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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苗棋淼     异常生物调查局txt下载     异常生物调查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一章 暂时的平静2

    我被据比尸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候,有人用时间神术救了我。

    除了何如心,我想不出还有谁会用时间神术救我,可是何如心为什么要救我?

    何如心点头道:“救你的人是我,救丁朵儿和桃小妖的人也是我。救你们一是为了给我自己赎罪,我杀了很多人,我不知道救人和杀人,在阎王爷那里算不算是功过相抵,至少能让我心安一些。”

    何如心说话之间指了指小糖豆:“第二个原因算是爱屋及乌吧!我救你们只是不想让她伤心而已。”

    我微微一皱眉头之间,何如心已经解释道:“我也有一个女儿,她在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我一直痴迷于时间神术,就是想让她回到我的身边。糖豆跟她长得太像了,看见她就像是看见我的女儿。”

    何如心叹息之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

    何如心是想用神术让时间倒流把他的女儿带回来,这种神迹人能做得到么?

    何如心叹息道:“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秘术。何家的辉煌来自于秘术,何家的悲剧也一样来自于秘术。我从小亲眼目睹了大哥修行秘术的痛苦,也是目睹了他妻离子散的悲剧。如果可能我不想去触碰秘术,哪怕一丝一毫都不想。”

    “人哪!不能有执念,有了执念就会疯狂。我发疯一样日以继夜的修行我自己都厌恶无比的东西,就是因为我心里的执念。”

    我伸手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小钱儿,他们能从神殿里走出来,是你的原因?”

    “对!”何如意道:“那座神殿就是神明留下的第三重考验。你觉得据比尸是魔神对么?”

    何如意沉声道:“据比尸只是一具尸体。当年他被人斩杀之后,又被神明用时间神术给禁锢在了临死前的那几秒钟里。他能动,能杀人,却永远走出不濒临咽气的那几秒钟。他会无休无止的忍受被割断喉咙,斩断手臂的痛苦。神术的第三重考验就是让据比尸从那几秒之中跳出来,真正死亡!”

    何如意没用我说话就反问道:“听起来很奇怪是不是?但那确实是神明留下的真正考验。”

    “据比尸被禁锢之后,怨气横生,凶暴无比。想解开他身上的神术,首先得保证自己不死。不是把神术修炼到第二重,并且能运用自如的人,想要自保都很困难更何况是解开神术?神明不需要无能的传人,通不过考验就是死。”

    我看向何如意:“你通过了?”

    “侥幸通过了!”何如意长舒了口气道:“我假扮术士,混在宗门的队伍里,在宗门弟子重创了据比尸之后,解开了他身上的神术。”

    看来这个何如意也是一个胆大心细的人,否则,别想混在宗门队伍里火中取栗。

    何如意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我沉声道:“你故意摆出来的祭坛是怎么回事儿?”

    我一直都没弄清楚,何如意怎么让那些术士一个个的炸成了碎块。

    “一点江湖戏法而已。”何如意笑道:“把何家秘术和时间神术合二为一就能做到。至于其中的细节,我就不说了吧?”

    何如心似乎有些累了:“今天能来跟各位喝一杯酒,我很开心。我也该走了。这是当初答应你们的酬金,还请笑纳!”

    我接过支票看了一眼,酬金比原先高出了三成左右。

    何如心微笑道:“你们得快点把钱转出来过了明天,何氏企业会被整体捐赠给慈善机构,世上也不再有何如心这个人了。”

    何如心到底不是术士,他对江湖的认识也非常的简单——有欠有还。

    他觉得自己欠了别人的命,就用自己全部的身价去补偿。

    何如心站起身来看向小糖豆:“能让我抱抱你么?”

    小糖豆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何如心黯然道:“是我冒昧了。希望还能后会有期吧!”

    何如心正要转身时,小糖豆快走了几步张开双手抱住了何如心,后者微微一愣之后,紧紧抱住小糖豆流下泪了:“谢谢!我会永远记住这个拥抱。谢谢……”

    良久之后,何如心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小糖豆,大步向外走去。

    小糖豆喊道:“何……何叔叔……你要去哪?”

    “去找不死殿!”何如心头也不回的道:“希望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何如心走了,走得那样决然,对自己拥有过一切都不再去看一眼。

    一个不是术士的人,就这样踏入了术道。

    因为他的执念,也因为术道十八殿。

    黄龙,补天,不死,一座又一座的术道神殿,用他们近乎于魔咒般的魅力,让人疯狂,也令人毁灭。

    术道十八殿是正是邪?追寻十八殿的人是对是错,谁也无法说清。

    何如心离开的时候,我曾经有那么一丝冲动,想要把他拦下来,问清楚十八殿究竟是什么东西。最后,我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些畏惧十八殿,如果有可能我真不想和术道十八殿有所交集。

    何如心走后第二天,我爷我奶就回来了,后面还跟着颜心颜。

    我还没来得及跟小颜打招呼,我爷就捂着脸钻屋里去了。

    我刚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我爷这是咋了?”

    我奶就把丁朵儿拉到了一边儿:“小朵子,你快把这个照片处理一下,发网上去。再编个精彩的题目,比如《惊!宗门高手竟然干出这种事儿》”

    我歪着脑袋往照片上一看,差点就喊了我的妈。

    十多号宗门高手躺在瓦堆子里面,一个个都还光着腚,身上到处都是黄汤,也不知道这帮人干什么了。

    我奶指着照片:“千万别打码!最好能弄个面部特写。让人觉得,他们窝在屋里干什么不可告人事情,正好屋子塌了,全都曝光了。快弄,快弄……”

    丁朵儿满脸通红,我爷隔着门喊道:“小云啊!咱们要点脸吧?缺德啊!你让我给他们下泻药,我下了。你让我趁着他们解手,把厕所炸了,我也干了。可你把这照片发网上……哎——,这要是让人知道是我|干的,我这老脸还要不要了?”

    我奶呸了一声:“走江湖,要脸干什么?快,丫头,快发!”

    丁朵儿满脸通红:“那个……我觉得……还是别了吧!”

    叶玄一把将手机抢了过去:“她不来我来,不就是p个图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等着我上网找找范文,一定写个声情并茂的东西出来。”

    小钱儿撇嘴道:“就你那两把刷子,还声情并茂。等着,我认识一个姐妹儿专门写这个的,我让她出手保证把人眼睛辣的哗哗淌眼泪,你们等着。”

    “我去!你们都是魔鬼吗?”这仨人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得赶紧找个地方洗洗眼睛。

    我刚去眯了一小觉,就被我奶给拽了起来。

    她把我和叶玄一块带进屋里:“你们俩说说,那几个丫头你们看上谁了?”

    “啥意思?”我和叶玄都懵了。

    我奶语重心长的道:“那么多丫头,你们就没个中意的?”

    我摇头道:“我没看出来有啥?”

    “怎么就没啥?”我奶急了:“我给你挨个说说啊!”

    “先说小钱儿,小钱儿不说,我看玄子跟小钱儿不错……”

    我奶话没说完叶玄就不干了:“我咋就跟她不错啦?我俩要是在一起,一天得打八遍,还得加俩夜班。”

    “一边去!”我奶白了叶玄一眼:“说说小颜。小颜虽然脸上冷,但是内心狂野啊!这要是结了婚,保证能展现她的温柔。”

    “丁朵儿,我看也不错,像小绵羊似的,你要是娶了她,你欺负她,她都不敢吱声,多有帝王的感觉?”

    “还有桃小妖那丫头,她会化妆,你可以天天让她化妆,到时候,满世界的明星,你想睡谁就睡谁,帝王级的待遇……”

    我听得目瞪口呆:“你这车开得有点快!”

    叶玄也懵了:“是啊!方向盘都要甩我脸上了。咱们把车速放慢点。”

    “慢个屁!”我奶顿时急了:“你们说,你们也老大不小了,这么多美女在身边,你们为啥就没个动心的人?”

    我一本正经的说道:“云姐,你要是天天看着一群女人在你面前晃来晃去的,你也会不感兴趣。”

    “对呗!”叶玄一拍大腿:“你是不知道,女人越大岁数那嘴就快,一说话跟机枪扫射一样。那日子还有个过了。我觉得,我跟老班凑合着挺好的。想吃吃,想喝喝,早上起来被都不用叠,反正晚上回来还得摊开接着睡,叠被|干啥?这要是有个女人在,我勒个去,不得把你烦到脑仁儿都跟着疼。不行,绝对不行。”

    我奶眯着眼睛道:“野子,你也觉得跟叶玄凑合一起挺好?”

    “是啊!挺好啊!”我刚点了一下头,我奶就一手一个把我和叶玄拎了起来,拽着就往外走。

    叶玄懵了:“云姐,你要干啥?”

    我奶面沉似水:“带你俩去医院,你俩病了,去看心理医生。”(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悟灯

    叶玄被我奶吓得哇哇大叫:“老太太耶!这个玩笑可开不得啊!谁有病啊?”

    叶玄这么一喊,把整个别墅里的人都给叫出来了,一群人把我们围在中间七嘴八舌问我怎么回事儿?我那老脸差点红到了脖子根儿。

    这要是让她们知道,我们闲着没事儿在猫在屋里研究人家妹子,结果还被我奶拉着去看病,我这脸得往哪儿搁啊?

    我奶可没管那么多,张嘴就把刚才的话全都说了,我拦都拦不住。

    我爷嘬着牙花子:“去!马上就去,这俩玩意肯定病的不轻。我说他俩一天怎么连上厕所都在一块儿,可找着病根儿了!”

    叶玄快哭了:“我没病,真没病啊!”

    我捂着脸不敢看人,丁朵儿脸色通红:“你们好讨厌!”

    小颜干咳了一声:“你们聊,我先走了。”

    小钱儿打了个哈欠:“不就是老太太逼婚么?有啥稀奇的?散了散了。”

    唉呀妈呀!总算是散了,我的脸保住了。

    谁曾想,我的手还没放下来桃小妖就来了一句:“陈野我要了,叶玄你们留着分。”

    我当时就傻了,所有要走的人全都停了下来,我奶瞪大了眼睛:“你是认真的吗?”

    桃小妖出其不意的抱住我狠狠亲了一下:“我桃小妖,要定你了。”

    我顺嘴就扔出来一句:“我没打算要你!”

    桃小妖笑盈盈看着我:“你跑不掉的,我桃小妖爱得起,也恨得起。说喜欢,就追定你了。”

    我奶乐得嘴都合不上:“我就说这丫头不错,明天,不,今天就搬进来住。陈野这别墅屋子多,挑个自己喜欢的。陈野……陈野,你干什么去?”

    我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卖房子去,买个单室没厅的,我跟玄子搭上下铺。”

    我还没走出门就听见叶玄的惨叫声:“奶奶呀!不关我的事儿啊!是老班自己疯啦!”

    我也不能真出去卖房子,跑出去晃悠了大半天才悄悄溜回了家里,结果隔着窗户一看,又懵住了。

    桃小妖,丁朵儿,颜心颜一顺水的歪着脑袋坐在沙发上,各个脸色惨白的用手捂着脖子,目光呆滞的看着我奶奶在那训小糖豆。

    我奶奶快要气疯了:“这把你能的?你要上天啊!我明天给你买件斗篷,让你变蝙蝠去得了。”

    小糖豆低着脑袋一声不吭,偶尔还抖动两下,看向去就像是低头抽泣,我看着一阵心疼推门走了进去:“你们这是干嘛呢?云姐,你干嘛发这么大火儿?”

    我奶一指小糖豆:“你问她赶了什么?”

    “糖豆,糖豆……”我试着叫了两声:“有啥事儿跟哥哥说,我替你担着。”

    小糖豆笑眯眯的抬起了头来,两边腮帮子鼓鼓的,拼命抿着嘴。就像是一只刚刚偷吃了小鸡的小狐狸,生怕别人看见她嘴里含着东西,眼睛里却全是得意的笑容。

    我奶气得满屋子乱转:“你看看,你看看,一点不知道悔改。”

    我把叶玄给拽到一边儿:“这是咋回事?”

    叶玄小声说道:“糖豆饿疯了,把那仨丫头挨个咬了一口。倒是没吸多少血,我估计都没她们平常来次事儿多。但是吓得够呛。你想想,你要是被人捧着脸咬脖子,再抽出去点血,你疯不疯?”

    “小糖豆不是说她用吸管吗?”我莫名其妙的看了小糖豆那边一眼。

    “我的哥啊!”叶玄捂着脑袋道:“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还吸管?你当喝珍珠奶茶啊?”

    我们正在说话时候,小糖豆站了起来:“我咬他们还不是为了你和狐狸哥?”

    “啥玩意?”叶玄眼睛差点没瞪出来:“为了我们俩?”

    小糖豆说道:“那是啊!我跟你说,美女的血如果是甜的,就说明她们不仅是处子,而且心地善良,你可以放心娶回来。这是替你们把关知道吗?”

    我转头看向沙发上三个人,丁朵儿,小颜这会儿脸不白了,全都红了。桃小妖眼睛一瞪:“看什么看,没男人犯法啊?再说,我在不是正在找你呢吗?”

    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我也不能让叶玄太开心,这货都要乐翻了:“糖豆,你怎么没咬李云歌?她对叶玄有意思。”

    “哇——”小糖豆吐了:“她的血是臭的!”

    “快拿水来!”我一个劲儿拍着小糖豆的后背。叶玄又来了一句:“你咬李云歌腚上啦?”

    “哇——”小糖豆吐了叶玄一身。

    屋里顿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我的脑袋都要疼死了

    古人云:三个女人一台戏。我家住了五个女人了。

    古人又云:一个女人相当于五百只鸭子,我家里如果加上一个没事儿过来溜达一圈的云姐,就塞了三千只鸭子。大型养殖场啊!这要是放在县里,乡里的,都是当地大力扶持的项目。

    最糟糕的是,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他们是怎么住进来。

    小钱儿是我和叶玄骗进来的,小糖豆是我拐进来的,这个是我的锅。

    小颜被我奶我爷硬是给挖到了异调局,局里没给她安排宿舍么?

    桃小妖是被叶玄收进来的,可我没让她住我家里啊!

    丁朵儿是怎么回事儿?我这是免费民宿吗?说住进来就住进来!

    不行,我得撵人,必须撵人,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怎么撵人,这是个问题啊!

    几个丫头不要面子吗?真撵出去多伤人?

    我好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只能认了,大不了我就把自己当包租公。

    以前,开公寓租房子的叫什么来着?叫寓公!

    陈寓公!

    我去,这名字有点可怕!

    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 ,叶玄急三火四踹门跑了进来:“老班,你的灯,你的灯回来了。”

    “啥?”我赶紧爬起来跟叶玄跑进了客厅。

    无恨灯正在立在客厅的茶几上,微微闪动的灯光。

    我上次把无恨灯扔了之后就没打算再把它找回来,没想到,它自己回来了。

    我几步走过去,抱肩坐在沙发上与无恨灯对峙在了一起,无恨灯的光芒还在微微闪动,我却紧绷起了神经,不打算跟无恨灯有任何对话。

    无恨灯与我对持几秒之后,忽然灯光暴起,别墅里的灯火瞬间熄灭,变得一片漆黑。

    这时,所有人都集中到了客厅当中,从四面八方围向了无恨灯。

    我淡淡说道:“爷,无恨灯是陈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你怎么说?”

    我爷犹豫了一会儿:“毕竟是陈家祖上的东西,能留就留着吧!”

    无恨灯的光芒似乎柔和了很多。

    我奶丝毫没给我爷面子:“那盏破灯差点要了野子的命, 就连玄子和小钱儿都差点被它坑死。这种只会坑人的东西,留什么留?”

    我奶话一出口,无恨灯的光芒暴涨半尺,暴戾之气随光而起照向了我奶的面孔,我奶厉声道:“你还想杀我不成。”

    我紧盯无恨灯,脑中思维也在飞快的转动。

    无恨灯是陈家祖传之物,也有它的独到之处,单就它轻易逼退据比尸这一点,足以抵上一个宗门。

    可是无恨灯,太过一意孤行,或许它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最正确的选择,但是她的选择却让我在最关键的时候,陷入绝境。

    就像在神殿之外,我争取过,我愤怒过,甚至哭求过,但是无恨灯做了什么?它要的只是唯我独尊,甚至是只为了心里痛快,亲手把我推向了绝望的境地。

    无恨灯,我不能再留!

    可是,无恨灯关系到陈家白灯决的传承,陈家人为灯而生,因灯而兴。甚至随灯而衰。我丢弃了无恨灯,对得起陈家?要不然,把灯留下,只当是一种象征?

    我还在犹豫之间,叶玄缓缓开口道:“老班,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吧?按照你的性子,早就该把这破灯扔进垃圾桶里。你迟迟不动,是不是怕陈家秘术就此失传?”

    “对!”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陈家白灯决十不存一,再丢了无恨灯。陈家秘术可就真就此消失了。”

    我说话之间,无恨灯的火光得意洋洋的跳动了几次,它吃定了我,不会扔掉它。

    祖训!

    秘术!

    人情!

    就像是三个枷锁死死的卡在我身上

    白灯陈家,陈家白灯,无白灯不成家族。

    白灯陈无恨灯里肯定有陈家的秘术,它能跟我交流,就能帮我把流失的秘术再补回来。

    我爷虽然怕我奶,但是他打心里不想让我放弃白灯。

    我只要顾忌其中一条,就没法毅然扔掉白灯。

    这就是无恨灯有恃无恐的原因。

    我越是在心底暗恨,无恨灯越是得意,仿佛就是在看我想扔又扔不掉它的样子。

    洪子安没有说错,灯名无恨,实则有恨,它恨陈家。

    我正心烦意乱之间,叶玄冷声道:“老班!我问你,你们陈家先祖有没有师父?他的白灯决是怎么来的?”

    叶玄一下把我给问住了,我爷说过,陈家秘术是先祖独创,也就是说,不知道多少年之前,是陈家先祖带着白灯走进了术道,而不是先有了白灯而后才有陈家。(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悟灯2

    我猛然看向叶玄时,他再次开口道:“老班,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教官也说过,你是他见过悟性最高的学员,你难道就没想过逆流而上反推白灯决么?”

    无恨灯的光芒蓦然暴起,幽绿的灯光就好似凶兽的眸子,恶狠狠的盯住了叶玄。

    他对叶玄动了杀机?

    叶玄背着双手冷笑道:“我敢说话,就不怕你这什么破灯。老班,你给我交个底儿,你到底想没想过独创秘术?”

    我摇头道:“独创秘术谈何容易?我从来没有过那样野心。”

    “我一直以来都把自己定位成一个学生,把老师交给我的东西发挥到极致,却从没想过创出自己的秘术。

    独创秘术等于是要开宗立派,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能称为一代宗师?”

    “宗师,这个词,有时候是一种尊称。桃李满天下的人可以被尊为宗师,真正的宗师必须是独创绝学,又能让自己创立的宗派开枝散叶,屹立千年。这样的人屈指可数哇!”

    我低声自语道:“与千古人杰比肩,这种事情,我连想都不敢去想啊!”

    不仅我不敢这样去想,就连无恨灯也闪动起了轻蔑的光芒。

    叶玄却说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与不行?世上的事情都在于尝试么?行不行,你也得动了手才清楚。”

    “一代宗师!我做不到!”我站起身来拿起了无恨灯。

    无恨灯的光芒再次闪烁之间,我感觉到了对方的意思,它是让我认错。

    这一次,不仅是我感到无恨灯的情绪,在场所有人也都明白了它的意思,我身后不由得传来了几声叹息。

    我拎着无恨灯手掌猛然向外一翻,亮出了灯底儿。右手抓上白灯下面的指仙盘,飞快把它拧了下来。

    被我攥在手里的无恨灯,猛地愣了一下,闪出的灯光之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情绪。

    我冷声道:“我没想过开宗立派!但是,我想试试用陈家仅存的这点秘术反推白灯决。我就不信,我没了你这盏破灯就过不了日子。”

    无恨灯上光芒连续闪动之下,我彻底摘掉了指仙盘:“指仙盘是我找到的东西,我要收回来。”

    我把指仙盘扔在沙发上之后,顺手拆掉了灯杆上挂钩,把灯杆给摘了下来:“这支灯杆,应该也不是你的东西。我自然也不会留给你。”

    我曾经研究过无恨灯,我发现灯骨和灯杆的材质并不相同,年代也有所差异,无恨灯虽然能控制灯杆,但是那只灯杆肯定是后来配上去的东西。

    我既然已经决定放弃无恨灯,自然不会让它保持完整。

    我刚把灯杆摘下来,就听见小糖豆小心翼翼的说道:“狐狸哥,你能把凤骨针……我是说那只灯杆给我吗?”

    “拿去吧!”别说那只灯杆在我眼里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是绝世神兵,小糖豆想要,我也不会吝啬。

    我刚把灯杆递出去,无恨灯上杀机顿起,冷冽的灯光凝成一束,形同冷箭直奔小糖豆身上激射而去。

    它想杀小糖豆!

    我暴怒之间我抓起无恨灯狠狠摔在地上,右手拔出毒蛟直奔着灯身上砍了下去:“我再让你兴风作浪!”

    我手里的刀还没落下去,就被我爷拦了下来:“这灯,再怎么也是陈家祖上留下来的东西,你不要,也不能毁了。”

    “那就封印!”我冷声道:“这种祸害决不能留!”

    我按住无恨灯,让叶玄弄来一口箱子,强行把灯塞了进去。连续在上面缠了几道金钱红线之后,还是觉得不太放心,又让丁朵儿在外面贴上十几道灵符,才把箱子扔在了桌子上。

    这点东西算不上是什么封印,最多就是暂时禁锢,等到天亮我会重新找工具彻底封印无恨灯。

    到了现在我甚至有些怀疑,陈家先祖不是弄丢了白灯,而是故意把它抛弃在了什么地方。

    这盏无恨灯着实可恨!

    我封印了无恨灯,自己却坐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

    陈家《白灯决》究竟缺失在什么的地方?

    一直以来,白灯都是作为一种工具存在,就跟毒蛟,龙牙,雪暗天一样,是一种辅助。

    等我见识到了无恨灯才知道,白灯的作用远远不止这些。

    白灯有灵?是不是灯中藏灵,才是真正的白灯?

    我做出来的白灯都没有灵性,难道寄灵才是《白灯决》的关键?

    寄灵之术已经完全消失在了陈家的传承当中,没有秘术,白灯只能作为一种工具。

    想要反推《白灯决》谈何容易,我能做的大概只有把现在的秘术发挥到极致而已。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爷走了进来:“野子,你想逆推白灯决,我很赞同,凡事你先别急,白灯决丢失了这么多年,不是一下就能找回来的。你慢慢琢磨吧!有想不通的地方可以问我。”

    我嘴里答应着,心里却一点谱都没有,我自己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我奶也跟着走了进来:“野子,你别着急,我们慢慢来。我有些建议你可以参考一下。你悟灯的话,我觉得应该从本源的方向开始。你知道少林拳吧?传说达摩祖师打坐三年之后,为了活动筋骨自创了一套健体的拳法,而后逐渐发展成了闻名天下的少林绝学。”

    “我给你讲这个传说的意思是,万物都有本源。每一个宗师都是从本源开始摸索,然后又回归于本源。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返璞归真。就像拳法,谁都知道打人是用直拳最为有力。但是人不是木头,直拳往往打不到人,尤其是身法灵活的高手。所以,拳法才会千变万化。等你把拳法修炼到了极致之处,又变回了直拳。就像小说中写的那样一拳破万法。”

    我奶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你现在处在了看不见本源,只专注于成形秘术的阶段。我觉得,你应该多想想白灯的本质。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么多?”

    “本质,白灯的本质!”我在低声自语之间,陷入了沉思当中,我爷我奶也悄悄的退了出去,给我留下了一个安静的空间。

    《白灯决》中的五种秘术,其实都是灯的本质。

    照,最初的作用就是照明,让人看见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

    镇,光可以镇住相对弱小的生物,比如雨夜中的青蛙,被灯光一照就会趴在地上不动,任人逐步。

    引,光可以吸引飞蛾。白灯也可以吸引邪祟。

    惊,光亮可以惊动隐藏在暗处生物。

    杀,灯光本身没有杀伤对手的能力,但是陈家先祖却创造出了杀字诀。我把杀字诀定位于机关,应该不是杀字诀的本意,白灯杀人肯定还有另外的办法,我用毒,用机关,用陷阱似乎都走偏了方向。

    杀字诀的本意是什么?

    诡杀门!

    陈家自创诡杀门。

    诡异,让人琢磨不定,才是诡杀之术的根本。

    我发觉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每次出手都是在跟人硬打硬拼,已经忘记了诡杀之道。

    白灯与诡杀之术必然有着某种联系。

    是白灯作为主导,还是诡杀之术作为主导?

    我反复比较了许久,也没有想出头绪,又把收起来的材料重新拿了出来,坐在床上扎起了灯笼。

    我再次把白灯托在手里的时,不由自主对比起了无恨灯。

    我的白灯还是缺少一种灵性,一种可以与我配合的灵性。可我心里却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满足和亲切,我的白灯虽然只是一盏普通的灯笼,但是,它是出自于我的手里,就像是一件被我完成的艺术品,让人从心里觉得满足与亲切,那一刻间,我甚至有点舍不得点亮灯火的感觉,灯光一亮,就代表着我要消耗掉这盏灯笼,代表着我要亲手毁掉自己的创作,它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正拿着白灯端详之间,门外忽然闪过了一道血光。

    血红色光影带着冲霄戾气,从门缝当中透进屋里的瞬间,我手中的白灯忽然闪出了一片血光,下一刻间,我手中白灯就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无火自燃,骤然烧成了一颗火球。我甩手把白灯扔到了地上,门外也传来一声怨毒的冷笑。

    门外有人!

    我抽刀而起,从床上一跃起身,抬脚踢向门外,房门在我脚下怦然飞起之间,我也看见一团血光飞快躲开了翻起的房门,形同流星拖拽着血红色的光尾落向一楼客厅。

    仅仅是几秒之间,客厅就被灯光照映成可血红的颜色,刚才被我封禁的无恨灯,正在如水翻动的血光当中沉浮不定。

    无恨灯自己跑出来了!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去摸暗器,无恨灯既然已经起了杀心,我就不能让它就此离去。

    我手中的暗器没动,无恨灯忽然倒飞而起,将别墅窗户撞了个粉碎飞速扑向院外,一股满是杀气的意念也随之传进了我的脑海之中:“等着我,我要回来报仇,杀光所有人。”

    无恨灯!

    等我再想去追无恨灯时,那道血红的灯光已经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爷背着手道:“野子,别追了,那盏灯走了就走了吧!”

    我不由得看向我爷:“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练功

    我爷肯定知道什么,否则,他不会放走无恨灯。

    我爷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也是刚想起来,咱们老祖留下过遗命,要后世子孙善待白灯,因为我们陈家欠了白灯的情。以前,别说我觉得那是扯淡,陈家往上好几代人都没把这句话当一回事儿。传艺的时候,顺口一说也就完了。现在看来,老祖的意思是让我们善待无恨灯啊!”

    我爷长出了一口:“无恨灯里的灯灵,说不定就是为陈家牺牲的人。陈家先祖欠下的情,咱们后世子孙得还啊!”

    “放屁!”我奶顿时了就火了,也不管身边有没有人伸手就把我爷的耳朵拎了起来:“你个老死头子,脑袋让驴踢了吧?斩草除根的道理,你懂不懂?放任一盏诡异的无恨灯,藏在暗处会造成什么样后果,你知不知道,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儿,你到哪儿哭去?”

    “小云,你别揪我啊!” 我爷歪着脑袋喊道:“陈家祖训啊!老祖宗留下的话儿……”

    “话你个祖宗!”我奶差点气疯了:“那盏破灯真来找野子报仇,你们祖宗能出来拦着么?谁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祖宗?”

    我爷争辩道:“毕竟,白灯帮过咱们祖宗不是?”

    “帮他去死了吗?”我奶越说越生气:“你祖宗不是被白灯气死的,就是自己憋屈死的。你也不看看那盏破灯都做了什么?差点弄死玄子和小钱儿,你祖宗是怎么活下来的?你告诉我!”

    我爷这下没词了:“放都放了,你说咋办?”

    “找回来灭了它!”我奶暴跳如雷:“要不然,我就把你的皮扒下来扎灯笼。”

    我爷连连求饶的时候,叶玄轻轻捅了捅我:“你对婚姻还有信心么?”

    我也看得目瞪口呆:“目前看,我觉得一个人挺好。”

    “我也这么觉得!”叶玄心有戚戚。

    我爷到底耳朵尖:“小云,你放手啊!你把孩子们都吓坏了。”

    我奶估计也听见叶玄说什么了 ,赶紧放开我爷:“你们都吓寻思什么呢?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家老爷子一样欠揍。”

    我爷赶紧一直身板子:“也不是所有闺女都像你奶一样喇嚓(东北话泼辣的意思)。”

    “闭嘴!”我奶奶狠狠瞪了我爷一眼:“野子,你看这些闺女不都各个温柔如水么?”

    我憋着气一字一句说道 :“是啊!都可温柔啦!”

    这种时候必须要有强大的求生欲。

    叶玄揪着胸口:“是啊!老温柔啦!”他说话的时候,估计心都在抽抽。

    我俩话刚说完,我就觉得后背上被人拍了一下,事后才知道是被丁朵儿贴上了真话符!然后一张嘴就嘚啵出一大串话来:“温柔个屁!”

    “小钱儿,动不动就拿枪崩人。”

    “小颜,一刀把人扎穿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桃小妖更好,一巴掌下去,肋吧叉子给你拍断三根都是她没使劲儿。”

    “还丁朵儿像小绵羊?你是没看见她气人的时候,那就是只哈士奇,血彪血彪的。”

    “咱家这些丫头,个个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

    我话一说完脸都白了,叶玄也疯了:“老班,你是不是彪了?瞎说什么大实话。你不要命啦?”

    叶玄说完嘴就没停过:“就咱家这几个丫头,放在古代能在万军当中杀个三进三出都不带喘气的。脾气大,手狠,这都是小事儿。关键是没有一个知道什么叫勤俭持家知道么?一个个还懒得出奇,一个个跟树袋熊似的能趴着不坐着。”

    “我跟你说,你要是把她们收了,能建一个后宫不假。但是,你肯定不是后宫里的皇上,你得成后宫里唯一的老太监。”

    我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叶玄,小糖豆忽然来了一句:“獾子哥,你说的人包括小钱姐姐吗?”

    “怎么就不包括!”叶玄暴怒道:“最懒的就是她!衣服攒着够了一洗衣机再洗,这还了得了。好几次,我都看不下去眼,动手把她衣服洗了!”

    小钱儿的脸色涨得通红:“我衣服不是小糖豆洗的?那我内衣……”

    “也是我洗的!”叶玄说完自己先懵了:“我用的洗衣机,没用手洗。”

    小钱儿的脸色刚好看了一点,小糖豆就接了一句:“你洗衣服是不都是扔一起,连袜子都放洗衣机里,你说那叫一缸出。我没看见,你洗第二遍啊!”

    “跟我衣服放一起搅的!”叶玄说完脸色彻底白了。

    小钱儿伸出气得发白的手,卡住了叶玄的脖子:“我掐死你!”

    “够……够命……老边……”叶玄舌头差点伸出来,伸着一只手想让我拉他!

    “顶住!我去搬救兵!”我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一溜烟的跑了。

    我后来才知道,那几个丫头不是没想追着打我,是她们还没跟我混熟,不好意思动手。只有,叶玄撩的人不对,才差点被当场掐死。

    后来,我才发现一个问题,跟女生之间混的越熟,她就越好意思下手削你。而且,我还发现,你跟她们待得越久,她们就越是原形毕露。

    丁朵儿哪是一只哈士奇啊!那是一只萨摩耶,外面单纯,其实蔫坏蔫坏的,总是先引一个话题,趁你不注意就往你身上贴“真话符”。

    我和叶玄吃了两次亏之后,干脆就放开了,什么真不真话符,逮着什么就说什么,干脆把几个丫头从身材到长相,挨着个点评了一遍,有时候说着说着就说下道了,最多一次,一天被追着打了三遍。

    我和叶玄越跑越快,我都差点练成了“踏雪无痕”,那个时候,我才发现轻功这东西,有时候不需要内力,只要爆发力足够,速度够快,想要上墙不比用轻功慢多少。理论上,只要达到了一定速度,不停下来,想在水上跑也没有问题。轻功里的“蜻蜓点水”,“燕子三抄水”大概也是这个道理。

    我和叶玄轻功见长之后,桃小妖就开始变着花儿的骗我们回来,一会儿装成我奶,一会儿扮成我爷,最过分的一次,直接装成宁爷把我们骗到宁爷办公室里,关上门好一顿揍,我和叶玄还不敢出声。

    我和叶玄挨揍挨了差不多两个月之后,叶玄说他把“金钟罩”练到第七重了。

    我还懵了半天,他什么时候练过金钟罩?

    叶玄说是小钱儿给他的,小钱儿自己说是从旧货市场淘换来的东西,正宗的“金钟罩”秘籍,这点我倒是相信,小钱儿一直把旧货市场当银行,手头实在不宽裕的时候就去溜达一圈,回来准能带点值钱的东西。

    叶玄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那帮姑娘还得撩,你不撩她们,她们不揍你,不揍你就没有神功速成的办法。

    这货算是完了!认识小钱儿之后,已经有了受虐狂的潜质了。

    我直接告诉他:“你愿意挨揍,你自己去吧!别拽着我,我现在不想练怎么挨揍,现在需要练的是怎么揍人!”

    上次任务,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身上的夜叉血好像没发挥出什么威力。而且,我的功力好像还有一些退步的意思。

    按照常理,我的功力应该有所进步才对,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不进反退的状态。

    我自己找不出原因,只好去问我爷我奶,他们两个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所以然来,倒是小糖豆给了我答案。她说,我功力明显得退步,是因为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我身上夜叉血还没完全运行开来,并没跟我身上血脉融合,甚至还稍有几分互相排斥的意思,这才让我的功力倒退几分。

    第二个原因是,我后来一直都带着无恨灯。无恨灯对我们身上的夜叉血脉有压制的作用,让我功力又凭空降低了三成左右。

    我奶顿时急了,伸手就去揪我爷的耳朵:“看看你干的好事儿,无恨灯不针对野子,都能压制他三成功力,要是无恨灯再找过来,野子不得等死么?”

    我爷被揪得连连求饶,小糖豆才慢悠悠的说道:“无恨灯能压制夜叉,未必能压住夜叉王。如果让狐狸哥快点提高功力,说不定还能自救。”

    我奶赶紧问道:“你是不是有办法?”

    小糖豆道:“办法倒是有两个,一个是找到辅助的东西,快速激活夜叉血。但是,狐狸哥的身体,未必能一下承受住夜叉血的力道。那可是夜叉王,传说当中能斗战修罗的存在。”

    我奶摇头道:“这个办法不行!还有么?”

    小糖豆不仅笑着眯起了眼睛,还舔起了嘴唇:“吸血啊!每次吸一小口,让夜叉血快速造血,替换掉狐狸哥的血脉。等到他身上只有夜叉血的时候,他的身体也就被改造的差不多了。”

    “不行!”我当场拒绝。、

    被人咬着脖子往外吸血,想想都让人觉得心颤,还不知道,得被咬上多少口!

    算了吧!我还是慢慢等着吧!

    我都已经说了不行了,结果我爷我奶一块儿扑上来, 一个抓我脑袋,一个按我胳膊,像是杀鸡一样,把我脖子给亮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噩耗传来

    我奶指着我脖子:“糖豆,过来咬,不用客气。”

    小糖豆先是找了个酒精棉球,像是要给我打针一样,在我脖子上擦了擦。

    那个棉球往我身上一蹭,我就打了个激灵。我不怕挨刀,可我从小就怕打针,尤其那棉花球往我身上一蹭,就跟有蛇在我身上爬一样,我全身都跟着起鸡皮疙瘩。

    小糖豆还一脸嫌弃:“狐狸哥,你几天没洗脖子了,棉球都黑了!”

    我被我爷捂着嘴说不出来话,我奶却一瞪眼睛:“死老头子,野子洗脸是不是你教的?”

    我爷小声接了一句:“是!”

    “我就知道你个缺大德的,干不出什么好事儿!”我奶要不是按着我的手,估计又能揪我爷耳朵。

    以前叶玄就问过我:“你洗脸怎么不洗脖子?”

    我反问了一句:“洗脸跟脖子有关系么?洗脸洗脸,你鼻子,嘴全长脖子上?”

    后来叶玄被我带的也洗脸不洗脖子了,我洗脸还真就是我爷教的,我爷还说了不用天天洗澡,男人不能那么矫情。

    那时候,我才第一次觉得,不洗脖子或许是个错误——小糖豆又拿棉球往我脖子上擦了一回。

    等她把我脖子擦干净了,一点都没客气,嗷呜一口就咬了上来。

    我真是生无可恋啊!我头一回体验到鸡被宰的时候,是怎样的绝望。

    说实话,小糖豆咬上来的时候并不疼,甚至还有点舒服的感觉。但是,那过程不能看,看一眼就让人全身发麻。

    等小糖豆吸完血,我伸着舌头在沙发上趴了好一会儿才算是缓过劲儿来。

    结果,小糖豆还要每三天咬一次。

    我爷我奶像是看贼一样看着我不说,还把所有人都发动起来,天天看着我,生怕我跑了。

    我就这样活活被小糖豆给咬了两个月,眼看天都入冬了,我的噩梦才算结束。那段时间,我的功力倒是增长了不少,却没达到夜叉王的程度,按照我爷的话说,我跟当年遇见过的那只夜叉相比,倒还差不多。

    我一直没弄清楚,究竟是差在了什么地方。

    小糖豆告诉我:“大概是老天在让你循序渐进,而不是一口吃个胖子。”

    我大概也只能这么想了,毕竟有些事情,很难说得清楚。

    那段时间,局里没有什么事儿,我也在准备在家猫冬, 叶玄特意弄回来一头活猪,说是来一顿杀猪大菜。这边正准备杀猪的工夫,就看见叶玄哭着从外面进来了:“老班,教官没了!”

    “谁没了!”我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手里的烟都掉在了地上:“你别吓唬我!”

    “教官没了,嫂子刚来的电话!”叶玄捂着脸哭了起来:“你说教官一天能吃能喝的,他咋就没了呢?”

    “电话给我!”我拿过叶玄的电话回拨了过去,电话那头就一直在哭,说话都说不清楚。但是,我听明白了一件事儿,那就教官真的走了。

    我像是傻了一样好半天没言语,等我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儿来,才带着哭腔道:“小钱儿,给我定车票,我要出去一趟。”

    我告诉小钱儿地址,就要跟叶玄往外走,我们还没走到车|库小钱儿就追了上来:“高铁票卖光了,要不,你们坐车去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教官家离我这边大概有一夜左右的车程,小钱儿怕我和叶玄出事儿,说什么也不让我们开车,干脆把拽上了心颜,她俩轮班开车带着我们往教官家里赶。

    我上车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

    教官其实比我大不了多少,可他却是第二个改变了我人生的人。

    我参军的时候和叶玄一起在教官手下受训,说实话,那个时候,我没有成为职业军人的想法,甚至连兵都不想当。因为,我一开始就知道,我属于江湖,并不属于军旅。早晚有一天,我会脱下军装回到术道。那个时候,我训练并不认真。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不太合群,除了叶玄,我跟别人关系并不怎么好。

    教官把我选拔出来之后,我跟他闹过很长一段时间情绪,甚至还动过几次手,也算是各有胜负!叶玄跟我的情况也差不多。换成别人,早就把我们从特战大队踢出去了,听话,像样的兵还不有的是,何必在我们两个人身上浪费时间。

    但是,教官不那么想,一有空就找我谈心,最后搬到我们宿舍来吃住都跟我和叶玄在一起。时间长了,我们也就慢慢敞开了心扉,成了兄弟。我和叶玄夺下兵王的桂冠,其实多数还是为了给教官一个交代。

    我本来以为教官会把一辈子交给部队,可他却莫名其妙的退役了,他临走的时候,把军营每一个角落都走遍了,在营门口整整坐了一夜。

    我知道他舍不得,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退役!

    教官当时走得很匆忙,连联系方式都没留下。直到我也退役之后,他才回过部队一次,那次他只见到了叶玄。

    直到叶玄来找我,我才联系上了教官,那时候,我就说要去看他,他却婉言拒绝了,说是自己还没稳定下来,等他稳定下来之后再让我过去。

    那次,我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教官是个要强的人,他不让我们去,八成是因为他混得不太好,不想让我们看见他的近况。

    那时候,我还没到异调局也打听不到他的消息,当年一起的战友也找过教官,他谁都没让过去。

    等我加入异调局之后,任务差不多一个接着一个,渐渐的也跟教官联系的少了。上回任务之后,叶玄还张罗着要去看看教官,没想到,我们还没来得及出发,就接到了他离去的消息。

    汽车要开一夜,我和叶玄一夜没睡,也一夜没有说话。

    等我们看到教官时,他已经躺在了冰柜里,身上穿着一件没有肩章的军装,教官就算是躺下了,身躯仍旧挺拔,就像当年他离开部队时一样,不再是兵,却昂首阔步,挺胸抬头。

    我点起三只烟放在了供桌上,叶玄从背包里拿出一只军用茶杯,满满倒了一杯二锅头,在供桌上摆上一包猪耳朵,一包花生米。

    猪耳朵,花生米,当年我们凑在一起偷偷喝酒的时候就吃这些。

    叶玄手扶着冰柜,拼命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我们这边的规矩就是不能让眼泪掉在逝者的身上,据说人的眼泪对逝者来说重如千斤,有眼泪压着人走得不安心。

    叶玄沙哑着嗓子:“老班,跟教官说两句话吧!我不会说!”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教官,兄弟,好多年没见了。我们约了几次,都没能相见。我们来了,可你走了啊!这个城市里,谁还和我们热情相拥啊!”

    “当年,你离开部队的时候,我们抬着行礼送你。这一次,我们是过来抬你,你让我们情何以堪啊!”

    “教官,兄弟,以前我们每次出任务回来,只要没有长官在场,你都不是跟我们互相敬礼,而是跟我拥抱。你说了,兄弟抱一下,才是知道兄弟回来了。可你要用这样的方式跟我今生最后一次拥抱么?”

    “我们来了,酒还是当年的酒,菜还是当年的菜,烟,已经买不到当年的那种烟了。你凑合着抽吧!我们早想过来跟你一醉方休。这一回,醉的只有我们了。”

    “兄弟,抱一下!抱一下吧!”

    我当时说了好多话,可我能记住的大概也就只有这些了。

    叶玄早已经哭得蹲在了地上,我用袖子擦干了眼泪,才俯下身保住了教官冰冷的身躯。

    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他的身子好冷,冷得像冰一样。

    我们的体温已经没法再让他温暖过来。

    叶玄哭了很久之后,才站了起来:“小钱儿,你们去陪陪嫂子,我们今晚给教官守灵。我们不在这儿教官会觉得孤单。”

    小钱儿和心颜默默走了出去,我和叶玄一直坐在屋里。

    按理说,我和叶玄都是练过武的人,几天不睡也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我们两个在灵堂里坐了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忽然感到身上一阵发冷,等我正看眼睛时,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对方背对着灵堂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教官!

    我猛地一下站起了身来,那个背影我再熟悉不过了,那就是我的教官。

    “教官,教官……”我连着喊了两声也不见他答应,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他肩膀,教官转身之间,我看见了一双流着血的眼睛。

    “啊——”我一惊之下醒了过来。

    我身边的叶玄也是一头冷汗的坐了起来:“老班,我刚才梦见教官了。他的眼睛在淌血。”

    “我也梦见了!”我站起身来紧走了两步,凑到冰柜面前一看,教官遗体的眼角上果然挂着血珠。

    叶玄惊声道:“眼睛淌血,这不是说,教官死得有冤么?”

    “别出声!让心颜他们上门口看着,别让人进来。”我让叶玄给小钱儿他们递了个信儿,自己悄悄推开了冰柜的盖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信任

    我飞快解开了教官身上的衣服,仔仔细细的在他身上找了一遍,身上却没发现一点伤口。

    我正想合拢教官衣物之间,却看见冰柜边上模模糊糊的写着一串数字“133”。

    “教官的字!”我脑袋里面顿时嗡的一声。

    教官没死就被装进了冰柜,他被活活冻死在冰柜里了。

    叶玄的眼珠子顿时红了:“谁干的?老子扒了他的皮。我去问嫂子!”

    “等一会儿!”我一把拉住叶玄:“都已经凌晨了,明天天亮了再去。”

    我连带杀机的坐了下来:教官为人正直,眼睛里面从来不揉沙子,如果他活在古代,一定是义勇豪侠。他退伍这些年会不会是得罪了谁?

    教官是怎么死的?教官的身手比我和叶玄还好,又接受过特战训练,普通人不是他的对手。他身上没有中毒的迹象,也没有暗伤,他是处于假死的状态之后,被人给放进了冰柜。

    好狠毒的手段!

    无论他是谁,我都让他后悔来到这世上。

    “133”是什么意思?是电话号码,还是某种密码?

    教官的手机应该是在他家嫂子手里,得找到那教官的手机,才能确定他最近有没有跟某个人联系过。

    我坐在灵堂里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好不容易挨到早上七点左右,按照我们这边的规矩,灵堂里面不能空着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得有人守在灵堂。但是,逝者的配偶却不能留下守夜,我把小钱儿和心颜留下给教官首领,自己带着叶玄赶去了教官家里。

    叶玄是个急性子,几步跑到教官家门口抬手就开始敲门:“嫂子,开门快开门。”

    教官妻子叫徐爱萍是个小学教师,看上去挺文静的一个人,可她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脸色显得异常难看:“你们又要干什么?”

    徐爱萍的话一出口,我就觉得不对,叶玄却没反应过来,张口就喊道:“嫂子,我问你,教官是怎么死的?”

    徐爱萍忽然歇斯底里的喊道:“你们究竟要干什么?我说了多少次,老曲是心脏病突发,你要怎么样才满意?我承认老曲是我害死的行了吧?你们报警抓我吧!”

    徐爱萍捂着脸嚎啕大哭,叶玄一下也愣住了:“你……”

    叶玄刚说了一个字,屋里就走出来五个人,最先出来那个人指着我们怒吼道:“你们两个疯了吧?教官刚走,你们就来他家里搅事儿,你们还是人吗?”

    那五个人我全都认识,都是当年跟我们一起受训的战友。当时,教官一共带了十个学员,我和叶玄是最后进尖刀班的人。我们刚到的时候,老学员看不起我们两个,我们自然也没含糊,两个人把剩下八个学员送进医院躺了三个多月。

    后来虽然关系多数人跟我们成了兄弟,但是总有人解不开心里的疙瘩,指着我们两个骂人的那个就是其中之一,那人有点小心眼,我打心里不待见他就连名字都懒得记,但是我记得他的代号黑狼。

    黑狼排斥我跟叶玄,但是他对教官却十分尊重,这就是教官的人格魅力。

    叶玄顿时就火了:“妈了逼的,你小子又欠揍了是不是?”

    站在黑狼边上的牛浩,赶紧把他拦了下来:“大家都消消气,黑狼,陈野他们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跟教官又是过命的交情。肯定不会无缘无故闹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徐爱萍捂着脸哭道:“他们两个从昨天来,就一直在问老曲是怎么死的?一会儿问这个,一会儿问那,把我当成犯人审。老曲走了,我才是最伤心的人啊!他们凭什么怀疑我,凭什么?”

    “你个死娘们儿说什么呢?”叶玄顿时火了:“我们昨天晚上过来,总共跟你说了不到十句话,剩下就是在陪教官,你他么想要含血喷人啊?”

    黑狼上前一步挡住了叶玄:“你要干什么?”

    “你给我滚一边去,这娘们儿心里有鬼!”叶玄已经要被气疯了:“你滚开!”

    “住手!”

    我们五六个人几乎不分先后的怒吼出声之间,叶玄和黑狼拳头凌空碰在了一起,像是两只铁锤猛烈撞击的巨响过后,叶玄被震退了一步,黑狼却摔在了地上。

    “玄子住手!”牛浩拦在了两人中间:“你们干什么?大家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黑狼爬了起来:“他特么说的是人话么?教官走了,他跑过来怀疑嫂子害了教官?这是人干的事儿么?”

    我刚想说话,叶玄已经吼道:“昨天晚上我跟老班守灵,看见教官眼睛在冒血。教官还在冰柜左边写了字!教官是被冻死,憋死在冰柜里的!”

    叶玄话说出来时,浑身都在颤抖,人在情绪过激的时候才会如此。这一下,不只是牛浩,就连黑狼都愣住了。

    徐爱萍指着叶玄喊道:“你胡说八道!老曲有医院的诊断,怎么可能没死就被装进棺材,你们说!”

    叶玄怒吼道:“我有没有胡说,现在就去殡仪馆看!”

    “一起去!”牛浩转身下楼提车,一刻不停的赶到了殡仪馆。

    我们几个再次站到冰柜跟前时,牛浩忍不住哭出了声来,黑狼扶着冰柜除了会喊教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其他几个兄弟已经忘了我们赶过来的目的:“教官……教官……兄弟们还看你了……教官,你睁睁眼啊!”

    等到所有人的情绪缓和了一些,我们才掀开了冰柜。黑狼脸色阴沉的说道:“你说教官留的字在哪儿呢?”

    “就在……”叶玄刚往冰柜边上一指,人就愣住了:“字呢?小钱儿,心颜,刚才谁进来过?”

    “谁也没进来过!”小钱儿虽然没跟我们一块儿过去,但是看我们的脸色,他也能猜到些事情。

    徐爱萍掩面大哭道:“陈野,叶玄冤枉我,你们也不想相信我。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老曲,就是这样对待你们的教官的吗?”

    黑狼紧紧握着拳头:“叶玄,陈野,教官在这儿躺着,咱们别打扰他。你们给我出来说话。”

    “走!”叶玄已经要气疯了,大步走了出去。

    两个一出门就拉开了架势,还没等两个人动手,徐爱萍就从屋里追了出来:“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

    徐爱萍脸色声音沙哑的喊道:“你们想要干什么?老曲走了,你们就不能让他安安静静的走吗?他尸骨未寒,他的学生就要大打出手。你们想让老曲走都走得不安心吗?”

    黑狼放下了双手:“你们两个滚!”

    “你特么的……”叶玄还要再动手,牛浩就和几个战友一块儿围了上来:“叶玄,你走吧!别让教官揪心!”

    “你……你们……”叶玄一时半会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走上去拉住叶玄:“玄子跟我走!”

    “老班!”叶玄差点就挣脱了我的手:“老班,咱们不能走哇!咱们走了,教官真就含冤九泉了啊!”

    “走——”我的眼睛也瞪得通红。可我知道,现在留下来,除了能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小钱儿也走过来拉住了叶玄的手:“玄子,听陈野的,先回去。”

    叶玄这才跟着我上了车,我随便找了一家酒店把叶玄给拽进了房间。叶玄一进门就呜呜的哭了起来:“老班,我太特么憋屈了。教官明明死得不明不白,他们怎么都不相信我们?他们都特么的是傻逼吗?呜呜呜……”

    我沉声道:“这事儿,是我们操之过急了。玄子,你放心,我就是上天入地,也得把害了老班的人给找出来碎尸万段。”

    小钱儿轻声道:“陈野,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点起一根烟来,把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小钱儿听完才说道:“你们了解那个徐爱萍么?”

    “不了解!”我知道教官结婚了,也知道他一直没有孩子。但是,对于徐爱萍却仅限于知道一个名字和职业。

    小钱儿说道:“如果,凶手是徐爱萍的话,她就不该通知你们过来,更不该张罗停灵。”

    我不由得微微一愣,小钱儿说得没错。如果,徐爱萍是杀人凶手,肯定做贼心虚,会尽快火化教官的遗体,她不仅通知我们过来参加教官葬礼,还在殡仪馆停灵。难道她不知道,我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种兵么?

    我们虽然不是法医,却能看出一个人是不是正常死亡。她就不怕露出马脚吗?

    小钱儿继续说道:“还有一点,你想过没有?徐爱萍为什么要陷害你们?按理说,你们之间无冤无仇,她没有陷害你们的理由。可她却恰到好处的演出了一场被人冤枉的戏码,你不觉得,她的布置太周密了吗?”

    “你说的对!”我不由得连连点头。

    牛浩他们得到通知肯定也会像我一样连夜往这边赶,他们应该是昨天半夜赶到这边,以他们几个人的性格,别说殡仪馆没关门,就算是关了门。他们也能在第一时间翻墙进来看教官。可他们不仅没有联系我和叶玄,反倒是在最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了教官的家里,这不合情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信任2

    教官跟我们说过,他是孤儿,除了徐爱萍之外没有亲人。据我所知,徐爱萍也在孤儿院里长大,他们两个因为相同的命运才相爱,相知。

    昨天我到殡仪馆的时候,那里也只有徐爱萍自己而已。

    教官刚走,牛浩他们一群男人就跑人家家里,于情于理都不对路。

    这是徐爱萍自己安排的戏码?

    我正在皱眉之间,心颜忽然开口道:“我觉得徐爱萍没演戏!”

    叶玄顿时急了:“她没演戏?还得演到什么程度才叫演戏?”

    心颜干脆不说话了。

    我脑子想的却不是这些:徐爱萍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他想把我和叶玄逼走?

    我思忖了半天了也没想出什么头绪,干脆拿出手机给一语天晴发了消息:“帮我查一下我的教官曲铮,还有他爱人徐爱萍的资料,越详细越好,最好能查出来,他们这些年都做过什么?价钱好商量。”

    一语天晴很快把信息发了回来:“你在给我出难题吗?那是两个普通人,你让我怎么查?就算能查到,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加钱!”

    “没问题!”我现在已经顾不上什么钱不钱的事情了,只要她能查到就行。

    我坐在屋里想了好一会儿,才站起了身道:“小钱儿,你试试能不能通过官方渠道查一下,教官有没有在银行开过保险箱之类的东西。”

    我知道教官有一个习惯,就是把自己贵重的东西锁进保险箱里。他的保险箱从来不让别人看,我和叶玄跟他那么好,也没看过他保险箱里究竟锁着什么。他以前还跟我们说过,他的保险箱就连媳妇都不给看。

    我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小钱儿还真查到了。教官真在银行开了一个保险箱,小钱儿不到半个小时就给我们办好了手续,以官方名义找上了银行。

    我把银行的人支开了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打开教官的保险箱往里看了过去。我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张人脸,我顿时被吓了一跳,等我仔细看时,才发现那张人脸不就是我自己?

    教官竟然在他的保险柜里放了一面镜子。

    我开箱之后看到的除了我还能有谁?

    保险箱里面除了一面镜子什么都没有,我拿着镜子反反复复的看了几次,才把镜子交给了叶玄:“教官放一面镜子是什么意思?”

    叶玄拿着镜子看了半天:“这就是普通镜子,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叶玄忽然抬头道:“我想起了来了。你还记不记得,教官叫我们格斗的时候说过:看好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就是敌人的眼睛。你在看我的时候,也能看见自己,如果,你看清了我眼睛里的影子,说明你快要死了!这个镜子代表眼睛?”

    “不好!”我猛然回过神来:“我昨天检查教官遗体的时候没看他眼睛!快去殡仪馆!”

    昨晚晚上,我是有意没去看教官的眼睛。我怕看见教官空洞的眸子,曾经那么炯炯有神的眼睛,变得空空荡荡,哪怕只看一眼,也会让我难以接受。

    我怕自己眼泪会落进教官的眼睛里,让他走得不安。我有可能错过了重要的线索。

    等我的赶回殡仪馆时,包间里面已经换了别人,我伸手拉过一个人:“刚才屋里那些人呢?”

    那人双眼一翻:“你谁啊?”

    “说!”我双手一抓对方肩膀,把人提起来按在了墙上。

    旁边家属一看我动了手,一下全都围了上来:“你想干什么?”

    叶玄伸手抓住房间大门猛一用力把门给拆了下来,一只手像是拎棍子了拎起了门板:“谁过来,我劈死谁?”

    我抓着那人吼道:“说,刚才的人呢?”

    那人也吓傻了:“已经推出去了,推去火化了。”

    “走!”我把人扔在地上转身就往出跑,在殡仪馆里打听了半天才知道,火化炉不在殡仪馆里面,想过去还有十多分钟的车程。

    我上车之后就开始不断给人打电话,我能想到的人,想到的电话全都打过去了,就是没人接听。

    他们都不愿意接我的电话?

    我又气又急之下也动了肝火:“小钱儿,联系交警让他们把车拦下来。”

    小钱儿没法直接联系当地的交警,只能通过局里转达消息,可是电话那头的人却在推三阻四,我转身从小钱儿手里抢过电话:“我艹你妈的,老子不管你是谁,你要是再他么跟我废话,我回去就弄死你。”

    电话那边的人不敢吭声了,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那边才传来了忙音,对方是挂断了电话。我气得七窍生烟差点就摔了电话。

    心颜沉声说道:“异调局该整顿,这样下去,就算没人谋划异调局,它也会自行瓦解。”

    我沉声说道:“小钱儿,以我的口气给宁爷发条信息,问问他,能不能像是管部队一样管异调局,不能,老子就不干了。”

    比起,异调局其实我更喜欢部队,部队里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什么事情都在明面上说,上级指派的任务就是命令没有推三阻四的余地。异调局可到好,到了现在都得找一语天晴买消息,这还是一个单位么?

    “玄子加速!”我连着喊了几声加速,叶玄差点把车给开飞了起来,一路上连续刮了四五辆车才把车给开到了火葬场门口。

    我已经等不急门外开门了,双手扶住驾驶台喊了一声:“冲进去!”

    叶玄一脚油门直接撞飞了大门,汽车保险杆在我们眼前飞上了半空,我们汽车也冲进了火化厅门口,黑狼他们全都站在了大厅里。

    我从车上跳下来第一句喊的就是:“不能火化,快点停下。”

    黑狼一转身直接我们吼道:“你们没完了是不是?到了现在你们还想干什么?”

    我二话没说,一脚踹开火化间大门追了进去,可我看到的确实闭合的炉门。

    “不能点火!”我转头看向操纵室的方向时,火化工也跟着停了下来:“你们要干什么?赶紧出去别耽误我干活。”

    火化工说话就要去拉闸门,他手还没动,就被心颜用枪顶住了脑袋:“你敢动,我连你一块炼。”

    火化工当场吓得瘫在了地上,黑狼他们也从外面冲了进来:“陈野,你他么有完没完了?”

    叶玄怒吼道:“别特么逼逼。”

    牛浩眼看两个人要动手,赶紧冲了上去:“你们都冷静点!”

    “老牛,你给我走开!”黑狼已经拉开了架势::“我今天非抽他们两个嘴巴子不可。”

    “你们闹够了没有!”战友两边拉架的时候。

    刚才才赶过来冯铁峰站了出来:“教官尸骨未寒,你们喊打喊杀到底要干什么?”

    冯铁峰当初是我们的教导员,在部队里也是首屈一指的智将。这些人里的威望仅次于教官。他站出来,黑狼和叶玄马上停了手。

    冯铁峰不等被人说话就喊道:“黑狼,你是不是想说,陈野他们无事生非?叶玄,你是不是想说教官,死的冤枉。”

    冯铁峰看向黑狼道:“黑狼,我问你,陈野,叶玄为什么要无事生非?他们是教官最看重的学生,跟教官有过命的交情。他们不想让教官入土为安?他们搅合了教官的葬礼,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这……”黑狼也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没好处!”

    冯铁峰再次问道:“还有,陈野和叶玄是爱惹事儿不假,但是那得分什么事儿。你觉得,他们两个可能在教官的死因上无的放矢么?”

    黑狼这个时候也冷静了下来:“不会!”

    特种兵可不是什么只有身手,没有脑子的莽夫。相反,每个特种兵都有超乎常人的洞察力和判断力,他们几个人,千里迢迢赶来给教官送行,心情压抑,很容沾火就着,等他们冷静下来很快就能想明白其中的关键。

    徐爱萍说教官死于心脏病,本身就有问题。

    教官还不到四十岁,就算抛开炼气不谈,他的身体素质也超过常人,怎么可能轻易死于心脏病。

    黑狼沉吟道:“我回去问问嫂子,如果,真有问题,我马上给你们鞠躬道歉。”

    “不行!”冯铁峰道:“陈野,叶玄虽然没跟嫂子说过几句话,但是我听出了一个问题。”

    “嫂子说,陈野他们昨晚一再怀疑,一再逼问她。”

    “叶玄说,他和陈野昨晚在殡仪馆给教官守灵,总共跟嫂子说了不到十句话。”

    冯铁峰说到这时,不由得停了下来:“他们两边肯定有一方人没说实话。”

    叶玄怒吼道:“那还用问啊!肯定是那个娘们儿没说话实话。我现在就跟她对质!”

    “用不着对质。”我抬手往火化炉上指了一下:“把教官的遗体就在这儿,我找到线索了。”

    冯铁峰拍板道:“那就看看老曲的遗体。告诉火花工把炉子打开。”

    我亲手把教官的遗体迎出来,轻轻翻开了教官的眼皮。我只看了一眼全身就是一阵发凉——教官的双眼还在,却被人换成了一双布娃娃上那种塑料假眼睛。(未完待续)

188不存在的人

    那两只眼球在灯光的照应之下,虽然流动着阵阵光芒,却诡异至极。我的影子出现那双带着死气的眼仁里时,足以让人心底生寒。

    “教官的眼睛呢?”黑狼顿时炸了:“去找徐爱萍,老子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人刚才还在外边……”牛浩说话之间往外看了一眼:“刚才不还跟她同事在外面么?人呢!”

    我那些战友都是大老爷们儿,就算是想要安慰徐爱萍也只能点到为止,在火化间外面的时候,就是他们几个站一块儿,徐爱萍和她一个女同事坐在远处。等我和叶玄冲进来,她们两个人就不见了踪影。

    “通知殡仪馆,老曲的遗体不能火化,剩下的事情上车说,咱们先去老曲家看看。”冯铁峰招呼了一声,我们所有人都赶到了门口。

    这时候,火葬场负责人已经带着保安赶了过来,警察也已经赶到了现场。黑狼他们二话没说直接亮出了证件。

    这些年,教官的学生陆续转业之后都没有返乡,而是各自加入了特殊部门,这就是我们之间很少联系,也不知道对方究竟在做什么主要的原因。

    一个特殊证件就足够让人避让三分了,更何况,我们一下拿出来十本,殡仪馆负责人吓得面如土色,交还证件时两手都有些发抖。

    我沉着声音道:“里面那具遗体是重要人物。在我们回来之前,少了一根汗毛,我为你是问。”

    我也不管那人怎么想,扔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驱车赶向了教官的家里。

    牛浩上车就要联系有关部门,却被冯铁峰给拦了下来:“先别动,我们这些人一起出手,能让整个城市都跟着我一起动。但是那样也容易打草惊蛇。我先动手查,等需要的时候再联系那些部门也不晚。”

    冯铁峰说的没错,我们要是动起来,动作确实太大。如果,对方仅仅是徐爱萍倒还好说,如果还有别人,肯定会打草惊蛇。

    刚才,我们有些大意了。

    我虽然在暗暗后悔,但也于事无补。那时候,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在教官家里找到关于徐爱萍的线索,可我却在他家里扑了空。徐爱萍根本就没回来过。

    黑狼把拳头握得嘎嘣直响:“妈的,咱们几个竟然让一个娘们儿给耍了团团乱转。玄子,陈野,我对不起你们!”

    “算了!”我摆手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给教官报仇。”

    黑狼眼珠子通红:“让我查到是谁害了教官,我活剥了他。”

    冯铁峰说道:“我进来的时候,看见教官家门上有摄像头,你先把视频调出来,看看这几天有没有可以的人进来。”

    牛浩想了想道:“我车上有笔记本,我马上拿出来试试。”

    牛浩很快就入侵了教官家的电脑:“陈野,叶玄,你们来过教官家?”

    “没有!”我刚说了两个字自己也愣住了——视频里敲门那人不就是我么?我身后的叶玄还特意往摄像头上看了看。

    叶玄顿时急了:“我们什么时候来过,你试试能不能找到小区门口的视频。”

    牛浩入侵保安系统不久,就在找到了我和叶玄进去小区的情景。尤其是我的影子,在进门时候还特意往摄像头上看了一眼,让自己面孔在画面中停留了数秒。摄像头画面一直跟着录到了我们两个走进单元楼,才停了下来。

    黑狼的面孔一下子阴沉到了极点:“果然是有问题。”

    黑狼说的有问题,并不是指我和叶玄。

    摄像头拍不到我们两个才是正常现象,拍到了反而让人觉得反常——如果,特种兵能够轻易被摄像头捕捉到身影,那就太对不起他们接受的训练了。更何况,我还是故意两次露脸。

    冯铁峰沉吟道:“这段视频应该专门为陈野准备的。为的就是陷害陈野。只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用就被陈野发现了问题。他们为什么要逼走陈野?”

    冯铁峰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看看殡仪馆的摄像头拍到了什么?”

    牛浩很快就调出了殡仪馆后院的视频,视频里却出现了殡仪馆的后墙。

    叶玄忍不住催促道:“你看殡仪馆后面干什么?有死人跳墙啊?”

    那只摄像头装在殡仪馆外面的电线杆上,正对殡仪馆后墙,按装这个摄像头的目的,大概就是为了看有没有人翻墙进入殡仪馆。

    牛浩也不断的挪动鼠标:“电脑怎么不受控制了。”

    牛浩的电脑的确失控了,视频上不仅被固定在殡仪馆的后墙上,而且自行向前快进,我们很快就看见一双按在墙上的人手,那人显然是要扒着墙头从殡仪馆里出来。

    “先别动!”我按住牛浩鼠标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那个人的面孔或许就代表一个答案!不论,它是对是错。

    几秒钟之后,就看见一个人侧着身子把一只脚搭在的墙头上。

    过了十多秒钟,那个人才趴在了墙上,看动作,那人应该是爬墙累了想要趴在墙上休息一会儿。

    牛浩本来是打算快进的时候,那人忽然抬起了头来,视频当中立刻出现了一张惨白的面孔,尤其对方那双眼睛在灯光照耀之下像泛起血红色的光点,乍见之间让人不寒而栗。

    “教官!”在场之人一下子全都变了脸色。

    “定格,快!”我刚喊了一声,就看见视频里人像是被人拽住了收在墙里的那只脚,生生拽进了墙里,那人身形刚掉下去时,一只手还抓住了墙头,那只手很快就是外力的拉扯之下松开了手指,只留下几道带血的指印。

    黑狼的脸色略微发白:“教官昨晚上出来了?”

    “不可能!”我沉声道:“我和玄子,昨天整整一晚上都守在灵堂里,还能不知道教官出没出来么?”

    我话说到一半马上反应了过来:“老牛,你看的是哪天视频?”

    牛浩顺势往下一看:“前天……教官刚走哪天!那时候他的眼睛就没了。”

    教官身手不比我们任何一个人差,爬上三四米高的墙头都废了那么大劲儿,只能说明,他的眼睛瞎了。而且,他眼睛里闪过光芒,明显就是因为他被人换上了一双假眼睛。

    牛浩说话之间,他的电脑就又恢复了正常:“刚才是教官在天之灵,在提醒我们给他报仇。”

    “别瞎说!咱们当了这么多年兵,你还相信封建迷信那一套!”黑狼正在说话之间,教官的遗像忽然从墙上掉下来把相框给摔了粉碎,相框里的照片滑到地上时,教官原本还带着几分神采的眼睛,忽然像是被人剪掉了瞳孔只剩下了两只滚圆无神的眼珠,乍看上去就像是一双布娃娃的塑料眼珠。

    所有人的心里都冒出了一丝寒意之间,黑白照片上蓦然出现了两道血痕,殷红刺眼的血珠子从照片双眼中滚下来时,我的心骤然揪紧:教官这是死不瞑目啊!

    牛浩小声说道:“陈野他们过来那天,我在火车上做了一个梦。梦见教官满眼是血的站在我面前,一句话不说。我本来以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们说,教官是不是在给我们托梦?”

    叶玄沉声道:“我和老班也是梦见教官满眼是血,才查了教官的尸体。”

    “查,往死里查。所有线索都找出来,我就不信找不着人。”冯铁峰声音里带起了沙哑:“老曲,你安心的去。我们豁上命去,也要把仇人的脑袋提到你坟前祭你!”

    冯铁峰冷声道:“现在,就别怕什么打草惊蛇了。所有关系的用上,必须查明白!徐爱萍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咱们也得把人揪出来。现在就查。”

    黑狼他们全都拿出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打了出去,我和叶玄反倒没什么事儿了。

    叶玄低声道:“老班,咱俩是不是很没有用,人在异调局这样的地方,却连个配合我们的人都找不着。”

    那时候,我也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我们两个到异调局已经一年多了,勾心斗角的事情做了,互相谋算的勾当也干了,可我们还是被处处掣肘。

    我以前就看不惯争权夺利的事情,可我做的又是什么?说白了还是在争权夺利。

    我到异调局究竟对不对?

    这不是我在胡思乱想,而是人在某些情况下,必然会有一些感触,碰到事情越是刻骨铭心,感触也就越为强烈,对人的影响也就越深。

    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心颜第一个开口道:“我查了曲教官最近所有的通话记录,133开头的手机号码一共有五个人,其中三个人的身份比较可疑。”

    我略带震惊的看向心颜时,后者向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心颜是通过别的渠道拿到的情报,她装作若无其事,其实是在给我挣面子,她对我摇头,也是让我别说“谢谢”。

    男人都好面子!尤其是在朋友面前更是如此。尤其,是身边有女孩替你撑面子的时候,更容易满足男人的虚荣心。

    心颜不露声色的维护了我的面子,却不让我说谢谢。(未完待续)

189心魔

    心颜像是秘书一样拿着情报汇报道:“这三个人,每个人都进过监狱。而都是因为盗窃罪。其中,两个人是当地有名的惯偷。还有一个人的是盗墓贼。”

    我听完不由得一挑眉头:教官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小偷,就连被人传颂的侠盗,在他眼力不屑一顾。不过,他却崇拜梁山好汉。在他看来,你敢真刀真枪跟人玩命才叫本事,撬门压锁,伸手掏钱算什么勾当?

    他怎么会跟三个惯偷有所交往?

    心颜继续说道:“除了这三个人之外,还有一个人我觉得值得怀疑。这个人原本是当地大学的一个教授。研究民俗学。三十多年之前,因为公然宣扬封建迷信被刑拘后,又被学校开除。根据资料显示,当初学校曾经力保那个教授,但是他在监狱里却拒不悔过。最后落得被开除的下场。”

    我低声自语道:“这个人有点意思啊!”

    现在走在街上,经常能看见摆摊算命的人,风水居,起名居可以堂而皇之的挂牌营业。但是,放在二三十年前却是不能想象的事情。那时候,沾上了宣扬封建迷信这几个字,拘留都是轻的,被判刑的人也是比比皆是。

    那个教授当时受了什么刺激?竟然会顶着风声宣扬这些事情?

    我沉声道:“给我查一下,那三个小偷的住址。我要见人。”

    心颜点头之间,我忽然听见一声电话落地的动静,等我转身看过去时,才发现牛浩的电话掉了,人像是傻了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叶玄推了一下牛浩:“你怎么了?”

    牛浩脸色惨白的道:“徐爱萍死了!”

    所有人都往牛浩身上看了过去,黑狼急声道:“人死在什么地方了?”

    牛浩面带惊恐的说道:“死在一年之前!”

    “什么?”黑狼差点跳起来:“你的情报出错了吧!你等着,我这边马上有消息。”

    黑狼说话的时候,他的电话也响了起来,黑狼接起电话之后脸色也变得煞白:“徐爱萍真死了。葬在小青沟公墓。这两天接待我们的是谁?”

    有个战友说道:“你们有没有发觉,这一年教官跟我联系的很少,有时候,说话都有点颓废。是他家里遭了变故。”

    “别瞎说!”冯铁峰转了两圈:“刚才不是还有个同事陪着徐爱萍么?那个人,你们查了没有?”

    黑狼颤声道:“查了,徐爱萍给我介绍过那个人,那人叫于薇。她跟徐爱萍死在了一起。于薇的车掉进了河里,徐爱萍当时就在车上。我怕消息不准,特意让那边给我发了于薇的照片。你们看……”

    冯铁峰接过黑狼的手机之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是她!”

    我从冯铁峰那拿过手机,把照片放大了几倍之后,先是从照片的双眼上看到一股死气,等我再往下翻时,却看见于薇的脖子像是往左稍稍歪了一些。乍看之间,就像是被人扭断了脖子之后,又扶着脑袋拍了这么一张照片。

    我沉声道:“于薇是死于颈骨骨折吧?”

    “对!”黑狼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声之后,忽然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术士!”

    术道上有一种说法,人死之后,再去看他以前头像的照片,尤其是一寸照片,肯定发现照片上的变化。离他死亡时间越近的照片,变化也就越明显。因为,那个时候的照片,已经可以预示对方生命将结了,甚至可以反应出一部分死因。

    我就是从这张一寸上看出了于薇的死因。

    黑狼疑惑道:“你说,你是术士?这世上真有术士?”

    “陈野就职于异常生物调查局,你可以查一下他的身份,我想,有关部门不会向你保密!”冯铁峰跟黑狼解释了一句才说道:“陈野,老曲退伍之后,曾经回来过一次。他是专程过来找你。那时候,你已经退伍了。老曲大致打听了一下你的情况就走了。那时候,我看老曲像是有什么心事。他找过你没有?那时候,你刚退伍。”

    “没有!”我刚退伍那会儿,正在开白灯号。我的退伍安置金,刚好够我撑起了白灯号的店面,白灯号刚开的时候,没什么生意,我连养活自己的都困难,哪有心思去联系以前的战友?就算他们联系我,也都被我给推了。

    不是我不想去见他们,而是不想让他们看见我的情况。

    有时候,钱这东西还真是较劲的玩意,人在没有钱的时候,总想着躲起来,有钱的时候人就又冒出来了,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那时候,我确实没能免俗。

    没想到,我竟然错过了,最后一次跟教官相见的机会。

    冯铁峰沉声道:“陈野,你和叶玄以前跟老曲待的时间最长,你觉不觉得他也是术士?”

    “教官也是术士?”我顿时懵住了。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在教官那里受训的时候,跟他无话不谈,心里的事儿,家里的事儿都没瞒过他们,但是教官却很少说自己家来的事情,他的话题全都是在他当兵之后。教官是在有意回避么?

    在部队的时候,只有教官和叶玄知道我是术士。我第一次跟他们说自己是术士的时候,叶玄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拉着我问了一晚上术道的事情。教官却没太多的惊讶,就连我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时,他都没表现出什么过度的震惊。

    他当时还问了我一句:“你说,术士这么神秘,是不是能让别人不往了自己看到的东西,就像是电影《黑衣人》里一样,用光一照就把人的记忆抹掉?”

    我当时没当回事儿,还告诉过他:我爷说过,有人能用秘法抹掉别人的记忆。但不是抹掉一点,而是抹掉几年,甚至一大半的记忆。这个怎么说呢?有点像是用秘法干扰人的大脑,让他的记忆重组,就像是人记住不自己三四岁之前的事情一样。

    教官听我说完还问了一句:“抹掉的记忆。还能不能想起来了?”

    我当时只说了:那谁知道了,会那种秘法的人真不多。

    那时候,我还觉得挺奇怪,本来想要问教官几句,却被叶玄拉着问别的事情,就把这事儿给岔过去了。

    除了那件事儿之外,我真没发现教官那里像是术士?

    我想了半天才摇了摇头:“我没觉得教官像是术士。”

    冯铁峰默默点头道:“可能是我多想了,对了,我记得老曲有记日记的习惯。咱们找找看看他日记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们几个人动手找日记的时候,心颜再次说道:“陈野,那三个人的调查结果出来了,他们都死在了一年前。”

    我猛然抬起头来:“你能确定么?”

    “能确定!”心颜点头道:“我特意查过这几个号码的通话记录,每个号码大概都停用了一年左右,直到最近这段时间,大概是在一个月之内,才开始频繁通话,通话对象只有一个就是曲教官。而且,通话时间全都在午夜十一点之后。”

    “小钱儿,玄子,你们马上拨打那三个电话,心颜,你找人锁定通话的位置。”我让他们三个动手之后,自己跑回车里拿出背包,在屋里扎起了灯笼。

    那只灯笼,我扎得异常认真,甚至比我第一次学扎灯笼的时候还要认真。

    我第一次学着扎灯笼是一板一眼,生怕自己出错,那个时候,我只知道灯笼是陈家的手艺,是我的命。

    这一次,我扎灯笼也一丝不苟,这不仅关系到教官,也是在验证我对白灯的猜测和我对白灯的寄托。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眼中就只剩下了白灯,整个人像是置身于一个密闭的空间当中,世间万物都被摒弃身外。但是这种安静仅仅持续了一刻,我就看见一盏白灯漂浮在了我的眼前——无恨灯

    无恨灯又找过来了,幽幽灯光带着怨毒漂浮身前,如同邪魔凝视着我双眼,阴寒如刀。眨眼之后,无恨灯下缓缓浮现出了一道人影。

    教官!

    我亲眼看见教官浑身是血的站在我满前,闪动冷光的白灯从教官头顶缓缓压落,教官七窍当中鲜血迸溅,双膝带着骨骼碎裂的声响,一点点向下弯曲。

    无恨灯中冷笑渐起:“你不是术士么?你不是不需要我么?没有我,你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你至关重要的人,含冤酒泉,死不瞑目。”

    “你的灯能做什么?它只是一盏灯笼,一盏用来照明的灯笼。陈家《白灯决》早已经失传,没有我,你就等于没有一切,白灯不在,你就是个废物!”

    “放弃吧!放弃,你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放弃,你那可笑的固执。放弃,你那可悲的坚持。听我的话,让我成为你的主宰,只有如此,你才能成为合格术士。”

    “发誓!用你的心头血发誓,否则,我就让你最崇敬的人在你面前灰飞烟灭,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发誓——”

    无恨灯的尖叫的如同尖刀一寸寸的刺进了我心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心魔2

    “我……”我眼看着教官的双膝即将跪倒在地。

    教官不能跪!

    他这一跪,他一生所有的尊严,所有的骄傲都会烟消云散。

    他的铮铮铁骨,在寸寸断裂,他却在咬牙支持。

    那是我的教官,我心目中的教官!

    教官拼命的抬起头来, 双眼渗血的看向我的面孔。

    他不跪,也在教我不跪!

    铮铮男儿活得就是这个挺胸抬头。

    “不——”我蓦然怒吼之间,教官的身形灰飞烟灭,无恨灯消失而去。

    满屋子的人一起向我看了过来,叶玄吓得面如土色,拼命的摇晃着我的身子:“老班,你怎么了?刚才,你满脸杀气,脸色白的跟死人一样。两只手把灯笼都攥碎了,灯骨子扎进手里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推你,你都不动弹,你怎么了?”

    我冷汗淋漓看向自己手中的白灯, 已经快要收口的白灯,被我给捏变了形状,做灯骨用的竹签子挑开了我肉皮扎进了我的手里,鲜血差点染红了半个灯笼。

    心魔!

    无恨灯成了我的心魔。

    挣脱不掉心魔,我这辈子都别想再扎灯笼,更不要说什么悟灯。

    其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对白灯有一种依赖。一直以来,我爷都把白灯当做陈家的标志,陈家的命脉,对白灯的重视已经超过了其他任何一种传承。而我,每次出任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白灯。

    无恨灯出现之后,我一度欣喜若狂,认为陈家白灯真正回来了。直到无恨灯成了我的噩梦,我还是没有放弃对白灯的依赖,几度想要挽回。最终却被逼得不得不抛弃无恨灯。

    白灯,不能不要,可我首先得挣脱心魔。

    现在,我被心魔逼向了绝境,但也未尝不是一种契机,挣脱心魔的契机。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玄子,我还得扎灯笼。一会儿,我进屋里扎灯笼,不管屋里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进来。”

    “老班……”叶玄虽然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人却已经慌了。

    有时候,人的直觉就是这么敏锐,即使你什么都不说,对方也能生出不好的预感。

    如果可能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心魔较亮,但是心魔已生,就容不得我去退缩。在场的人都是我的战友,也是能为教官赴汤蹈火的生死兄弟,我们这次的对手无论是妖魔鬼怪,还是江湖术士都已经不是一把枪,一把刀能够对抗的人了,我不挣脱心魔,不仅操纵不了白灯,就连其他秘法都要大打折扣,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送死。

    我走到心颜面前:“心颜,你跟我进来。”

    我走进房间才说道:“心颜,我知道,你在我们所有人当中最为冷静。一会儿,我要经历的事情凶险万分,如果成功一切好说,要是我失手身亡。你马上把我的死讯带给我爷我奶,让他们赶来助战,切记,不要慌张,明白了么?”

    心颜微微点头之后走出了门外,叶玄第一个迎了上去:“小颜,老班跟你说什么了?”

    心颜低声道:“陈野没有出来之前,我不会告诉你,这是陈野的交代,你不要问,也不要去打扰陈野。他在闭关!”

    叶玄的脸色一下苍白的到了极点,抬手就要推门进来。心颜和小钱儿同时出手拦住了叶玄:“相信陈野!”

    叶玄盯着大门看了几秒钟,忽然哭了起来:“老班,你千万别有事儿啊!教官刚走,你要是……我真的受不了了,老班,为了我,为了这些兄弟,你也得出来啊!老班,我求你了!”

    我听到了叶玄的哭声时,自己也留下了眼泪:“兄弟,你放心,我能出去!”

    我一定要出去!

    我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缓缓稳住心神,重新扎起了灯笼,

    我也再次陷入了刚才的境界当中,无恨灯再次飘起:“你是来认输的吧?”

    我缓缓扎着灯笼:“我是来告诉你,灯笼就是灯笼,永远不能左右术士的意志。”

    无恨灯阴冷道:“没有我,你能做什么?你看不见邪祟,引不出目标,镇不住妖魔,杀不了对手。就凭你现在的本事,连三流术士都算不上,我真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膨胀?”

    “或许吧!”我低着头慢慢编着灯笼。

    无恨灯厉声道:“你再怎么装着若无其事,也改变不了你必须依靠我的事实。没有我,你寸步难行。”

    “我很忙,也很烦!”我仍旧在专心致志的扎着灯笼。

    无恨灯厉声怒吼道:“你凭什么无视我,我为陈家做出了多少贡献?你凭什么对我置之不理?我告诉你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你好,都是为了能让陈家走上巅峰。你凭什么不听我的安排。”

    “我很烦,也很忙!”我双手一刻不停。

    无恨灯围绕在我的身边上下飞舞,灯光闪烁不停,教官的身形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无恨灯声如夜枭厉声喝道:“陈野,你给我抬起头来,看看这个人,他是对你无比重要的人对么?你想为他报仇对么? 没有我,你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含冤九泉!”

    我淡淡说道:“我承认 ,《白灯决》是陈家的命脉,我也知道,没了白灯,陈家秘法至少会被削弱四成,甚至更多。但我是人,我有自己的意志。我可以接受帮助,但不会接受控制。按照你的做法,我虽然可以活下去,却要牺牲很多美好的东西。我不需要这样的白灯!”

    无恨灯狂怒道:“你有了我,还需要什么么?有我尽心竭力的帮你,你不需要同伴,更不需要自己判断,只要按我安排好的方向走就足够了。”

    我平静说道:“那是你的方向,不是我的方向。或许,我在走弯路,或许,我永远无法成就巅峰,但那是我的选择,我不希望在走路时,有人喋喋不休的告诉我,你应该去迈哪只脚!况且……”

    我声音一沉:“你在报复陈家!我从没听说,那个真正对你好的,会在你生死关头盼着你从悬崖上掉下来。呵呵……”

    无恨灯厉声道:“那又怎么样?你们陈家欠了我的,你就得还。就算赔上你的命,赔上你的一切,你也得还。你一天不还,我就不放过你。你一次不让我满意,我就一直让你不安。哪怕你发疯,发狂,我也要让你一刻不得安宁。”

    “你不是想扎白灯么?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白灯没有一丝一毫存在的价值。”

    无恨灯极尽嘲讽:“你自己看看,你灯能做什么?就算风大一点都能把它吹灭,他能照应千古,还是能镇杀神魔?它什么都做不了。拿着它,你只能当瞎子,傻子。”

    我淡淡说道:“至少我的灯不会在我最为艰难的时候,狠狠扎上我一刀。也不会,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无情的嘲讽。滚吧!从我心神当中滚出去,你不是陈家的白灯,你是陈家的心魔!”

    无恨灯阴森冷笑道:“是又如何?陈家必须唯我独尊。”

    无恨灯的声音开始越发尖细:“我已经成了你的心魔。有我在,你不仅扎不成灯笼,就连秘法也用不出来,你绝望吗?痛苦吗?是不是想要发狂,是不是要暴跳如雷才会觉得舒服?我就是要看你痛苦不堪的样子。”

    “从现在开始,我会像熬鹰一样的熬着你。让你一刻都不得安宁。我就是喜欢看你头疼欲裂,心烦至极却又对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觉得哪怕片刻的宁静都是莫大的享受。那时候,你所有的骄傲都会化为乌有,你会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苦苦哀求,求我放过你,求我给你片刻的宁静。那时候,一切都以我的意志为转移,我稍不顺意,你就会惊若寒蝉。那时候,我才觉得满足,才觉得开心。”

    无恨灯的声音好似魔咒在我耳边不断萦绕:“继续扎你的灯笼啊! 你看灯骨又被你扎偏了。灯笼要圆润对称,你看看你扎出来的是什么?七扭八歪,这叫灯么?”

    “哈哈……你还往上面糊纸?灯笼纸,只能糊上一层,你不知道么?纸太厚灯笼发不出光,就是容易着火,你想干什么,用自己的灯笼给自己点天灯么?”

    无恨灯尖锐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怎么能给白灯加上灯灵?我实话告诉你,我是独一无二的。就算你还能找到灵体,也达不到我这样的高度?”

    “这里有一个灵体,你要不要试试?他是你的教官,肯定会对你爱护有加。让他变成你的灯灵如何?来,我现在就教你怎么把灵固定在灯里。”

    我微微抬起头来:“好狠毒的一盏灯!”

    无恨灯得意洋洋的道:“我就是狠毒,你能如何?你现在心魔在身,只要我说出御灵成灯的办法,就能生生把你的心给撕成两半。一边是你的教官,一边是你割舍不去的陈家传承,你会怎么选?哈哈哈……”

    无恨灯阴毒笑道:“等一下,我又改主意了。这样不好玩,我得想一个好玩的办法。”(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心魔3

    无恨灯的声音越发阴毒:“你选了把你的教官御灵成灯,我会抹掉你的记忆,等你从入定里醒来,你就会忘记御灵成灯的办法。你选择,保护你的教官,我也会把他打进你的灯里。”

    “不管你怎么选,等你醒来,除了手里那盏废灯,你什么都得不到。留着那盏灯,你就等于留下一辈子的阴影,毁了那盏灯,你等于亲手把自己的教官打得灰飞烟灭。好玩,真是太好玩了。”

    “来,你听好,御灵成灯的口诀是……咦……?”

    无恨灯顿了一下之后疯狂笑道:“哈哈哈哈……陈野,你装得再怎么镇定又能如何?你的心早就乱了,你看看自己的手。你的手都被刀割破了,你在扎红灯笼吗?红灯笼可照不见邪祟啊!哈哈哈……”

    我忽然扬起头来说了一声:“谢谢!”

    “谢谢?谢谢?”无恨灯哈哈大笑道:“你想跟我服软吗?说谢谢可不够,你得磕头认错,你得发誓以后只听我一个人的话。你还得……对,你还得发誓,我想要牺牲你同伴的时候,你不能阻拦。”

    “你得先去杀了叶玄,是他胡说八道,你才对我生恨!”

    “你第二个杀的人就是小糖豆,她敢拿走我的灯杆,必须要死!”

    “你还得杀了你爷,他作为陈家的传人,不尊祖训。没有强行逼着你以我为尊,他就该死!”

    “我恨的人都要死!也包括你,我最恨的人就是你!但是,我不会让你死,你得活着,活着听我的命令,给你自己赎罪。”

    无恨灯的话里满是怨毒,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咬牙切齿,恨不得能让自己的话变成一把把刀子,一刀刀的把我的肉给一块块的割下来。

    我平静的听完了无恨灯的每一句话,才淡淡的说道:“我说谢谢,是谢你让我发现了陈家《白灯决》的秘密。”

    无恨灯先是微微愣了一下,马上又轻蔑道:“你们陈家的白灯能有什么秘密?如果说有,唯一的秘密就是我而已。我才是白灯决的核心,没有我,陈家的白灯连屁都不是。”

    我仍旧是风轻云淡的回答道:“你听说过,人刀合一么?”

    无恨灯微微一愣:“你说什么?”

    我平静说道:“陈家刀法的最高境界是人刀合一,雪暗天的最高境界也是神意相通,我一直弄不明白,陈家先祖为什么会弄出这么一段话来。无论是人刀合一也好,还是神意相通也罢。都需要从以力御刀,过渡到以气御刀之后,术士本身的精气神与兵刃连成一体,才能步入至高境界以神御刀。”

    “陈家任何一代传人都无法修行内力,永远只能停留在以力御刀的境界,人刀合一何从谈起啊?你不觉得,陈家先祖留下人刀合一说法很奇怪么?”

    无恨灯冷笑道:“你们陈家人,一向自大,虚荣。稍有成就就开始极度膨胀。留下这些东西也不奇怪。陈家人连自己的后代都骗,我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你确定自己说的是真话?”我冷笑道:“就像你所说的那样,陈家先祖再怎么虚荣,也不会达到连自己的后代都要欺骗的程度。除非,他准备断子绝孙。”

    我的声音忽然一沉:“如果,你没变成我的心魔,或许,我真的废了。但是你成了我的心魔之后。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陈家人神魂不够强大,只不过,我们没有运用到兵器上而已。”

    很多人都在影视和小说看到过“走火入魔”这个词,我认识的人里,多数对这个词都存在着严重的误解,他们都觉得“走火入魔”是修行者的歧路。事实上,“走火入魔”是修行到了一定程度的高手专属的事物,修为不到,修行者就算梦寐以求的想要“走火入魔”,也不会得到那种殊荣。

    我爷以前大概是为了安慰我,还特意跟我说过:咱练不出内力也不怕,好在咱们陈家人不会走火入魔啊!那些个高手练了一辈子武,最后没弄好,嘎嘣一下死在自己手里了,你说憋屈不憋屈?咱们老陈家就这点好,不用担心死在修行上。

    我现在情况是什么?是生出了心魔!这就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修行者一般会把“走火入魔”分为几个层次,有人分为三层,有人分为五层,但是无论怎么划分最高层次都是心魔。

    在某种意义上说,心魔是修行者神魂达到一定强度的表现。

    陈家既然只能修炼肉身,就算我的肉身强度等同于夜叉,也不能生出心魔,除非,我的神魂已经强大到了某种程度,而我自己却不知道。

    这个念头,是在我第一次入魔之后才从我脑袋里冒出来。这个念头来的奇怪,却在我脑袋里怎么也挥之不去了。

    我跟心颜说话之后,曾经稳固过一阵心神,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教官的话。

    教官跟我说过:人跟机器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人的精神就相当于电脑的内核,你的电脑其他配件就算达到了顶级配置,内有一个足够带动配件的内核,还是发挥不出应有的功效。我让你们练反应,就是为了协调,你们的思维和躯体。同样是一百斤的力道,别人能打三拳,你只能打一拳。结果是谁输谁赢?

    教官的话,换一个角度理解就是人的神魂,其实是跟肉身匹配的存在。

    我肉身的强度至少也能与低级夜叉媲美,那么我的神魂应该也是如此,只不过,我自己从没意识到这点而已。

    陈家人神魂强度异于常人的事情,我爷不知道,陈家先祖却不会不清楚,否则,他也不会留下人刀合一的说法。

    我想通了这件事之后,就在拼命的回忆陈家传承的每一个细节。

    最后,终于让我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就是陈家人一直没有重视的符文传承中,有三道通灵符。

    这三道通灵符文,不仅我没重视过,就连很很多先祖也一样没有重视过,不然它也不会被写在秘籍的扉页上。

    通灵在常人的眼里十分神秘,在术士眼里,只不过是入门级别的东西而已,而且扉页上的通灵符文极为简单,任谁看了都会觉得,那只不过是陈家先祖随手写上去,给后辈启蒙的东西而已,一看一过谁都不会去在意那种东西。毕竟,除了符文之外,能通灵的办法实在是太多了。

    直到丁朵儿来了之后,我才开始重视起那三道符文。

    丁朵儿家学渊源,本人也是符箓高手,对很多符文都有涉猎,而我学的最为糟糕的一门传承就是符文。很多符文我会写却不会用,丁朵儿住在我家这段时间,我有空就会跟她讨论符文。她曾经跟我说过,陈家三道通灵符文很不简单。大概可以把自己的神识给依附在别的东西上。

    我当时还问过丁朵儿,这东西有什么用?

    她告诉我:据她所知寄魂这种事情,已经近乎于神话了。 简单的说,就是某些大神在寿元将至,或者意外重伤之后,不甘心就此灰飞烟灭,会用秘法让自己元神出窍,寄托在别的东西或者生物上,以求将来能够夺舍重生,或许以另外形式修炼。

    丁朵儿也说了:寄魂其实是一种理论上东西,或者干脆可以认为是传说,因为没有人能证明这种符箓有人真的寄魂成功过。

    我当时还琢磨着想要试试这三道符文的真正作用,丁朵儿却告诉我别乱试,符箓一道看似写完一张灵符,扔出去了事,实际上,灵符书写和使用的过程,远远比常人想象的还要复杂。就像是符箓宗派的符文虽然大同小异,但是,一个宗门的符文,另外宗门的修士却未必会用。

    丁朵儿也没见过那三道符文,更不知道怎么运用所以她也帮不了我什么?但是,她却给我详细讲解了符箓的原理。我跟她在一起的这几个月,至少让我在符文上修为提高了五成。

    一语天晴跟我说过,让我好好跟丁朵儿相处,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以前觉得不以为然,要不是觉得丁朵儿人还不错,我早就把她给扔出去了。

    没想到,丁朵儿会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个惊喜,难道很多事情冥冥中自有天意么?

    那时候,我甚至在想丁朵儿就是老天派来帮我对付无恨灯的人?

    这种想法,只不过是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罢了。我真正要对付的还可无恨灯。

    漂浮在眼前的无恨灯,并不知道我看似在扎灯笼,实际上是在用削灯骨的刀,往自己手心上刻符文,等到她看见我手上血迹浸透白灯的时候,我的符文已经完成了。

    我抬起一只带血的手掌:“这个符文,你熟悉么? 陈家的通灵秘术。我想你应该不陌生吧?”

    无恨灯尖叫道:“什么通灵秘术我不知道!”

    我轻轻放下手掌:“你不知道,我可以用给你看,仔细看好了。”

    无恨灯上下飞舞着喊道:“你符文刻错了……你不要乱用,你要是用错了符文,你的教官就没命了,你给我停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心魔4

    我缓缓沉下双手,将带血的符文按上了灯罩,无恨灯的尖叫如同利刃狠狠扎进了我的耳膜:“你给我停下,我命令你停下。”

    我微笑道:“ 你什么都做不了对么?你的本体不在这里,在这的只是我的心魔,你只能扰乱我的思维,却限制不了的我的行动。我不受你干扰,你就无奈我何!”

    我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人可寄灵,我寄白灯!”

    我手上血色符文印上灯罩之间,白灯血光大盛,整座房间全部被笼罩在了灯光之下,我感觉我的视角在顺着灯光无限蔓延,似乎灯光所到之处,我尽可收入眼底。

    白灯照字诀,这才是真正的照字诀。以灯为眼,目光如炬,照尽魑魅魍魉。

    我还没来得及去看房间里的情景,无恨灯再次狞笑道:“你终于上当了。你把心神沉入白灯,就等于真魂出窍。你神魂在躯之内,我确实对你无可奈何,现在神魂离体。还斗得过心魔么?”

    无恨灯狞声道:“你睁开眼睛仔细看好,看我怎么缠住你的神魂。除非,你的神魂永不归位,只要你神魂回体,我就会跟着你的神魂钻进你的躯壳。你想什么,我会一清二楚,你想做的事情,我一件都不会让你做成,只要我在,你就永远是我的奴隶。陈家永远要以为我尊。”

    “陈野,你认命吧!你们陈家永远逃不出我的手心,就算你破解了陈家的通灵秘术又如何?陈家只能有一盏白灯。我宁可毁掉陈家,也不会让世间再现白灯决。认命吧!”

    无恨灯发出的光芒,就像是千万把钢针扎狠狠向我手中白灯时,我只觉得无数神魂深处剧痛难当——灯光刺中的不是我手中的灯,而是我的魂魄。

    无恨灯用扭曲的声音得意笑道:“疼吗?疼就失声痛哭吧!只有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才知道什么叫后悔。陈野,你看看你躯体的样子,你已经七窍流血了,还在坚持什么?放开神魂,让我进去。你就可以享受到片刻的安静了。”

    无恨灯说话之间,我只觉得扎进我魂魄里的灯光变成了一把把尖锐的钩子,一点点的撕扯着我魂魄,鲜血像是滴水一样从我七窍当中流落在地。

    无恨灯畅快大笑道:“你看看自己的样子,面目扭曲,七窍流血,却又对我无可奈何。人在被用刑的时候,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解脱,哪怕只有那么一小会儿也好。就算他们明知道还有更大的痛苦在等着他,也想去苦苦乞求那片刻的舒适,来吧!敞开你的神魂,让我进去,我答应你,每天给你十分钟的安静。”

    “相信我,那十分钟对你而言,将会是美妙无比的天堂。为了那十分钟,你会一直活着,去企盼那十分钟的到来。敞开神魂吧!”

    “不……”我想说话,可我拼尽全力也只能说出这么一个字来。

    “好!”无恨灯大笑道:“你不要的话,我就缩减成五分钟。你很快就会后悔。等你一秒一秒的去享受那种安静时,你就会明白,那五分钟是多么的重要。”

    我紧绷的神经在无恨灯的拉扯之下,开始渐渐崩溃,我拼命将手伸向了腰间的龙牙——我宁可死,也不会受无恨灯的控制。

    无恨灯阴冷道:“你想自杀是么?你想多了,当你把刀刺向自己心口的时候,才是你神魂最脆弱的时候。我会在你死之前,控制住你,让你伤不到自己的要害。叶玄他们肯定会救你。可他们救了你的命,就等于把你推进了深渊。”

    “你以后肯定会怨恨他们救了你的命,这种怨恨会像恶鬼一样撕咬你的灵魂,那时候,你再杀叶玄就没有心理负担了。你看,我对你多好啊!”

    我碰到刀柄的手指又缩了回来——我不敢赌无恨灯说的是真是假,可我又不甘心这样被无恨灯控制。

    赌?还是不赌!

    两个念头在脑海中不断交叠之间,我却忽然听见自己灵魂深处爆出一声怒吼。

    从我心底迸发的吼声,好似在沉睡中被惊醒的魔神,怒意冲天,仅仅一声怒吼便足以让人神魂剧颤。

    “夜叉!”无恨灯惊叫道:“你体内怎么会有夜叉,陈家只能修身,你体内的夜叉是怎么来的!”

    我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儿,通体漆黑却像是泛着金属光泽的手臂便从我身后怒扬而起,狠狠向无恨灯拍了下去,刚才还在上串下跳的无恨灯,就像是一只苍蝇被巨掌拍向了地面,带着冷意的灯光顺着手掌边缘崩飞而起时,我也跟着一头栽倒在地。

    我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慢慢爬了起来,顺手从床上拽下一条枕巾,蘸着窗外的积雪在自己脸上擦了两把——我总不能满脸是血的从屋里出去吧?

    那只拍碎了心魔的手掌,应该是来自于我体内的夜叉血。罗忆楠不仅给我了我夜叉血,也把夜叉王的魂魄藏进了我的体内。我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更不知道,夜叉魂留在我识海深处,对我而言是福是祸?

    但是,我知道,夜叉拍死的只是我的心魔,而不是无恨灯的本体,它还会来找我, 等到无恨灯卷土重来,必然会变的更为狡诈,也更加凶狠。在它找我之前,我必须破解陈家传承的秘密。

    陈家先祖既然能创造出无恨灯,就应该还有限制它的办法,先祖不会给后人留下一个应付不了的麻烦。

    我擦干了脸上的血迹,飞快的扎好了一个灯笼,提着白灯推门走了出去。

    两眼通红的叶玄,一看我出来就扑在了我身上嚎啕大哭起来:“老班,你他么的想要吓死我啊?”

    “哭个屁啊!我这不是还活着么?”我笑着推开了叶玄,点起了我新扎好的白灯,灯光泛起之间,教官家主卧室的房门忽然轻轻动了一下。

    房门关合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足以引起我们的警觉。

    我闭关的折断时间,冯铁峰已经联系了当地部队,让他们送来了一批装备。我们这些曾经血战沙场的特种兵,虽然没达到全副武装的程度,但也足够应付大部分场面了。

    黑狼,牛浩同时拔枪靠向门边,我快步走向房门推门而入。我第一眼看见就是敞开的五斗橱。

    我慢慢走到五斗橱跟前,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下,很快就从哪里面拿出一张遗像。

    “徐爱萍!”黑狼大致比了一下相框的大小:“我们没来之前,徐爱萍的遗像应该是挂在教官遗像的位置上。”

    黑狼的话没说完,他手中相框忽然炸了个粉碎,框中遗像飘落在地,遗像背面上出现了三个数字“133”

    我转头道:“小颜,锁定了电话没有?”

    心颜回答道:“已经锁定了位置,信号是在小青沟公墓。那三个人的坟也葬在那里。”

    我看向黑狼他们:“你们查到什么线索没有?”

    黑狼沉声道:“我们查到了一条线索,教官的祖籍不在这儿。而且他也有父母,后来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变故被他祖母带到这个城市生活。后来,她祖母也去世了他才参了军。”

    牛浩也说道:“我没找到教官的日记,家里,单位,全都没有。”

    “这就怪了!”我知道教官有每天写日记的习惯,不管多晚,他都会去写日记。哪怕实在脱不开身,他也会在第二天把日记补上。他的日记哪儿去了?

    我沉吟了片刻才说道:“教官的仇,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你们找个地方等着我,有消息,我跟你们联系。”

    “你说什么呢?”牛浩第一个火了:“教官是我们大家的教官,不是你一个人教官。你让我们等着是什么意思?”

    “我……”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说你们不是术士,去了只能送死?这话未免太伤人了。

    冯铁峰沉声说道:“老曲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人力所能调查的范围。但是,老曲的仇,我们必须要报,哪怕对方是妖魔鬼怪,我们也得跟他斗上一斗。”

    冯铁峰郑重其事的说道:“陈野,你的指挥才能虽然不是我们当中最为顶尖的人,但你是术士。对这些事情,你更为专业。给老曲报仇的事情由你指挥,我们全都服从你的命令。”

    黑狼也站了出来:“陈野,带上我们吧!我们都听你的。”

    我沉思了片刻才沉声说道:“好!等我准备一下。”

    “心颜,你马上给我爷打电话,让他带上所有能带的人过来增援。在我爷没过来之前,谁都不要轻易行动。”

    “黑狼,我们现在的火力肯定不够,你再想办法弄一批家伙过来。”

    “大家再等等,等几个小时就好,等我们的人到了,我们一起行动,我保证天黑之前肯定有人过来。我保证!”

    冯铁峰点头道:“好,我们等到天黑。”

    我这才松了口气:“玄子,跟大伙到附近异调局的办事处去,在哪里等我,小钱儿一起去,看看办事处有没有能用上的家伙,给他们准备点。心颜,跟我走!我们去小青沟!”(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日记

    小青沟算是当地一处有名的公墓,我本来以为那三个人的会被埋在公益性墓地的方向,没想到,他们的墓地会被安放在中等偏上的位置上。

    我在电脑上看了一眼:“当时过来交钱买墓地的人是谁?”

    管理员查了一下:“那位先生没留真名,只是写上了姓曲,按他的说法,将来不会有人过来续交管理费,留着姓也就可以了。”

    “果然是教官!”我一开始就觉得那是教官买的墓地。

    我开白灯号的时候,跟三教九流的人都接触过。干小偷的人有钱就花,没钱就偷,身上从来不留余钱,日之能过一天是一天,对身后事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更不会存钱去买墓地。在他们看来,死了之后花钱找窝子,还不如活着的时候多喝两口来的实在。让他们买墓地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我按照墓地编号找到三块呈品字形排列的墓碑:“心颜,拨打那三个电话。”

    心颜拨通电话之后,三道手机彩铃就在不同墓当中依次响了起来,三个电话全都在墓地里面,我微微眯起眼睛工夫,公墓保安也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别乱玩电话,小心吓着别人。”

    我转头看向了那个信步走来的保安:“你不害怕?”

    “有什么好害怕的!”保安笑道:“现在也流行陪葬,家属把逝者生前用的小物件放在坟里本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放电话的人就不少,有些电话没欠费,有些不知道的人,一拨肯定能拨通啊!”

    保安道:“公墓雇保安,不就是为了看着陪葬的东西别让人偷了。手机铃声我听的多了去了。有啥好奇怪的?”

    我给对方递过去一根烟:“老哥儿,我问你个事儿,最近这段时间,这三个墓地里电话响过没有?”

    “响过啊!换着班的响!这边洪湖水,那边民族风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响。”保安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想这哥儿仨,动不动就打电话。”

    保安说着话的时候还在往前走:“我们这儿有个说法,听见电话响赶紧远远躲开,千万别站在边上。谁知道,铃声停了是那边挂了电话,还是有人在墓里接了?不敢听啊!”

    保安继续道:“前一段时间,这三个墓地里的电话天天都在响,最近倒是不怎么响了。”

    我声音微微一沉:“你说,人躺在地底下能说话么?”

    保安笑了:“那谁知道呢?我总不能把墓掀开,去看看有没有人接电话吧!”

    “那就掀开看看!”我伸手抓住墓地石板边缘,使劲向上一掀,生生把大理石板给揭起来,拎在手里。

    现在的公墓修得非常简单,说白了,就是一个水泥打成的方格,需要用的时候,先把骨灰盒放进去,再盖上一块大理石板,石板四周用防水玻璃胶一抹,墓地也就不怕进水了。

    我低头看向墓穴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一面镜子和一部手机。

    直到这个时候,公墓保安才算是反应过来:“你干什么呢?快放回去。”

    “接着!”我说话之间轻轻一抬手把大理石板扔给了那个保安,对方一下没反应过来,伸手把石板给接了过去。那块石板少说也有三四十斤,我拿在手里不当回事儿,对方猛不丁接住了石板,立刻站不住了,抱着石板连退了五六步,差点摔在了地上。

    我没去看保安的状况,伸手把镜子和手机拨到一边儿,又掀开了骨灰盒。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骨灰盒里竟然放着一本日记。

    “日记在这儿!”我连着掀开了三座坟茔,把里面的骨灰盒全都拿出来才发现,每个盒子里都没有骨灰,有的只是两个用红布打成的包裹。

    我本来想把包裹打开,可我触碰到包裹的封条时又改了主意,把骨灰盒原封不动的盖了回去。带着东西赶到了附近部队。

    等我找到冯铁峰他们的时候,我爷他们已经全都坐在了屋里。

    原来,我刚闭关斗战心魔的时候,小钱儿就跟我爷联系上了,他们直接坐高铁赶了过来,比我预想的时间还早了三个小时。

    我爷见着我就拍了桌子:“你还知道回来啊?这把你能的,自己一个人就敢战心魔,你不要命了,老陈家还要香火呢!”

    “闭嘴!”我奶狠狠瞪了我爷一眼:“有事儿回去说,先把小曲的事儿给落了。野子,你在目的里发现什么没有?”

    我把三个骨灰盒都给摆在了桌子上:“这就是我从目的带回来的东西。我怀疑,那段时间教官频繁拨打那三部手机,是打算告诉别人,如果他出了事儿就去找墓地?你们看这里的东西。”

    教官留下的日记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反倒是另外两个包裹引起了我奶的注意:“幸亏你没去拆封条,包裹上的封条用的是符文,不懂符文的人撕开封条就等于是拉响了**,不仅会把包裹里东西炸得粉碎,就动手的人也难逃一死。你们的教官不简单啊!”

    我奶转头看向丁朵儿:“叮当,你过来帮我研究一下这个符文。野子,你先在日记上找找线索。”

    教官的日记一共有五本,随手把日记分了出去,可我翻开日记一看却懵住了——日记上是教官的笔记不假。可是日记的内容却显得杂乱无章,往往是前言不搭后语,根本看不出教官究竟写了些什么。

    日记上日期全都被人涂掉,页码又是按顺序排列。单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教官是故意隐藏了日记的内容。

    冯铁峰沉吟道:“日记被拆开重新装订过,日记的页码应该就是密码。老曲的日记是专门留给我们的。只有我们几个过来才有可能破解日记顺序。大伙都想想,老曲想表达什么?”

    “彩铃!”我恍然道:“我记得放日记的那个墓地里手机的彩铃是《我从草原来》,唱的是哪几句来着,我立马千山外……用密码找这几句。”

    部队中通过的电码,是摩斯密码或者摩斯密码的衍生码。一些特殊部队,也有自己专属的电码。我们受训的时候,教官就自己编制了一套密码 ,为了让我们记住密码,有一段时间,他无论发布什么命令都是用密码。我们的纸面回复必须使用密码。

    那套密码,只有我们这些人知道,哪怕是换成其他部队的人过来,也别想按照歌词找到日记的顺序。

    五本日记很快被我们拆分开来,又一张张的合并在了一起。

    教官有个习惯,不管写什么东西,都要正反两页去写,他说,这么做是为了不浪费纸。所以,他平时写字下笔很轻。

    可是这几篇日记,字迹却里力透纸背,可见教官在写这几篇日记的时候,情绪的波动是何等剧烈。

    几篇日记开头,这样写道:

    我想起以前的事情了,我不是孤儿,我有父母,也有爷爷奶奶。我跟他们一起生活了很多年。

    可我的那段记忆被篡改掉了,我的记忆被换成了一个叫曲知秋的孤儿身上。他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他十八岁之前的记忆被换到了我的身上。更重要的是,我们互换了身份。

    我不知道,真正的曲知秋是不是还活着,我只知道,我是在替曲知秋活着。

    如果,不是爱萍,我不会发现自己的记忆被人篡改,是她找到了我。她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曲知秋。

    我为了寻找自己的身份,离开了部队,回到了这座城市。可是关于我的一切都已经被人抹掉了。我只知道我叫曲知秋,在孤儿院入伍。

    我花了几年的时间,用了无数的办法,才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我姓陈。

    我回忆起的第一个片段,就是我爷死不瞑目的情景,后来好多事情都在我脑海里涌了出来,当然,那只是一小部分,我得趁着,我还能记住那些事情,把它们全都记下来。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会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

    我虚岁十二那年,我爷突发脑溢血,当时陪在他身边的除了我爸和我,还有几个老邻居。那时候,我爷已经说不出话了,却挣扎伸出三根手指头指着我,往我爸身上看。

    我爷是想要留下最后的遗言,我爸却跪在床边,紧紧握着我爷的手,把我爷伸出来的那三根手指给握回了手心里,红着眼圈对我爷使劲儿摇了摇头。

    我爷用尽全力说了一个“你”字就睁着眼睛走了,我爸给他连着抚了几次,他都没闭眼。

    我爷明显是有事放心不下,我爸明知道我爷要的是什么,却没答应他。

    那时候,不少人都说我爸不孝顺,还有人说我爸不是亲生的,才连他临终前的心愿都不答应。

    这也难怪别人误会,来的人都觉得:我爷最后的心愿是能再见我奶一面。可是,我爸不让。

    我知道,我爷不是那个意思,他临终前,伸出三根手指是让我爸带着我去见我奶第三面。

    我爷和我奶之所以分开,是因为我奶在我出生那年,动手刨了我们老陈家的祖坟。(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日记2

    挖坟掘墓这放在以前是掉脑袋的事情,刨了夫家祖坟那得活活打死。可是,我爷不仅什么都没说,还由着我奶的性子,让她在祖坟上面盖了座房子,住了下来。

    这事儿,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我爸实在是抬不起头来,就带着我和我爷搬了家,可我爷说什么都不肯搬远,也就是搬到了邻村。

    这事儿,被人说了十多年。

    这十多年,我爸一直没去看过我奶。我爷却悄悄带着我回去过两次。

    我第一次去看我奶的时候,正好是我六岁生日那天,我爷背着我爸带着我跑出三里地,去看我奶。

    我奶长得很年轻,看上去比我爸大不了多少。我奶看见我高兴的不得了,一直抱着我不肯撒手。直到晚上才往我脖子上挂了个红布包,含着眼泪送我出了门。

    我爷也舍不得走,可我奶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们老陈家的事儿不该落在小子身上。我不跟你走,是替你们守香火,回吧!

    我爷什么都没说,拉起我就往回走,一路上抹了好几次眼泪。

    我晚上实在忍不住问了我爸一句:我奶挺好的啊!你怎么不让我见她?

    我爸脸色当时就变了,大声问我爷:你是不是又带着小子见那女人去了?

    “那是你妈!”我爷也火了,和我爸也大吵了一架,他们具体吵什么我没听清,就知道,我爸把我奶给我的那个红布包抢过去给扔了。

    我爷气得给了我爸一个耳刮子,打着手电在外面找了一宿,也没找到那个布包在哪儿。

    从那之后,我爷就一直白天晚上的跟着我,连学都不让我上。人家孩子都是七岁上学,可我爷却硬是把我看到了九岁,才同意去上学,但是上学的条件是我先跟他去见我奶。

    我本来听着自己能上学挺高兴,一听见我奶,我就打怵了。她住的那地方实在太吓人了,我不敢去啊!

    我爷却不管这些,硬是拽着我去了我奶家。这回我奶隔着门把我爷好一顿骂,我听大概的意思是:孩子不懂事儿,你也不懂事儿么?怎么能把红布包给扔了?你们老陈家要是断了香火,别过来求我……

    我爷被骂的一声不敢出,我奶骂够了才长叹了一声:“回去吧!你看他没看住,该来的总得来。等他十二岁的时候,你再来找我吧!”

    我爷盯着我奶家大门看了半天,才叹着气领着我走了。

    我爷这一路上都叨咕:我看你,看得挺紧啊!你究竟遇上啥了?

    其实,有一件事儿,我一直没告诉我爷,就是我爸扔了那个红布包的那天晚上,我看见过一个人。

    那天晚上,我爷出去找红布包,我爸因为生气出去了。家里就剩下了我自己。

    我睡到半夜的时候,听见有人敲门,我以为是我爸回来了,就披上衣服下了地。

    可我刚走到门口就觉着不对,我爸往常回来都自己带钥匙,这回怎么还敲上门了。

    我顺着门缝往外一看,是我爷站在外面。我刚把门打开,外面就刮进来一股子凉风。我连着打了几个哆嗦才想起来我爷还在外面,等我再往外看,我爷不知道哪儿去了?

    我赶紧进门一看,我爷正坐在我家炕沿上,可他穿的那身衣服,我从来都没见过。脑袋上还带着一顶黑色礼帽。那帽子就跟电影里旧时候地主带的那黑沿儿帽子一模一样,前面拉下来能挡住半边脸。

    那人坐在炕沿上一句话都不说,我当时就觉得那是我爷,也没多想什么,贴着炕沿钻进了被窝。

    我刚裹上棉被想招呼我爷睡觉,就看见那人脸上像是长了一层白毛儿,刚才他的脸被帽子挡着,我还没看出来,这回他的脸从侧面让灯光一打,那层白毛就清清楚楚的冒了出来。

    我当时就打了激灵。

    那人肯定不是我爷。

    他脑袋上的,不就是老辈子去世戴的寿衣帽子?

    我想喊却怎么也出不了声,那人却在我眼前摘下帽子,把帽子翻过来递到了我眼前,说了句:“给我!”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要什么,吓得一个劲儿发抖,那人却又说了一句“给我,快点!”

    我的眼泪一下淌了出来——我听老辈人说过,半夜有死人过来讨东西的事儿。他找你要的,肯定是他生前,你欠过他的。你得赶紧把东西给他,才能把他送走。实在没有就给他些钱也行。

    我哪知道,我欠过那人什么啊!

    那时候,我身边连个钢镚都没有,我那什么给他?

    我当时也被吓懵了,抓起身边的作业本扔到了他帽子里。

    那人当时就是一愣,他马上就反应过来,把帽子往脑袋上一扣起来走了。

    那人刚从屋里出去,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再醒过来。屋里还是我一个人,灯也亮着,房门关的严严实实,我作业本也在炕沿边上。

    我觉着自己是做了个梦,就没跟别人说过这事儿。

    我爷这么一问,我就更不敢说了。

    我爷带着我回家之后,就开始动手扎白布灯笼,扎好一个就往我手指头上扎一针,往灯笼里面滴一滴血,我问他扎这灯笼干什么?

    他让我别问,一会儿跟着他挂出去就行了。

    可是,我爷还没把灯笼全扎好,我爸就回来了,两个人又是大吵了一架,我爸把灯笼全都踹碎了,还问我爷,是不是我奶又闹什么幺蛾子?把我爷气得浑身直哆嗦,骂我爸狼心狗肺,娶了媳妇忘了娘。

    两个人吵了个昏天黑地,最后我爷还是没拧过我爸,再没去扎灯笼。打哪之后,我就总听见我爷唉声叹气,有时候小心翼翼的跟我爸说:“你就让我扎个灯笼吧?就一回?”

    可我爸说什么都不同意。说多了,两个人就吵。

    那时候,我觉得我爷挺可怜,不就是想扎个灯笼?我爸为什么非得在这件事儿上跟他顶着来,我爷都那么大岁数了,还在偷偷抹眼泪。

    后来,我看我爷实在难过,就悄悄用白纸给他扎了个小灯笼。我本来以为我爷看见灯笼能高兴,谁知道,他看见灯笼之后脸色就变了。

    当时,我爷那脸色白得吓人,一个劲儿问我那纸是哪儿来的?

    我说:是我以前的作业本。

    我爷就把我所有作业本都给翻了出来,那些本上只有一本没写名儿。我爷拎着那作业本问我:本上的名字哪儿去了?你是不是把自己名儿给人了?

    我想了半天才把我以前“做梦”那事儿告诉了我爷,我爷一屁股坐在地上,愣了好半天才坐起来,抓着我问:当时你作业本上有名没有?

    我想了好半天,也没想起来作业本上究竟写没写名?

    我爷却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坐在地上怎么站不起来,一个劲儿的说:“我早该想到……早该想到……”

    我不知道,我爷说他早该想到什么?那之后,我爷的身子骨就一天不如一天,到我快要过生日的时候就走了,那之前,他好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事情,悄悄把我叫过去,告诉我:他要是没了,就让我在十二岁生日那天去找我奶。要是你爸不领你去,你就自己去,千万记着要去。

    这话,我爷几乎每天都跟我说上一次,直到他说不出话来,还想着让我去找我奶。

    我爸应该也知道我爷的意思,他却跟我说,你想出门就等你爷百日之后再说。

    我爷百日之后,我生日早就过去了。我爸,这又是想跟我爷对着来。

    我嘴上不吱声,心里却多少有点怨气——我爸就不能听我爷一回么?可是这话却没法往出说。

    我爷停灵的那天,按说守夜的人越多越好,可我爸却把所有人都撵走了。就带着我自己守夜。

    那天晚上,我爸一句话都不说,就坐在我爷的棺材前面,一杯跟着一杯的往嘴里灌酒,屁股下面还坐着一把斧子。

    没有一会儿,我爸就喝得两眼通红,院子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伸手去摸斧子把儿。

    我在旁边看着也不敢吱声,没一会儿,我爸一下拎着斧子站了起来,指着门口喊道:“你来干什么?”

    我吓了一跳,顺着我爸手指的方向往门口一看,我家门口来了一个挑着白灯笼的老太太。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那是我奶。

    我奶个子不高,一头白发梳得整整齐齐,耳朵边上别着一朵白花,穿着一身干净的白布衣服,挑着灯笼站在门口,一句话都不说。

    我爸却不依不饶的喊道:“你还来干什么?你把我们家祸害的还不够?”

    我奶终于说话了:“我要不是为了小子,绝不会踏进你们老陈家半步。让小子跟我走。”

    “不行!我们老陈家就算死绝了,也用不着你来装好人。”我爸说话的动静都变了:“你走!赶紧走!”

    我奶看了我爸半天:“我走,到时候,你们老陈家死的一个不剩,也别来找我。”

    我奶真走了,我爸却捂着脸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我一边给我爸擦眼泪,一边哭着问他:“是怎么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线索

    我爸哭了好半天,才擦着眼泪站起来把我领进了屋。一边给我擦眼泪,一边给我穿上一套新衣服:“儿子,你好好睡一觉。等过了今天晚上,咱们爷俩说不定还有见面的机会。要是爸爸不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

    “爸爸不在了,你就去找你奶奶吧!她是个好人。你跟着她好好过日子。她说什么你都得听,就像对爸爸,对爷爷一样对你奶奶。知道吗?”

    “我跟你奶奶之间的事情,是我们的事儿。你别多问,也别多管。听你奶奶的话就行了。”

    “爸……”我看见我爸样子心里就觉得要不好,可我刚说了一个字。我就莫名其妙的昏过去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奶已经到了我家。

    我一抬头就看见墙上挂着的两幅遗像,一副是我爷,一副是爸,我当时就哭了出来:“我爸怎么了?我爸呢?”

    我奶指了指外面:“在外面,你自己再去看一眼吧!”

    院子里并排的放着两口棺材,其中一副就装着我爸,我爸也是死不瞑目。

    我趴在棺材上哭得昏天黑地,直到我哭累了,我奶才走过来说道:“帮你爸合个眼吧!他的眼睛只有你能合上。”

    我摸了好几次,我爸的眼睛却怎么也闭不上,我奶站在边上道:“你闭上眼吧!我护不住小子多久,但是我能教他保命的本事。将来还得看他自己啊!你要是有心,就在那边护着他点吧!”

    我奶话说完了,我爸才算闭上了眼睛。

    直到我们老陈家的两个男人入土为安。我奶才把我叫到了跟前。

    她要教我怎么扎白灯笼。

    …………

    教官的日记写到这里,忽然内容一变:

    我能想起来的事情只有这么多,我奶教过我什么,我学没学会,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奶去了哪里?我都记不住了。

    我想找回以前的记忆,可是直觉告诉我,那份记忆非常危险。

    我一直觉得非常矛盾,我想过,以曲知秋的身份活下去,安安静静的活下去。可我更想知道,我奶在什么地方,我又为什么会变成曲知秋。

    爱萍也想知道曲知秋的下落,无论他是生是死。

    我有些嫉妒曲知秋,他消失了好多年,却一直在被人惦念。

    爱萍心里始终有这么一个人。

    …………

    我觉得,我应该去找陈野,他姓陈,也会扎白灯,他跟我说过,他是家传的术士。我的身份会不会跟他有什么联系?

    我该不该回部队找陈野?

    教官的日记写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又用密码和歌词连续拼了几次,却怎么也拼不成一篇完整的日记。

    冯雪峰沉吟道:“看来老曲想让我们看到的只有这些。他不确定谁会发现自己的死因,更不确定谁能找到他留在墓地里的线索。所以,他不敢把太多的秘密藏在墓地里面。就只留下了这么一点线索。目前看,他还是希望陈野能看见这篇日记。或者说,他的日记就是留给陈野的。”

    我沉声道:“这篇日记应该是写在教官退伍不久,老冯,你不是说过,教官曾经回来找过我一次么?那次,他应该想要验证什么事情。那次之后,我们当中就没人再见过教官,换句话说,他应该是找回了另一部分记忆。”

    我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也可能是教官陷入了某种绝境,他不想连累我。才自己一个人把事情扛了下来。”

    叶玄忍不住问道:“那教官怎么又把线索留给你了?”

    牛浩解释道:“教官当初不找陈野,可能是不知道陈野的修为有多高,怕自己连累了陈野。这几年,你和陈野在异调局混出了名堂,他才敢把这些事情交给陈野,要不然以教官的性格,就算让自己含冤九泉,也不会给陈野留下麻烦。”

    我和叶玄登上猎人榜的事情,在术道当中着实火了一段时间,教官如果也是术士,很容易就能得到我和叶玄的消息。

    牛浩的判断应该没错。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们谁查到了徐爱萍的资料?还有,你们查到教官被他奶奶个带到这个城市的资料是哪儿来的?”

    黑狼道:“如果,按教官日记上的说法,那段资料就应该是假的。资料显示是教官祖母死后,他才被送进了孤儿院。看来,抹掉教官记忆的人,花了不少的心思。要是,教官没有找回一部分记忆。就算他能查到一些事情,也与事实吻合。按照正常人的想法,会自动否定某些疑点。”

    我沉声道:“看来,事情的关键还是在徐爱萍的身上。”

    我看向黑狼:“你自己想,如果有一个跟你素不相识的人,忽然跑过来对你说,你的身份全是假的,你会不会相信?”

    “肯定不会!”黑狼摇头道:“我们是在成为特种兵之前,全都经过严格的审查,祖上三代的事情都查的一清二楚,我肯定会相信部队,不会相信徐爱萍。”

    “这就对了!”我沉声道:“徐爱萍当时肯定是用了什么特殊的办法,或者拿出了关键的证据,才让教官相信了对方。徐爱萍的来历才是关键。”

    我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我在怀疑,徐爱萍没死!

    黑狼冷声道:“我马上去查,就算把档案局翻过来,我也得查出徐爱萍的来历。”

    我又转头看向了我爷:“爷,咱们陈家还有别人么?”

    我爷想了好半天:“没有,陈家一直是一脉单传。但是,不排除还有会用白灯,也姓陈的人。”

    我爷的意思,我听懂了,当年和我太爷一起在京城收东西的人有四个,那个四个人各自点着一盏白灯。

    《白灯决》或许不是陈家所独有,或许另外三个人用的是不一样的《白灯决》。

    我沉声道:“叮当,那两个包裹怎么样了?”

    丁朵儿摇头道:“符文太过复杂,我解不开。如果强行调用灵气冲击灵符,我怕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

    我点起一根烟道:“教官,连续两次留下过镜子,镜子肯定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咱们应该顺着镜子的方向查。”

    “黑狼,你继续查徐爱萍来历。”

    “牛浩,你查教官这些年的生活轨迹,最好能查到他最近这几年都做了什么?或者经常去什么地方。”

    “小钱儿,你查附近有没有跟镜子有关的地方,或者人和事物。”

    “心颜,你查一下那个三个贼的犯罪记录。或者跟什么人接触密切。”

    “叮当,你把所有人的衣服上都画上符箓,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爷,云姐,玄子,你们几个帮着他们弄武器,不求能斩妖除魔,但是一定要能够自保。”

    我分配完任务之后,自己动手扎起了白灯。我爷本来想要过来帮我,却被我奶不动声色的给拽了回去。

    我连着扎好了一堆灯笼,多数人的消息就都传了回来。

    黑狼道:“徐爱萍从孤儿学校毕业之后,进入师范大学,毕业后自愿支援山区,在一个山区小学任教五年。回来不久就和教官结了婚。从履历上看不出任何问题。但是,她在乡村小学的那段经历基本上属于空白。”

    牛浩说道:“教官这些年,没有什么特殊的经历。除了工作之外就是泡图书馆,就连应酬都很少参加。单位的同事说他不太合群。包括领导对他评价都不太高。他们单位同事说,教官有时候会去钓鱼,但是次数并不固定。”

    我转头问道:“教官去什么地方钓鱼?”

    牛浩摇头道:“教官钓鱼都是一个人去,有时候,几天都不回来。在单位连假都不请。领导对他有意见,大概也是这个原因。”

    叶玄听到这儿再也沉不住气了道:“教官还有单位啊?教官去世,他单位领导知道么?同事走了,怎么连个告别的人都没有?”

    牛浩道:“这件事儿,我问过了。教官单位没有得到他死讯,他们以为教官钓鱼去了。”

    教官单位没有接到他的死讯,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们不知道徐爱萍已经在一年前去世,但是教官的同事肯定知道,他们来了,徐爱萍就演不下去了。

    我沉声道:“教官钓鱼的地方肯定有问题,教官是一个对工作极为认真的人。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他不会抛开工作跑去钓鱼。牛浩,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查到教官在什么地方钓鱼?”

    “我试试!”牛浩再次拨通了电话。

    心颜开口道:“根据警方提供的资料,那三个人最近三年没犯过案子。警方都在奇怪,这三个人为什么会忽然改邪归正了。三年前,他们有人在监狱,有人不在本地,基本上没有什么联系。”

    想让三个惯偷改邪归正非常困难,一个人一旦习惯了某种生活,就不会轻易改变,更何况,那三个人还没到偷不动的年纪,想让他们老老实实过日子实在是太难。他们三个忽然“金盆洗手”要么是有人养着他们,要么就是有人管着他们。那个人是教官?(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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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陈家世世代代守着一盏白灯和白灯背后的秘密。 我爷告诉我: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隐着《山海经》里记载的另一个世界,有人想把那个世界的秘密公诸于世,有人却在拼命掩盖它的存在。可最后他们都消失在了灯光之下。你是白灯选中的人…… 从我点燃灯火,拜灯入门的那一刻起,我就亲手抹去自己在世间的痕迹。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异常生物调查局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异常生物调查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异常生物调查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