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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用玻璃杯喝茶     异世三国txt下载     异世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1章 朝中旧事(一)

    蔡邕接着道:“管家问我:‘这些禁卫军,由谁统领?’我答道:‘之前由太尉皇甫嵩统领,但半个月前凉州太守董卓上报朝廷,羌人有异动,他担心对付不来,让朝廷带领朝廷的四万禁卫军前去防备,于是皇甫嵩就领兵出征了。所以,城中所剩不到一万的禁卫军,暂由十常侍之首张让统领。’”

    “管家大叫一声,脸色更加苍白了:‘莫非是张让作乱,把皇上害死了,然后在洛阳制造混乱,妄想铲除异己,自己把持朝政?’我被他吓了一跳,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太可能。皇上宠信十常侍,在朝中的地位尊崇无比,这些事朝中皆知,朝中大臣也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他们不会蠢到自毁大树,即使真的妄图把持朝政,别说大臣们不理他,就凭手上那一万多禁卫军,等皇甫嵩回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他铲平了。”

    “我虽然心存疑惑,但眼看洛阳城中大乱,只得吩咐管家把三岁的琰儿放到一个交好的农家中藏好。又吩咐府中守卫加强警惕,这才领了几十个圣教的弟子向皇宫赶去。我不敢让琰儿留在圣教或者蔡府,因为我怕一旦动‖乱变剧,圣教和我们这些官员的府邸绝对没有幸免的道理。那时大哥和三弟随着皇甫嵩出征,我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此时的宫门前,人声鼎沸,围住了一大帮的人,火把把教场前的一大片空地照得有如白昼。我走近一看,以朱儁,马日磾,杨彪这些老臣为首的一干官员早已堵在了宫门前,一直在大声嚷着‘开门’。原来宫门已经被紧紧关闭,门口站着一群凶神恶煞的禁卫军,说什么也不肯开门。我心想,皇上驾崩了,连这些朝廷重臣都不让进去,肯定事有蹊跷。”

    “双方人马又僵持了一阵,禁卫军这边的领头突然发一声喊,突然祭出了脉器,其他人纷纷仿效。大臣们顿时怒火中烧,也祭出了脉器。眼看战斗一触即发,我也正想上前去帮忙,忽然间见朱儁,马日磾,杨彪三人互相使个眼色,趁着混乱的时候缓缓退出了人群。他们三人拉出几个大臣,低声吩咐着什么,只说得这几人连连点头。朱儁等三人说完,趁着夜色退了出去,瞬间不见了人影。而被他们拉出来的几个大臣,按捺住众人的情绪,让他们收起脉器,只跟宫门前的禁卫军理论,却不动手。这时,宫门前的官员越来越多,禁卫军也相对增加。”

    “我看宫门前暂时不会有什么进展,于是吩咐跟着我的圣教弟子暗中保护那些大臣,而我则带了最强的弟子三个,循着朱儁三人的去路,看他们有什么计划。他们三人是出了名的忠臣,必要时向他们施以援手。我们一路跟过去,逐渐追上了三人。也许是他们心急,压根就没发现我们。他们一直绕着皇宫的高墙走,突

    然停了下来,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闪身走进了旁边的西城的一条小巷。他们又走了一会,跳进了一个小屋。我带着三个弟子,大气都不敢喘地趴在屋顶上,看他们三人进入小屋作甚。”

    “只见这三人来到小屋的前院,相继跳进了一口古井里,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又等了一会儿,下面依然是静悄悄的,我们也跳了下去,围着古井查看。原来,古井在中部挖了一条地道,怪不得三人跳下去的时候没有声音。我决定下去一探究竟,而三个弟子依然守在屋顶。地道很潮湿,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里面也很窄,里面仅容一人通过,更别提转身了。里面静得可怕,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气声,和衣服摩擦地面的声音。”

    蔡邕忽然停住说话,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再用力地喘口气,仿佛到现在仍难以忘记那种焦虑局促的心情。

    “地道并不太长,并且在缓慢向上,方向显然是皇宫。我手脚并用,一顿急赶,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后,忽然听到从上方传来了打斗声,于是我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地道的尽头是一个方形的木头盖子,我轻轻地支开一条缝,只见旁边散落着几个花盆,我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原来这里是皇上嘉德殿的后花园。”

    “我向外张望,殿前或站着或躺着十几条人影。再远一点,围着这十几条人影的,是大概二十多个黑衣黑裤的蒙面人,他们手上已经祭出了脉器,一动不动地看着前面的人,浑身散发着凛冽杀气。我一看之下,又大吃一惊: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四五等左右的脉师……那是八年前的事,我那时还只是四等脉师,黑衣人只要随便一个就能把我杀掉。看到这样,虽然我担心外面的情况,但只能一动不动地趴在地道口不敢出声。”

    “朱儁,马日磾,杨彪等三人并排站在殿前,仿佛用身体挡着什么,看向他们的表情,都是震怒和悲伤。他们面前,跪着一个人,站着四人。我定睛一看,跪着那人身形微胖,头发半百,竟然是张让。由于他背对着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颤声道:‘陛下,老奴来迟了,你……龙体安康否?’说着便哇哇哭了起来,竟似对着朱儁等人身后说话。朱儁上前一步,瞋目裂眦道:‘好你个阉人,竟然把陛下害成这样,还有面目在此处惺惺作态?’说完便祭出脉器,向他头顶轰去。一旁的杨彪连忙拦住他,沉声道:‘朱兄莫急,问清楚了再说。’忽听他们身后传来一把虚弱的声音:‘三位爱卿,张……张让他……咳咳咳,他并无过错。唉!这一切都是朕大意,你们……咳咳,放他过来吧!’我听到声音顿时悲喜参半,差点就跃了出去。但看到那二十多个黑衣人,以及一直站着的那四人,却又忍住了。那四人虽然一直

    不说话,也不祭出脉器,但我有预感,他们绝对是四个当世高手。特别是中间那一丈高的男子,虽然只是一个魁梧的背影,但已经给人一种山岳般的压力。”

    蔡邕此时的眼神忽明忽暗,他长长叹了口气,仿佛能散去胸中的压力一般。过了半晌,只听他续道:“听到那人说话我才知道,原来被朱儁三人保护在身后的人,竟然是先帝。我欢喜的是,先帝并未如外面禁卫军所讲,已经驾崩;悲凄的是,先帝说话时连喘带咳,中气不足,显然受了重伤。见三人让开,张让连跪带爬地扑到先帝身边,早已泣不成声。此时先帝跌坐在门槛上,龙袍上有大片的血迹。虽然表情委顿不振,但腰骨仍然挺得笔直,不失天子的威仪。先帝先是盯着张让看了好一会儿,苦笑着摇了摇头,喟然道:‘让你不要去,你非要去,你看吧,还不是徒劳无功?’张让痛哭流涕,‘禁军已在外面制造混乱,如果陛下听我的劝告,趁着宫中大乱早就逃出生天了,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张让的话明显带有责备的意思,但情真意切,没有人觉得他对先帝有任何不敬之意。先帝黯然道:‘朕说过,没有逃走的皇帝,只有战死的皇帝。’他们不再争论,先帝让张让附耳过去,低声吩咐着什么事情。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宫外的禁军作乱,原来是张让故意弄出来的,目的是让先帝趁乱逃走。这不失为一条好计,可惜先帝并不理会。”

    “此时,朱儁三人从新面对前面的四个高手,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皇上是你们打伤的?’四人中一个生得矮胖,却身穿紧身衣的人怪叫一声,‘不错,打伤算不了什么,我们还要取他性命。你是朱儁吧?识时务者为俊杰,等主公入主朝廷,你还可以当个大官,否则,我们让你血溅当场。’”

    史辛听到蔡邕学着这人怪模怪样的声音,顿时醒悟过来,失声道:“是李儒!其他三人又是谁?一丈高那个是不是吕布?”

    蔡邕点头道:“正是李儒和吕布!那时李儒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文官,长期居于西凉,所以朱儁和我都不识得他。但我们不识得,不代表先帝不识得。他吩咐完张让,竟巍颤颤的站了起来,目光逐一扫过眼前的所有人,沉声道:‘李儒,吕布,张辽,高顺,还有打伤我后不见了踪影的董卓,咳咳……他应该和贾诩一起,在皇宫外处理朕的禁卫军。’先帝说完,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不一会儿竟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他脸如金纸,显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然而他却并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忽然仰天长啸:‘哈哈哈,好啊,被当世几大高手合围,作为脉师的朕,也死而无憾了。李儒,朕问你,这一切是不是你和贾诩一手谋划的?还有谁?’ ”

第182章 朝中旧事(二)

    李儒嘿嘿冷笑,不答先帝的问题,反而道:‘你的帝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让你白白享受了那么多年,早就应该易主了。’先帝冷笑道:‘享受?汉朝历经这么多年,早就千疮百孔,朕正统刘家子孙,授予天命,何来名不正言不顺?’李儒道:‘桓帝无后,乃窦太后一手保你上的帝位。如果说是刘家子孙,整个大汉朝如此多的刘家子孙,何曾轮到你?刘脓,你是不是刘家子孙?刘血,你呢?’听到叫唤,那些黑衣人中有两人高声回应:‘是啊,是啊,我们也是刘家子孙,你们还不快快叫朕?哈哈哈’话语中大有讥笑之意,其他人也是肆无忌惮的笑着。李儒摆手让这些人静下来,‘不过,我们倒是小看你了,竟然在主公的手上走了那么多个回合,还杀了我们十个人。好了,废话不多讲,你是要自刎,还是让我们亲手结果了你?’先帝哈哈大笑,‘死倒不可怕,但是死之前,我……’大家都以为他还要继续说下去,忽见他身影微动,刹那已闪到李儒身边,一阵耀眼的红色撕开夜幕,先帝高举着他的脉器,向李儒头上斩落。李儒显然没想到他重伤之下依然能暴起伤人,先帝的动作也是快得匪夷所思,他眼睁睁看着脉器挥向自己,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双掌匆匆提起之下,却比先帝慢了许多。”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吕布一声暴喝,随后‘当’的一声巨响,方天画戟后发先至,堪堪接住了先帝的蓄力一击。先帝被吕布震得倒退几步,喷出一口鲜血,又从新委顿跌坐在地上。朱儁三人大惊失色,顿时围住了吕布,三把不同的脉器同时攻向了他。这三人的修为也达到了五等五六重,但在吕布眼中仍不够看。他冷笑一声,方天画戟一个横扫,竟然以一敌三。我那时也是第一次看到七等脉师的实力,说实话……嘿嘿,我现在想起来还会瑟瑟发抖。”蔡邕闭着眼睛,一脸惊惶,“朱儁三人和吕布只交手到一招,就全部都倒下了,他们脉器断裂,倒在地上生死未知。”

    史辛喃喃自语:“一招……只是一招,三个五等脉师就败下阵来。这是多么恐怖的力量……”

    “当时我也是这个想法。就在此时,我忽然听到不远处的花丛中微微一声异动,一把故意压低了的人声传了过来:‘本初,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陛下殒命?现在不出去更待何时?’另一把声音道:‘孟德,你没看见那吕布如此厉害吗?何况还有那二十几个五等修为的黑衣人。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还是各自逃命,回到自己老家再积蓄力量,为陛下报仇吧。’我看向那边,原来有两个人伏在地上,靠着植物和夜色的遮挡,偷窥着殿前发生的事情。听他们的称呼,竟然是曹操和袁绍。”

    这时,卢植插一句:“袁本初和曹孟德那时是西园八校尉之一,是皇上钦点的为了分薄董太后势力而建立的军队的领头,他们更是家底丰厚,在汉朝有着响亮名声的官二代。”

    王允接话道:“袁本初宽厚进取,曹孟德敏锐睿智,

    这几年混得风生水起,带领自己的族人把家族发展成汉朝四大家族之一。由此可见,先帝的眼光还是很独到的,可惜崩于那一场动‖乱之中。”

    史辛摇摇头道:“曹操敏锐睿智可以当得,但袁绍宽厚进取却是未必,我看他是外宽内忌,优柔寡断,成不了气候。”

    “嘿嘿!袁家现在是河北霸主,四大家族之首,你小子不懂就不要乱下结论。”王允对史辛的话嗤之以鼻。

    关于袁绍的性格历史早有定论,不过如果跟王允争论起来,史辛未必有胜算,毕竟许多事情都不同了。史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追问道:“然后呢?后来他两人肯定走了吧?”

    蔡邕点头道:“走了。是袁绍先走的,曹操本就凭着一腔热血说那番话,后来袁绍一退,他孤掌难鸣,只得也随着走了。”

    史辛笑道:“曹操,一腔热血?呵呵,可能吧。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他演戏给袁绍看。因为他明知袁绍不会涉险,所以故意说要冲出去,只是为了让袁绍认为他忠君爱国,冲动无谋而已。”

    蔡邕呆了半晌,喃喃道:“如果真如你所说,这曹操也确实诡计多端……等袁曹两人走后,殿前又有了变化。先帝被吕布一戟击溃,虽然没即时殒命,眼看也是重伤难治了。张让抱着先帝的躯体,嚎啕大哭,那呼天抢地的模样确是出自真心。吕布拿着方天画戟,正要结果两人,却见分站左右的张辽和高顺突然站了出来,护住了先帝和张让。张辽道:‘奉先,眼看我们此行的目的也达到了,何必多伤性命?这张让虽然是个阉人,但忠心护主,其心可嘉,不如就放他一条生路?’高顺虽然不说话,但他用力地点了下头,和张辽一个意思。见两个得力爱将这样说,吕布点了点头,终于收起了脉器。却听李儒阴恻恻道:‘这张让当然死不得,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办呢。张辽,高顺,你们把他拿下,我要带他走。’张辽和高顺斜眼看了看李儒,动也不动。李儒见他们一脸不屑,不由暴怒道:‘喂!叫你们呢。’高顺目无表情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李儒气得脸都青了,大喊道:‘你……’转头指着吕布道:‘吕布,管好你的部下。’吕布何曾被别人用手指指过,眼中杀机骤起,‘你再说一次?’李儒顿时蔫了,一时做声不得。吕布道:‘我再说一次,他们不是我的部下,是我的兄弟!张辽,高顺,此间事情已了,我们走!’说罢头也不回,转身离去。张辽和高顺经过李儒身边时,冷哼一声,瞬间也隐没在黑暗当中。”

    “李儒狂叫着踢向地上的身体,朱儁,马日磾,杨彪三人本来还有一口气在,在他狂怒之下登时毙命。李儒发泄了好一会儿,怒气似乎也平息了些,他转身走向张让,没好气地道:‘不要鬼叫了,快起来吧。’又招来十来个黑衣人,吩咐道:‘你们几人,把刘宏拖下去,严加看管。千万看管好了,如有变故,唯你们是问!’张让怀中的灵帝被抢走,他失神地望着李儒,渐渐眼中充满

    了怒火,用尖锐的声音咆哮道:‘说!你们为什么要围攻皇宫?’李儒冷笑道:‘哼!告诉你也无妨,人来啊,把人带上来!’他一招手,不一会从暗处转出来一群人,同时哭喊声,推搡声,呵斥声骤起。”

    “‘狗贼,放了我,吾乃当今太后,你们……宏儿,你怎么啦,啊啊~’一把妇人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边喊着边挣脱黑衣人的束缚,扑到了先帝身上。我看得真切,此人乃先帝生母董太后。李儒不耐烦地道:‘好了,别假装慈母了。如果不是你让我们主公谎报军情,调离皇甫嵩的四万禁卫军,我们哪会那么容易就潜入禁宫?如果不是你和皇帝因立太子之事闹翻了脸,我们又怎可乘虚而入。现在好了,整个皇宫都在我们掌握之中,你想立谁就立谁吧。’此言一出,我刹那明白了许多事情。董太后身躯一震,霍地站起身来,对李儒咆哮道:‘你说什么?我……我……’李儒眼睛一瞪,‘我什么我?就是你干的好事,我们主公只是发了善心,帮你一把,哈哈哈!’董太后失神地跌坐在地上,顿足捶胸,意态癫狂:‘不……不是我害死宏儿的……我只是想威胁他,想让董卓屯兵洛阳城外,逼他立协儿为太子……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不断地喃喃自语,一会儿看看垂死的先帝,一会儿看看狼藉的嘉德殿,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一言不发,整个人都傻了。而先帝则伏在地上,听到这样的巨变也毫无反应,要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真的以为他驾崩了。张让长叹一声:‘太后,外戚已经把持汉朝的朝政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奋发向上,踌躇满志的皇上,你身为太后,应该感到无上光荣才是。为何却偏偏跟董卓串通,想逼宫皇上立二皇子为太子,还差点害死了皇上?’”

    “李儒冷笑着道:‘你们说够了吧?来啊,把刘协带上来。’在他呼唤之下,一个黑衣人狞笑着拧着当今皇上的衣领,从人群中走出,把皇上摔在地上。皇上被摔得不轻,他衣衫不整,满脸污秽。显然,一辈子养尊处优的他也曾受过虐待。他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却一言不发地从地上爬起,虽然身子已惊得瑟瑟发抖,却仍然硬气,用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儒,竟然没哭出来。李儒不理他,转头对张让叫道:‘张让,现在你带我去史子眇家。’张让身躯一震,‘去……去史子眇家作甚?’李儒假意叹气一声:‘唉!还不是要帮太后去除心头大患……去杀了刘辩啊。既然刘协要当皇帝,自然不能让这个祸胎留在世上。太后,你说对不对?嘿嘿!’董太后仿佛突然惊醒,脸上表情阴晴不定,但仍然手指着李儒,‘你……你这狗贼,安敢如此?’我看她心虚的表情,心中对李儒的话倒是信了几分,心想:朝中不少风传,董太后一心要保当今皇上上帝位,用尽方法中伤和排挤皇子辩,看来是真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李儒想得够周到啊。”史辛自言自语道,“这董太后也够狠心的,同为孙子,为何竟偏心如斯,保一个害一个。”

第183章 朝中旧事(三)

    卢植插话道:“倒没有那么夸张,只不过当今皇上由董太后一手养大,她自然希望他能继承大统。而皇子辩,从一出生就被抱去道人史子眇家寄养,远离宫中。就连先帝,也认为他‘行为轻佻,无帝王之仪’,甚少前往看望。董太后的本意也不想杀了刘辩,毕竟也是亲孙子,只要远离洛阳就好了。岂料李儒如此心狠手辣,要斩草除根。”

    史辛心想:这与前世倒也吻合,特别是灵帝对刘辩下的判断,只不过……

    “既然先帝也认为刘辩不适合当皇帝,为何又跟董太后因立太子之事起了分歧呢?”他问道。

    卢植摇头道:“我也说不清楚。但是废长立幼从来都是皇家大忌,可能先帝就是从这个角度考虑的吧。又或者他认为皇子辩年纪尚幼,以后还有改善的空间?而且他当时春秋鼎盛,或者是想等以后生出皇子再择优而立?”

    史辛想了想,卢植这些理由虽然有些牵强,但已经是最好的推断。至于真正原因,现在就真的难以求证了。

    又听蔡邕续道:“当时张让也是如此说法,他道:‘史侯早已隐居,既然你们决定扶植二皇子为帝,现在已无人阻挠,何故还要赶尽杀绝?把他发放到边境,让人看管住就好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废皇子,又能起什么波澜?’李儒悠悠道:‘本来嘛,留他一条命倒也无妨。有我们在,谁当皇帝都一样。但既然事情开了头,总要把它结束掉,不然很多人都会睡不着的。闲话休提,张让,我们走吧!’说完就向身后站着的黑衣人打个眼色,有几个人走上前来,架着张让就要往外走。开始的时候张让身子僵直,一副引颈就戮的样子,宁死不从。李儒也不急,笑吟吟地让手下把先帝中的妃嫔引过来,脉器架在她们的脖子上。他嘿嘿笑道:‘好啊,你不去是吧?我问你一声,不同意我就杀一个。你去不去?’张让闭着眼睛,别过头去。虽然他是先帝身边的太监,但没少与宫中的妃嫔打交道,她们也是他的主母。李儒耸耸肩,若无其事地下命令:‘杀!’黑衣人手起刀落,一个妃子在疯狂的求饶声中,人头落地。第二个妃子又被推了出来,张让声嘶力竭地喊道:‘你想杀就自己去杀,为何非要我带你去?洛阳城中谁不知道史子眇家,你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李儒面无表情道:‘杀!’又一个妃子倒在了血泊当中。”

    “忽听张让狂叫一声,竟然挣脱了黑衣人的束缚,以极快的速度向李儒奔去,右手拿着一把火红的脉器,边跑边大叫:‘李儒,你丧尽天良,冷血无情,我就算死也要拿你垫背!’李儒开始的时候吃了一惊,待看到张让的动作的时候便瞬间淡定下来,他退后几步,笑着拍手道:‘哎哟!真不错,原来是

    个五等脉师,差点走漏眼了!’张让盛怒之下,出的尽是杀招,他的攻击又事出突然,刹那间打了周围的黑衣人个措手不及。在伤了几人之后,张让拼命之力已歇,被五个同为五等脉师的黑衣高手围攻,先是小腿中招,后又被击伤了前臂,虽然都是小伤,但气势也顿时锐减,动作越来越迟缓,如果不是李儒下命令让留他一命,黑衣人举手间就能取他性命。”

    “就在此时,忽听场中一声幼嫩的尖叫声,原来李儒已欺到当今皇上的身边,手掌覆在他的天灵盖上,大喝道:‘张让,妃嫔们的死活你可以不顾,未来皇帝你顾不顾?’张让用眼尾的余光看到这一切,顿时万念俱灰,面无人色,刹那停下了所有动作,手中脉器高高举起,向着自己的胸膛插去。李儒早就想到他有此一着,向旁边的黑衣人大喝道:‘不要让他死了!’此时的张让已经气喘如牛,以一敌几,他的真气已经消耗贻尽了。加上心神激荡,他举起的手已经微微颤抖,速度也降了许多。收到命令的黑衣人连忙扑上,把张让摁在地上。李儒冷哼道:‘我手上的是灵帝即将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点血脉,我说过,谁当皇帝由我们说了算,可没说一定是姓刘的,我不介意杀了他之后,再杀刘辩。张让,有本事你就自刎,你一死,这些皇室的人全都要陪葬!我说到做到!你们放开他!’他一挥手,黑衣人顿时松开张让。他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浑身发抖,悲到了极点,也气到了极点。李儒不耐烦地把他翻过来,他已是泪流满脸,嘴唇都咬出了血。李儒知道他已经屈服,大声吩咐黑衣人把先帝和当今皇上,还有一应妃嫔监押在一起照看,又留下十个黑衣人在皇宫里打点一切,他和另外十个人带着张让走了出去。我听着李儒的话,知道他们不会再对皇室的人不利,但就算有所不利,我也无能为力面对众多高手,只好从地道里退了出去。”

    蔡邕揉了揉太阳穴,疲惫道:“等我跳出古井之后,和守在外面的三个弟子汇合。此时,洛阳城中已经没有了此起彼伏的喧闹声,反而静得可怕。偶尔从远处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声,划破死寂的夜空,让人毛骨悚然。过了大概一盏茶时间,忽然由远而近地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大地瞬间为之震动。马蹄声刚开始汇聚在一起,后又分散在各条街道小巷,不知疲倦地来回奔驰。每一下的马蹄声,仿佛来自地狱的践踏声,让人心惊胆战。就在此时,忽然从西远方传来了一阵悠扬古老的吹号声。紧接着,南方,东方,西方同时也响起一模一样的吹号声。四个号声一起响起,整个洛阳城仿佛变成了古老的战场。号声像是一种早已约定好的暗号,只听外面的马蹄声变得急促,同时听到有人大喊:‘皇上驾崩,今晚戒严

    ,擅出者死!’号声,马蹄声,叫喊声,交织纠缠在一起,周围充满了肃杀的气氛。”

    “我们一直躲在陌生的屋子里,大气都不敢喘。忽然,我们的小屋被人悄悄推开,闪进两条人影。我当场被吓了一跳,定睛看时,原来是孔融带着杨彪的独子杨修来了。我偷偷告诉孔融杨彪死了,让他带着年幼的杨修去北海避祸。那时他已经得到前去北海上任青州牧的任命书,又肩负创建圣教分教的重任,只好忍住悲痛,好言哄住杨修。”

    “洛阳城直到黎明到来的时候才解除戒严。虽说解除了,但又有几人敢上街去。好不容易等到街上人多一点了,我们上街上一看,到处都贴了皇榜。有些胆大的已经围了上去,边读边指指点点。我小心翼翼地送走孔融和杨修……其实当天走的何止孔融和杨修,曹操,袁绍,包括孙坚,也是在这一天走的。”

    史辛“咦”了一声,好奇道:“孙坚也是?”

    “他当然是了”,蔡邕顿了一下,本想质疑一下孙坚的为人,但想到今天孙坚也来捧场,跟史辛的关系应该也不错,又忍住了,只淡淡道,“知人口面不知心,孙坚外表粗豪,不拘小节,但内心就真的那么简单?嘿嘿!能做到江东霸主,你觉得他少了谋略?”

    史辛点头道:“那也是。”

    蔡邕续道:“我再回去观看皇榜,只见上面大致写着:以朱儁,马日磾,杨彪,皇甫嵩为首的重臣,张让等宦官为帮凶的一干人等犯上作乱,皇上已在动‖乱中驾崩,就连董太后,也被乱党杀死。先帝临终前把皇位传给二皇子刘协,于三日后正式登基。西凉太守董卓和并州太守吕布及时赶到,救下了皇子刘协。同时,两军已将阉党以及其同党一举歼灭,朝廷内部的奸党已被肃清,现在朝廷和洛阳城已经恢复太平。论功行赏下,现任命董卓为太师,任命吕布为大将军,一同辅助新帝,各西凉系和并州系等有功官员一同晋升。另外,由于反贼皇甫嵩领兵在外,大将军吕布亲自领兵平乱。”

    “三日后,当今皇上正式登基,董卓和吕布入主朝廷,变成了今天你看到的这个情况。皇甫嵩领着朝廷的禁卫军,于函谷关外与吕布军大战,然而军力和将领都不如对方,又因军心不稳,粮草不济,速败。皇甫嵩被斩首,而大哥和三弟,被俘虏回来朝廷。我们三兄弟原本想慷慨就义,但商量了许久之后,还是打算忍辱负,在夹缝中生存。董卓也不是不知道我们的想法,但动‖乱中已经死了许多大臣,他们于朝中事务不熟,需要有些老臣给他们装门面之余,还分管朝中的许多事务,于是我们三人提为三公。虽然过得很艰苦,我们仍然坚信有一天能推翻董卓,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

第184章 拉人入教

    卢植长叹一声:“宫中大乱已经距今八年了,这些日子不好过啊。”

    蔡邕也叹道:“是啊,当初的琰儿只是一个小孩儿,如今都长成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她自小看惯了朝廷中的勾心斗角,心智比一般小孩都成熟,但内心一直都是很不安的,所以……”他严肃地看着史辛,“以后你要多多照顾与她。”

    史辛心想:怪不得琰儿刚到天师府的时候,总是一副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模样,原来从幼年开始就对压抑的政治生活耳濡目染。他重重地点了下头,真诚道:“蔡伯伯请放心,我以后肯定对琰儿好的。”同时又不禁心想:蔡邕这样说,等于是默认了我这个女婿?

    关于这段历史,史辛是第一次听到,他定了定神,问道:“刚开始不是说先帝只是受了重伤,但还没驾崩吗?怎么第二天又说被害了?莫不是里面有什么玄机?还有,最后张让怎么样了?”

    蔡邕知道他的意思,叹气道:“没有玄机,当时我们都进过皇宫看皇上的遗体,完全不可能作假,皇上是千真万确驾崩了的。他本身就被董卓打致重伤,后来又被吕布无情一击,驾崩也是意料中事。”

    蔡邕拍拍他的肩膀叹道:“至于张让,虽然没看到他的尸首,但很多人都猜测他被秘密‖处决掉了。你想想,以李儒的心狠手辣,他哪有幸免之理?毕竟他也只是五等修为而已。还有史家,史子眇只是一个普通的道人,虽然是脉师,但等级并不高,哪抵挡得过如狼似虎的黑衣人?那晚过后,史子眇全家被烧得干干净净。事后,有人大着胆子进去查验过,整整二十七条烧焦了的尸体,都是被人先以重手打死,再进行焚烧。有人数过,算上皇子辩刚好有五个小孩的尸体,这与史子眇家的人口数吻合。在仔细搜查之后,果然发现其中一个带着‘史侯’腰牌的小孩,被烧之前伤得尤其严重,全身骨骼被震得支离破碎。唉……”

    史辛进一步猜测,袁绍,曹操二人虽然在灵帝死后就退出了皇宫,但以他们的智慧和敏锐的政治触角,很容易就能猜出之后发生的事情。既然他们逃离之后就开始发展实力,招揽人才,肯定是在为乱世的到来做准备。

    史辛心中一动,谁不想在乱世中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他突然想到密室之中的牌位,谁不想让自己死后,仍然受万人敬仰?既然自己熟知三国历史,何不从中找寻机会,成就一番大业?

    史辛如此想着,不知不觉间竟然热血沸腾。忽然,他从幻想中惊醒,自己一无钱二无人,凭什么跟曹操,袁绍,刘备这些人斗?现在一个五等以上的脉师就可以把自己弄死,还是面对现实,先把等级练上去再作打算吧。

    他又问卢植等三人是否认识父亲史威,想趁机打听下自己的身世。他算了一下时间,史威大概就是那段时间带着他离开洛阳的。

    三人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摇头道:“没听过有一家人的当家叫史威

    的。”

    蔡邕也听过蔡琰讲过史辛的事情,知道史威是他唯一的亲人,两人的关系不算好,而且史威在一年前突然消失了。他安慰道:“当时洛阳城中风声鹤唳,特别是史子眇家被满门屠杀的事情更是传得沸沸扬扬,许多相熟的家族都生怕被连累,急急搬离了洛阳城。既然你们家姓史,有可能跟史子眇有些关系,就算没关系,也怕受到牵连,也就是这个原因,你爹带着你离开洛阳的吧。”

    史辛一想,这倒是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当时自己身患重伤,在没成为脉师之前没搞懂什么原因,但他修炼日久,现在总算知道幼时是受了高等脉师的掌力所致。为何年幼就受了那么重的掌力,还没立时毙命?为何身上有八道强劲真气封住经脉?为何史威不让自己接触脉师?为何史威只带着他逃离洛阳,其他人呢?

    史辛想不通,就连长期居住洛阳,又有强大的圣教作为消息来源的三公也毫无头绪,他又怎会想得通呢?

    最后,卢植安慰道:“你也不用着急,这些事情等找到了你爹,就一切水落石出了。”

    “只能这样了!”史辛苦笑道。他突然醒悟到一件事,诚恳对三长老道:“三位长老,如今王师已经被皇上辞退,我想劝他进来圣教,包括王可,啊,对了,还有潘凤潘无双,也一并加入进来。”

    卢植大喜,随后又摇头苦笑,“潘无双倒是随时都可以入教,反正他在我府上并无官职,就让他待在大护法身边,做个贴身护卫也好。此人本性耿直,忠心耿耿,是个护卫的上上人选。只是王越嘛,我曾经请过他几次,他都不加入圣教。他不加入,王可也不会加入的。”

    卢植话锋一转,“我倒是觉得,你师父葛玄等几人可以考虑来圣教帮忙,他们医术通神,又会炼制丹药,特别是那位葛洪小仙翁,心思敏捷,胆大心细,假以时日绝对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史辛遗憾道:“大长老说得是,其实不消你说,我早已劝过师父,但他说自己性格并不适合教派生活,还是独居炼丹,救治世人的好,我就不勉强了。”

    “莫不是你师父怕加入圣教之后就没了灵宝派?这种担忧大可不必,很多脉师加入某个阵营之后,发光发热,只会更加光耀门楣,我们圣教也不强求别人改派。”

    “那……我出去之后再劝劝他。”

    王允从怀中拿出一副卷宗,交到史辛手上,严肃地吩咐:“这是洛阳圣教所有弟子的名册,以及他们的年龄,修为,脉器等。最后面这是所有物资的库存,以后就交由你们了管理了!”

    史辛接过大概一看,随手交给诸葛亮,“孔明,以后就交由你管理了。”

    王允眼神闪过一道顾虑,却没有说话。恰恰这道眼神被诸葛亮捕捉到,他连忙推却卷宗,连声道:“这是圣教所有的身家性命,还是大护法保存的好。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那时再说不迟。”

    王允属于三长老里面的智囊,他的顾虑也有道理。他们对史辛多方面考察,已从心里认准了他。同时,他也是蔡邕的未来女婿,蔡琰的夫君,圣教交在他手上,等于交给了自己人。但是诸葛亮和赵云就不同,他们算是刚接触,虽然已经是同属圣教高层,但毕竟亲疏有别,信任也是慢慢建立的。他们也不像来自后世的史辛一样,知道诸葛亮是个鞠躬尽瘁的忠臣。

    史辛递给诸葛亮一个眼神,顺手把卷宗收入怀中。诸葛亮会意,在三长老面前倒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蔡邕道:“刚才那些朝中旧事,是老夫亲身经历,并无虚妄。说予你们听的目的,就是让你们从事件中吸取教训,看清楚参与事件所有人的真面目,因为接下来,你们即将要亲自面对这些人了。”他目视史辛,语气有点唏嘘,“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你还记得我对你的承诺吧?我会把琰儿交给你,但她不适合勾心斗角的生活,你好好保护她。”

    蔡琰跟蔡邕一样,做学术研究是一把手,但是政治方面就差强人意了。蔡邕很明白这点,同时他也好不担心史辛,在他心里,史辛机变权谋,实在太适合大护法这个职位了。

    蔡邕眼神变得严厉,“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兑现你的承诺,以最大的努力,光大圣教,辅助皇上,复兴汉朝,赶走董卓和吕布!”

    史辛心中怦怦乱跳,脸上却肃然道:“是!”内心深处却又一把声音不屑道:皇上?就凭刘协,受得起我的辅助吗?

    王允道:“今天这番说话,我们只告知你们三个,至于你们是否要告知周泰,文姬丫头等,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但我建议不要告诉张宁,因为她天师教圣女的关系,心中始终是护着自己的天师教的。张角隐忍不发,暗自蓄力,我并不觉得是为了效忠皇室,其心可究。”

    史辛知道三长老的苦心,他们不想让蔡琰过多插手圣教事务,自然是知道得越少越好。到了不久的将来,她嫁给史辛,专门相夫教子,就更顾不上圣教了。

    六人又商议了一会儿,走出密室。等三位长老走后,史辛从怀中掏出卷宗交给诸葛亮:“孔明莫怪,三位长老做事谨慎,以后就好了。

    诸葛亮也不客气,接过卷宗,开玩笑道:“我觉得,长老们的行为才是最正常的,我想不通为何大长老一直对孔明青睐有加,无条件信任?”

    赵云也点头道:“我也是。当大长老第一次看到我时,仿佛就好像很了解我,竟似……竟似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似的?”

    史辛尴尬地挠挠头,心想:自己确实表现得有点异常,以后得注意些,虽然诸葛亮不说,但赵云都看出来了,他就更不会没有想法。

    “哈哈……”史辛用大笑来掩饰,“不瞒两位说,其实我的日月石有另外一个功能,就是能看透人的内心,因此……咦?天上飞的那是什么?我有事,先走了!”

第186章 洛阳巨变

    史辛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回头吩咐葛玄:“师父,教内有变,你先过去洪儿那边,在我叫你之前千万不要出来。万事小心!”说完飞奔而出。

    史辛急匆匆来到圣殿,刚好诸葛亮,赵云,周泰也是同步而至,四人互忘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忧色。接着就是三位长老,蔡琰,张宁等,他们面带惊恐,倒显得没以上四人那么淡定了。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为首一人圆头圆脸,头上光秃秃的,油光可鉴。一身紧身衣勒出一条条肥肉,表情阴鸷,不是李儒又是谁?李儒身边跟着一人,身材修长,冷着脸,眼神凌厉,显然是个杀伐果断的人,正是张绣。

    这二人身后跟着一众黑衣人,浑身杀气,从身材样貌上看俱都不是易于之人,皆是脉师。

    李儒大刺刺地走到圣殿中间,正待说话,忽见从圣殿后踱出了一人,表情散漫,眼中同样闪着不屑,慢吞吞地走到一条石柱旁轻轻靠着,斜眼看着李儒,正是王越。

    见到王越,李儒的嚣张态度收敛了一些,但仍然冷哼一声,大声道:“刚才我说得很清楚了,你们将会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准备,过期不候。这是太师下的命令,违令者斩!”

    卢植站了出来,振声道:“董卓别以为可以只手遮天,洛阳是我们圣教的根本,我们为什么要搬去长安?”

    “就因为陛下已经在前往长安的路上了,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李儒冷冷道。

    “什么!”

    不止卢植,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包括史辛。一个不好的念头浮在他脑海里:火烧洛阳!

    原本李儒的意思,是趁着史辛荣升大护法之时,给他个下马威,但因为事出仓促,他估计不足,漏算了王越的存在,因此在宣布完事情之后,只留下几个黑衣人和张绣,就转身离去。

    张绣等李儒离开,将几个黑衣人挥退出门,忽然向赵云招手,在他耳边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史辛看到两人的神情,更加断定自己的猜测:张绣与赵云仍然是师兄弟关系,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人竟然要将此事隐瞒了起来。

    赵云只听得一会儿,表情大变,瞪大了一双眼睛不敢相信张绣的话。张绣表情凝重地又解释一番,这才飘然而去,最后还不忘吩咐:“这件事情完全没有转弯的余地,而且你们圣教是重点监视对象,只要是有记录的人一个都不能剩下,你们还是早点收拾吧!”

    待张绣走后,赵云怔怔出了一会儿神,第一句话就是:“看来,大汉朝真的要变天了!”

    众人围上前去,连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袁绍,曹操,孙坚,刘备,传檄天下,共讨董卓!全国各地纷纷响应,共襄大举。如今大军已经聚集在虎牢关十里之外,随时都会发起冲击。董卓派吕布亲率十万大军前往虎牢关,抵挡联军,他自己则挟了皇上,逃往长安。”

    卢植对汉朝内的情况最熟悉,他皱着眉头,不解道:“董卓有皇上在手,西凉军和并州军精锐,非联盟军可敌,为何要离开洛阳?”

    王允接话道:“对啊,而且这也不像董卓的行为。他们坐拥董卓,吕布两位超级脉师,还有贾诩,李儒,陈宫,高顺,张辽,华雄此等高手,陷阵营和飞熊军都是钢铁雄师,岂是联军的乌合之众可比?”

    经此二人一说,众人俱感迷茫,就连熟知历史的史辛,也是陷入了沉思:这就是异世三国的虎牢关之战?正常情况下,董卓应该在吕布失败后才火烧洛阳,搬到长安,然后联盟攻入洛阳,但又因为各怀鬼胎,自行瓦解。

    史辛突然又想到,怪不得孙策走得如此匆忙,和周瑜言语不详的样子,显然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但是孙坚仍然代替孙策来祝贺自己了,这可以看出孙坚的艺高胆大,也看得出他对儿子的溺爱,史辛也很承这两父子的情。当孙坚今天晚上回去,告诉孙策自己是天子命格的时候,不知道他又是什么表情呢?

    一想到选拔赛期间群雄跟董卓有说有笑,一团和气的样子,原来底下酝酿了那么大的阴谋,史辛不由打了个寒战:人心啊人心,原来可以深沉如斯。谋害着董卓,还在他身前坐得稳如泰山,群雄的胆略非一般呢。回想起白天的情景,其实群雄的表情已有端倪,但一般人只会认为他们输了比赛,心情不好。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看得出异常,其中曹操的表现跟平时根本无异,他还慢悠悠地跟史辛打了个招呼,说了两句恭贺的话,可见其城府之深。

    王允眼望赵云,沉声问道:“右护法跟张绣什么关系?为何他招你过去说话?”

    赵云正待说话,史辛抢着道:“三长老,是这样的。子龙跟张绣是旧识,子龙以太师队的参赛身份参加选拔赛,也是由张绣推荐,通过层层选拔得来的资格。子龙忠肝义胆,只是通过比赛提高自己的修为,他对朝廷绝对忠心,对董卓也是恨之入骨,三长老莫要见疑。”

    换做是谁,看见张绣对赵云的态度都会起疑,他身居要位,又是刚加入圣教,王允的反应再正常不过,倒不会招致赵云的反感。但史辛第一时间就走出来替他说话,对他无条件信任,让赵云再次深受感动,产生一种“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的感觉。赵云从来不是多话的人,只朝史辛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史辛感受到赵云感激的眼神,报以一笑,但此时时间紧迫,显然不是继续煽情的时候。他还有不少事要做,达到收买人心的目的就好了。

    王允听到史辛的解释,心下也释然不少,不再追问。

    此时,马蹄声,士兵的吼叫声响遍大街小巷,从家家户户中传出哭喊声,吵闹声,各种声音汇成一团,一时间鸡飞狗跳,整个洛阳城就像被煮沸了的水,剧烈地跳动着。

    此时再追究董卓为何仓促搬去长安已经毫无意义。史辛吩咐蔡琰给自己收拾好行

    囊,急急地拉着周泰就往外面赶。他不担心圣教会乱,有三长老和诸葛亮在,相信一切都会安排得井井有条。

    在离开洛阳之前,史辛要去拜访普慈,老和尚神神秘秘的,还知道很多秘密,当然少不了拉上周泰。白马寺就在圣教的旁边,此时的寺门,也有几个黑衣人把守。史辛不想和他们啰嗦,从远处的围墙跳了进去。史辛记得恒园在白马寺的西南角,此时白马寺也受到了搬离洛阳的命令,寺里的僧人纷纷收拾行囊,虽然出家人四大皆空,但换洗的僧衣,经书,木鱼等物还是需要带在身上的。

    两人轻易避开僧人,找到了久违的恒园。普慈是天竺人,对母亲河恒河有着不可割舍的情感,因此取园名为恒园。恒园里还是那副异域景象,史辛感觉就像走到了印度人的花园。

    普慈对史辛和周泰的出现并不吃惊,喊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两位小施主来了。记得两位第一次来的时候,刚从天师教出来,籍籍无名,想不到如今已经成为圣教的重要人物,当真可喜可贺。”

    史辛开门见山道:“时间紧迫,大师应该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吧?我身上的异体真气,到底都是谁种下的?大师怎么也在其中?请大师赐教。”

    普慈怔怔地望着窗外,口中喃喃道:“转眼就八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小施主,不是老衲不告诉你,是时机未到,知道得太多对你有害无益。老衲只能告诉你,只需你找到一人,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就会明明白白。”

    史辛急问:“是谁?”

    “张让!”

    “什么?张让?”史辛大吃一惊,就连周泰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张让?先帝时期的大太监,他不是死了吗?

    普慈道:“不错,就是张让。他也是种下异体真气的其中一个人,他知道你所有问题的答案。只有他帮你解开他种下的异体真气,你升上五等脉师,才有了解事情真相的资格。”

    各种纷乱的念头涌进史辛的脑海,他定了神,问道:“我体内的异体真气,阴阳跷脉上是五等修为的,大师帮我拔出的阴阳维脉,是六等修为的,那么冲脉和带脉上的异体真气,至少也是六等的吧?”

    “不错!”

    “那张让也有六等的修为?但据我所知,先帝在生的时候,他只有五等修为啊。我的异体真气只可能在我幼年的时候种下的,否则我不会毫无记忆。但自我记事起,从未有过谁给我种下异体真气。这根本就是自相矛盾啊!”

    “咦?你怎么知道先帝在世的时候的事情的?大概是卢植他们告诉你的吧?呵呵,他们看到的只是表面,张让很明显是隐藏实力了,他那时已有六等的修为,如无意外,如今应该有七等修为了吧。”

    “又是一个七等修为?”史辛皱着眉头,心想:当年宫中大乱的时候,李儒明明说张让是五等修为,难道张让是故意隐藏实力?有什么比奋力一搏救出皇帝还重要?

第187章 三个人(第三卷终章)

    普慈讳莫如深的态度,让史辛知道再问也是白费心机,但他仍不死心,手掌一摊,无奈道:“大师,如今张让藏在哪里?整个汉朝那么大的范围,无疑大海捞针,我总不能逢人就打听吧?”

    普慈微微一笑,“那倒不用,可以告诉你的是,张让就在长安,而且他在那里等你很久了,但是找不找得到,就看你自己的本事和机缘了。”

    说完这句话,普慈缓缓站了起来,中断了这个话题。他就像上次那样,走到那堆杂物面前,慢慢翻了起来,口中喃喃道:“你们现在是四等脉师,周泰佛缘深厚,升到五等只是时间问题。如果史辛不死的话,见到张让后也能升到五等……嗯,应该给你们什么功法呢?上次是给了金刚经,今天给本厉害点的,呵呵,就你吧!”

    普慈从杂物中翻出一本经书,眯着眼睛吹了吹,顿时尘土飞扬。

    “给你!”普慈把经书扔给了史辛,解释道,“这本罗汉心法,送给你们练吧。跟金刚经一样,只有防御型脉器的脉师才可以修炼。”他语气中带点遗憾,“跟上次相同,罗汉心法里包含一套罗汉拳法,只适合周泰练,史施主就没办法了。”

    普慈说得轻描淡写,但上次是金刚经和金刚拳法,这次是罗汉心法和罗汉拳法,听他语气,以后还有更高级的功法。史辛知道,虽然普慈像丢垃圾一样丢在杂物堆里,但不代表它们就是垃圾,这些都是佛门高深功法,许多弟子都不得一观。

    史辛收下罗汉心法,心中感动,泪眼朦胧地朝普慈跪了下去,磕头道:“谢大师赐经!”

    普慈微笑看着他,只让他磕了一下,就把他拉了起来。

    周泰同样也磕头感激,起来后问:“如今董卓命令全城搬去长安,大师有何打算?”

    普慈呵呵一笑,捶捶腰骨,再次露出老态,“老和尚了,哪走得如此远路,我是不去的了!但你们也无需牵挂,我自有留下来的办法。嵇康的遗体,我会帮你们好好安葬,放心吧!好了,你们走吧,万事小心。”

    史辛和周泰对望一眼,躬身告退。

    就在史辛和周泰赶回圣教的时候,太师府那宽大似床的椅子上,董卓正眯着眼睛看向贾诩。

    “文和,你主动申请去参加史辛的册封大典,可有什么意外收获?”

    董卓的话说得有点生硬,虽然是询问,听得出里面有别样的情绪。既然他自己都不去,贾诩却坚持要出席,除非有非常充分的理由,否则董卓会非常生气。

    谁都知道,董卓生气,后果很严重。

    面对随时都会爆发的董卓,贾诩紧绷着脸,躬身道:“太师明鉴。确实有意外收获。原来史辛是个天子命格!”

    “哦?”

    董卓挪动了一下屁股,似乎来了点兴趣。

    虽然贾诩早知史辛是天子命格,但从未跟别人说过,此时向董卓说起,果然收到了效果。

    “不止如此,孙坚,高顺以及隐世已久的白马寺普慈和尚,和史辛的关系都非比寻常。”

    “哦?”

    董卓又挪动了一下屁股,眼珠一转,兴趣似乎浓了起来。

    但他两个不置可否的“哦”,却让贾

    诩后背冒出了冷汗。他知道,董卓还没听到他想要听的事情。

    “太……太师。”贾诩一咬牙,终于提起了董卓关心的那个问题,“不错,一年多前我跟李文优动手,其实也是为了史辛。因为我一直都……都想收他为徒。”

    “嘿嘿!那就很奇怪了,双毒士之一的贾诩,也想收徒?”

    贾诩叹口气,“史辛身上有一种特质,让人觉得他以后绝对会有一番大作为,让人一见难忘。他天生能够解毒,对我们这些修炼毒功的脉师来说,是百年一遇的奇才。唉!毒士也是人,是人就想把自己的本领传承下去,大概李文优也有这种想法吧?只是他采取了和我截然相反的做法,不想得到他,而是想毁了他。”

    “但是……”贾诩话锋一转,“属下再大胆也只是存了这个私心,和太师的大业相比,甚至和自己的前途命运相比,这简直是不值一提的,望太师明鉴。”

    “文和啊,希望你不要自作聪明吧!”

    董卓若有所指地瞄了一眼贾诩,脸色平缓了下来。

    贾诩轻巧地转个话题道:“属下倒有一个疑问。现今我们的兵力比联军那帮乌合之众多得多,战斗力更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为什么要离开洛阳?”

    见董卓表情逐渐冷了下来,贾诩心中一惊,惶急道:“太师恕罪,属下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文和啊,这可不像你啊,你内心有点乱了,连这点基本道理都不懂?”董卓有意无意地提醒着贾诩,“我知道联盟根本就不是我们的敌手。但我们只有司隶和凉州两块地盘,而联盟是整个大汉啊。他们打一两次打不过,打三四次呢?五六次呢?”

    董卓冷笑一声,“还有,如果我长期把吕布派出去,自己却按兵不动,他会作何感想?他愿意吗?嘿嘿!他当然不愿意,这头豺狼在逼急了之下,很有可能反过来咬主人一口呢。”

    “因此,我要去长安。就像你说的,联盟都是乌合之众,勾心斗角,久必生变。以我猜测,他们最多就止步于洛阳,不可能进攻长安。何况……”董卓神秘一笑,“长安有一个最大的,也是最后的倚仗,只要我到了长安,万事无忧矣!”

    看着董卓得意的表情,贾诩在盘算着这个“最大的倚仗”到底是什么,但这回不敢再问。董卓明显不想接了这个话题聊下去,他接着道:“这次的事件中,我有三个人看漏了眼。”

    “太师指的是……”

    贾诩突然发觉今天的董卓很善谈。他很久没见过董卓这样讲个不停,看得出董卓有点兴奋,但他到底在兴奋什么呢?

    “文和不妨猜一猜,到底是哪三个人。”

    “嗯……莫不是袁绍,曹操,孙坚,刘备这几人之中的三个?”

    “哼!此四人中除了外厉内荏的袁绍,都不是善于之辈,以后的汉朝绝对会有一席之地。就连袁绍,以他“四世三公”的名头和身后的那个神秘高手,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天地。这几人谁都看得出来,文和再猜。”

    “难道是……嘿嘿,太师的心思去上哪猜去,太师还是公布谜底吧。”

    贾诩深谙上司与下属之道,不要轻易猜到主公的心思,这是最基本的准

    则之一。

    “第一个,献帝。”董卓伸出一只因为肥胖而显得肿胀的手指,“这厮私下将刘家的天下分封给有野心的诸侯,让诸侯为其卖命,够狠够毒,也有孤注一掷的胆气。我以前一直以为他空有一腔恨意和抱负,却没胆做出任何事情,如今看来,真是走漏眼了。”

    “第二个,史辛。”

    贾诩早就猜到董卓会数出史辛,但骤然听到他的名字,心中也是一凛,脸上却不流露出任何神色。

    董卓看着伸出来的第二只手指,嘿嘿笑道:“史辛这个寒门子弟不简单啊,何止我看漏眼,我相信大部分人都看漏眼了吧?”

    “审时度势,机变权谋!”

    董卓最后给史辛下了定义,他突然收起玩味似的笑容,在数到第三个人的时候竟然皱了皱眉头,“要说献帝想夺回自己的天下,史辛想出人头地,那么这第三个人,到现在我都摸不准他到底想干什么,要怎么做。他就是司马懿!”

    “司马懿?”

    经董卓一提起,贾诩突然醒悟过来,这位神秘的司马懿,的确很可疑。他临比赛才出现,好不容易打到半决赛,却因为不明原因弃赛。他到底在图什么?

    对于献帝和史辛,贾诩不想多说,但他乐于把话题引到司马懿身上。

    “司马懿是李文优介绍来的,他们到底怎么认识的?这司马懿在河内也薄有名气,但名气却不至于大到让李文优注意到他。”

    董卓道:“文优曾经说过,之前他也不认识司马懿。只是有一次到河内办事,司马懿毛遂自荐,李文优惊为天人,就让我留了个比赛位置给他,说绝对会给我个惊喜。”

    贾诩来了兴趣,他也是第一次听董卓提起司马懿,“惊为天人?李文优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竟然对司马懿有如此之高的评价?”

    董卓嘴角一掀,“文和,不止文优对他惊为天人,其实当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实力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因为……司马懿在一年前已经达到了五等二重的修为了!”

    “什么!”贾诩明显吃了一惊,“五等二重?”

    “嘿嘿,不错!五等二重。一年之后,至少都有五等五重了吧?你说,是不是很惊人?”

    贾诩无意识地连续点头,喃喃道:“十三四岁的年纪,五等五重,此子不得了啊。如果他全力以赴,加上马超和赵云,说不定这次的选拔赛冠军就是他们了。但为什么他会自动放弃?真是让人费解。”

    “我在想……”董卓望着远处的星空,冷冷道,“他不加入圣教,也不加入我们,是有更大的图谋呢。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简单啊。”

    就在此时,李儒沉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见董卓和贾诩相谈甚欢,他阴鸷的眼神变得嫉妒。但这个表情只是一刹那的事,来到董卓跟前,他恭敬行礼,“太师,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启程了。”

    董卓双手一支,庞大的身躯忽然站起,“走吧!”他身下的椅子再也不堪重负,“啪嚓”一声,尽皆断裂。

    圣教内,史辛脸色冷然,领在前面,大喝一声,“启程!”

    圣教众人随着他鱼贯而出。

    目标:长安!

第188章 残暴的凉州兵

    这是史辛穿越到东汉末年的第二年零九个月,公元192年农历十月,史辛十三岁三个月。他还清楚记得,一年半前他怀着寻找陈冰的目的,前往洛阳。如今陈冰变成了蔡琰,而他,则被迫再次出发,从洛阳赶往长安。

    回首过往,看着身边忧心忡忡的伊人,史辛直叹世事无常。他伸手握住蔡琰的柔夷,只觉她手上冰凉。要是在平时,这大庭广众之下蔡琰早就甩开了他的手,但此刻她只挣扎了一下,便乖巧地任由他握住。

    史辛回头看向背后,洛阳城中火光冲天,喊杀声不绝,凉州铁骑在西门进进出出,每个士兵手里都拿着或多或少搜刮来的财宝,有些人的脉器上甚至滴着淋淋鲜血。

    “唉!董卓这狗贼,竟然火烧洛阳,汉朝多年的基业毁于一旦,我恨不得生啖其肉!”卢植泪流满面,口中颤悠悠地咒骂着,边走边停,朝洛阳方向一拜再拜。

    “大长老保重身体,我们始终有一天会让董卓得到应有的惩罚的。”史辛扶起卢植,声音很冷。作为历史系学生,他最见不得破坏历史文物的行为,对董卓也是痛恨得咬牙切齿。

    史辛照顾好卢植,同时心里想着:“不知道师父他们赶回北邙山没有呢?有王越前辈的保护,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吧?如果顺利的话,王越前辈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吧?”

    前往长安的队伍蜿蜒不绝,队伍的两边有西凉骑兵来回驰骋。这些几乎都是粗鲁的武夫,嘴里说着不堪入耳的脏话,看不惯谁的时候就直接拳打脚踢。但目前他们只敢对平民这样做,对脉师是不敢的。

    圣教,白马寺,天师教分部的人数都不少,加起来有三千多人,而且都是脉师。他们的平均等级不算高,但为免引起哗变,他们被长长的人群分割开。

    经过短暂的抢夺和野性的释放,有些头脑灵活的士兵们开始担忧起来。

    “我们烧了皇城,抢了皇宫,挟持了皇帝,万一联军攻进洛阳找不到皇帝,会不会一鼓作气打去长安?”

    “草他奶奶的,早知道刚才在洛阳刮多一点财宝,说不定到长安之后还要逃亡,那时就是亡命天涯了。”

    这种思想开始在每个士兵的心里蔓延,让他们变得不安,变得狂躁。不少人的眼睛开始到处乱瞄,打着各种主意。

    “咦?前面那个人是谁?大箱小箱的,肯定有不少私藏。走,我们去瞧瞧。”

    一队凶神恶煞的西凉骑兵由远及近,翻身下马,其中一人指着最大的一个箱子道:“这里面是什么?”

    看此人的服装,应该是这队骑兵的领队,长得异常魁梧,一条长长的刀疤由额头延伸止下巴,嘴唇又厚又向外翻着,一看就不是善类。

    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点头哈腰地走了出来,脸色苍白,谄媚道:“官爷们好,官爷们好。”

    这中年男子本是洛阳一个商人,家境殷实,只是仓促之间哪带得那么多的东西走,这大箱小箱里装的是他最宝贵又最容易带走的财

    宝。他见官兵双眼发光地看着箱子,哪里有听自己说话?

    中年男子暗叫一声“糟了”,脸上谄媚更盛,从怀中掏出一锭不小的金子,塞给领头的,“官爷,小人是做染布生意的,这些都是准备交付给客人的货物,有一部分还是李傕将军的夫人订的呢。希望官爷高抬贵手,让我们通行吧!”说完对他旁边的随从各有贿赂。

    “李傕将军吗……”领头气势一泄,脸上的刀疤微微抽动。他捏了捏手中的金子,心想:真倒霉,竟然是染布,还是李傕将军的,这个油水可捞不着。

    李傕在军中出了名的残忍护短,要是知道夫人的染布被翻乱了,啥也不用说了,先毒打一顿再说。

    “既然是李傕将军的,我们就不用打开验货了。”领队突然高声喊了一句,声音冷得像刀,“如果被我知道谁是叛军们的同伙,并帮叛军私藏军备,立杀不赦。”

    周围的平民都噤若寒蝉,低着头吞了口唾沫,生怕被指认为叛军的同伙,藏着的也是叛军的军备。

    领队冷笑一声,准备翻身上马,忽然看到马车前面有一个深坑,车轮马上就要陷进去,他“哎哟”一声,已经来不及提醒了。

    “哐当”,车轮陷入了水坑中。昨天那场大雨制造了很多这种水坑,一般马夫都会刻意避开,但这个马夫可能是因为过分紧张,竟然没看到前面的这个大水坑。

    “哈哈,怎么做马夫的……”领队耻笑着马夫,忽见一个箱子因为颠簸从马车上摔了下来,盖子被撞开,在几匹染布的掩盖之下,一整箱的白银叮叮当当地掉了出来。

    看到领头贪婪的眼神,中年男子的脸色顿时变得雪白,双唇打颤,“军爷,军爷……这银两……”

    骑兵领队脸上杀意暴盛,也不搭话,手起刀落,一颗圆滚滚的头颅滚落下来,眼睛都还没来得及闭上,鲜血“嗤嗤”地从断截处喷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中年男子的家属,全部人双腿一软,全都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者有之,大喊饶命者有之,哭到呼天抢地者有之,一时间乱作一团。

    骑兵领队一脚踢倒尸体,口中骂道:“草你娘的,竟敢骗老子。”回头吩咐手下,“这人肯定是叛军的奸细,你们把他的财产没收,交到李傕将军手上。”说着便使个眼色,他的手下报以“我懂”的表情,附和道:“幸好领队大人英明,否则被叛军奸细逃到了长安,保不定会出什么祸乱。”

    忽然一个佝偻的身体尖叫着扑了出来,直取领队,却因为脚步不稳一下扑在地上,弄出“砰”一声好大动静。

    “还我儿子,你这个狗官!”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再次爬起,身上染满了泥浆和儿子的血迹,脸上嘴上摔得全是血,脸上的皱纹因为长大了嘴巴显得更深了。她挥舞着双手想抓住领头,但被领头轻巧避过,眉头一皱,再次手起刀落。

    老妇的声音戛然而止,地上再次多了一摊血迹,一个头颅,一具尸体。

    人情就是如此淡薄。老妇的穿着是这群人中最寒酸的,估计生前儿子对她也不怎么好。但到了生死之际,却只有这个寒酸老母出来为他讨不平。

    中年男子的几个老婆连忙掩上旁边孩子的眼睛,只一个劲地磕头,吓得连求饶的话也不敢说了。

    骑兵队哪会管他们,发一声喊,抢的抢,搬的搬,一车货物被抢个干干净净。

    这只是长长队伍中的冰山一角,同样的事情在不断地发生着。

    史辛握了握拳头,脸色发青。要不是王允按着他,他早就冲出去大杀一番了。

    “太过分了,连手无寸铁的平民也要害,这帮狗兵。”史辛咬碎银牙,已到了爆发的边缘。

    “辛儿,你冷静一下。我们斗不过他们的。董卓有十万狼虎之师,高手众多,我们……”

    “喂!你们的箱子里藏的是什么?打开给我看看!”忽然一把蛮横的声音大喝道。

    史辛抬头一望,一队骑兵冲了过来,大概有十人左右。为首一人是个满脸横肉的魁梧汉子,他从马背上跃下,倒提着一把长长的刀,狞笑着走向蔡邕身边的马车。这架马车比寻常马车都大,上面的箱子更是古色古香,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之物,终于引起了军兵的注意。

    能打蔡邕主意的人,也不会是无名无姓的人物,他叫王方。史辛对这人有点印象,但是印象并不深,这证明了一件事,就是王方在前世大概就是“一合之将”这类的。

    王允告知史辛王方的名字后,史辛笑眯眯地迎了上去。从王方的长相几乎就可以断定,这人是个莽夫,而且是个残忍嗜血,智商低下的莽夫。

    蔡邕有三重身份,三公之一的司空,圣教二长老,文坛领袖。虽然他是没实权的司空,是衰落圣教的长老,但却是货真价实的文坛领袖。就因为这个名头,已经没人敢动他半分,除非那人是个傻子。王方显然是那种傻子,他眼里射出贪婪的眼神,此刻他财迷心窍,眼里只有成箱成箱的宝物。

    王方见史辛笑眯眯地走了过来,眼神变得凶狠,“你就是新晋的圣教大护法史辛?怎么?你要做挡住军爷发财吗?”他的眼神变得蔑视,上下扫视一番,耻笑道,“小子,你长毛了吗?别以为打几场玩耍般的比赛,就可以进出战场。”他突然伸长了脖子,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战场,可是会死人的……哈哈哈,你怕不怕?”

    “怕你老母!”

    史辛笑眯眯地骂了一句,王方明显愕了一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一个“毛也没长出来”的孩子,竟敢跟自己这样说话。

    “你说什么?够胆再说一次!”

    史辛叹了口气,“真是怪了,竟然有人喜欢多听一次被人骂,好吧,如你所愿!”

    “怕你老母!”

    “小子找死!”

    王方被气炸了肺,他本来就冲动,这时受史辛一激,嘴里爆喝一声,手上长长的脉器挟带劲急风声砍了过来。

第189章 痛击骑兵

    史辛看得真切,他的脉器为斩‖马刀。通体青色,柄和刃差不多长,整体看来又威风又结实,非常适合骑兵作战。

    史辛看到焚烧中的洛阳和周围哭喊的百姓,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此时的王方撞到他的枪口上,只能说运气不佳。

    看得出王方也有四等修为,但他的四等修为跟史辛这种跟全国少年高手交过手的人来说,显然差了很多个层次。只听史辛冷哼一声,脚步一错,轻易避开王方的蓄力一击。左手善恶盾已经祭出,“嘿”的一声,盾沿撞上了王方的前胸。

    “噗”的一声闷响,王方浑身一震,“噔噔噔”退出几步。胸前就像被一个大铁锤撞了一下,胸骨处于半断没断的地步,呼吸为之一窒。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张大嘴巴想往肺里面大力吸气,却只发出“咕咕”的怪声,哪里吸得进气?又过一会儿,胸前传来锥心剧痛,呼吸倒是顺畅了一些,但他却不敢用大力,因为每吸一下都会让他感觉胸骨插进了肺部,非常难忍。因为缺氧,他脸都青了,但他知道这种情况不能保持太久,一狠心,猛地吸气。

    “哇”的一声,王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气息顺了些,但也受了内伤。他一脸震惊地望着史辛,缓缓向后退回到带来的那队骑兵当中。

    “快,快,给老子吹哨,大家用骑兵踏死这个狗崽子!”王方喘息良久,终于恢复了些理智,迫不及待地吩咐下去。

    王方的手一招,身后的骑兵突然掏出哨子放在嘴边,吹出一种有着特别频率的哨声。

    大地在颤栗,一支上百人的骑兵队伍呼啸着,怪叫着,凶神恶煞地在王方的身后集结。别看董卓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他们训练有素,军事素养很高。等他们集结完毕,一个完整的百人骑兵方阵展现在史辛面前。战马不鸣,骑兵不嚷,等待着王方下达命令。

    王方此时已经翻身上马,斩‖马刀向史辛一指,“你叫史辛是吧?哼哼,我怀疑那些箱子里面藏有私通叛军的书信,圣教更包藏了很多叛军的亲信,我要搜查你们。”

    史辛凛然不惧,天子剑和善恶盾用力一敲,发出震天的巨响,振声道:“我堂堂圣教大护法,发过誓效忠皇上,断不是你口中的什么叛军乱党。箱子里的是当朝司空大人蔡邕的字画收藏,你还没有资格质疑,更没资格搜查,有本事叫你上司来。”

    蔡琰,诸葛亮,赵云,周泰,张宁等人已经来到史辛身边,脉器齐齐祭出,对眼前这骑兵方阵虎视眈眈,战斗大有一触即发的趋势。

    “骑兵听令,冲……”

    王方“冲锋”二字没说完,忽听“嗖”的一声,一支紫色的弩箭已经射到跟前。“噗”的一声,进入到他左肩,差点把他射下马来。诸葛亮右手举起,那支弩箭正是诸葛连弩射出。

    王方“嘶”的一声,倒吸

    一口凉气,怒火熊熊燃烧起来,声嘶力竭地喊道,“杀!给我杀了他们!”他本来还有些忌讳对面那些人的身份,但此刻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只想一泄心头愤恨。

    哪怕只有一百骑兵,他们发出的声响也是巨大的,特别是他们冲起来的时候。在史辛预早的示意下,圣教全员往后退去,只留下史辛他们六个人留在中间。而他们六人,在百人骑兵队面前,瞬间变成狂风中的树叶,浪涛中的孤舟,显得如此渺小。

    “只伤不杀!”

    匆匆留下这句话,史辛冲了上去。与他一起往前冲的,还有周泰和赵云。

    眼看排头的骑兵已经高举起斩‖马刀向史辛斩落,他忽然一矮身体,六博步堪堪避过这嗷嗷一击,错步钻到两匹高头大马的中间,双足用力一跃,身体已经高高弹起,善恶盾朝着骑兵的后背一撞。

    “砰”的一声,骑兵口吐鲜血,顿时晕倒在马背上。史辛双足在马背上轻巧一点,又跳上了旁边的一个马背,以同样的方法把这名骑兵敲晕。史辛脚步连点,一个个骑兵被他以同样的方法敲晕。

    史辛曾经在陷阵营苦练一年,高顺专门教会了他对付骑兵的方法。他每天的必修课,就是在木桩上练步法。六博棋本来就是按照军阵对攻演变而来,六博步在这种情况下发挥了神奇的功效,让史辛在骑兵阵中如有神助,大杀四方。

    地下的周泰和赵云就没史辛取巧。周泰扎稳马步,暴烈拳套要么一下,要么两下,每下出去总有一匹战马被他撞倒,发出“轰轰”的响声。

    赵云则只祭出了龙胆枪,银色的光芒上下纷飞,用的全是借力打力的方法。在他百鸟朝凤枪法的施为下,一个个骑兵要么就是被挑飞,要么就是被敲晕,从来没有失手的时候。

    但这毕竟是六人对一百人,骑兵速度极快,只一个照面,就把六人团团围住,有些带有远程脉器的人,开始往被困在中央的三个远程法师进行射击。

    张宁和蔡琰分站诸葛亮左右,张宁九节杖上的水蓝宝石发出晶莹的亮光,三人的周围顿时升起了一层厚厚的雾气,远程攻击射到里面的时候已经威力大减,就算勉强进到最里面的,也被冰块叮叮当当地挡了下来。这是张宁的五行水结界。

    由于之前的天降大雨,道路湿滑,到处都是丰富的水元素,张宁运用起水结界来得心应手。冰锥冰块水柱纷纷从水结界中射出,每次出手都有骑兵应声而倒。

    场中忽然响起了一阵肃杀的琴声,正是蔡琰的控制到了。通过琴声控制人的好处,就是只需通过意念就可以指定受控之人,它比八卦阵的范围要广,比水结界要快,而且蔡琰的控制都是高级控制,稳如泰山。只要她愿意,场中每一个人都可能受到她的控制,并在她控制下毫无还手之力。这样一来,就能大大降低史辛,赵云

    ,周泰被偷袭的危险性。

    王方忍住剧痛,躲在了外围,心有余悸地望着诸葛亮右手的诸葛连弩,大声指挥着骑兵,“冲进去,冲进去!先把几个远程法师解决掉,特别是那个会射弩箭的,再包围这几个近身攻击的。”

    诸葛亮瞧得真切,诸葛连弩倏地举起,一支弩箭激射而出,贴着王方的左腹飞过。要不是射程有些远,又是天黑,肯定又能射伤他。

    王方惊险地避过弩箭,拍拍心口,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他不敢再走得那么近,策马奔出两丈,这才放下心来。

    王方冲击中心的命令一下达,立即有六个骑兵策马奔向诸葛亮等三人。只是他们没注意到,地下有一个飞速旋转的八卦。他们的战马一踏进去,前冲之势戛然而止,就像一个个雕像一样,被定在原地,面对他们的,即将是张宁的无情打击。

    惨叫声此起彼伏,大地上哀鸿遍野,陷在敌阵中的圣教六人组有如砍瓜切菜,只用了一盏茶时间,一百个骑兵晕的晕,倒的倒,只剩下王方孤零零地坐在坐骑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敢。

    王方把心一横,从怀里掏出一支更大的哨子,正待吹响。史辛瞧得真切,已经一跃而上,天子剑抵在他脖子上,“你敢吹,我就敢割下去。”

    “我是董太师的人,你敢杀我?”王方蛮劲发作,变得悍不畏死,剑架脖子也大声质问史辛。

    “你说我敢不敢?”史辛冷然道,天子剑往里伸了伸,“你以下犯上,连蔡司空的东西都敢动。还有,你纵容部下烧杀抢掠,我都看在眼里。你上司不管,我就不信贾军师不管。”

    一说到贾诩,猖狂冲动如王方,呼吸也顿时一窒。铸造一支钢铁之师不简单,虽然西凉军残暴,但他们战斗力超强这是事实,这离不开严格的军纪和刻苦的训练。特别是军师贾诩,对军队的监控和严厉是出了名的,惩罚手段也是出了名的毒辣。还听说贾诩跟史辛的关系很不错,到时告到军师那里,还真不好说啊。

    史辛见王方露出胆怯,收起了天子剑。做人最重要见好就收,现在身在董卓的控制之下,还轮不到自己强硬。

    “我只是伤了你的队伍,没有要一条人命。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个误会,要么就这么算了吧?”史辛适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王方冷哼一声,盘算一番,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也只能接受史辛的提议。

    一场干戈就此消散,王方聚拢败军,缓缓向四方散去。王方临走时狠狠看了史辛一眼,这梁子算是结下了。这一仗附近很多军兵都看在眼里,在见识到圣教六人组的战斗力之后,他们再也不敢轻易招惹史辛他们,让这一路变得平静了许多。

    圣教弟子亲眼看到六人组的威力,心中对他们的崇拜感又高了一重,望着他们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敬畏。

第190章 纵横剑法

    王方的骑兵队与圣教的短暂交手,并没给这个黑暗暴动的夜晚带去太多色彩,麻木的人们只匆匆看了一眼,便低头走路。他们最多只会在心里念叨一句:哦?这个叫史辛的,胆子还不小!

    在赶了一晚路之后,董卓下令原地休整。此刻已到卯时,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百姓们茫然的停了下来,坐在地上,捶着酸痛的腿脚,也不敢埋怨,拿出干粮就水吃了。

    王越在那场交战之后的半个时辰之后终于追了上来,史阿给他说出刚才发生的事,王越只沉默了一会儿,就拍拍史辛和史阿的肩膀,吩咐跟他出去一下。

    他们不能走远,只离开队伍一里之外,而且不时地要挪动地方,保证圣教众人不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王越首先发话:“如今情况大家都看到了,你们必须要加快修炼的进度,否则更大的动‖乱来临之时,别说保护家人了,恐怕自保都不行。”他目视史阿,“我跟你讲过,那套刺客剑法,此时便传于你。”

    史阿一躬到底,“谢谢恩师!”

    王越又对史辛道:“我也会传你纵横剑法。纵横剑法和秋叶剑法不同,秋叶剑法虽然繁复,但许多都是虚招,只要用剑高手一看就能看出。当然,这种高手不多。纵横剑法简单直接,一招一式中蕴含极高深的剑理,也不知你能不能完全理解。但以你的资质,假以时日倒是能完全领悟的,这无需担心。”

    “纵横剑法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从其名字就可窥一斑。”王越边说边比划,“粗看之下,纵横剑法只有纵和横两种剑招,但只要你细看这下,每次变招之前在拐角的位置都有一个极快的转动和蓄力,就像这样……”

    王越此刻使的是横剑,他为了让史辛看得清楚,故意使得很慢。果然,在横剑用到尽头的时候,王越的剑尖一转,有一个小小的停顿和技巧,也可以看做是一个蓄力。当下一刻万千剑往下斩的时候,爆发出更强的红光,比刚才那一招横剑更有威力。

    王越做完示范,收起万千剑,“大概就是这样,根据情况选择纵剑还是横剑,以及选择两者切换的时机。并不是一定要把每一剑用尽才可以切换,你可以横剑用到三分一,或者只开个头,就转换到纵剑。”

    史辛思忖半刻,问道:“如果每一招都只使个开头就马上切换到下一招,那看上去已经没有纵横之意了,跟普通的剑法也看不出区别。”

    王越赞赏道:“不错,在短时间内想到这点,你对剑法的悟性又提升了。你以前也说过,剑招是死的,剑意才是活的。其实这就是形和意的区别。就像你一剑刺出,你想杀了对手,还是想伤了对手,或者只想戏耍一下,其实你内心是有一个情绪在的。这个内心的情绪,从剑招表现出来的,就是剑意。就像你上面说的,有可能剑招已经改变,但

    纵横的剑意仍在,它就仍然是纵横剑法。只要你练熟了,你想变成什么剑法都可以,甚至把纵横剑法练成秋叶剑法也可以。”

    “但是有一点,要把纵横剑法变成其他剑法,你必须有超高的剑理不可,否则变着变着,很容易就变成了真的其他剑法。而且你一定要记住,纵横剑法,其核心招数是在中间转折的地方,你怎么改,都不可以把转折招数改了,否则那就是自作聪明,作茧自缚。记住了没有?”

    史辛改剑招是有前科的,秋叶剑法被他改成六博秋叶剑法,连“春夏秋冬”四招绝招他都改过。王越那时为了答应蔡琰,他改了就改了,但这次是自己心甘情愿教他剑招,而且纵横剑法岂是秋叶剑法可比,他必须对史辛提出严正警告。

    史辛讪笑道:“晚辈晓得,晚辈也没那个能力改变纵横剑法啊。”心底却还是冒出一个好奇的想法:既然纵横剑法那么强大,和六博步契合在一起,嘿嘿,说不定真有神奇的反应呢。他进一步想,高顺不是刚领悟到一套新的盾法,叫圣盾法。到时右手纵横剑法,左手圣盾法,再结合六博步,岂不是见神杀神,遇佛杀佛?

    史辛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王越只道他因为马上能学到顶级剑法而欣喜,要是被王越知道他此刻的想法,肯定会臭骂他一顿,马上放弃授剑。

    授剑需要时间,完全消化新学的高深剑招更需要时间。王越教完一个轮到一个,史辛和史阿更多的时候是苦思冥想或者是刻苦练习,王越越到后面就越清闲。

    幸好西凉兵没再来骚扰圣教众人,他们得以全力学剑,等到第十日的时候,两人的剑招几乎已经学完。

    纵横剑法和刺客剑法都是王越所创,和他以前的秋叶剑法和单手剑法是一脉相承的,可以看作是升级版剑法,代表着王越目前剑法最高水平。因此两人只是学去了招式,要说完全融会贯通的话,没有六等以上的修为是不能完全发挥出威力的。

    史辛厚着脸皮问王越纵横剑法有没有绝招,王越道:“绝招当然是有的,而且不止一招,但因为要求太高,你暂时还没有学的必要,先学会基本招式吧。”把史辛好一顿馋。

    整个大汉朝的气氛都因为虎牢关战役的最后结果变得紧张,但其结果,某些见识卓越的人早就猜到了。果不其然,吕布率领下的并州军并没有跟锐气正盛的联军缠斗,只假意互相攻防了几天,就全身而退,在第十一天的时候追上了董卓军,一同进入长安境内。

    而联军内部果然起了内讧。袁术开始私吞军粮,各路诸侯在抵达废都洛阳之后,粮草已经供不应求。袁绍和公孙瓒因为一次议会的时候出了分歧,两人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发作,公孙瓒摔门而出,扬言要回去幽州让袁绍知道厉害。袁绍心里忌惮,把盟主位推给曹操,自己跑回了冀州。

    曹操知道袁术一向野心勃勃,他豫州一向富裕,一下又得了那么多粮草,只怕会野心再度膨胀,向自己发动战争。于是曹操把盟主之位推给了孙坚,自己率兵回了兖州。

    孙坚坐拥江东,实力当然雄厚,但他声望没有袁绍和曹操大,众人不服,议事的时候乱成一团,孙坚根本没办法压住场面。他一气之下,走了。

    剩下有实力的诸侯只有刘备,但刘备是新上任的徐州牧,刚刚接手军队,好好扩充军队才是正事,当然不会用尽全力去追赶吕布。他推脱徐州有事,也回去了。剩下几支弱旅,一哄而散。

    经过这一役之后,董卓仿佛也开了窍,以献帝和太师联名的方式,对各个州牧和太守等实权人物好言安抚。除了再次承认并公告袁绍冀州牧,曹操兖州牧,孙坚杨州牧,刘备徐州牧之外,又新任命马腾为凉州牧,士燮为交州牧,吕布挂名并州牧。原有的袁术豫州牧,公孙瓒幽州牧,刘表荆州牧,刘焉益州牧,孔融青州牧一概不变。

    董卓大封群臣,官位和爵位豪华大派送。一时间,大汉朝内君臣和臣民之间的关系再次达到最高点,和平再现。董卓和诸侯的关系得到大大缓和,当然谁也不会再提联合抗董的事。

    而洛阳到虎牢关一带,显然成了董卓和关东诸军的军事缓冲区,谁也不愿意踏进这个敏感的区域。洛阳一朝之都,竟然变成一个荒废的城市。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各路军阀仿佛嗅到了又危险又机遇的味道,埋头发展,各方克制,鲜有军事冲突发生。

    躲在长安的董卓也仿佛被联军打怕了,对献帝不再像以前那样压迫,再次重用卢植,蔡邕和王允三公,又听从贾诩的建议,以凉州和并州为根据地,稳扎稳打,静待局势的安稳度过。

    在这种政治环境下,史辛进入了长安范围之内。长安作为西周,西汉,新朝不同朝代的都城,又接壤秦代故都咸阳。长安里面有大量不同时期风格的建筑,显得比洛阳更加古老沧桑,又神秘久远。

    圣教起源于长安,在长安当然也有落脚点,但奇怪的是,圣殿并不在长安城中,而是在长安城东,骊山脚下。

    据卢植介绍,圣教创教之初,只是汉武帝和董仲舒的一个想法,因为窦太后对儒家思想的的抵制和阻挠,这个想法并不能光明正大地进行,因此把开始的地址选在了长安城东的郊区外。到武帝执掌朝政之后,却因为发现了脉师这个职业,他继续遵循祖训,以道家治理天下。但在他内心深处,始终没有忘记圣教。这是一个年轻时代的伟大构想,他的骨子里其实还是承认儒家。

    汉武帝换了个方式,他以特别的方式光大圣教,并把它当做自己的左膀右臂,扶持着自己。

    于是,圣教众人在目送其他人从长安的东门进入之后,他们推开了圣殿的大门。

第191章 钱啊,谁不喜欢?

    长安圣教建于骊山脚下,让史辛大呼董仲舒会找位置。骊山景色翠秀,美如锦绣,周、秦、汉、唐以来,一直作为皇家园林地,离宫别墅众多。史辛记得骊山的很多典故。

    “烽火戏诸侯”就是发生在骊山,秦皇陵就是在骊山脚下,而骊山向北不远处,就是兵马俑所处之地。在前世的唐朝,骊山上建有华清池,有温泉数处。唐玄宗与杨贵妃在此演绎了一场凄美的爱情故事。

    长安圣殿的地方比洛阳又大了许多,显得相当空旷。其中数根巨大的白玉庭柱就像擎天柱一样把殿顶高高撑起,柱身上雕刻着各种祥云猛兽的图案,栩栩如生。奇怪的是,圣殿的雕像只有一个,那就是孔圣人,并没有汉武帝和董仲舒陪伴在侧。史辛稍作思忖,猜测大概是建教之初武帝和董仲舒不敢居功,当然也不敢把自己的雕像摆上。及至后来,后代教主为了纪念这两人,才有把雕像加上去的。

    圣殿一直都有人打理,倒是干干净净。众人经过连日来的赶路,身心皆疲,在匆匆拜过圣人像后,转到神殿后面的居室,洗的洗,吃的吃,睡的睡。

    史辛并没有那么悠闲,他先找到诸葛亮,问他对建设圣教有什么看法。诸葛亮连日来也是在琢磨这件事情,见史辛来问,逐一分析道:“要光大圣教,首先要有人!而且人不止要多,还要精,要忠诚。听说董卓大封官吏,各大诸侯都在招兵买马,就算是偏安一隅的小官,也是趁势而起,正是一番风雨欲来的前兆。现在大汉朝内人心惶惶,都以加入军队为荣,高等级脉师更是一位难求,我们要从这些人手上抢人,可不容易啊!”

    “亮以为,要让人加入需要有三个条件。第一,名声。这个条件我们几乎已经达到了,以圣教多年来积累的威望,三公在大汉朝的人脉关系,声势浩大的选拔赛又是刚刚举行完。当然了,我们这位大护法……”诸葛亮笑着看看史辛,“勇夺冠军,更是罕有的天子命格,也为人才的加入,提高了很多吸引力。

    史辛正想谦虚一句,诸葛亮并没把他难以掩饰的得意洋洋放在心上,已经列举出第二个条件:“第二,钱。这个不需要过多解释,要养人,就要有大量的金钱,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没有钱军士们穿什么?吃什么?俸禄怎么发?这是最实际,也是最紧急的条件。”诸葛亮从怀中掏出王允交给史辛的卷宗,指着一些数据,苦笑道,“圣教这些年来根本就没有收入,而三位长老为了充门面,养了一千多老弱病残,这笔开支可不少。要不是三位长老一直以自己的家底补贴,圣教早就入不敷出了。我建议,把这些无用的蛀虫全部踢出圣教,从新招一批人进来。”

    “这……”史辛想了想,突然眼珠一转,“也未必一定要踢走他们,天生我材必有用,这些人混在圣教,必然是些好吃懒做但心思灵活之辈,可以专门成立一个部门,让他们经营一些生意……”

    “生意?”诸葛亮好奇地看着史辛,“大护法除了发明象棋,研究算术,难道还会经商?”

    史辛大言不惭道:“略懂,略

    懂!经商嘛,其实就是做买卖。买卖嘛,就是有买就有卖,只要我们手上有好东西,自然就会有人买。这个问题,还得靠我们三位长老想办法。”

    “哦?大护法的意思是?”

    “孔明想想,大长老他有何长处?”

    诸葛亮侧头想了想,徐徐道:“大长老身居要职,门生遍地,人缘极佳!”

    史辛猥琐一笑,“其中最出名的门生有二人,你说恩师有难,这两位仁兄会不会出手帮忙?”

    诸葛亮莞尔,“会的,会的,而且必须得大大的帮忙,不帮忙就会大损名声了。”

    这两人相视一笑,敲诈公孙瓒和刘备的计划心照不宣。

    接下来诸葛亮也不用史辛提醒了,“二长老乃文坛巨匠,他的曲谱,字画可以装好几大箱,要是肯拿出来卖给他的崇拜者们,嘿嘿……”

    “哎,孔明,我未来岳父最舍不得他那些宝贝收藏,我非常不看好你这个想法”,史辛忽地古怪一笑,“但是以圣教存亡,皇室需要我们的支持为理由,相信他会拿一些出来的。哈哈!”

    史辛突然脸色一正,“孔明啊,卖东西可是有技巧的。东西一多,就不值钱了,你明白吗?所以你卖东西的时候,一定要做到让买家觉得这件货物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例如啊,同一种字体的诗作,你可以给他们加上不同的背景,这幅是在练功差点走火入魔的时候诗兴大发写的,上面那些红点点,就是蔡大人喷出来的血迹;这幅是在圣女离开老父的庇护,第一次离开洛阳时写的,上面那些水渍是泪痕,诸如此类的话。”

    史辛这两个例子,把诸葛亮惊得目瞪口呆,语气竟然也变得吞吞吐吐:“大护法,你这个做法,也太,太匪夷所思了吧?但是又很凑效,你还怎么想到的?亮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被智力之神诸葛亮称赞为“佩服得五体投地”,史辛心里了乐开了花,脸上却波澜不惊,一本正经道:“所谓学以致用,孔明书读得多,一定要灵活运用自己的知识啊!”

    要不是有几千年的文化底蕴,历史的积累,以史辛的智慧哪会想到这些,他也是拾人牙慧而已。

    说完蔡邕,两人把话题转到王允身上。这次诸葛亮不说话了,恭敬地等着史辛发表伟论。

    史辛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至于三长老,他没有大长老的人缘,没有二长老的知识渊博,但他有一样拿手好戏,就是他懂女人。”他的表情变得暧昧,“孔明说,一个懂女人的男人,怎么加以赚钱?”

    诸葛亮也是眼珠一转,嘻嘻笑道:“亮暂时只想到两个途径,请大护法裁断。第一,可以开几家妓院。亮曾经在洛阳城中各个旺市游历,发现烟花之地是人气最旺的地方。那条街叫烟花巷,每夜入黑,客人是络绎不绝,不愁没生意做。亮曾经观察过里面的姑娘,哎哟,大部分都是“庸脂俗粉”的代表啊。既然三长老懂女人,又是当朝司徒,他完全可以经营一家或者多家妓院,这很好赚啊。”

    “第二个途径,三长老对自己特殊的才

    能一直都是自娱自乐,家里养了大把歌姬舞女,只给自己欣赏。如果跟谁关系好就送出一两个,完全没想到赚点钱补贴一下圣教”,诸葛亮遗憾地摇了摇头,深感王允暴殄天物,“他大可以帮世家大族挑选并训练歌姬舞女,并收取一定费用……”

    史辛一拍大腿,大喊一声,“没错,乱世之中的人心灵无所寄托,妓院,歌姬,舞者正是男人们释放压力的好方式。孔明这番话果真让我眼界大开,佩服!”

    诸葛亮被史辛赞了一句,顿时如沐春风,脑洞再次大开,“当然,三长老也可以帮世家大族的夫人小姐们提高她们的素质,让她们取悦自己的夫君,父亲。按照不同的人,三长老可以收取不同的费用,如果是三长老亲教的话,价钱当然水涨船高啦,哈哈!”

    看着诸葛亮自得的笑容,史辛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偏科了,第一军师竟然跟自己讨论这种问题。

    史辛咳了一声,语重心长道:“孔明啊,这些事我就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商量了。文姬和张宁是女孩,很多事情她们听不来,而周泰,潘凤两人则做不了精细的事。子龙嘛,和我义兄有另外的事情要忙,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大护法何出此言,这是亮分内之事。”诸葛亮变得诚惶诚恐,“既然亮已经加入圣教,必然要为圣教做事,“辛苦”二字,大护法以后再也莫提了。”

    “好,孔明早点休息,我先告辞了。”

    辞别了诸葛亮,史辛稍作思考,决定要先解决一个重大问题,那就是找一个机智深沉又值得信任的人,搜寻张让的下落。如今自己的修为已经达到四等九重,要继续往上提升的话,就必须解开带脉冲脉的封印,普慈老和尚说过,这世上只有张让能解开。

    虽然史辛不知道张让蛰伏在长安是什么目的,但从先帝遇袭那件事看,张让对刘宏和汉朝忠心耿耿,他修为更可能达到七重,如果让他知道董卓,吕布这些仇人全来了长安,又一把火烧了洛阳,他会不会冒险刺杀,最后被人抓住打死,这就很难说了。

    对于这个人选,史辛很难不想到自己名义上最亲近的人,义兄史阿。

    史阿比史辛大两岁,除了潘凤之外,是这些年轻人中最年长的。其次史阿身怀血海深仇,这让他的性格隐忍深沉,一直在隐藏自己的身份,见过他的人不多。这样的人,做地下工作最适合不过。

    史辛敲开史阿的门,刚好王越也在。

    “太好了,前辈也在,我有一件非常重要事情要拜托大哥去办,前辈可以帮忙参谋参谋。这件事对我来说,可以说是决定前途命运的重大事件,在来的路上一直学剑,我怕大哥分心就没有打扰,但我思前想后,只有大哥才能办成。”

    王越和史阿见史辛说得严重,浑然没有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于是互望一眼,齐声问道:“什么事?”

    “我要大哥找到张让。”

    史阿“霍”地站了起来,颤声道:“你……你为什么要找张让?”一向冷静如他,竟然连声音都颤了起来。

第192章 宝爹的毒打

    史阿的反应太大了,大到史辛不得不起疑,难道史阿和张让有什么瓜葛?看史阿目光赤红,双拳紧握,激动当中带着明显的愤恨,史辛打算先打听一下张让跟史阿之间有什么故事再说。

    史辛故作神秘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听说张让知道一个宝藏的所在,现在圣教缺钱,我想找到张让,逼问他说出宝藏在哪里。”

    “咦?大哥何故如此激动,难道你也知道这个秘密?是前辈告诉你的啊?”史辛不着痕迹地问了一句。

    “不,不是。”史阿终于发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但仍然很难掩藏自己的情绪,“我也只是听过张让的名字,听说他是很出名的太监,一时不明白二弟要找他干嘛。”

    史阿神情闪烁,说得言不由衷,又补了一句,“是谁告诉二弟张让在长安的?”

    “哦,是贾诩。我知道宝藏的事情之后,第一时间就拜托他帮我留意这件事情。你知道,贾诩手下线报众多,如果说有谁能查到线索的话,肯定就是他了。”史辛这个托辞说得天衣无缝,史阿也不能去找贾诩求证。

    “既然是二弟的请求,大哥当然义不容辞,我明天开始就着手调查这件事。”史阿这句话说得非常斩钉截铁,坚定到仿佛不找到张让誓不罢休似的。

    “既然如此,兄弟就先告退了。”

    史辛知道问不出什么,心里暗自留了个意,起身告退。在史辛和史阿对话途中,王越只深沉地看着两个人,一言不发。

    现在已经是晚上,史辛想去找蔡琰聊会天,谁知她已经睡下。他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草草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第二天,史辛和诸葛亮拉上蔡琰进入长安城中,找到三公,禀明来意。卢植听到两人的要求,老脸一红,说什么也不肯写书信求两位弟子,两人软磨硬泡,卢植好不容易才同意,但说明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告别尚自忙于指挥下人打扫新太尉府的卢植,三人找到蔡邕。蔡邕此时正一丝不苟地摆好自己的字画,当听到三人的要求后,严词拒绝,并说:我奔波半生,就剩下蔡琰这个宝贝和这些字画,说什么也不肯贡献出来。后来蔡琰出动亲情攻势,加上史辛和诸葛亮保证只拿走最不值钱的东西之后,蔡邕才好不容易从中挑出几幅最近的字帖,交给几人。即使这样,蔡邕已经脸色铁青,一个劲的赶走他们。

    史辛灵机一动,退而求其次地问蔡邕要来一些草稿或者废弃的毛笔,墨砚之类的周边产品,抱了一大筐才心满意足地肯走。

    三人马不停蹄地赶到王允府上。史辛怕蔡琰对自己有什么想法,特意把她支开,这才给王允提出自己的计划。王允听到后,瞪大了眼睛看向两人,突然竖起大拇指,大叫一声,“好!”对两人的计划赞不绝口。

    史辛和诸葛亮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喜。想不到王允如此上道,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王允也用欣赏的眼光

    看着两人,越看越觉得是同道中人,笑眯眯道:“辛儿,亮儿,我新晋了一批舞女,看你们挺懂此中的道道,就给你们开开眼界!”激动之下也不叫大护法左护法了,直接叫“辛儿”,“亮儿”。他也不等二人同意,一拍手掌,从屏风后转出十来个歌姬舞女,向三人盈盈跪倒,娇滴滴地请安。

    女孩们各有各的特色,有些含羞答答,有的倔强高傲,有些风骚入骨,有的奇峰突起,有的玲珑别致。她们对王允的称呼让人拍案叫绝,又百思不得其解。

    “宝爹!”

    听到女孩们莺莺燕燕地叫着“宝爹”,王允脸上绽放出异样的神采,变得眉开眼笑,不住口地应道:“乖,乖,宝爹疼!”转头向史辛和诸葛亮解释,“宝爹的意思,就是宝贝们的爹爹,我对她们一视同仁,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女儿。”

    “唉~”王允忽然长叹一声,“如今的局势,我们这些高官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只能将心思分散在各自的兴趣上。大哥交游广阔,喜欢聚朋友,二哥纵情文学,深入骨髓,而我,嘿嘿,就爱好这口,没办法啊,势之所迫!”

    “她们的身世都很可怜,就像情情……”王允把一个丰腴的少女招了过来,右手轻轻抚摸她的秀发,左手偷偷在她腰上捏了一下,引得情情吃吃吃地笑了几声,一扭腰身躲开了,“难道我会告诉别人,她被灭绝人性的父母毒打,才出手救她出来的吗?”

    “是啊是啊,情情逃脱她父母的魔掌,却换了个地方,每天在宝爹这里被“毒打”,真是命运多舛呢,嘻嘻!”一个少女揶揄道。

    情情嘻嘻哈哈地还嘴:“哼!这里最贱的就是你,每天求着宝爹毒打,一次不够,有时还两三次,每次被打得死去活来,简直惨绝人寰。”

    众女肆无忌惮地笑着,浑然没当史辛和诸葛亮存在。史辛目不斜视,只当眼前的美色有如粪土,而诸葛亮则面红耳赤,眼神都不知应该投向哪里,一时难以接受原来王允是这样的人。

    史辛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一事,低声问道:“三长老,貂蝉她……”虽然王允不说,但史辛也知道,貂蝉是扳倒董卓的关键,眼看王允竟是这样的为人,他不得不为貂蝉的处境担心。

    王允连忙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挥退所有歌姬,一脸严肃道:“辛儿,貂蝉我一直养在深闺,除了琰儿,谁也不能探视。虽然她也提过你几次,但我不建议你此刻去见她。唉!实不相瞒,我也不敢轻易去见她,她的魅力,嘿嘿,实在是……”

    王允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看得史辛心惊肉跳,“这老头,不会监守自盗,捷足先登了吧?”

    看到史辛质疑的表情,王允大义凛然道:“大护法,可能你也猜到了貂蝉的重要性,我岂是那不顾大局之人?大汉朝谁人不知我司徒王允一心为国,忠肝义胆?好了,诸事已决,你们下去吧。”

    史辛转念一想,蔡琰跟貂蝉交好,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会告诉

    自己,那就不必多心了。

    看得出王允家境殷实,史辛和诸葛亮向他先借些筹备资金用用。想到日后必定财源滚滚,王允出手阔绰,给了二人一千黄金。

    从司徒府出来,史辛吩咐诸葛亮先会圣教准备卖字画的事宜,自己则去了一趟陷阵营,学习让他念念不忘的圣盾法。

    为了拱卫长安,吕布的并州军依然驻扎在长安的南边,而西凉军则驻扎在长安的西边。此时两个军营已经扎营完毕,并州军长途奔袭,早已劳累不堪,远处看去军营里偃旗息鼓,一副休整模样。两个守卫也是强打精神,不断回首盼望轮班的人来替换。他们认得史辛,三人匆匆打个招呼,就把他放行进去。

    高顺把史辛带到较场,向他介绍道:“我在圣殿初步领悟出圣盾法,后来又经过和王师过招,加以改良,最终成型。这套盾法可以代表我盾法的最高水平,放眼大汉朝内,没几人能破解得了。”

    “盾法越精妙,修炼的要求当然也越高,我先把理念和招式教给你,能不能修炼就看你自己的了。”

    史辛心想:这跟纵横剑法一样,王越前辈也认为我未必有修炼的资质,看来各样数据要求都会很高。

    又听高顺接着道:“之所以称它为最强盾法,是因为盾法的假想敌人,是最强的个人攻击。每一套外功的产生,虽然都在追求极致,但由于创建人的不同,高低也会不同,这很好理解吧?”

    史辛点头道:“一个四等脉师创建出来的招式,在六等脉师面前当然不值一哂,这可以理解。”

    高顺微笑道,“你竟然拿自己和我来做比喻,哈哈!不错,但就算是一个高等级脉师,根据他创建外功时的出发点,或者说方向不同,外功的偏向也不同。例如说,有些适合面对一个敌人,多个敌人,或者干脆就是军阵的。以对付军阵的外功对待单个强打敌人,当然不合适,威力也会下降。”

    见史辛点头,高顺继续说道:“其实天罡剑盾**刚创造出来的时候,是以攻击为主,防御为辅的。后来经过历代高家家主的改变,变成了防御为主,攻击为辅。因此,这套外功变得更适合面对敌人众多的情况使用,特别是军阵。即使你现在用步法改变了一些出招方式,以攻为主,但是你不能改变它适合军阵的事实。”

    史辛连连点头,深有同感:怪不得对阵王方的骑兵阵时如此得心应手,原来是这个原因。等以后等级上升了,再冲入敌阵,以一当千,大杀四方,想想都激动。

    高顺不知他在想什么,继续道:“圣盾法就是用来对付单个敌人的,专门针对单挑时的情况。你也知道,防御型脉器比普通脉器都要坚硬,圣盾法更会让防御上升一个层次,而且最强大的在于……”他的语气变得骄傲,“它可以通过控制真气的输送量,让你的盾变得更加阔大。”

    “真的?”史辛狂喜,明知道高顺性格沉稳,从不说谎,仍然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第193章 名成八阵图

    “当然是真的了,我示范一下。”高顺祭出自己的天罡盾,也不知他如何运气,天罡盾的边缘生出一层又一层的黑气,颜色只比天罡盾本来的颜色淡了一些,最后有如实质地延长在天罡盾的边缘,让天罡盾顿时大了三分之一左右。

    看到史辛瞪大了眼睛看着天罡盾,高顺微微一笑,接着却是一声叹息,“我的身高不高,天罡盾变大了之后,却反而大大制约了我的天罡剑出招。因此,我的防御增强的同时,攻击却受到了限制。同样的情况出现在我们陷阵营的所有兄弟身上,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幸好你身材修长,这个年纪已经差不多七尺的样子。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看你成年之后能达到七尺六寸左右的身高,这样的话,你的善恶盾应该刚刚好的。唉,这套盾法仿佛就像为你而创似的,竟然最适合你修炼。”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史辛有时去陷阵营学习圣盾法,有时在圣教练习纵横剑法。同时他还记得对诸葛亮作出的承诺,帮他改良八卦阵。结合历史,史辛觉得八卦阵的最终形态应该是八阵图。刚好他前世曾经去过不少历史名胜考察,脑海里仍然记得一些关于八阵图的信息。

    前世中,八阵图就是由八卦阵改良而来,而改良的人正是诸葛亮。依照史辛的推断,随着诸葛亮智力的提高,最终他还是会把八阵图改良出来的,但那时是什么时候,就很难判断了。如今时间紧迫,如果在自己的帮助下能让他突破界限,早点成事不是更好?

    八卦阵最大的问题,是敌我不分,在阵内的友军,要等到乾坤八卦收回时才能出阵,而当他们回来时,当然也要收回脉器才能回来。还有一个重大问题,就是八卦阵不能对空,如果从空中进入,是不会受到控制的。上次史辛就是杀完庞统召唤的凤凰,从空中进入八卦阵的。

    并不是说史辛的知识比诸葛亮丰富多少,其实诸葛亮无时无刻在想着如何改掉八卦阵的缺点,他的各种条件也几乎满足改良的限制,他也许只是欠缺一个提示,或者一个一闪而过的灵感。

    出于对史辛的完全信任,也急于改良八卦阵,诸葛亮对八卦阵的原理和盘托出。

    “我的脉器乾坤八卦,随着我对阴阳八卦的知识,还有我的一些意愿来变化。目前来看,我只能做到在八卦阵的生效范围内随机出现控制效果,其轮转的速度我可以控制,但哪个方位出现哪种状态,我是完全没把握的。大护法估计也对八卦有所了解吧?正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与阴阳,四象关系密切,知识牵连甚多呢。”

    史辛再次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决定先把诸葛亮镇住,“孔明不需提醒我,八卦嘛,不就是乾、震、坎、艮、坤、巽、离、兑这些吗?粗浅知识而已,不

    值一提。”他深谙吹牛的道理,先表现出强大的自信,否则以诸葛亮的聪慧很容易就会识穿他,那就前功尽弃了。

    等诸葛亮露出一副虚心听教的表情,史辛才谆谆善诱道,“八卦阵之所以不受你控制,是因为它呈现出来的是最原始的八卦,你知道,越是原始形态的东西,就越不好控制。就例如一只未经驯化的野兽,又例如人类的**,这些都是最难控制的。因此,你的当务之急是要把八卦阵改成其他你可以控制的阵型,这个阵型必须是由八卦阵衍生出来的,毕竟你不能改变其产生于乾坤八卦的本质。当然,新的阵型不能太简单,否则敌人很容易就识破;也不是越复杂越好,因为当你和队友配合时,起码队友能迅速地找到进去的入口。对了,给新的阵容留一个出入口很重要,非常重要,甚至起决定性作用。”

    史辛拿来早已准备好的笔和纸,按照自己的记忆和理解,先在纸的中间画一个阴阳太极的图案,写上“指挥台”三个字,然后在太极图案的八个位置分别写上天覆阵、地载阵、风扬阵、云垂阵、龙飞阵、虎翼阵、鸟翔阵、蛇蟠阵,再分别画出每个阵型的大概布置。大体上还是一个有着阴阳图案的八卦阵,但他把八卦阵的八个方位变成八个小阵,每一个小阵赋予其作用和意义。

    做完这一切,史辛吁了一口气,心想:我就记得这么多了,剩下的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诸葛亮的注意力完全被史辛画的阵型吸引过去了,哪发现他已经冒出了一头冷汗。只看得一会儿,诸葛亮对史辛想表达的意思意思已经了然于胸。他徐徐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构建八阵图的最初形态。

    与此同时,诸葛亮的左手已经祭出了乾坤八卦,外面一样的紫光萦绕,里面的金色跟平时却大为不同。金色虽然仍是按顺时针转动,但金光时强时弱,也不再是匀速转动,而是时快时慢,就像一个即将坏掉又勉强运行着的齿轮一样。跟上面的乾坤八卦对应,下面这个淡金色的大八卦也是变幻不定,这边突出一块,那里又凹了进去,看得史辛一头雾水。

    又过了一会儿,诸葛亮忽然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诧又敬服的表情,对史辛一躬到底,“大护法学究天人,短时间内就把孔明想了许久的难题想通,孔明佩服得五体投地,请受孔明一拜。”

    史辛大惊,老脸一红,“孔明折煞我了,这都是前人知识的总结,我只是搬出来用而已。”心里唏嘘着:把孔明的知识还给孔明,还让孔明感动如斯,难道我是个坏人?

    诸葛亮自然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还以为他谦虚,又称赞了几句。他心思始终放在了完善八阵图上,只说得几句,便又把目光转了过去。

    史辛脑海里的记忆已经全部掏了出来,也不向诸葛亮告退,静悄悄地退了出房

    间。

    一个月时间,史辛已经把纵横剑法和圣盾法牢牢记在心里。让史辛心酸的是,招数是记住了,但他根本就修炼不来。当他把两种外功招式在脑海中过一趟的时候,天眼通传来了两种外功的修炼要求,这也是继金刚拳法之外,史辛碰到的有修炼要求的外功。

    纵横剑法:

    修炼要求:脉师等级五等或以上;资质90;已学会秋叶剑法,王氏心法;智力90,攻击95,防御85;剑术.精通;

    修炼结果:剑术增加10点;攻击增加3点,智力增加1点,防御增加1点。

    圣盾法:

    修炼要求:脉师等级五等或以上;资质90;已学会天罡剑盾**一套;智力90,攻击85,防御95;盾术.精通;

    修炼结果:盾术增加10点;防御增加3点,智力增加1点,攻击增加1点。

    史辛变得很无奈,第一个修炼制约就是修为还没达到五等,第二个制约就是攻击防御没达到95,智力和资质没达到90。但这一个月去陷阵营倒是有意外的收获,他的盾术在高顺的指导下上升了4点,天赋也终于变成了盾术.精通。盾术天赋的升级带来最直接的好处,就是原始天罡剑盾**的另外三个绝招,献首雪恨,易水寒,图穷匕见终于可以发出来了。到目前为止,他能发出的绝招一共有八个。

    从两种外功增加的属性来看,史辛发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专业属性的上限不是100,因为如果当他练成了纵横剑法之后,他的剑术将会增加10点,加上现在的92点,岂不是冲到了102点。

    这是一件严重的事情,史辛就这件事问神识,神识呛道:“这有什么稀奇的?没人告诉过你属性的上限是100啊。不止专业属性,基础属性也是没有上限的。开玩笑,你以为你现在在后世写小说,玩游戏呢?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岂是数据可以规范的,只要你下狠心去学习,跳出人类的范围都不是不可能的,我告诉你!”

    “什么叫跳出人类范围啊?”史辛听出了神识话中不同寻常的信息,并为此大吃一惊。为免引起神识的注意,他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听起来毫无异样,像家常聊天一样。

    “跳出人类范围,举个例子,就像于吉一样,他……咦?”神识突然止住了嘴,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尴尬地哈哈一笑,生硬地圆场道,“就像,就像于……雨季一样。不错,哈哈,人的潜力就像雨季一样,有长有短,有猛烈有轻细……编不下去了,我很忙,先走了。”

    神识仓惶而逃,留下史辛一个人怔怔地留在原地,被神识无意中的口误惊得目瞪口呆:于吉,原来真的还活着。他跳出了人类的范围,难道……

    于吉真的是神仙?

第194章 各有安排

    史辛经过短暂失神,最终决定不再想那些虚无的事情。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插手人间的事情吧?反正于吉在汉朝只是个传说,这代人从来没人见过。追宗溯源,自己学过他的太平心法,还算是半个徒孙呢。一想到这里,史辛心里大定,又反而希望于吉降临人间了。张宁是他真的徒孙,还是天师教的未来教主,靠着和张宁的关系,说不定于吉一高兴,赐颗仙丹,或者赐些仙术,那可是终身获益的。

    史辛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赶出脑海,就算没有外功练,他也有一部赠自普慈和尚的“罗汉心法”。让史辛为之气结的是,当他拿出罗汉心法的时候,却发现根本练不成。修炼外功和内功不同,外功再怎么复杂,你还是可以模仿招数来修炼,虽然这样完全发挥不出威力。但内功就不一样了,修为达不到,就没法修炼,连做个样子都不行。从天眼通也无法查看来看,修炼罗汉心法至少要五等的修为。

    史辛从来没试过这么渴望把修为升到五等,但他有心无力,心情变得非常沮丧。他这种心情需要人来倾诉,他首先想到的是蔡琰。

    “琰儿啊,我好苦啊,你能不能跟我聊会儿天解解闷?”

    此时的蔡琰正翻阅着典籍,对史辛的话半搭不理。

    “来长安一个月了,师兄除了那天去我爹那里搜刮墨宝来卖之外,从来也不找我,我还以为你忘了我了呢?琰儿左右无事,只好来这里翻阅典籍了。不想正看得入神,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兄又来找我解闷,叫琰儿如何是好?真让人烦扰啊。”她手捧竹简,皱着眉头,语气中微微有气,显然嫌史辛打扰她了。

    蔡琰指的“这里”,是长安圣教的典藏室。创建圣教的初代教主董仲舒,学富五车,不止精通儒术,还精通诸如道术,阴阳术等学术,是一个全才。既然是个全才,他对知识的渴望当然比寻常人强烈,于是他穷自己一生的能力,打造了这个典藏室。

    洛阳圣教当然也是有典藏室的,但比起这里的典藏,无论深度还是广度,都远远不及。许多洛阳圣教的典籍,都是从这边抄录,有些认为不必要的,或者与儒术完全不搭边的著作,根本就没搬过去。

    蔡琰本就精通儒术,又从葛玄处学得道术,更加觉得自己的知识贫乏,需要刻苦钻研。经历多番变故的蔡琰,性格越发沉静。开始只是为了解闷,但越到后来就越陷在知识的海洋里,除了吃饭睡觉,整天就泡在了这里,连史辛也暂时抛诸脑后了。

    见蔡琰对自己冷冷淡淡,史辛苦着脸,装可怜道:“这不是刚来长安嘛,忙于教中之事,琰儿也想日后夫君能有一番作为的嘛不是?”

    蔡琰脸色微红,啐了一口,但眼睛仍然不离竹简,“去去去,别再打扰我了。”

    就在这时,忽见门口一暗,三条人影联袂而至,正是赵云,周泰和张宁。

    见三人脸带忧色,史辛连忙问有何事情。赵云长叹一声,首先发声:“来到长安已经一月,终日无所事事,特来找大护法,看看有何安排。”

    “原来为了这事啊?”史辛同时看看周泰和张宁,他们也是表达这个意思。

    周泰道:“自从黄河边修炼以来,修为达到了瓶颈,进展缓慢,宁儿也是如此。我们想来问问史大哥,可有什么特别的办法,再次让修为提高。”

    史辛思忖半刻,喃喃道:“长安北边倒是有条渭水,但比起黄河的凶猛湍急,差了好几个层次。然而你们又必须在水边修炼。嗯,如果要再上一层楼,我看要到大海才行。”

    周泰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立即变得精神百倍,振声道:“大海?太好了。但是……如果我和宁儿离开长安,万一这边有什么变故……”神情又变得犹疑起来。

    周泰和史辛经历多番出生入死,又经普慈的提点,潜移默化之下,俨然已经把史辛当作主公那样看待,他自己则是那个守卫在史辛身边的忠心护卫。一想到去大海那么远,时间肯定很久,周泰开始打退堂鼓了。

    史辛知道他的顾虑,如果他不是熟知历史,还真不舍得把周泰支去那么远。但从历史的进程,再结合目前的局势来看,长安大概会有一年半左右的时间是太平的,那时周泰和张宁估计已经修炼完毕了。

    史辛对周泰和张宁鼓励一番,大概跟他们讲解一下目前的形势,打消他们的顾虑。这个过程中他不断盘算着哪个地点适合他们,海边那么辽阔,要选择一个最适合他们的练功点,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忽然,他脑袋里灵光一现,喜滋滋地拿过竹简,在上面画着地图,边画边解释:“这里是夷州,夷州往东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形似龟一样的海岛,叫龟山岛,其实它是一个火山岛。你们就在这里修炼。这里四面都是大海,而龟山岛上的这个火山,宁儿刚好在里面修炼五行火结界。但是要注意,火山喷发起来威力相当惊人,千万要小心。火山周围有丰富的火山石,不远处也有葱郁的树木,可练土结界和木结界,一举四得。而幼平,你就专心往大海里走,到时你就会发现,我们脉师的能力在大自然面前是多么渺小。”

    周泰和张宁的事情解决了,见赵云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史辛沉吟一番,却想不到好的解决方法。赵云的“常胜将军”专属天赋很强大,让他每次殊死搏斗之后都增加2点属性,但吃亏在不能训练的时候用,而且必须面对修为不低于他的人才行。这是一件让人左右为难的事,如今没有战役让他找到适合的敌人,而且就算有,史辛也不舍得让他涉险去挑战修为太高的人,万一出现意外怎么办?

    见史辛沉吟不决,赵云也知道难办。就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提升修为,史辛又怎么知道?太强人所难了。

    就在此时,王越的声音

    在门口响起,语气老大不耐烦,“潘凤,我都说了,我只懂剑术,没有斧法传授于你,你就别缠着我了。你不信,来问问史辛。”

    史辛苦笑一声,难得今天和蔡琰两人世界,闲人一个接一个地出现,打扰自己的谈恋爱时间。

    潘凤亦步亦趋地跟着王越,瓮声瓮气道:“太尉让我来找你,你又把我推给史辛,我不管。圣教内就以你的修为最高,你不告诉我,我就日夜都缠住你。”

    王越大感头痛,对潘凤打也不是,骂也骂不走,他气呼呼地坐在史辛旁边,摊大手掌,“你是大护法,他是你的人,你把他解决了吧!”

    潘凤怪眼一翻,“我不管,加入了圣教,你们就要对我负责,否则我……我……”一时语塞,东张西望之下不知该说些什么狠话接下去。

    张宁抿嘴而笑,“我,我,到底我什么,你倒是说啊!”

    “我……我哭!”潘凤说完,嘴巴一扁,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真的嗷嗷痛哭起来。

    “别吵,我有办法了。”史辛大喝一声。

    众人被他吓了一跳,立时安静。潘凤的泪珠犹自挂在脸上,却止住了哭声。

    “子龙胆气惊人,我常常寻思,如果你跟一些比你高修为的脉师进行生死决斗的话,你的修为将会飞速提高。”

    赵云惊讶地瞧着史辛,动容道:“大护法说得太对了,只要我一想起和高手过招,就会热血沸腾,不能自己。”

    史辛微笑道:“我有一个建议,由王越前辈带领你,挑战全大汉适合的高手。当然这种人不好找,但以前辈的本事,总是能找到的不是?”他转头看看王越,“前辈也正好趁这段时间,在外面散散心,你也很久没在外面闯荡了吧?”

    王越想了想,伸伸懒腰,“唉,经你一说好像也挺有意思的,我就勉为其难接下这个任务吧。”

    赵云大喜过望,连声向王越道谢。

    史辛又对潘凤道:“潘无双斧法了得,但下盘不稳,而且你的盘古斧沉重,很容易引起力乏,加强体力也是重中之重。我马上修书一封,推荐你到陷阵营训练,相信会得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史辛对潘凤的优缺点一针见血,潘凤拜服,喜滋滋领命。

    史辛把推荐书交给潘凤,却见一众人等并不离开,赵云提醒道:“我们都外出了,圣教就留下你们几人,如果有敌袭,这可如何是好?要么……要么我们分批出去?”

    史辛轻松一笑,“如今局势安定,这倒不用担心。而且我另有计较,你们就安心地去修炼吧!”

    众人还是放心不下,正待再劝,忽听门外有弟子禀告:“大护法,白马寺戒痴大师和天师教马长老请到,正在偏厅相候。”

    史辛大喜,目视众人笑道:“有了白马寺僧众和天师教分部的众多人马,你们这下放心了吧?”

第195章 张让的踪迹

    圣教,白马寺,天师教分部三大教派互相呼应,报团取暖,这就是史辛的应对方法。他们加起来有三千多人,随着圣教的扩招,将来人数会更多,而且大部分是脉师。这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除非董卓派军队来猛攻,才有可能攻陷。

    史辛的意思是将白马寺和尚和天师教教众分别置于圣教的左右两侧。长安圣教地方广大,装下几万人都没问题。而且有戒痴大师,马元义,三公这些五六等的高手助阵,固若金汤。

    众人听到史辛的计划,心下大定,纷纷与史辛告别。

    最后走的依然是周泰和张宁。见周泰眼眉低垂,情绪低落,史辛哈哈一笑,安慰道:“幼平,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短暂的分开是为了更美好的重逢,待到重见之日,你我或许已是六等脉师,去吧!”

    蔡琰拉住张宁的手,交到周泰手上,叮嘱道:“宁儿以天师教圣女之尊,跟着你到处闯荡,去的又全是些险恶之地,一定要照顾好她。”

    张宁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啜满了泪水,抱住了蔡琰泣不成声。好不容易安抚好两人的情绪,史辛把罗汉心法交给周泰:“我看过里里面的心法,只有到达五等的时候才能修炼。里面的内容我已经记住,你拿去吧!”

    至于夹在罗汉心法里面的罗汉拳法,史辛早在来长安的路上就交给了周泰,他这一个月来日夜勤练不辍。

    周泰接过罗汉心法,跟史辛用力拥抱一下,牵着张宁的小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还轮不到史辛多愁善感,他跟蔡琰刻不容缓地赶去偏厅,跟戒痴和马元义商讨合并事宜。如果诸葛亮在此,他肯定猜出了史辛的意图,他是在谋划一个庞大的计划——三教合一!但要达成这个目标谈何容易,白马寺和天师教其实那么容易被人吸收的?好在来日方长,如果达不到这个目的,以圣教为主组成一支铁血联盟,倒也是好的。

    白马寺和天师教分部在长安毫无根基,董卓军把他们挟来长安之后几乎就是不管不顾,随便扔给他们一些帐篷,就让他们自生自灭了。这一个月来过得苦不堪言,和尚们过惯了清苦生活还好一点,天师教众怨声渐起,要不是马元义压着,早就哗变一哄而散。这个时候史辛向这两人抛出橄榄枝,当然感激涕零。

    他们三教以前在洛阳就是左右邻居,合在一起也并无不适,剩下的就是房屋和资源分配的问题。当下史辛把诸葛亮找来,又吩咐几个精明的弟子分别通知三公,让他们几人商量着办好一些细节,这件事就算敲定下来了。

    诸葛亮对史辛这个安排举双手赞成,同时脑袋飞速运转,一个大致的计划已经慢慢成型。看到诸葛亮双眼精光闪闪地望着地下,史辛知道他在思考,跟蔡琰打个眼色,两人轻轻退去。

    两人出得门来,蔡琰注视史辛良久,最后悠悠叹了口气,“师兄,恕我直言,诸葛孔明的才智比你高了不知凡几,却不知为何被你拉进圣教,还总比你吩咐做事,奇怪的是,每次他都心甘情愿,乐此不彼地为你效劳

    。不止诸葛孔明,刚才在典藏室,一个个天才脉师对你言听计从,就连王越前辈也毫无异议,到底你有什么魔力,让这些人都听命于你?”

    史辛神情肃穆,伸出一个手指,“琰儿,你少数了一样,这件事才是我最大的本事。”

    蔡琰连忙问什么事。

    史辛嬉皮笑脸道:“就是让圣教的圣女,大汉朝闻名的才女蔡琰对我一见倾心,皇后都不做,生死相随,你说这个本事大不大?”

    蔡琰被他闹了个大红脸,伸出两个粉拳捶他胸口,笑骂道:“谁跟你生死相随了,不要脸。”

    看到娇羞诱人的蔡琰,史辛心里痒痒的,一把抓住她的粉拳,另外一手搂住她的纤腰,把她整个身子紧贴过来,霸道地道:“更不要脸的都有,琰儿要不要试试?”说完就要凑嘴上去。

    蔡琰全身一软,一颗芳心怦怦乱跳,连忙低下了头,双手用力一推,史辛的狼吻便吻在了她秀发上。

    史辛被蔡琰推开,大喊可惜,但他也不敢再迎难而上,这次亲密接触已经是自认识蔡琰以来最过分的一次,保不准一本正经的蔡琰会有什么反应。

    偷眼望向蔡琰时,只见她脸颊红霞满天,头低得不能再低,胸膛起伏,手却在不断地颤抖。

    “糟了,这次好像有点不对劲。”史辛知道闯了大祸,脑筋急转,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琰儿,我……”

    蔡琰突然抬高了头,脸色由红转白,紧咬嘴唇,努力让满眼泪水不要落下,样子凄美又决绝,“师兄,琰儿迟早是你的人,你刚才说的生死相随,其实真的就是琰儿的真心!但如果你认为这样就可以随意轻薄琰儿,那就错了。”看到史辛要说话,蔡琰摇摇头,示意先听她说完,“如果你认为你对属下的那些聪明才智能用在琰儿身上,那就更加大错特错了。琰儿跟师兄在灵宝派朝夕相对,虽说不能对师兄的性格了如指掌,但也自认为是这个世上最了解师兄的人。你刚才那一声长叹,难道不是想狡辩?”

    蔡琰说到这里,眼泪终于像断线珍珠一样落了下来,我见犹怜。史辛鼻子一酸,心中一痛,伸手握住蔡琰的手,哽咽道:“琰儿……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啦!”

    看得出史辛毫无轻薄之意,蔡琰这次并没有挣扎,任由他握住小手,心中一软,叹气道:“师兄是否觉得琰儿不识抬举,不懂情趣?”

    史辛吓得连忙松开了手,急急道:“不不不,琰儿很识抬举,很懂情趣,是师兄的错。”

    蔡琰见他表情惶急,这次的警告应该凑效了。她擦干泪水,浅笑着啐了一口,“又来胡说,我懂什么情趣?”

    史辛挠头,尴尬道:“好像又说错话了。”又无奈地叹息一声,“琰儿厉害啊,你师兄我面对千军万马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如今却被你收拾得贴贴服服,看来婚后有的是苦受啊。”

    这是史辛的心里话,蔡琰掩嘴而笑,模样又变得娇憨无比,看得史辛心痒痒的,但始终是不敢造次。

    两人说说笑

    笑,史辛陪蔡琰回去典藏室,不想走到半路被一人截下。史辛认得,这人是史阿从圣教为数不多的人才当中精选出来当助手的,叫马挺。其实史阿的助手有两人,另外一人叫秦剑。

    马挺是个瘦瘦小小的青年,二十岁左右,长得除了比普通人精明些之外,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史辛不得不佩服史阿选人的眼光,做刺探工作的,当然不能选面目英俊,身材高大的人,一眼就让人认出来了。马挺这种人随手抓都一大把,在人群中最容易被埋没,方便隐蔽。

    马挺先是向史辛和蔡琰问安,也不过多说话,低声道:“大护法,圣女,我们经过一个月的调查,终于查到些眉目,王大哥让我来找你们,前往一观。”

    此时史阿还没恢复真名,依然用“王可”这个名字,因此马挺还是以“王大哥”相称。

    史辛心中一热,抬脚就走,边焦急问道:“什么眉目?怎么没听见大哥说起?”

    “王大哥说,大护法事忙,没完全确定之前,先不要打扰你。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来回洛阳和长安,暗中打听张让的消息,开始的时候,毫无所获。你知道,时隔多年,张让又是颇有争议的人,相关人等但无意中我们找到张让的一个邻居……”

    史辛心想:无意中?应该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吧?史阿一心为我,而且毫不居功,真是个好大哥。

    “其实也不算邻居,就是此人住在街口,张让住在街尾。好教大护法得知,一般有身份的太监,除了在宫中有居所之外,宫外也有府邸,但一般都不会太大,养些小妾养子之类的,也好老了之后有个依靠。这个远邻无意中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当年张让被满门抄斩,但唯独漏掉这个街尾小屋子里的养子,张奉。”

    史辛恍然大悟,这跟前世差不多,张让确实有一个叫张奉的养子。

    “我们顺藤摸瓜,终于在长安找到了张奉。”马挺引着史辛和蔡琰出了圣殿,一路向北走。

    圣殿坐落在骊山的西边山脚,马挺的行进的路线沿着骊山的山脚一直向北走,走得一段时间竟然转而上山。

    马挺一边走,一边继续低声说着:“张奉无妻无子,在长安低调地经营着一家医馆,病患寥寥,平时也跟邻居毫无交集。我们连续观察他好多天,除了日常生活之外,毫无异状。正待要放弃的时候,他今天却一反常态,背了一个偌大的行囊,来到骊山。王大哥觉得有必要让你了观察一下,于是他先带着我们一路跟随,等确定地点之后再派我到圣教请你出来。”

    三人来到山腰的一个分叉路,一人闪了出来,正是秦剑。秦剑身形跟马挺差不多,都是瘦削精干的模样,他也不说话,向史辛和蔡琰行了一礼,用手指指向前方一个密林,又指指上方一个山坡,低声道:“张奉在密林里,王大哥让我在这里守着,自己则隐身在山坡上,居高临下观察。他让大护法上山坡找他。”

    当下史辛吩咐马挺和秦剑好好隐藏,自己则领着蔡琰轻步走上山坡。

第196章 神秘的张奉

    山坡离下面的密林大概二十丈,史辛和蔡琰到达坡顶时,史阿正隐蔽在一棵大树后,目不转睛地看向下面。

    三人隔空点个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史辛和蔡琰蹑手蹑脚地找了个隐蔽位置,向下看去。

    虽然隔了不短的距离,但三人是脉师,目力极佳,对下面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密林里面原来是一个不大的水池,在骊山连绵不断的绿树中,水池被映衬得就像一条变幻不定的绿绸,绿得美,绿得动人心魄。微风吹送之际,泛起道道水纹,缓缓地从一边向另一边推进,让欣赏它的人心中也泛起一阵阵涟漪,不断荡漾着。

    蔡琰低声在史辛耳边说,“师兄,这里真美,以后我们多上来这里玩。”

    “好,琰儿想来就来。到时我们在下面搭一个木屋,在木屋附近种满鲜花。在鲜花中放置一张案子,你在上面抚琴,把周围的动物,兔子啊,松鼠啊,蜜蜂蝴蝶小鸟,全部都凑到你身边,听你抚琴。”

    史辛描绘的这种场景,就像彩色的画卷一样铺开在蔡琰的脑海当中,她失神地望向远方,口中喃喃道:“那……那敢情很好呢。”

    史辛轻声细语地在蔡琰耳边说着话,麻麻酥酥的把暖气吹到蔡琰耳里,让她内心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顿时脸色通红,只想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

    忽然,史阿“嘘”的一声,“来了!”伸手指向下面。其实他也不用那么谨慎,他们处于上方,又隔了那么远,即使正常说话也未必听得见,只是他太在意了,因此不敢丝毫放松警惕。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史辛和蔡琰身上,他们连忙掩上嘴巴,屏息静气,向下望去。

    湖边出现了张奉的身影。他白脸无须,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身上背着一个鼓胀的行囊,看上去东西不少。他缓缓从树林里走出,坐在一个木桩上。木桩表面非常光滑,看来张奉每次到来,停留的时间都不会太短,而且每次都会在木桩上休息。

    木桩距水池的岸边不足半丈,张奉怔怔地看着水池,一言不发,显得满腹心事。又过了半晌,张奉把行囊解下来,慢慢地掏出里面的物事。显然,这些物事一件件都经过细致处理,包装严密。张奉把物事全部掏出,再小心翼翼地一一打开,不弄坏半点包装。

    史阿低声解释道:“那些都是食物,我们亲自监视他装进去的,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说是这么说,但一个男的背了那么一大行囊的食物,来到一个这么隐蔽的地方,这本就是一件很可疑的事情。

    “难道是给张让带食物?”史辛低声自问一句。

    史阿早就有这种想法,经史辛一说出来,他瞬间变得激动,更加目不转睛地看着下面,双手微微颤抖起来。

    史辛心想:大哥这种表现很异常啊,到底为什么呢?

    忽听下面一声尖锐悠长的口哨声,张奉把手拿到嘴边吹了起来。哨声很特别,有一种难以言明的频率,但绝对不是正常的音乐旋律,就连蔡琰也眉头大

    皱,听不出他在吹什么。

    在张奉的哨声中,密林中忽然蹿出一只松鼠,紧跟着第二只也蹿了出来。不止松鼠,还有猴子,兔子,一些不知名的鸟类,各种各样不同的动物在张奉身边聚集,一个个仰高了脖子,眼巴巴地看着张奉,或者说张奉手里的食物,一副垂涎欲滴的养子。

    张奉哈哈一笑,仿佛这些动物就是他的同类,只有见到它们才让他心情愉悦。

    张奉把一块食物递到一只松鼠手上,拿手逗了逗它的下巴,笑道:“小龅牙,怎么瘦了?这段时间有没有和大眼妹打架?人家是女孩子,你多让着点不行吗?”

    又拿出一块更大的食物递给“小龅牙”旁边的“大眼妹”,拍拍她的脑袋,“男孩子嘛,淘气一点也正常。有时他是想逗你,不是想真的动手。好了好了,别急,给你。哈哈,没见过女孩子这么馋的。”

    “小龅牙”和“大眼妹”抱着食物,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张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到张奉终于喊了一句“吃吧”,两只松鼠这才“吱吱”地欢快叫了一声,竖着两只大牙,埋头苦吃。

    张奉喂完两只松鼠,又拿起不同的食物,喂给不同的动物。跟喂松鼠一样,先给食物它们拿好或叼好。而动物仿佛通人性一样,他不喊“吃吧”,永远都只是等待着,哪怕已经馋到流了一地口水,也不敢不听号令。

    看到这种奇景,蔡琰顿时变得轻松,浅笑道:“原来这个张奉在喂野外的动物啊,很有爱心呢。那些动物都那么可爱,特别是那两只松鼠,毛茸茸的,抱在身上一定很舒服。好奇怪,这些动物竟然都听他使唤,估计是从小跟动物在一起惯了,动物懂得听他话中的意思。”

    史辛点头赞同,心里想:不止经常跟动物相处,估计他也有相关的天赋,天生有跟动物沟通的能力。

    史辛和史阿都不说话,一直等张奉把所有动物都喂完,又盯着他絮絮叨叨地跟动物聊天,这个摸摸,那个拍拍,这个过程起码花了一个时辰,动物才渐渐散去。

    史阿突然问向史辛:“二弟,你觉得张奉说的话有什么特别含义吗?或者说,里面含有特意说给别人听的暗语?”

    史辛摇头道:“我不觉得,来来去去都是重复“乖”,“可爱”,“调皮”之类的话,完全没有参考价值,任何一个人见到这些动物估计都是说这种话的。”

    “那……二弟可觉得他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处处透露着可疑,又处处透露着合理。但也有一种可能,我们先入为主,从来就没有认为他是个正常人。但大哥你想想……”史辛分析道,“他的义父是张让,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隐姓埋名,他当然不会跟外面的人过多接触。一个人自闭久了,自然会满腹心事,无从发泄。幸好让他找到这个地方,安静,无人,还有他最喜欢的动物,他每个月都来排解心中的寂寞。这样解释就不显得奇怪了,是吗?”

    史阿呆立当场,史辛所说的话让他联系到了自身,句句打在他脆弱的心上。身负血

    海深仇的他,何曾不是喜欢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外出?有了心事,不敢对人讲,喜欢了一个人,不敢追求,这跟张奉何其相似啊?

    这时,动物都已经走完,张奉望着水池又发了一会儿呆,开始收拾地上的食物。他收得很仔细,很慢,食物包装得完好如初,非常密实。做完这个事情之后,他又仔细地把食物收进行囊中。

    三人看他慢吞吞地做着一切,就像个固执的老者,他们开始失去耐性。此时张奉已经收拾完毕,看上去马上要下山了。他忽然翻身躺了下来,眼睛望着蓝天,也不知在寻思什么。

    三人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缩,由于一直处在紧张的状态中,他们被张奉突兀的动作吓得心中怦怦乱跳。

    张奉躺下后就不动了,似乎眯上了眼睛,睡着了。

    此时史阿也不得不说:“唉!看来真如二弟所说,张奉到此只不过想寻找一个清净的地方排解寂寞。好了,我先下去了,你们……过一会儿再走也不迟。”

    史阿心中有些失落,但他不想别人察觉。同时他也看得出蔡琰很喜欢这里的风景,也不等二人回答,就缓缓地走了下去。下了山坡,他找到两个助手,心里琢磨着既然张奉这条线断了,还有什么途径能找到张让,跟两人一起下山。

    “大哥真通气,留给我们二人世界。”史辛也学着张奉的动作,仰头躺下地上,笑嘻嘻地望着蔡琰。

    蔡琰脸色微红,跟史辛孤男寡女相处在一起,看到他的邪笑,她心跳有些加速。但刚才精神一直绷着,此刻一放松下来,腰腿都麻了。她离史辛远远地坐了下来,轻轻捶着小腿和腰部。

    史辛也不嫌脏,在地上翻滚了几个圈,来到蔡琰旁边,用手支起脑袋,“师妹累了?让师兄勉为其难给你捶捶?”

    蔡琰哭笑不得,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嘴太花。但蔡琰也知道,刚才在圣教把他教训了,他不会再乱来,就是嘴上讨个便宜。

    史辛见蔡琰脸色沉了下来,果然又滚了回去,口中喃喃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突然又想起吕洞宾是唐朝人,蔡琰可听不懂这句话。

    就在此时,忽听蔡琰“咦”了一声,“他在干嘛?”语气甚是好奇,嘴里的“他”,自然是指水池边的张奉。

    史辛一激灵,滚到蔡琰身边,半蹲着往下张望,只见张奉已经站了起来,抱着那包食物,用力地往水池的中间扔去。

    看到张奉这个举动,史辛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联系到张奉今天的奇怪行为,史辛唯一的解释是: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来过这里。

    但这个解释史辛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动物吃剩一半有余,张奉显然是经常来的,不至于连准备多少食物都不清楚,而且以他目前的家境来说,也不容许他这么浪费。

    就在此时,两人身后突然响起一把阴恻恻的声音,“史辛,这次你插翅难飞!”

    “李儒!”

    史辛浑身血液倒流,头也来不及回,一阵破空之声已经袭到背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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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剑一盾一石。双雄,双争双斗双杀。三国,三兴三分三立。这是一个穿越者在异世三国闯荡奋起的故事。异世三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异世三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异世三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