那人便举着火把,小心翼翼的开始找那位赵文义来过的痕迹。

    终究是在不远处找到了一个脚印,一群人朝着河床深处走了下去。

    小随遇跟着几个修士很近,自己也举着火把,一手持秘银剑,戒备十足。

    众家都不敢随便开口,一直沉默这跟着慢慢走,终究是来到一大片深潭前。

    而似乎已经无路可走了,十分硕大的一个空间,朝上看去一个悬崖绝壁一般的一线天隐约有天光折射下来。

    走了很久很久,什么妖兽都没有发现,甚至连是什么都没有蛛丝马迹,大家都是提心吊胆,精神紧张的。

    到了这里,自然是用得到那位陆嘉甲,先前被小随遇一招禁言惩治的几乎没脾气了,开始还吵闹,最后也看没人帮着说话,小随遇似乎没看见,也就只能跟着走。

    此刻小随遇解了禁言,跟着三位盾牌持矛兵士去查探蛛丝马迹,自然是留这位一个面子好显露秘法做事。

    不然按照脾性,一定会先吵吵起来。

    没有发现语气的受伤妖兽,根据推测原本应是一头元婴境的受伤妖兽的。

    现场找到的蛛丝马迹是有人在这里斗法了一场,大打出手那种。

    众人都是小心翼翼戒备,陆嘉甲此时倒是没有多说,自然是在家里安排的四位死士保护下开始在那个罗盘上以秘法用那一缕头发作引,想要找到那位赵文义。

    终究是靠得近了有了反应,一丝幽光之下一道灵媒瓢虫朝着一个岔道洞子进去了。

    陆嘉甲就要指挥众人一起涌进去。

    小随遇和魏王李栩一人一只手拦住了。

    “我带一个兵士去查探,你们在此处布一个阵法,这里必然是妖兽的老巢。”

    小随遇说完便把秘银剑插回了鞘内,一挥手收进了腰间乾坤袋。

    从身边一位兵士手中拿了一个盾牌和长矛,这矛是精铁打造,那圆盾正是为矛配置的一般有个碗口大小的缺口,就是为了架矛的。

    进那洞前,又对着兵士说道:“你就举着盾带着火把,就腰间佩刀带着就是了。”

    陆嘉甲着急救赵文义的确不得不忍气吞声,一直以秘法控着那尾巴发亮的瓢虫。

    小随遇跟那兵士一扭头就跟着那瓢虫开始转进了一个小岔洞内。

    没有见到预期的妖兽,众人也知晓这是巢穴之处,自然可能是出去找食去了,反正就是妖兽不在家。

    正好打个伏击,安排一下。

    修士之中自然有人带了大量的牛羊之血的,此刻从乾坤之中拿了出来。妖兽多半都是嗜血的,被大量血气吸引,只要回来必然会来到这个大潭。

    陆嘉甲此刻着急救人,这布阵自然是按部就班,布下了一个小五行困阵。

    准备工作如火如荼,大家做完了各自找了隐秘的岔洞躲藏起来。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

    小随遇带着那个兵士在抹黑一般的洞中慢慢的找,这个洞子比别的洞都小,此刻里面虽然也有藤蔓碎石,但是似乎越来越干净,有人打扫过的。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杀来。

    小随遇看准时机一矛丢出,在空中和那剑撞的一响,这长矛没有被灵剑削断,自然小随遇心中差异,忍不住说道:“这矛竟然担得起灵剑一击。看样子我们找到赵公子了。”

    随即小随遇一手举着盾,轻微口哨吹起,三长一短。

    过了片刻没有等到预想到的两短一长,反而是一声娇俏的:“是谁?”

    等小随遇和兵士进来,就见得一位少女正持剑严阵以待。

    还是老熟人,状元公的那位掌上明珠。

    而状元公也在,此刻在一个微弱的火堆前静坐疗伤祛毒。

    身边地上还躺着一个气若游丝的赵文义。

    眼前的情况一看便知晓,赵文义应该是被状元公父女救了。

    小随遇伸手接过火把,说了一声:“崔小姐,是我。慕容子安。”

    对面崔小姐刚刚看清,原来是却月城的故人,持剑微微道了一句:“刚刚听到动静,我没看清就出手了,见谅。”

    小随遇把火把依旧给了兵士:“去吧刚刚的矛捡回来!”

    随即来到火堆前,看了下躺着的赵文义,用手查探了经脉,知晓这是中毒昏迷了。

    那兵士捡回来长矛,还顺带捡了些柴火,知晓人多了这火要烧的稍微大一些。

    可是当他准备添柴的时候,崔小姐拦住了:“不能烧的太大,那妖物对热极度敏感。”

    “什么种类的妖兽?传闻中是一头受伤的元婴境妖兽。”

    小随遇一遍从乾坤袋内拿出银针,一边拿出数瓶解毒丹药。

    这会儿一边对着赵文义下针,一边问道。

    崔小姐倒是十分紧张看着小随遇下针,然后小心翼翼的回答:“你能不能下完针了再问,你要是一针扎错,赵世兄就伤上加伤了。”

    小随遇似乎置若罔闻,炸了数针后下指点了几处灵脉,然后又是拿了一根稍粗的针,对着赵文义的中指扎去,然后以自身灵气引导,帮着放出毒血,不过片刻就是从开始的数滴黑血,变成了半黑不红的小半滩。

    看着那位崔小姐紧张的不敢说话,小随遇再次问道:“你不说是什么妖兽,我如何为他解毒?”

    “啊!这样啊!”

    崔小姐似乎刚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状元公以内力祛毒的也刚好转醒了,小随遇微微点头算是见礼了,毕竟手上有病人,不能大礼。

    状元公耷拉这眼皮,似乎再给自家闺女一个表现的机会,终究是崔

    小姐情急生乱,只是怯生生的说了一声:“我只看到黑漆漆一团,似乎蛇属之类的。喷出了一口略带寒气的毒物,赵世兄便被毒倒了,便是父亲去救他,也沾染了一些,情急之下我们才找了这个它进不来的洞口,呆这里疗伤,原本它一直守着洞口,不过后来像是被人引走了。”

    状元公暗暗有些好笑,实在是有些忍不住,自己这女儿说的颠三倒四,也是为难小敦煌能找出有效的信息了。

    因为看到小随遇,已经挑出了几瓶解毒丹药,依次给赵文义捏开了嘴服下,眼看着就寒气退却,脸上的一片绿气也有开始退却的表现了,效果很是直观。

    只怕多半是解毒治疗方式正确,然后丹药也是上品。

    小随遇随即把丹药递给状元公崔颢:“状元公前辈救人也伤的不轻,还是服下几颗为好。”

    随即扶起赵文义,盘坐道赵文义身后,极快的再次封闭数道灵脉,一伸手便渡过灵气,助力赵文义自身灵气运行周天。

    眼看装不下去,状元公微微睁开眼皮,有些尴尬地一笑:“那畜生应该是蛟龙混血杂生所属,只不过生的像蛇。漆黑色,当时我们刚到,便看到赵家小子一头和那妖兽面对面撞了个正着。然后混战之下,才躲了进来。”

    小随遇一手运功帮着赵文义祛毒,微微开口道谢:“若不是状元公,只怕这位就交代了。”

    状元公微微摇头:“赵小子修为不弱,金丹守拙境,我和他合力才勉强压制那受伤的畜生,只是没料到那畜生还藏了一手压箱底的保命之招。又在斗法之中,这毒如何可防”

    就在这对话的档口,那兵士叫到一声:“如此说来,外面糟了!”

    说完就要起身去报信。

    “你去也晚了,还不如留下来一会帮我扛人。”

    小随遇随即加快了运功。

    状元公各自倒出一颗丹药服用了。随手却是把药瓶抛给了自家女儿,还说了一声:“小敦煌家这解毒丹应该带了不少,我们先收着吧!”

    片刻后,赵文义突然醒来吐出一口毒血。然后说道:“前辈不要耗费灵气,还要小心戒备那畜生,我想起来了。这畜生我在古籍上看到过,只怕是墨蛟,虽然不算纯正血统,但是绝对没错,这寒毒之中制幻。”

    状元公和小随遇对视一眼,内心都是暗叫到一句:“糟了!”

    渡过去的灵力未停,状元公又坐下对面,赵文义知晓应该是来了援军,只是不知道哪位在给自己虚耗内力。

    又是一个周天后,小随遇撤手,赵文义已经可以勉强保持清醒,自行远转灵力了。

    原本是灵力被冻在了经脉之中,差点被活活冻死,要不是昏迷之中,那一团心火始终不褪,换了兵士之类的话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小随遇把那兵士长矛再次拿到手里,对着兵士说道:“你扶着赵,赵世兄走。我们要尽快出去了。虽然他们有阵法之利,只怕遇到墨蛟也会死伤一大片的。”

    又转头看向状元公父女,状元公自然是笑道:“我刚好祛毒后,还有战力,可以自己走的。”

    只不过赵文义被冻了那么久,如今虽然祛毒成功,此刻还是脚麻不已,那个兵卒也是个伶俐人,把盾牌交给小随遇,就做好了背赵文义的架势。

    若是按照世家子弟的矜持,多少都要推脱一下,但是赵文义知晓情况紧急,也不婆妈倒是直接上了这兵士的背上:“让诸位见笑了,救人如救火,等不得!”

    “如我所料不错,慕容世家的这位世兄,还请先行前去报信。”

    没有多余的话,一道银色飞剑亮起,随即小随遇御剑而去。

    状元公对着自己女儿笑了一笑:“你不跟上去看看?”

    似乎是放心不下刚刚祛毒成功的老父亲,崔小姐有些羞涩。状元公笑道:“你去吧!我们中的这毒就需要慢慢走,才可以缓解被冻僵的身子。”

    随即崔小姐御剑而去,也顺着洞口追了出去。

    留下赵文义一声:“啊!那我还是下来吧!你扶着我走就行。”

    随即这兵士搀扶,状元公一挥衣袖扫灭了那火堆。

    此刻那洞窟之内噤若寒蝉,大家都埋伏的安安静静。

    终究是等的忍无可忍了,陆嘉甲忍不住出了个骚主意:“找个人去那寒潭边,然后看顾那些血,时不时给寒潭之中洒落一些,说不得那妖兽就躲在寒潭之中。”

    众人早已经摸清这寒潭冰寒刺骨,就是待在边上都十分难受的。

    可这要有一个人出去当诱饵,谁都不是白痴,知晓那一去便是九死一生。

    所以便没有人理会这位阵师,陆家的千金。

    可是谁也不愿意出头得罪她,毕竟陆家也是五大世家之一了。

    陆嘉甲世家子弟不敢欺负,自然把主义打到了那三个兵卒身上,随即一指:“你们三个一起去吧!若是一个人免不得害怕。”

    这看似随意,实则是酝酿很久,世家弟子不能得罪他们身后的家族,这三个兵卒又有谁愿意为他们出头了。

    世家弟子谁也没有比谁笨的,早就看在眼里,只不过也不好当面抚她的意,毕竟她的确是一位阵师,她在配合与大家杀灭妖兽的确是一大助力,那三个兵卒相比之下就无关紧要了。

    三个兵卒心知道若是出去了,只怕是有去无回的,此刻眼神之中都是愤恨,只怕咬牙切齿也不为过。

    可是也并没有人为他们三人说话,终究是那位领头的军士对着魏王李栩说道:“王爷,大人大量,我等并不是怕死,可是这等以我等为饵只怕是直接叫我等去死。”

    的确,北境这么多年来没有以兵卒为饵的先例,兵卒也没有怕死逃命临阵退却的。

    谁知晓这时候陆嘉甲眉目带有怒容:“你等竟然敢违抗军令。”

    随即陆嘉甲对着身边死士使唤道:“你们两个把他们抓了直接丢到寒潭里。”

    魏王李栩微微皱眉,默然许久说道:“你闹够了没有?这等事不是他们这些没有修为功法伴身的凡俗兵士能做的。而且你的话也不是军令,本王才是此行的领队之人。”

    原本准备上前抓人的两个死士停步了,回头看着陆嘉甲。

    场面一时尴尬寂静无声。

    三位兵士也没想到这位王爷会为了自己等人出头,开罪这位要命的陆家骄横女。

    钱氏小公爷小声给身边两个护卫对口型道:“魏王这次算是把这骄横女得罪老惨了,比那小敦煌禁言还打脸。”

    其实小随遇已经到了片刻,此刻暗中看了这一场内心也是有些佩服这位魏王的,暗中心想:“不惧拉拢世家的压力,这几分为普通兵卒说话的胆气倒是有几分可敬。”

    陆嘉甲面色难看:“给我绑了,丢过去!要是任务失败了,便是你魏王爷吃不了兜着走。我自然可以再大都督府告你渎职。”

    随即哼哼冷笑。

    魏王李栩手中持有的中庸剑微微有些异动,只是此刻他恍若未闻,静如入定。

    三个兵士早就被这等威逼吓得微微发抖,此时似乎有些血腥气上涌,都是捡了刀盾长矛入手,似乎那两个陆嘉甲的死士敢出手,他们就敢反抗杀人。

    正场面,只怕一方不屈服,不流血是不可能的。

    那两个死士开始朝着三个兵卒越走越近。

    陆嘉甲似乎压抑到了极致,突然勃然大怒:“魏王你这样优柔寡断,这妖兽什么时候才抓的到。你们两个把他们三个杀了,敢反了不按布置行事。”

    “你若是敢拦,我立马撤阵。”

    后面这一句自然是威胁那位可以颁布军令的王爷的。

    随即这两死士知晓自己小姐生气了,顿时抽出长剑一起朝着三名兵士杀去。

    就在这时,一道璀璨剑光带着一个人飞了出来,自然是那位崔小姐。

    此刻落剑之处自然是三位兵士之前。

    约好了一般的刚好冲了出来。

    这两位死士以为是那家修士要给三个兵卒出头,越发的出剑凌厉的杀来。

    就在这时一模青气到来,随即两名死士倒下,死了的不能再死了,这次是真的死士了。

    一件花袍,腰间朱红色的酒葫芦比前些日子所见小了不少,这次没有笆斗大,只有比寻常的酒葫芦大了不少,腰间插着一柄折扇,掖着一卷书卷。

    此刻手中撑着一柄寻常的花伞,微微笑着说道:“依仗家势欺人,该杀!为非作歹更是该杀!”

    魔宗首徒现身强势杀人,众人之中除了惊掉了下巴,更多的只怕更是惧怕。

    慕容子明对着身后三位兵士说道:“你们三个离得远一些,跟我来吧!”

    随即似乎是怕这脏乱的地洞阴河脏了自己的衣服,那油纸伞也没有收。

    反而是一转身似乎对众人视而不见,就带着三个兵士朝着小随遇藏身的甬道来了。

    那位状元公家的崔小姐似乎刚刚也吓得不轻,又没看见小随遇,只好对着魏王李栩说道:“小敦煌了,我父亲让我给你们传信,说以这寒潭为老巢的妖兽是一头墨蛟。”

    随即提起裙摆,这跟随的方向尽然是刚刚慕容子明等人钻进的甬道。

    这时候,寒潭之中孤枯石有一根引妖香。

    正在徐徐燃烧,而一股妖气氛围徐徐降临了。

    慕容子明带着三个兵士准确的来到了小随遇的藏身之处,刚好能准确的看到寒潭那边。

    慕容子明努努嘴:“你让我帮你救下的,人给你带来了!”

    那崔小姐看到了小随遇和魔宗首徒之间的对答,更是惊呆了下巴!

    就在这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说道:“谢过子安道兄了。”

    然后便躬身行了一礼。

    魏王李栩居然跟了过来。

    似乎是若有所思,看了慕容子明一眼,然后又一个行礼:“谢过魔宗首徒子明道兄仗义出手!”

    三个兵士看到这位殿下更是面面相嘘。

    似乎是给这三人解释:“我也看不惯陆嘉甲的肆意妄为,但是没办法,她顶的个阵师头衔要发号施令,为了少死人我也得忍着她。”

    这时候寒潭边多了那两具尸体,出了陆家死士,其他人似乎没看见一般。各家都多少有秘法灵器,感受到了越来越近的妖气。

    一股硕大的妖氛缓缓接近了,众人皆是心情紧张。

    突然有人看到那燃烧的只剩下一点尾巴的引妖香。

    穆然觉得被算计了一般,而只有魔宗首徒是从天而降下来的。

    其他人都是一路步行赶过来的,只有那位魔宗首徒是不知什么时候下来的。

    眼看又要吵闹起来,已经有人暗自传信了。

    慕容子明对着魏王李栩道了一句:“我若不跟来,只怕你们留在外面看守洞口的人已经死绝了。”

    在这洞口躲藏的几人都明了,只怕是自己等人来的时候,那妖兽便从这一线绝境一般地方凭借强横的妖躯爬上去,先断后路杀那些在洞口守护的几个修士和兵士。

    “伤亡如何!”

    既然知道眼前这位魔宗首徒救人了,最重要的自然是知道伤亡,问这话的自然是主事者李栩。

    慕容子明撑着伞,一撩有些散乱的头发,说道一句:“我沿着你留给我的信号赶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叼走了两人,好在他们也算聪明提前布了一个阵法,被叼走的也只是大意出去拾取柴火的兵卒。”

    “不过被叼走的估计已经进了妖兽肚子里了。”

    就在这时微微有龙吟蛟鼾传来。

    那寒潭之中,终究是缓缓探出一个独角若蛇首的蛟龙头颅,随即看到那两个倒下的死士,和那几片血水密布的区域。

    慕容子明微微皱眉:“这厮回来的这么快的,看样子都睡了一觉了。”

    魏王李栩也早已藏住了身形,小声说道了一句:“可能是因为要养伤,所以嗜睡!”

    小随遇伸出手指示意禁声,随后见得周遭几道水流卷走那两具尸体,随后这蛟首便要再次睡到寒潭之中。

    就在这时数道早已准备了很久的羽箭射出,直接带有机关倒勾那种,一箭射中那毫无防备的蛟尾前数寸肉中,直接穿透勾住了。

    另外几只羽箭尽数落空,都被这察觉过来的墨色蛟龙凝聚水法形成的水幕挡住了。

    慕容子明更是皱眉:“这么弱?”

    射中那蛟尾的是钱家那位名护卫,看样子射术极佳。如今这带有铁链的羽箭上面有符文加持,算是控制住了杀伤力巨大的蛟尾巴。

    似乎眼前这蛟龙的爪子十分小巧,只有区区三趾。此刻吃痛哀嚎不已,地面上缓缓形成了一个小五行阵,此刻它便是想如水都不行了,那箭羽的尾巴上以秘术符文铸就的铁链已经常绕在一根巨大的石柱上,此刻有数位弟子以灵力加持。

    几人身后都是显露出符文阵法雏形,看样子是以叠加之法牵制住那蛟龙的行动的,这妖兽挣扎了数次想一头扎进寒潭之中都是又被那铁链限制了,反而是几次挣扎后这头妖兽反而越发凶猛了。

    寻常羽箭都是无用,简直是挠痒痒。

    此刻这天地生养之躯,简直就是这蛟的最强防御,那鳞甲护卫的极其严密。

    随即龙吸水,一吸寒潭之中的水,然后顺势喷出数枚冰刺,转眼之间便是数人挂彩,好在都是修行中人,功法伴身性命无虞。

    下一个瞬间,那冰刺如雨一般散落,无差别的攻击众人。

    众人忙着避那冰刺,倒是一时手忙脚乱。这蛟龙却是一口去咬那尾上的箭矢。

    若是被咬断了,那便是前功尽弃。妖兽之口这牙齿堪比灵兵,那箭矢铁链虽有符文加持也是担不起一咬的。

    千钧一发之际,又是一发强力羽箭直奔着那蛟龙眼珠而去,后者不得不放弃咬断中的那一根羽箭。

    “这箭射的很准,那张弓也很不错。”

    慕容子明观战之中品评了一句。

    “钱氏的金羽箭虽射不死这蛟,但是可以牵制住,此战应该问题不大,就是消耗也能耗死这恶蛟了,如此喜欢血食,估计吃过不少人,就当替天行道了!”

    刚刚又是连续两箭,小随遇看的真切。

    “可是我总觉得有点不对,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先前我只追这厮,之远远地瞧见尾巴,那声势可是一尾巴能分金断石的。此刻怎么这么萎靡,难道是没睡醒!”

    慕容子明此刻也收起了那油纸伞,拿了一个布袋装好背在背上,此刻手中拿出了那一柄折扇。

    此刻微微打开这描金牡丹折扇,一面是八色牡丹开的十分艳丽,另外一面竖着好像写了很多密咒,只不过都是以鸟虫篆为主,魏王李栩完全不认识。

    以眼神示意小随遇,示意子安道兄给解释解释,后者看了一眼:“他偷懒为了行法迅捷,做的小抄。”

    慕容子明挤眉弄眼:“你出手还是我出手,如果我出手这战利品我可就拿大头了。”

    小随遇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自然这是有深层考虑的,在场诸多人都受伤了,虽然只是被冰刺擦伤,但是也多少带彩了,若是再不出手,只怕更多的人受伤更重了。若是小随遇自己出手便要动用威力极大的那天鞘云照剑,但是此刻小随遇似乎也被慕容子明传染,变得小心翼翼。

    那玲珑相思骰转悠的有多急促,只有他这个主人知晓。

    慕容子明身上那一件花衣便是极好的防御利器,比自己出去更加安全,而且可以以秘术化青气而走。

    终究是困兽犹斗,各家弟子不知了几道利箭再次射出,分别射穿了这蛟的几个足爪之上,然后众人合力,相反的方向一拉,这蛟受力直接瘫软在了寒潭边上哀嚎,就等补刀放血了。

    就在这时看到魔宗首徒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众人都知晓这位是打算补上最后一刀,只怕到时候就功劳大半便该被这位得去,何况他本身修为就高出众人一个大境界,是众家已知的小辈之中第一个进元婴境的,还有远超元婴境的战力,都在心中暗骂这魔宗首徒修炼怪胎就算了,拜了个好师傅,如今还要抢功劳。

    那陆嘉甲已经紧张的叫了起来:“莫要让他抢了头功。”

    这时候已经有数位持剑飞奔而出,就要去抢先了解那蛟。

    小随遇和魏王李栩对看一眼,都是摇头,这些人当真是要钱不要命。

    若是论首功自然要算给钱家的羽箭,不然光是那蛟身躯强横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制住。

    眼看要被了解毙命,这蛟竟然挣扎这一抬头又是几口冰息吐出,瞬间冻得场中一片瑟瑟发抖。

    慕容子明看准时机,瞧准了那一片逆鳞,随即一刀丢了出去。

    有两位跑到蛟身侧的,举起手中剑去剁那蛟足,却是被鳞片碰出的反震之力,剑都拿不稳的。

    说时迟,那时快,那白光一般的菜刀飞行斜插进了护心逆鳞之处,这蛟哀嚎一声,伸长脖子哀鸣,最后吐着舌头一头倒下了。

    就在这时,一支羽箭暗中对准了慕容子明,随即有人松手,这羽箭射出。

    魏王李栩看到这胆大妄为的一幕时简直惊呆了,第一个想法是这陆嘉甲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那位崔小姐还是忍不住呼喊了一声小心。

    血腥中惨烈的一幕并没有出现,那一只斜射而来的羽箭直接射向慕容子明的后心的。

    可就在接触的刹那,白花袍上突然生出片片鳞片,化作盾牌一般接住了这箭,慕容子明这位魔宗首徒头都没回。

    本就是兵士常用弓箭的羽箭下一刻无力跌落在了地上。

    “你找死!”

    虽然没回头,心态再好不代表不恨偷袭自己的人。

    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龙吟从空中而下,而慕容子明尽然加速一般跑起来,直接踏波寒潭,还在半路就接住了驾驭回来的朝日剑打造而成的菜刀,快速奔到那独角蛟龙身侧,擦擦砍下了那根独角。

    众人原本一位这位至少会先回头找陆嘉甲算账的,那里知晓这位居然先行夺宝,整个蛟以这根独角最贵重。

    当真是浑然不讲究。

    小随遇终于知道是哪里不自然了,也知晓了为何慕容子明不顾一切狂奔过去先剁了这要死不死的蛟龙独角。

    因为就在这时,空中崖壁之上的天光尽数漆黑了,过了一会顺着崖壁探出一颗硕大的龙头,刚刚如牛吼的龙吟是这一头发出的。而这妖兽的气势强大了不止一星半点。

    慕容子明剁下了独角,随即身形一闪烁,周身灵气环绕,巨大的龙头一口咬下,一阵青气飘飞而走。

    那龙首一口就咬住了刚刚众人打得半死的这蛟。

    随即寒潭之中掉进了重物一般的扑通声,恼恨的龙吼再次传出。

    光是这音波就震荡掉落了不少岩石。

    这龙首墨蛟似乎没有足一般,爬虫一般蛇形,在寒潭之中盘坐一团,把那只有一丝气息的蛟护住。

    随即一口寒霜喷出,还夹杂着重物落地的声音,两具冻成了冰坨子的尸体砸落在五行阵那几个弟子前面的石壁上。

    直接破开了这个小五行阵。

    小随遇直接出声:“吃避毒丹,这寒霜有毒的。”

    随即自己首先拿出丹药吃了一口,各家都各有配备,听到有人传讯自然是找好角落吃了丹药,暗自潜伏在石柱洞窟之间。

    魏王李栩指着那墨蛟说道:“打了半天这才是正主,只怕开始那吐冰刺的母蛟是它姘头。”

    这墨蛟比那冰蛟打了一半还多,而且没有漏出足爪,就做蛇形,此刻巨大的尾巴胡乱的扫,打得整个地面乱颤。

    这墨蛟的头颅像龙头却长得极丑,胡乱的吐息已经无意之中让数人中招,冻得半僵随即倒地,摔得砰砰砰的。

    一对斗大的眼珠四处扫射,不时的哀鸣一般。

    极大地可能便是那冰蛟是它姘头,替它挡刀了。

    几道清风过,已经躲在暗处的慕容子明出声:“好大一只爬虫,刚刚站的近看了一眼,差点恶心死我了。”

    一只爬虫,可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爬虫。

    若是这爬虫摆直了够十数丈。那冰蛟一比才不过区区四五丈,身材称得上娇小了。

    眼下的这墨蛟落在寒潭之中,却是把寒潭之中的水激发的倒灌而出。

    就在此刻那酷似龙头的双角龙首似蛇一般张口,一口杂乱交错的獠牙简直可以熏死人。

    而那尾巴上似乎装有一个巨大的铃铛,乱扫的时候还发出海螺河蚌撞击一般的声响,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就像有人在不断用同一个大锤锤一面破鼓和铜锣。

    此刻黑色的兽首上出了那一对黑漆漆的龙角之外,便是一对金黄色的大瞳孔,时而粗细不断变化着,这视线各出洞窟扫视,时而聚焦时而涣散。似乎是看不清,又似乎是在玩弄心机。

    果然过了片刻,这墨蛟把口中衔主的冰蛟放在了寒潭之中,随即游动巨大的身躯,绕着寒潭游动起来。

    突然那硕大的眼珠转动,黑色的鳞甲排列的如军士的铁甲,随即一口拖过来一具还未死只是冻僵的修士身体,那修士突然醒了大叫:“快救我啊!我不想死!”

    许多没有被寒霜冻到的人都忍不住暗中骂了一句:“蠢货!”

    明显若是装死,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果不其然,和众人想得一样,那人闭嘴了,冻得僵硬的身体嘎嘣脆。

    就在这一瞬间,所有人只要是有弓箭的,都取了下来一边瞄准这墨蛟,边射边找适合自己的藏身之处。

    吃了一个修士,似乎是大仇的报,这墨蛟在冰蛟缓缓吸取寒潭寒气修复自己身躯的时候,对着冰蛟也是一口吐息,那原本有所活力的冰蛟被冻成了一个冰雕。

    在那寒潭之中缓缓下沉,最后只有一丁点像是一个巨大的岩石一般漏出一块。

    随即这墨蛟喉咙之中一阵低语一般的咕隆咕隆个不停,下一刻一口巨大的爆裂吐息朝着一处人多的地方直接喷了过去。

    就像是那妖兽大口之中喷出了一道妖力虹夕。

    自然有人离那石块贴的近,一个瞬间便被寒气传来,冻得瑟瑟发抖。

    而不时有不怕死的人奋力射出的箭,叮叮当当打在那黑色鳞甲之上,火星四射,看起来激烈无比,可是毫无伤害。反而是暴露了自己等人的位置,挠痒痒一般的伤害迎来了巨大如蛇头带角的龙首来袭。

    那口中似乎又含了一口寒潭之水,随即一道吐息再次冰封了一大片地面如同荒野冰原。

    小随遇看的真切,小声说了一句:“那巨口之中似乎藏着什么,金灿灿的。”

    魏王李栩没好气的说道一声:“那是它即将化龙的龙珠,这墨蛟近乎真龙。我如果没猜错,那冰蛟重伤了,这墨蛟最近时时以它这龙珠之力给那蛟治伤,不然早就应该找一处地方安安稳稳等着度天劫了。”

    “那玩意贵吗?”

    一个声音从稍微靠后的位置传来,慕容子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众人慌乱之间摸了回来。此刻躲得位置便是那个极小的洞口那里,那倒是个极其安全之地。

    就在这时,一支带有火气的羽箭朝着小随遇等人藏身处射来,直接迎的那墨蛟原本没看见这边都绕了过来的架势。

    陆嘉甲这等时候还有心思念念不忘的打算害人,至于是坑谁那可就难说了。

    魏王李栩和小随遇等人早就安排几个兵士进了那个极小的洞窟了,此刻那两人能过的洞口,自然被慕容子明把持着,隐隐约约有堵门的意思。

    此刻小随遇拉着李栩一同进了这个洞口,然后三人看着远处寒潭各出躲躲藏藏的众人。也还是又不少五大世家的弟子门生都在弯弓射箭,全力对付这墨蛟,互相制造逃生躲避的机会,一时半会那墨蛟倒是还没追到人,反而是被有心的世家子弟趁乱救回了几个自己被冻僵了的门生,各自找了小巧隐蔽的洞口苟延残喘。

    又是一道火箭冲着远本小随遇站着的位置射去,自然是那位陆嘉甲的手笔。

    “师兄,我想宰了这个娘们!”

    小随遇微微点头,表示和慕容子明的同感。

    突然挤上来的一头的崔小姐说了一声:“这陆姑娘当真不算是个好人。”

    李栩假装遮住自己的眼睛说道:“找到机会,你两只管杀,我在逃命什么都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

    随后对着那稍远处的几个兵卒说道:“你们了自然是跟随本王一起逃命!”

    被针对了几乎要命的三个兵士不要命一般的点头:“自然是跟王爷一样,为了从这墨蛟口中逃命,自然是什么都没看到。不要命的钻洞子!”

第四百七十八章 杀与不杀

    这墨蛟蛇形一般的乱蹿。

    这里本就是地底暗河,空间时而巨大时而矮小压迫。

    自然这墨蛟倒出撞得爆裂之声不绝,倒没有几个倒霉鬼。众人都精,谁的命不是命,都是自家顾自家,死了的不管,找好洞子先藏起来。

    突然有人惊叫:“这畜生在堵洞口。”

    原来这墨蛟撞塌的地方倒是那众人刚来的那一片,已经有不少钟乳石胡乱的落了一地。

    只不过话音刚落,那巨大的墨蛟便寻声追人去了。

    各出散落的火把,后人去捡,随即便有那墨蛟跟着追,最后无人敢捡那些火把了。

    巨大的蛟身压过,自然是熄灭的不能再熄灭了。

    众人避难多少都有一些茫然,实在是情报有误,居然有这么大一条大货,完好无损的,派出的队伍却是原本对付那受伤冰蛟的。

    最后那墨蛟一通发泄,弄塌了不少地方,原本来的那条路已经只余下了很小一段没有塌的,走不走得通一时间也难说。

    最后这墨蛟却是又回到寒潭一头抵住那巨大的冰块舔了几口,那冰块尽然化开,最忌那冰蛟似乎原本鲜血淋漓的伤口都被冻住了,在缓缓复原,只不过少了那根独角。

    崔小姐小声说了一句:“若是那洞口塌了,要下来就难了。要出去就更难了。”

    就在这时陆陆续续几个三四人的小队伍躲了过来,快走到近前了魏王殿下一把拉了一个进来,还未等惊叫,便捂住了嘴巴!

    随即如法炮制。

    众人都适应了情况,自然朝着深处躲了躲,里面有些四通发达,只不过此处洞口小,那庞然大物一般的身躯进不来,一时半会也不用急。

    另外一处地方陆嘉甲也在集合人手。

    刚来的少年时皇室宗亲,小声在意的说道:“我刚刚去那洞口处查看,塌陷的堵住了,除非是外面有人挖,不然我们在里面除非有人能功力强大到开山,不然很难破开那一堆碎石。”

    刚刚来的几人有人附和,表示是自己陪同这位一起查看的,以证明消息准确。

    似乎大家都觉得假消息害死人。

    有人略带颤颤巍巍的说道:“我娘还不知道我们出来,只是以为和往年一样秋猎。”

    又有人说:“那陆氏那泼皮娘们当真是歹毒,混战的时候用火箭害人,出了赵家弟子稍微好一些,咱们这些人都差点遭了她的毒手,事后她还可以美其名曰是与妖兽奋力大战,我们死于妖兽之口。”

    “我们只能呆在这里,和这个庞然大物在一起慢慢消磨了。”

    有人悲观自然也有人乐观。

    有人看到慕容子明腰间硕大的葫芦,忍不住问道:“兄弟,有吃的没,一场乱战我饿了。若是没有给口酒喝也行啊!”

    慕容子明把那葫芦接下丢了过去,随口说道:“要酒没有,这里面约莫水是足够你喝的,要是用来养那头墨蛟都够。”

    崔小姐倒是善解人意,从自身带着的乾坤袋之中拿出了几块糕点,分给了众人,刚刚闹着饿了的便是那位皇族宗室弟子。

    小随遇的目光看了看寒潭,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要出去还有一条路,只不过太危险了。”

    “寒潭”

    “寒潭上方”

    魏王爷分到一块糕点,此刻拿着糕点才思敏捷,立马想到了那处有天光下来的地方。

    众人开始都是一愣,随即都想通了。

    那墨蛟就是从那处下来的,只不过众人若是御剑声势浩大,必然引出这墨蛟,说不得就要在空中葬身妖兽之口了。

    那位吃着糕点的宗室子弟怯生生的说道:“王兄,那么大一头蛟龙,我们御剑跑不过的,在悬崖半空被抓到估计更惨,还不如先窝这里一会,就是方便的时候有些不方便,大家尽量找一个远一点的岔路洞口!”

    这话说得那位崔小姐先把这小弟一般的宗室子弟的脸揪住捏了一番。

    刚刚是在被他说的有些尴尬,这位被揪了脸不能吃东西,似乎才意识到这位给吃的乃是状元公的掌上明珠。

    自然就更加不方便了。

    小随遇摆了摆手:“还没到那么冒险的时候。子明,你出去查探一下。”

    “师兄,你这当真是时不时插兄弟两刀!”

    牢骚是要说的,随即身形一闪,便当真出去了。

    就在这时,山洞深处传来脚步声,众人正要防备,崔小姐道了一句:“是自己人!”

    就见得状元公和那位脸色苍白的赵文义在那兵士的搀扶下缓缓从转交尽头走了出来,还拿着火把!

    不等小随遇说,崔小姐手上几个比划,那位状元公拿过火把一阵风一般的灭了。

    看样子父女之间十分默契。

    此刻再看那寒潭之中,那冰蛟已经不见了,似乎极其虚弱沉了下去。那墨蛟却是把那不多的几个尸体,分次的一点一点拖进了寒潭里,还直接以冰息冻得一片寒霜,就是有没死的这下估计也不得不死了,因为那墨蛟把这些僵硬的身体都拖进了寒潭之中。

    这寒潭的水温,魏王李栩等人其实早已经试过了,冰寒刺骨,有修为伴身坚持一会不要紧,但是若是冻僵了拖进去,估计十死无生。

    极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鸡飞狗跳的吵闹,只不过那墨蛟去了一趟,那边就安静了下来。

    看样子也知道,那边还有一支保存下来的队伍。

    自然十之**便是那位陆嘉甲为首。

    几人轮流喝水,结果发现那儿葫芦似乎的确水管够,似乎是一件了不起的法器。

    那位皇族宗师弟子有些爱不释手,魏王李栩一把拿过递给随遇:“如此重宝,魔宗首徒也敢这么随意的交给我们。”

    小随遇一挑眉:“他也不怕你们不还啊!”

    随即两人对笑了片刻,都是只有笑脸没有声息的那种。

    此刻这位王爷也拿出了数颗萤石,苦于无光源。

    这时候那位宗室弟子掏出了一颗夜明珠。

    好歹这个洞穴内微微有了照明,不用费力的查看人在哪里。

    半个时辰左右,慕容子明回来了。

    笑眯眯的说:“我给你们带了不少吃的。”

    然后变戏法一般掏出了烧鸡,酒壶等等数样吃食。

    “你把他们打劫了!”

    本来接过烧鸡的魏王李栩问了一句。

    慕容子明没好气,伸手从乾坤袋之中掏出一物血肉模糊递过去:“要不你吃这个。”

    正是那蛟龙独角,还连带一块头皮血肉。

    众人差点吃了的东西都白吃了,纷纷劝慰他放回去。压根没提他这可是夺的众人的财富,这蛟龙角只怕是极好的炼器材料。

    看他接过了自己那个火红的酒葫芦,只不过也没人敢开口讨要那半尺多长的蛟角。

    这位出去查探逛街一般的玩耍,自己等人是想死还是想活就敢开口了。

    慕容子明神神秘秘的说道:“那绝壁他们多数人都上不去,一个两个还行,人多了只怕要喂妖兽,上面还有一大群以逸待劳的嗜血飞鼠夜燕。”

    这一节蛟龙角上带的血肉可腥臭不已,把众人恶心的够呛。听到还有一群嗜血的飞鼠,简直就是心生绝望。

    此刻这幽暗的地底十分寂静,可以说死寂一般,夜明珠微弱的光线下经过萤石的散射后,这个空间虽然看的很清楚,但是气氛格外的压抑。

    那墨蛟似乎一头扎进了寒潭之中,似乎那寒潭下面还有一个空间才是它的老巢,因为那冰蛟也是从寒潭底部出来的。

    其实若是众人合力齐心布阵,在冰蛟重伤生死不知的情况下是有机会逃出生天的,就算是那墨蛟凶猛,也是如此。可坏就坏在各有心思,都怕自己是那倒霉鬼,众人越是怕死,自然就更没有反抗之力。

    “终究是还要与这墨蛟一战的。”

    慕容子明说话之间似乎是给自己打气,也似乎是说自己的决心,说话的时候手抚在了腰间那书卷上。

    此刻再次拿出那一柄折扇打开,就见得那折扇密咒那一面上居然有大大小小十多个金色印章,先前李栩只是微微瞟了一眼,这一下却是认出了这一柄大大有名的花扇。这扇子的前任主人实在太过有名了,自己就算是想不知晓都难。

    魏王李栩悄声说道:“你把小抄做在这么名贵的宝物扇面上,当真是不怕人说你暴殄天物。”

    慕容子明给了李栩一个眼白,反问道:“若是命都没了,这等宝物也就成了别人的了。”

    被怼了几乎无言以对,可又是事实。

    终究是众人认清了现实,还是决定合力一搏的。

    陆嘉甲那边派了一位善于潜心的赵氏门生过来,说了一个计划。

    如今有了计划可比没有计划强,只是没等安排那位魔宗首徒的战力,那位魔宗首徒就已经不见了,似乎恨不待见这位信使。

    魏王李栩帮着打了个哈哈遮掩了过去。

    赵文义也缓了过来,大致也知晓发生了什么龌龊,那位魔宗首徒说的要那位的脑袋,他不认为是开玩笑的,可是也不愿意真的大打出手。

    只好对着自己家门生托付了又托付说是一定要合作无间,不要误伤盟友。

    状元公自然是没说什么话,只是对着崔小姐说道,一会打起来你自己找个地方照顾好自己。

    不言而喻,他家的女儿是不打算参战的。

    等那信使走了,一柄折扇压在赵文义肩头:“你就差直接报信了,信不信我直接在这里就先做掉你,听说你们家和陆家要结亲了。”

    这话听起来格外清晰,虽说赵文义不是赵氏嫡子,可家主赵王孙没有子嗣,赵文义是赵王孙的侄子,从小养在家主身边那种,这要是被杀了事情不会小的。

    “魔师曾与我说过,有人若是要杀我,最好的做法便是先把那人给宰了,哪有日日防贼的道理!如今看来魔师说的乃是至理名言。”

    魏王李栩手中中庸剑出鞘三寸,着急的劝慰道:“慕容道兄,切莫冲动。”

    “难道你还敢对我拔剑,你知晓我是谁请来的。”

    当一个人不太愿意讲道理的时候,那一定是被碰触了不太愿意被人碰触的地方。

    刚刚赵文义与那门生信使安排布阵之事的时候暗地里塞了一张纸条,可好死不死那位信使在洞窟外面被守株待兔的慕容子明先检查了一遍。

    “我不会跟他们合作的,子安你也小心些。”

    随即身形消失在了错综复杂的甬道之中。

    那纸条自然是暗中报信给陆嘉甲,让她不要再弄花样了。

    以那一位的心智,多少都会猜出问题。

    看到那纸条,小随遇什么都明白了,随即看向赵文义的眼神有些冷漠了。后者自然对这救命恩人要解释一番,只不过刚刚开口小随遇冷静了的说了一句话:“你就算不感恩我给你解毒,但是你也不该出卖我们,你若再说我怕我会先替子明宰了你的。”

    说话的语气平静而冷漠,便是魏王李栩想打圆场都不可能,那纸条是魔宗首徒离开前丢出来的,上面的内容虽然是托付之语,但是事实如何在场的众人都知道。

    刚刚乱局之中是小随遇提醒了魏王李栩一把,又请慕容子明救了那几个兵士。

    本来就有一份人情在,可是如今终究是不太好作说客。

    就在这时,一身素色白衣的小随遇身形一闪,接连出手打出了几张符文,是闭锁灵气的。

    原来那墨蛟再次从寒潭之中探出了头颅,原本那些尸体已经被一一拖进了寒潭之中,现在这墨蛟在转动眼珠寻找生人的气息。

    原来这墨蛟也在玩心机,装作不太在意那冰蛟,

    一通乱发泄,实则是找机会把冰蛟藏了起来。

    此刻听到数声凄惨的哀嚎,有人被这墨蛟找到了,一口咬住拖进了寒潭之中,虽然在水中挣扎个不停,但是终究是被那吞吐的蛟龙龙息冻了以后直接沉潭了。

    透过石壁上的缝隙,在场众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众人就是想不接战都不行了。

    只得提早发动一个大了不少的五行大阵,以众人灵力开始困锁这墨蛟。

    这墨蛟的一口獠牙时不时便要作势咬人,只是好在那已经汇集起来薄薄的一层光幕已经防护住了众人。

    又是一道羽箭的声音破空而来。

    躲在这洞窟石壁的魏王李栩等人都是有些吃惊的。因为那个五行大阵比想象之中的要大,刚好众人这个甬道就在大阵之中。

    又被暗中算计了一把。

    那羽箭越来越近,可就是在这时,一只手接住了那羽箭,小随遇淡淡的说了一句:“心若蛇蝎,当真是......”

    看着众人眼巴巴的等待下文,小随遇不好说一声找死,只好换了个说法:“相鼠有皮,人则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随手把这羽箭插进了身侧的石壁之上,然后发出了一声惨叫,像是中箭的那种,然后呵斥到谁偷袭我。

    这演技看的魏王李栩和赵文义目瞪口呆。

    实在是不想那位端庄的小敦煌。

    世人都知晓他家古板的厉害,守礼端庄是门风。

    状元公看到这一幕,辛苦的忍笑。崔小姐早早就跟着自家父亲身边掩面偷笑。

    李栩对着赵文义轻声说了一句:“这女的太过阴毒,你还是让你伯父帮你换一门亲事吧!我看状元公家的崔小姐就不错,实在不行让状元公帮你物色一个。”

    这话几家欢喜几家愁。

    就在这时,已经被各种法器灵剑照亮的洞窟之中多了一模身影,魔宗首徒出现了,在那极高的岩壁之上飞行,手中还拿着一个火把似乎在蓄意熏什么。

    就见得一大群影子追着他跑。

    只不过几个动静之下又安静了。

    小随遇闪身出剑,依旧是那一柄秘银剑,此刻上面银光蹭亮的。

    便是者一柄慕容氏弟子常用的制式佩剑再起雄厚的灵力驾驭之下数剑便已经切出来一个数人可过的洞口,随即从这洞口转了出去。

    魏王李栩在原本的出入口刚以露头,便是一箭射杀而来,若不是闪避的快只怕不死也得重伤。

    好在他只是豪气,一直戒备着。

    赵文义看的目瞪口呆。

    有强弓一直戒备这个洞口,看样子是有人故意不想自己等人走出去分润功劳的。

    状元公也跟着小随遇刚刚切出来的那个洞口钻了进去,紧接着便是那崔小姐,众人为了活命自然会跟随的。

    只不过赵文义要跟上的时候,魏王李栩说了一声:“你就在此处看顾,他们三个跟你呆在这里,你那蛇蝎媳妇若是连你也打算射杀,我们这次就难了。”

    等着为王爷在跟上的时候,就见得小随遇找的这一条路当真是难走,因为是一条遍布尸骸的路,其中有很多消化不了的骨头都堆在此处。

    一路磕磕绊绊许久终究是再次跟上了状元公和崔小姐藏身的位置。

    此时看去那墨蛟似乎有些萎靡,毕竟以灵气交织的阵法控住了许久,只不过数不清的箭羽对那黑甲包裹的墨蛟毫无用处。

    就在这时更大的一波灾祸来临,无数的嗜血夜燕飞鼠冲了下来,似乎被激怒了一般,不分那墨蛟还是大阵之外布阵的人,都是一通撕咬。

    这嗜血夜燕飞鼠毒性很是轻微,但是嗜血咬人异常凶猛,不一会现场大乱。

    而那无数的夜燕飞鼠甚至见到大阵出现了松动,还朝着那墨蛟冲了上去,只不过被简单地一口龙息吞吐后直接掉在了地上,血脉上的压制如一条天然鸿沟。

    被袭击了自然谁还管这倒出都出现破绽的大阵,反而是纷纷以灵器护身。

    正在这时一道白衣身影手中剑架在了陆嘉甲的脖子上,随即二指点出陆嘉甲背心上一连中了三指,虽然不影响灵气运转,但是已经受制于人了。

    那两位护身死士此刻有一位已经身首异处,另外一位原本就被安排去以弓箭对准小随遇等人原本藏身的那个洞口。

    “继续运转阵法,不然下一刻我就让你脑袋搬家。”威胁的语气不带丝毫感情,似乎若是不按照说的做,下一刻就会死。

    那制住的三指是截脉之法,不影响运转阵盘需要的灵气,但是若是要聚合灵气便会经脉剧痛,甚至是爆裂。

    隐藏暗处的状元公赞叹一声:“当真是老辣,行动之迅速非比常人。”

    只有这位状元公知道刚刚那一袭白衣有多快的身法。

    那一群嗜血夜燕飞鼠带来的刺激和骚乱才刚刚开始,只不过众人已经找到了联合御敌的方法。三五人抱团一组,有人以灵器或是剑术护持,另外的拿出一人坐镇大阵支点之处。

    五行大阵虽然有所衰弱,但是依旧能勉强控住那墨蛟。

    就在这时忽然起了惊人变化,这墨蛟蛇一般的身躯突然有几处开始膨胀,随即缓缓打开,尽然伸出了四足全身五爪,此刻说是已经进阶成墨龙也不为过。

    随着这足爪落地,漆黑如墨只有金色眼眸的巨大兽头喷出一片绿色寒霜。

    不过众人就早就有了准备,多是拿出灵器或是贴出了符篆,生成了一个个护身气罩,虽然只是短短片刻也够挨过这样一口龙息了,众人都知晓这墨蛟带毒,自然知晓厉害,早早就吃了避毒丹。

    一张嘴巨大的獠牙脖颈伸长了一大截,就是从那五行阵形成的锁链缝隙之间一口咬向了陆嘉甲和小随遇。

    自然小随遇见机的快,一手提着陆嘉甲的领子,朝后飘飞避开了这一口。

    依旧大致停留在主持阵法的边缘位置,若是多动分毫只怕便会立马减弱大阵的三层功效。

    原本那些嗜血夜燕飞鼠已经被斩杀的差不多了,其实更多的是回了峭壁巢穴。

    这时候空中突然多出一道花袍身影,悬浮空中,手中一展折扇,手指上不知从何处沾的血,对着那满是印章和密咒的那面稍微一抹。

    一句古老悠长的调子吟唱的密咒回荡。

    “以我鲜血,缚令妖神!”

    随即那扇面之上三个金色印章亮起,地面上那些妖血汇集。

    短短片刻尽然成了一具只有半身的血魔阴兵。

    此刻从鲜血之中抽出两把砍刀,一个飘飞落在了巨大的墨蛟身上,似乎是落地生根,那妖血组成的身躯化作爬山虎一般的刺荆棘从墨蛟的夹片缝隙之中钻进去牢牢的。

    随即两刀翘起一块鳞甲,那荆棘刺一般的血蒺藜便钻了进去,疼的那墨蛟妖性大发,张开大口嗷嗷的。

    那鲜血形成的血魔阴兵似乎是一具英灵鬼体,形态变换的似乎是一个战场大将,此刻那血红双刀已经扎在了墨蛟七寸处,原本墨蛟伸出来的足爪似乎被卡主了收不回去。

    慕容子明身在高空除了避让这墨蛟龇牙咧嘴的撕咬之外,也凌空点出了数道凌风行剑秘本中的剑气,打在黑甲之上虽然没有火花四溅,但是也为造成多少伤害,反而是留下了一个复杂的纹路徽记。

    那墨蛟似乎是吃痛挣扎的更加厉害。

    慕容子明不想弄险,随即运转身法撤了回来。

    走到小随遇身边道了一句:“这甲太硬,还怕刺破毒囊。只怕只能以封印的方式了,反正我是没办法宰掉这家伙的。这一位蛇蝎心肠,已经数次针对我了。”

    这时候场面稳固下来,慕容子明召唤出的血魔阴兵又换了一个位置,已经爬到了蛟龙脖颈位置,随即手中出了一个大血锤,开始不停的敲击那墨蛟的头颅。

    赵文义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此刻走到小随遇不远处,对着小随遇和慕容子明微微躬身一礼说道:“欲成大树不与草争,将军有剑不斩杀蝼蚁。两位一个魔宗首徒一个有小敦煌的名号就不要与女子计较,还请小敦煌放开陆小姐,别伤了和气。”

    魏王李栩内心都快笑岔气了,你他娘的那羽箭乱射要命的时候你咋不这般讲讲道理。

    世家子弟此刻也各自招呼人手,再次以五行大阵形成的五道巨大的锁链压制住那墨蛟,加上慕容子明召出的那个血魔阴兵实在是厉害,打得那墨蛟头上嗡嗡的,那墨蛟也不敢张口随便乱咬,因为每次张嘴都会挨一锤。

    钱家小公爷手中拿着三枚比巴掌小一些的圆形方孔大钱,应该是比雕母钱差了一筹的大钱。

    此刻这三枚钱币丢出,化作三道金光牢牢地形成一道环形锁链锁住了那墨蛟一条后腿。然后才拍拍手道:“呵呵呵呵,出了什么误会。”

    随即一副看戏的表情看着陆家那位死士。

    赵文义又叫了一句:“殿下帮忙说个情。”

    魏王李栩的心中暗骂那魔宗首徒惹恼了说不得连我都敢宰,你这不是害我嘛!

    可是表面上还是要说:“几位都冷静一下,陆嘉甲暗箭伤人虽然有错在先,但是还请看在五大世家同气连枝的份上高抬贵手。”

    随即主动退开半个身位,漏出了一直没出声的状元公。

    众家门生有不少都是附庸在五大世家之下的,其实此刻在场的至少有十多家小门小户,都是以门生身份挂五大世家的名出来,便是没带人的出来的小随遇,其实下面都有五六号人人手的。只不过这场面注定这些人不敢乱说话。

    赵文义又对着状元公拱手一礼:“崔前辈还请帮忙讲个情,陆嘉甲再不对毕竟是个女仙,再说未造成伤害,小敦煌也没被那箭所伤。”

    这等于是把来龙去脉还交代清楚了,一开始暗算魔宗首徒这一遭大家可是亲眼所见。

    魏王李栩突然觉得这赵文义似乎并不笨,反而是划开了一条无形的界线。

    乱战之时,陆嘉甲害人并不是每个人都见到了,此刻这五行大阵已经牵制住了这墨蛟,此刻说出来说不定能保这陆嘉甲一命,又无形之中抵消了这运筹帷幄的战功。

    到时候若是涉及到了分润战利品,这少了一家瓜分,其他四家不久分的更多了。很明显最后又斩杀那墨蛟还的依仗那位小敦煌背后的尚品灵剑。

    魔宗首徒已经一只冰蛟角入袋了,如今这凶猛的血魔阴兵到最后也要算不晓得战功的,何况这魔宗首徒所带伴身的法器众多,光是那面折扇上面还有十数个印章没点亮,要是统统点亮该如何是好。到时候说不得要分不少给这魔宗首徒。

    状元公似乎说了一句题外话:“雨夜带刀,名不虚传!什么样的师傅教出什么样的徒弟,你们是觉得魔宗首徒不敢杀人嘛?”

    这句话一处,众人心底泛起一股寒意,的确这位魔宗首徒是年轻一辈之中第一个进元婴境的,如今轻描淡写的几次出手已经足够惊世骇俗了。

    慕容子明一展开手中折扇:“状元公说笑了,我被人朝着后心射了一箭都没敢说话。如今带的是伞,我师傅曾说世人觉得我带伞不带刀是怕刀不够快!”

    随即那折扇丢出,众目睽睽之下那位稍加分神的陆家死士脖颈间多了一条红线。

    尸体倒地的声音才把众人惊醒。

    赵文义似乎是吓呆了,在自家门生的护持下找了一个略微隐蔽的角落装作瑟瑟发抖。

    众人齐齐看向慕容子明手中那八色牡丹的描金折扇似乎连血都没沾。

    这是一件一品上的灵器,这行法之快简直是上上品的奇兵。

    “状元公,请助我封印这墨蛟,不然天时一到,这厮引动雷劫就不好了!”

    慕容子明足不离地,学了一手当日城头的

    慕容大将军飘飞恒逸的行动方式,显得仙姿不凡。

    陆嘉甲暗中准备摔落那五行阵盘,好放出墨蛟众人慌乱之时,趁机逃走或是坐地起价求得生机。

    毫无疑问的是一个手接住了那阵盘。

    一手倒吃秘银剑似乎是并不把这陆嘉甲的跑路放在心上。

    原来刚刚这一小会,小随遇已经摸清了这陆氏炼制的阵盘控制五行大阵的方式。

    陆嘉甲眼眸之中漏出极其恶毒的轻蔑一笑,还有一手可以引爆那阵盘,虽然未必能炸伤小随遇,但是足够这位忙一会了,何况那墨蛟自然会出事。

    可是未等陆嘉甲引爆,突然身心居不能动,金色的灵气形成数道佛印定住了自己,脚下一个金色的卍字符文。

    小随遇突然说了一句:“劝你别乱动,不然我不能确保我丢出去的剑只斩你一条手臂。”

    “小公爷是精通阵法的吧!有劳你了。”

    随即把手中阵盘交给那个有些身材肥胖但是行动迅速的钱胖子。

    钱小公爷应该是分开的时候受了陆嘉甲不少气,所以并没有任何抗拒,十分乐意的开始主持阵法。陆嘉甲突然发现一群世家子弟之间,自己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

    状元公一手抽出自己那古朴的佩剑,随即以剑行法不下一个灵气护阵。

    自然是需要把这位主持大阵的钱氏小公爷保护好。

    崔小姐也持剑护卫在了这位身后,生怕再有变故。

    小随遇此刻走到那陆嘉甲的身边,冷漠的说了一句:“为了免得你再施辣手,我决定这会是不是先废了你比较好。”

    随即在陆嘉甲错愕之间,以剑柄击打在了陆嘉甲后颈,直接打晕了。

    随即补了两指在背部大穴上。

    一手把秘银剑插下,既行成了一个较小的灵气护阵有成了一个囚笼。

    可就是此刻,慕容子明取下腰间那一卷书册。

    正是卷轴模样的百妖卷,如今展开的位置空无一物。

    慕容子明手指沾血,以血开始绘制阵法在百妖卷上。

    乃是以八卦布局,五行相克的方式,最中间自然是收取这墨蛟龙魂的敕令印记。

    这一件自然是仿品,那真品上各个都是妖神自己那里敢用,只不过在牛余德帮助下炼出了一件尚品灵器的仿品,此刻正装在胸前内衬里。

    小随遇此刻也到了慕容子明身后不远,看到那墨蛟腹部已经变作绿色的毒囊,若是这墨蛟突破形成雷劫,只怕众人会功亏一篑。

    这墨蛟要不是为那冰蛟疗伤,数日之前便会经历雷劫破境化龙的了,也不知为何苟了这么多年会在此处,只能说是为情所控,在妖界也是这样。

    随着慕容子明绘制完毕,那不停敲击墨蛟头颅的血魔阴兵倒是首先散去,护卫一般护持在慕容子明身前半个身位。

    此刻空中已经阴云密布,似乎有雷劫降临的征兆。

    “还要多久,这兽妖渡过雷劫,大家一起都要完蛋。”小随遇自然是说的直接,更是把众人骇的一大跳,虽然舍不得那一身是宝的墨蛟,但是若是搭上性命就不划算了。

    魔宗首徒有封印之法自然是可以救急的,只不过落进了魔宗的口袋要再拿出来就难了。

    就在这催促的瞬间,慕容子明一展卷轴,形成一道雷池一般的旋涡,随即朝那墨蛟吸了过去。与此同时寒潭之中冲出一物挡在了墨蛟身前,正是那死气沉沉的冰蛟。

    “我那个去,这是打算撑死我的节奏?”

    慕容子明都无语凝噎,这大的财货要归自己,可是很容易吃撑的。

    但是那冰蛟一头扎了进去,恍惚之间已经进了蛟首。

    不得已为了加速这节奏,慕容子明从乾坤袋摸出一物,丢尽了旋涡之中。

    原本那凹出场封印牌面,学的那一手脚尖滑行有些讽刺。

    须臾片刻,冰蛟的身躯不见了,那百妖卷上多了一只独角冰蛟,还是直接结契的那种。

    以后只要有这仿制的百妖卷,慕容子明自然是可以召唤出这冰蛟的,只不过这百妖卷所需要的精金铜钱、灵石花费、还有各种天材地宝的投入注定是不少的。

    众人从来没有为旁人抢夺了可以瓜分的妖兽这么揪心过,明明是大家注定好可以瓜分的一具妖躯,如今变成了活物就算了,眼看着墨蛟还在集结雷云。

    为了保命,已经有人开口提醒:“明公子,快看空中雷云,你快再画一个阵法。”

    大家都是修士,对雷云感受极为强烈。

    果然那高空已经积累了不少云层,都是这墨蛟使得坏,暗中凝聚妖元,准备依靠雷劫脱身。

    小随遇此刻顾不得多想,一连丢出了数枚不常用到的符文,紫色的那种老贵了。

    这符文就一个作用,压制周遭灵气。

    随即整个寒潭周边的灵气被散去数分,可惜这时寒潭,本身就是一个灵脉汇聚之地。

    那灵气补充的效率格外的高。

    慕容子明飞速的在百妖卷上绘制,可是依旧改变不了那灵气急速补充的速度。

    终究是魏王李栩有所觉悟:“大家各自以法器引流寒潭的灵气。”

    随即首先开始以自身所带的一件小巧鼎开始鲸吞一般的吸收灵气,有人开头示范了,自然更多的都多少带有类似灵器,如法炮制一般。

    正在这时,慕容子明把腰间那火红的酒葫芦丢给小随遇:“给寒潭之中掺水。”

    果然是那酒壶上的法决,只不过那火红的酒壶变得两人高下,在小随遇的催动下开始一道瀑布一般的给寒潭注水,这寒潭散发的灵气倒是被注水稀释了,只不顾那些水时日一久也会变作寒潭的一部分。

    慕容子明自然是焦急的再次开始接着绘符。

    就在这时第一道天雷直接劈在了那朝天的洞口之上,似乎是开胃前菜。

    一道雷霆散落打杀峭壁之上多少夜燕飞鼠就算了,便是巨大的石块也是掉落不少。

    终究是怕砸坏了五行大阵,小随遇手中突然多了一具琴,正是那号钟。

    随即琴音刚正,一道道音波朝着那巨石飞去,打得粉末四溅。

    空中乌云密布,下一刻似乎运量许久的雷霆有数百道之多要一轰而下的态势。

    自然那吸取灵气的各家修士都更加不要命的吸取,不然一会灵力沟通之下,只怕那些天雷打得更准。

    那墨蛟本就难缠,似乎还特别记仇,早些时候追的众人心有余悸。

    所以这会也是打着宁愿魔宗首徒封禁了,也不愿意这墨蛟渡劫到时候追杀众人。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就是这个道理,有些时候宁愿给一份不算什么的人情,也不能让最大的那个威胁对待自己。

    何况是一条记仇的要死的妖兽,压根没法交流的那种,若不是蛟龙之属,这元婴境的其余妖兽早就化作人形了。

    当真是体魄越强横的化形越难。

    一饮一啄皆是定数。

    万分危急的时候,终究再次看到一个黑洞洞的阵法开始吸取那墨蛟了,一开始那头颅还疯狂挣扎,只不顾在慕容子明身前那血魔阴兵又跳上去扎了几刀后挣扎的动作小了一些。

    这墨蛟体型巨大,远不是一时半会能收走的。

    可天上那雷云越发浓厚了。

    一道数百丈霹雳从天边而来。

    就在这时一身黑袍的一位黑衣人出现,脚下踩着一柄仙剑飒飒生威,那一双手上尽然也生出雷霆,随即就在空中以雷霆对雷霆与接过了那一击天雷,周遭四散的雷霆都震荡的整个大地,不过还好并没有损坏大地就是了。

    众人心头都是以楞:“把雷法修到了如此程度,还是人嘛!”

    慕容子明看到空中那一幕也有些焦急。

    随即手边任由百妖卷吸取那墨蛟。

    手中再次一展折扇,咬破手指画在扇面,又是一句:“以我鲜血,缚令妖神!”

    依次划过扇面上又三个金印,只不顾都是扇面上最大的三大印,寻常的只有小指甲盖大小,可是就是在这扇面之上,这三个印便又寻常的四个大小了,所在位置在一侧扇骨竖行交 合成天地泰一般的布局。

    下一刻却是空中多了一条活物冰蚕,随即一口冰息就是朝着墨蛟的身躯吐去。

    那冰蚕没有多大,就只蚕一般大小,但是那一口冰息直接冻僵了原本还在折腾的墨蛟,那黑洞一般的百妖卷吸力更甚。

    可是便是催动这冰蚕一口冰息,慕容子明却是口中直接溢出鲜血。

    而那冰蚕也是一闪而逝再次消失了。

    直接气息萎靡了一截一般,也是拼命之举。

    空中那雷霆再次袭来,依旧是那黑衣人以手中成印,不多时手中一道雷霆再次对抗,只是把那天雷激荡的四处乱飞。

    便是状元公都在想,这一位修炼雷法的还是人嘛!说是龙虎山那位大天师的纯正五雷正法可能也就这样了。

    终究是那冻僵了的墨蛟被缓缓吸进了大半截了,众人看到了生的希望。

    魏王李栩暗自惊讶的不是天上那一位截取天雷的前辈高人,而是这位魔宗首徒催动的这一手冰蚕:“九霄霎寒。”

    墨蛟尽然被毒倒了。

    接下来的一幕谁也没想到,那墨蛟缓缓被吸走了,五行大阵的锁链也自然断去,可是最后那墨蛟一足上掉落三枚铜钱,那自然是钱家小公爷的灵器,可是落在寒潭之上,瞬间冻得一阵冰晶世界。

    那源源不断落水的葫芦也在这一刻停了,慕容子明极快的收走了葫芦挂在腰间。

    顾不上摸嘴角的血大叫了一句:“这寒潭现在有剧毒,大家都不要中,我可没有解药。”

    随即就地躺下,看小随遇以琴音抵消那些掉落的巨石纷纷化作粉末。

    空中那黑衣人再一次化解了一道天雷。

    随即那劫云散去。

    那墨蛟都被冻住了,自然劫云突然散了。

    “快撤走!妖族大部队朝这边赶来了!”

    空中那人一踩飞剑御剑而走。

    慕容子明喘了一口气,随即直接从这一线天的洞口御剑走了。

    小随遇自然是收了琴,在寒潭边缘又施展了数道符文在放心,毕竟刚刚是剧毒之物。

    随即,寒潭之中一只不知什么时候埋下的毒囊破损,一阵绿色雾气在水中散开。

    便是状元公都知晓这是那墨蛟原本做的埋伏,如今的寒潭可是一个大毒水了,若是没有对应的方法,别说下去,便是沾染都有性命之虞。

    若是冰面破裂,那墨蛟毒气散发致幻,而刚刚那墨蛟都能冻住的寒气更是吓人。

    众人都是收敛自家人手,魏王李栩示意赵文义家的弟子背起了那位陆嘉甲。

    自然没有本事像那魔宗首徒那般出去,自然众人还是需要原路破开那地下河走的。

    暗中一句传音给了小随遇:“小敦煌,真要杀嘛?”

    后者手中依旧换回了那一柄秘银剑,也传音了一句:“可杀可不杀之间,你交给北境都督府吧!我就不参与了。”

    军法如山。

    李栩暗叹道:“好一招借刀杀人,杀得还干净利索,不过甚得我心。”

    这一路陆嘉甲的骄横实在是让这位也吃不消。

    魏王李栩看那陆嘉甲昏迷,跟在众人身后暗中对赵文义说道:“换个媳妇吧!真的不骗你。状元公家那位就不错,便是比照那模样脾性找一个也不错。”

    这时那位小敦煌手中突然再次做了一个禁声手势。

    作口信道 :“有巨大的动静,大家小心。”

    随即首先安静潜伏下来。

    身后众人自然照做。

第四百七十九章 千口巨魔

    一股打破平静的低语缓缓浮现。

    一种诡异的气氛开始蔓延。

    一道缝隙从寒潭冰面开始裂开。

    突然之间这地下河干涸的河床之下似乎有一条巨大的通道在震动。

    还未走远的众人若是回头都能看到。寒潭的冰面被一个巨大的触须顶破了,只不过那遇到灵气疯涨的触须在短短一个瞬间便从一个小树丫大小变作了那被收走的墨蛟大小,不过可惜,也就是那个短短一瞬间,整个蛇形八爪鱼一般的那种肢体被冻上了一片寒霜,不过便是在冻住的过程之中,这巨大的肢体还在慢慢卷曲。

    就像是九霄霎寒这般寒毒也没有一个瞬间完全冻住。

    一声撕心裂肺的巨大哀嚎在幽暗的地底响起。

    恐怖巨兽一般的嘶吼。

    可便是这样,地下河原本被堵塞住的那道路,尽然裂开了一道路径可以通向来时路。

    大家被那个黑衣人的传讯吓到了,有大批妖兽大军前来,于是大家头也不回的赶快撤走。

    可是地底深处一条巨大触脚被冻得坚硬的时候,一个布满千张嘴的怪兽正在哀嚎。

    那原本的寒潭乃是它的一个出气孔,沉睡了无数年的巨兽中毒后苏醒了。千张嘴的哀嚎此起彼伏,甚至是调子都各异。被墨蛟的毒气唤醒,可是一醒便损失了两条主腿之中的一条。

    而古老的河床之上开始出现梦境,这梦境之中潜伏栖息在这地下暗河的无数野兽怪物都陷入了疯狂,太过弱小的妖族野兽尽然活活吓死,脑海之中的湖面是一个巨口獠牙的恶魔。

    河床之中穿行的众人并没有停留,只是先前那一个瞬间太过压抑,终究又是走了不知道多久,感受到了下来的那个洞口。

    而那些兵士也早已准备了避风的营地,等到众人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想到的都是马上走,可能预见的是大批妖兵妖来此处,此处注定不太安稳了。

    冒着风沙开始急速撤走。

    在众人走后不多时候,众多妖族化形了的大部队赶到了,虽然都是低阶金丹期的妖族,化形不完整,但是这数量着实不少。

    可就是迈进这地界周边的时候,突然地面张开了无数大口,吞噬掉了这些妖兵。

    只不过这恐怖的一幕没有被任何人看见,因为留在这里探子兵士也一样被吞噬了。

    而这本来就是极其靠荒野边界之地,正常情况下没有多少修士来这里。

    极其宽广的大地之上裂开一道道口子,从中伸出一张张巨大的嘴,獠牙俱漏肆意的吸取周遭的一切。

    便是原本妖围过来的妖兵也大批大批的被吞噬掉了,而这打乱了所有人的布局。不论是神州众圣为了守护北境长城而布局坑杀妖兵,还是妖族十八妖皇王子布局的分步蚕食长城外的堡垒。

    慕容随遇带领的一行人在地下河道的边缘,刚好出在两张相临巨口之间。此时遇到了大批的腐化根茎化生的无面者,众人携带的法宝发出的秒术似乎被削弱了一般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只有刀枪剑戟靠锋利造成的伤害才更快的灭掉这些无面者。

    小随遇此刻手持一面兵士用的圆盾,手中出现了那一柄秘银长剑。连续的拼杀消耗了不少的体力,便是那剑都被砍出了缺口。

    不过还好人员折损基本上不严重,就是人人带伤。

    大家聚在一起小心戒备几个蹿出无面者得洞口,有人一符咒点燃了一堆从河床里收集到的枯木点燃了篝火,在篝火周边布置了了一个法阵,让热度不散发出去,但是又能照亮周围洞口。

    此刻众人一边处理伤势,一边小心翼翼的交谈,有人期待着家族长辈爹妈来救,也有人在组织人手戒备那几个宽大的洞口。

    一道青气进来,众人戒备紧张之余正要出手。

    突然听得小随遇喊了一声:“自己人啊!”

    可惜已经有三人出手,一人射出了一箭,一人丢出了一把飞刀,最后一人挥舞着一柄重剑模样的长剑正要冲上去的时候突然跪倒在地。

    青气之中显出一人正是魔宗首徒慕容子明,已折扇磕飞了飞来的箭矢,一手挥舞衣袖接住了飞刀,口中默念密咒,那位持重剑的玄门子弟只觉得手中长剑微微发出炙热一般烫手。

    慕容子明的眼眸之中左眼散发炙热,微微散发晨曦一般的光辉。

    一个照面,出手的三人被破去了攻势。

    似乎是一个愣神后才回过神,慕容子明开口说话:“下次看清了再出手!”

    倒地的那位重剑弟子此刻手被剑柄烫伤正在微微发抖,就在刚刚一瞬他不仅灵器被密咒所伤,而且遵循灵器和主人相互联系的关系,自身还中了咒印,身上微微发烫,似乎被火烤了一般。

    还好慕容子明及时停手,此刻那一只眼眸之中似乎有的一轮太阳也微微隐去了。

    此刻伸手在那位倒地弟子的手腕上画符,缓缓驱散照明灼这密咒造成的伤害。

    随后另外一手隔着衣袖丢了那把飞刀。

    刚刚这一手震慑住了诸人,便是那位魏王李栩也知道不能以常人平辈修士看待眼前这位魔宗首徒了,此刻主动走到了小随遇身边,一拱手朝着慕容子明问道:“外面什么情况。”

    “外面的人应该都死了,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出现了,便是我也只能小心翼翼的,似乎和当初南疆的情况差不多,但是现在遇到的更加强大。”

    极其简单的说明了情况。

    慕容子明眉色之间隐约有些担忧。

    小随遇知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问了一句:“余德先生也出了问题?”

    唯一被询问的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在南疆除掉的是一位远古而来的古神残灵,而如今的这一位更加强大。

    正在这时,远处的洞中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音,一大群无面者再次出现,有人的身体,挥舞着生锈的兵器,只是没有面容,以一种灵识精神力交换信息后杀来。

    就在这时,慕容子明率先出手,以剑指凌风行剑。

    魏王李栩好心提醒道:“法术对他们无用,只能以兵器砍杀。”

    可事实就是这般巧,那中了凌风行剑剑气的无面者倒下了。

    大家都明白了或许是法术不对,那些无面者对法术抵抗能力比较高而已。

    很快有精通破坏神识方向的弟子发现这些无面者的弱点了,于是专门克制神识的法术。

    于是这一次众人合力杀得轻松了不少。

    众人开始休息的时候,自然只有慕容随遇能和魔宗首徒坐在一起,毕竟如今修为相差不大,其二两人也没有那么多的正魔之别。

    “你的修行融汇了那么多部密典,看来下了苦功了。”

    “我看你的境界已经过了那一道门槛,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修炼的,但是想必那闭关也是吃了不少苦。”

    师兄弟两人的对话都有一些心照不宣,似乎是没话找话。

    又是一阵沉默,慕容子明主动开口:“魔师曾带我进了岁月长河之中,刹那须臾,白驹过隙,游学光阴,花开三季。让我看了他面对前途崎岖难行,最终师尊依旧选择大道,历劫红尘之中,历劫之中方知其中味。最终帝相恶相被压制,归来的那个依旧是他,他的付出不可谓不大,作为他的传人,我若是融合十六部典籍都不做到,如何练成销兵手?练不成销兵手如何镇压魔道诸脉,这期间一直是余德先生为我护道,待我修道有成才可以帮着师尊重燃旧日。没有旧日便没有那个大道的一。师尊便再也没有机会回来。”

    顿了一顿又问道:“你可还记得魔师曾教过得那一式一剑隔世,实在不行最后还要靠你才能出去。”

    慕容随遇微微点头。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落地,随后一人口中呕血的现身。

    正是牛余德。

    还有人准备出手,不过这一次慎重了许多没有误伤。

    慕容子明忧虑之色终于舒缓了,把牛余德扶着坐下后,由小随遇点出数指,封闭数条灵脉,然后喂食丹药。

    只不过萎靡的气息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又是杀过了数波无面者以后,牛余德才缓缓睁开眼,原本的伤势也才勉强缓了过来。

    挣扎着对众人说道:“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等着古神完全苏醒,没人是祂的对手。”

    众人都是疑惑,这里居然有一尊古神。

    就在众人还未回过神来,牛余德又说到一句:“一尊可能堕落了的魔神,我和那些兵卒一起被一张巨口吞了下去,我算是费尽心机才逃出来,这魔神可是连妖兵都不放过。所以我怀疑是一尊远古重伤的神灵被封印在此,如今破了封印出来吞吃血食,而且还堕落成了魔神。”

    随即魔气冲开云霄,直透星宇。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在空中,对着地上挥洒一道巨大的剑气。

    随即便是地下暗河都碎裂开一道缝隙 ,随即传音而来:“快出来!”

    众家弟子解释被这一道惊人的剑气吓到了,这已经超越了人的极限。

    只见得风云色变的空中,一人独立空中,手中二指驾驭一柄灵气挥洒的尚品灵剑。

    小随遇道了一声:“师尊,你来了!”

    “带他们离开,众圣已经上了城头开阵,已经有数位先圣出来救人了。”

    敦煌君说完简单地话语,随即却是手中持有忘机入道,更是几剑斩灭地下空间即将涌出的无面者。

    众家弟子都是内心震撼除了剑阁传说之中那位剑仙还有人可以把剑气修炼到这种地步,敦煌君抵得上一纯粹剑修的传闻居然是真的。

    众人都是驾驭自己的灵剑或是法器开始逃命,自然是一路向南。

    小随遇和慕容子明搀扶着牛余德一起出来后,却没有立刻御剑而走。

    空中的敦煌君说道:“你们先去,护着他们这一路,我们雁门关前相聚。我还需为你们拖延一点时间。”

    小随遇和慕容子明对看一眼点头。

    随即慕容子明带走牛余德。

    小随遇却是驾驭一道蓝色灵剑追上了众人的队伍。

    而那一道青气比众人御剑还快数倍,牛余德有重伤在身,自然是需要早点回去的疗伤的。

    敦煌君看着那极远之处一张一张巨大的裂口,已经可以缓缓看到地面上有黑色火苗一般的魔纹神辉出现。

    牛余德说的不错,一尊远古之神打破封印出世了。

    那千张巨口似乎吞吃了不少生灵,随即花朵一般缩回了地下。

    极远之处有十八道大妖身影齐聚,看着南边那一道堕落魔化了神辉都是有些无奈,被吞吃的无数妖兵算是死的冤枉了,原本计划南下攻打长城的妖兵有半数葬身在魔神之口了。

    十八道大妖相互看了一眼皆是无奈,虽然他们都是元婴境以上的大妖,更有数几个是五境之上的大妖但是也不敢去轻试着魔神之威。

    在更远的北方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准备北极大阵,事有不测本座将亲自出手。”

    十八大妖皇子都是齐齐称是。

    南方长城一线,十七位圣人坐镇

    云头,照看那北边各处军堡城池缓缓撤回来的大军修士。

    那一轮神辉魔轮居然有千丈高下,可惜那堕落神魔还未现身。

    敦煌君看了一眼南边缓缓散发的圣气,那是众圣护卫北境长城以天时地利人和组成的天地人大三才大阵,非是从寻常人可布。

    可越是这样,敦煌君心里反而升起了一阵不安。

    没有由来的那种不安,不知那里来的那种煦扰心头的感觉。

    可就在这时,北边也亮起了极致的白光,牵扯出一道经纬之网,北海之妖率先起阵尽然直接与北境长城为界起的一道经纬天网。这是北极大阵,敦煌君以及已经开始御剑难撤的随遇众人皆被困在其中。

    就在这时,那无比强大的神魔辉耀缓缓浮现,居然是一尊高山一般的千口巨兽般的神魔。

    此刻燃烧熊熊魔火焰预示着这位曾经的神魔彻底入魔,成了堕落魔神。

    随即千口收缩之在神魔辉耀之下显露出一个高山模样的肉球,随即张开一张巨口。

    仰天咆哮,声音若婴儿哭泣。

    就在这一刻,妖族十八妖王之意的瘸腿大皇子撑着手中权杖模样的拐杖传音:“远古的魔尊,我代表玄冥妖皇一族邀请你加入北海灵州妖族一部,任护法妖尊,只在北海灵州之主之下,我等亦殷勤期待。”

    十八妖王之一的妖之道,即是姚之道轻轻打开手中扇面遮住脸后小心问道:“大哥,我等可是凭借阵法才勉强困住这位堕落神魔,除非父王陛下亲至,不然可是半分把握没有的。”

    其余妖王修为较弱的几位已经额头上勉强有了汗珠,此刻纷纷点头,以妖族心法开始善谈此时。

    这妖王大皇子也只是微微点头,然后平静回应道:“我只是趁机逼得这位魔尊杀了大阵之内的人族子民和修士。冥后闭关未出,我等需要凭借阵法拖延时间等候武帝陛下亲至。”

    姚之道微微点头:“这尊魔神被封印了不止多少年,现在实力虚弱。虽然我等非其敌手,但若是陛下亲来在这北极大阵压制之下自然没问题。”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极其忧心,因为这北极大阵之内的确囊括了不少军堡城池和修士,也有不少原本在边荒之地讨生活的百姓生民。若是杀戮如此之大,有伤天和。这和妖族攻占城池杀戮不一样,那有气运之争,如此送给魔神吞噬杀戮实在是有遗祸不小。

    姚之道内心更加担心的是那位传闻已经不在人间的第一人是否还有后手,因为姚之道游历神州十来年实在是小心查访之下知晓神州底蕴深厚,那位传闻已死的第一人何其恐怖。

    这时候远远地一群人飞了过来,一位白须老者负手落地,便是敦煌君见了也不得不首先施了一礼,实在是来的这位夫子名头太大,没想到这位竟然在这北境和自己一样和魔神困在了阵中。

    随后却是三位看起来和敦煌君差不多少名士了。

    隐约之间见得那神魔本相元身如此吓人,都隐约之间以那位夫子为主。

    敦煌君道了一句:“见过王前辈。”

    此刻这夫子手中倒持一只斗笠,微微摇头道:“你家虽是佛宗一脉,可是毕竟还在中原之内,居在姑苏也是东南有名的大城乃是通了教化之地,难道不该称我一声纵横先师。听闻你会一套剑法,便是以纵横为名。”

    处处言语都是机锋,让人吃不准这位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刻这位夫子身后站着的一高一矮两位高徒却胖瘦有别,那高的似个竹竿,矮的却微微发胖的厉害,浑然一个圆球长处了四肢。此刻一人扶着手中刀,一个持着尺长的法刀。似乎也想与眼前后辈之中声名鹊起的敦煌君过上几招。

    此刻唯一没打招呼的却是一位比丘尼,头顶有六个香火点的戒疤。

    便是到了这种时候,颂了一声佛号,却是十分平静但是又很挑衅的开口:“传闻你这后辈精通那光明圣尊者得喜怒哀乐指法,有缘还望不吝赐教。”

    敦煌君更是吃不准这是那里来的一位高人,能与这位鬼谷子同行,未免失礼只好回了一句:“大师谬赞了,我只是照猫画虎贻笑方家。”

    既没有承认说不会,也没有说自己会,姿态摆得低至少不会惹前辈生气了吧!

    可就是如此那位王前辈鬼谷子依旧摇头笑道:“照猫画虎便赢了三大武道方家,你是当众圣都瞎了嘛!当日洛城之中那一战我等虽未亲见,但是依照那三位驻守洛城天幕的圣人所说你的确是会喜怒哀乐指的,而且心肝脾肺肾三心二意五路指法皆会。喜怒哀乐指是否该说喜怒哀乐愁三心两意。”

    寥寥数语便道破了喜怒哀乐指指法真意。

    那位比丘尼又接了一句:“喜怒哀乐愁五蕴,三心两意截脉法。虽是一门点穴的功夫,但是高妙到了入道境界,当世第一品,便是我佛拈花而笑的拈花指,春夏枯荣的春水指法,又或是弹指一挥的神通,都有比这喜怒哀乐指或威力宏大,或是奥妙神通,但是都没这一门点穴的功法能入道,只怕练至大成便有魔道八品神通销兵手威力。所以有机会还望不吝赐教。”

    原来这位比丘尼大师是想触类旁通,借他山之石攻玉。

    此刻那神魔本体作婴儿嚎哭之声不绝,更是仰天干嚎了很久。

    而那妖王招揽之语已经过了许久,这一圈堕落神魔烈焰的魔神本相却是一张大口上凝聚了一点黑色微光,随即婴儿一般的哭声停止,那一张巨口之中的形成了黑玉一般的结晶体。

    可是给人的压力倍增。

    这威压已经在北极大阵之中引起了极大的压力。

    敦煌君等人都不得不停了搭话,一起看向远方。

    就在这时那一张巨口之中约莫比起来一个星点一般的黑点积到了一定程度,约莫有一团玉盘大小,若是和这魔神圆圆的身躯相比也不过是一个烧饼上一颗芝麻大小。

    敦煌君看着那强大的灵气威压,隐约有些担心,这灵压实在是大到了惊人的程度。

    鬼谷子也是一脸严肃,随手丢出数个极其高品质的阵角,低声说道:“这是把灵气压到了极致形成的一种极其粗暴简单地神魔神通,简单说便是把灵气压缩成灵石,再把灵石压缩成极致的极品灵石,最后把这些极品灵石压缩成灵玉一般的元气之玉,随后打出。这元气玉威力堪比数十座山脉携带灵气威压打来。”

    “一会若是朝这边打来,你们几人助我以阵法阻隔。”

    话音一落,这位先圣便悬浮空中开始勾画符文,这是直接开始布阵了。

    敦煌君等四人各自选了一个阵角的位置,导自身灵气入地脉之中。随即缓缓形成一道屏障。

    刚好护住身后的长城一线的架势。

    敦煌君的灵气成水波纹一般的蓝色,而那位比丘尼却是赤红一般的火焰色。那一对师兄弟赊刀人却是一位极致的白,一位略微带黄的。

    空中的鬼谷子先圣却是以手中斗笠行法,交织成一面青色藤牌巨盾一般的符纹护持。

    这符文乃是以五行相生之法,比之小随遇等人的五行阵法强了不知多少倍。

    那神魔似乎感受到了来自南方灵气被扯走。突然生了一双眼珠像是两个肉球,转动在那无比巨大朝天的嘴边朝南看了一眼,随即大嘴吞吐却是朝着极北打去。

    那元气玉去的极快,随即轰鸣传来,就见得那炮弹一般的元气玉打在天上的北极大阵经纬网上,却是打出了一个极大地洞。

    原本天昏地暗之下那极白的经纬网空了一大片。

    那一轮神魔辉耀形成的魔火之中,巨大如山的圆球一般的神魔本体居然凭空飞走,朝着那天幕空处远去。

    可就在这时不知发生了何事,那飞起极其迅速的神魔之躯一团长有千口的肉 团带着那一轮堕落神魔的烈焰和那还依稀有神魔辉耀的光彩有极快的坠落回来了。

    随即还发出了一声似乎极其痛苦的婴儿声的哀嚎,似乎是这短短一瞬被重创了一般。

    敦煌君虽在运功行法,但是看的清楚,刚刚那极远之处飞来一道一模一样的元气之玉打在了这神魔本体之上。

    只不过似乎那极远之处也有一头远古神魔一般的洪荒巨兽。

    圆球一般的神魔似乎挣扎着再次起身,可是空中那极北大阵在妖族十八妖王的妖力催动下,极快的开始愈合恢复。

    刚刚那一口吐息元气之玉打破的极大空间已经缓缓有了纵横交错的经纬之线了,只是还未生发出壁垒一般的屏障护膜。

    就在这时小随遇等人一路南行的队伍也越来越浩大,便是那极北之阵已经几乎截断南归之路,但是众人皆在尽力南归。

    雁门关本就是这极北大阵的最南端之地,此刻也有四位圣人一起出手,交织一道元力形成壁垒通道,强行撕开了极北大阵一道豁口通道,只不过众人都是要朝着雁门关集合罢了。

    只不过短短数次后,又是几道元力通道在别的关口打开,众圣施恩终于还是出手了。

    逃难的军民齐齐难逃,便是修士也不例外。

    此刻这堕落神魔挣扎着起身,如山一般的身躯再次张开一张大口,正南而开却是释放无穷吸力。

    这荒原上无数低阶草木牛羊混着妖兽都直接进了那张无底洞一般的大口。

    敦煌君微微皱眉,祂这是在吸取生灵恢复元气。

    似乎是有些惧怕那北边不知名的威胁,这灵力枯萎的堕落神魔居然开始了难逃。

    那圆球如山一般的身子张开千张大口,丑陋不堪就算了,还各种吸摄生灵。

    然而那如高山岩石一般的躯体下居然生出了无数藤蔓枯枝一般的腿,祸世魔神一般迅速难逃,而荒原上无数来不及逃难的妖兵野兽都被吸取进了那深渊一般的大口之中。

    此刻这个中土神州极北方如大界壁垒一般的天幕之上微微有些变形,一只不知名的巨大兽首如龙头一般撞在了天幕之上,狠狠地印出了一个巨大形状凹痕。

    便是同样在天幕云头的诸多看不清面容的圣人也不免有些心惊,因为这远古强横的力量远超诸圣。

    还在慕容世家的金无怠此刻身化一道剑光朝着北方而去,东海大渊之边正在持鱼竿钓蛟的阳神身外身携带肉身也是极力踏着波浪朝着雁门关赶去。

    西北极其远的高空之上,半天云中昆仑仙山圣景神宫。

    万象神宫,古老的妖皇天宫。

    至高天阙之上,十七个结晶如蚕茧牵连这中间一尊帝王身影。

    这帝王身影身后已经分出三魂七魄各成法相了,然后那十七个蚕茧结晶道果依旧还极其高大,与原本比起来只是缓缓给那帝王身影流动大道符文。

    一张模糊的面容此刻微微睁一丝眼睑,头上的荆棘光似乎一轮天启大日初生散发万千光明。

    似乎这一丝眼帘下看遍人间苍生,此刻也看到了神州那天幕上巨大的凹陷。

    也看到了那远古复苏的神魔即将祸乱人间。

    微微叹气什么也没说,变化来的总比计划的快。

    随即挥手捏了一个法决,一团日冕月魄化作流光穿越昆仑圣景而出,直去荒原。

    桃山之上一声鲸鸣,一粒心神元神来到了桃花石窟,妖君君莫羡从镜子里看到来人也有些惊讶,问道一句:“何事?此刻我天命未到,并不能踏足人间。”

    只有一声遗音留存:“此刻顾不上了,借你这妖躯一用。”

    随即催动云海琼鲸追着那一轮流光。

    金无怠还未到长城,只是到了洛阳,便只得匆匆升空与阳神身外身一起归一,最后那一袭苍老的大能之躯壳似乎看不清面容一般,随后挥出一拳打在那巨大凹痕天幕上,把那准备破界而来的玄龟妖躯打了回去。

    众圣在天幕之内之觉得一阵恢弘伟力朝着极北之地攻去,知道是守护者出手了。

    云海之中,云海琼鲸飞腾的极快,桃山之上,那位半个德昭老夫子也被叫到召集众人,准备随着云鲸到地后下桃山。

    那禁闭挖矿只怕要改成驻守北境长城了。

    只不过诸家被罚弟子过了数月暗无天日的挖矿生活,如今能在桃山戴罪欣赏云海已经是天恩浩荡了。

    轮椅上的君莫羡带着碧玉面具,微微对着诸人开口:“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仁义礼智信,诗书礼仪不是挂在口中踩在脚下的,你们据是世家玄门子弟,平日里诗书礼仪挂在口中,为人处世有那一样不是弃之敝履,你们除了自家长辈之外应该在心头还有点值得敬畏的东西。可是道德王法,也可以是心间点亮一盏心灯。那心灯之源便是小到仁义礼智信,大到诗书礼仪。不管是初入灵台坐照,还是金丹元婴,或是破了五境呼风唤雨,法相高过万丈。你们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而我便是那魔道的天!”

    随即轮椅山的人影消失追着那一轮日冕月魄而去。

    日冕月魄还在空中便绽放无穷光明。

    随即直接落地,周遭震荡大地。

    十八位妖王虽然都顶着北海灵州玄冥妖皇之子的名,但是毕竟亲生的只有极少数,多数不过是笼络妖族山头的手段,至于是谁的手段自然是那位玄冥氏。

    月魄化作一方有弯月高悬的神座,日冕化作金色火焰环绕。

    光影之中一人依靠神座,眼眸半闭似乎有些疲态。

    此刻月白纱一般的天衣飘飞,现身的瞬间便震撼了十八位妖王,带他们带来了无上压力。

    月光一般的光耀下众妖王才发现眼前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

    宛若神祇一般落在了众妖王身前,便是刚刚那一瞥眼的眼神对视。

    一股紧张压迫的氛围缓缓在十八妖王之间升起。

    “撤阵!”

    简单的两个字,眼皮都没抬,但是带来的压力似乎更大了。

    “你想阻止我们,痴心妄想?”

    排名十一的妖王似乎有些胆怯,又似乎是拉上众人壮胆的开口,声音之中带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暴戾气息。

    神座上的人微微开口:“就算你把这北极大阵之中的人全部杀掉,一样徒劳无功,北境长城就立在那里,众圣施恩护持。而如今这荒原之中有旧日的朋友在,岁月长河之中身为旧日残影的我也不得不出来让你们扯阵。”

    意思很简单,很明确。

    “凭你一句话就要我们扯阵,你似乎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又有妖王开口了。

    “不是我把自己当回事,而是你们不得不把我当回事!你们似乎有一大波是这近十年才高升的大妖,念修行不易就不要自寻死路了,这是劝告也是警告?”

    神座上的人似乎微微有些无奈,在毫光之中便是众大妖都只觉得似乎这位比肩神明一般的拦路者笑了一下。

    就在这短短交谈的时刻,天上风云色变。

    原本魔神出世的惨淡景相似乎又一个瞬间回归了正常,天朗气清。

    这时候众妖王大妖才看清那白玉一般的神座上依靠着一个白衣身影,此刻依稀眉目半闭,只是头上戴有一荆棘冠,那一袭黑发散落在白色天衣之上黑白分明。眼前似乎是一位少年身影,那未睁开的眼似乎满是疲惫。

    此刻正一手撑着额头,一根手指在敲击自己的脑门。

    看清的一瞬,几位存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大妖身心震撼。

    那张熟悉的脸,便是此刻也让妖心寒胆颤。

    这十数年来补进的十八妖王之中有十多位的前任有半数是葬送在曾今拥有这张脸的人手中。

    “你们想好了嘛!我曾给我捡到的孩子取名随遇,便是想着他可以随遇而安,同样的天下妖族,我也想你们随遇而安,能安分的渡过美好时光!”

    虽然满头黑色长发似乎是出门之前未梳妆,只是简单的被荆棘王冠约束着,此刻没睁眼给妖的压力依旧如神明一般巨大,已经有数位年岁尚浅,登位妖王不过十多年的大妖坐下喘息,一者北极大阵消耗巨大,他等十八大妖皆一人一个阵位。

    还有妖王妖呵斥,这时候瘸腿的大皇子微微一愣,这张脸他想起来了。

    身后一道巨龟虚影出现,那巨龟上似乎熔岩密布,似乎从尸山血海之中爬出来的。

    简单地一句:“不可轻敌,亮出元身拒敌。”

    随即有五六位妖王化作妖躯,有一只三眼冰蟾蜍,九头毒蛟、六齿毛象这几个还算正常,另外三位不正常的便是口中流出熔岩一般的三首熔岩巨犬、一条盘起来的青色巨蟒七寸处有一双翅膀、最后一位乃是浑身燃烧蓝色冰焰的一尾鲑鱼。

    这几位都是修为在元婴之上未迈入合道关隘的,所以不得不显露妖躯。

    便是原本庞大的妖躯在阵位之上也只是短短一瞬间便收缩到了一人大小,似乎这个北极大阵同样压压缩他等的妖身。

    其余还是人身的妖王俱是身后一道凶猛妖躯的影,这边是迈入合道境的大妖,可以不化身妖身,但是用处妖身的力量,如此高下立判。

    而十八人之中除开大皇子这熔岩血龟一般的妖躯,四皇子妖之道身后也是一头巨大的王八,只不过这妖身龟甲之上似乎有一面玄光镜面一般的大盾,上面有八卦流转,显然这一位的修行方式与众多妖族还不一样,似乎别有一条路。

    八皇子就比较残暴了,身后是一道巨大的龙龟之影,不过已经有熊熊残焰烧灼,其中万千冤魂哀鸣,其中有人的也有妖的,看样子自这位杀戮不少,冤孽因果也多。

    十八皇子也是一头巨大的龟身,只不过这位就更加恐怖了,巨大的龟甲山似乎鬼纹一般,有细微的闪电自然生发霹雳。

    其余的各有形态,皆是难得一见的妖躯,若是宰杀了这天材地宝都是不少,要知道这才算是北海灵州大妖之中的精锐。

    “你似乎记性不太好,要和我动武,难道是忘记了你那条腿是怎么折的了!”

    温和的话语带来的压力更大,便是众妖王也震撼其中的信息。

    要知道这大皇子做了无数年的大皇子,只是最近十几年才成跛脚的,然后才收敛好战之心。

    此刻众妖王都看着这位名义上的大哥,心中有嗤笑的,也有担忧的。

    而这大皇子如今还有元婴合道境的实力,也不得不让众妖唏嘘,便是有心图谋不轨的也要暂时压下那份心了。

    就在此刻姚之道微微敲击手中折扇:“你是魔宗光明教的人?”

    神座上的人第一次睁,微微笑道:“你或许可以和他们一样叫我光明圣尊者,我的确是出身光明顶。”

    说话至于挥手指了一指南方,似乎那里的众生该如此称呼。

    姚之道看着自己那位一般喜怒不太形于色的大皇兄,那一张黑锅一样的脸似乎已经有些咬的满口牙齿崩裂了。

    姚之道知晓,自己就算不开口,也不得不开口了:“光明尊者要我等扯阵,那必然只能扯阵,大哥你说是吧!”

    随即主动退开数步,离开了脚下阵位。

    跛脚的那位妖族大皇子似乎平复下了心态:“我失态了,请见谅!虽是仇人,但是弱肉强食。”

    随即那权杖一般的孤拐支撑这那张有些刚毅的脸,一步一瘸的也离开阵位。

    身后的虚影自然消失了。

    有了这等表率,诸位妖王都知道事不可为,北极大阵非扯不可。

    自然纷纷收了原身,退开了。

    便是那几位天赋异禀的,也纷纷再次化作人形。

    姚之道再次开口:“光明尊者,这北极大阵之中其实压制这一尊被封禁了不知多少年的神魔,堕落的那种,对妖族来说也是祸患。”

    似乎是提醒,似乎是解释为何要开启这北极大阵有不得不为的那么点意思。

    “你这次很明智!”

    似乎嘲讽,又像是本来的意思,说的是那位还黑着脸的妖族大皇子。

    意犹未尽,又说了一句:“修道无数年月你把眼放的太高,看不清眼前能握住的东西。神州大地不是你们能碰的地方,若是换成你那位父亲出面,或许今天的我还会忌惮三分。你们嘛!”

    “还不够看!”

    随即日冕月魄再次化作流光,那身影也随之朝南而去。

    地面上十八个阵位散发出一阵反噬的爆裂,远处有十八座冰雪之山发出轰然的裂变之声。

    等那流光走后,手持权杖的妖王依旧黑着脸,但是似乎是平和了许多对姚之道说:“不亏是父皇说的大将之材,四弟你做得对,不然众兄弟便要再次跟着我匆匆葬送了。”

    知道一位名士封君那个君字是怎么得来的,便是一头元婴合道境的妖王头颅换来的。

    十数年前的十八妖王曾经葬送了半数,随后又在内乱宫斗之中被杀掉了数位,所以才有了如今十多位都是补进来的。

    这位跛脚的皇太子似乎吐出了胸中压抑之气,看了一眼极北:“看样子,父皇陛下是来不及赶过来了。”

    “这一位不受世间正魔之念左右,拳头大的便是道理,谁要让他不顺心,他便让谁比之献祭还凄惨百倍,不可以常理度之。”

    说完却是带起一股妖风朝着自己那老巢而去,自然是在靠近北海的冰原之下。

    而北极大阵天地经纬之网的消失,似乎对那一位神魔之躯千口巨兽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都不南逃了,反而是看了一眼那急速而来的流光。

    再次闭合千张大口,最后张开最大的那一张,两个肉球一般的眼看了一瞬,随即张口再次聚合一颗巨大的元气之玉,似乎急不可耐,便是把自身肥肉一般的躯壳都抽的干涸了一些,有了一种血脉枯萎的纹理出现,随即一炮对着那流光打去。

    空中一个点瞬间扩大成大道巨大的圆门。

    穿行术的门。

    随即那一枚元气之玉打空了,透过那穿行的远门打到了一座极远的北海之地的冰山之中。

    看到这一幕,敦煌君心有所悟,原来佛国之中穿行,似乎需要穿行术的底子。自己做不到心智所念,身之所往,原来一念之间去不了便是欠缺火候,如今终于有了眉目了。

    就在这时,空中多了一**日。

    那千口魔神再次嘶吼,风云变色黑云压顶。

    可是空中那一**日越来越近了,那大日之中有一只鸟影。

第四百八十章 旧日重临

    空中那一**日之中的鸟影子缓缓化作一道人影。

    随即响起浩荡诗号:

    天涯游子君莫问,浮萍漂泊本无根。

    青蛇信儿黄蜂尾,世间最毒是相思。

    昆仑山中藏皓月,手持碧箫见良人。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诗韵停时空中那一道人影白衣如雪,出了那一顶荆棘王冠,不修边幅未束发外,那身影在敦煌君看来与往日记忆之中的模样比起来并未有什么不同。

    随即见得来人手中绘符,荒原的天际之上缓缓显出一道前所未见的大符。

    这之上只有敕令二字,周遭只有无数神辉组成的神纹。

    与此同时南归路上的慕容子明见到已经隔了数百里地界还能看到的那道大符。加快脚步顾不得正魔之别,把搀扶着的牛余德朝小随遇一交。之留下一句:“帮我照顾余德先生,我有更重要的事!”

    随即原本一点不慌张的青气,居然风驰电掣一般朝北而去。

    小随遇忧心忡忡,牛余德本就重伤的身躯似乎刚刚一路上那吞吃的灵药缓过来不少,帮着说了一句:“是那个人来了!你不用担心子明的安危。带着他们尽速进的关口之内才是正事!那魔神比南疆那一位厉害太多,我都只是一个照面便被伤了。而今要看众圣和那一位打算如何处理。”

    虽是安慰之语,说完之后其实他自己反而更加担心。担心的是七心五梦三元身并未归一,那位尊上此刻并未成就无上法,而来此处的只怕不是那一位大道君妖主亲至,极大地可能是寄托之法,实在是胜负难料。

    祖天师的《想尔注》曾云:诸附身者,悉世间常伪伎,非真道也。

    《太上天坛五格》也有云:一切上真天仙神将,不附生人之体,若辄附人诸者,决是邪魔外道不正之鬼。又说,祸成上真降驾,鬼附生人,遂为天魔外道五路大鬼侵入法坛,故岂可布慎之。

    原本结阵的五人此刻各自收功。

    鬼谷子看着天上那人道了一句:“邪魔外道!”

    身后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位赊刀人弟子皆是磨刀赫赫,似乎一言不合或是只要自己师傅下令,两人就准备上去砍了来人。

    就在这一刻地面上再次落下一轮神座,大日金焰环绕,中间一轮弯月。

    就落在众人身前,随即一个声音说道:“你们还不走,一会我照顾不到你们!”

    随即缓缓的那神座之上浮现一个清瘦的背影,一袭白色天衣微微有些飘絮。

    那位比丘尼大士微微颔首:“道家的和光同尘修到了如此地步,虽是邪魔外道也当得起天下第一人。”

    随即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化作一轮流光先走了,看样子不打算除魔卫道。

    鬼谷子一伸手拦住了差点就冲出去的那个矮胖子,轻声说了一句:“打不过的,走吧!等他们打吧!”

    随即流光再起,便只有敦煌君一人。

    “江山如画,不及你眉眼清浅;山河千秋,不及你冷笑风华。”

    敦煌君还欲说话,清冷身影上传来一丝平静的声音,只不过再没有往日那么中正平和:“先撤,我是附灵在妖君身上,他这身还未到天命降临,足不能沾地,否则会天人五衰生死两难。”

    随即一拍手边神座,手中再次掐诀,数十道太曦神辉冲着那千口神魔本体而去,随即燃烧起熊熊烈焰,婴儿一般的凄惨哭声再次响起。

    敦煌君开始御剑南归,在半路遇到御风而来的慕容子明,简单道了一句:“先南撤!”

    未来得及多说,就见得一发元气玉被那巨大千口神魔打了过来。

    眼看避无可避,敦煌君准备回身凝聚巨大剑势的时候,空中再次开了一个巨大穿行术的门,这一次在北海之山再次有一座巨大的冰山受难了。

    随即一只三足金乌落在了慕容子明的肩头。

    那高空之中极大的那大符终究缓缓汇聚完毕,随即开始降临甘露,那所有甘露在空中便化作五行精金,各成兵刃砸落了下来。

    那巨大的神魔元身压根没地方跑,被砸落的嘤嘤哭泣。

    虽然伤害不大,但是疼啊!

    而空中那一道大符似乎无穷无尽,终究是把这封禁了不知多少年的千口巨兽魔神撩拨的丧失了理智,最后对着空中那灵气大符释放了数颗元气之玉才算是打散了。

    只不过那魔焰神辉的辉耀却是环绕着这暴怒的魔神朝着雁门关追去。

    燕然山的一座皮毛大帐之内,十八妖王少了那位大皇子正济济一堂在开会。

    此刻作中人的正是那一位与各方势力想小山头都保持距离却又亲近的姚之道。此刻有小妖上酒给诸位脾气不好的妖王,中间架着半挂烤羊肉。

    众妖王无心在饮食上,便是享用血食也不会在如今这种场合。

    都怕玄冥氏来问责,只是离约定的时间来说,那位武帝早就该到了。只不过如今那位迟迟未到,诸妖王还把事情办砸了。

    心情的忐忑可想而知。

    而神州天幕之上一片虚无缥缈的壁垒之处,金无怠正在修复壁垒。此刻或者说才是完整的慕容世家老祖宗,半步武神。

    刚刚不久前他才击退了跨越北海灵州壁垒,准备强行突破近神州的那尊玄冥氏巨大的玄武兽身,算是缠斗良久谁也没占到便宜。

    毕竟是一尊身负三个神位的神祇,虽然未被天地认同,但毕竟已经是神祇。哪有那么容易打败的。金无怠阳神身外身下一刻迈步而出,盘坐在金无怠身侧,简单的问了一句:“如今下面那尊魔神如何办,就算是你我未受伤,对这尊魔神也只能封印,如今受伤便做不到了。”

    金无怠似乎并没有太多忧心,指着隔了一层天幕的北荒说道:“如今那下面鱼龙混杂,圣人也多,妖魔更多,既有邪心之佛,也有圣心之魔。但看他们各方算计了,儒释道魔如今四教能当家做主的人都到了,那一尊衰弱了无数年月的远古魔神自然不再话下的。那里轮得到我斩妖除魔,人心啊!才是世间最大的鬼蜮。”

    金无怠一身白衣上有不少破口,想来是先前那一场 恶战非同小可。把撕裂成布条的袖口挥洒,笑着指着下面继续说:“四方壁垒大阵开启,这说明天下龙脉之主并未放弃大局,既然魔道之中的中流砥柱轩辕君家并没有放弃苍生,那么三教也一定会同心协力。”

    那阳神身外身一连拿出几个铜板,问天买卦。

    一连三次俱是阳上阴下,九枚全是如此。若是阴上阳下便是六十四卦之中的地天泰卦,主吉。可如今乃是天地匹卦,主大凶。

    金无怠看着自己对面的卜卦,忍不住文道一句:“你在为谁卜卦!”

    随即九道天雷来袭,那阳神身外身一连出拳打散九道浩瀚雷霆后才淡淡的回了一句:“八荒**至尊法,如此凶险。”

    金无怠微微摇头:“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气吞八荒,横扫**。那个祂不是我们能制住的,虽然祂如今还未大成,未成那个大道的一,也还只能当做妖皇,你又为何自己苦恼!”

    下一个瞬间又想妙不可言的一点,反问一句:“居然是为了祂担心,你是觉得远古妖皇醒不过来,还是觉得如今的那个祂已经压制了那一分妖皇之灵。你要知道那可都是祂!”

    如此同时,整个长城之上看到了飞火流星的一幕。

    那一尊神魔辉耀之下的神魔身躯突然大涨,一个瞬间便高越千丈高下,缓缓吸收原本得来的无数精魄,便是短短时间开始炼化神魂,滋养自身。

    而漏出巨大神魔之躯的这尊神魔如今再不是一个肉球模样,反而是一尊爆裂熔岩一般的火山裂纹的原身,无数巨打熔岩形成的两只大手,一挥手出去尽然是洒落了无数如山一般的熔岩朝着长城而去。

    所以在整个长城之上,一个瞬间落下无数修士,开始以自身灵气沟通一处灵气位眼,以自身灵气充实长城之上那个天下第一等的大阵。

    可是看着那极远而来的大山一般的熔岩流星,那威力若是打实在了必然会令无数修士受伤。

    这时候天幕之上有一位先圣不忍,于是降霞一道光幕,光幕之中落下一个自己的分身,正是一尊苦修多年的老僧模样,随即那一道光幕护持下一段长城,老僧枯坐摊开一部金刚经,便是以自身为幕,要挡下来袭的一颗巨大的熔岩。

    有了开始,便不会结束,于是天幕之上降临下一道一道光,其中一位一位不常见的先圣或是降临法体,或是降临一抹分身,或是拿着自己趁手的法器。一片众圣法器散发圣气,形成一片圣气形成的众圣之墙。

    下一个瞬间天幕之上火花四溅,犹如过年的时候放了一幕一幕的烟花一般。

    炫彩夺目,过了好大一会才传来轰隆的震荡之音。

    由燕然山魏中心的妖族老巢,此刻一个巨大的北斗大阵依托另外一副北极大阵的阵眼形成了一个极其牢固的大阵,只不过无数妖族都和这大阵牵连,同样的一幕火花四射,震荡的无数妖族口吐鲜血。

    看着外面第一层的北斗大阵有些摇摇欲坠,姚之道微微摆手:“大家都各归本部,统领妖兵支持北斗阵。”

    十六道妖气各归一部。

    十八妖王只有十七部妖兵,因为四皇子妖之道没有本部兵马。如今的北斗大阵是由两个北斗阵组成,加上阴阳两处阵眼,合在一起便是四处。十八部兵马缺了一部便由这燕然山护卫的妖族代替,这也是很多年前的老规矩。

    正反两个北斗阵合成的北斗大阵依托北极大阵的牵引,有一种不是长城关隘但类似长城关隘,这也是为何中土神州大军出的荒原,但是没办法彻底赶走北海妖族泛滥袭击的原因。

    不过是赶走重创之后,过几年妖族内部倾轧后复兴,然后又是一起南侵。

    正在这时,这燕然山的大殿之内多了两道身影,其中一道虚无缥缈,端坐那平素无人敢坐的妖王之座上。

    另外一个居然是去而复返的瘸腿大皇子,此刻面带羞愧道:“我一时情急,居然忘记了要开启北斗大阵协助妖部御敌。”

    此刻魔神高大的身躯在地底形成一片熔岩,居然是两手各扫出了一把如山一般的飞火流星,两边都是依靠阵法来接的。北边妖部的北斗大阵虽然摇摇欲坠,可是耐不住数量多后劲绵长。

    如今得十八大妖王统领合气驾驭成十八道北极经纬支线,交织成了一片封了北去的路。

    这神魔原本就重伤才被封印在北荒地底无数年月,如今现世的确是天道之下一大劫难。

    如今北边去不得,这神魔之躯自然是转向南边,那众圣之墙虽然形成一片圣气之墙,但是后面长城之上的修士哪里有亿万妖兵源源不绝。

    孰强孰弱一个试探其实已经心知肚明了。

    敦煌君此刻和慕容子明刚刚进的雁门关,城头山慕容世家的各位弟子早早地各归其位。

    敦煌君已经算的最后一批入关隘的,此刻上了城头看那无数天火流星传来的爆裂之声,轰隆隆的震荡,朝着背面看去只看到一道个极其丑陋的巨大神魔之躯,上面熔岩遍布,半截儿陷落在地底,此刻巨大的妖兽一般的头颅早已有数座高山大

    小。

    众圣人此刻本体都在天幕,需要维持天地平衡。

    此刻城头之上的至强者便是那位剑圣,见得这位剑圣一顿足从城头落下,身上的一袭青裳微微迎风飞舞。

    背对长城,伸出二指,周遭缓缓形成以一道道剑气,随即无数刀兵从地底冒出,有成百上千上万,数之不尽,形成了一片刀剑兵刃的世界。

    随即这些刀兵断裂,互相摩擦,似乎是为了摩擦出锋一般。

    周遭成了剑的世界。

    就在此刻,那神魔巨大的半截残躯之上突然冒出一道道流光,似乎在绞杀这巨大的神魔一般。而剑圣有了更多时间运转剑境摩擦那些无数年月后受到召唤而来的兵刃。

    敦煌君看着那快到极致的流光,知晓那是谁,能近距离与那神魔之躯对抗的也只有那位曾经的天下第一人。只是如今只是灵识寄体,看的敦煌君也担心不已。

    就在此时,慕容子明肩头的那只三眼乌鸦一展翅便飞上了魔道替天行道的大旗之上,随即羽毛化作一片运气翻滚。

    周遭修士正要出手,慕容子明出此刻也是戒备非常。

    敦煌君现已把制止:“不要慌!”

    随即这一团云光雾气之中的三足三眼乌鸦开始散发一股光明,下一个瞬间却是化作了人身。

    此刻多戴了一张青玉一般的面具,不过那个荆棘王冠十分显眼,一身白色天衣之上并没有半点污垢,只不过原本所有的数道白色流苏已经烧焦了一般只有数寸长短了。

    这突然出现的人让周遭修士如临大敌。

    就在这时由于紧张,数位持箭修士手头一松,箭矢飞去便是敦煌君想拦也没机会。

    一片白光散出,那些箭矢被融了一般。

    只不过好像来人也并没有生气。

    随即一挥手,慕容子明身边出现一尊王座,金色的火焰如一轮日冕,其中白玉一般的弯月下一道王座。

    王座下下有白玉一般的玉阶,下一个瞬间无声无息,替天行道的日月旗上那人就那么众目睽睽之下坐下了,随后双手一手朝天,一手指地,两手合一后调息一般。

    就在此刻三道宏大的光影降临。

    一位持竹简书老者,至圣先师青衫大袖,额头如鸡子,面带慈祥。

    一位五残大僧,昙至佛难得一见身着袈裟,手持锡杖,只有一眼放着精光看着剑圣聚合良久的剑境。

    一位中年道士,玄都法师手持拂尘,一身黄紫道袍,身背桃木剑,腰间挂着龙虎天师印,此刻却是率先朝那旗杆下的王座打了一个稽首,道了一声:“无量天尊。”

    昙至佛此刻持着锡杖微微点头也跟着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至圣先师其实原本就在天幕之上,只不过如今的儒门执掌那里有本事掺和进当今的局面,再说文脉太多,若是要选一个出来代表儒教实在是得先吵个三年五载,还不一定选的出来,于是儒道众圣却是心语之间推了这位至圣先师出来了。

    至圣先师看着那日冕月魄化作的神座,不仅微微皱眉,从大袖之中取出一把戒尺,微微摩擦,这是至圣先师想动手的前奏,若是知晓至圣先师脾性的,都该知晓这个动作。

    就在此刻剑圣酝酿许久,周遭刀剑兵刃化作一道洪流朝着那已经缓缓朝南而来的神魔之躯而去。

    当日在南疆敦煌君在四圣大阵加持之下曾一剑阵对决过那残念灵识的血魔,可比之如今剑圣的这一道剑流也要自愧不如,毕竟天地大阵之下加持的地利加成还是极多的,看着这剑圣的这一道剑流,敦煌君心生敬仰。

    不过看到至圣先师那把戒尺,有意无意错开身位站在了慕容子明身侧,刚好挡住那王座。

    玄都法师嘴角停住了一丝笑意,昙至佛一只独眼看了一眼至圣先师文圣人。

    随后这位昙至佛微微笑道:“我替我佛而来,本不够资格与至圣先师一同对敌,但是如今这神魔虽是残躯,只怕需要极大地力量才可拿下,诸位还请稍安勿躁。”

    有人做和事佬,而且备份如此之高,敦煌君对这位五残之躯的至佛心生感激。

    就在此时,那青玉面具下的朱唇轻启:“只怕剑圣这一剑妖无功而返了,子明你去接城下接剑圣。”

    这酝酿到了极致的一式万剑归宗化作的洪流可算得是剑圣未出最后一剑之前的极致了。

    听到这句话,敦煌君也是忍不住担忧。

    就在此刻,那远古神魔挥舞巨大的熔岩一般的两只巨手锤击地面,随即掀起一一整块地面遮住大半身躯。

    那极大的身躯都被遮住大半。

    随即剑流与那掀开的地面冲击,一整烟尘阻碍了众人视线。

    可惜下一个咆哮,一枚威力巨大的元气之玉冲破无数烟雾而来。

    慕容子明听了化便落下城头站在剑圣身后老远,这位剑圣此刻二指朝北,尽力驾驭那无数刀兵组成的洪流。

    约莫三分之余的剑流和那掀开的地面撞击成了烟尘滚滚,此刻那元气之玉摧枯拉朽一般和剩余的剑流撞击到了一起,各种轰鸣惊爆此起彼伏。

    只不过就在这一刻剑圣再有动作,左手成剑指,勾动剑诀。

    无数撞击后倒飞散落的残片再次回流后汇流成剑河,终究是那被冲击无数次后的元气之玉碎裂一响,发出轰然惊爆。

    那气浪还未袭来,剑圣青衫背影便倒飞而回,总算是在慕容子明身前数步远停下了。

    就在此刻,慕容子明驾驭心法,一身灵气纵横化青色气流环绕剑圣,随即从一片鳞甲开始,一片一片浮现,最后天魔甲化作一面盾行抵御气浪冲击。

    还好双方都是极远的距离过招。

    此刻天色如灭世一般的昏暗,依稀遮天蔽日。

    长城之上自然有坚固的阵法,受到冲击气浪都有一些晃荡。

    可想而知城下如何那气浪该如何凶猛了。

    就在这时那一道青气带着剑圣上了城头。

    剑圣自然是盘坐调息,而慕容子明也面色苍白,倒是没受伤。

    身上那原本五颜六色的牡丹锦袍才开始缓缓恢复颜色,魔之甲缓缓归位的表现。

    刚刚抵挡那气浪冲击波已经耗尽了灵气,乃是竭力而为才保住自己和剑圣回城。慕容子明不知道的是这在城上诸人眼中已经算的是壮举之中壮举了。

    便是原本有些看不惯魔宗首徒的高门长老此刻也不得不服。

    与此同时婴儿一般哭泣的鸣叫传来。

    浓雾散去那巨大的半身熔岩之内翻倒,此刻那巨大的神魔之躯缓缓才爬起来。

    剑圣倾力一剑也不是全然无功,那神魔却是也倒地,具体伤痕如何不知。何况原本也没硬接,乃是以掀起的地面避过最狠的剑流,随即以元气之玉打算以力破巧。

    此刻的哀鸣还是预兆那神魔多少受伤了,只不过等祂爬起来的时候也看不出究竟伤在何处。

    剑圣刚刚需要回一口气,所以才需要慕容子明帮忙,其实胜负就在那一瞬间,若不是慕容子明倾力出手,只怕便是那气浪都够剑圣重伤的。

    而慕容子明元婴合道境门槛的修为原本也不够抵抗那气浪,好在心思机巧魔之甲运转极其恰当,这才给了剑圣换那一口气的时间。

    便是敦煌君都自愧有些托大,不该让子明去冒险的,应该自己去的。

    “你出手和他出手不一样,他代表的是魔宗。同样的道理,若是魔宗不有功用于天下,岂不是正和诸君斩妖除魔的夙愿。”不带悲喜平和的声音响起。

    似乎是对敦煌君解释为何叫一个小辈出手,又似乎说明了为何剑圣倾力出手,三教圣人没有一位降临替这位剑圣寻得换气之机。

    剑圣得那换气之机全然无碍,此刻起身对着那神座微微拱手笑道:“老夫这一手御剑千里可入的眼。”

    “与神魔之躯无半点作用,只不过前辈出手后自然可以探明那魔神实力。的确是半截身躯远古遗迹,便是如此我们也奈何祂不得。”

    似乎是闲话家常,回报剑圣的善意。似乎那中正平和之音下,已经说明了儒释道魔之间的明争暗斗已经开始了。

    慕容大将军早已经上了城头,此刻对着三教执掌微微行礼。

    看到那神座上的按道理来讲的晚辈,此刻似乎猜出了那人身份,对着敦煌君微微道了一句:“凤皇,如今剑圣大人这一剑已经探出了那魔神虚实,我已经安排各大世家高门各守其位,你帮我问问你身边那位魔宗教主,魔道的支援何时能到。撤走的护教骑军能不能放回来。”

    这话中似乎有怨气,还不晓得如何发泄那种。

    没等敦煌君开口,同样平和的声音说道:“魔道现今要厌胜妖怪大道,护教骑军不可能调回来,何况面对眼前的神魔,三千护教骑军也不过是送去替祂疗伤。所以魔道不会有支援再来!”

    不仅是诸家在城头的长老心里一咯噔,便是初次上城头的慕容世家后辈子弟也是一个咯噔,只是没敢窃窃私语。

    至圣先师孔夫子这位文圣人的学问有多高,自然是那么高,高山仰止。

    只不过此刻有玄都法师在这里,这位文圣人发作不得。毕竟往日里就算是和魔道合作,便也需要双方互相迁就,只似如今这一位魔道主事者似乎不想好好说。

    自然这位夫子就想拳头打打人,毕竟八尺身高不是白长得,腰间那柄春秋已经多年未出鞘了。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春秋,不是剑仿的仿剑,再说能被剑仿仿的剑自然是历代好到极致的剑。

    老夫子的学问高,打架自然没的说,只是着脾气嘛就不那么好了。

    玄都法师算是全副武装到此处代替道门前来,不管是龙虎正一法坛还是全真法坛都需听令而行,而这位至圣先师面对这一位的辈分也不得不给个面子。

    听说魔道没有后援,面对这远古神魔玄门诸家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各家长老都开始从乾坤袋之中给家中城头弟子分发灵器,平日里可没有这种好事。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片惊慌嘶吼,无数妖兽的声音对天长啸,声音凄切。

    这一众嘶吼圣从天空苍穹里传来,从极远处的滚滚黑云之中传来,在这中间带有一众万兽悲切,从那乌云之中似乎传讯而来。

    这是无数妖兽被那无数巨口吞噬的前的哀鸣,随着吸取血肉精华后远古神魔的半截躯壳已经渐渐地越来越硬结成了岩石一般的躯体。

    那些来不及撤回燕然山的妖兽已经沦为了魔神需要的精血。

    就再这万众曙目的时刻,一声婴儿般的鸣叫响起。

    瞬间,空中的黑云轰然形成漩涡,狂风席卷大地,无数的荒原之地开始漫天风雨。

    黑云之中透过一点白光,白色的,细微的光。

    随即无数的云气翻滚后,已经近乎万丈高下的神魔之躯半身在地底,周遭已经一片熔岩流动。

    空中巨大而漩涡开始急速旋转,无数黑色的云气被卷进去有荡漾开来,似乎不留痕迹,又似乎暗和某种规律。

    又是一声婴儿啼哭。

    一个少年身影,现身了。

    面无表情的看着这荒原之上的一片狼

    藉,看着这即将被自己血腥屠戮的荒野。

    居高临下,犹如传说之中的神祇,身后有一轮神魔辉耀缓缓凝聚。

    一头乌黑的长发飘动,身上一身黑色都斗篷装也掩盖不住极好的身条。

    下一个瞬间,白光消失,这少年落在黑色岩石一般的巨大神魔之躯的额头。

    在这时候一只圆球一般的小兽出现在他的脚边,和一开始那个吞吃妖兽的千口怪兽一模一样,只是缩小了无数倍一般。

    黑发的少年似乎双脚不便,落下那山岩一般的神魔额头出现一轮石座,似乎是无法行走这位少年飘到石座上,微微斜靠。

    那一只小兽一般卖好的拱这他的脚,似乎是被眼前的小兽拱的有些无奈了,黑发的少年一摆巨大的衣袖卷起了小兽,放在腿上。

    万丈山岳一般还在缓缓升起的神魔之躯此刻似乎焦躁不安,那种婴儿般的声音一只嘤嘤不停。

    也就是在他现身开始,一种极强的威压降临了。

    仿佛一股天地间的爆戾之气冲天而起,冲破九霄。

    便是这一刻隐约而见得天门,诸多金甲神人无不施展神通禁锢九霄云层。

    雁门关城头上诸人无不色变,便是至圣先师文圣人也忍不住低声自语道了一句:“这就是神魔之威,便是半截残身也有如此声势。”

    昆仑仙山,依旧是光彩耀目。

    瑶池圣母看着那个色彩缤纷的人间,最后有看了一眼昆仑之上无路径可去的至高天阙。

    看着那两件圣器化作的日月,映射那古耀的光彩。

    此刻古耀散发微微的光芒,似乎一轮散发紫色光彩的幽月。

    玄鸟忍不住问了一句:“圣母,这堕落魔神是?”

    瑶池圣母笑着问了一句:“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如今又到了劫难之初,自然是需要献祭仙人,才可以尘世安宁。”

    “你去一趟光明金阙,把这招妖幡放在那王座之上。”

    随即伸手递出了一个葫芦。

    至高天阙之中,一个身影地租迷茫,似乎有一些孤独,身后有十大化身静坐修行。

    不管是儒释道三尊,还是七心元相都是如此。

    “我是谁?”

    祂轻声低问。

    过了一会有看了一眼那古耀,看着那环绕古耀的两柄圣器,一伸手那一柄魔道化作弯月。

    “我活着是为了什么?”

    “我是东皇太一,我是衣擎天,我是姬天佑,我是君尘缘,我究竟是谁?”

    似乎是在问那柄魔刀,似乎再问那古耀。

    往事一幕一幕在脑海里过,各种波澜诡谲,风起云涌。

    一个个熟悉的人儿,在脑海里一一掠过,最后停留不下半分痕迹,似乎什么也想不起来。

    似乎是心有不甘,下意识的伸手,隔着极远的距离那魔刀急速而来。

    不过好在一轮一**道符文亮起,一种无形的限制把那魔刀挡了回去依旧回去化作了半轮明月。折射出紫色的月光,依旧洒向整个昆仑。

    这身影颓坐下,似乎有些痴傻,突然开始吟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似乎无比的坚强也在这一刻被撕裂,那单薄的身影依稀在天阙之中。

    千万孤独无处诉说。

    古来相传,死去后喝过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便不会有痛苦和思恋,不会有牵挂。

    可是这一具万千灵识元神组成的躯体便是连死也不可能。

    抱着头痛欲裂,似乎还要挣扎,似乎还有不甘,单薄的身躯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而此间便是无间。

    一股没由来的心语似乎是自言自语:“你何必坚持了!放手了你便自由了,放手吧!放手后才有自有。”

    瘦弱单薄的身躯再次站起,似乎此间天地的蝼蚁,有似乎天地之间的神祇,似乎此身便是天地,忽然再回头看去,只有幽幽古耀寂静无声,诡异的光还有一些冷幽。

    忽然之间,大喝一声,纵身而起手中捏起无数法印,下一个瞬间金、青、白三色光芒汇聚,下一刻又多了一道红光亮起,一挥手凝聚的无数法印汇聚一击。

    至高天阙封闭的门扉漏出一丝缝隙,下一个瞬间又关闭了。

    少了儒释道三尊分身,最重要的是送下去了一魄,只不过是化作邀月欲织心的那一魄。

    下一刻整个天阙之中如煮沸的混沌,只有十七个蚕茧一般的亮光时不时亮起,下一刻似乎一片混沌海,其中一共三十三个蚕茧一般的道果出现,沉浮不定各生光彩。

    若不是天门禁闭,若不是最后那一瞬间似乎明悟自己是谁,也送不出那一魄。

    出的至高天阙的瞬间,四色光华擦过那古耀,随即魔刀圣剑环绕,蕴养了这么许久,这两器物跃跃欲试。

    随即如离弦之箭,四色光华带又一丝紫气,下一刻向东而来。

    在城头,只见得西方来的滚滚紫气似乎要推开云层。

    荒原之上的四处风雨似乎就在这一刻停歇了。

    万丈高下的魔神之躯之上那个少年突然一笑:“神圣威压,携带一丝先天正气至善良心而来。莫非这个世界还有先天神魔的大神存在。”

    下一刻又是一声婴儿哭声。

    风停。

    雨止。

    日冕月魄之上的人儿侧过头,看向西方。

    昙至佛突然心间得到一丝天机,作悲苦色,手中拿出一块古镜,就在拿出的瞬间碎裂成数块青铜碎片,随即这位大德高僧以一块僧人常用洗脸的麻布包裹递给敦煌君:“施主,菩萨低眉,慈悲六道。金刚怒目,降妖伏魔。心若菩提便是菩提!”

    不论是远处的那堕落魔神,还是长城之上仙门诸士,功力足够的都能看见滚滚紫气东来。

    其中一点红色的流光带着三色环绕似孕育了一颗跳动的心脏而来。

    万丈高山一般的魔神之躯上,那个依靠在黑色岩座上的黑发少年定了定神,似乎便是这威压也抵消掉了自己那半身残躯的魔神威压。

    忽然身子一僵,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慢慢的扶着扶手一般的黑色岩石起身,随即轻轻飘起,便是膝盖上那个圆溜溜的小兽直接滚落下来,还好摔得不疼。

    那小兽也一起看着西方而来的那紫气。

    日冕月魄上的人儿从衣袖里翻出一件百衲衣,各色布匹拼接而成。

    随手递给敦煌君:“这是给随遇的,你帮我给他。”

    随即神座消失,日冕月魄朝着空中而去。

    一只三眼三足的乌鸦脖颈间金色的翎毛,一展翅朝天而去。

    百衲衣,衣擎天的百衲衣。

    看着这件重宝,便是至圣先师都是一阵沉默。

    战事情急,各家的做法,与后辈护身的法衣。

    那个满头黑发一身黑衣在魔神之躯上虚空悬浮的少年突然一整狂笑:“残体,还真是神魔残体,便是得道的你为何还会分出如此残体。”

    似乎半空之中便有目光相接,看呆了一般。

    许久,那位黑衣少年无声的看着那在紫气包裹之中的云层。

    仿佛这一眼万年。

    下一刻这黑衣少年一挥手,咬住嘴唇,几乎咬出血迹一般,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你已几乎得道,为何还要沾染因果沉浮,我从洪荒重伤垂死在此争的一丝生机你也不许?”

    紫色的云层突然四下散开,一点太曦之光洒落人间。

    从一点开始,刹那之间似乎照亮了整个荒原,下一个瞬间虽然依旧阴云密布,但是空中出现了一轮从没有见过的大日,大日之中有一只三足鸟影。

    下一个瞬间从中抽出一位一身白袍的少年身影。

    少年看着少年。

    突然之间微微低头。

    亿万年间的一丝生机。

    白衣如雪的少年微微低头后突然抬起头,轻轻点头道:“是。”

    黑衣的少年眼睛瞬间红了,似乎爆裂欲出。

    黑白分明。

    洪荒到九州。

    大日金耀环绕的少年面无表情,目光扫过荒原。

    看着无数已经似乎风干了没有半点生机的妖兽,在那万丈高山一般的神魔之躯下满地都是。

    似乎没有动容,有似乎看透生死后有一丝怜悯。

    又是一尊神祇降临。

    雁门关的城头万人欢呼。

    来人正气浩然,与那高大魔躯之上的黑衣魔神针锋相对。

    那高大魔躯突然张开血喷大口,似是狂风吹过。

    原本悬浮虚空的黑衣少年再次降落在那黑色岩石一般的头上,依靠着坐着。

    突然笑道:“你不计折损大道来到这里,若是最后被我吞吃了,该是何种后果。”

    雁门关的城头之上也听得清清楚楚,那位魔神要吞吃神祇。

    一双双眼神不由自主的看着那位魔神少年,有些诡异的俊秀的脸上,那瞳孔之中微微亮起迥异的光彩。

    似乎是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的确对面那一尊神祇似乎是个残魂,大道根基不牢固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似乎是看出了黑衣少年这魔神的想法。

    带有碧玉面具在那一**日之中的白衣少年开口:“天机将至,大劫将至。生死神途,有缘得之。”

    便是坐下的黑衣少年也忍不住开口赞叹了一句:“如此也算公平!”

    刚刚看到那一**日的时候,便是祂作为神魔也肝胆欲裂。

    后来发现那只是残魂的气息,到如今对方坦诚这也算是自己的机缘。

    万丈高下的神魔之躯看着空中那一**日,似乎周边脚下死的无数妖兽都比上一星半点,此刻岩石一般的的身躯睁开了两只巨大的眼眸,称得上怒目圆睁。

    就看到那一**日缓缓的朝着南边长城落去。

    那团子一样的小兽又拱了拱黑衣神魔少年的腿,祂再次把这小兽抱起放在膝盖之上,忽然那小兽叫了一声,如婴儿一般欢快。

    突然那张大嘴的万丈魔躯再次张开大嘴,转眼之间空中黑云再次旋涡一般的旋转。就在这万丈高下魔躯的周遭忽然出现数百道黑色风柱。极速旋转,发出了破空之声,从头至尾天地相接一般。

    这风柱极其粗,简直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

    此刻天幕低垂,狂风烈烈,如末日之世,就在眼前令人心生绝望之感。

    长城之上别说那些兵卒,便是修士看到如此都是纷纷变色,如此魔法神通到了一种极致,便是众圣之中也有极多数没见过。

    那些巨大的风柱缓缓四下散开,远远追不上那一**日。

    可已经与空中那些黑云相互衔接了,一种无形的吸力似乎吸摄人的心魂。

    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暗中运转功法了,是个人都知晓若是被吸下了城头,只怕等待自己的别说九死一生,便是有九条命只怕也不够用了。

    敦煌君走到随遇身边,把手中百衲衣递去:“把锦夜衣穿上!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看随遇未接,又说了一句:“他给你的。”

第四百八十一章 弑神

    那些风柱似乎在追那一轮重临人间的大日。

    如此威压之下,似乎整个昏天暗地,那一**日虽然大放光明,但是也有些风中烛火一般的感觉,似乎一个不注意下一刻便熄灭了。

    虽然只有极少数高阶修士和圣人看清那大日之中有一位神祇,可如今也不得不为那位神祇担心了。

    此刻慕容大将军已经下令让诸多修士把阵法催动到了极致。

    那些兵士也早早地在城中暗自戒备,便是城头的也十分机警的躲在了修士背后,果然没有那么寒风瑟瑟了。

    至圣先师文圣人和玄都法师还有昙至佛都是面色严峻。

    玄都法师看着那数百道大风柱许久后低声说道:“这等神通魔法,算的是我生平仅见了。”

    至圣先师也开口:“若是再不出手,那些兵士和低阶修士只怕没法抵挡这等神通的吸摄之力,不如我们直接出手,以三教气运加持对敌。”

    昙至佛那一目漏出精光,看了一眼那大日后再次开口:“文圣你说的甚是,若是再不出手,只怕光是这吸摄之力便可夺取无数生灵的性命,那荒原之上的妖兽已经遭了大难了。”

    就在这位至佛话音落下的一刻,突然一股酷热袭来。

    陡然之间从寒风瑟瑟变作酷热难耐,原本躲在修士背后的借助灵气保暖的兵士一下惹得几乎到了三伏天。

    便是修士的脸上也惹出了汗珠。

    不远的地方一**日似乎到了极近的位置,就挂在天幕之前。

    与那诸多圣人降临的圣气在一起,云霞之中一片煞白。

    极远处黑云压城,魔氛直冲九霄。

    下一个瞬间酷热消失,西北天幕之上坐着一尊至尊帝王。

    空中生出异相,有华盖罩顶,九色流光浮动。

    只不过海市蜃楼一般的蜃景,看的不真切。

    与那万丈神魔和长城之上作三足鼎立一般。

    三道光芒起,至圣先师等三人下了城头,光影闪烁之间远去千里之后又百里。

    其后至圣先师和昙至佛,玄都法师都悬空盘坐,面色凝重。

    星河之中,一位人首蛇身的大能划开棋盘。

    一位六丈金身的枯瘦头陀带着一位亦道亦僧的道人以手中白莲落子:“棋盘已经打开,那位道友再次临凡,与我等来说既轻松些许又压力加大,若是祂身陨红尘,便是大罗金仙也无能为力。”

    星空之中飘来一抹剑气拖着一朵青莲,一个稍微暴躁的中年道人声起:“道亦道也,我等便是天尊亦逆不得天数。”

    随即一阵铃铛响起,九龙嘶吼,一架香车步辇穿过星河而来。

    随即手中凭空生的一朵金莲丢在棋盘之中,微微笑道:“天数有常!”

    长城之上,慕容大将军一挥手:“众修士护持守城兵士,诸长老注意看护。”

    声音是以秘法传递,整个长城守护修士都能听到,所有兵卒也知晓,敦煌君自然是站在了慕容世家弟子身后。

    不远处那姬家的旗帜有了一杆新的,似乎是慕容大将军和那位王爷叮嘱刺绣工坊赶工了一面。

    那旗帜下如今是那位副都督亲自看顾。

    人群之中一阵骚动,虽然大部分弟子都是初次轮番上的城头,但是自然知晓轻重,在由长老看顾的时候,大部分都可以保持镇定,总体形势并未混乱不堪。

    昙至佛的一只独眼眨了眨眼,给至圣先师传递了一份眼色,后者微微皱眉。

    此刻玄都法师只好开口:“不知是那位上真法驾。”

    云层之中过了半响作歌传下:

    “天地玄黄定乾坤,日月星辰耀吾门。

    阴阳忘机藏虚实,广化万物道长存。”

    话音未停又做一歌:

    “风吹六铢衣,亿劫大罗仙。

    云中封神路,金阙降天启。”

    玄都法师手捏三清指,到了一声:“无量天尊,见过金阙帝君。”

    昙至佛也回头对着空中那巨大的虚影天帝单手合十道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见过帝君。”

    连佛宗释家的在世佛陀也礼敬了这道门天帝,虽然三位都以为这位只来了一丝神念。但是至圣先师也不得不收起手中戒尺,作夫子天地合手势,道了一句:“见过帝君。帝君寄体而来,有些有**份。”

    果然便是大敌当前,有些小算盘还是要算的。

    城头慕容子明微微用手肘磕碜在城墙上,忍不住嘴贫说了一句:“这至圣先师是不是觉得那位帝君没有回礼给祂,有些小气了。”

    一个身影瞬间来到他身后,随手一个板栗敲在了脑门上。

    这位魔宗首徒哭笑不得,敦煌君这一下可是手上带了灵力的,便是元婴合道境也受不了。

    脑瓜子嗡嗡的。

    至圣先师自然可以听得见,便是心头微微一愣,也不会和一个后辈的后辈计较。

    只是看了一眼那万丈魔躯之上的少年,那一双眼眸之中似乎除了冰冷之外没有半分人性,甚至没有半点情绪情愫的变化,似乎那一双眼眸直接将世间生灵万物看做了毫无灵性的畜生,杀伐吞噬之意格外浓烈,便是穷凶极恶的野兽也及不上祂。

    此刻那数百道风柱最前面的已经离三位不远了。

    风中的嘶吼之声逐渐微弱,但是远在长城前面的护阵符文显露而出,居然短短片刻有了无数裂缝龟裂,似乎下一个瞬间便轰然而开被撕破了。

    只不过阵脚稳固下一个瞬间又恢复了,不过看的人胆战心惊罢了。

    此刻婴儿的啼笑之声再次响起,仿佛是恶鬼一般的嘲笑,阴间恶灵长啸。

    一片天地无光的凄凉景象之中,魔气滚滚而来。

    那上百道巨大风卷走了无数妖兽尸骸,下一刻那风柱居然被那魔躯之上突然裂出的巨口吞吃了,一根接一根,数十丈大口像是被挑选过一般。

    那无数的尸骸消失无踪,那股魔气终于在风柱消散以后与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云旋涡,最后黑云旋涡之中一轮极大的神魔烈焰燃起。

    浓烈无比的一种无法言说带有血腥味的味道传来出来,一身黑衣略带诡异的笑脸突然就那么笑了。

    看到这个笑,大多数人居然觉得这少年,活着说这魔神居然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随即那魔神少年足下的魔神躯壳开始膨胀,原本就无比高大,约莫万丈,可是如今直接高大了数倍,直接半截耸立云霄。

    城头的众人似乎比蝼蚁还微不足道,比浮游之虫还微小。

    此刻的魔躯身上散发出那种极怪的血腥味道,便是那原本熔岩流动的身上一道一道的流动的熔岩之处,似乎也生出了万千魔物,各有形态。

    魔神少年此刻脸色微白,与那黑衣形成极致的反差,可那浓烈的散发的杀戮之意便是至圣先师也微微有些受不了,忍不住想拔出春秋大战一场。可惜祂自己知晓,若是不借助儒教气运便是自己也不能与如此魔神一战。

    魔气夹杂着恶臭扑面而来。

    长城上安静无比,没有丝毫的声音传出,大家都在眺望。

    这荒原之上一望无际,虽然那魔神还很远,但是只要集中注意力还是能看的清楚。

    便是凡俗兵士也有人拿出一个个管状千里眼来看这边的情况,自然有这个物品的都是军中好手,探子斥候。

    这至圣先师一声青衣颜色比寻常的略微深色一点,此刻一身袍服微微飘动。昙至佛五残之身,此刻身上那一件袈裟散发佛光,一只手切动念珠。玄都法师中年人威严的脸上似乎也没有多少表情,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又是一声到了极致的婴儿啼笑。

    巨大的魔躯忽然发生变化,半身魔王一般,在地底熔岩之上。随后却是背后生出十二手,身后魔神焰火然后的辉耀神轮霹雳吧啦作响。

    此刻极致魔鬼一般的身躯之上有成百上千道口子,似乎是兵刃,也像是远古巨大的牙齿挂开的,那伤口上生出血纹,那久久没有愈合的伤口似乎长出了牙齿一般。

    随即那十二手消失掉了六只,下一刻六只大手撑着地上带着熊熊熔岩一般的身躯朝前挪动,只有半截身躯的魔神,把六只大手化作了六跟巨大的触须拖着身躯前行,虽然缓慢,但是每拖动一部,那荒原大地便深深地凹陷,熔岩消融一般焰火云雾缭绕,有那股带血腥的怪味发散。

    触角爬行虽然缓慢,可是每一步都似乎落在众人心头,下一刻那剩余的六只大手又有两手化作触角,随即一双手合十结印。

    “轰隆......轰隆”一步步拖行似乎天崩地裂的震动。

    城头山的兵卒有人忍不住说道:“这等巨大的动静似乎光是走便要振塌了长城。”

    身边仙门弟子是个上了城头十多年的弟子,忍不住笑道:“长城与地脉相连,又有世间第一等的阵法护持,不会塌的。”

    只不过便是这等经验丰富的弟子也不得不脸色有些发白。

    此刻小随遇走到了敦煌君身边,一边看着慕容世家的子弟,一边说道:“好像比南疆那一只强了太多。”

    敦煌君赞同的微微点头道:“残灵与半身重伤还是差别很大的。”

    看着那巨大的魔神之躯缓缓爬动,至圣先师开口:“诸位先圣赐福,请护持长城。”

    话音一落,就见得三位出城接战的掌教一级的圣人化身毫光,悬浮飞起。

    不过此时那魔神头颅六个牛耳,一张血喷大口,两个岩石一般的角上生出两眼。除此之外巨大的头颅之上既没有鳞甲也没有别的器官。

    而那个魔神少年此刻神色默然,一双眼眸多数时候看着西北高空那金阙帝君的身影。

    来自远古洪荒的旧日,如今的道门天帝一般的神祇居然只有一道残魂降临,对自己这魔神之躯来说简直堪比数州生灵大补。

    随即天幕众圣俱是护身灵光环绕,三教之后还存活的有约莫百位,此刻都是不再是降临一道灵体法身,反而是儒教圣人降落于一本亲笔所书的书籍律典,佛宗佛陀菩萨一般的大僧降下法刀等大德灭魔之器。道门诸真人更是降下祥瑞之器,多数人都是以本命道器蕴养。

    一时间圣气落地生根,极强的倍增长城护佑阵法。

    此刻至圣先师等三位化作的毫光已经靠近那巨大的魔神之躯,那身上一张一张巨口朝着那毫光一口一口咬去,那些大口狰狞无比,其中还有生出的无数魔神仆役。

    而那头颅上的一张巨口似乎一口便能咬掉好大一段长城一般,只不过还没凑近而已。

    只不过眼前这三位乃是得道高人之中的高人,放眼天下九州妖魔鬼怪各道也都是一等一得精英人物,修为高深莫测。

    飞腾成毫光模样那里有那么容易被咬中,反而是随手而出灭了不少那魔躯之上的仆役,只不过那巨口裂隙之中的仆役不知有多少简直杀之不绝。

    三位再次显出身形的时候,昙至佛率先出手,从怀中掏出一物正是一朵拇指大一些的白莲。

    随即一口吞下,唯一的那只手虚拂。

    指尖见得一点佛光,随即那一点佛光笼罩全身,凌空而生一尊佛陀,与那魔神相比似乎毫不逊色,正是把佛法修到了极致的表现,召来了自身未来佛影。

    一道金色的佛光从那指尖散发,随即便是在这漫天黑云一般的荒原之上,一道佛光罩定了昙至佛。

    此刻的至佛脸上透出悲苦色,那单手的佛掌的指尖金色的佛光再次亮起,从小变大,一个瞬间璀璨至极,直冲云霄。

    便是这一个瞬间金色的佛光照亮了整个荒原,一片金黄色之中,一道卍字佛轮缓缓祭起。

    通体金光灿烂,从一点点化作极大的一轮。

    往向诸佛

    虚影再出,诸多罗汉金身法相围绕佛祖,静听说法。

    慈悲普度,众生俯首。

    琉璃炽盛,罗汉开道,菩提驾临。

    那佛祖正在言说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更有如来大悲,寂静涅槃。

    就在这时听得昙至佛口中颂道:“吾佛慈航。”

    那一朵白莲便是佛宗气运,如今合了这无上妙法,往向诸佛悟道灭罪。

    一片金色光幕之中这位昙至佛似乎以一己之力调动佛门真言,那些真言在光亮之处时隐时现,只要光亮所及,便是庄严肃穆慈悲之气。

    那前方的爆戾气息和那魔焰神轮与这慈悲圣景成了一种极致的对比。

    便是如此,那黑石座上的诡异少年伸出一根手指,而原本八条触须爬行的神魔之躯丝毫不见停,反而是高大的神魔之身除开那结印的双手之外,仅剩余的那一双手,突然伸出一手然后一根指头伸出。

    在这魔神少年的驱使之下,一指点朝着那卍字金轮之上点去。

    那气势没有丝毫的退缩,前扑的气势似乎从天而降,那巨大的熔岩一般的手指直接点进了金光之中,正好点中了卍字金轮。

    众人原本意料的是会有巨大的爆裂震荡。

    可是出乎众人预料,那带着巨大阴影点来的一根手指侵入那金光之中,没有半点声音传出。

    只是漫天金光忽然回旋,似乎有一个旋涡在吸取。

    漫天的金光收缩,从四面八方包围,而在这种极致之中朝那卍字金轮冲击而去。

    那一根手指后是巨大的魔躯手笔,在这金色的佛气冲击之下,那手笔上不断地飞出黑色的魔气,倍加浓郁。

    而那种暴戾之气似乎极致的增加了。

    无数蛆虫一般的巨大魔神仆役,从一道一道口子之中喷吐而出。

    那原本巨大的手笔之上掉落的无数蛆虫一般的碎块,之中都有各种稀奇古怪的魔化生物,作为仆从落地之后除了极少数身上泛着金光抽搐着死去,更多的却是一条一条巨大的蛆虫带着上面巨大的魔化仆役朝着长城而去。

    似乎是不想看戏的人太轻松。

    森森魔气,面容无比狰狞。

    昙至佛一只独眼闪耀精光,口中微微念动佛咒,似歌非歌,似语非语。更像是与人谈论佛法真意,说道会心处无比轻快。

    那卍字金轮在空中缓缓转动,散发万千金色佛光。

    昙至佛的那一手佛掌就像是在礼佛一般面对这尊魔神,似乎下一刻便一念花开,一念灭魔。

    那佛祖与诸多罗汉说法似乎正在谈论的便是眼前这亘古难得一见的暴戾魔神。

    金光之中的往向诸佛都是面色慈悲,带有一丝肃穆庄严。

    慈悲苍生,悲怜万物。

    可这一念花开,一念灭魔,都在这庄严慈悲的法相之中,那一面才是佛之真容。

    唯一低语的梵唱,低声低语,响彻天地之间。

    似乎一个瞬间便有万佛降临荒原的威势。

    灿烂的金色佛光不停地从那魔神之躯黑色的手臂豁口之中喷射而出,一地的魔化蛆虫,魔化的仆役奔跑着去长城。

    满天的金色佛光似乎要将前方的有黑色烈焰的魔神吞没一般。

    在半空之中硬生生的挡住了这魔神前扑的攻势,如此壮观的场面举世罕见,长城上众人看的真切,皆受到鼓舞,为这巨大的佛家法力所震撼。

    金色的佛光似乎已经顺着魔神巨大的手臂穿透到了魔神的胸膛,那魔神之躯的腰腹身躯之上巨大豁口化作大嘴一般,霹雳吧啦的开始掉落各种蛆虫,简直如下雨。

    端坐在魔神之躯头颅上的魔神少年,黑袍之下掩盖这一丝金光。

    其间就像是沐浴在金色的佛光之中,但是这少年似乎没有吃到疼痛,反而是身上反而冒气黑色的魔气,快速的把金光压了下去。

    就在这一刻,那佛国圣景之中说法的佛祖慈悲的脸色上漏出片刻迟疑。

    一缕黑气化作一位少年,**上半身出现在佛国圣景之中。腰部以下一袭黑色的带有不少烧焦痕迹的长裙。

    漫天佛国的金身罗汉似乎庄严妙幔之下只看到那个魔神化作的少年。

    喧闹的佛国天地这一瞬间寂静下来,魔神之一缕魔气化作少年开口道:“你能渡我!”

    那诸多罗汉的眼神落在佛祖悲苦色的慈悲面容上,过了半响那圣景之中的佛祖似乎开口道了一句什么,随即一挥手送走了那位魔气化作的少年身影。

    长城之上准备了巨大的箭矢,以弩车发射,早早地已经瞄准远方了。

    就在这时候,魔神之躯头顶那脸色苍白的少年漏出一丝笑意。

    昙至佛的脸上漏出一丝不敢置信的神色,可就在这时候那卍字金轮之上出现了一缕黑气,那气息最开始如丝线大小,却极其快速的变大,极其快速的成型,那魔神少年的身影出现了另外一个,只不过赤这上身站在金轮之上。

    周身散发黑色的魔气,随即似乎燎原之火依旧是顺着魔神之躯伸出的那一根手指,开口说了一句:“佛祖说渡不得我!”

    随即黑色魔气大涨,这赤身少年顺着那手指一步一步走去。

    等从金色卍字轮踏足神魔躯体那一指的时候,诡异的黑色魔气突然大涨,那一整只魔神手臂开始燃烧器黑色的火焰,随即一片魔火隔开了卍字金轮。

    昙至佛脸色从不敢置信变得面沉不语,似乎佛咒梵文都无法念了,漫天的金光突然刹那之间回收。这一次不是顺着那卍字金轮而去,而是真的似乎收进了昙至佛的袈裟僧袍之中。

    那卍字金轮化作一点最初一般的佛光再次落在昙至佛的指尖。

    整个周遭一片全是金色佛光动荡,金芒乱蹿。

    其中汹涌澎湃的佛力似乎需要许久才能平静下来。

    就在这时,昙至佛口中再次起梵唱,四周金色的佛力化作一道道有目标的金色雷霆。

    对着地面荒原上正在奔跑的那些魔化蛆虫,还有数不尽的还在奔跑的魔化怪物,落雨一般的撒去,如净水泼街一般彻底。

    无数金色的雷霆带着佛家真言,喷射而出。便是刹那之间一片金色的海洋漫天席地。其中似乎再也看不到黑色的魔气,这等极致的金色佛力之中再也没有黑色的魔物可以幸存。

    黑色衣袍的魔神少年微微色变,就在这时,原本枯坐的祂再次把那一根手指点去。

    这一次那巨大的神魔之躯没有跟着行动。

    可是这一手指如同放大了一般朝着昙至佛的额头点去。

    就是那么随手一点,与漫天光华相比似乎微不足道,可是昙至佛面色巨变,原本被金色佛光映照的无比红润的脸就在这一瞬间迅速的黯淡下去,苍白了一瞬后才再次红润起来,只是着红润之中带有一丝诡异。

    城头的所有人都看清了这个动作。

    原本似乎又来又来谁也奈何不得势均力敌的斗争,就在这极致的随手一指下忽然败北了。

    众人都感到败北了。

    就在这时,那金色辉煌之中,昙至佛的口角渗出了血迹,随后低落在手掌之上。

    随即金色的光在四下消散,原本的金色雷霆灭杀无数魔物,这一个瞬间后金色雷霆似乎飘零无根,晃晃悠悠的消散而去。

    昙至佛原本盘坐的,此刻居然起身,就是单手微微一礼:“魔神不愧是魔神,当真厉害。小僧拜服!”

    随即朝着那虚空高出端坐的黑衣魔神少年微微一礼。

    显得格外郑重。

    随即金色光华起,片刻后长城上多了一位老僧。

    无数修士俱是不敢相信的神色,下面的兵卒更是一片哗然。

    就在此刻那高大魔神的头顶之上多了一位赤身的少年,与那个黑衣魔神少年一模一样。

    随即两个少年缓缓融合到了一起,留下的依旧只是那位黑衣魔神少年。

    四下的金色光芒退散,那高大的魔神之去身后魔焰熊熊,那原本的神魔辉耀之轮上燃烧起了更加旺盛的烈焰。

    就在此刻,那魔神少年突然哇得一口吐出一口黑色的血,就在刚刚祂斩出了一尸。

    自身善意,神魔的神性。

    可身为半身的祂还需要吞噬掉那神意善心,所以也遭受到了反噬。

    这一刻道行大进,可以说是大道更上一层楼,可是如此这身躯受到的伤害比之那金色的佛气破坏还打,比那佛力冲击五脏六腑更加痛苦。

    可是这脸色苍白的魔神少年用黑色的衣袖擦了一擦,隐约之间有一种疲惫。

    透过极致的远,嘴角咧嘴透出一股恨意:“你走的极快,我没机会吞吃掉你!你虽不一定好吃,炼化你这金色法力终究还是太耗费时光了,可是不吃你尤为不解恨。”

    昙至佛微微点头,似乎是默认了。

    刚刚一局,先胜再败,随后更有额外惊喜,虽然那魔神道行知道天命的能力大进,但是此刻对堕落魔神来说那善意神思便是一副不得不吞吃的毒药,蚀骨侵髓。

    这来路诡异的魔神道行大进的一部众人都看在眼前,一时之间诸多到了层次的修士都是人人色变,而只有到了摸到大天人的边缘的修士才知晓这魔神眼下之所以恨得牙疼是吞下了一副不得不吞的毒药。

    就在这时候,风云色变,空中那个旋涡凭空增大了一大半,如今的模样是当初的三倍,几乎遮天了,黑云似乎压上了城头。

    此刻那魔神的神魔辉耀之上魔焰高涨,那苍白少年的脸更加的白了,那魔躯之上的无数疤痕居然就在这眨眼的功夫有了开始愈合的迹象,原本千疮百孔的身体居然缓缓蜕变,虽然没有恍然一新,但是也好过了那龇牙咧嘴的一张张豁口。

    只在那高大半身魔躯那个巨大而脖子胸口处还有数个豁口始终无法愈合,便是此刻有无数魔虫铁线一般拉扯两边也是如此,不多不少正好三个,比之这高大的身躯就像是几个巨大的无敌山洞,那洞口有无数的魔虫如蛆虫一般在想办法缝补豁口,其中诸多魔神滋生的仆役傀儡在用各种没办法修补那些大洞。

    悬浮空中云端看了老久的玄都法师此刻对着至圣先师微微一点头,摘下背后桃木剑。

    随即一手持剑,一手捏起剑指。

    就在这时候没见法决,就见得一丝雷光凭空生出,就像是从虚空之中生出。

    这一点便如一座雷泽,其中不世的电光闪烁。

    便是这雷光也生出了一种极致的紫色,经过散发后才有白色和蓝色的光晕。

    这等凭手造雷的本事只怕龙虎山的大天师也要逊色,也会见拙。

    那一点雷光似乎是凝聚在了玄都法师的指尖,看上去便是那小小模样,随后就见得这位**师手掌一翻,持剑的手中丢出一朵青色莲花,手中那一点雷光点出,似乎是点燃了青色莲花。

    随即便成了真的雷池禁地。

    这一点雷光在点燃青色莲花后,还不如说这青色莲花成了一座惊天骇地的雷泽。

    就在此刻玄都法师手中桃木剑一指,空中凭空生出无数雷霆,尽数砸落向那神魔之躯。

    此刻仅有四手的魔躯一双手结印,随后那空余的手双手环抱漏出腋下,那腋下居然再次生出两只眼,双手却是护住头顶那黑袍少年依旧蹲坐在黑色石椅上,便是那抱在膝盖上的小兽似乎睡得正香。

    漫天雷火电的那神魔之躯上大片大片的掉落无数滋生的仆役魔怪。

    便是长城之上诸多修士看到这一幕雷法,看到空中那惊人的雷霆也是咋舌不止,比之天罚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是修行渡劫遇到这等雷劫估计便是有死无生了。

    牛余德此刻也上了城头,依旧是老农一般的羊皮裘,此刻脸色红润了不少。

    走到慕容子明身边与敦煌君小随遇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了,重伤原本不愿意多说,但是看到这一手雷法也忍不住赞叹:“这雷法只怕修到了天罚的程度。”

    可是便是玄都**师手中桃木剑简直是指那打那。

    而那魔躯被电后,那一条条巨大的触角都似乎在麻木了那触角尖儿了,有数条触角尽然微微卷曲成了麻花状。

    城头山的诸人看着和不断掉落的大块大块的魔虫魔蛆还有滋生的仆役,同样是大部分当场外焦里嫩,随后还活着的居然奋不顾身朝着长城跑来。

    玄都法师身化流光,一点青芒,那雷电似乎凭空生出,不停地电击那巨大的魔躯。

    而那魔躯身后的神魔辉耀似乎并没有萎靡,反而是熊熊烈焰烧的极其兴旺。

    玄都法师自然知晓这并没有大面积折损那魔神本源。

    可还是在流光飞行之中不停地散发雷电,寻求那魔神的破绽。

    几条未死,一场肥大的魔虫如铁线一般弓这身躯急速的朝着长城而去。

    这时候数十架瞄准的弩箭射击而出,只是可惜砸在那有铁一样鳞甲的蛆虫身上并没有半点作用,有那么几只还擦出了火花。

    那高大的蛆虫便是趴着给人的感觉也有半座城池的高度,此刻已经有正对那魔蛆的十几位长老纷纷祭出法宝飞剑,朝着那背上漆黑如铁,腹白若雪的恐怖魔虫打去。

    随即那各种光芒不断地打击之下,那魔虫也只是身体震动,若是打在常人身上那可是足够魂飞魄散死的不能再死的法力强度。

    而这些魔虫居然没事一般,便是那黑背之上似乎痕迹也不太明显,而且还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尖锐吼叫,似乎是被打急了眼,十分愤怒才凶狠的吼叫。

    以更快的速度朝着长城而来,就在还有百米远近的地方,那巨大的蛆虫身上居然开了仰头喷出一口魔液,还好有阵法护卫,只不过也在那一瞬间消融一大片禁制,随后那缺口缓缓开始恢复。

    就在这时飞出了数位手持灵剑的高功名士,自然有敦煌君在其中。

    牛余德来了,虽然是带伤的,但是只要有护持之人,而且是放心的那种,敦煌君自然不介意率先解决掉自己看管区域的这一头巨大的魔虫。

    随即飞剑纵横,原本坚硬的鳞甲魔壳之上打出了明显的缺口,流出绿色的血。

    和那喷出的魔液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就在这时杀出城头的高功修士之中出的一声惨叫。原来那一位立功心切,原本他就效果神速,可是便如此后他居然近身劈砍不是遥遥御剑,所以被那爆裂的绿色魔血融了一片衣,便是护身法衣都直接腐蚀洞穿了,刚刚是他哀嚎的惨叫。

    不过好在他见机的快,吃了亏便御剑回城爆炸伤口去了。

    原本有好几位与他一起围攻那巨大魔蛆的修士也分外小心了。

    终究有更快的,几人合力之下御剑劈死了那蛆虫,只是下一个瞬间众人傻眼,那蛆虫巨大的尸骸上爆裂而开,里面无数寄生的恶虫疯了一般去撕咬那禁制上的灵气根脚,而且咬的极快。

    终究还是有人眼尖看到了,通知众人,城头山一下之间忙碌起来。

    纷纷驾驭五光十色的灵剑去斩杀那恶虫,这一次只要是灵剑就斩杀的动了。只是面对那劈天盖地的数量,众人都有一种会类似的感觉。

    敦煌君此刻驾驭的是一柄仿剑,和一位遮面的修士一起斩杀一头巨大的蛆虫,虽然不快,但是也不慢,只是慢慢收割这魔虫的性命。

    只是就在如此时候,去看见了那一幕斩杀后的虫潮。

    更有数头要死的魔蛆在要死之前居然主动爆裂,送的那一大窝虫潮少爬好大一段距离,而那魔血腐蚀之力太强,一般的法衣压根顶不住。

    城头终究是经历了一开始的混乱后缓了过来,最后有人用雷法击杀了一大片魔虫,而且那魔虫直接化作黑烟消散,尸体都没留下。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那些魔虫便遭到了各种雷法。

    便是不会雷法的修士也尽力驾驭灵器击杀这些魔虫,反正只要有雷法沾染扫荡,最后都化作黑烟散去。反倒是试了出了雷法的其他法术,效果都不明显,反而是那些魔虫似乎可以吞噬法术之中的灵气,短短一会受的伤微不足道,反而吞噬灵气长大了一圈。

    便是杀伤力巨大的火术都造成的伤害有限,众人无奈最后只得驾驭法器灵宝击杀。

    让有雷符活是会雷法的修士最后打包收拾了。

    看到城下的那一幕,空中那诸位元婴境的高功修士,自然相互之间眼观鼻,鼻观心,一个瞬间各自驾驭飞剑释放雷法。

    效果显著,最后杀死的数只后,跑出吞噬灵气的魔虫极少,也为形成大面积的虫潮。

    慕容子明一个人要守护一大段城墙,因为极少人敢跟着这位魔宗首徒,自然守城的时候也多少有些看戏的心态。

    倒是慕容世家那边,有数位会雷法的弟子,随即不会的也有主事的子安师兄分发下的雷符,自然只需要灵气点燃释放就是了,这属于修行基本功了。

    看的有办法偷巧,慕容子明一脸微笑的看向牛余德:“先生,你看我一个人要守这么大一块,是不是......”

    随即手头摩擦,像是在清点票据。

    牛余德只好从口袋里摸出一叠绿色符纸绘制的符篆,大小那么一叠约莫百张。

    随即慕容子明丢出一张引燃,随即就在城墙根不远形成一大片雷电,便是这位魔宗首徒自己也吓得不轻。

    牛余德也吓得不轻,声音微微颤抖的说道:“你就不能丢远点。”

    这一下消灭了极大一片,连隔了老远的地方都沾光了。

    终究是那逃过来的巨大魔蛆铁线一般的虫子越来越少,被诸家高功修士找到弱点迅速斩杀。

    城边之下一片热火朝天,只不过这比起打妖兽来说,几乎没有收益,太亏了。

    若是厮杀的妖兽多少还是可以留下不少材料的,虽然万分危险,但是只要艺高人胆大,小心谨慎一些,几人协作,多少都是回报丰厚的。

    如今杀魔虫简直是只亏,亏血本那种。

    此刻空中的魔神似乎在主动抖落身上的魔虫,筛糠掉渣一般。

    便是玄都法师反而还要更加主动地电去空中那些魔虫,不然等跑到城前就是很大的问题,这些魔虫咬食阵基的速度很快。

    只不过城头护持的可以,等那些灵气自己恢复形成了光幕。

    城头山原本就有数道光幕,原本针对妖兽的,修士可以御剑出入,只不过如今受到大阵影响,开启了好几重后,只有那些高功修士可以出入了,压制之力非同小可。

    玄都法师终究是打得火起,脾气暴怒之下,一不做二不休,却是把手指上点燃的那青莲雷泽弹指而出。

    那青莲都快被雷光炼成了琥珀色,其中有电弧散发,模样小巧但是凝聚不散。

    此刻朝着那巨大的魔躯而去。

    不知道怎么的,那黑衣少年看到这一幕直接身体一个哆嗦。

    随即护头顶的双手来挡,另外一双手结印,自然不能松。

    而对着这个小小的琥珀色雷霆青莲,高大过山岳的魔躯居然怂了一下,还故意运转巨大的触角调整了一下身形,微微的一缩,可惜这身躯缩了也没用。

    那一点雷光顺着脖颈间巨大的无底洞般的豁口,掉落了进去。

    便是那随意散发出的电弧,一个瞬间就把那山岩一般的洞口处无数魔虫魔怪电的灰飞烟灭。

    似乎一道闪电被吞进了魔躯,一路火花带闪电。

    “轰”

    杂乱的轰鸣声不时的响起,便是那一点雷光后反而越来越多的雷光闪烁。那巨大洞口处冒出一阵一阵黑烟。

    一股焦糊的味道似乎传的老远。

    已经在极远处的至圣先师都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

    城头的诸高手处理完了魔虫,早就翘首企盼的看着这边大战。

    就在此刻众人简直是屏住呼吸。

    片刻后,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从魔躯的深处滚滚轰鸣,就像是雷雨天,雷暴轰鸣不止。

    炙热的气息居然在那魔躯肩头的几个豁口出冒出了雷电火舌,那种焦糊还带有闪电的火花。

    下一个瞬间却是那巨大魔躯散发出一阵雷霆爆裂抽搐,八条触角各种翻来覆去如同痉挛。

    城头上的人看了都觉得疼,可是那魔神之躯轰鸣后,依旧八条触须缓缓开始盘旋,似乎刚疼的不是自己。

    又是片刻,那魔神的脖颈便喷出炙热的岩浆,热浪开始褪去后,那豁口周围形成了一层一层新生的黑色岩石。只不过那巨大的魔躯依旧有雷蛇四处跳蹿,就是那个模样俊美的魔神少年,刚刚也似乎直接咧嘴龇牙了一瞬,简直是疼到了肝儿上了。

    而刚刚明明是五脏内服被电了一遍,似乎身躯若不是黑的都被雷霆烤糊了。

    一股暴戾之气涌上魔神少年惨白色的脸,此刻微微张口倒吸了一口气似乎平复了一下内里的剧痛,而那从城头传来的欢呼声似乎是之中取笑。

    随即这面色残暴的魔神,少年苍白的脸上转成了一股诡异的笑。

    下一刻那巨大魔躯那巨大的头颅似乎被放大了,一张极其巨大的口张开。

    随即不停地有灵气汇集,一个极大的元气之玉形成。

    城头迅速传令各种阵法开到了极致,天幕之上的众圣都紧张了。

    可就是下一刻,硕大的头颅张开大嘴,一口把这个极大地元气之玉强行吞进了肚里。随即原本协调的魔神之躯缓缓开始膨胀,八条触手似乎撞在了一个巨大的球下。

    那肚子之中咕咕隆隆一个不停,随即下一刻一股黑色旋风一般的风刃被吐出。

    首当其冲的便是玄都法师和至圣先师,这两位身上亮起护体光罩,随即流光一般飞高老远,身形迅速自然不会中招。

    只是那一道风刃居然散发一股异臭,绝对剧毒无比。

    而这一道风刃朝着关口而去。

    就在此时坐在黑色岩座上的魔神少年双手迅速开始结印,姿势无比古拙,隐约间蕴含大道。

    姿势如同祭拜祈祷,双手合十握拳在一起,似乎实在礼拜上天。

    可是随着祂的动作,诡异的力散发,这魔神之躯开始在那已经像八爪鱼的触角上生出风刃。

    下一刻那魔神头颅张嘴开始喷,一连喷出九个和开始那一道风刃一模一样的风刃。

    空中的黑云如墨,这旋风刀刃一般的风刃直接冲着关隘而来。

    就在这时,儒家众圣合力推出一物。

    天幕之上一座书山掉落。

    这诡异的风刃打在书山之上,形成的震荡令人生畏。

    只是天幕之上合力布下书山的儒家众圣都被震荡这捂住口鼻,多数都受伤了。

    算是合力才接下这一连十道风刃。

    可就是如此,那魔躯在八条触角下缓缓的聚合气力,就像是飞蛾扑火,虽是准备一头窜出去。

    而那个魔神化作的少年,此刻一声长啸,衣裳似乎都在风中颤抖,脚下那半截魔躯似乎在气势上也输了一筹。

    此刻魔力飞涨,烈焰熊熊。

    至圣先师一挥手,手中一朵金莲只有三寸大小,随即丢进了书山之中。

    随即这书山化作一座无形法山笼罩关隘,至圣先师轻声一句:“走!”

    玄都法师了然,随即身化流光率先回城。

    至圣先师把玩许久的戒尺名曰弟子规,可下一个瞬间便不知受到那里去了。

    名剑春秋出鞘。

    随即一座书山对着那巨大的魔躯直冲而去。

    以剑行法!

第四百八十二章 学海书山

    书山。

    儒教气运凝聚之物。

    学海无涯苦作舟,书山有路勤为径。

    传说此物算的镇教之宝,儒家降妖伏魔的无上之器。

    传说此物当真显露出全貌的时候有威压一界之力,终究是被这位至圣先师以剑行法重现人间。

    一种玄妙的光凝聚在书山之上,如涓涓溪流悄悄地顺着书山流淌,而这股玄妙的光源却是至圣先师手中那把春秋剑。

    至圣先师身躯微微沁出细小的汗珠,随即沉稳的用力的,将那剑尖指向了书山。

    此刻的城头无数人欢呼起来,只有至圣先师知道,自己不能退也没有退路。因为在无数人眼中,这位至圣先师的学问通天,修为自然也通天彻地。

    虽然此刻至圣先师神色平和,瞄了一眼那位有天帝神君之名,妖主之实的帝君似乎不悲不喜,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无数人的欢呼似乎激怒了对面那位魔神少年,随即神色飞扬的开始狂笑起来,甚至有点张狂道让人难以想象,那狂野的笑声在天地之间回荡,夹杂着少年声线咳嗽呕血的喘息。

    “有意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魔神少年随即正了正斜靠的身躯,抚掌大笑似乎带有一股讥讽,总算是笑够了问了一句:“你这等提防,便是想连通那位一起镇压,你当真是高看自己了。虽然你搬出这一件气运之器,便是我一时也无法破解,可是你这做派当真是愚蠢至极,愚蠢至极哈哈哈......哈哈”

    随后传来淡淡的咳嗽声,这次吐完却是擦了一下嘴角。

    嘲笑至圣先师似乎是一种十分平常的事情,让所有人一时不知所措,觉得这魔神莫名其妙。

    看向对面那个近乎少年意气风发的猖狂讥讽,至圣先师这位文圣人面色平和,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突然之间左手伸出二指直指西北天幕。

    “帝君非要看到城破人亡才出手嘛!”

    魔神少年的笑戛然而止,随即也摸着膝盖上的小兽看向西北天幕。

    一股极致空灵的平和之音响起:“我有付出代价的觉悟,那你准备好了嘛?”

    那声音响起之前西北天幕高挂一轮艳阳,有帝君的高发法相。可话音结束的时候,书山之上多出一道少年身影,身后有一轮神辉清正非常。

    此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都知晓这位降临的帝君似乎打算出手了,这似乎是最后的决战。

    而这爆发而起的浩劫终究是要迎来终局。

    “伏虎山中藏,不甘池中物!那我就再卖魔君一个面子,少了祂镇压人间之事,从此后便是多事之秋,你们三个需要还君家小子一份人情,善待妖君!”

    随即双手结印,随即一手拍在脚下书山的虚空之上,脸色急速的开始变化,多了一丝不一样的绯红。

    偷天换日,如饮鸩酒。

    此刻没有昆仑元胎,没有明玉内照,自然缺乏了天生地养之躯,如今的妖君只不过妖血造生的躯壳,远远没有与那人性磨合到一个崭新生人的地步。

    随即书山之上的书卷开始翻动,无论是案牍竹简,还是草纸皮卷。

    似乎一目十行,就在掌上观文。

    至圣先师一拱手算是应下了,随即城头的昙至佛和玄都法师微微对视一眼也是微微颔首。

    无数的书卷形成的书山在翻动,至圣先师收起了春秋剑,下一瞬间就要回城头。

    那个十分平和的声音再次说道:“春秋剑留下!”

    那柄青铜材质的春秋在一个抛手后带鞘插在了地上。

    巨大的书山似乎被惊动了,无数典籍翻飞,那速度极快。

    若是不知这是在翻书截取力量,只怕如此看书简直就要贻笑大方。可没人敢取笑眼前的金阙帝君,能从那书中截取功力,海纳百川,倾吞万流自然算是非凡秒术。

    如此神迹,只怕以后供奉的神祇只怕要多一位了,有没有专门的享殿道场那可就得看信徒是否多了。

    片刻后这位金阙帝君手中多了一朵金莲,书山也被翻过一遍了。

    书山从虚空之中缓缓隐去,书山归学海之中。

    随即便是那魔神巨大的魔躯四周突然再起紫色雷霆,闪耀蓝白的电光。

    又是一朵青莲出现了。

    地上突然再起金色佛气,其中缓缓露出一朵白莲。

    三朵莲花到手,便可落地人间。

    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本是一家。

    道可道,乃是强命曰道。

    金阙帝君一抚手,脸上换了一张遮住整个脸的青铜面具,其上少了九曲牛角,但是在青铜面具额顶多了一只眼眸大小的空缺,此刻漏出的额头只有一道帝纹。

    众人包括对面那巨大魔神都一只在沉默,没有了微风一般,也没人敢喧哗。

    终究是过了半刻,徐徐的风轻轻地吹来了。

    魔神之躯上的少年一只注视这这尊降临人间的旧日。

    星河之上,棋盘上的三朵莲花都消失了。

    此刻六位天尊似乎透过星河看到了这一盘落子胜负。

    随即各自妙法神通离去,天机有了天数,天时未到,可是依旧因果落定。

    此刻金阙帝君手中悬浮三朵莲花。

    随即这位帝君微微掀开面具,鼻吸一瞬,手中莲花消失,随即头上多了三朵碗口大的红莲。下一个瞬间,肩头显出一日一月,日月交替之中有金乌飞翔,玉兔盘踞。

    对面的沉默许久的魔神少年终究是沉默许久之后,脸色一变再变,那一双眼看着眼前降临的神祇,在没有面对那旧日重临时的潇洒了,死死地看着眼前那个默默当着祂面偷天换日的男子,似乎把自己这化作魔神真就当做了那待宰的羔羊。

    魔神少年苍白的脸上,一条肌肉突然抽搐了一下,看着那个戴上青铜面具的身影,此刻肩头有日月轮替,可以看出此刻那是在竭力控制不断上涨的修为。

    偷天换日,偷的书山之中众圣之力,旧日换新颜,再临人间。

    那平常又刚烈的那么理所当然,仿佛那就是祂与生俱来的的理直气壮!

    说祂自己准备好付出代价了,可是这样大的代价便是自己都替祂不值,便是给自己吞吃无数生灵,也与如今的祂没有半分损益,可是如今祂借体而来与自己注定是付出极大的代价,最好也不过是杀伐封印了自己这魔神之后,祂也虚弱不堪可以被人间强者镇压。

    杀敌一千,最好的结果都是自损八百。

    “远赴人间惊鸿宴,一睹人间盛世颜。”

    左手从白色的衣袍中伸出抚上那春秋剑柄的时候,多了两根彩光闪耀的指甲。

    城头一声远古的号角响起,魔宗首徒再次吹起了足够缠绕腰间的巨大号角,原本以为还是牛角,平素里也是一个牛角号角,只不过变大之后需要把肩头环绕脖子后吹起。

    一挥手,春秋剑化作流光冲进城头,巨大的禁制似乎没有半分作用,落在魔宗首徒身前坚硬的城砖上。

    “赏你了!”

    青铜面具下的金阙帝君随即伸手朝天。

    一声鲸鸣,天际飞来了云海琼鲸。

    一股冲天戾气带着带着红光从桃山之上纵横峰中冲出。

    四柄石剑飞来。

    诛仙四剑悬浮空中,就在此刻这位金阙帝君双手连续结印。

    那苍白面容的魔神少年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此刻再次笑出声,这次是气笑的。

    如此甘愿被人利用的大道神君当真是第一次见。

    略带幽暗的眼,冷冷的盯着对面的那位金阙帝君,咬牙一般说道:“道友,你挡了我的路!”

    似乎有些傲娇的哼了一声,随后抬头看天,深深呼吸之后,似乎对着自己下定了最后的决心,膝盖上的小兽放了下去,一个瞬间化作一道白影,极快的消失在了巨大的神魔之躯山岩一般的身躯上。

    这魔神少年看着那一张叱咤洪荒的脸,似乎有咽下去理所当然那么刚烈的那口气了。

    的确这次的青铜面具不再是九曲牛角青铜面具,而是一个无以复加复杂神圣祭祀太阳的面具。

    魔神少年再次主动开口:“至尊天帝妖主,道友!从洪荒大劫开始到如今,妖皇庭的妖神还剩几个存活,远古的神魔被你们剿灭殆尽,便是我也只剩余这半截残躯,你还不肯留我一条生路,我已经沉睡了无数年了。”

    青铜面具没有遮住的那一点下颚,嘴角抽动了一下,慢慢的点了点头。

    这算是不否认。

    那魔神少年盯着眼前的这位金阙帝君,带着一丝难以置信道:“道友你居然知道洪荒旧事,为何好腰如此。你作为妖皇庭万象神宫的天帝,如今便是把这天下融归洪荒也不是不可能。天命加身你又何必为祂人凶器。”

    “祂们要借刀杀你,我也只好再借一回了。”

    金阙帝君说的极其的轻巧。

    魔神少年苍白的脸上似乎刚刚吃了一个苍蝇,第一次露出了惨淡表情,如此简单地理由。刚刚那难以置信的神情下透出了一种恨意,随后冷笑不已:“我早就应该明白的,你这大凶之人既然到了如今的程度,自然能够逆行岁月长河看一看洪荒,不然何以旧日重临。”

    就在此刻,这魔神惨然的笑,有些肆意妄为。

    随后魔神之躯突然极快的动了,八条触角乱翻腾,一双无比巨大的拳头天崩一般的砸下。

    那黑色石座上的魔神少年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合在一起,那古朴的姿势再次出现。

    从哪声势巨大动作缝隙之中却是看到那魔神少年苍白的愤怒面容下十分狰狞。

    “妖主天地至尊陛下,你去死吧!”

    城头之上的人看到这魔神之躯迅捷的动作,都是脸色俱变,多数人尽然悄悄颤抖了起来。

    巨大的威压似乎压得无法呼吸了,城头之人都是大口喘息。

    更有胆小的兵卒似乎已经有了尿意,筛糠一般的颤抖。

    无数人在紧紧的咬着牙关不乱叫。

    便是修士似乎都看到如此直接的魔神一击有些不知所措。

    看那威势可能只需一击便可打断这万里长城。

    小随遇也紧张的双手握成拳,那指甲已经有些陷入肉中。

    当他侧头看慕容子明的时候,似乎这位魔宗首徒刚刚吹起号角后便已经不怕了,只是看到那抚在城头的手,已经紧张出了汗,才觉得大家似乎都差不多,再看周围更多的人比自己还不如。

    敦煌君已经和诸家长辈一样,手中绘制一道符文加持在城头了。

    就在这时,忽然见得金阙帝君双手结成一道不动印,随即一抖脚。

    “以我敕命,缚令妖神。”

    似乎对着偷袭之举并不在意,忽然地上起的一道大阵纹路,一道光速后地面起的一尊巨大的门,金雕玉砌无比华贵。

    “陛下,你拉我挨打,这不太好吧!”

    随即金碧辉煌的门缓缓消散在虚空之中。

    金阙帝君似乎凭空站在了高处。

    而那巨力袭来的魔神拳头也在半空,落不下来了。

    平和的声音再次开口:“有劳了!”

    “我只是陛下座下仆役,只不过陛下已经无数年没有召唤我了。”笨拙的声音似乎一字一字往外蹦的,惹那嘀嘀嘀咕咕的妖语已经极其难以识别。

    至圣先师和天幕众圣俱是无语,招来一尊妖神对敌,似乎也无比古来的那种。

    就在这时对面那魔神之躯骤然加力。

    金阙帝君周遭突然显露出十五道虚空符文,缓缓绕着中间最大的一轮缓缓转动。

    随即空中,就在金阙帝君的脚下缓缓显露出一种极其粗糙的岩石一般的一尊山岳,下一个瞬间山岳动了,似乎掉落了不少灰。

    一双粗壮的腿显露出了痕迹,空中举着一只巨大的盾牌,刚好接住了那魔神之躯砸下来的拳头。那魔神再次加大力量,空中爆裂一般的显露出了一尊山岳等高的身躯。

    城头所有人才看清,金阙帝君站在头颅如山顶的妖兽身上。

    准确的说是一尊妖神显露了元身。

    随即一条巨大的舌头伸出,一个字一个字的再次蹦出一句话:“陛下你进来吧!”

    众人还未看清是个什么妖兽之躯的时候,那条巨大粉嫩的舌头便带着金阙帝君的身影不见了。又是缓缓消失,化作了透明一般,最后那一面盾牌也缓缓不见了。

    下一个瞬间却是那魔神少年一声冷笑:“就凭你也想杀我?”

    随即那残躯大手上出现一颗魔珠。

    “帝君见此也应饮恨!我以恨意铸造帝恨。”

    一柄魔焰形成的大刀。

    其上红黄色的魔焰一个瞬间似乎要燃烧天际。

    随后一刀劈砍在虚空之中,随即空中微微显露出一片盾牌。

    地面上响起了轰隆一声,似乎重物落地。

    随后不等空隙,满是轻蔑之意的笑道:“这世间豺狼之辈何其多,你便是看管金阙门扉的金阙妖将上位妖神又如何,在我眼里不过妖主座下一条看门狗,我痴愿未了,决然不会死的。洪荒都熬了过来,你这走狗算的什么。”

    随即魔神少年似乎陷入了某种疯狂,随即空着的那只手从半截残躯下掰断一根肋骨,带着疯狂笑意“无怨无悔亦疯魔!”

    “疯久出来吧!”

    随即那半截肋骨上燃烧起熊熊烈焰,片刻后

    在蓝色的焰火之中一柄巨大白骨材质的巨剑,其上似乎有蓝白色的光华在流动。

    随后一剑辟出,周遭光阴似乎都满了下来,可就在这一刻周遭无数的兵器残留的精铁被吸取了极大的一部分,随即覆在那白骨一般的巨剑上,似乎是开刃了一般。

    下一刻,隐去身形的那位召唤而来的妖神羚羊挂角一般又是盾牌的一角磕碰在了剑刃之上哦碰触的位置极妙,简直当得起经验丰富。

    那巨大的魔神之躯似乎一个踉跄,被借力打力带的似乎要倒了过去。

    就在这时候,这位魔神少年智慧深沉,战斗本能驱使便是巨大躯体倾倒的瞬间另外一手的帝恨刀凌空腰斩。

    一声沉闷的撞击,一道巨大气浪在荒漠上喷出,随即一道高山一般的身躯缓缓露出。

    趁势要命,那魔神之躯不亏有八条触角,随即高大的身形稳住,居然再次一剑从高空朝着前面劈砍而来。

    又是一声闷响,空中再次露出一面盾牌。

    一剑疯久,一刀帝恨终究是逼出了这位隐身许久的妖神。

    随即一道魔气吞吐,妖神避之不及,那不惧腐蚀的盾牌之上沾染了一些。

    城头众人此刻才看清,这妖神居然是一个巨大的狗头,此刻一手一面大盾,这盾一方一圆,圆的表面光滑无比似乎是龟甲纹理,方的大盾上面有无数尖刺凸起。妖神简直是个五短身材,身后还背有一把巨大的叉子,想必这才是祂进攻的兵器。这妖神似乎是有鳞甲又似乎不是,身后有一条尾巴。

    城头众人见得那一口魔气避之不及,难免为这妖神居然担心来一把。

    那魔神少年看到此情此景简直气急而笑:“你他娘的居然还有一个王八壳。你这传闻可食日的天狗居然如此怕死。”

    这妖神似乎嘴巴极其笨拙,又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回道:“陛下有令,哪敢不上心。”

    似乎斗战禁言极其丰富,随即一个小跳避开了刀剑交接的盾牌。

    这时候城头众人才看清这妖神尽然当真是一张狗脸,还有红红的长鼻子,腰间挂有一柄蒲扇,另外一侧挂着一串钥匙上面还有一个宝槌。

    此刻举着两面盾牌乃是弯曲这腰身,那一双后狗腿上居然穿的是一双木屐,此刻身上的灰尘似乎抖落了不少,居然穿的一件蓑衣,蓑衣之下一个扑腾张开了一双翅膀。

    此刻便是回对面那魔神少年的话也有一丝不可一世的傲慢。

    而那正在说话的尽然是鸟喙一般的嘴,最可怕的是那鸟喙之中还生有牙齿。

    这天狗妖神似乎看到盾牌上沾染的魔气,知晓现在没时间驱散,自然隐身也是无用。

    索性把那无比坚硬的乌龟壳一甩手收了起来,一种极其怪异的角度伸手抽出了身后背负的双叉戟。

    随后幽幽的青光亮起,那双叉戟似乎不是凡品。

    就在这时那带着烈焰的帝恨又是一刀劈下,极其简单地一叉,农夫叉草一般简单。

    另外一边那方盾接住那那疯久腰斩的一剑。

    似乎双方都没有退却,但是地面传来的低沉轰鸣能够让众人感受到巨大的力量碰撞。

    半截魔神之躯也比这妖神高了大半头不止,可是这等力量冲击之下祂没有脚,此刻八条触角各种翻滚后在稳住高大的魔躯。

    此刻十五道神纹带着紫色的星辉显露,这妖神当真是修为强大。

    身上的蓑衣抖落不少灰尘,似乎这么多年祂并没有丢失修为。

    城头的众人此刻不得不暗自庆幸这妖神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众人都有一些肃穆鸦雀无声,似乎这等直接的拼斗印证了一句话,皮糙肉厚一力降十会。

    而那狗头妖神此刻背后星纹亮起,随手一叉出去,对面那魔神少年也不得不驾驭魔躯应对。

    就在打斗过招的时刻。

    那四柄早早就来的石头材质的诛仙四剑缓缓亮起,随即在那半空之中似乎从沉睡之中醒来。

    看到这一剑亮起的时刻,便是那魔神少年的脸也微微有些动容,似乎忌惮三分。

    天地之间紫气蒸腾,随后四柄石剑上毫光绽放。

    这天狗妖神已经打了不少时候,虽然没有挂彩,但是那木屐已经上下跳蹿,还扑腾着巨大的翅膀射出无数黑色箭羽。

    魔神少年的脸虽然苍白,此刻无尽的恨意和疯狂越来越盛大浓郁,便是这天狗妖神一手双叉戟一手太虚盾各自招架。

    而那魔神之躯似乎更加疯魔,那魔神少年的脸似乎也更加狰狞。

    城头山至圣先师等人据是摇头,这等打法也似乎太不讲道理了。

    敦煌君也是暗自摇头,若不是那妖神斗战机巧极致经验丰富,往往很多时候羚羊挂角,蜻蜓点水一般弄险后又化险为夷,简直是把众人的心都提高到了嗓子眼。

    那一刀一剑似乎疯狂到了极致。

    那魔神时不时一剑藏空,百剑无踪神鬼莫测,更有千刀不尽,一刀绝杀得爆裂。

    敦煌君对着不远处的昙至佛问道:“至佛,那刀剑似乎有些不对劲,把那魔神的负面情感夹杂其中。”

    昙至佛一挥手:“你朝后面看去!”

    原来已经有无数士兵面色狰狞陷入痛苦之中,嘴中无声的叨扰与自己有过节的人,似乎有无穷的骂骂咧咧要说,可就是寂静无声。

    昙至佛散出一股纯和的佛气,周遭近前士兵才从那恨意和疯狂之中拜托出来,昙至佛问问小声说道:“需要持重自身,那刀剑夹杂恨意和疯狂的,可以无限放大众人的情绪,左右情感。”

    随即看出敦煌君似乎有些担心那位狗头妖神,又解释一句:“那天狗神将那双叉能控制自身周遭光阴的流动,所以才轻描淡写羚羊挂角的斗战,若是换了另外哪怕是同层次的天兵神将也早已伤在那刀剑之下了,帝恨便是极致的恨意,那魔神剥离出自己的并借机放大,同理那疯久便是更加放大这种恨到了癫狂疯魔的地步。”

    空中的巨大的旋涡似乎到了末日一般,但是那魔神少年似乎并没有失去斗志,反而是那天狗妖神累的气喘吁吁的,此刻又一个字一个字蹦出话语:“你家鸦天狗大人不与你玩了。”

    随即再次隐身而去。

    原来这魔神与天地同在,灵气灵力用之不绝。

    这妖神每次却是要依靠自身妖元,每次那十五道神纹星光亮起便是动用妖元的表现。

    不过祂也借这些世间,每次的碰撞驱逐出了这位魔神吞吐的那一口沾染在太虚盾之上标记的魔气。

    所以此刻直接再次隐身而去。

    此刻天地间多了四道毫光,那四柄石剑似乎微不足道,又似乎传来了天地之间无尽的低语。

    就在这时候,四剑散落的毫光突然转化成了红色的剑气,在这荒原似乎一道一道戾气。

    依旧坐在魔神之躯头顶的石座之上的少年此刻那黑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魔神之躯上左手持刀,右手持剑,那魔焰高涨似乎也有一些被压抑了。

    刹那之间,灿烂的光芒从石剑之上迸发,便是这一瞬天地之间的黑气都被驱散了大半,空中那个旋涡也一刹那缩小到了原本大小。

    四道光线顶天立地。

    虹光闪动,流光溢彩。

    鸦天狗这妖神再次显露出来,却是在那四剑光束之外。

    此刻极其贱兮兮的扛着双叉戟笑道:“累死我了,你这野魔。还好陛下早有算计!这叫斗智不斗力。”

    依旧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字,可是又像是故意了一般。

    那魔神少年突然大笑:“你弄出这个困阵,虽然凶残,我也不敢强闯,可是你有多少力量可以困我多少年。”

    “你这大阵虽然鬼斧神工,聚集天地灵气,你这手笔算的惊世骇俗,但是你那身体支撑得住嘛?”

    随即抚掌大笑:“可是你居然能立出这个阵法,当真是了不起!”

    笑的一连串咳嗽,嘴角咳嗽出了鲜血,又赞美至极的说了:“了不起!”

    似乎这魔神少年并不知道畏惧,随即指着那鸦天狗妖神说道:“你这沉眠无数年的上神神君看门狗如今妖元耗尽,不怕被那些贪图你一声皮囊的人宰杀了取宝。”

    “你操错了心!”

    那个无悲无喜的声音再次出现。

    鸦天狗一伸舌头,一道身影飞出,此刻背负双手,肩头的日月忽暗忽明。

    左手伸出,那指甲凌空而画,一道巨大的空间打开甬道。

    “去吧!”看了一眼鸦天狗。

    这一位一张翅一个瞬间冲了进去。

    片刻便去了那头仙宫圣景的万象神宫至高天阙而去。

    如此道法惊世骇俗,那鸦天狗去的也快。

    被唤醒便是这一场恶战,此刻还有很多人不知道那山岳一般高下的妖神到底咋回事,怎么打了一架又走了,原本站队不是站自己众人这边的嘛!

    那魔神少年微微摇头不止,似乎这位洪荒年间的旧相识有些不一样了,带着讥讽开口道:“你困住了我又如何,能奈我何?”

    天地之间,似乎一下寂静了。

    就在这个瞬间众人心头似乎有了一种无奈。

    这魔神与天地相生,但是还真就无法杀掉祂。

    便是封印也有些无能为力,毕竟三教尊长借助气运也不过能勉强过招,如今看来不过是这位魔神逗弄三教尊长玩儿呢。

    八条触须上突然散发无数魔气,这魔神之躯把触须隐藏在魔气云雾之中。

    那一轮魔神辉耀缓缓高升了一些,魔神少年那苍白色的脸似乎不忌讳时间流失,等了那么多年都睡了,大不了再来一场长眠。

    金阙帝君随即周身再次散发神辉,瞬间化作一**日。

    随即万千生灵都听得到的大道传音开口:“我便借这苍生之力杀你就是了!天道反噬我一肩承担。”

    随即天空之中显露出一张青铜面容,缓缓开口:“还请众圣施恩,降下法器!”

    “人法地法天法道!”

    随后如旭日初升,天地之间无尽雷鸣,橙色的光彩之中似乎带有金色的火花电芒,生发之后消退。

    整个天地苍穹都笼罩在橙色的光里。

    无形的音波反复激荡,众生的意志无形之中聚合而来。

    终究是一位佛陀率先降临一柄法刀掉落地面插住,随即起的一道金色线。

    神州苍生的意志似乎缓缓而来,众圣在天幕之声也不得不出手,随即一道道金色光芒落地,从地上冲天而起一道道金色的线。

    随即环绕而来一百零八道圣物降下。

    便是至圣先师也丢出那刻满弟子规的戒尺。

    一八零八道金线冲天而起,圣气形成一道胎膜。

    犹如一个混沌鸡子。

    “开阵!诛仙起!”

    四柄石剑毫光化作无形,在这鸡子胎膜之内形成纵横交错的剑网。

    随即狂风四起,那魔神尽然以八条巨大的触须上的空洞散发魔气。

    胎膜之中只看到红光闪烁环绕,其中一团乌黑。

    黑色的魔气腾起,漆黑如墨,在那胎膜之内急速流动,几乎形成了一道旋涡旋风,期间有无数个风刃飞出,不过碰到红色的流光剑气便散了。

    戾气同源,然而那死柄石剑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把那无数饱含暴戾之气的风刃融化而去。

    忽然之间,那黑气之中多了十二道触手,陡然之间在那一团黑气支持乱扰。

    一时之间虽然依旧魔气堙灭,但是其速度极其缓慢。

    金阙帝君知晓魔神这是在以伤换时,对方打定注意拖到自己三朵莲花耗尽的时限。

    虽然那魔神面色少年,可是极其老道,说明这魔神极其厉害,成法极早,不然也不会是少年面容了。

    那魔气有了触手的支撑,消散的极缓慢。

    而那些剑气似乎也是无穷无尽,只是带着诡异的红光。

    可翩然是这两样都是无形之物,撞击出了一声声虚空炸裂之声。

    那偶尔能撇见一刻的巨大触手,似乎在源源不断的散发黑色的魔气。

    虽然这些剑气在不停地磨灭魔气,可是那触手现在早已经是吸盘一样的孔洞张开,各种散发魔气。

    偶尔有撞击在这触手上的红色剑气,也只换来了数声婴儿哭泣之声。

    似乎那个魔神再次可是鸣叫。

    金色鸡子一般的胎膜,虽然这个胎膜巨大无比,其中有红色剑气不停地流动,似乎一圈蛋清,而最终一个黑色不但散发的魔气,犹如那蛋黄。

    一起孕育了一个凶胎。

    燕然山的大殿之内,那位只有一缕元神来的武帝玄冥氏极目眺望之后也是无语凝噎,似乎又看到了远古洪荒那位妖主行法,虽然声势不可相比,但是那姿态太过气定神闲。

    此刻这位玄冥氏武帝就算是本体过来也没有一战之心,若是上此刻的战场,只怕也不过被丢进那鸡子胎膜之内,努力争命的路。而如今那玄冥氏的冥后重伤复生,就是这武帝也不够投进来一丝分神,如今看着那浩大的天地大阵也不得不皱眉,如今身在北极大阵和北斗大阵之中,却是做好了渔翁得利的打算。

    高大的魔神之躯轰然之间在那魔气之中发出脆裂之声,似乎被重创了一般。

    随即一道极致猖狂的影子,这位魔神少年极致的笑意散发,如天之怒,汹涌澎湃的意志下似乎毁

    天灭地。

    巨大的魔躯轰然倒塌,那个少年身影也散发而去,这是把元神散发于魔气之中,藏身天地,与天地共生。

    “你能奈我何!除非你打裂这洪荒留存下来的残缺之地。”

    那些魔气升腾不止,似乎在挑衅苍天一般,桀骜之极。

    此番便是那与世无敌的剑气也只能分开那些魔气,这些魔气越战越勇,似乎被这剑气刺的千疮百孔,可是下一个瞬间无休无止的魔气便会弥补上去。

    那鸡子模样的金色胎膜之中似乎蛋黄散心了,开始在剑气的缝隙之中蔓延。

    万千气象,无孔不入。

    可是从这长城看去,那便是一个巨大如锅盖一般的金色胎膜之中,而那黑色魔气似乎无穷无尽,而那些红色剑气也逐渐淹没其中。

    一种极致的的对决,金阙帝君手中行法,无数妙诀脱手而出,天地肃穆,悠悠道吟。

    红色的剑气带着湮灭一切的气息再次爆发出来,把魔气搅动的如一团混沌。

    威力若惊雷,迅捷如闪电。

    无数的剑芒散发红光,从四面八方开始在金色胎膜之中旋转,似乎把巨大魔躯刺的对穿。

    无数的黑色血液开始挥洒散落,骨质一般的的脆裂之声络绎不绝,而那魔神婴儿般的哀嚎也越来越凄惨,说之撕心裂肺也不为过。

    万千双注视的眼光下,那金色胎膜之中轰然剧烈震荡,一个肉球一般的黑色魔气成型,周身闪耀着无数红色的剑气,插遍了每一处,从头至尾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看的都有一种后辈出的一身冷汗,芒刺在背。

    那魔神居然被消融了魔躯还不死去,似乎这魔气妖吞天食地,反而巨口开合,漏出猩红色的伤口,如火焰一般燃烧,巨大的身躯上颤抖不止。

    所有人都觉得似乎胜利在望,可是没人欢呼,因为一种怪异的感觉笼罩了所有人心头。

    似乎那无比巨大而身躯妖随分散去,下课下一刻一团黑色魔气凝聚不散,缓缓散发更多黑色魔气,那魔神少年原本失去身影,此刻再次现身了。

    一双眼眸看了看自己布满血口的上半身,黑色的袍服已经无影无踪,脸色苍白到了极致又带有疲倦,周身之上有无数血口。

    这时候祂尽然吞吐了一口气,下一刻每一处的伤口都愈合了,一口魔气便换过了一副身躯。

    其实这身躯不过一口魔气所化,这无穷黑色魔气便是祂的本体。

    几乎**的上半身并没有再次穿上衣物,反而如原本便是如此,行若无事生态自然,终究是看着周遭四处毫光闪耀的石剑。

    那脚依旧不能动,似乎原本便没有知觉,这魔神少年眼光之中些许敬意,又带有一丝挑衅问道:“这样凶戾的无上神器,你居然驾驭四柄还可以撑到现在,果然了不起。”

    金阙帝君青铜面具下的脸色看不出好坏,似乎有些无奈,似乎又有一点怜悯:“你散去本源,我准你一丝真灵转生就是了!”

    魔神少年笑而不答,一只恨明确的摇头,最后擦了擦嘴角道:“这剑凶戾无比,乃是天地杀劫红尘意凝聚!你强行御剑与我斗法,你虽占尽优势,但是胜负未知!这剑气伤人害己,你并非凡夫俗子乃有神祇大道可期,何必要我多说,我劝你早早的弃剑,要是剑气反噬,只怕你比我凄惨百倍千倍不止。”

    金阙帝君不置可否,沉默半响,忽然也摇头大笑:“不愧是天地生养,与天地同生的魔神,便是残躯半截,也不远作天道之下的蝼蚁,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你那里懂得道之真意,多以你也不过从神魔堕魔而已,你又岂可与我妄言天数!”

    随即微微回头:“小子,我需借人间之力才能彻底磨灭这半截魔神!”

    “风魔,受死吧!”

    随即城头之地一道穿行术打开的虚空甬道在慕容子明和小随遇的脚下,便是敦煌君和牛余德想拉也不行。

    金阙帝君眼中散发一股决绝之意。

    一声长啸,一伸手接住从空中掉落的慕容子明和小随遇,一伸手抚在背后。

    偷天换日再现。

    却是逆行法门,转嫁自身无上灵力神元。

    这偷天换日如此逆用,施术者会视传输的修为丧失对应的修为,直到再次修回来为止,期间可能数个时辰无功力,也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受术者需要经脉宽厚异于常人,有胜过常人的体魄,否则容易伤了奇经八脉。

    那魔神少年看的如此一幕,一时半会没有相同,不过眼中已经升起熊熊战意。

    周遭的天地似乎都颤抖了一下,随即魔神少年白皙的肤色上似乎在肌肤之下有无数生灵开始凸起,宛如有了生命抖动不已。

    四周空旷的天地,这荒原忽然出现一股湮灭死气,一种极致的坍塌堙灭似乎开始了,无形之中天地开始漏出虚空。

    城头所有人的心似乎随着紧张跳了起来,最后有了一种自爆的迸裂之感,少数道行较低的修士已经抵抗不住,跌坐在地苦苦运功抵挡。

    这魔神开始吞食天地了。

    这才刚刚开始,一声声爆裂分离的声音响起,似乎那少年的肌肤之下开始有可怕的生灵妖在这一具身躯之上钻出来。可下一个瞬间又当真是开始掉落了一些黑色血,随即沾染空中魔气化生成魔兽,就在缓缓落地的时候有爆裂而死,重新化作魔气回归那一具苍白之躯。

    怪异绝伦魔气简直闻所未闻,可又是那般让人惊心动魄。

    城头的至圣先师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愕然的看着那少年形状的魔神,仿佛那苍白的身躯不停地掉落黑血,沾染魔气生成怪物,然后又化作魔气吸收回自身,最后在这少年腰身之下缓缓地形成了一个高约百丈,万千手脚各种头颅的怪物。

    而这怪物此刻张开万千之口开始吞噬天地灵气,便是虚空都漏出了裂纹了。

    天地之间寂静无声,便是风声也没有了。

    那个半截腰身已经和怪物融合在一起的少年似乎历经沧桑,此刻默默的看着那位偷天换日的帝君。

    就在这时,一股忧伤带着无数洪荒的画面从这魔神少年脑海里荡漾而起,灵识神元深处回荡无数次,一次复一次的便会更加伤心。

    天道之下届是祭祀的草狗蝼蚁,便是与天地共生的神魔也是如此,除非超脱出天道归一混沌。

    一股疯狂恨意再起,这少年一挥手,帝恨一道斩出,一道冲天而起的刀气似乎可以斩灭星辰。

    可这一刀依旧还是被限制在那众圣法器形成的金色胎膜之中,只不过这胎膜显露出一丝裂纹痕迹,只不过刹那之间再次恢复。

    就在此刻疯久剑脱手而出,硬生生的朝着那薄弱之处刺去。

    三人站在那一层薄薄的金色胎膜之前,似乎那巨大的一剑便会把冲击的粉身碎骨。

    就在此刻一声轻声话语:“别怕,还有我了!”

    随即却是操纵气慕容子明身躯,这位魔宗首徒一伸手咬破手指,百妖卷化作的竹简飞出,随即一抹血迹,双手结印道了一句:“以我鲜血,缚令妖神!”

    随即空中开出白道符文,百道光阴之中带有诸色面具百位妖仙先生,朝着这帝君微微颔首,各自掐诀,随即引动天星光华,以自身为媒连接众圣法器。

    金色的胎膜被刺中的一点散发璀璨的光,随即那一柄无比巨大的疯久剑尖散射出各种风一样的剑气。可依旧在那个胎膜之中轰然而爆,巨大的疯久剑早已脱手,此刻那神魔少年也是一只手驭剑。

    随即插在地上颤抖不已。

    就在此时高约四十丈的巨大帝恨刀再次一刀劈来。

    慕容随遇周身突然散发极致的光,似乎周身皮肤骨骼散发一种明玉一般的光彩。随即一睁眼,身后浮现一片心经,随即虚指点经,无数佛字形成梵文,最后化作一道卍字法印。

    随即这卍字法印透过金色的胎膜进去,就在空中接住了那四十丈的大刀。

    爆发出金色的火花。

    运招轻松,点指只间是另外一种气度。

    那卍字法印带那巨大的刀口之上一路撞击,周遭狂风四射,无形的音波翻涌,一阵风暴在那刀印之间,那风暴中心便是交集的一路。

    魔神少年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颜色,掠过了一丝隐隐的金色溢彩,虽然只是一瞬,但是是这魔神少年第一次漏出这种痛苦。

    就在此时慕容子明和慕容随遇纵身而起,一者周身红色之气弥漫,一者若玉骨冰肌。

    两人脚下显露一道太极符文从空中缓缓降下,落在那金色的胎膜之上。

    敦煌君御剑而出,落在了城下。

    众圣落下的圣气形成的圣气之墙的边缘,一道白衣身影从天而降拦下了敦煌君,不容置疑的口气:“别说你现在过去,便是我过去都帮不上忙,周天星斗之力被妖仙牵引,以众圣法器为基。这阵以两仪为本,合而生象,象生无穷。到最后只怕可以化混元湮灭,整个人间之力被牵引而来,怕是以此弑杀魔神。连个小子只是那人间之力的载体,并没有危险的。”

    就在此刻金阙帝君化身流光,隐去身形融进了那个八卦之中。

    巨大的八卦从天而降,笼罩住那魔神。

    随即四道光芒冲天而起,朝着云海之上的琼鲸的桃山而去。

    诛仙四剑冲天而去。

    而这太极八卦降下,突然金色的胎膜之中出现地水火分搅乱的一团混沌。

    整个怪物半身漆黑一片,出了最上面的半身魔神少年,苍白的身躯上肌肉爆筋而起。

    这魔神吞噬天地后生出的无数头颅手脚豆芽一般冲天而起,各自散发一道魔气。

    无数的口都仰天咆哮,各种婴儿初生的哭声回荡在云霄之上。

    那怪异绝伦的无数手笔推出的魔气在空中翻滚,应退那个从天而降的八卦太极图纹。

    这无数的手似乎对抗了漫天神佛仙人,便是天地都不放在眼里的神魔此刻也极为慎重。

    那层层叠叠的魔气似乎包裹的像个粽子,苍白的少年似乎便是漏出一角的粽子尖。

    这少年魔神腿脚似乎残疾,一张苍白的脸瞬间涨红,瞬间一股黑气拖着祂冲天而起,托住那个各缓缓落下的八卦台机图纹。

    可是这苍白的手一接触太极符文,便生出地水火风一般的混沌色,一只手臂腐朽的极快。

    魔神少年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了,便是簇拥着祂飞起的黑气也散乱不少。

    魔神少年极为果决,一伸手作手刀切断了那一只苍白的手,随即朝着下面丢了下去。

    就在这随意的丢下去,却是一时之间黑色散乱,无数怪手头颅灰飞烟灭。

    这极致的惊变,刹那之间重创魔神。

    城头众人的心也是一时之间大喜,欢呼雀跃。

    就看见那金色胎膜之中起的一片混沌火光,无数的手脚被点燃。

    而空中那个巨大的八卦太极符文还在缓缓压下,把此刻只有一只手的魔神少年压了下去。

    少年腰身下都一团魔气,随后落在巨大的魔气躯壳之上。

    可是这一位天地生养渡过洪荒的魔神极为果决,随即未被点燃无数魔气触手冲天而起,一片杂乱之间依旧是有一条巨大的触手拍打在了八卦符文之上。

    其余的都被那八卦符文湮灭。可就是这一只触手砸在了太极双鱼之上。

    可便是如此,整个八卦太极符文也只抖动了一瞬,与此同时,苍白的魔神少年身下的魔躯也受到反震巨力下坠实力丈。

    等祂回头看去,便是原本高大的魔气怪躯身下一片地水火分,乱的一团浆糊一样。

    逐渐的腐蚀下,已经消融了不少。

    空中白光闪耀,金色晨曦一般的光四下闪动,可下一刻又血色在八卦纹路之中出现,一个鲜红的血色太极图案!

    血液似乎在太极图上顺着阴阳鱼一起流淌,一个瞬间变成了红玉一般的。

    似乎人一样的颤抖,似乎了不得嗜血渴望被惊动了。

    这血色太极越转越快,随即下落的更加迅速。

    魔神少年脸色苍白至极,还少了一只手,此刻似乎精气神摔落到了一种低点。

    这太极图纹似乎不想再给喘息的机会,灿烂无比,光耀天际。

    不仅众人看的痴傻,那魔神少年也漏出了骇然之色,喃喃自语说道一句:“你居然可以做到如此程度!”

    旁观许久的金无怠一身白衣此刻对着一身乐坊琴师打扮的敦煌君道了一句:“如今要分胜负了!”

    随即一伸手,在圣气之墙上两手撕开一道缝隙,随后对着敦煌君一努嘴:“出去看看!”

    敦煌君身后多了一柄剑,一身衣袍微微飘飞,跟随者那一身白衣的金无怠穿过了众圣之墙。

    百位妖仙都是面带面具,此刻在金色胎膜上加持一件法器。

    若是论道行法力,敦煌君或是能与一两位动手。可是这百位妖仙加上众圣法器组合的胎膜,自成护持。便是敦煌君这世家仙门难得一见的奇才,也动不得半点,何况原本就不敢动手打乱全局。

    敦煌君身怀正魔两教顶尖的真法,如今已经摸到大天人的边缘,陆地神仙上境已经是大能修士。说是神仙便有神仙的妙法神通,可如今见得这一百零八位妖仙也是震撼不已,这可是能轻易覆灭人间的存在。

    就在此刻百位妖仙齐齐开口吟唱:“师法万物,万物皆终!”

第四百八十三章 万物皆终咒

    空中的血色太极八卦缓缓压下。

    魔神少年的脸一片死意,这魔神已经道行深厚,得道之早纵横远古,可还能逃过洪荒大劫,除了天数制约,从来没有到过如此境遇。

    作为残存的魔神,在星空之中被人在岁月长河里追上一刀两断,这半身包裹元灵才从星空坠落,春去秋来地底沉睡无数年修养才唤醒真灵。

    最后还是被人打开寒潭不得不醒,被那一点沾染神魂的毒刺激的不得不醒来。

    天地生养的神魔可惜天命如此,没有气运加身,如今残躯落入地水火风之中。

    金无怠看着那百位妖仙,知晓如今这百位封印了无数年月的妖仙功德将满,只怕那升仙台等着他们功德圆满。

    金无怠朝着诸位妖仙庄重一礼:“诸位弥平大祸,功德无量早日位列仙班!”

    这番话说的极为妥帖,又极为恭维。

    那些正在做法的妖仙虽然面具遮面,但是此刻居然有不少微微点头致意。

    随后第二遍一起吟诵:“师法万物,万物皆终!”

    遇神杀神,遇仙诛仙,无尽的毁灭之气散发!

    天上的黑云被卷乱,不再有旋涡之状。

    没人知晓那魔神少年此刻在想什么,祂尽然没有丝毫畏惧,更没有退避的意思,只是简单地挺直了身躯,看着空中那个巨大的血色太极压下。

    天地之间静默无语,众人届是屏息。目瞪口呆之中,那血色太极之上的散发的极致的白撞上了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

    天地为之胆寒,不论是凡人兵卒、玄门修士、还是天幕的圣人,看到这股毁灭的气息,都吓到了。

    圣人金身法相进去也不过是瞬间被消融的命运。

    人间众圣加上百多为妖仙引动星光,苍生意念汇集到了一起引出了一丝寂灭之意。

    魔神少年突然仰天长啸,缓缓长出了一只手,双手臂何在胸前结印,就在那血色太极压下的瞬间,手上生出一道屏障,顶天立地一般撑起那血色太极。

    这个瞬间,无数人都看傻了,便是那燕然山的诸多妖王也看的清楚。

    在无尽的轰鸣之中,无尽的寂灭之意荡漾。

    随即地水火分大起,金色的胎膜之中烈焰熊熊,随后风声大起,化作飞灰成土,最后生出甘霖归于寂灭。

    而那胎膜之中有一种众生意愿,随后那地水火分产生大崩坏、大坍塌、大寂灭。

    归于一片混沌。

    终究是把那魔神少年也压入其中,一片飞灰湮灭包围。

    那一个瞬间黑气闪耀也是无用,有黑的血从少年身上洒出,一只团子小兽出现在祂头顶,扬天嘶吼。魔神少年大口的喘息,微微的咳嗽,嘴唇都有一些颤抖,此刻低头看着自己下半身,那吞吃天地才有的无数手脚头颅怪模样已经化作黑气,不过不再是魔气,而是混沌一片,再也不能为自己所用。

    魔神少年惨然的笑,突然一声长叹:“了不起,你......当真是了.......不起!”

    随即双手不再撑起血色太极八卦纹,双手抱起那一团看不出模样的本体,这一只小兽才是祂所有元神。

    这魔神少年提起一口气,对着周遭四幕看去,一张嘴,吐出两道精光。

    金色胎膜各处接引星光的妖仙再次整齐开口开口:“师法万物,万物皆终。”

    终究是那神魔少年七窍之中流出正常的红色血迹,那手中的小兽轰然爆裂。身子微微摇晃,随后倒了下去。

    被那一片混沌淹没其中再没有半分动静。

    最后之余下那一片血色的太极八卦纹理。

    随即一道光晕冲天而起。

    人群之中大大的骚乱,无数人欢呼而起,笑的极为癫狂的开心。

    一轮金色的太阳再次出现,金阙帝君现身脸色苍白,口角映红一片。

    随即分开分理处日冕月魄灌注在金色圣剑银色魔刀之中,两道圣器归于天际直追云海琼鲸,桃山之中纵横峰上躁动之气再次安稳下来。

    这时忽然见得那原本寂灭的坍塌的金色胎膜之中磨灭许久后有一刀一剑残留,虽然残破不堪,但是一者带有火红的光彩,另外一者带有流水一般的银色,虽然都残破不堪但是一种诡异的意志流转。

    原本天地之间被那魔神凝聚而出的精华,期间夹杂了恨意和疯狂便是如今还散发,只不过是天然无形的那种没有丝毫痕迹,此方天地所有归还天地换了一个形式,一刀一剑的巨大残留就落在荒原之上。

    毕竟那万物皆终末只是生出地水火风四相借助众圣和人间意志之力,妖仙借助星力再造一个小混沌,最后才湮灭了半尊魔神。

    可这金色胎膜之中的小混沌一旦产生便不再散去。

    诚如所说,若是这小混沌吞噬下去,世间万物也会逐步吞噬掉的。

    金阙帝君双手微微挥洒,一道道阵纹亮起,天际黑云微微散去,升仙台下照耀到一位位妖仙,随即这一位位妖仙化作光华而去。

    不管是浑身散发红光的慕容子明,还是玉骨冰肌一般的慕容随遇,此刻都从那金色胎膜之上滑落。

    金无怠和敦煌君各自身法飞去,接住一个。

    下一刻协助两位少年稳住浮动的气息。

    以人为阵眼,施展万物终结之末了解掉了魔神。

    随即众圣法器飘飞,眼看那金色胎膜之中的一点混沌便要失控,开始吞噬天地。

    金阙帝君的身形一分为二。

    随即一团烈日之中金乌飞起,第三只眼眸吸取那小混沌之力朝着天阙而去。

    极致的光远处大多数人都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便是敦煌君和金无怠都觉得刺眼,只能大概辨认发生了什么。

    空中一道戴碧玉面具的人影虚弱无比从空中缓缓下落,鲜血染得白衣红了大片。

    就在这时北方极强的一道妖气冲击而来。

    正是妖君君莫羡虚弱不堪之世,恍惚之中一魂驱动身躯,与来袭的那络腮胡模样的大汉换过一掌,一掌换一掌都是打在胸口。

    随即两相倒飞。

    妖君堕落下地,一个瞬间额头多了一丝白发,堕地的瞬间又腾盛而起,打水漂一般三次才换的一口气。随即在空中丢出一道银光拨片,继续倒飞的身体还在空中数次借力拨刀刮片立足。

    空中便再次呕红不止。

    敦煌君放下身侧的慕容随遇,终究是在跌落地上昏厥之前接住了妖君,只是那气色虚弱无比,便是敦煌君接住后此刻抱在手中也有些心惊眼前这位居然伤的如此重。

    慕容子明也被金无怠顺手丢到了地上。

    两个小辈已经缓了过来,知道此处极其危险,虽然有些脱力感觉身躯发软,但还是竭力自己御剑朝着城头飞去。

    金无怠已经如一道白光杀了出去。

    那一丝心神化作的玄冥氏武帝偷袭而出,所有人都大意了。

    只不过妖君一掌换一掌,那一丝心神也伤的不轻。

    金无怠自然不会让这等老虎眼前拔毛之辈跑掉,追了千里终究是在那一丝心神逃回燕然山北极北斗两座笼套在一起的大阵之前,一柄木剑带有无穷愤怒打散了那心神之念。

    只不过对那位心神强大远在北海灵州的玄冥氏来说无伤大雅,假以时日便养好了。

    需要的只是时间。

    不过如今北境妖族伤亡惨重,那欲先设置的大战也就无从谈起了。

    至少要修养一年半载才有机会组织下一场大战,至于打多大就要看情况再说。

    众圣之墙随着那法器归位,所有圣器回归的时候圣气之墙也散去了。

    敦煌君脚下御湛然留机剑,身前手中抱着一人。

    在空中道了一句:“这个人我带回了!”

    刚刚越过城头,随即遭遇周围几位长城管事的监察督战长老纵身而起,直接出剑拦人。

    这等身份不明的还是从荒原大战的修士怎能随意过长城。

    众人极致的多数都只注意那大日金乌的金阙帝君远去天幕云霄。原本就似乎凭空跌落出的一人,被敦煌君接住抱回没经过勘验血脉就要过城头,若是妖族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敦煌君身后凭空出现了忘机入道剑,无手持剑只是心念一起一道剑光闪过,那数位长老手中剑便断去。

    带有傲气的一声冷哼:“众圣若是降罪,请来姑苏!”

    在慕容世家子弟门生惊讶的眼光瞩目之中,七彩琉璃剑光而起极致的快,朝着帝国东南姑苏城而去。

    城头的众人此刻深深呼吸,定了定神,一起看向至圣先师等人,只不过金色、白色、青色、三色光芒早起,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众人又看下那北境大都督慕容大将军。

    只是这位军令威严的大将军张口欲说,只是迟迟什么也没说出来。

    那几位长老已经落在城头,握着手中断剑,都是略带心头惊恐的强颜苦笑:“五境之上,陆地神仙!”

    恰巧此时金无怠一手倒持木剑在身后就上了城头立在墙垛上,横眉周遭一眼。

    金无怠一身白衣格外显眼,此刻看着那缓过来的魔宗首徒扶着重伤的牛余德笑道:“小友,要不我送你一程。”

    也不管牛余德和慕容子明的表情如何,随即大袖挥洒收走两人。

    瞬间上纵身直冲天幕一道流光不见。

    又一位五境之上陆地神仙神隐天地的大能,震撼了众人心头。

    甚至有人感慨,如今藏实力的人这么多。

    金无怠那一道流光直接从那众圣所在的云头而去。

    慕容大将军心中有数,若是在这城上,自己还能与那位后辈五五开,或者是力压一筹,但是离开了城头,自己就未必有半分能力拿下那位亲侄了。

    兵家巡城,自高一境。

    慕容大将军自己合道修为在北境长城可以当做陆地神仙用,拥有地利的自己还是其中的佼佼者。但是那七彩琉璃色的剑光一剑远去百里,百里之后又百里,不过一呼一吸就没影了这要如何追。

    至圣先师等三教先圣,此刻已经降下法身虚影子团团围住那散发疯狂与恨意的一剑一刀,很显然要处置这魔神炼制的魔器为先,也顾不上这头些许小事了。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众圣合力,法身一起把一刀一剑从荒原收走。

    北境大都督这位慕容大将军看着那一道南区的身影终究是沉默半饷微微摇头。

    得到提示的北境副都督梁王只好对身边校尉吩咐下去巡城安抚百姓,给兵卒修士养伤。

    其实无论是世家还是高门,或是再寻常一些的玄门仙家各家都有不少损伤,此刻要应对自己阵营还是世家子弟之中如今名副其实的玄门名士第一人也不好过多追究。

    各家长老多数才金丹境看那一剑剑气斩断数位元婴境监察长老佩戴监察标配法剑的威力已经令人多数人胆寒了。

    那可都是一品灵剑。

    值得庆幸的是好在终究是那魔神出世一场大祸消灾解祸了。

    数天之后。

    燕然山以十八妖王的名义送来了半年止战的议和。

    这半年长城修士只要不猎燕然山之后的妖族大部,双方就算止战了。

    其余中间地段的摩擦双方各自约束,修士妖兽各凭本事。

    其实就是一个极其简单地表明态度,现如今双方都没有再战之力,各自收敛势力罢了。

    三个月后。

    松风水月小筑来了极为重要访客。

    一位没穿袈裟的老僧,身边坐着一位脸色极其难看的夫子。

    德昭老夫子精神抖擞却有心怀激动忐忑的匆忙赶到松风小筑打算陪同。

    但是那两位先圣已经自己游园水月小筑之中,大阵似乎并无影响,看到慕容恪紧急赶来的样子只远远地传音了一句:“你在那边等着,此处没人我们观景一番便过来。”

    慕容恪虽有夫子的名头,但是至圣先师和昙至佛的面前也不敢半分放肆的,就算是在自己家中也是如此。

    慕容世家最近有一大群弟子陆续从北境归来。

    各大世家都派了长老陆续来参合山庄感谢慕容世家德昭老夫子这位长辈在桃山那些日子对落难各家子弟的维护之恩。

    那北境长城之上已经有桃山之上原本要囚禁的那些世家子弟接替了,各家也接到了传讯报平安。守护长城算是美其名曰轮替了,只不过这些人心知肚明其实还是三年禁足的徒刑。毕竟这些人才是各大家族精锐,便是慕容世家偷偷参与的那几位也是精锐弟子。年岁敦煌君等人平辈,不过是旁支,若是平日里不隐藏修为,后来有参与进攻光明顶被囚禁桃山数月早就是家族长老了。

    近日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都在朝着慕容氏参合山庄赶来。

    除去五大世家七大高门家主来的是家族核心重要的长老,小门小户的自然是家主亲自来,还有不少人在路途之中。

    松风水月小筑周围都有不少别家家主长老游观细微小心的脚步,还有人声,虽然跌跌私语,但是正在争论着什么。

    慕容世家的子弟门生反而只是远远地看着那种,有些怒目而视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的架势,只不过慕容氏家风足够严,这些子弟门生就算气的半死、脑门充血也只是远远恶狠狠的瞪着就是了。

    今日有些不同,对慕容氏来说不宜起冲突,只好忍。

    事情的起因其实仔细想来也不怪,敦煌君众目睽睽之下强行带走了一位极其重要不知来历的人物,而且号妖君。极短的时间便从北境长城传遍了,畏妖如要命那些家族不担心啊!

    不知何时起,有人传言救回的是夺舍重生的那位光明教主,也有人传言不是夺舍,而是秘法化生,更有人从小道消息传说是千机傀儡做的身躯,反正就是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叛教而出、邪魔外道那疯子又回来了。

    令世家高门畏惧如虎,仙门百家视为禁忌存在,货真价实的那位执剑上卿,那个疯匹当真是回来了嘛!

    这个消息必须弄准确,早知道早预防,若是趁他病要他命也不是不可以有。

    当然没人直接这么说,这么想的有很多。

    也有人说是敦煌君抓回一位妖族血脉的人妖血脉之人囚禁。

    这个传闻信得人极少,出了那些酒肆茶余饭后平常俗世之人以讹传讹,信的人自然也是他们。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越传越离谱那种,而北境长城大都督府一直沉默,帝国朝廷皇室也是沉默,慕容世家还是沉默。

    至于那位灭魔的金阙帝君上真神祇自然是没人认得,自然有修士在城头记得法相画图传给天下四方传颂,如今倒是有人开始为这位上真帝君立香火供奉庙宇了。听金阙帝君这个名字还有那太极八卦图纹倒是多数立的道观,可也有就是那么别具一格立庙宇的,数量相比之下就稀少很多很多了,鹤立鸡群的异类总是稀少的。

    如今来姑苏城想找机会拜访慕容世家的人其实越来越多,多数原本都是来打探口风的。只是渐渐地有人开始在姑苏城遇到四下串联打算施压慕容世家。

    听闻此事各种小道消息漫天飞,便是至尊陛下也派遣如今升官了的黄姓秉笔太监亲自送信给辽东君询问情况。

    姑苏城内聚集的各家长老如今这阵势只怕是把慕容世家的参合山庄翻一遍的人力也是够得,只怕这些心中不安稳的人不得到一个可靠的结果是不会罢休的。

    今日很多人一起到了参合山庄,还没有慕容氏世家的家主接待,便是那位理事

    和蔼讲道理的德昭夫子也没见得,只是后辈弟子不停地请茶,人越积越多,逐渐就开始走动起来,便是那些后辈弟子也不怎么敢约束,渐渐地就闹到天一阁松风水月小筑这边了。

    那些喧哗之声逐渐就不把主人家不当回事,嗓音变大,反正后辈弟子不敢管最后也懒得管,只是远远地看着。各种论调倒是越来越清楚,似乎说的也越来越难听,大有不把慕容世家放在眼里最后还要清算一番的架势。

    松风小筑里德昭老夫子脸色有些难看,辽东君也极为窘迫,人善被人欺!

    水月小筑之中昙至佛和至圣先师早就听到,其实极其无奈了。

    碍于身份不好和外面那些人计较。

    又听到外面那愈演愈烈的不堪入耳之词。

    老僧不得不微微笑道:“仁义道德伦理,自然是需要先师夫子前去教诲他等!小僧作陪就是了。”

    在那各家长老打算强闯松风水月小筑大阵的时候,阵法自然消散了。

    众人都是一愣随后毫不顾忌,众人一窝蜂涌进松风小筑大堂。

    进门的时候看到高坐的那两位,一时之间哑口无言,随后有数位面皮薄的尽然对着至圣先师行了一礼后转身而去,显然羞愧不已。

    过了片刻,终究是有人醒悟过来,这两位来此自然不需要自己等人来施压慕容世家。难怪不得慕容世家的家主和一向待人亲和的德昭夫子没时间招待自己等人。

    一时间面色尴尬,反而觉得那几位拱手施礼走的人极为明智。

    可是此刻走也不是,开口问责更是不敢。

    终究在至圣先师说了一句又复一句:“难道要我请你们走!我有要事处理,你们都出去!”

    礼义廉耻丢的有些干净的世家高门之人终于不敢当面反驳至圣先师灰溜溜掩面溜走了。

    至圣先师不常在俗世走动,能见得一面都是万幸了,如今众人都被骂了一句还不走难道等着这位年轻时候就身长八尺腰佩春秋剑的至圣先师用拳头讲道理!

    晚些时候。

    德昭老夫子拿出一只藏了三十多年的命灯,随即施展慕容氏血脉牵引之术。

    自然是寻人的。

    敦煌君数月之前回了姑苏,可慕容世家的人没人见到,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如今两位先圣有要事来寻,总不能推说不知吧!

    跟随一丝极其微弱的指引,几道身影寻到了姑苏城外。

    昙至佛一只眼微微皱眉,看向远处那精致寺庙,忍不住道:“到这里就没有信了,除非是在小洞天之中!贫僧居然从来没有感受到这里居然有另外一座洞天,就和寒山寺相临。除非是媲美山海苑那般的小洞天福地。”

    林崖洞天落地生根后,禅院毁于一旦,这位昙至佛主都是带着弟子投奔另外荆州一处佛宗修行地,知晓有隐僧重建了塔院丛林,路过数次却没有挂单过。

    至圣先师今日脾气不是很好,恨不得上的天幕与那些私渡人间的仙人杀上一场。

    那些满口仁义道德之辈做的事的确是让这位至圣先师恼恨不已,可便是到了此处也不得不先了结那位妖君之事。

    至圣先师看了一眼慕容氏的两位。

    德昭老夫子不得不开口:“若说有洞天,只怕是那十里桃花坞。原来入口在南城之中一座小巷内,但是封闭已久。”

    得到这一句提醒,至圣先师已久看着德昭老夫子,后者一脸苦笑:“我也进不去,小儿辈被长辈送的私有洞天。便是慕容世家也不能巧取豪夺,何况还是魔宗送的。”

    至圣先师伸出一根手指:“既然如此,那我等只好失礼不请自来了。”

    随即一指点落虚空,一道桃花香传来,第一次试探便有了结果看样子是没错了。

    几道光芒闪烁。

    众人来到桃花坞之中,如今已经远非十里之地了,只不过依旧是桃林广泛,一片花海。如今老远能看到一座连峰仙山,能感受到灵气充沛。

    至圣先师等人在桃花林中落地,不远处看的新雕刻不久的一道碑文:“琅嬛福地桃花洞天。”

    落款是君尘缘。

    那仙山自然是金无怠耗费力气从海外大渊之畔搬来的一座仙山,如今天地灵气分外浓郁。

    此刻应该是晚饭时分,天色已经微微暗了下来。

    这远远就瞧见的仙山之上其实有一整片一整片的竹林,也有一面断崖,其上各有名家石刻古拙非常。

    除此以外在桃林之中看到几座茅屋灯火通明之外,并没有别的恢弘大殿。

    至圣先师带着昙至佛还有德昭夫子辽东君叔侄两人一连扑空好几次。那些屋舍好死不死都被人点上了灯笼,而且格外干净似乎有人住,似乎刻意打扫过。

    可终究是跑了不少冤枉路,而且至圣先师似乎觉得强闯洞天失礼,如今都是步行各处茅屋拜访,当真是有些冤的荒。

    辽东君忍不住开口:“这里原本有一座孤峰名纵横峰,原本的大堂主殿就在峰中名桃花庵的石窟洞穴之中。现在换做了一座仙山,若是念旧只怕就在那山中崖壁下开凿的洞窟了。”

    那些茅屋原本就起的回廊小院,没有了人居住反而空舍极多,那舒适程度比石窟自然是要好的极多。可是到处都没有人,就只能是有人念旧还是喜欢住在石窟之中。

    德昭老夫子有些没好气:“你怎么不早说,害的至圣与至佛跟我们走了这么多远路。”

    这一口黑锅莫名背上身了。

    辽东君有些不忍心辩驳的说道:“叔父,我也是刚刚在那守静堂才想起。守静是魔宗首徒的斋号,他幼时极为好动,还是叔父你与他玩笑,说他以后的斋号就叫守静才好,如此动静相宜。”

    可是辽东君说完后就后悔了。

    至圣先师和昙至佛的面前说起这位出自慕容世家的魔宗首徒,一时之间辽东君自己都觉得尴尬。

    德昭老夫子的脸色已经快黑成了锅底,脸色十分不忍直视,倒是也没有开口训斥辽东君。

    只不过好在两位圣人先师并没有多的看法,反而是那位昙至佛还问了一句:“还有这等事!”

    这让辽东君接也不是,不接话又失礼。

    至圣先师倒是说了一句题外话:“此处便是住下你们整个慕容世家也是可以的。极好的所在,四时风物有桃花可看,那仙山之上已经有了极多的野生灵草,若是再种植一些,按照批次换代每年种一些,用心打理便是姬家山海苑一般的根基之地。对家族来说一个极好的所在,便是把那天一阁连带松风水月两座小筑连带那个阵法一起搬进来都不亏的。”

    万世师表的孔家自然也有至圣先师说的这种私有小洞天,如此说来经营家族也是十分在行的。

    至圣先师似乎意犹未尽:“不要这么看着我,治大国如烹小鲜,治理家族多在细微处下功夫。不急不缓徐徐养成才是正解。”

    这算是指点慕容氏了,只不过对慕容氏来说很难。

    辽东君脸色带着笑的说了一句:“家族小辈所有,总不能欺负他。”

    至圣先师评价了一句:“榆木脑袋。”

    又看了看德昭夫子,说了一句:“想必你是听懂了的,不用抢,借总是会的吧!不用借整个洞天,只要借的一隅之地放下那藏和两座小筑,重要的是连那座星斗阵一起搬进来。”

    姜果然是老的辣,至圣先师就是老辣之中的老辣了。

    果然顺着桃花坞原本的石板路,朝着仙山走。

    终于是在崖下看到一座仿造的对弈亭,还有那开凿在崖下的石窟。

    德昭老夫子由不得眼一黑心头添堵,这格局都一模一样,为什么自己要领着各处茅屋寻找。

    若不是那两位心怀大度,就要以为是自己故意绕路了。

    昙至佛此刻对着至圣先师微微笑着开口:“贫僧原来也是来过这桃花坞的,只不过这样来还是不一样,大大的不一样,与第一次想必地界广阔更不好寻找,这小洞天得了那移来的仙山才起了这等变化,想来慕容世家的你们两位也是不知了。”

    算是解围了德昭夫子与辽东君的窘迫。

    一语双意。

    已经算的是故意大声说话了。

    可灯火通明的石窟之中并没有多余的动静,既没有人应声也没人出来迎接。

    慕容德昭已经是满脸尴尬神色了,以眼神示意辽东君进去叫人,免得让至圣先师和昙至佛这等一教尊长进去,那就是大大的失礼了。

    辽东君进那仿造的桃花石窟,石窟上的匾额如今叫养心居。

    辽东君进去的快,出来的更快。而且脸红的像熟透的虾米,一指着那石窟之中道:“叔父还有二位先圣,你们等一会,凤皇他们似乎不方便出来,我们都等一会。就有小辈我在这对弈亭先煮茶侍奉可好。”

    如此说的明白,自然只能是在此处等。

    辽东君慕容泓的脸色红的像煮熟的虾米,此刻掏出灵符点火小陶炉的手都有些颤抖,心想刚才一幕要是给这几位看到,还不知要如何了。

    看到这一幕,德昭老夫子似乎知晓石窟内似乎有什么令这位接任慕容世家家主二十多年的子侄都开不了口的事。

    至圣先师也不急切,此刻反而是看着空中那一轮明月高悬天朗气清,心中原本想打架的心思也淡了。

    德昭老夫子看着那一边洗刷茶杯一边颤抖的手,就知晓辽东君似乎刚刚看到了难以启齿的事。

    可是至圣先师和昙至佛何等人物,那是可以瞒的人物。只好主动开口:“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你这等惊慌?”

    辽东君看着三双眼睛看着自己,知晓不说是不行了,于是硬着头皮说道:“在沐浴。”

    随后趁洗杯的空档随手在身侧位置还未干的桌面不经意写下了四个字给身侧的德昭老夫子看:抱背之欢。

    又极快的以杯中水泼洒过去,顺带洗了茶台。

    德昭老夫子就坐在辽东君身侧,这等快速写给自己看的那里还能看不清,可是这等小动作又岂止是能瞒那两位的。只能是期待两位先圣不愿深究视而不见,要么就是看清了碍于身份不好发作。

    便是德昭老夫子也头皮发麻,忍不住有些心中埋怨自己好死不死为何要问。

    还好对面两位似乎就真的视而不见。

    至圣先师等着喝茶,昙至佛反而还谈起当日曾在此处桃林与那位光明顶仲天殿的魔君君尘缘做过一场惜败收场。

    如今再想起先前那琅嬛福地的题字,更是相信是魔君的手迹了。

    可喝了一泡茶没人出来,辽东君又硬着头皮泡了第二泡,终究是在这位辽东君打算泡第三泡的时候,德昭老夫子忍不住道:“景龙,你去叫一叫凤皇。”

    只是这一句,辽东君的脸色又烧成了熟透的虾米。

    可是还是需要硬着头皮去的。

    辽东君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略微做作的昂首迈步进石窟,其实也就进了石窟的门扉,压根没像第一次直接过那屏风。轻声说了一句:“凤皇,叔父和二位先圣等很久了。”

    可依旧没有回应,这位辽东君忍不住伸出头看了一眼,两人依旧在那个巨大的沐浴木桶中,只不过这次看的仔细了,那木桶边缘和敦煌君的贴身衣袍上有寒霜出现。而对面那一位似乎没有贴身内衣,周身之上散发酷热的气息,似乎另外一个极端。

    辽东君看清了这不是一同沐浴抱背之欢,只是在疗伤。

    自己先前可算是把慕容家的面的丢到了地上,还捡都捡不起来的那种。

    欣喜之余,只好快速前去回禀:“叔父,我先前好像看错了,不是一同沐浴抱背之欢,好像是运功疗伤进了入定之中。”

    德昭老夫子一口茶似乎呛死,心中埋怨道这位子侄还是不稳重,这种事怎么还能说出来,直接领去看不就行了。

    当然是至圣先师先请,鱼贯而入的几人只在屏风边看了一眼,随后又各自退了出来。

    昙至佛的脸色有些不安,至圣先师的脸色似乎松了一口气的那种。

    又是等了一个对时,在这对弈亭的茶水已经喝饱半个肚皮,至圣先师都忍不住与德昭夫子手谈一局。

    原本至圣先师是要和昙至佛对弈。

    但是至佛说自己此行只是锦上添花没有对弈的彩头,自己对着对弈一道实在是不精通,算是婉拒了。最后为了不冷场,慕容恪这位差了辈分和身份的夫子只好补缺了。

    半轮弯月挂在中天的时候,终于等到敦煌君一身白衣在月光映照下如水晃动的走出了桃花石窟似乎很是疲惫的伸着懒腰。

    看到对弈亭的诸位,也是有些诧异。

    辽东君有些忍不住的想笑,那浴桶内被两大先圣看过,有记载以来自家这位二弟应该是第一人了,与桶内那位并列第一人。

    不等解释至圣先师开口了:“先去看看再说。”

    石窟内,此刻妖君君莫羡昏迷不醒的躺在石榻上。

    切完了脉,至圣先师叹了一口气:“天人五衰。”

    看着敦煌君似乎未懂得眼神,这位儒家第一人又说了一句:“天人将死,尚有五衰的天人五衰。如今已经头上华萎,青丝白发,这白发与一般的白发不同,等全部白的时候便是天人死亡之时。如今需要在冰水之中沐浴,还需你以功法修为帮祂稳固内息,则是因为这一位妖君体内妖元曝起,有冲破奇经八脉的征兆。”

    敦煌君又问出了两个字:“妖元?”

    至圣先师微微点头:“妖族修士修到了五境陆地神仙后,更进一步大天人无垢到极高深境界神隐天地的层次,便会转化自身灵气得出妖元,乃是行法之源,比之灵气强了不少。你看昙至佛这等修行必然修出佛元,更简单一点的说法,就是勘破五境的大天人才有的内在灵元形式。若是魔宗修士到了此等境界便有魔元,他们的虚鼎世界化作真实小天地便是以自身魔元为根底。道门到了此等层次多是金仙上仙,那仙元也不过是换个说法而已。”

    至圣先师似乎没当回事就能说出三教还有魔宗高深修士的高深上境。

    敦煌君理解了,那是因为自己没有勘破大天人只是刚刚摸到门槛将破未破。远远未达到五境陆地神仙之上大天人无垢的上境神隐天地的高深层次,自然还未有自身的元力。

    敦煌君问出了又一个问题:“妖君重伤,这三月以来虽然经我配置的汤药伤势渐渐痊愈,但是早晚两次经脉错乱的症状却是愈来愈严重了。几乎没有醒过,每次安顿后都只能昏迷熟睡!”

    片刻后又补了一句:是否是我药不对症,而且现在苏醒世间越来越少,最近更是极少苏醒那种。”

    至圣先师再次欣赏一边点头一边说道:“这就对了,当初那位金阙帝君寄灵降下法身,以妖君之躯对战那魔神。帝君灵识离去后这位妖君被妖族那位大能偷袭重伤,我随看的不算太清楚,但是大概能推测那一位必定是达到了极高的境界,不然不足以伤这位妖君命悬一线。妖君当初体魄重伤之时早已气空力尽,只是现在身体复原,那妖元恢复反而却成了最为要命之处了,那妖元爆起冲破经脉穴位便只有一条幽冥路。这天人五衰我虽能看出亦无法救治,只能看着祂慢慢受尽折磨而死。”

    似是盖棺定论了一般。

    随即拿出了一副石制手铐,看着敦煌君的眼神,这位至圣先师只好解释一句:“虽然祂号妖君,这点气度我还是有的,非是禁锢祂。妖君这妖仙上神天人体魄与魔神对战的功德情面我还是认的。只不过如今祂这情况,此法能减轻妖元暴乱症状。天心石打造的阵法手铐枷锁可以禁锢灵脉流动

    ,自然可以禁锢祂体内要命的妖元。只不过这手铐不好看就是了,你若耐得心,我送你一块天心石,你自己打造成手镯脚环也可,与祂四肢戴了,请你自己那位弟子或者姬家家主以移经截脉的手法封闭掉祂任督二脉,一并锁掉身体大半穴位,这妖元短时间不会造成祂爆体而亡,只不过那天人五衰,我也毫无办法。”

    敦煌君拱手弯腰一礼,算是为先前鲁莽的行为致歉了。

    先圣的胸怀果然不能常理度之。

    这位至圣先师还真就一挥手衣袖下翻出一块砂锅大的天心石,递给了敦煌君。

    只不过顾不得礼仪,救人如救火至圣先师把那石制手铐还是先铐上,好歹是救命的方法。

    移经截脉的手法自然说的是喜怒哀乐指。

    德昭老夫子问了辽东君一句:“子安何时回来,回来后直接告知他这里的情况。”

    辽东君自然是回一句:“快了,若是脱离队伍他可回的更快,不过有不少伤员,少了他好多时候没有主事之人,带着队伍最少还有十天左右。”

    敦煌君平静一语:“不用急切召他。”

    心动不如行动随即坐到石榻边,直接迅速出手封闭君莫羡任督二脉还有一连数十处大穴。

    最好还是至圣先师开口:“差不多了,再封下去祂与一个死人何异。”

    截脉手法极为准确,至圣先师看到那指法也是微微无语摇头,显然认得这指法。

    至圣先师又多说了一句:“早晚两次一刻间的经脉错乱还是免不掉的,只不过能降低暴乱的程度!需要人小心看顾。”

    随即对着那位昙至佛问道:“至佛,天人五衰乃是佛宗提出的。按照《法句譬喻经》所说乃是欲界与色界的天人将死的表象。可这位妖君这算......”

    言下之意是这位妖君的根脚。

    昙至佛面皮微微一抽搐,那独眼之中绽放智慧之光:“这便算的是天人色身临凡。天道敬生灵,可是天道诚然只有乐没有苦,但是乐尽之后必然苦。天道众生易产生常、乐、我、净的颠倒想,若是起了嗔心便很难不堕入恶道。人道有苦有乐,因此有修行助道的因缘,长远来看却是更容易。所以天人下界偷取的不是简单的气运,而是成道的机缘。魔宗之所以反对天人下界极大半都是在这里......”

    正魔因果各种纠缠,自然不多说,这位大僧也有那胸襟,只是简单说道点到为止。似乎也没觉得魔宗这观点错,看那语气还有几分赞同。

    这位德深的昙至佛笑着继续说道:“诚然如至圣先师你所说的《法句譬喻经》中记载着一个故事,帝释天命终时,知晓自己即将堕入世间一制陶器为生的作坊受胎成驴子,身体出现五衰之象,忧心忡忡之际与佛陀处求法。在祂皈依佛法时,发现自己处在驴腹之中成胎,而这驴子挣脱了绳索乱蹿弄坏了主人的陶器,那陶器之主人痛打驴子一顿,以至于腹内幼胎受损流产,帝释天因此逃过劫难,感念佛陀威德力,帝释悟的无常的意义,精进解脱之道,由此成为喜闻佛法、护持佛法的护法神。”

    “敦煌君,你可平时等妖君清醒之时,读些佛法与祂听。”

    随即竟然郑重一礼。

    显然这里夹带私货,至圣先师也未出言反对点破。

    想一想慕容世家儒佛都修,自然没问题。

    敦煌君皱眉不止:“如此说,此伤没得治?”

    昙至佛摇摇头:“与其说是伤,不如说是命。”

    敦煌君低声一语:“魔君曾说妖君天命未至,不能临凡落地,如今这何谈命?”

    至圣先师微微摇头:“这是命,便是天人也逆不得。”

    沉默片刻,只好再次解释道:“虽说是金阙帝君种下的因,可是如今三万六千天阶耸立在半天云上,带着妖君你如何可以爬上昆仑。所以这是妖君的命,天命如此,陨在人间。”

    此处只一张石榻如今充病榻,这一间石窟充作起居静室,也不方便太多人落座。

    先前看诊围作一团说得过去,要谈正事自然还是要出去说的,而且事关妖君生死和慕容世家的声誉。

    事情种种,因果这般,只是如此如此,各种详谈。

    不论是维护慕容世家声誉,还是需要看顾妖君,两位先圣隐约之间表达的意思其实还是需要限制妖君,预防为祸神州。至于原本恩养妖君在圣地之中修行,把鸟在笼逗的说辞已经用不上了,这位妖君时日无多,如今说出来就是蓄意刁难刻意调戏了,这点胸襟诸圣还是有的,诸子百家贤人也是有的。

    至于那些打算施压慕容氏,合纵连横各种利益交换勾当买卖,两位先圣自然会去神都洛阳做客皇室分说由帝国压制各方,大局还是要顾一顾的。若非如此那位倒持木剑的金无怠就没有上了城头再故意路过众圣云头以一道白光扫过的方式讲一个特殊的道理了。

    期间敦煌君几次回石窟看顾床榻上那快要醒的人似乎并未觉得失礼。

    倒是让慕容世家的礼仪似乎再次在两位先圣面前掉落。

    等敦煌君跟随德昭老夫子送走两位先圣离开桃花坞去水月小筑月沼送别。

    一道白衣身影落在桃花坞桃花林中。

    金无怠的声音传来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故意说给人听:“也不是不能救,一道解法,一道治法。那解法便是逆天改命!至于治法嘛,刚刚至圣先师已经说了,那天梯之上昆仑仙山神宫那位大道君的道场之中自然是有救祂之法,不过嘛实在太难,有人已经爬了天梯失败而回,还是一位出自剑阁的剑仙。剑阁如今出去剑圣只有那位青莲剑仙,可想而知:道海无涯,天梯难爬。如今那昆仑升仙台为妖仙再开,只不过这位妖君算不算的妖仙中的上仙、金仙谁又说的准了,不管怎么说这引渡妖仙也算的一个活命的机会。”

    下一刻,一袭白衣的金无怠出现在石室内。

    这位半步武神可是全须全尾完完整整的存在,斜眼看了妖元被封石榻上躺着的君莫羡。

    突然开口道:“你就不怕我一剑劈砍了这妖身。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就在这时一个让人想不到的身影出现,一袭白衣一张注定会让先前众人吃惊的脸。

    这人手中拿着一壶酒出现了,抛给金无怠一壶,十分平静的说道:“万象神宫至高天阙之中的天宙已经失衡,你还是期待我想出解决的办法,这妖身就算灵脉被封印,也还有些许武道底子伴身,对上你这等体魄的对手自然是没有丝毫胜算,只要不是行事完备的围杀,一般的各种阴谋诡计下行走江湖自保之力还是有的。”

    石榻之上躺着一个妖君,靠着石壁有一位微微有些醉眼妖媚还在提着酒壶喝酒的魔君。

    喝酒站立慵懒的正是许久不见踪迹的君尘缘。

    最后又是反问金无怠一句:“前辈,你还是期待我找回丢失多年的天魔策,不然如今的我可搞不定那上面三十三个祸胎,我实话给你说了如今我是失了半数以上的魂魄,只能借这种方法自封不敢漏出踪迹了。若是让天上人间幽冥各种势力干掉我,不止神州会乱,只怕人间九州都会乱掉。而且最大的敌人还是我自己,我算是开诚布公了!你就不要揭穿我记得替我保守秘密,有时候还要救我一救。”

    酒后真言极其简单,说话的人极其耿直,一边压酒小酌,一边手舞足蹈。

    金无怠显然被如此的耿直惊呆了,无穷的祸患结果已经可以预见,这位守护神州近千年的高人也一时需要消化消化这消息。

    可君尘缘身影消失在起居静室,在金无怠眼前消失,跟随灵气波动反而是那一间丹室边的酒窖之中,一座慵懒惬意的石雕正缓缓醉卧花酒之间。

    金无怠跟到了酒窖:“那祂要是死了咋办。”

    尚未完全石化完的头,微微一笑:“若是死了,则说明有人不想我镇守住神州。”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并未回答问题。

    金无怠喝着酒有些无可奈何,简直是毫无办法。曾经这位半步武神在敦煌君出去打扫茅屋的时候,也曾悄悄地砍了这石像一剑,震的祂手疼。

    随即一道身形两分那半步武神体魄瞬间隐去,余下的这个金无怠感觉不好似乎被作局坑了。

    不多时候,敦煌君的声音响起:“前辈,你这老是来偷酒不太好!这些酒是给人存的。”

    金无怠看了看手中酒壶,感觉脸都丢干净了,有些忍不住说道:“谁喝不是喝了。”

    还好辈分足够大,这小辈也只能不给好脸色的说,目前不会为一壶酒和自己动手的。

    随即打算伸手拿另外一坛,就在这时敦煌君递来了一壶极烈的双蒸绿蚁酒,好像潜台词是你这老祖宗好意思再拿我存的姑苏黄酒天子笑和云梦米酒醉乡甜了。

    金无怠一种恨铁不成钢,就差没有骂骂咧咧的接过那一壶双蒸绿蚁酒了。

    这位老祖宗最近半身都住在这琅嬛福地桃花洞天。

    居所自然是在那仙山之上有一座七级浮屠。

    敦煌君也上去过,可就是孤零零的一座浮屠,一层内和道观大殿一样供奉三清挂图,待上了一层便是各种兵器,第三层更是吓人,供奉了几具棺材煞气逼人。敦煌君还未上的第四层便遇到正下来的金无怠,所以后面几层实在不知有何奥秘。

    数日之后,妖君君莫羡总算是可以行动如常。

    是坐着轮椅大半身瘫痪一般那种,周身被封了任督二脉大半要穴,便是生活都不能自理,只有半个身体连带一只手笔能动。。

    很多时候,不是需要而是敦煌君几乎不问就从石榻轮椅之间搬来搬去的那种。

    一个清晨,露珠还未下青草尖。

    终究是这桃花坞的主人慕容随遇赶回了慕容世家,一大早踏进石窟看着那位脸色苍白妖君的那张脸似乎有很多话,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墨迹了半天终于有话想说的时候,敦煌君手中抱着焦尾琴回来了,随即摆摆手,意思是让个地。

    放下焦尾琴后并没有弹奏,反而是抽出一卷银针,看小随遇还没有出去的意思,只好开口道:“我要施针,你出去一下!”

    随后便要伸手去揭衣襟,这时一只手及时的捏住了他的手腕,然后道了一句:“我自己来!”

    自己盘坐,一只手自己半解开衣襟,漏出背部。

    敦煌君又看了一眼小随遇,然后咳嗽了一声。

    这算是赶人了。

    等小随遇走出石室,敦煌君并没有下针,反而是看了看以后说道:“还有些未消肿,等消肿了以后再扎针。”

    君莫羡那一缕白发似乎十分明显,只是此刻的妖君时不时看向酒窖的方向有些皱眉。

    敦煌君似乎以为是为刚刚顺其自然的揭衣生气了,赶紧把那贴身的内衬帮忙提起披上。

    石榻上君莫羡突然问了一句:“天人将死,五衰之症,何解?”

    敦煌君无言以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片刻后君莫羡似乎自己找了一个头绪,再次开口;

    “我似乎丢失一段记忆,可又有了许多未知的记忆,断断续续联系不上!改日你们陪我去一些地方,我需要实地想一想。”

    在敦煌君有些愣神的时候,一挥手开始迅速冲开数个穴位,随手片刻免力为之的从虚鼎之中拿出一物,四弦琵琶惊雷琴。小巧拨子还直接掉落在石榻上迅速的用一条腿压下了。

    随即一阵咳嗽,气息不稳。

    有些神游物外的敦煌君总算跟上了节奏,随后迅速的出手检查封闭的奇经八脉,最后自然是封闭了冲开的两个穴位。

    有些理解不了不要命的费力半天就取出一件琵琶,如今只有一个手行动如常,另外一手几乎半废,就是弹奏也有些勉强了。虽是一件极好的法器,但是也不至于如此拼命。

    从自身虚鼎世界拿东西只需要极少的灵力,如今都这般费力。

    敦煌君的内心还是有一些不安,但是一时之间又不知如何开口说教。

    “帮我准备一个琴袋。”

    说话的人理所当然,又似乎有些不解人情世故。

    “好!等准备好车架马匹后,便慢慢南行,南边暖和一些,我们沿着大江走!”

    总算是接上了先前的话。

    敦煌君这时候在整理这石窟之中的书籍随口应答的也似乎没觉得那里有什么不妥,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备份抄录的天一阁的,都是敦煌君自己常用的,原本在水月小筑之中存放的抄本。

    这位妖君从随身的锦袋之中拿出一张打磨的极薄的青玉面具拿了出来。

    那个锦袋敦煌君在君莫羡昏迷的时候也研究过了,只有这一张面具和数身不太合身的衣物,以至于如今这位的病体上穿的都算的是借的。

    此时君莫羡还未戴上面具就被拿走了。

    敦煌君伸手揭过,看了片刻后说道:“我给你找一个透气一些的,我记得还有一张。”

    随后把那面具放在一个原本装曲谱的檀木盒内,又放在需要弯腰才可以拿到的石榻下壁龛一对备用枕头边。

    这开凿而出的石窟内石榻也是直接开凿出来的,石榻下做了几个置物的壁龛极为方便顺手,但是对起居不便的人来说有些不友好。宽大的石榻便是横睡上数人都是可以的,不过如今安置了一顺溜的棋秤、矮几、美人靠等可能用到的东西后,也有些位置紧张了。

    只是不知平日里两人怎么生活的。

    开凿取暖的火塘有些小巧,只能用来煮茶水,朝前的大窗下更是安放了一张极大的书桌,此刻上面正放了还没开袋的焦尾琴。

    靠里靠窗的位置是哪个巨大的木桶,另外一边则是去丹室酒窖的路径。如今这巨大的石窟里这一间算是最为宽大的。不过是开凿了数个小窟,有丹室酒窖如此种种,更是在顺风口的下风向弄了一间火灶房,适合做些吃食或是熬药。若是顺着那路径进去还有数间未完工的,只是如今都放置处于停工的状态。

    小随遇被吩咐去自己的草庐居住,如今也多了一道匾额“怡乐轩”,那笔力雄健可抗鼎的真书出自敦煌君的那持剑的手。

    书法一道不是写的不好,反而是写的极好。

    雄健险绝如行剑将军,字迹入木三分。

    如今的桃花坞比原来的更大,远远不止十里规模。养心居与原来的桃花庵石窟相比显然更加精致,划分的也更加细致。只不过只能当做闭关的起居之处,除非是以后继续开凿出大一些的石窟。

    如今烦恼的不是开凿石窟。

    而是天人将死,逆天改命何其难也!

    世路坎坷难行终究还需一行才知其中滋味。

    欲知后事如何,请期待下一部易道吟之天魔策。

    故事大纲架构已经完成,大概在年底的时候陆续上传,第一步的内容就到这里了。

    因为还有别的工作,写作只是爱好,没有人校对,一开始写作工具用的也不熟悉,很多错别字之类的问题,以后会逐步改进,我为数不多的读者就是我写下去的动力。

    我会把这个十多年前读书的时候构思的仙侠,或者说神仙鬼怪夹杂着一些道不明的情感故事尽量写的好点,原本是一个几分钟的剧本,学动画的时候写的剧本,后来慢慢完备的故事。

    写作手法不太成熟,遇到太多问题,中间也经历过改变文言行文的方式,对我来说其实有点难,所以在第一步有一段故事内容其实自己不算怎么满意,但是因为工作压力家庭遇到事情,总之是各种因素之下,也没自己修正,以后我会备加注意的。

    谢谢大家的捧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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