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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爱太阳的向日葵     三国之西州制霸txt下载     三国之西州制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六章 争执又起

    刘范听完曹操的话,他才明白,原来是他在凉州搞得太引人瞩目了。假想刘范没有穿越来东汉末年,也没有对凉州进行那些改革,受限于时代的差异,只怕曹操现在还在死啃圣贤书呢。这就是蝴蝶效应的结果。刘范心想。

    曹操又道:“某刚刚提及的新增人口的好处,都还不是最大的好处。对于怀揣着一颗野心的子楷来说,恐怕人口的大幅度增加,最有利的还是人多了,扩军就很容易吧?”

    听到这句话,刘范差点吓得喷溅出口中的酒来。扩军这不是一件小事。对于因为小农经济占主导而喜欢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中国来说,扩军在和平年代都被认为是劳民伤财、穷兵黩武之举,是万万不能为的;只有遭遇到威胁到国家统治的民族危机时,中国才会扩军,或对军队进行升级。比如清朝末年,要不是西方鬼畜几次三番的入侵,激起了清国的恐惧,恐怕清国永远都不会建立新军。

    现在的东汉,在黄巾起义过去后,总体局势还算平稳。故而曹操怀疑刘范有扩军的念头,这就是在怀疑他对政权的忠诚。刘范的性子和曹操是一模一样的,即使是被拆穿,也要先骗骗对方,看有无回转的余地。刘范举起酒樽抿了口酒,以此来掩盖住脸上的惊诧,又语气平淡地道:“今凉州早已安定,羌氐之患已然消弭无无形之中,且皇帝又无所差遣,就是某一心想要扩军招兵,那也没有合适的条件啊!何况孟德兄也是知道的,凉州赋税其实没多少,为了保命某都花去一大半,哪里还有闲钱去招兵买马?”

    理由充分,论理严谨,但曹操还是一如既往地睿智,一眼看破刘范的**阵,那两枚细小的眼珠子在阴暗处如同夜明珠,升腾而起的两束火光,炙烤着刘范的心脏。

    曹操眯着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眼里散发着微光,笑道:“子楷不用掩饰,过多的掩饰,更会暴露你内心的不安。如子楷所说,凉州已然安定,那子楷为何还要保持着足足十万凉州军?而且,这十万大军,几乎都是精锐的骑兵。恐怕天下能和子楷的凉州军一战的,也只有皇帝的南北两军和并州牧的并州军了。”

    刘范一怔,宽阔的手心、削直的手指,均冒出细腻的冷汗来。良久,刘范才迎上曹操审视的目光,道:“那孟德兄是怎么想的?”

    曹操一笑,墨黑的胡须也跟着嘴角向两边延展开来,曹操冷笑道:“哼!天下承平而扩军,不是为了反叛,又是为了什么?”

    刘范早知道曹操猜得出他的意图,所以也没有多大的激动。刘范道:“是又怎样?当时在长社时,某就表达过要用铁血手段,匡济这个行将就木的国家,现在某有了凉州军,又占据凉州,皇帝放下了对我的戒心,计划正有条不紊地进行,没有一丝错乱。孟德兄可能以为我是疯了,才会生出这样极端的想法来。但孟德兄是明眼人,有些事,我不想明说,你也会知道。”

    曹操仔细地咀嚼着刘范的这番话,静得如同雕像般。然后,曹操道:“我也知道,这个国家病入膏肓,面临着大崩溃的危险。我也想过要匡济天下,这也是我为什么投靠于大将军门下的原因。”

    本来低着头的刘范,听到曹操这么说,轻蔑之心渐起。刘范笑道:“我了解孟德兄,孟德兄是想辅佐大将军打倒十常侍,进而专权天下,然后施政改革,从而达到匡济天下的目的吧!”

    “不错!我就是这么想的!”难得曹操这么多疑的人,居然毫不犹豫地向别人透露出最深藏内心的心思。

    想起历史发展的趋势,刘范就对曹操这个决定感到悲哀。因为最终何进不但没有除掉十常侍,而且还引来了董卓进京,导致天下陷入全面混乱。刘范道:“我刚刚说过,要想一劳永逸地除掉十常侍,就必须先除掉皇帝。可你确定大将军,他有胆子和皇帝对抗么?即便是对抗,他又敢废掉皇帝?”

    古代人对于自己的主君,是十分尊崇的,曹操也不例外。于是听到刘范质疑大将军何进,曹操就气不打一处来:那张黝黑的短脸,迅速充血变红,胡须好似竖立而起,两个针眼大的眼睛瞬间变大,细小的眼珠放大有如吹气球一样。

    曹操怒得粗壮的手一拍桌子,桌上的各色餐具被他的大手震得发颤,发出一阵响声,餐具中的菜肴,也掉落得满桌子都是,一片狼藉,有的还溅到曹操的袍子上,但曹操丝毫不在意,而是瞪着铜铃大眼,直勾勾地望着对面而坐的刘范。

    曹操怒道:“刘子楷,你安敢辱我主公!”

    刘范没想到曹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吓了一跳后又心生愤怒,于是也道:“这本来就是事实!何来欺辱之说?!”

    “你一个未曾加冠的孺子,又怎会明白大将军的雄心壮志?!你可知道他这些年从十常侍的手中救回了多少的忠良大臣?又罢免了多少十常侍的爪牙?!你昨天还刚刚贿赂十常侍,有何脸面说大将军无力对抗皇帝?!”

    “哦?大将军有这么伟大么?那我怎么看到大将军一心要架空皇权、处处与我作对?!况且追根溯源,大将军不也是通过十常侍的举荐而见宠于陛下么?!”

    “大将军处处与你,还不是你处处掣肘他的布局,担心你个孺子投靠十常侍,扰乱他的大计?果然你不负众望,果真如大将军所想的一样,不仅割据凉州,还和他在朝堂上对峙!若你真想匡济天下,何不与大将军同道?!”

    “你所说的大将军的计划,中听不中用!要是他有那个决心有那个能耐,那现在十常侍早就被挫骨扬灰了!可是现在呢?大将军从政也有几年了,不仅情况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更加恶化:党人见囚于家,忠良见放于野,而其爪牙遍布天下,横征暴敛,米麦无收而赋税不减,百姓苦不堪言,难民十人难活一人!要是你们的计划可行可用,还会产生这么多问题吗?!”

    曹操被刘范辩驳得无语凝噎,但随即又反唇相讥道:“不是我们的计划不可行不可用,实在是皇帝偏袒十常侍,十常侍力量太强,我们能够做到如此地步,实属不易了!”

    刘范冷笑道:“呵?实属不易?你也知道不容易?!”

    “即使是不容易,那也要执行下去。只要高举仁义大道,总会有天下澄清的一天!”曹操坚定不移地道。

第二百二十七章 远大志向

    听罢,原本就怒火中烧的刘范就更加愤怒,两眼放光,脸上尽是嘲讽的意味。刘范讽刺道:“哈!天下演化成今天这种地步,孟德兄居然还整天想着用圣人的学说去对抗妖邪,匡济天下?!你是觉得十常侍太弱小,用如此手段就足以与之对抗么?我奉劝孟德兄一句:别异想天开你们的方法能够对天下的兴衰有什么好的作用,因为天下糜烂至此,你们再怎么补救,也终究是无用!”

    曹操被小辈教训,当然是不服气,他双手撑在桌子上,半个身子向前倾,仿佛要冲过去扑倒刘范。曹操狠狠地道:“哼!天下再糜烂,我们也能将之治好!在作用没有显现之前,子楷还是少说为妙!”

    刘范道:“就凭你们那温吞水的计划?!要用多少年才看得到成效?依我看,没等你们的计划发生作用,这天下已经亡了!”

    曹操听完,用力地捶了一下桌子,旋即用捶桌的那只粗壮的手怒指刘范,他怒吼道:“那也比你所谓的方法要好!按照你的方法,届时天下必定会陷入全面混乱,天下百姓千万人,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会死于内战之中!”

    刘范也不服气地撑起半个身子,反唇相讥道:“有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以致非常之时!有此非常之时,又产非常之人,再行非常之事,以救非常之时!乱世将至,唯有杀伐果断,用铁血手段,才能快刀斩乱麻,从而扫清天下动乱的根源,导致天下再次恢复安定!”

    曹操对刘范激进的言论嗤之以鼻,不以为然,一听到刘范的话,就轻蔑地摇摇头,微微闭上眼睛,一只手指有节奏地扣打着桌面。曹操哂笑道:“哈!你不过一介武夫,当然只妄图用刀枪剑戟来解决难题。可你以为,你所谓的铁血手段,对天下百姓有多小的伤害?”

    一听曹操说到百姓,刘范的心就一震。曹操又道:“一旦国家分崩离析,大战数起,百姓的性命怎么办?他们只是一群手无寸铁的无辜的人,面对战争,根本没有任何方法抵抗,只有一个死字。你口口声声要保护百姓的性命,给他们安稳的生活,让他们有尊严的活着;可你现在又要坐着看天下陷入大乱,看如同草芥般的百姓,将要尸横遍野,这又是什么意思?”

    想到大战将起时,无力抵抗的百姓们,如同小草被战火燎烧,刘范的心情就很紧张。但他从未对自己的方向有什么质疑,因为历史发展的趋势,就是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东汉肯定是会崩溃的。

    刘范委屈地道:“你以为我就不想阻止吗?!事态演化到这般田地,你以为依靠一人之力就能够挽回吗?!你以为我是那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祖国慢慢地滑进深渊而无动于衷的么?!不是我不想挽救这个我深爱的国家,而是到了今天,根本无人再能阻止它!我的想法告诉你也无妨:既然国家的毁灭阻止不了,何不如顺应天意,让国家彻彻底底地毁灭,然后再寻找可行的办法,让这个国家重获新生!毁灭,不等于死去,或许一次毁灭,或许还可以带来新制度、新秩序、新气象,也未可知!”

    曹操听了刘范的话,才稍稍冷静下来。他也同意刘范的观点:此国行将毁灭;但曹操依然不松口,他道:“国家是快要毁灭了,但也依然有办法救治她。你擅自割据一方,就加重了国家的病情。还有,你的方法:让国家毁灭,然后再重建国家,万一失败了怎么办?你能保证你能完成这一艰难的使命吗?”

    刘范一怔,旋即就道:“我知道孟德兄怀疑我的能力,不足以完成这一使命。有一段时间,我也曾反思过这一点。虽然我的能力不足,但我敢保证:我会用尽我的全力去挽救国家危亡!”

    曹操听罢,又是愤怒,又是耻笑,耷拉的双眼眯着,流出一束束光。曹操笑道:“你拿什么来挽救国家危亡?难不成,仅仅依靠你对刘家天下的责任,还是对权力的痴迷?哈哈!真是笑话!”

    刘范被曹操奚落一番,也没有反应过激,想到曹操的初衷是好的,也就没有生气。刘范郑重其事地道:“我早就说过: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天下虽然是刘家掌握着的,但还是天下人的,每个人都对这个天下,这个国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出身于汉家的我是这样,不是汉家子孙的孟德兄亦然。再者,我不否认我对权力很痴迷,但我敢发誓!”说着,刘范提高了音量,举起了右手三只手指,直直地指着天空,“我之所以割据凉州、拥兵自重,出发点和落脚点都是为了挽救这个生我养我的国家!”

    东汉人最宠信信用,发的誓都有法律效用,更不用说来自一位皇族子弟发的誓了。曹操看着刘范高高举起的手,又看了看一脸严肃慷慨的刘范,脸色缓和了不少,也不言语。

    刘范道:“我什么没有做过,孟德兄不相信我可以理解。但以后我一定会向你证明、向天下证明,我刘子楷绝对一心想要这个国家繁荣昌盛!”

    听着刘范慷慨激昂的誓言,曹操又不忍地低下了头,眼中咄咄逼人的光,也变得暗淡了。他默默地拾起酒杯来,给自己斟了满杯,一饮而尽,喝完酒,垂头丧气的。刘范默默地看着曹操,不禁心生敬意。在历史上的青年曹操确实很爱国。

    例如,在何进决心放董卓进京时,曹操第一个就极力反对,他料定董卓进京,大汉的江山就注定覆灭了,但何进不听他的建议;后来,董卓在京城里胡作非为:擅自专权、废掉少帝、逼死唐妃、斩杀爱国志士、纵容兵士烧杀抢掠,这引起了曹操的仇恨,于是他竟甘愿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只身去刺杀董卓;再后来,死里逃生回到故乡的曹操,依然没有忘记志向,又募兵发起讨董联盟。

    可惜,权力是一剂毒药,能获得的人欲罢不能。曹操掌握大权之后,不但脱离了袁绍的控制,还忘了救国志向(囚禁汉献帝而专权),甚至在徐州屠杀了几十万平民百姓。现在的曹操,和以后的曹操,真是天壤之别。权力改变一个人,就那么容易。

第二百二十八章 皇后有请

    思及于此,刘范亦终不忍再和曹操作口舌之争。刘范也饮了一杯酒,酒水入口,全无滋味而是苦涩之味。不知是口中苦,还是心中苦,刘范也变得垂头丧气的。刘范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孟德兄和我一样,也想着挽救国家,我们两人只是各自的方法不一样罢了,但至少赤子之心还是一样,不是吗?”说着,刘范缓缓抬起头来,用一种饱含深意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曹操的两颗灵动的眼瞳。

    曹操听了,突然一震,迅速抬起头来,看着刘范,与他四目相对,有些目瞪口呆。然后曹操低下头,仔细思索一番后,良久才轻轻地说道:“是。”

    刘范又耐心地道:“我知道,孟德兄心是好的,这我都可以理解。但我却不认为孟德兄的方法是对的,相信就算皇帝驾崩了,你的方法也难以成功。既然那样无用,孟德兄不如来凉州吧!我的凉州正缺少一位治中从事,如果孟德兄肯来,我愿把凉州政事交给……”

    还没等刘范说到最关键的,曹操就眉头微微一皱,旋即伸出五指来,他道:“不必了!我知道子楷是一片好意,但我不会去凉州。就像你所说的,我们的志向一样,但方法不一样,那为什么不各自尝试各自的方法,看看是谁的方法能够成功?你就那么肯定,我的方法就一定会失败么?”

    刘范听完曹操的话,心里其实很想告诉他,他的方法是不可行的:在历史上,在汉灵帝死后,曹操和何进等人还没来得及实施他们远大的报负,就被诡计多端的十常侍给破坏掉了,甚至到了最后连何进都被杀了,在之后董卓进京,正式揭开了天下大乱的帷幕。可以说,曹操和何进等人对于天下大乱,有一定的责任。

    刘范虽然知道曹操的这条道走不下去,但他又知道,曹操绝不会改变主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故而,刘范心中哀叹不已。看到刘范不说话,曹操又道:“古人云: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子楷有自己的理想,那你就回你的凉州去,继续壮大你的实力;我呢,就在雒阳好好地辅佐大将军,治国平天下。假如我的方法成功了,那子楷届时就要放弃大权,回到京师来,有我在,大将军绝不会把你给怎么样;而假如真如你所预言的,那子楷再实施自己的报负亦不迟。何如?”

    刘范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好吧!那今后我们就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看谁能笑到最后。”刘范绽放开一个浅浅的微笑。

    曹操亦笑。两人站起来,各向对方鞠了一躬,然后分别下楼了。

    ……

    与曹操分别之后,带着满脑子的恍然,刘范和贾诩登上了车驾。贾诩多少知晓自家主公和曹操说了什么,也了解一些刘范此时此刻的心境,故而也一言不发。

    主仆两人相对无言,只是身子随着青石板铺就的道路颠簸而微微摇晃。正在这时,一直在缓缓前行的车驾忽然一顿,陷入沉思的刘范吃了一惊。刘范抬起头一看,车驾之前正是几个宦官,他们站在道路中央,低垂着头,身子半躬着,把本来就不太宽阔的街道给拦了。

    一看有人拦驾,随行的典韦和虎卫军军士们纷纷打了十二分精神。典韦挺着巨大的身躯望前一步,呵斥那几个宦官道:“阉贼没长眼是么?我家主公的车驾是你们能拦的么?!还不快滚!”

    一听到声势喧天的宦官被辱骂,满街的行人都驻足下来。那些个宦官被典韦的大嗓门吓得不轻,单薄的身子在风中瑟瑟发抖,但还是不走。典韦道:“大胆!”说着,就要动手了。

    刘范连忙道:“恶来!先放过他们!”典韦便收回了已经拔出来的双戟。刘范道:“你们过来!”指的就是那十几个宦官。

    宦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先挪步,估计是典韦吓着他们了。典韦不耐烦地道:“我家主公叫你们过去!没长耳朵是么?”

    宦官们又被吓了一跳,这才有一个较为年老的宦官向刘范走去。当老宦官走过典韦身旁时,典韦故意狠狠瞪他一眼,那老宦官吓得手里的拂尘都扔了,也没敢捡起来,一阵小碎步就走到了刘范车驾之下。

    刘范打量着这个老宦官,心想没见过他。那老宦官恭恭敬敬给刘范行了个礼。刘范淡淡地道:“你是那宫的?怎敢拦我车驾?”说着,刘范一个冷眼向箭矢般射向老宦官浑浊的双眼。

    老宦官哆哆嗦嗦地道:“回,回侯爷的话,奴是,奴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娘娘派奴来请侯爷进宫叙叙话!”

    刘范听了,疑惑不已,不知这张皇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刘范道:“娘娘有何事?要本侯爷一个外臣进宫?这恐怕不合礼制吧?”

    “奴不知道。娘娘说了,侯爷虽是外臣,但也是汉室族裔,与娘娘有叔嫂之亲,进宫叙话,正和礼制。”宦官道,一个字也不敢咬得太轻,更不敢咬得太重。

    刘范没了主意,不知这皇后何氏素来与他无所联系,当然除了特意送给他貂蝉以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何皇后莫非是要害刘范?刘范想起了韩信,他就是因为得罪汉高祖刘邦之后,被当时的皇后吕后骗进宫里给杀死的。此时此刻的刘范又和韩信何其相似。虽然有时候大胆狂放,但大权在握的刘范终究还是要小心谨慎。刘范看向贾诩,正用手指细细地捻山羊胡地贾诩,看也不看刘范一眼,就微微点点头。

    刘范这才心里有底,心想似贾诩般的智者都同意了,那此次进宫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于是刘范大手一挥,对车下的老宦官命令道:“头前带路,本侯这就进宫!”

    “诺!”说着,老宦官快速退下,顺带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于是马车又开动,朝向北宫驶去。

第二百二十九章 剧情反转

    刘范的车驾一路畅通无阻,所经过的宫门一道道地大开,也没有守门的羽林军敢搜身。到了一扇宫门之前,这已经到了北宫的宫城了,所以除了刘范以外的所有人都要停下。只有刘范一个人在宦官们的簇拥下越过宫城之门。

    当越过宫城后,羽林军守门的卫士们又把宫门给关了,“砰”地一声巨响,差点把精神高度集中的刘范给吓一跳。刘范一路都在想韩信被骗进宫里被吕后用竹子捅死的事迹,越想越觉得胆寒,越想越觉得两条腿不停使唤。刘范觉得这一路走来,就像走夜路一样,心里想着恐怖片里的场景,漆黑一片里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终于,刘范走到了宫前。按照惯例,刘范把身上佩戴的剑留下,再脱下鞋子,然后踏进皇后寝宫。一路上,尽是些姿容美艳的宫女站在两旁,只有少数几个宦官。有些宫女大胆些还抬头起来偷看,然后又低下头,脸上浮起两片红云。看到宫女朝他笑,刘范不喜反惊,要知道,韩信当年就是被吕后宫里的宫女们用绸布包起来,再用竹子给捅死的。

    刘范进了宫,看到在寝宫里,在一片悦耳声乐和一片烟雾缭绕中,何皇后正高踞在矮桌旁,一群穿着比她还要暴露的宫娥们簇拥着她,皇后面前,正是二十多名舞女在翩翩起舞,当然身上的衣服也少的可怜,衣服轻薄,显得肉隐肉现。所以在刘范看来,灯火辉煌的寝宫里是一片白花花的,鼻子一闻,空气中也尽是浓郁的脂粉味。一切的一切,都让这偌大的寝宫里唯一一位雄性浮想联翩。

    由于舞女们占据着寝宫,刘范只得站在舞女们身后,给何皇后行了礼,道:“臣弟拜见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

    吵杂的音乐声中,何皇后似乎是没听见刘范的话,继续兴致高昂的和身边的宫娥们说说笑笑。刘范奇怪地看了何皇后一眼,也没再出声,只是静静地跪于地上。

    何皇后还是没有注意到刘范,一直等到曲终人散。舞女们纷纷如云飘下,何皇后和宫娥们讨论舞女们的舞姿时,才有一个眼尖的宫娥瞧见了低着头跪于地上的刘范,提醒她道:“娘娘,您瞧!”

    刘范在心里不屑地哼了声。何皇后顺着宫娥的眼光看去,果然看到了刘范,也在心里哼了一声。

    何皇后高声笑道:“呦!那不是冠军侯嘛!你看本宫,沉迷声色一时竟忘了冠军侯来了!哈哈哈哈!冠军侯快快请起!”

    刘范这才从容地站起来,淡淡地道:“谢娘娘!”说完,刘范掀开眼帘瞧了一眼何皇后,只见她白皙如水般的脸上不施粉黛,眉眼含情,唇红齿白,还有两束青丝垂于眉间;她裹着一袭火红长裙,襟口却一直开到了胸前,一片白花花的,差点亮瞎了刘范的眼,让他一直舍不得把眼光从那里拿开。

    闻着空气中浓香,再瞥几眼那一片白花花,刘范情不自禁地咽了口水,全身发热。不经意地发现刘范的举动,何皇后深黑的眼瞳里流转过一丝光芒。

    刘范暗自羞耻不已,这又不是他第一次见到美女,更何况他家里还有几个极品,但不知怎的,刘范一见到何皇后就有生理反应。为了掩饰些生理反应,刘范便清咳一声,一本正经地对何皇后说道:“皇后娘娘千金贵体,素来不与臣弟亲近。今日娘娘邀请,不知有何大事相商?”

    何皇后半躺在矮桌上,慵懒地用藕白色的手撑着榛首,脸上挂着如蒙娜丽莎般似有若无的微笑,眼瞳不住地打量刘范。刘范感受到了来自何皇后的眼光,一直都低着头,脸上一本正经。宫娥们一声不吭,偌大的宫里除了风铃声之外,再无他声。

    何皇后看够了刘范,突然扑哧一笑打破了沉寂,她笑道:“怎么?没有要事相商,本宫就不能找子楷叙叙话么?宗室里有这么一位‘宋玉·,本宫可是恨不得天天召进宫里呢!嘻嘻!”说完,何皇后低低地笑了几声。随即,宫娥们也纷纷媚笑起来。

    刘范吃了一惊,刚刚她还不冷不热地叫他为冠军侯,突然一瞬间呼他的字,亲切得让刘范脸都绯红了几分。

    刘范又清咳一声。何皇后挥挥手,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得进来打扰,本宫和侯爷可是有要事相商!”

    “诺!”宫娥们纷纷折腰,然后在一片笑声中散去,走过刘范身边还多瞧了他几眼,她们出去后顺便把宫门给关上了,宫里顿时黑了不少,只有宫里的蜡烛还在驱散黑暗。

    宫里的香味又浓了几分,刘范越来越觉得这香味中暗藏着硝烟。

    广阔而一片艳红的寝宫里,只有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贵为皇后,一个贵为列侯,尽管身份悬殊,但他们一个只十九岁,一个只二十三岁,都同样的年轻气盛,血气方刚。

    刘范尴尬不已,若不是他穿的官服很厚,那他龌龊的一面早就暴露出来了,更何况现在这个情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刘范突然感到灵魂深处一阵悸动,全身火热。他知道,就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再不走就不能保证下面会发生什么事了!

    于是刘范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娘娘?若没有什么要事,臣弟就先告退了!”说着,刘范迫不及待地就往后退了几步。

    “诶!子楷贤弟别走啊!本宫确有要事要和商量商量!”何皇后说道,刘范听了,觉得她每一声里都充盈着魅惑。

    刘范又清咳一声,道:“请娘娘直言!”

    何皇后倚着矮桌,仰头望着刘范,她伸出裸露出的一只手,用手指向刘范勾了勾,笑道:“子楷既然是宗亲,那进了宫就把这宫当做自己家,不用这么拘束,论起辈分,我还是你的皇嫂呢!不用怕,我又不是皇帝!来——坐这儿!”何皇后拍了拍她身边的一只凳子。

第二百三十章 所欲为谁

    那锦凳就依靠在张皇后臀部旁,离她那凹凸有致的**只有咫尺之遥,只要一坐下,肯定是肉挨着肉,头碰着头。刘范一看何皇后邀他坐得那么近,脑子里“轰”地一声,全然没有了意识,他竟忘了礼仪之分、尊卑之分、叔嫂之分,像个丧尸般,无意识地、鬼使神差地挪步向斜躺着的何皇后走去,在她火烫火烫的审视下,在她流光溢彩的眼眸的暗示下,一顿身,肉挨着肉地坐在了何皇后的身旁。直到坐下了,刘范的意识才又占据头脑高地,他终于意识到他做了什么,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全身大汗淋漓,嗅到空气中那甜腻的香,口干舌燥,怒发冲冠。

    但刘范明知故犯,知道何皇后就在他身边,却没有离开的打算。张皇后感受到紧贴着她的刘范的变化,如春水般的脸颊上又浮来两朵红莲,但却也没有和刘范保持距离的意思,反而更贴近了他一些。刘范又想到了今天进宫谒见的目的,于是绷着一张脸,粗声粗气地道:“娘娘还没和臣弟说今日的要事呢!”

    何皇后听了刘范的话,打了个激灵,恢复了些往日雍容。她吴侬软语地说道:“哎呀,你瞧我这记性!——其实,今日召子楷贤弟入宫,也没什么大事,我的意思就是,想和子楷贤弟随便聊聊,这悬而未决的太子人选!”说着,何皇后看了看刘范的脸,旋即轻轻地抬起手,轻轻地把纤纤玉手铺在刘范紧紧握着的一只手上。

    感受到右手上那只手软若无骨的温热,刘范内心血液激荡冲流,小心脏疯狂地跳动,毛孔紧缩,胸胆开张。人的右脑主管感性思考,而左脑主管理性思考。张皇后柔软的腰肢和刘范的腰贴在一起,她的微热的手握着他的手,同时她火热的眼神还一直没离开过他的身上。面临此种情况,他的左脑声嘶力竭地呵斥他:赶紧起身,赶紧走,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他的右脑又他:只是坐的近而已,只是手碰着手而已,没事的,在坐会儿。

    两股意识在他的脑海里天人交战,最终,他的感性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的理性打入十八层地狱。于是,刘范舒缓了一下呼吸,放松了紧绷绷的身体,也没有把自己的手从何皇后的手里夺回来。

    刘范思考了一下,心不在焉地说道:“太子之位尚未确定,恐怕不是臣弟一个外臣所能讨论的吧?”

    见刘范没有把手拿开,何皇后胆子就大了些,轻轻地用手摩挲着刘范的手背,有时又用手指撩拨他的指腹,直到刘范受不了,主动张开了手掌,任由她用手指,沿着他的掌纹一点一点地撩拨。

    刘范虽然面上还是绷着跟面墙似的,但内心早就犹如有一万把火在炙烤了。

    何皇后低着头仔细地端详刘范的手掌,同时用五个指头轻轻地逐个印上刘范的五个指头。何皇后说道:“唔,虽然子楷贤弟是凉州牧,属于外臣,不该议论这京城里的事;但子楷贤弟也是宗室出身,和皇帝是堂兄弟,血浓于水;和我,是叔嫂,亲密无间,当然有权力参与讨论太子人选了!”

    “好一个亲密无间!”刘范心想。何皇后又说道:“皇帝二十好几了,公主生了一大群,皇嗣却只生了区区两个:大的是我生的皇子辩,小的是美人生的皇子协。两个孩子年龄相差不大。子楷觉得,谁更应该被陛下选为太子,继承大统呢?”

    刘范本来还是yy何皇后的,一听到她认认真真地说这话,顿时理性把感性打败,开始了理性思考。想了半天,刘范明白了,原来何皇后是要套他对太子的意见。

    于是刘范说道:“哦!娘娘原来是要问臣弟这个问题?那娘娘觉得,臣弟该选择谁呢?”

    何皇后突然斩钉截铁地说道:“这还用说?!当然是站在皇子辩这边了!”说着,何皇后一把撤回自己的玉手,同时抬起头望着刘范那漆黑温润又深不见底的眼瞳,眼里再无半点柔情蜜意。

    刘范说道:“娘娘是希望臣弟在皇帝陛下,为皇子辩说说话么?”

    何皇后听了刘范的话,又弱弱地低下头,眼神又化百炼钢为绕指柔。她说道:“嗯。”

    刘范得意地笑了出来,低下头贪婪地用眼神扫描何皇后的胸脯,一点矜持也没有。何皇后刻意撇开了一些胸襟,春光明媚。

    刘范心猿意马,坏主意像野草般肆意生长。他终于绽放开一个浅浅的笑容,他假正经地说道:“哦?臣弟整日忙碌,自己的事反而还有许多悬而未决,急需完成,为什么要帮娘娘,趟这塘浑水?再者,即使臣弟愿意帮娘娘向陛下举荐皇子辩,那娘娘又会给臣弟什么好处呢?”说着,刘范不再正襟危坐,沉重的身躯放松下来,和张皇后软绵绵的蛇身贴得严丝合缝。

    对此,何皇后羞赧不已,一张素颜顿时变得通红,如削葱根般的纤纤玉手,攥着赤红色长裙的衣袂扭扭捏捏。何皇后半天了才憋出一句话来,她低着声音,小心翼翼而又冲动冒进地说道:“子楷想要什么?尽管和我说!要金钱?要地位?还是要美女?不论是何物,你要的,我一定会给你!”

    刘范听了何皇后的话,歪着头看着寝宫穹顶假装思考,实则是把头放在她的柔弱的肩膀上。他只要深呼吸,就能嗅到来自何皇后身上那似有若无的清香,但何皇后一点拒绝的意思也没有,反而尽力地支撑着刘范的头。

    “嗯!想来想去,臣弟还是想要美女!”刘范考虑了很久。

    “呃,那,子楷想要多少个?”张皇后听了刘范的话,有些失望,很显然这不是她想要听到的答案。

    “不用太多,仅一个就好。”刘范一字一句地说道,望着心不在焉地何皇后,表情很严肃认真。

    “那,我宫中加上其他宫,共有一千多名宫娥,子楷想要哪一个?你说,我这就去命人把她给领来!”何皇后说着,语气里也没有刚刚的吴侬软语了,而充满了幽怨。

    刘范仰面大笑,道:“哈哈!这六宫粉黛我谁也不想要!——我想要你!皇后娘娘!”说着,刘范猛地伸出双手,用力地把何皇后抱进怀里。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一见倾心

    恍恍惚惚之间,何皇后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猛地环抱住,进而她被禁锢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鼻子一嗅,尽是雄性荷尔蒙的味道。突然被这样对待,何皇后先是被惊得尖叫一声,然后本能地就想用力挣脱刘范的怀抱,但下一秒,她意识到这是刘范在抱着她,于是她又偃旗息鼓,静静缩着身子,任由刘范紧了紧。

    何皇后毕竟是皇后,屁股决定脑袋,于是她又轻轻地推了推刘范的胸口,抗议道:“子楷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你的堂嫂啊!还,还不快放开我!”

    刘范的脸颊贴着何皇后的脸颊,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她的脸颊已经发烫了。刘范轻轻地啄了一口何皇后软嫩的耳垂,对着她的耳朵呼气。他说道:“什么皇后?什么堂嫂?我不认得!我只知道,娘娘刚刚说了,我想要什么,都可以!那么我想要皇后娘娘,娘娘给,还是不给?”

    何皇后差点就想说“给”了,但又羞于如此,于是咬着嘴唇憋着不说话。刘范笑道:“娘娘不用急着解释,我明白娘娘的意思!娘娘想!——从这弥漫在宫中的香就不难闻出!唔!”说着,刘范闭起眼睛闻了闻,空气充满了甜腻腻的香味。

    何皇后有些紧张,道:“什,什么香?我不知道,你快放开我!”说着,何皇后又象征性地无力地推了推刘范。

    “嘿嘿,尽管我说不出这香的名称,但我却知道,这种香是用来催情的!我一进宫来就闻到了,直到刚才认出这是催情的香。难怪我今日的举动如此反常,娘娘的举动也更加反常,原来这都是娘娘早就算好了的!如此强效的香,真是让人难以抗拒!”

    “你,你怎么知道的?”何皇后终于招了,不错,她就是想用香来迷惑刘范。

    刘范想起了远在凉州的妻眷们,笑道:“我当然是用过了!不用过这种香,我怎会知道?”

    何皇后羞愧得无言以对,只得默默地在刘范的怀里,然后她说一句:“我,我原本不知这是催情用的,我,我只以为这香不错,才用来熏的。”

    刘范用手捏住何皇后圆润地下巴,反驳道:“怎么可能?香是贵人家里日常所用,谁人会分辨不清;况且这是在宫廷里,娘娘用催情香,哪个御医敢不告诉娘娘?分明是娘娘有意而为之!”

    刘范的一番话,彻底把何皇后最后一点羞耻给磨灭掉了,于是她激动地抓着刘范的衣领,叫道:“是我、是我熏的又怎样?!是我故意勾引的你,但你终究也没有控制住不是吗!”

    刘范深深地望着何皇后那漆黑的眼瞳,任由她在他怀里百般挣扎。仔细地把来龙去脉捋一遍,刘范终于明白了,何皇后费尽心思,甚至不惜献出身体,都不过是要拉拢他,让他为她扶持刘辩,从而达到掌权的效果。于是刘范也不跟她兜圈子了,微笑道:“娘娘,你知道我从你眼睛里看到什么了么?”

    “什么?”何皇后惊愕慌乱不已,眼神左顾右盼,不敢看向刘范的眼睛。

    “我看到一个美丽的女人,一个渴望权势的女人。因为她出身低微,而饱受欺凌和压迫。所以当她飞上枝头变凤凰之后,权力就成了她最大的热爱。她一心想要打破所有的束缚,一心想要让以前那些看不起她、欺侮她的人屈服。她的肚子很争气,生出了一个儿子。只要她的儿子顺利上位(而她的儿子年纪年幼,不可能参政议政)。由此,她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抱负,让全天下的人:不论是黔首,还是豪奢,尽皆跪倒在她的脚下!

    但天不遂人愿,她的丈夫正值春秋鼎盛,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还不想立下继承人!所以她需要帮助:她的兄长和她不和,不会帮助她;她的婆婆嫌恶她的妒忌心强、她的不可一世,不会帮助她;她的十个家奴只听从他丈夫的命令,对无权无势的她阳奉阴违,也不会帮助她;而其他人,更是对此讳莫如深。正好,这时,一个人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那个人,既掌握政权,又掌握军权;同时在民间拥有些许名声;更重要的是,对于他的意见,她的丈夫很重视。她觉得,这样的人才能真正帮到她。

    但拉拢那个人有些难,她知道他早已拥有了她所能拥有的一切,不论是钱,还是权,他都有。所以,无计可施的她只好使出她最宝贵、最稀罕的筹码,来换取他的支持!于是,她很早就制定了一个计划,她先是佯装宣召他进入她的禁区,然后再用一些辅助手段,让他陷入她的温柔乡,不可自拔!她很自信,依靠她的自身条件,那个人一定会被她拉拢到手的。事实上,她也确实做到了!我说的对吗?皇后娘娘?”说完了,刘范把何皇后抱上大腿上来。

    何皇后听了刘范对她的分析,何皇后愣了很久,继而又羞愧难当,静静地一语不发。脸上虽一脸平静,但平静之下却隐藏着一丝波澜。

    突然何皇后抬起头,眼神撞上刘范探寻的眼神,然而她却没有移开,而且死死地盯着他。何皇后对刘范幽幽地说道:“或许你说得对,那个女人很爱权力,但你还不够了解她。之所以她嫁给她丈夫,不过是她的兄长为了高升而把她送给她丈夫罢了!他从未爱过她丈夫,一次也没有。她的丈夫也对她很冷淡,等她诞下子嗣之后,除了必要的庆典之外,从未与她有过接触。她的丈夫嫌恶她,因为她的兄长想要抢走属于她丈夫的权力。

    因此,她每一天都在数寝宫里的地砖中度日,在数寝宫外的花开花谢中度日。这样的日子对于渴望爱的她,不啻于酷刑。等到她数了三年的花开花谢、同时数地砖数了第三遍快要结束的时候,她从多嘴多舌的宫娥们那里,听说了一个奇男子:他出身高贵;擅长领军打仗,驰骋疆场,打得敌人望风而逃;他的文采斐然,一首首词赋,让雒阳城为之纸贵,让全城、全国的女子为他倾心;而且他拥有举世无双的美貌,宫娥们都说他:彼其子,美无度!她很好奇,那个男子是不是真的有宫娥们说的那么好?

    于是那个晴朗的夏天,她不惜在他回雒阳庆功的那天,冒着被她丈夫呵斥的危险,偷偷地去了庆典上偷看他。她果然看到了他,被所有人围在中央的他,耀眼得像个太阳似的!他看上去甚至比宫娥们所说的还要好看上几百倍!他的眼神就像阳光一样,能瞬间驱散她心底尘封的阴霾。她对他一见倾心!

    当她看到他的那天起,她就知道,她这辈子或许还有机会幸福!不知为何,她的内心开始渴望,她渴望他的垂怜,就像鱼儿渴望水一样!她心想,或许他的一个浅浅的微笑,就能让她痴迷很久很久。

    那天是她三年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她走路的时候,有时会忍不住轻轻地吟唱。她想为他唱歌,只唱给他听。那天,她甚至忘了要数地砖,还要验看花开花谢。她自以为自己只是一只被关在金鸟笼里的金丝雀,只会为别人而鸣叫;声音再怎么悦耳,也是笼子外的人的。她觉得,他或许就是唯一能为她打开鸟笼、放飞她的人。于是,她放弃了数地砖的习惯,开始期盼与他不期而遇的一刹那。对她来说,一刹那即一永恒。

    当他传言已经被敌人杀死时,她发疯般地哭了红眼,把宫里所有的东西都给砸碎了!谁都不了解她。任凭谁劝她,她都不信,她的那个他会死在蛮人的手里!那一天,又是她三年来最黑暗的一天,之后的很多天,她甚至想过为他自尽。”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两全其美

    刘范静静地听着何皇后的陈述,仿佛心口被狠狠地用力地擂一拳,心痛的感觉。而何皇后没有看着她,她只是望着寝宫穹顶,自说自话,眼角不知何时已被泪水润湿。

    何皇后又说道:“可她一直都没有下决心自尽。她从心里就认定:他绝不会那样轻易地死去!他一定是还活着的!后来呵,消息传回来了,他果然没死!她喜出望外,心里的担忧和期盼一扫而空!她又有了过日子的理由!她又开始等待下一个遇见他的晴天。她又看到了他,可是他连看她一眼也不看!她很沮丧,像是丢了魂似的。

    不久,他就和其他女孩成婚了。听到这个消息的她,又在角落里哭了很久。出于嫉妒,她故意在他成婚的时候送给他十几个美人,这样,他也可以记住她。但是他没有记住,连一个回礼道谢也没有,像是在刻意逃避她似的。这让她又伤心了一次。再后来啊,他又远走高飞了,一走就走去了凉州,一个她可能一辈子都去不了的远方。

    她心里清楚,像他那样的人总是要走的,而且不走他也不会和她有什么好结果。可是她像疯了一样,就算那人连看也不看她一眼、把她当做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无视她、鄙视她,她也依旧痴迷于他。她也想过要忘了他,可是这就像上瘾一样,她戒不了这个瘾了。除非她死了,她才会戒掉他。

    所以她在尽日的思念中等过了一个冬天。突然有一天,她听说他兄长想要置她于死地!她特别担心,但又有些期待: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他从凉州给逼回到雒阳来;只有这样,她才能有机会和他再次相遇。哪怕只是一眼,那也值得。所以她没有阻止她兄长的行动。再后来,她的所作所为,都在他的眼皮底下暴露无遗,她终于成了他众多的俘虏中的一个了!”说着,何皇后低下了头,泪水终于砸了下来,“啪嗒啪嗒”地打在刘范抱着她腰肢的手上。

    何皇后此时不再是皇后,她就像个邻家女孩一样,需要一个肩膀靠着哭。良久,何皇后停止了抽泣。刘范才憋出一句话:“这是真的吗?”

    何皇后抬起哭得红肿的双眼看了刘范一眼,只一眼,刘范就被打败了。刘范在那清澈如山间清泉般的双眸中,看得到的只有柔情蜜意和一丝埋怨。

    刘范心里乱极了,全然乱了手脚,他吞吞吐吐地道:“我,我该怎么做?”

    “你说呢?”何皇后忽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一个能瞬间点亮整个寝宫的笑容。刘范看着何皇后两个梨涡,看得出身,然后低头瞄准她的红唇,狠狠地吻了下去。吻得呼吸困难、血脉贲张时,刘范才抬起头,抱起何皇后,问正迷迷糊糊的她说道:“床在哪儿?”

    “在那里!”何皇后指了指右边的一帘,刘范便急不可耐地抱着她飞也似地冲进那间殿里……

    ………………

    两个时辰过后,当刘范从这个绮丽的梦中醒来的时候,何皇后却还在梦中回味欢愉的滋味。刘范累得躺在床上急促地故意,身上全是汗水。一旁的何皇后休息好了,精神饱满,她挪上刘范的胸口,一指在他的胸脯上百无聊赖地画圈圈。

    刘范揽过她的腰肢,笑道:“很久了吧?”

    何皇后无力地点了点头,说道:“嗯!都三年多了,他天天纳美人进宫,却从来没有来过我的宫里。”

    刘范道:“那这三年你是怎么过的?”

    何皇后瞪了他一眼,说道:“还能怎么过?!想你呗!”

    刘范抚了抚她及腰的长发,说道:“嗯,那万一怀上了可怎么办?”

    “放心吧!我早就问御医领了药了。”

    “嗯。”

    相对无言,两人只是都只是心跳喘气得厉害。

    忽然刘范说道:“整天叫你娘娘,听起来你老了不少。你有没有自己的名字?”古代社会,女子是没有名字的,一般称呼女子都用夫家的姓加上娘家的姓叠加起来,比如“张李氏”“李张氏”,等等诸如此类。因此刘范也不太对此抱有期望。

    何皇后笑道:“有啊!我叫何忆,你以后叫我忆儿好了!”

    刘范很惊讶,说道:“那你以后叫我什么?”

    “子楷?”何皇后何忆说道。

    “不对!既然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了,那你得叫我夫君!”刘范摩挲着何忆的柔荑。

    “嗯,夫君!”她轻轻哼一声,声音微不可闻。

    刘范满意地应她一声。两人的体温慢慢下降,不复刚刚的滚烫。良久,何忆率先从温柔乡里起来穿上霞帔,又从何忆变为何皇后。

    刘范也只得起身,何忆像个普通人家的妻子一样为他更衣。何忆一边有条不紊地给刘范更衣,一边幽怨地道:“你说,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刘范叹了口气,无力地道:“还能怎么办?就这么办吧!”

    “怎么办?重新开始你是臣下、我是皇后么?为什么我才得到就又要失去?为什么?就因为我是皇后?而你却不是皇帝?我不要皇后的荣光,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嘤嘤嘤……”说着,何忆从身后抱住了刘范的腰,榛首靠着他宽大的背,呜咽地哭了起来,身子微微颤抖。

    刘范又无力叹了口气,现在他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府吏”和“新妇”要自挂东南枝了,来自封建传统的压力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刘范思虑一番后,拍拍何忆的手,说道:“好了,别哭了!”

    何忆这才稍稍止住了哭声。刘范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想办法把你从宫里接出去的。”

    “真的?什么时候?”何忆破涕而笑。

    “很简单,等皇帝死了之后,我就能把你带出宫去,过神仙般的日子!”刘范微笑道,只要皇帝死了,到时雒阳城就会因势力的相互攻击而陷入混乱,没了支持的十常侍和何进一定会斗得不可开交。那时,没人会把注意力放在皇后身上,皇宫守备不再森严,那他就能趁机把何忆给带出宫了。

    何忆点了点头,但又迟疑不定地道:“可皇帝春秋鼎盛,怎么样才能让他驾崩呢?”

    刘范道:“这还不容易?皇帝不是喜欢声色犬马么?那你就让他声色犬马!只要他再像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他的身体会撑不住的!嘿嘿!”汉灵帝刘宏就是因为沉迷于声色犬马太多,所以才在三十一二岁的而立之年挂掉。

    何忆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但又弱弱地说道:“可我一个弱女子,下不了手怎么办?”

    刘范笑道:“那也没关系!大将军比你还恨皇帝,他会帮你的,放心吧!”之前刘范就在饮酒时,有意和曹操说过解决掉皇帝的重要性和方法,曹操听了,肯定会和何进打报告;而何进又正苦恼于皇帝太过于强势,欲除之而后快——到时候,何进自然会帮他除掉皇帝。

    何忆又轻轻点了点头,她说道:“这倒是好。可我随你去了,我的辩儿没有着落怎么办?”

    刘范想了想,道:“那就等皇帝死后、我们把他扶上皇位后,再把你带出来吧!”

    何忆觉得刘范的主意不错,既能让她脱离苦海,又能让刘辩登基,两全其美之计。

第二百三十三章 离京返家

    终于,何忆为刘范更好了衣,穿上了衣的刘范依旧让她舍不得把眼神挪开。刘范戴上了刘氏冠,在铜鉴前确认一下他的外表不会被别人看出端倪。刘范吻了何忆一下,说道:“那我走了!”

    何忆不舍地牵着他的袖子,低着头说道:“那下次怎么见你?”

    刘范笑道:“这个容易,你可以再召我进宫。或者找个正当的理由出宫!”

    “那好吧!”何忆这才放开了手。

    ……

    刘范出了寝宫,身子感觉神清气爽,心情也格外地盎然。经过这一天的折腾,何皇后站在了他这边,大将军再也没有了底气和他硬碰硬,最多只是搞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而且他又收获了一位佳人,想想何忆那令人蚀骨**的味道,刘范简直是欲罢不能。

    而且帮何皇后扶立刘辩为帝是顺应历史潮流,即使他不答应,那出于包揽大权的考虑,何进再怎么和她妹妹不和,也是要扶立刘辩的,不然他就没有了摄政的合法性;而一旦没有了合法性,今天还抱团于其腿下的拥趸们,或许明天就会毫不留情地弃他而去。

    说起来,何进会帮何忆成功,刘范只不过是顺手牵羊而已,只要刘辩为君,或许他还可以借着和何皇后的“奸情”,两人一起统摄国家大权,刘范负责治国安邦,何忆负责貌美如花;白日里一同上殿威压群臣,入夜后一齐卧榻巫山**,如此这般,岂不妙哉?刘范想想就激动。

    如果到时历史依然继续的话,虽然不能成功摄政,那他最低也能得到何忆,这个倾世佳人,对于刘范来说,这就是只赚不赔的买卖,何乐而不为?

    刘范也不得不感叹,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果然是所有男人的毒品,一沾就上瘾,一发不可收拾。

    一个离过婚的外国女人,就值得让爱德华八世放弃英伦三岛的如画江山、身为大不列颠王国国王的无上荣光;一个被买回家的歌姬,就值得让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主君,出卖自己的民族,出卖自己的国家;一个属于最疼爱的儿子的儿媳,就值得让唐明皇李隆基冲破封建礼教的重重壁垒,输掉他最为宠爱、能力最为卓越、本来最有可能继承皇嗣的寿王李瑁,甚至最后输掉大唐的万里江山……

    刘范又突然想起了一句著名的遗言:女人啊,你到底想要什么?那何皇后到底想要想要什么呢?是无上的权力,亦或是他本人,还是一个最理想的归属?

    当然了,听完了何皇后那一番告白,刘范还是多倾向于相信何皇后是想要他。即使有很多证据能够佐证何皇后目的不纯,但出于大男子主义的嫉妒心和虚荣心,他也会一厢情愿地相信何皇后是心属于他。刘范也有些后悔了,这还是第一次,身为一方诸侯的他竟然吃醋了,而且还是为一个他从未想过会有交集的人。

    刘范本想,何忆是何进的妹子,他是何进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这注定着刘范要和何忆背道而驰,他们是天然的敌人。即使当刘范在击退鲜卑军后,何忆曾力主何进在封赏上保持沉默,但刘范心里清楚,何忆多半才刚刚知晓他,之所以帮他,不过是为了拉拢刘焉以及他背后代表的宗室亲贵支持她儿子继位罢了。

    所以,刘范只想着要着避开她,从来没有想要和她来一段不伦之恋,叔嫂恋。但命运就像一双无形的大手,它一边把刘范推向何忆,一边又把何忆推向刘范。这一切假以命运之名,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于是,带着满脑袋的杂念的刘范回去了,当然,他没有将他和何皇后的勾当告诉贾诩和刘焉。要是刘焉知道了,那个古板的老头肯定要训斥他;而贾诩身为臣下,一定会奉劝他不要被何皇后所迷惑。

    没过几天,何皇后又宣召他进宫,对外的借口是带刘辩认识认识他这个皇叔。叔叔与侄子多加亲近,这个理由无可厚非,就连汉灵帝刘宏也没有怀疑到,他的心思都放在了筹备建立西园军上了,所以没有去皇后宫中探查。刘范得以不为人知地进宫。

    后来几天,何皇后又借着回娘家探亲、于母亲祭日回祖籍拜祭之借口,出宫两次,在宫外逗留八日之久,当然,刘范也借着打猎的名号,和她回合去了。

    但刘范依然没有忘记,凉州才是他的地盘,他终究要离开雒阳。于是,刘范就上奏汉灵帝刘宏,言弹劾事毕,自己该回凉州去了。接了刘范的奏章,刘宏不知该如何回复。

    张让趁机劝刘宏道:“陛下,依老奴之见,万不可放冠军侯回去啊!”张让声泪俱下地跪倒在刘宏面前。张让上次被刘宏勒索,他一直怀恨在心,正等着时机要报复刘范。

    刘宏疑惑地道:“这是为何?阿父怎么反应怎么大?”

    张让皱巴巴的脸上淌满泪水,听到刘宏的话,他才用袖子擦了擦。张让痛心疾首地道:“陛下可不能放他回去啊!冠军侯在凉州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就连朝廷,也奈何不了他!如若放他回去,不啻于纵虎归山,养虎为患呐!陛下三思啊!”说着,张让如同伏地魔般伏在地上,用手狠狠地锤地,老泪纵横。

    刘宏看张让演技这么好,也不禁松动了。他道::“那,阿父以为,应该如何?”

    张让见刘宏松动了,立即破涕为笑,说道:“依老奴之见,不如封个闲官儿给冠军侯,譬如让他出任宗正,把他留在京城;然后陛下可以再指派一名大臣去凉州收服凉州军,这样一来,,即瓦解了冠军侯的势力,也不会过于激怒他,陛下也能让凉州的军民一同沐浴在皇恩之下,普天同庆啊!”

    闻言,刘宏竟点了点头。

    一旁的蹇硕一看情况不对,立即站出来,抢在刘宏拍板之前,喝止了张让。蹇硕高声喝道:“张常侍之言,真是唯恐天下不乱!陛下万不可纳之!”

    “蹇卿何出此言?莫非你也有意见?”汉灵帝刘宏说道。蹇硕被他任命为西园军的校尉,掌握军权,在刘宏的心里分量很重。

    还没等张让出声,蹇硕就说道:“陛下,如果您能把冠军侯留在京师,罢了他的官,软禁他,甚至取了他的性命,那由冠军侯一手建立起来的十万多凉州军将士必定会以为陛下下一个就要对他们下手!出于对冠军侯的拥戴,他们甚至或许在凉州兴兵造反,打进京师来营救冠军侯也未可知!冠军侯战功赫赫,又身负天下名望,世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陛下对冠军侯待遇不公,那天下人将如何看待陛下?

    况且冠军侯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知道,全国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个郡县愿意交税给朝廷,各个郡县长官都知道朝廷近些年颓唐,对朝廷的命令皆阳奉阴违,奴料定他们必有反意。而只有冠军侯,他守着一个富庶的大州,却能按朝廷法度按时交税给朝廷,逢年过节亦勤于上贡陛下。且冠军侯是陛下的侄子,和陛下血浓于水,他怎会背叛陛下?万望陛下不要留冠军侯在京,还是早早遣他回西州为宜。”

    蹇硕说完,刘宏就又多偏向于他。经过了上次的弹劾风波,刘宏认为他已经探查清楚了刘范的心迹,且刘范还建议他组建新军,这无疑是忠臣的表象。于是刘宏决定了,还是要放刘范回去。

    张让看刘宏的脸色和缓下来,就知道刘宏已经被说动了,他再怎么费口舌之劳也无用,于是他也只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第二百三十四章 收士之利

    于是,刘范于二月十八日返回凉州。这次,刘范从雒阳城带回去两千多名士人。这两千多名士人,大多数是被各个郡县举荐的茂才和孝廉。他们虽然被举荐到中央朝廷,但他们有的人是出不了卖官鬻爵的钱,有的人则是清高,不屑于做十常侍的走狗,所以只好一直滞留在京师雒阳,盼望着哪天朝廷清明了,能选他们为官。但他们终究等不来那个时候,有许多有远见的士人,已经能够预见大汉王朝即将面临分崩离析的宿命,对犹如重病缠身的老人般的朝廷彻底死心了。

    所以当朝廷不再是士人们唯一的最理想的选择时,刘范有如盖世英雄般,踩着七色云彩出现了,他们就立即抱紧刘范的大腿。士人们很羡慕凉州的繁华安定,更是把刘范作为最理想的主君。这还不是刘范的才干所致,主要得益于刘范的出身:反正是汉家的天下,给朝廷卖命和给刘范卖命,不都是一样么?于是,士人们在刘范身上看到了大汉王朝未来的希望。

    而且,这些茂才和孝廉都听说了刘范任用贾诩和田丰的故事,贾诩是孝廉,田丰是茂才,他们二人在雒阳还只是不起眼的小官,可是一换了地方,换到了刘范手下就变成了炙手可热的显官。这是最让他们心动的,他们谁都想一夜飞上枝头变凤凰。士人们都幻想着有朝一日,他们能够像贾诩、田丰一般,被刘范看重,并得到他的重用。

    刘范之所以急着招揽士人,主要原因还是他太缺乏官吏了。凉州一个虎狼之地,历来都是出兵的宝地,但从来没出过文才。凉州又距离出产文才的中州、河北、山东等地太远。这就导致了凉州官府一般情况下官吏缺乏问题严重,官吏的才干也令人堪忧。

    凉州几十年的动乱,就因为这个。因为凉州缺乏官吏,所以官府对辖区的掌控力度很小,只能无为而治,任由百姓自由生长。无为而治久了,难免会有人生出反叛之心,譬如后来韩遂和李文侯。

    朝廷也知道这个弊端,多次向凉州派遣官吏上任。但因为十常侍的卖官鬻爵,十个官吏中有七个买来的官;十个买来的官中,又有七个是十常侍的亲眷、故旧、拥趸、爪牙。凉州人民殷切盼望,他们迎来的却不是人民公仆,而是一群十常侍的走狗,一群吸血鬼。他们既贪污**,又不知道如何治理地方,只会一味地压迫剥削人民,让凉州变得民怨四起。而且这些官吏攫取利益时,还触动了凉州豪强的利益,这也是为何历史上北宫伯玉、李文侯、韩遂、马腾等人在凉州造反。

    凉州本地的文人也对时政失去了信心,个个都不愿再出仕,为压迫他们的大汉王朝卖命跑腿。所以一直到刘范进凉州,凉州的官吏还是少得一只手都能数的清。刘范求刘焉送他几个人才,又劝几个凉州本地的文人出仕之后,官吏的问题才缓解一些。

    有了这两千多名曾被举为茂才或孝廉的士子,刘范就大大能缓解凉州的官吏缺乏的压力,完善凉州的官吏体制,大大加强对凉州掌控力度。而且,刘范还在这些士子中找到了两位大才,这是他最大的收获。这两人都来自青州北海郡朱虚县,一人名叫管宁,字根矩,在“一龙”为龙尾,在后世主要以割席的典故而闻名遐迩;另一人名叫邴原,字幼安,没有管宁那么出名,但他也是“一龙”中的龙腹,才干卓越,品行高尚,是不可多得的贤才。

    邴原和管宁,本来是不会来洛阳,而是在家乡朱虚县,但他们听说刘范在雒阳大肆拉拢士人后,他们都心动了,于是借了朋友的钱作盘缠,大老远地赶在一月底进京,主动依附刘范。

    刘范可高兴坏了!他虽然有田丰和贾诩两个顶级国士在为他治理政务,对于治政他们也都处理得游刃有余,但在刘范看来,这二人未来还是要用在行军打仗、出谋划策上,况且说不定随着时局变动,刘范又能打下新地盘。这时,能够替代贾诩和田丰、治政水平高超的人才就尤为重要。有了邴原和管宁,贾诩和田丰就能从案牍之劳形中解放双手,投入到军事决策、战略决策上;万一老天眷顾,又给刘范一块地,刘范也不用像上次任用官吏那样束手无策。

    刘范招揽士人,是深思熟虑后的决策,其中有深层次的原因。自从刘范对凉州豪强挥动屠刀之后,山东(崤山以东)的世家大族就对此耿耿于怀。就社会阶层而言,凉州豪强和山东世家同属大贵族大地主阶级,是封建时代的统治阶级。杀了豪强,这就让山东士族不由自主地觉得兔死狐悲,甚至同仇敌忾。

    每个时代,都由其最先进的生产力决定发展方向。对于以小农经济为经济基础的封建社会,大地主阶级就是最先进的生产力。东汉,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也由大贵族大地主阶级来制定。如果有人想破坏游戏规则,他们作为游戏的制定者,必然会让那个人出局。

    且山东的世家大族虽然还没有发展到隋唐时期关陇贵族和山东门阀那么强大,强大到能够肆无忌惮地操纵国家权力机关,但山东世家好歹还能通过举荐人才为官来对朝廷施加一定的影响力。而且东汉末年土地兼并十分严重,肥沃的土地大多是世家的私产,自耕农失去了土地,也就只好依附于世家,卖身为奴。人口和土地,就是世家大族最大的依仗。

    更值得一提的是,世家大族还掌握了人才。因为他们有钱,能支付得起高昂的学费,所以天下的人才十个里有七个是世家子弟。寒门士子,大多也是在世家大族开设的家学里学习,是世家门生,因此对世家大族很是拥护。例如,汝南袁氏,门生故旧满天下,所以袁绍只是一个渤海太守,就能让全冀州下至太守县令、上至冀州刺史俯首称臣。

    况且刘范是出了名的重用商人。利用商人,刘范才可能在凉州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搞出那么多名堂来。这就很让世家大族们羡慕嫉妒恨。因为自古以来,社会上都认为“商人重利轻别离”,商人是贱人。世家大族的家主们都在想:你刘范爱怎么弄我们管不了,但你也不能用商人啊!世家看到刘范手下的凉州那么富裕,也都想从中分一杯羹。但刘范却把凉州这满满的一锅羹,全都分给了自耕农(小农)、军人和商人以及工人,独独把世家排斥在外,这就让世家们吃味多了。

    山东世家大族的实力如此强大,以刘范现在的实力,虽然也能整个山东一争高下,但刘范自知他的势力范围还太小,要是和山东世家闹翻了,那争霸之路就会艰难得多了。对付世家,还需从长计议,在现在,刘范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以,刘范必须得找个机会向世家大族们示好,缓和同世家大族的关系。招揽雒阳士人,无疑是最为便捷、高效、有利的。因为士人之中,多为从山东来的世家子弟。如果世家大族们见朝廷不用他们,而刘范却用他们,他们一定会觉得刘范礼贤下士,同刘范的关系也能变好。更深一点,世家们也能改变用傲慢与偏见看待刘范,重新审视刘范的发展。

第二百三十五章 家人团聚

    带回来一群满怀理想的士人的同时,刘范还带回来成千上万的流民。这是刘范自觉最为值得称道的。当刘范还在凉州的时候,全国各地正好在闹饥荒、旱灾、蝗灾,特别是大汉产粮最多的冀州,既有旱灾,又有蝗灾,粮食产量因此是一落千丈。别说冀州的老百姓揭不开锅,就连当地的许多地主,也都不得不哀叹: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而且黄巾军尚未被全数剿灭,太行山上还有黑山军。黑山军经常下山来劫掠冀州、幽州、兖州、司隶校尉部等州部的靠近太行山的郡县。黑山军人数约有百万,其头领本来是张牛角。后来张牛角在青州和官军作战时,被官军射箭射中要害,死了。然后张牛角在死前命褚燕为黑山军新头领。褚燕感张牛角大恩,遂更换姓氏为“张”,从此就叫张燕。黑山军最倒霉,他们为了躲避官军,就逃到了太行山上。但太行山山势高峻,更是没有耕地。所以为了活命,黑山军只能疯狂地抢掠靠近太行山的州郡,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青州,更是聚集起来有百万黄巾军。这支人数庞大的黄巾军,也就是后来曹操编练的青州兵的来源。而曹操的青州兵,是三国时代最为精锐的一支大部队,人数约有十万人,是曹操步兵中的佼佼者,而曹操骑兵中的佼佼者,是闻名天下的虎豹骑。由此可见,青州黄巾军的战斗力,该有多么强悍了。

    中原的黄巾军也是有不少,他们主要集中在兖州和豫州,人数约有三四十万。他们的头领是白绕、眭固等人。这三股黄巾军,破坏力首推黑山军,其次是青州黄巾军,最后才是人数最少的中原黄巾军。别看中原黄巾军是最为弱小的一支,但它带给兖州和豫州两地百姓的苦难该有的还是有。

    流民遍布崤山以东,数量最少也还有六七百万人。对于刘范而言,这可是一座金矿啊!但刘范又不能离开凉州,去山东招揽流民来凉州,只能在姑臧城干瞪眼。而且山东诸州:冀州、青州、兖州、徐州、豫州,都距离凉州很远。山东的流民们,没有粮食,大多数只能走出自己的州郡,抵近司隶校尉部。

    但之前司隶校尉得了朝廷的法令,不准救助流民。于是,流民大多数只能止步于司隶,或者死在司隶。刘范上书汉灵帝刘宏后,朝廷方才准许救助流民。如此一来,抵近了司隶的流民有了干粮,就有余力继续前行,进入凉州。

    刘范就在回凉州的路上,看到了官道上挤满了要去凉州的流民。刘范估计,或许今年上半年,他的治下就会又多增加四五百万的庞大人口。届时,有了这么多的农业人口,凉州的粮食产量必定能更上一层楼,一年上交官府的税粮,也能从二十多万石上升到七八十十万石。这五六十万石的粮食,就足够刘范的十万大军一连打上五六个月的仗了。而且随着人口增加,人口红利自然而然会出现,届时,凉州的制造业也可获得进一步发展。

    但人口增加,也是有喜有忧。刘范很头疼,这么多人口,安置下来十分费劲。而且凉州的土地已经饱和,主要的产粮区,河西走廊和宁夏平原已经人满为患,如果再进来这四五百万人,那原本就贫瘠的凉州势必会崩溃;如果大肆垦荒,又会致使生态环境严重破坏,加重沙漠化。

    带着满心的烦恼,刘范终于在三月初回到了姑臧城。一到府门前,就看见蔡琰,领着任红昌、马云鹭、糜贞、甄脱,其中的任红昌和甄脱的肚子已经圆鼓鼓的了,大儿子刘坚则是让奶娘抱着。五位佳人脸上俱是欢喜之色。

    望见五人刘范迫不及待地下马,几个箭步就抱住了首当其冲的蔡琰。刘范躬着腰,双手紧紧地搂住蔡琰消瘦柔软的腰肢,将头放在她的肩上。闻着蔡琰身上似有若无的清香,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微微的颤动,刘范只觉得心旷神怡,甚至忘记心跳。此时此刻,原本还盘桓在他脑海中的所有的杂念,无论是雒阳的艰险,还是旅途的疲惫,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困惑,都在蔡琰那双饱含深情的美目之前烟消云散。有家,真好!刘范心想。

    刘范轻轻地啄了一口蔡琰玉洁的耳垂,轻轻柔柔地说道:“琰儿,夫君我回来了!”

    一句话,就足以融化蔡琰的心,她嘤嘤地啜泣。刘范立即感受到,蔡琰更贴紧了几分,胸口的衣襟,已经被她的泪珠浸湿。刘范松开蔡琰,看着蔡琰哭得梨花带雨,情动之下,情不自禁地在她如白玉般的脸颊上一啄。刘范微微地用指腹为蔡琰拭去泪滴,苦笑着说道:“哭什么?我不是回来了么?”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知不知道妾身都担心死了!嘤嘤……”蔡琰被刘范抱着,不住地用粉拳锤刘范的胸口。

    粉拳力气都小,对于刘范来说只有甜蜜和幸福。刘范也阻止蔡琰,就让她用粉拳打他。刘范知道,当他在雒阳城九死一生之时,蔡琰时时刻刻都在为他祈祷。

    “好啦!好啦!夫君不是回来了么?不要哭了,好不好?”刘范只得哄哄她,虽然已为人妇,但蔡琰终究还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该哄的还是得哄。

    蔡琰果然停手了,握着刘范的手臂,不再哭泣了,但还在抽鼻子,楚楚可怜。刘范这才抬起头,环顾四周,其他四个妻妾,都正在用幽怨而羡慕的眼神盯着面前这对神仙眷侣。

    蔡琰作为大妇,雨露均沾这点还是懂的。虽然还不舍得放开牵着刘范的手,但立即有意无意的和刘范保持距离。刘范也有些尴尬,他只顾着哄着蔡琰,却没有照顾到四名佳人给刘范施礼,说道:“妾身拜见夫君!”

    刘范连忙扶起她们,尤其是貂蝉和甄脱,已经怀有身孕七个月。刘范说道:“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这三月天还冷,我们进屋吧!”

    四女这才重回欣喜。刘范一直心心念念着要看看他留在这个陌生世界的唯一骨肉,于是问蔡琰说道:“我们的孩子呢?他在哪?我这个做父亲的都有一个多月没看见他了!”

    蔡琰立即从奶娘手里抱来小刘坚,此时他还不知道他已经有名字了。刘范小心翼翼地接过蔡琰怀里的襁褓,稳稳地将襁褓圈在怀里。刘范轻轻地用手分开襁褓,里头露出一个小人儿的一张白白嫩嫩地小脸来。小人儿已经睡着了,圆乎乎的小脸上,眉头已经稍显浓密,头上也像春天绿草发芽般发出稀疏的柔软的毛发来,还没有剪下胎毛;小人儿的嘴唇红嘟嘟的,可爱至极;鼻翼和耳垂,白润得犹如透明的一般。刘范情不自禁地抚了抚他头上柔软的头发。

    蔡琰微笑着说道:“这小家伙,兴许是等他父亲等得急了,于是就睡着了,呵呵!”

    刘范小声地说道:“无妨!让他再睡会儿吧!”于是,刘范便抱着刘坚前去,五位妻妾跟着他进去了。走过州牧府的大门,又绕过门前的影壁,刘范说道:“娘呢?娘还好吗?”

    蔡琰叹了口气,说道:“娘还好。就是前些日子你在雒阳受难,娘那几天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吃不好,睡也不好,半夜里总是躲在房里偷偷地哭;白天就爱到城门楼去,看看你有没有回来。可是她等了一个月,直到现在才等到你回来。”

    想着黄氏为他寝食难安,拖着衰老的身体,还爬上高高的城门楼去守望,刘范的心就想被狠狠地擂了一拳,沉沉的痛。刘范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让她老人家为我担忧,我这个儿子实在是太不孝了。”

    任红昌说道:“夫君不用担心,自从听说陛下惩罚大将军后,娘就释然多了,身体也逐渐好了!今日听说夫君准备回来,她一直都在后堂吩咐下人们做菜,要为你洗尘呢!”

    刘范点点头,说道:“那我们就去找娘。”正说着,一旁木制的抄手游廊穿来一阵急促沉闷的脚步声,刘范扭头一看,正是母亲黄氏带着身后十几个侍女来了!

    黄氏看到刘范完好无缺地出现在她面前,激动地老泪纵横,一手依在游廊的栏杆上呜咽地哭了。刘范立即走上游廊,扶起黄氏。仔细一看黄氏,原来浓黑的鬓发之间,十几条是刺眼的白发;黄氏的眼角,也多了几条深深的皱纹。经过这一难,她好似老了几岁。

    那白发刺眼不已,刘范心里很不是滋味。刘范一边跪下,一边哽咽地说道:“娘,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黄氏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滚烫的泪珠,抚摸着刘范的头,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地上脏,快起来!”

    刘范便起身,一起身,刘范便高过黄氏一个头。

第二百三十六章 母子情深

    黄氏激动地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摸摸刘范的头,刘范就低下头让黄氏摸摸。黄氏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刘范的头发,还帮刘范把凌乱的头发用指缝梳好,把挣脱出发髻的几缕头发,用手拨到他耳朵后去。一直到刘范的头发被她给理顺了,黄氏才将手放在刘范被风霜染黄的脸上。她轻轻地捏捏刘范的脸,她痴痴地笑,一双凤眼眯成月牙弯,她说道:“嘿嘿,我儿去雒阳后又胖了!胖了好啊!胖了好啊!”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刘范说的。刘范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刘范去雒阳后,就被汉灵帝严密监视起来,平日里出门都会有人跟踪。于是刘范索性就不出门了,不得骑马打猎,又放松了训练,反而是吃得更多了,所以胖了一些。刘范只是微笑。黄氏又想到了什么,牵着刘范的手,顺着游廊走着,说道:“许久不见你父亲了,你父亲可还好吧?”

    刘范想了一会,说道:“父亲很好,身体健康,饮食起居都很正常。陛下、国舅,也都对他敬畏三分。哦对了,父亲还时常思念着母亲,经常问母亲在凉州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时常嘱咐孩儿,回去了一定要好好孝敬孝敬母亲呢!”

    黄氏听了刘范的话,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但又碍于小辈们在跟前,又立即缓和了脸色。黄氏故意嗤之以鼻,说道:“哼!那糟老头子,为娘岂会不了解他?以前为娘在他身边,他倒是不敢把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回家;现在为娘在凉州,他自己一个人在雒阳,隔着千里远!就他那个没良心的,不知道纳了多少房小妾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谁都看得出来,黄氏微微翘起的嘴角,就一直没拉下来过,笑得合不拢嘴。

    刘焉自打小和黄氏成亲之后,年轻的时候,一直都没有纳第二房姨太太,就是怕黄氏伤心。两人就这样从年轻时候牵着手,一同步入了中年,生了四个儿子,刘焉也终究没有再纳妾。要知道,这个时代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就连一向清高的卢植,现在都还过着老夫少妻的生活。

    刘焉对黄氏的忠诚,令在刘范赞叹羡慕之余,更多了几分惭愧。因为他还做不到像刘焉那圣人般的忠诚,他刚刚成年,刚刚到了加冠的年纪,就已经有了五房妻妾,生了一个儿子,另外还有两个妾室不日就要生产,更有一位嫂嫂在雒阳盼着他的温存。

    刘范讨好地说道:“父亲当然不敢那么做了!娘貌美如花,堪称绝代佳人,在父亲眼里,除了娘亲之外,哪还容得下第二人女人?娘您说是吧?”

    黄氏听罢,脸上跃起欣喜的波澜,但也只是波澜而已。她用力地捏了一下刘范的腰,笑骂他说道:“不孝子,就知道拿为娘寻开心!说吧,还敢不敢这么贫嘴?”

    “诶呦!不敢了!不敢了!娘亲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孩儿这呼呼吧?”刘范只得连连告饶。

    黄氏这才满意地松开捏刘范的手,精神抖擞,脸上的笑容绽放如花,看向游廊外晴朗的天空中几片轻盈的白云,思绪情非得已地飞到了远方,目光都含情脉脉。

    但没过一会,黄氏又叹了口气,心情低落下来。她低着头,幽幽地说道:“唉!算起来,为娘已经有大半年没见到你父亲那个糟老头子了。特别是晚上刮起冷风的时候,倒是怪想他的!可非要为娘说出想他点什么吧,为娘又说不出来,还挺奇怪的,哈哈!”说着,黄氏扬起头,怅然若失地笑了笑,晶莹剔透的泪珠不经意间溜出了她的眼睛。刘范不敢抬头看她,妻妾们也默不作声。

    “唉,也许是好久没有欺负他了吧!娘倒是挺想整天欺负他的,看着他被为娘欺负后苦笑,一副无可奈何、痴痴傻傻的样子,为娘就琢磨啊,他其实还挺美的。”黄氏轻轻地说道,生怕声音大了,她能听出她正在啜泣。她不想让自己看到自己最柔软的地方,尽管她也清楚她不可能看不到。

    刘范听了,心里堵得慌,想不出该如何接过黄氏的话头,咽喉处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住了一样难受,他只得沉默。蔡琰、貂蝉、马云鹭、甄脱、糜贞,和黄氏感同身受,所以黄氏一说起相思之苦,她们也悲戚不已。

    良久,不知不觉中又走过了一段游廊,刘范想了想,觉得刘焉进凉州他也可以办到。刘范这才说道:“娘,要不,孩儿就劝父亲回凉州来吧!反正父亲也已经过了不惑之年,按理说应该可以致仕了;况且表兄、叔父、老师、岳丈也都还在京城,别说他们自己想来,国舅爷何进,也早就盼望他回来呢!”

    黄氏斟酌了一番,坚定地说道:“不行啊!就现在看来,你父亲还不能回来啊!要是他回来,那陛下怎能放心你在凉州掌权?本来以你父亲的功绩和名望,出任一州州牧都是绰绰有余,可是陛下却非要他留在京师。陛下这么做,就是要把你父亲作为人质,以此来要挟你,不让你反叛他,为娘虽然是想让你父亲回来,但区区的儿女情长,又怎抵得过家国大义?你们这些男人啊,总该还是要做大事的,怎能被女人束缚起来?为娘自从十六岁嫁给你父亲以来,早就知道留不住他。现在可不是?为娘别说留不住他了,有时甚至还留不住你这个不孝子呢!哼!”

    刘范无奈不已,苦笑,说道:“娘,说父亲说得好好的,怎么又说起孩儿来了?”

    “你和他还不都是一个样子?你看看你,这次在雒阳逗留那么久,你知不知道消息传回来后,为娘有多担心你?”黄氏尽管这么说,但心里却半点没有埋怨他的意思。

    刘范心如刀绞,脸上却仍是人畜无害的微笑。刘范说道:“娘放心,这次回来,孩儿就能陪娘一起久一些了。”

    黄氏满意地点点头,她扬起头,说道:“这还差不多,你可得多陪陪为娘。”两人正说着,忽然,一声尖利的啼哭响起,打破了刘范和黄氏之间的温馨。

    这当然是蔡琰的儿子刘坚的啼哭了。蔡琰初为人母,还没有什么经验,见刘坚哭了,又有这么多人在场,顿时是手足无措。多亏还有黄氏在。黄氏一听小刘坚哭了,立即从蔡琰的怀抱中抱过他来,老练地哄他,用温的双手轻轻地拍打刘坚的襁褓,终于又将这小人儿给哄得笑容满面,再过一会儿,此子又沉入睡眠了。

    刘范感慨地说道:“孩儿回来时,他尚在呼呼大睡呢!谁知娘一抱,这孩子就破涕为笑,看来他更亲他祖母多一点,孩儿这个父亲他倒是被他给冷落了!”

    黄氏不屑地瞧一眼刘范,和熙地笑道:“你都出去一个月了,再说孩子也还不懂事,他哪里记得住你?你这次回来,可得留久点,不然孩子几时长大了,你个做父亲都不知道,这算什么?”

    刘范摸摸刘坚柔软的毛发,说道:“娘说的是。”

    “对了,上次为娘这金孙出生时,叫你给他起名字,你却让远在雒阳的长辈们给起名字。这次去了雒阳,他们可有定下名字了么?”

    “定了定了!瞧孩儿这记性,都忘记跟娘亲说了!您孙子以后叫刘坚了!”刘范一拍脑袋,回来的时候太激动了,差点他就忘记和黄氏和蔡琰说了。

    “嗯,刘坚,刘坚,刘坚好啊!有坚定坚毅之意。是你哪位长辈给起的?”黄氏说道。

    “是孩儿的师父卢师给起的。当时师父与父亲、叔父、岳丈、表兄五位各执一词,孩儿在他们面前都是小辈,没办法,只好用抓阄决定。最终孩儿抽中了师父取的‘坚’。师父当时高兴得是合不拢嘴!由于有言在先,所以其他的四位长辈也只好同意了。”刘范说道,想起当日他们五位长辈的争执,刘范真是又感激又觉得好笑。

    黄氏点点头,询问道:“嗯!就你父亲和你表兄那两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哪能给为娘的宝贝孙子取个好听名字?取名字还得是卢老!对了,为娘听说卢老已过不惑,他身体可还好?”

    刘范说道:“师父身体很好。他老人家早年前还没加冠之前就练过武,使得一手的好剑,就连孩儿还可能在他手下走不过三十个回合。因为师父素有勇略,文武双全,所以朝廷才放心任命他为中郎将,讨打黄巾贼。”

    黄氏当然听说过卢植打击黄巾起义的事迹,于是说道:“卢老学富五车,海内名望,士人们均以他马首是瞻。他能认你做弟子,这是你万年都修不来的福分。在他的面前,你可不能摆起一方诸侯的架子!卢老这位,你得按照父亲的礼仪来敬奉!听见了吗?”

    “娘亲教导,孩儿自当铭记在心。”

第二百三十七章 童言无忌

    刘范突然想起这次回来还没见到他的三个弟弟,于是询问黄氏说道:“对了!母亲,怎么不见诞儿、瑁儿和璋儿?他们不在家么?”

    黄氏搂着刘坚,正在逗刘坚笑。黄氏笑着说道:“哦!你说他们啊!诞儿已经带领锦衣卫去西域了,也不知他要干些什么;瑁儿和璋儿,他们还在书房呢!昨天他们俩听说你要回来,兴奋得一夜没睡觉,今天就背不出课文了,于是就让府里的西席先生罚背书,背不出书来不准出书房。为娘想,他们性子顽劣惯了,让他们长长记性也好,也就没有叫他们来迎接你。”

    刘范想起那两张时常带着阳光纯真的笑容的小脸,就对黄氏说道:“既然他们俩出不了书房,那我们就去看看他们吧!兴许他们现在已经背出了书也未可知。”

    黄氏欣然点点头,恋恋不舍地将怀里笑得灿烂的刘坚交给蔡琰,对蔡琰说道:“琰儿啊,这三月天冷,你还是抱坚儿进屋去吧!还有红昌和脱儿,你们有了身孕,总是劳累也不好,你们也进屋去歇息吧!为娘和子楷去看看两个弟弟。”

    “诺!媳妇这就去。”蔡琰、貂蝉、甄脱恭顺地说道,随即抱着刘坚走了。

    刘范便和黄氏,以及马云鹭和糜贞,一同走向书房。一靠近书房,刘范就隐隐约约地听见书房里传来琅琅读书声,听其内容,应该是论语。刘瑁和刘璋还太小,只有十二岁和九岁,读论语对他们来说还算合适。

    书房的门紧紧闭着,门后传来清脆稚嫩的读书声。刘范听着刘璋和刘瑁的读书声,仿佛又回到了后世,回到了自己的小学时代,不禁感慨万千。

    马云鹭见刘范面色和悦,嘴角上扬,便说道:“听瑁儿和璋儿这声音,看来他们一定背得差不多了。”

    刘范慢慢地从追忆中返回,轻轻地点点头,然后推开了书房的门,一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两张挂着惊讶的小脸。刘范故意装作一副生气的模样,严肃正经地说道:“怎么?兄长回来了,还不快来见礼?”

    由于州牧府坐北朝南,各房房门也对着南方,现在还是早晨时分,太阳还挂在南方。于是刘瑁和刘璋甫一听到推门声,阳光顷刻间洒进书房中,接着刘范抬脚越过门槛进来,所以在他们看来,一个被和煦阳光在周身镀上一层金光的身材高大的人,脸上只看得到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刘瑁和刘璋看着披着金光的刘范愣了,看向刘范的目光里充满了虔诚和崇拜。听到刘范那句略带责备的话,两个小屁孩这才醒悟过来,欣喜若狂地大笑,张开双臂,兴冲冲地朝刘范跑来,刘范还没反应过来,他的两条腿上已经被他们分别抱住一条。

    刘瑁笑道:“兄长,你可算回来了!”

    刘璋用肥嘟嘟的小脸摩擦着刘范的腿,说道:“兄长,弟弟好想你!”

    刘范一手把一个小人抱起来,满意地笑,说道:“小屁孩,还知道想念兄长了!哈哈!不枉我那么疼你们!”两个小孩亦是大笑。

    黄氏也进来了,一看刘瑁和刘璋被刘范抱着,立即就说道:“瑁儿和璋儿,快下来,你们兄长才刚刚回家,身体还累着!”

    刘璋和刘瑁这才恋恋不舍地从刘范的手臂上下来。黄氏和刘范坐下,马云鹭和糜贞也坐下,刘瑁和刘璋则是站着。刘范说道:“听说你们俩在我在雒阳城的时候,没有好好读书,今天被西席先生罚了?”

    刘瑁和刘璋惭愧地点点头。刘范说道:“那你们都背好了么?”

    刘瑁和刘璋又点点头,说道:“兄长,我们已经背好了。”

    刘范说道:“那你们就背一段给我听听!”

    “诺!”刘瑁和刘璋兴奋地说道,然后果然就一字不差地背出了论语的前一段。刘范颇为满意。虽然说儒学在宋朝之后就演变成统治者在思想界实行思想**的工具,但在东汉,经过董仲舒改造过后的新儒学,尚且还保留有许多精髓,其中还糅合了道家的先进思想。作为给小孩子的启蒙教材,论语还是比较合适的。

    刘范赞赏地点点头,说道:“你们背得很好,来,这是奖励你们努力背书的奖品!”说着,刘范从袖子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给他们俩的奖品,是两块拳头大的玉熊,以蓝田玉制成熊的模样,雕刻栩栩如生,熊的眼睛以金镶嵌,看起来孔武有力。

    刘璋和刘瑁一看到两只玉熊,兴奋地跳了起来,从刘范接过玉熊,握在手里爱不释手,对刘范说道:“谢兄长!”

    刘范点点头,看到他们开心,刘范也被他们感染到。忽然,刘瑁说道:“兄长,听说你在京城,被皇帝欺负了?”

    刘范无奈不已,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孩子还能懂那么多。刘范笑道:“怎么会?皇帝陛下他是我们的堂兄,和我们是一家人,他怎么会欺负为兄?”

    刘瑁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显然是半信半疑。和刘璋面面相觑一番,刘瑁说道:“可是,府里好多人都这么说!”

    刘范微笑着说道:“那兄长这不是回来了么?放心吧!皇帝不会对兄长怎么的。”

    刘瑁这才恢复为欣喜的神情,刘璋笑道:“就是就是!要是皇帝敢为难兄长,那弟弟就告诉二兄,让他去京师把那皇帝老儿给废了,让兄长当皇帝!嘿嘿!”说完,刘璋还傻傻地笑。

    众人一听这童言无忌,纷纷都吃了一惊,只有刘瑁也随着刘璋站了起来。糜贞赶紧说道:“璋儿,这种话可说不得啊!”

    刘璋不知所措地挠挠头,嘟起小嘴,说道:“五嫂,为什么啊?”

    糜贞也不知怎么回答,就说道:“反正以后可不能再对外人说了。要是外人听见了,这会对你兄长不好的,知道了吗?”

    刘璋一听见糜贞说这会对刘范不利,立即就神情紧张起来,自责地准备哭出来。刘范赶紧抱上刘璋,说道:“没事!没事!璋儿别怕,你五嫂你在逗你玩呢!”

    刘璋这才放松下来。说者无心,听者有心,黄氏听了这句无心之言,立即警惕起来。她问刘璋道:“璋儿,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刘璋摸摸后脑勺,想了想,道:“璋儿听见府里好多人都在这么说,没人教璋儿这么说。”

    黄氏和刘范对视一眼,都放心地点点头。黄氏扭头对马云鹭和糜贞说道:“鹭儿、贞儿,吩咐下去,不准府里的下人再说这些话。如果违反,就以家法处置之。”

    “诺!”马云鹭和糜贞应允,家中的大妇蔡琰要带孩子,任红昌和甄脱也在养胎,所以只有她们两个没有身孕的在辅佐黄氏管理这偌大的州牧府。

    黄氏抱起刘瑁。刘范摸摸刘璋的头,说道:“娘,在孩儿在京师期间,是不是有人妄言造反之事?”

    黄氏无力地点点头,说道:“唉!是啊!自从你在京师被软禁,皇帝派来那张贼来凉州调查,此事在凉州各地都引发了不小的轰动。许多民众受了读书人的鼓动,多次去州牧衙门请命,说是要请田从事领兵去京师,把你给救回来。田从事不愧是你的股肱之臣,他没有答应民众的请愿,把他们遣散了。但有些人还是没有死心,又来我们府上来请愿,说是要请为娘出面,下令让田从事对京师用兵。”

第二百三十八章 家的温馨

    黄氏又说道:“为娘也没有答应他们。为娘劝他们,如果造反,那你在京师就危险了!读书人到底还是懂些道理的。他们听了为娘的话,也就都散了。”

    刘范朝黄氏拱手,说道:“还是娘厉害。”

    黄氏摆摆手,说道:“嗨!厉不厉害倒说不上,这些许事理,为娘这一介女流,还是看得懂的。还有子楷,为娘跟你说啊,经过这件事,为娘能从中看得出来,凉州人民对你很是拥戴。换句话说,你已经得了凉州的民心了。自古皆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当年高祖皇帝就是因为在关中约法三章,取信于民,从而收取民心,最终从项王的手中夺得这大汉江山。如今的天下,看似是我们这些世家大族在掌握着,力量强大,但实质上还是人民的力量强大。要是人民要是团结起来,一齐不支持世家大族,那世家大族也早晚会被人民所摧毁。如今你好不容易得了民心,一定要好生对待治下的黎庶,千万不要学当今陛下鱼肉百姓,失信于民。不然,失去了民心,你就要寸步难行啊!”

    刘范十分认同黄氏的话,比如黄巾起义,虽然被扑灭了,但却仍然打击了大汉王朝的统治根基。大汉王朝的轰然倒塌,就是因为黄巾起义之后,大汉王朝的统治力量削弱后,因此带来的社会矛盾和割据问题又太过尖锐。

    故而刘范没有认为黄氏爱唠叨,反而是认认真真地把黄氏的话往心里去铭记。刘范严肃地说道:“孩儿一刻都不敢有负于人民的支持,请娘放心。”

    黄氏很满意刘范的话。刘瑁插嘴说了一句:“娘,那是不是得了民心,就可以得天下?”

    黄氏听了刘瑁的话,低头看了看刘瑁那天真无邪的眼眸,温柔地说道:“傻孩子,天下那么大,哪有那么容易就得到的?除了得民心是最关键的,还有很多事情是必须要做的,比如,规划好合适正确的策略;懂得如何任命控制下属;在对既得利益阶层的削弱的同时也要对他们一定的妥协;等等等等,路还长着呢!”

    刘瑁听得似懂非懂,又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刘范却知道,黄氏说这话并不是说给刘瑁听,刘瑁一个小孩哪听得懂?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刘范暗暗地点了点头。

    黄氏又低头问刘瑁,说道:“瑁儿啊,长大以后,你想要干什么啊?”

    刘瑁一听,便兴奋地挥舞着手臂,表情欣喜,说道:“娘,瑁儿以后要学二哥一样,在大兄之下当个大将军,替大兄征战沙场,打败全天下所有的敌人!”

    刘范高兴不已,马云鹭和糜贞也是含笑点头;黄氏摸摸刘瑁头上的垂髫,眼神里都看得出溺爱。黄氏夸赞刘瑁说道:“瑁儿的志向好啊!那瑁儿就快快长大,也好早些跟着你大兄一起上战场去!你说是不是?”

    “是!”刘瑁说道。

    “那你以后可得多吃些饭,不然长得不够高,不够壮,你大兄可不会要你当将军哦!”一边的糜贞微笑着说道,又用手指点了点刘瑁的鼻尖。

    刘瑁就像后世的小孩一样,都不太爱吃饭,所以糜贞用个曲线救国的方法,鼓励他多吃饭。刘瑁没有听出弦外之音,而是真正把糜贞的话听进去了,他像个小大人似的说道:“诺!就听五嫂的话,从今天开始,瑁儿就多吃一碗!”

    “嗯!为娘的瑁儿最乖了,是不是?”黄氏亲密地用下巴摩挲着刘瑁带着垂髫的头,逗得刘瑁咯咯笑。

    刘范也不能冷落了怀里的刘璋,对他说道:“璋儿,你三哥长大后可是做大兄的大将军,你呢?你想做什么?”

    刘璋比刘瑁稍显沉默,他歪着脑袋想了想,怯生生地对刘范说道:“大兄,璋儿害怕流血,不敢当将军,就想在大兄身边做个侍卫,负责保护大兄的安全,好不好?”

    刘范也摸摸刘璋的头,温柔地说道:“好!怎么不好?这样你就可以时时刻刻和大兄在一起了!”

    刘璋听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瞬间绽放于他稚嫩的小脸上。马云鹭也笑着说道:“好啊!那下次你大兄出征的时候,璋儿就和四嫂一起去,保护你大兄的安全,好不好?”

    “好!可是我听说,当侍卫得会武功,四嫂能教璋儿学武功吗?”刘璋说道。

    “好啊!明天四嫂就教你学武功!瑁儿,你也要不要一起来?”马云鹭笑得很开心,这一刻她才觉得,女子学习武功还是挺有用的。

    “嗯!我和四弟一起学,看谁的武功高!”刘瑁说道。

    说完,全书房里的人都不禁会心一笑,整个书房里都洋溢着爱的味道。刘范此时此刻感觉特别舒适,这种感觉,就是家的温馨。他穿越以后,就一直想念在前世的家人,一直很怀念在前世时所感受到的家的温馨。如今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一千多年以前,刘范又在这个本和他无缘的家庭里,感受到了这家的温馨。中国人是痴恋于家庭,概约就是因为如此吧!刘范心想。

    就在这时,书房外响起一阵有节奏的清脆的皮靴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打破了书房方寸天地中的和谐。刘范抬头一看,正好看见一个身穿飞鱼服、手里把着绣春刀的身材瘦削的青年男人正踏着急促而沉着的步伐,向书房里走开。

    刘范看一眼,便认出了那人正是他的二弟,刘诞。正看着,刘诞奔到刘范面前,半跪下来,一拱手,用沉着而略显颤抖的嗓音说道:“愚弟……不!属下刘诞,拜见主公!”

    刘璋立即从刘范的大腿上起来,刘范赶紧下腰,用双手紧紧地握住刘诞颤抖的双手。刘范说道:“快起来!这是在家里,又不是在外人面前,不用这么拘束!”

    “诺!”刘诞起身。刘范仔细一看,刘诞又长高了些,到达他的耳朵;原本白皙得能看得见皮肤之下的血丝的脸,此刻却是深黑了不少;一双原本棱骨分明、纤长瘦削的手,此刻也已经深黑了不少,而且手背上还暴起一条条狰狞的青筋。刘范看到刘诞因为他的一厢情愿,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心里不是滋味。刘范心想,如果当初他另选别人组建锦衣卫,或许现在刘诞仍然是一位翩翩佳公子,或许他可以有比锦衣卫指挥使更好的前途,学而优则仕,然后娶妻生子,走上一条无波无澜、安享太平、富贵荣华的人生之路。但这一切,随着刘范决心的坚定,在现在都变成了一个可笑的荒谬的幻梦。一切,都由刘范亲手覆灭。

    刘范想到这里,心里很对不起刘诞,毕竟他还只是个十七岁的青年。刘范拍拍刘诞的肩膀,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说道:“二弟,辛苦了你了!”

    刘诞则是兴奋地说道:“能为兄长的江山大业尽一份绵薄之力,弟弟求之不得,怎么会觉得辛苦呢?”

    刘范欣慰地点点头,招呼刘诞坐下,又说道:“兄长的大业,也是为了挽救我汉室的江山社稷,并非全为我汉室一家,而是为了全天下的人民谋福祉。凡是居于苍穹之下,人人都对这偌大的江山负有责任。特别是我们,汉室的子孙,更是对这如画江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第二百三十九章 缠绵悱恻

    刘诞正襟危坐地坐着,腰杆挺得直直的,配上英武的脸庞,真有一股浓浓的兵味。刘诞认认真真地聆听刘范的教诲,丝毫没有忽略。听刘范说完,刘诞庄重地点点头。说道:“兄长教导的是,弟受教了。”

    刘范微微一颔首,说道:“听娘说,你这些日子大老远地跑去西域了?”

    刘诞说道:“是。”

    黄氏害怕刘范这是要责备刘诞,没有秉承“父母在,不远游”的原则,伤害兄弟之间的亲情。于是赶紧说道:“诞儿在你被皇帝监视的时候,还一直留在姑臧,一直陪在为娘身边。直到朝廷公开为你平反后,诞儿这才去地西域。”

    刘范对黄氏点点头,示意她不必紧张。刘范说道:“二弟为何要去西域?要知道西域可是化外蛮夷之地,虽说是我大汉西域长史府和戍己校尉的治下,但其实西域的属国还是独立国家,与我们大汉除了朝贡关系之外,并无太多的牵扯。”

    刘诞解释道:“兄长说的不错。但愚弟认为,兄长日后扩张势力,免不了要攻略西域,所以,愚弟就想,既然早晚兄长要取西域,刺探西域之事应该早点进行。”

    刘范听了刘诞的话,眼前一亮,没想到刘诞小小年纪已经能有这样的战略眼光了,要知道他还只有十七岁罢了。刘范也确实知道,既然掌控了凉州,那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刘范只要不傻,肯定要把西域占为己有。

    刘范说道:“二弟能有这样的见识,看来一定是跟田元皓学到了不少东西啊!”刘范不用猜就知道,田丰和刘诞一同被留守凉州,而刘诞又好学,直到田丰是刘范的左膀右臂,肯定会去讨教田丰。在留守凉州期间,一定是田丰抽空指点了他。

    刘诞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愚弟还想说这是愚弟一个人想出来的,没想到还是让兄长一眼就识破了。兄长请看!”说着,刘诞从袖子抽出一叠洁白的纸,刘诞将其展开,刘范一看,是一张地图,而且上面画的是西域的大体轮廓。

    刘范仔细看了看,这地图上标注有大到天山、昆仑山、阿尔泰山三条后世新疆的山脉,小到如楼兰、米兰、且末、精绝等西域小国,在地图上只是一点而已。除此之外,还有众多大湖泊,如罗布泊和赛里木湖等,还标注有各地出产的珍宝,如和田就标注有美玉,天山上就标注马儿和牛羊,还有西域境内各个大河,以及其一条条细小的支流;还有沿着河岸的绿洲,而且绿洲面积很大,沙漠尚不如绿洲面积广阔。

    在东汉末年,西域,也就是后世的新疆自治区,人类并没有对西域的生态环境造成破坏,塔克拉玛干沙漠和古尔班通古特沙漠还没有扩展到后世那么广阔。相反,此刻的西域河流众多,沿着河岸,生长着连绵不断的绿洲;而且还有许多大湖泊,如罗布泊、博斯腾湖、艾丁湖、艾比湖等。

    刘诞说道:“兄长,这是愚弟命锦衣卫刺探西域后,得到的西域地图。从这张地图上看,西域之富饶,实在是非同小可啊。”

    刘范点点头,他知道后世的新疆不仅发现了石油,而且还有多个大金矿,产金量十分可观,更不用说新疆盛产的各类水果了。

    刘诞还准备继续讲下去,黄氏立即打断了他的话头,她说道:“好了!好了!一回家就论起公事来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明日再说公事不行吗?”

    刘范和刘诞纷纷不好意思,一说到西域,他们就两眼放光,像饿狼似的。刘范对刘诞说道:“那二弟,明天为兄升堂议事了,再和凉州各个文武部署讨论不迟!今天我们刚回来,就先陪陪娘吧!”

    “诺!听大兄的!”刘诞点头应诺。

    这时,州牧府的一位婢女走到书房门口,禀报道:“老夫人,接风宴已经摆好了。”

    黄氏点点头,扭头对刘范说道:“子楷,我们去用膳吧!你和诞儿舟车劳顿,也该吃一顿了。”

    “听娘的。”于是,刘范便和黄氏等家人去正堂吃午饭去了。因为刘范的大力推荐,刘家现在已经是凑在一桌吃了,这样家的味道更浓些,也更热闹些。开宴时,抱着孙儿刘坚的黄氏坐在首席,刘范和蔡琰分别坐在黄氏的左右,然后是四位妾室,任红昌、甄脱、马云鹭、糜贞,然后才是刘范的三个弟弟,刘诞、刘瑁、刘璋。一家子吃得其乐融融。

    很快,天色已晚,一同吃过晚饭后,五位佳人分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去了。刘范想了想,还是先去了任红昌的闺房。已为人妇的任红昌果然不负“古代四大美人之一”的名号,长得愈发娇嫩欲滴,楚楚动人,胸脯也高耸了不少,看得刘范连连吞口水。但刘范知道貂蝉现在不能行房,她也有这个意识,于是所以和她诉尽衷肠后,貂蝉就主动把刘范推出去。

    无奈地刘范又去看看甄脱。甄脱也是一样。但她更多地关心自己怀中的孩子,刘范反而是被冷落了。刘范知道,或许是她看到蔡琰和任红昌都有了身孕后,危机意识上升。要知道,虽然她情愿嫁给刘范,但她的背后却仍少不了甄家的影子。她得为了甄家的利益着想。

    刘范劝慰她一番后,想起另三位妻妾可是都有条件,于是坏主意又像野草般疯狂地生长。刘范便进了他自己的一间屋,派遣三名侍女分别去请蔡琰、马云鹭、糜贞过来。

    她们三人都是兴冲冲地进去了,一进去就傻了,不仅刘范在,还有其他的“竞争者”在。但刘范毫不在意,也不顾三女同事一夫的羞涩,一股脑地把她们剥光了扔上大床上去。

    三女羞涩得脸都红彤彤的,刚开始还多少有些拘束,但在刘范刘老师的循循善诱、悉心教导、上下其手之下,她们果断地不知不觉地放开了手脚,忘记了矜持,忘记了羞耻,只知道在熊熊的**中自我焚身。原来还是处于攻势的刘范,瞬间被这如狼似虎的三女的热情所淹没。房中传来连绵不绝的**声和低吼声,引人入胜,浮想联翩,臊得立在房外的侍女们都红了脸。

    一夜的颠鸾倒凤,抵死缠绵。四个人直到听到不耐烦的雄鸡的晨鸣后,才恋恋不舍地带着身心上的愉悦沉沉睡去。

第二百四十章 升堂议事

    第二天早晨辰时的时候,刘范才在又一轮欢好后才像只大公鸡似的耀武扬威地走出房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走出来的三女,也是像被刚刚初春雨露滋润过的小白菜一样,愈发的娇嫩鲜灵。

    与黄氏一起用过饭后,刘范召开刘诞,听取了关于西域事务的汇报,知道后心情十分凝重,认识到该是解决西域问题的时候了,又想到有必要对再对凉州军政进行一次整合改进,便派刘诞用锦衣卫通知凉州各个文官武官都来州牧衙门集会。刘范又招呼来了新收的管宁和邴原,一起去了州牧府前面的州牧衙门。一进去,正堂中便看见田丰正和贾诩在处理政务。刘范看到田丰被高高的一堆公文淹没,感慨于他的治政大才之外,更感慨田丰的勤奋和忠心耿耿。刘范高声叫一句:“元皓,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

    田丰这才把头从堆叠得高高的公文挪出来,一看是刘范,他立即激动地上前来,给刘范见礼。他说道:“属下田元皓,参见主公!”

    贾诩是跟随刘范进京的,今天开始又重新接手凉州政务。于是他也过来见礼。田丰和贾诩向刘范见礼时,刘范身后的管宁和邴原也向他们俩见礼。对于田丰和贾诩来说,管宁和邴原还是小辈;而于两年前追随刘范的田丰、贾诩,无疑是资历老的元老。

    刘范拍拍田丰的肩膀,说道:“元皓,我不在的这一个多月里,凉州所有政务都由你负责处置,你辛苦了!”

    “属下本是冀州一介书生,能被主公于京师万千士子中选中,这是属下天大的福分。属下能为主公尽心尽力,亲眼见证主公的实力不断增长,属下高兴还来不及呢。”田丰想起两年前的事,至今还感慨不已。

    田丰虽然这么说着,但刘范还是看到了田丰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环绕着双目的浓浓的黑眼圈,他的胡须也是邋里邋遢的,看来是劳于公务而无心整理。田丰本来是个极为健壮敦厚的汉子,可当刘范拍拍他的肩膀,却再也没有感受到以前他肩膀的肉感,而是感觉到田丰的肩膀消瘦不已,仿佛皮肤包着的就是硬邦邦的骨骼。

    刘范拍拍田丰瘦削的肩膀,皱着眉头,说道:“得了,别勉强自己了。你看看你现在,瘦成什么样子了?哪还有个一方诸侯帐下第一军师的样子?行了,这些天我给你放假十日,你回去把身体调养好了,再来衙署上班也不迟。毕竟我这凉州又不是只有一个人能用,这不是还有贾文和么?要是你不回去休息,那外头的人肯定要笑话我这个主公当的不称职,不会体恤下属呢!”

    田丰见刘范都把话上升到这么一个高度了,又感激又无奈。他也只能苦笑着说道:“既如此,属下就谢过主公体恤了!”

    刘范摆摆手,大大咧咧地说道:“不必言谢,你只要把身体给我调养好了就行了。要知道,你田元皓可是跟我签过卖身契的,我还要用你帮我取天下呢!你要是有个闪失,那我该多心疼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主公英明!属下佩服!”田丰本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此刻也让泪水模糊了视线。

    刘范说道:“好!知道就好!不过今天你还不能回去休息,你还得劳累一天。我准备召集在凉州的所有的心腹来州牧府商量下一步动作。如此重大的会议,你可是我的右军师,股肱之臣,你要是不来像什么话?”

    田丰嘿嘿一笑,说道:“故所愿也,不敢请耳!”

    刘范忽然瞥见身后的两人,于是对田丰说道:“哦对了!差点忘了!元皓来认识下,这是我给你找的下官,你们以后要一起共事!”

    田丰早已发现管宁和邴原这两个只比刘范面向三四岁的年轻人了,而且刘范刚刚还当着他俩的面,说出了“取天下”这样大逆不道大不敬的言语,田丰就知道,这两人必定是刘范的心腹人。

    “北海人管宁管根矩,参见田先生,参见贾先生!”管宁说道。

    “北海人邴原邴幼安,参见田先生,参见贾先生!”邴原说道。

    田丰和贾诩都摆着长官的谱,对新来的两人点了点头。

    刘范说道:“此两人是我在京师所获,颇有贤名,我曾试之,此两人能力不俗。元皓,文和,他们就先在你们之下当个校书郎,能用就先留着;用不了就先别用,还给我就行。你们作为长官,就先教教他们如何为官,如何治政。”

    “诺!”田丰和贾诩说道。

    这时,刘诞走了进来,他说道:“禀主公,各军校尉以及校尉以上的长官,各郡太守及太守从事,都已经到达门外,正在门外等候主公命令!请主公指示!”

    刘范点点头,对刘诞说道:“好!就让他们进来吧!”

    说着,刘范便在州牧府正堂上首席太师椅上坐下,右军师田丰和左军师贾诩,坐在刘范左手边下。不一会儿,凉州的重大文官和武官按照官位高低排着整齐的队伍,从州牧府的左门和右门鱼贯而入。

    其中,文官有:凉州工业从事马均、安定太守赵匙、金城太守董扶、陇西太守庞羲、敦煌太守陈翔、酒泉太守张俭、张掖太守姜迥、武都太守刘陶、西海太守王国、居延太守阎忠、北地太守孔昱、汉阳太守傅變、天水太守司马直、羌地(西宁郡、湟源郡、青海郡三郡)太守马腾,以及州牧府任命配备给他们的副手郡丞,同时也是监察员。

    文官中还有四名大商人,分别是糜竺、甄脱、苏双、张世平。糜竺和糜甄两家不仅和刘范结了亲,还得到了凉州境内多个盐湖的开采权和专卖权,所以早已是刘范的心腹;而苏双和张世平两人就是曾经帮助刘备起家的两个大商人,知道凉州有利可图后,也依附在刘范的脚下。刘范也想通过扶持他们俩来平衡糜家和甄家的势力,所以又和苏双和张世平合作,将新纸的专卖权卖给他们。这四个大商人也将刘范认作了主公,四人还纷纷把家族都迁到了凉州境内,并把家中的奴婢和私兵交给刘范。

    武官有:疾风营主将赵云、飞虎营主将张辽、苍狼营主将黄忠、捷豹营张颌、迅雷营主将文聘、良骏营主将马超及其副将马岱、金狻营主将魏延、陷阵营主将高顺、虎卫军主将典韦、亢龙营副将庞德和阎行。

    文武人才,在正堂前的广场上分列成整齐划一、泾渭分明的两排,一齐朝刘范行礼,高声唱道:“属下参见主公!”声音在州牧府里形成回声,震耳欲聋,声势浩大,看起来颇有皇帝觐见群臣的气象。

    看着他手下的人才济济一堂,每一个人,都是人中龙凤,每一个人身怀绝技,天赋异禀,能够统帅他们,刘范觉得骄傲自豪不已。

    刘范说道:“平身,都坐下议事吧!”

    “诺!谢主公!”于是几十多人纷纷上到堂中,分官职高低落座。公堂上寂静无声,静得只能听见窗外悦耳动听的风铃声。

    刘范环顾四周,说道:“我进京一个多月没有回来,都说说,在此期间,我的凉州都发生什么事了?”

    “禀主公。”安定太守赵匙站了起来,他继续说道:“属下所辖之安定郡,听闻陛下将要治罪于主公,另派遣钦差监察,多个县乡群情激奋,均要求属下上书朝廷,解救主公!属下虽安抚之但出于害怕朝廷忌惮,并未上书朝廷,请主公降罪!”

    刘范能够体谅到赵匙的用心,所以点点头,说道:“你没有上书是对的。如果上书朝廷,反而会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容易招致朝廷的怀疑;而且朝廷还会忌惮我对凉州的控制,这更会让我身处险境。”

    “谢主公宽宥!”赵匙说道。接着,其余的太守也纷纷报告了类似的事件,幸而他们都没有采取错误的方法以应对。

    刘范听完点点头。田丰站了出来,说道:“禀主公,属下有事要报告!”

    “什么事?你尽管说。”刘范说道。

    “诺!禀主公,自从主公上书朝廷,使朝廷同意救助滞留于司隶境内的流民之后,那些流民就有了气力继续开赴凉州。故而从主公离开凉州算起,到前日进入凉州的流民已经达到了七十三万余人,而加上原来凉州人口,凉州总人口已经逼近三百万!”田丰面不改色地说道,即使说出“三百万”这个惊人的数据时,也没有半点兴奋。

    而包括刘范在内,其他人可就兴奋得多了,纷纷惊呼!想当年凉州刚刚光复时,才有区区七十多万,而现在仅仅一个多月进入凉州的流民就已经能超越这个数字,更别说还有成千上万的流民正行进在前往凉州的大路上了。

    刘范最为高兴,有了三百万人口,如果他不计优劣、穷兵黩武的话,最多能组织起一支超过三十万的军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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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立于世,莫若立足西凉,垦边屯粮,养百金之士,招万人之敌,揽鬼谋之士,收离丧之民,兴工商百业,抑世家豪族,成强秦而虎踞西州,观诸侯而虎视天下!待天下生变,则兵出潼关,席卷八荒,鲸吞四海,内斗诸侯,外逐强虏,使海内归一,九州并同,万民安庆,天下太平!待天下长安,则进击海外,开疆拓土,兼欧亚二州,并东西二洋,如此,可称快意!三国之西州制霸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西州制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西州制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