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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西州制霸全文阅读

作者:不爱太阳的向日葵     三国之西州制霸txt下载     三国之西州制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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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跌越千年

      东汉汉孝灵帝中平元年,即公元一百八十四年四月十三日,在司隶刺史部的一座大型军营的营帐里,几个低级军官都围在榻边,看着榻上的一个沉睡着的青年忧心忡忡。榻上的青年名叫刘范,身高八尺,英武不凡,浑身散发出雍容华贵的气质;时年仅十八岁,刚刚过了加冠的年纪,就当上了北军的屯骑校尉,统领两千精骑。但可惜的是,刘范行军途中,胯下的马儿被路边突然飞出的野雉惊吓,吃惊的马儿将他掀到在地,他头脑被重创,便昏迷不醒。

      刘范手下的四个军侯之一,前曲军侯王力紧锁着眉头,缓缓站起身来,对身边的同僚们道:“诸位,校尉大人已经昏迷不醒达三天三夜了,不能再领军了,不如我们禀告卢中郎,再把校尉大人送回雒阳治病吧!”

      此言一出,大小将校们纷纷不知所措。后曲军侯曹振思虑了一番,赞成道:“不错!校尉不仅昏迷了三天三夜,而且这三天三夜更是粒米未进,只喝下了些许汤水;头上的伤到如今还未曾痊愈,要是再拖延下去,只怕,只怕……”

      众人都知道他的后话,禁不住都眉头一皱。左曲军侯杨浩想了想,便出言反对,道:“此事万万不可啊!校尉爱兵如子,于我等部曲中素有威信,军士们只愿听从他的号令。近日军士们听说校尉坠马后昏迷不醒,更是忧心如焚,无心备战。若是送大人回雒阳去,恐怕军心不稳,士气低迷,长此以往,我部如何迎战黄巾?如何向卢中郎交代?更如何向朝廷交代?”

      此言一出,又有几个军官纷纷点头称是。后曲军侯于广附和道:“是啊!是啊!我的部曲如今行军搭寨,都是无精打采的,要是大人离了屯骑部,那该如何是好?”

      “依我看,不如等大人醒来,再作计较!”杨浩道。

      王力怒道:“不可!大人昏迷长达三天,更兼五谷不进,性命攸关,怎能再作拖延?!大人正值青春鼎盛,要是他有个好歹,你等负担得起吗?!”将校们一听这话,又哑口无言。

      曹振也立即附和道:“且卢中郎已经率领大军开拔,我部停留因大人伤重,滞留于此,若是再赶不上大军,就要延期了!延期按律当笞三十,你等还想吃鞭子不成?”将校们更是无言以对。

      王力环视一圈,见无人再反对,便道:“诸位都没有异议了吧?好,那便遣人送大人回雒阳!”

      杨浩叹了口气,道:“好吧!那我这就派人送大人回去。只是可惜了大人了,黄巾蜂起,席卷八州,这正是剿灭反贼、建功立业的时候啊!”

      话音刚落,在榻上直挺挺地躺着的校尉刘范。突然毫无征兆地*一声出来。众将校没得防备,都各自吃了一惊。紧接着,刘范俊秀的脸庞开始扭曲了,眉头一皱,伴随着几声刚睡醒时慵懒的*。再后来,刘范微微睁开了双眼。

      众将校都欣喜异常,欢呼雀跃起来,更有甚者,泪水微微润湿了眼眶。而刚醒来的刘范则不然。其实他们不知道,此刘范非彼刘范。

      这时的刘范本是后世天朝一介普通**丝,一普通大学的历史系学生;没有背景,只有背影;没有女友,要说有也只有充气的;而长相身高也属于扔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见他的那种。

      一个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下午,他像往常一样,戴着耳机,双手插兜,悠悠踱步在平坦宽阔的马路上。阳光柔和温暖,微风不紧不慢地送来清凉,行道树上的蝉欢快地唱着歌,空气闻起来都是微甜的,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刘范心旷神怡,嘴角上翘,见是经常走过的路,早已熟悉了,他便嘚瑟地闭上了眼睛。

      没走几步,突然,刘范竟然没有踩到地面,一脚踩空,来不及思考,刘范就失去了重心,身体朝下迅速跌落。刘范惊恐万状地睁开眼,那一秒,他就知道自己掉进井口了!刘范急忙要呐喊出来,但还没等到他喊出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后他就失去了知觉。

      昏迷之后,刘范又做了一个诡异非常的梦,他梦道自己的灵魂脱离了身体,悬浮在半空中,接着空中射来一道刺眼的白光。当射到他,也就是他的灵魂上的那一刹那,他的灵魂就被吸进白光里了。白色光束迅速包围了他,他被迫在光束之中迅速穿梭,不可抵抗。

      再然后,刘范就被惊醒过来了。他一睁眼,就看到一群蓄着胡子的大老粗围着他嘿嘿地笑,不禁傻眼了!刘范再仔细一看,这些汉子竟然还留着长发,身上穿着古代的铠甲。刘范愣了好久,而那帮怪人则围着他欢呼雀跃,兴奋不已,嘴里不知说着什么。

      刘范再环视一周,发现他身在一个类似蒙古包的帐篷里,身下是古代的坐卧工具,榻。刘范心才定了些,心想,我应该是被拍戏的剧组救了。

      刘范便对其中一人,也就是王力,好奇地问道:“哥们,你们是哪个剧组的啊?还有,我,我怎么在这儿啊?”见刘范说话了,将校们都不再出声了。

      王力感到奇怪,答道:“大人,你所谓剧组为何物?”

      “啊!你叫我什么?叫我大人?!”刘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是啊!我等属下,本来就应该叫你大人啊!怎么了大人?有问题吗?”

      刘范目瞪口呆,道:“啊?大人?什么大人?”

      “你是大汉北军屯骑校尉,你是校尉大人啊!”王力更加感到奇怪。

      刘范一下子就懵逼了,道:“什么校尉?这是什么鬼地方?你们又都是何方神圣?”

      众将校面面相觑,纷纷小声地交头接耳道:“大人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傻了吧?”“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嗯!对!毕竟昏迷了那么久!”

      王力瞪了他们一眼,这才止住了交谈。他想了一下,问道:“大人,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你是我大汉北军的屯骑校尉啊,你不记得了?”

      刘范茫然不解地摇摇头,道:“不知道!我睡了这么久,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王力道:“现在是大汉中平元年四月十三日,自大人在三天前不慎落马后,大人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刘范听了他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大惊失色!迅速地从榻上窜起来。他大声地道:“什么?大汉?中平元年?那我岂不是穿越了?!这是真的还是拍戏?!”

      众将校又是一番面面相觑,抓耳挠腮。王力挠挠头,道:“大人,这穿越、拍戏又是什么意思?”

      刘范又看看他们的打扮装束,周遭环境,心想,必是穿越无疑了!天哪!这还真穿越了!还穿越到了汉朝来了!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啊!贼老天你咋这么牛逼呢!刘范不禁一阵头疼。

      刘范缓和一下,又道:“那现在是西汉还是东汉?”

      王力这下更懵逼了,没头没脑地奇怪道:“啊?西汉东汉又是什么东西?”

      刘范一拍脑袋,对啊!西汉东汉的名称都是后人安的,古人哪知道?刘范想了想又道:“那现在是哪个皇帝的哪个年号?”

      “当今圣上叫刘宏,现在是他的中平元年。”王力一五一十地道。

      刘范吓了一大跳,刘宏就是史上著名的昏君,汉灵帝!中平元年,正是黄巾起义的那年!

      刘范又指着自己,道:“那,那我是谁?”一听这话,将校们差点昏倒在地。王力顿了顿,便便将刘范的履历娓娓道来。原来,刘范是现任冀州刺史的刘焉的长子,字子楷,年方十八,因训练有方,体恤兵士,深受将士们爱戴;又是出身高贵,为西汉鲁恭王之后,是根正苗红的汉室宗亲,便被提拔为屯骑校尉,统领北军骑兵两千多人。

      中平元年二月,张角的弟子唐周,进京向朝廷告状张角三兄弟即将造反。张角听闻消息走漏,便趁朝廷办事效率低,提前于二月在冀州巨鹿郡发动叛乱,命令全国的太平道三十六方起兵造反,黄巾起义遂全面爆发。

      朝廷吓坏了,任命外戚何进为大将军,再急忙派遣中郎将卢植、朱儁、皇甫嵩等三人,率领驻扎在京畿的南北两军精锐,前去征讨黄巾军。其中,屯骑校尉刘范因其麾下都是精锐骑兵,战斗力强劲,所以也被派去征伐黄巾,在中郎将卢植帐下听命,前往冀州讨伐张角……

      

第二章 新的征程

      从王力开始说,到他说完,这个整个过程,刘范都是张着嘴瞪着王力的,只因他说的一切太过难以置信。刘范还是不敢相信,他是真的穿越了!王力的话,仿佛是一道闪电伴随着隆隆雷声,划破漆黑的夜空,然后直直击中刘范,刘范懵逼了。

      王力轻轻推了一下神游状态下的刘范,刘范这才醒悟过来。刘范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有气无力地对众人道:“这么说,我真的是屯骑校尉?”众将校坚定地点点头。

      刘范心有不甘地道:“我真的是刘焉的儿子?!”众将校又是一番点头。

      刘范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抬头又看看营帐穹顶暗自神伤一会儿,便道:“好吧!你们先出去吧!我想静静。”王力等人纷纷弯腰抱拳,道:“喏!”王力临出去时,又回身对刘范道:“大人,恕卑职多言,我部已经滞留三天之久,必须要赶上卢中郎,不然我等军官都要被军法从事!”

      刘范吁出一口气,道:“知道了,下去吧!”王力深深地看了刘范一眼,道:“喏!”

      等将校们都走了,刘范这才像断线风筝一般,怅然若失地跌坐在榻上,绝望地把脸埋进满是老茧的双手里。想到可能再也回不到原来的生活了,再也见不到亲人朋友了,刘范的泪水微微打湿了手掌。刘范张开了双手,站了起来,在营帐里转来转去。营帐里全都是古香古色的各种东西,看得出来,都是军用品。刘范找到了挂在架上的甲胄,甲胄闪着一丝游光,好似阳光下的涟漪。甲胄旁边还挂着一把剑。刘范取下剑来,那把剑出乎意料的重,至少有那么二三十斤重。但出乎意料的是,刘范灵魂寄居着的这副身体的气力很大,二三十斤对他来说犹如一支筷子一样轻。刘范横起剑,用力一把把剑抽出来。剑被抽出来的那一刹那,一道铁光即从剑刃上照射出来。刘范仔细一看,平滑的剑刃上清楚地显现出一张脸,唇红齿白,丰神俊朗,眼眸里是一抹黑色的温暖,这就是刘范。刘范看到“自己”长着这样一张脸,暗暗窃喜,但又想到这其实不是他,又倍感失落。

      刘范心想,想不到一不小心掉进个井洞,这就能穿越将近两千年,穿越到东汉末年,三国时代。在这个群雄逐鹿、天下纷乱的大时代,我又应该干些什么呢?

      刘范挠了很久的头,还是得不出个所以然来。正是迷惘的时候,灵机一动,他想起了两部电视剧——神话和寻秦记。人家胡歌和古天乐穿越后也是经历了一番痛苦挣扎,最后胡歌融入了秦汉、古天乐融入了战国,一个成为刘邦项羽的拜把子兄弟,还给秦始皇带上了绿帽;一个在秦国举足轻重,深受始皇帝忌惮。最后,他又想起以前看过的穿越到三国的小说,里面的人物无一不是称雄称霸。

      再看看自己,刘范顿时就知道该干啥了!那就是称霸三国,定鼎天下!又想起刚才王力的提醒,刘范赶忙伸手去脱下常服,穿挂上甲胄和兜鍪,但汉服比起后世的衣服太复杂了,刘范半天都没解开……

      大帐外,王力、曹振等人围在一起讨论。王力道:“我看大人醒来后神志不清,连自己的爹是谁都不知道了!如此严重,不如我们还是把他送回雒阳瞧病去吧!”

      曹振低头思索一番,道:“将为兵胆,要是大人走了,军士们恐怕无心恋战。再说大人已经醒来,不如让他留下,我等属下先替他掌军,这样既可以让军士们安心,又可以按时参战!”

      王力刚想出言反对,就听到身后的营帐传来一些声响,回头一看,是刘范昂着头出来了。刘范经过一番尝试,终于学会解开汉服、披挂甲胄,此时他头戴兜鍪,身被铠甲,挂着鲜艳的红袍,一手握着剑柄,威武堂堂,一股王霸之气扑面而来。王力等人竟要为之仆倒。

      正当一干将校吃惊时,刘范像模像样地道:“本校尉已然痊愈,自当领兵,你等无需再言!你等听令:立即拔营起兵,追上卢中郎大军!”

      王力等人立即按照官阶排列成行,向刘范行礼道:“喏!”刘范昂着头挥挥手,王力等人便麻溜地走了。刘范知道自己要骑马,便让两个卫兵把马匹牵来。两个卫兵很快就把马牵来。刘范仔细一看,此马是一匹黄骠马,肩高六尺五、正头、良腹、宽臀,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宝马,也算符合他屯骑校尉的身份。

      但刘范靠近马儿时,他傻眼了,马儿既没有高桥马鞍,也没有马镫,还没有马蹄铁。因为东汉时还没有这三样,连单边马镫都要等到魏晋时期才能发明出来,可能是魏国能工巧匠造出来的,也可能是北方大漠游牧民族传进来的。

      身为历史系学生的刘范清楚,这三件对骑兵十分重要的装备在东汉还是没有的。于是刘范就只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硬着头皮爬上马背。好在此时的马鞍开始有些雏形了,是个软垫,所以比较舒适。刘范溜了几圈,就逐渐适应了。

      王力、杨浩、曹振、于广等人又来找刘范,道:“大人,大军已经准备完毕,可以出发了么?”

      刘范思及没有马镫,两千多骑兵骑着马很不安全,容易跌下马来,因而速度也不会很快,就对王力道:“先不急。你等三人,先下令让士卒们从麻布上割下两条长布条,然后把布条一端连接在马鞍上,另一端系成圆。就像这样。”刘范便跳下马,用布条栓在马鞍上,另一端则系成圆,这样布条就成了个布条做的马镫,可以让骑兵和马匹紧密连接在一起,保证了骑兵的安全,也可以让骑兵们更有效地施展拳脚。

      王力等人眼睛一亮,纷纷称好,便下去布置了。不一会儿,负责运送辎重补给的民夫们就将营寨收拾好了,这边的三千士卒也都按照刘范嘱托,系上了布条。刘范便率领大军开拔了。

      刘范不懂军事,更别说古代的行军打仗了,便把四个军侯叫来询问。原来,东汉军制是这样的:东汉共有三种类型的军队,一是京师兵,驻扎在京畿地区,负责保卫京师安全,又因驻地的不同,分为南军和北军。南军只负责守卫宫门,而北军是全大汉最精锐的军队,真正王牌的机动野战部队。北军士卒,精挑细选,只选自京畿地区和三辅地区,也就是大约司隶和关中的良家子,分为八部,中垒、屯骑、越骑、长水、射声、步兵、虎贲、胡骑,各有两千人,各有八个校尉统帅。校尉分有前后左右四个曲,每曲五百人,由军侯带领。曲下有屯,一百人,由屯长带领;屯下有队,五十人,由队率带领;队下有什,十人,由什长带领;最低的是伍,五人,由伍长带领。

      二是地方军队,由郡的都尉、王国的中尉率领,主要作用还是维持治安、剿匪等,相当于是警察。

      三是边境军队,由边境上的郡的太守带领,如飞将军李李广在发迹之前,就是上谷太守,他曾率领上谷郡的骑兵多次打败匈奴人。

      而这次剿灭黄巾军,北军屯骑由中郎将卢植统领。朝廷一共册封了三个中郎将,分别是卢植、朱儁、皇甫嵩,卢植主攻方向是冀州,负责剿灭由张角和张宝统领的黄巾军主力,卢植手下的军队只有五万多人,而张角张宝却有十五万人;朱儁和皇甫嵩则负责剿灭中原由张梁统领的黄巾军,以及其他小股黄巾军,朱儁和皇甫嵩也只有四万多人,张梁和其他几股黄巾军共有十四万多人。

      现在张角已经攻下了以巨鹿郡为中心的冀州和兖州几个郡国,那几个郡国有很多太平道信徒,所以张角势力还在膨胀;张梁和十几方黄巾军也已经攻下了豫州、兖州、徐州、青州、荆州、扬州的一半的县城,力量也不可谓不强大。形式对朝廷很不利。但官军比黄巾军军事素养高,训练有素,装备精良;黄巾军则由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组成,虽然数量庞大,但没有组织,没有纪律,只有对升官发财的幻想。之所以他们能够席卷天下八州之地,全都是靠着人海战术。

      听完四个军侯的讲述,刘范这才对天下局势有了初步的了解。他也知道,最后官军还是打败了黄巾军,平定了天下。又想起刚刚命令士卒们制作简易的马镫,便吩咐四个军侯带着自己的曲训练骑射。

      然后,刘范想起了所谓的“自己”。历史上,刘焉确实有长子名叫刘范,但字不详,生卒年不详。刘范曾在朝廷中担任左中郎将,二弟刘诞担任治书御史,三弟刘瑁担任别部司马,四弟刘璋还小。董卓死后,部将李榷挟持献帝,霸占长安。征西将军马腾联合刘范和刘诞,以及其他心向汉室的大臣,刘范等人负责打开长安城门,放马腾大军进城。远在益州成都的刘焉,听说他们的谋划后,也暗中派出五千东州士去帮助马腾和刘范。结果事情暴露,马腾仓促之下不敌李傕的西凉雄军,只好逃回凉州;刘范奔逃到扶风郡的槐里县,还是被捉回来,然后和二弟刘诞一起被杀了。只有三弟刘瑁,得到河南人庞羲的帮助,逃回益州。刘焉听说刘范和刘诞被杀,伤心之下,竟诱发背疮复发,死了。

      历史上的刘范能够当上左中郎将,说明他很有可能是北军的一员将领,也很有可能参加平定黄巾起义的战争。虽然能当上军官,与他的汉室宗亲的身份密切相关,但这也说明,刘范本尊还是有一定指挥能力的。后来,他还敢密谋联合马腾,除掉国贼李傕,这更说明了他本尊还是有一些胆略的。

      穿越到刘范的身上,刘范还是幸运的,毕竟是个汉室宗亲,有个有权有势,还疼自己的老爹,日后要争霸天下就容易了。

      

第三章 初识卢植

      刘范率领屯骑部两千军士一面快速行进,一面不断地在零碎的时间里,训练军士们骑射的本领。经过八天的星夜兼程,刘范终于赶上了卢植率领的官军主力,到了官军的大营外,而此时他手下的士卒们也稍稍学会了骑射,技术还正在趋于臻熟。

      刘范领着屯骑进了大营,便被北中郎将卢植召去。卢植,字子干,东汉末年著名大儒。他是涿郡人,和刘备、张飞是同乡(所以练摊的刘备才有机会投于其门下),身高八尺,声如洪钟。拜大儒马融为师,与另一个大儒郑玄是同学。马融家里有钱,于是从小就爱看歌姬跳舞。有一次他就在给卢植上课授业的时候,让美艳的歌姬们在另一旁跳舞。马融惊讶地发现,卢植上课时从来不看美丽的歌姬们一眼,专心致志地听他讲课。于是马融便把此生所学全都教给他,卢植便因此博古通今、学富五车,成为一代影响力巨大的大儒。因为他学识渊博,在海内名声大,先后就任庐江太守、博士、议郎、尚书等职位。被董卓罢免之后,隐居在军都山,又被袁绍请出山做了两年的军师,两年之后就死了。人虽然死了,但他的影响力还在。到了几百年后的宋朝,他的牌位还被老赵家放在孔子牌位旁边,和孔子一起配飨;清朝,他还被爱新觉罗家的长辫子秃驴们封为王爵。

      当然,卢植能当上北中郎将,负责干掉贼酋张角,那也是有一定的军事才能的。后来,他还率领官军以少胜多,大败黄巾军,将张角围困在了小小的广宗城。正要打败张角的时候,结果他却因为不给小黄门左丰贿赂,而被他诬陷。汉灵帝听信谗言,用囚车把他运回雒阳来,要不是群臣都反对,灵帝差点就杀了他……

      刘范在一名小校的指引下,进入大帐,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上首跪坐着一个人。那人身高八尺有余,身体健硕,只穿着文士服装;而两旁则站着十几个威武堂堂的校尉,正有一人站出来朝卢植鞠躬,看来正在向卢植汇报工作。再近前了一看,上首那人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眉毛浓厚,鼻子平直,眼睛大而亮,胡子留得很长,虽是一副温润文士的打扮,但刘范却隐隐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内敛的雄厚之气。刘范想那必定是卢植了,便走到大帐的中心、卢植的跟前,对卢植执礼道:“末将刘范,参见将军!末将延误时辰,耽误军机,还请将军责罚!”

      卢植微笑着抬了抬手,道:“刘校尉身体不适,这才导致延误时辰,事出有因,不必自责。暂且入列吧!”

      刘范道:“喏!”便自觉地站到了最靠边的位置,因为刘范知道,其他的校尉、军侯正盯着他。卢植仿佛没察觉到,继续询问其他军官相关事宜,一句也没提到刘范。刘范也知道个中意味,只好静静地等着。最后,卢植道:“好了,今日无事了,你等且退下吧!”

      刘范等众将纷纷站出来,行礼道::“喏!”众人便都要出去了,突然,卢植伸出手来,道:“慢着!屯骑校尉刘范留下!”刘范只好回来。等其他校尉都出了大帐,卢植便对刘范拱手一下,像一个普通的老者,温厚和蔼地道:“素闻刘校尉熟读经典,广知兵事。如今黄巾賊三倍于我,席卷八州,势如破竹,声势浩大,且贼军仍在扩大;又兼其施以百姓小恩小惠,妖言惑众,得八州信众支持,已成尾大不掉之势。敢问刘校尉,可有破贼良策以来教我?”

      刘范先是受宠若惊,然后思虑一番后,便对卢植一拱手,装模作样地道:“末将认为,我王师有七胜于賊,贼则有七败于我!”

      卢植眼眸一下就亮了,身体不自觉的扭动,眼睛像只弯钩,紧紧地勾着刘范,殷切地道:“愿闻其详!”

      刘范故作高深,然后恭敬地对卢植朗声道:“第一,我王师训练有素,久经沙场,而黄巾贼众则刚刚放下锄头镰刀,加入乱军,此乃一胜也;第二,王师装备精良,兵器锋锐,而黄巾贼则以农具木棒相抗,不足为虑,此乃二胜也;第三,王师团结一致,众志成城,而天下黄巾贼分为三十六方,互不统属,互不相干,且互相提防,以求保存自身,黄巾贼乃一盘散沙尔,此乃三胜也;第四,王师将领,能征善战,深谋远虑,精通行军用兵之道,而黄巾贼不过以一妖道为首尔,以农夫为军,焉能出谋划策,行军打仗?此四胜也;第五,王师出师有名,理直气壮,而黄巾贼反贼鼠辈,犯上作乱,出师无名,为人所不齿,此五胜也;第六,王师体恤百姓,行军沿途,安民而不扰民,而黄巾贼只知道打家劫舍,杀人放火,迟早会失掉民心,此乃六胜也!第七,王师骑兵众多,机动及野战能力强,而黄巾贼全部都是步卒,只可谨守藩篱,不可出城与我野战,野战,则多为黄巾贼败,此乃七胜也!我王师有七胜,他黄巾贼有七败,由此观之,王师破灭黄巾贼,指日可待!”

      卢植听着刘范说话,边听边点头;听完刘范的话,卢植欣喜地拍掌道:“好!刘校尉果然足智多谋,深谋远虑,不愧是刘冀州的儿子!”

      刘范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便不好意思地道:“将军谬赞了,末将不过是卖弄罢了!真要铲除黄巾,还要靠将军指挥!”

      卢植以为刘范谦虚,便不以为意。卢植又道:“那依刘校尉高见,王师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战略,才能打败黄巾贼,收复失地?”

      刘范道:“卑职认为,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黄巾贼都是太平道道士张角的信徒,三十六方黄巾贼,都听从张角指挥。那么官军应该集中兵力,先快速击破张角嫡系贼众,斩杀张角,或最好生擒张角。只要张角受死或成擒,三十六方黄巾贼势必会士气大跌,乱成一团,不知所措。届时官军再集中主力逐个击破,黄巾贼必死。”

      卢植点点头,一手抚摸胡须,微笑着夸赞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刘校尉真是字字珠玑、金玉良言啊!”

      “不敢当,不敢当!”刘范连连摆手道。

      卢植笑道:“刘校尉过于谦虚了!那我等又如何速战速决,打败张角呢?”

      刘范说道:“无他,只能与之野战、正战、决战!依末将愚见,黄巾贼之所以能够势如破竹,席卷天下,靠的不过是妖道张角的蛊惑和人山人海;且之前黄巾贼的敌人不过是各个郡国的郡兵和世家的私兵,他们战力不高又人数太少,这才被黄巾贼打败。如果遇上精锐的官军,则黄巾贼必定会溃败!但应注意的是,我等不必顾忌一城一池之得失,只以杀伤黄巾贼有生力量,斩杀张角为主要目标。”

      卢植道:“与黄巾贼野战,少不得骑兵参与。而官军中只有越骑、胡骑和你的部曲屯骑是精锐骑兵。敢问刘校尉敢担任我官军先锋吗?”

      请将不如激将,刘范也是如此,他闻言便“刷”一声立即站起来,拱手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卢植欣喜地大笑,从上首座位站起来,走到刘范身边,拍拍刘范的肩膀,道:“哈哈哈!有英勇无敌、足智多谋的刘校尉在,剿灭黄巾贼,还不是易如反掌、指日可待?哈哈哈!”

      刘范连连虽然脸上只是微微一笑,但其实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了!要知道卢植是什么样的人物,昏庸无道的汉灵帝不敢杀他,权倾朝野的董卓不敢杀他,就连到了宋朝,他还被宋赵捧上高位,和万世师表、无上圣贤的孔子一起配飨!卢植的历史地位,可见一斑!这么厉害、这么重要的人夸他,他不受宠若惊才怪呢!

      ……

      谈话之后,刘范继续训练屯骑士卒骑马射箭。第二天,官军继续上路,朝着东北方向的冀州行去。而冀州方向传来了消息,说张角和张宝两兄弟已经占领了魏郡、赵国、巨鹿郡、河间国、清河国、安平郡、常山郡等郡国大部分县城,冀州一共九个郡,只有渤海郡和中山郡还在苟延残喘,没有遭殃。而张角又命令程远志率领幽州黄巾贼攻打幽州的涿郡,形势对官军越来越不利。于是卢植便命令官军加快行进步伐,赶往冀州。

      

第四章 第一次杀人

      刘范部曲作为官军的先锋,先于官军主力行进,一路跋山涉水,星夜兼程,穿过河内郡,渡过黄河,终于进入冀州魏郡境内。甫一进入魏郡地界,屯骑部便遭遇黄巾军阻拦。

      屯骑的斥候探查到,在魏郡境内,有一股五六千人的黄巾军正往屯骑方向而来,来势汹汹。刘范便一面吩咐斥候们扩大搜索范围,不要教黄巾军趁机偷袭;一面叫屯骑军士加快步伐。果然没多久,一群头上裹着土黄色头巾的黄巾军就映入了刘范的眼神里。黄巾军都裹着清一色的土黄色头巾,而身上却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军官穿着从大户抢来的锦绣衣裳,而普通士兵还只穿着麻布衣服;他们也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大部分士兵拿着从府库中抢来的汉军制式武器,而有少部分士兵还拿着锄头镰刀这样的农具。

      正在刘范观察黄巾军的时候,从黄巾军方阵中出来一骑,那人也是头裹黄巾,浓密的胡子铺满了半张脸,一双手臂粗得像腿似的,看起来很凶猛的样子。他身上还披挂有完整的甲胄,应该是一名高级将领。那名将领勒住马,扬起手中的剑,朝着刘范大喊道:“对面的汉军听着,我乃是黄巾军渠帅董平,奉太平道大贤良师、天公将军之命,率本方精兵六千余人,前来杀你!要是想要活命,早早投降!不投降,则死!”

      刘范听完他的话,不禁轻蔑一笑,便踢了踢马儿的腹部,纵马跃出军阵。刘范也对着董平喊道:“好大的口气啊!对面的贼子听着:我乃是大汉北军屯骑校尉刘范,识相的赶紧投降,不然你们全都得死!”

      董平仔细地看了看刘范的面貌,见他长相俊秀,温润如玉,年纪轻轻,弱不禁风,便放肆地大笑一番,轻蔑地笑道:“哈哈哈哈!我还当是谁呢!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汉军是不是没有大人了,竟派你一个小娃娃出战?喂!那个小娃儿,你娘还让喝奶吗?”黄巾军纷纷跟着董平大笑,摇动旗帜,一时笑声震天。

      刘范等黄巾军笑完之后,便厉声道:“对付你们这些反贼,何须大人出手?有种的,来打上一仗!”

      董平收了笑容,喝道:“好!全军听着:能擒住对面小将的,本渠帅赏百金,官升三级!”

      黄巾军们听完,纷纷精神抖擞,蠢蠢欲动。刘范则扭头道:“军侯王力、曹振、杨浩、于广何在?”

      “属下在!”四个军侯纷纷回应道。

      刘范说道:“王力,你率前曲脱离大军,绕到黄巾军的后方,待到我发出信号,你便立即率前曲突袭黄巾军后方!”

      “喏!属下这就去!”王力便带领前曲五百骑兵悄然离开了。刘范又道:“你们三个,便跟着我攻打黄巾贼前部,让军士们准备好弓箭,等下先行骑射!”

      “喏!”三人下去布置了。一会儿,后曲、左曲和右曲都准备好了,刘范愤然拔出剑,挥向前方,大吼道:“汉军将士,随我杀!”

      “杀!杀!杀!”屯骑一千五百多骑兵纷纷驱动马儿奔跑起来,向着黄巾军冲锋。由于有了简易马镫的帮助,骑兵们可以放开双手并保证人身安全,所以冲锋速度很快。

      一千五百多骑骤然杀来,马蹄踏地声如同雷鸣般响彻云霄,大地发出沉闷的隆隆声和阵阵微微颤抖,再加上汉军骑兵们喊杀声巨大,骑兵速度飞快,故而来势汹汹,气势如虹。黄巾军都吓得不行,纷纷面面相觑,小腿发抖,不自主地往后退缩。董平一看全军如此反应,十分不满,他朝黄巾军吼道:“后退者斩!”黄巾军迫于其威势,这才停住往后退群缩的脚。

      刘范率领骑兵冲向黄巾军,估算冲到了到了弓箭的射程后,刘范扬起手喝令大军停下。屯骑骑兵不愧是天下强军的北军的一员,立即停了下来。刘范命令道:“准备射击!”骑兵们纷纷拿出弯弓,拉出箭矢,对准弓弦,再拉弯弓弦,对准黄巾军。刘范挥下高举着的手,奋然吼道:“射!”

      话音刚落,“嘣!”地一声,一千五百多名骑兵放开了拉着弓弦的手,“刷!”地一声,一千五百多支支箭被弓弦弹开,刺破空气,飞向黄巾军。黄巾军哪里知道刘范麾下会骑射?他们没有防备,于是被射中几百人,损失惨重。连渠帅董平也差点被射中。气急败坏的董平命令黄巾军也准备射箭。刘范一看不好,立即命令骑兵们绕着黄巾军方阵奔驰起来,并一边骑着马,一边射箭。董平及黄巾军皆大惊!从来只听说过只有北方的蛮夷们会骑射,怎么久事农桑的汉人也能骑射?正在他们惊讶之时,又一波飞翔的箭矢飞来,黄巾军惧怕不已,纷纷一面拿着兵器往头上挡,一面往后退。

      其实骑兵们骑射的技能还没有成熟,坐在快速奔驰的马儿上射箭,没有多少准头,一千五百多支箭,其实最多也只有不到一半的箭能够射进黄巾军方阵里。射进方阵去都这么少,更别说射中黄巾军士兵了!

      虽然射中的几率很小,但骑射胜在气势。黄巾军们看见骑在极速狂飙的马儿上的汉军士兵们,竟然还能用双手射箭,已经怕了三分;又看见如此多支箭朝他们射来,又怕了七分了!黄巾军兢惧非常,纷纷丢弃武器向四处逃跑,好不容易组成的方阵,也顿时散成一团了。董平也吓着了,连续砍杀了几个逃兵,也能稳定局面。董平这才意识到,他们完了!

      在一般情况下,一个士兵平均能一口气射出二十支箭。但骑射时容易紧张,所以屯骑骑兵们只在刘范的命令下,射出十五波次箭。于是刘范让骑兵们放下弓,拿起刀,又让传令兵摇旗擂鼓。鼓声隆隆,突然,黄巾军方阵之后传来了一阵喊杀声和马嘶声,正是军侯王力率领的前曲五百骑兵!黄巾贼更加害怕了,不知往哪儿跑。刘范便勒起马,朝身后的骑兵们吼道:“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随我杀!”

      “杀!”骑兵们立即跟着刘范,朝着黄巾军冲锋。正在激动之时,刘范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不会杀人!活在后世天朝,社会安定,刘范不是罪犯,也没有变态暴力倾向,自然不会杀人;别说杀人了,就算是宰只鸡,他都下不去手。可是敌人就在他眼前跑着,麾下就在他身后看着,不由得他不杀!可让他出手用手中的利剑,斩杀一个活蹦乱跳的人,还是很害怕的。

      正在纠结之时,胯下的骏马已经将他驮到了黄巾军跟前。刘范一回神,就看到一个个不停跑动的人、一张张大惊失色的脸。刘范看着自己手里的剑,愣了,不知道该不该杀!在那一刹那,刘范想到,接下来就将是一个吃人的乱世,要想活下来,进而称雄三国,称霸天下,就不可避免的要杀人。

      于是刘范只好狠下心,右手握紧了剑。此时,被汉军冲锋吓破胆的黄巾军已经乱做一团,人人都在往后跑,武器被丢得横七竖八,惨叫声充斥着整个世界。刘范便打马向一个正在吃力逃跑的黄巾贼冲去,刘范大吼一声:“哈!”,挥剑朝那个黄巾贼砍去。只见那个黄巾贼听到刘范吼叫,扭头一看,看到了正朝着他砍来的剑,顿时面容失色!“咔嚓!”沉闷的一声,刘范砍中了那人的脖子,随后伤口喷出血来,喷溅到刘范脸上。再然后那人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然后变得呆滞,身子倒下,他死了。刘范看着那人脖子上深深的伤口,再看看自己剑上的血,十分殷红,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在怦怦乱动。再看看身边的骑兵,他们杀人时没有一丝顾忌,杀得行云流水,驾轻就熟。

      来不及感慨和自卑,刘范又挥剑砍死一个黄巾贼,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最初他砍杀的黄巾贼反抗都没反抗,后来不断有黄巾贼对他反击,刘范也开始想起了本尊留下的战斗技能,杀起人来更加熟练了。刘范抬起头,看到董平正在挥舞鞭子,阻止黄巾军逃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刘范扭头对身后的汉军大吼道:“将士们,随我擒杀此獠!”说完,刘范纵马向董平奔去。汉军骑兵见刘范如此英勇,都受了鼓舞,一边呐喊助威,一边争先恐后跟上刘范。董平看到满身是血的刘范带着一大群汉军向他冲来,大惊失色。刘范连续杀了十几个试图阻止他的黄巾贼,突破重重阻力,飞也似地来到董平身旁。董平吓破了胆,连忙催马逃跑。刘范的马比他的快,因而刘范很快就追上了董平。

      刘范大吼道:“董平休走!”董平只好转过身来,用剑朝刘范捅去。刘范打开董平的剑,趁着董平暴露胸腹,也一剑捅向董平。董平急忙用剑也打开刘范的剑,刘范又和他交手几个回合,都被董平挡了回来。刘范急中生智,假意刺向董平,等董平准备护住自己时,一剑刺中董平坐骑的脖子。董平的马不过是一匹普通的马匹而已,被刘范刺中了,立即扬起前蹄痛叫一声。董平没有防备,便被马儿掀翻在地。等到董平准备起来时,忽然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有一把剑,往上看,是刘范拿着剑指着他。刘范狠下心大喊一声,“噗嗤”一声,一剑刺进了董平的脖子。

      

第五章 新得两千兵

      被刺中脖子的董平不甘心地瞪着刘范,然后伤口的鲜血“呼哧”的一声,喷涌而出,董平又双手握着刘范的剑刃,想要拔出来,可惜他已经没有力气了。董平眨了眨眼睛,无力地松开了双手,然后剧烈地一阵阵发抖,头不住地摇晃,最后四肢不动了,头颅无力地往一边歪去,眼睛定住了,死了。刘范心中惊恐万分,但又不得不假装镇定,强者,永远也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虚弱。刘范对黄巾军大吼道:“你们渠帅已经被我杀死,快快投降!不然则死!”“快快投降!不然则死!快快投降!不然则死!”兴奋不已的汉军骑兵纷纷附和道。

      黄巾贼停下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了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了的董平,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淌出血来。他们先是一愣,然后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所措。最后,黄巾贼中一个普通士兵先丢下了手中的刀,朝着刘范跪了下来。榜样的作用自不必说,尤其是这种局面,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最后一个。“当啷!当啷!”声作响,黄巾贼纷纷丢掉兵器了,然后跪下;最后,所有的黄巾贼都跪下了。刘范便命令汉军士兵们下马收缴黄巾贼的武器,再围住他们。在此期间,黄巾贼再没有作无谓的反抗。大局已定。刘范闭上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脸上、身上全都是还没有凝固的鲜血。刘范连忙用手擦脸,但他手上的血液更多,已经结成硬块了!刘范看着这满身的血,不禁有些眩晕,心想,天啊!这都是我干的吗?

      刘范感慨了一番后,便命令一部分汉军士兵负责监视和清点俘虏,另一部分士兵则和随军民夫去砍伐林木,搭建营寨。

      过了一会儿,卢植就率领官军主力赶到了。刘范立即赶去接见,卢植下了马,刘范便骄傲地对卢植道:“禀告将军,刚刚我率部打败了来犯的六千五百名黄巾黄巾贼,斩杀两千五百多名黄巾贼,并俘虏了四千多名黄巾贼,斩杀了一名黄巾渠帅,自身只折了十三骑!”

      卢植一听这话,却是古井无波,微笑道:“哈哈哈!刘校尉果然是能征善战啊!甫一出师就打了个大胜仗!待黄巾平定,老夫一定记你首功,上奏天子,给你封官加爵!”其他的将领也纷纷夸奖刘范,有的是真心夸赞的,有的只不过是敷衍应付而已。

      刘范笑道:“众位将军谬赞了!末将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之所以能够打败黄巾贼子,都是因为将士们用命的结果!”

      卢植听言,笑道:“刘校尉过于谦虚了!”于是卢植便带领众将校进了大帐。等卢植在首席跪坐下来,刘范便立即站出来,道:“禀告将军,我部俘虏黄巾贼四千余人,不知如何处置,还请将军定夺!”

      卢植想了想,道:“你们说说,应该怎么办?”

      一个将领站出来,道:“将军,留着这些个俘虏平白浪费军粮,还是个祸害,不如直接把他们坑杀算了!”

      卢植一听到坑杀这个词,立即皱起眉头。另一个将领站出来,道:“将军,不可!如果现在杀了这些俘虏,以后还有哪股黄巾贼会投降官军?”

      卢植便道:“还依你之见,该怎么办?”

      那个将领脱口而出,道:“不如把他们都放了吧!”

      刘范道:“不可!要是放了那些黄巾贼,他们又重新加入黄巾军,那这场仗岂不是白打了?将士们的血岂不是白流了?”

      卢植道:“依刘校尉之见,应该如何处置?”

      刘范在卢植来之前,早就想好了解决方案,便道:“依末将愚见,将这些俘虏全部充军,挑选健壮的俘虏加入官军,身体瘦弱的的就充为民夫,也好替大军运送辎重!”

      卢植听言,连连点头,道:“刘校尉的建议不错,既可以不杀他们,还能让他们帮助官军,提升官军实力,实乃良策啊!”

      “谢将军夸奖!”

      卢植沉思一番,道:“既然是刘校尉俘虏了他们,不如这些俘虏就交给刘校尉处置吧!”

      刘范欣喜地道:“多谢将军!”

      ……

      刘范从大帐出来,便直奔自己的部曲,屯骑的驻地去。刘范走上高台,令屯骑军士把四千多个俘虏押上来。不一会儿,四千多俘虏畏畏缩缩地被押来了,不知道刘范杀不杀他们,所以看着刘范心里很忐忑。这年头,屠杀俘虏并不算什么稀奇事。就连同时代的另一个中郎将朱儁,在打破宛城之后,因为气不过以前黄巾军凭借宛城坚城欺负他,一时愤怒,就把投降的黄巾军全杀光了。

      刘范背着手,用力地咳了一声,黄巾俘虏立即停止了喧闹。刘范又道:“尔等听着:刚刚议论如何处置你等之时,大部分将军校尉,都同意将你们全部坑杀!”

      一听这话,黄巾俘虏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有的害怕得竟哭泣出来。一个俘虏朝刘范跪下来,磕头哭道:“求将军开恩,我们再也不敢造反了!”接着所有的俘虏都跪了下来,大哭道:“是啊!是啊!将军慈悲,救救我们吧!我们日后再也不造反了!”

      刘范看着台下四千多人对他行大礼,心里美滋滋的。刘范微笑着道:“不过呢,本将军已经说服其他将军,不杀你们!”

      黄巾俘虏们一听这话,纷纷起死回生,欣喜若狂,又狠狠地磕头三个,感激涕零地道:“谢将军不杀之恩!若有来生,我们一定当牛做马,报答将军啊!”“是啊!是啊!将军真是慈悲心肠啊!”人都是这样,同样的一根棒子,一颗甜枣,你如果先给那人吃了甜枣,然后再给他一棒子,他一定会恨你恨之入骨;但是你如果先给那人一棒子,再给他吃甜枣,他一定会对你感恩戴德,感激涕零。所以说,先后顺序很重要。

      刘范等他们磕头谢恩完了之后,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必须充军,强壮者两千人充作士兵,其余两千人充作民夫!你等可听见了?”

      黄巾俘虏们知道不太可能被放走,能当兵都还算不错的了,便应道:“喏。”

      刘范便命令屯骑军士,对俘虏们进行筛选。一炷香后,俘虏被分选好了,两千个高大强壮的直接作为汉军;另两千多个瘦弱的作为民夫,就送给卢植,好替官军运送辎重补给。

      刘范道:“尔等听着:你们以后就是官军,不是黄巾贼了。要是以后谁还敢称颂黄巾、谈起张角,或者想要逃跑,或者想要反叛,被查出来,就直接斩了!如果谁能举报他人反叛言行,本将军则重重有赏!”黄巾俘虏们连连道不敢。刘范便一面让四个军侯选出军官,进行训练,一面派人去申请卢植要两千新军的武器装备。

      得到了装备之后,刘范招呼也没跟卢植和其他将领打,就又带着两千屯骑和由黄巾俘虏改编来的两千步兵,向着魏郡治所,邺县进发。

      邺县,也就是日后袁绍治下的邺城,相当于是袁绍的老巢。邺县本来是冀州的治所,但离张角三兄弟的家乡、黄巾军的老巢——巨鹿郡太近,所以刘焉早早地就带着刺史府的属官们,远远逃到了渤海郡南皮县。

      按照东汉的惯例,刺史爱在哪个县办公,就在哪个县办公,刺史在哪里办公,哪里就是那个的州的治所。刘焉只留下冀州的校尉驻守邺县,但那个校尉是买来的官,根本不会打仗,所以邺县很快就被黄巾军攻克了。据斥候探报,邺县有一个黄巾渠帅驻守。黄巾军每方设一个渠帅,大方就可能兵力过万、甚至过两万,小方则最少也有六千七千兵马。

      

第六章 定计破邺县

      而此时邺县里,正是一方渠帅赵宣正在驻守。他领的方有兵超过一万两千人,又攻占了大城邺县,从魏郡几个县的府库,和各大世家缴获了无数的金银粮秣,实力不可谓不强大。

      刘范得到斥候的消息后,不禁有些后悔。敌人据守着城池,三倍于他,而他只有四千人,而且其中还有两千多人随时可能弹压不住,临阵倒戈。早知道敌人如此强大,刘范就等官军主力来了,再一起攻打邺县。如今刘范面临两难选择,如果灰溜溜地撤兵回去,一定会被其他校尉耻笑;但如果不撤兵,硬是凭借这区区四千弱旅,硬撼人家一万两千人,恐怕会被击败,到时候逃回去更加受人耻笑,如果刘范运气不好,还有可能逃不回去。刘范想了想,还是决定攻打邺县。因为从来都是机遇和挑战并存,班超说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行进到离邺县不远处,刘范看到了邺县的轮廓。冀州是天下最富庶的一个州,虽然地域狭小,却有人口六百多万,商贾云集,经济发达,土壤肥沃,粮食产量也是全大汉最高的。而邺县又是冀州的大城,所以城墙高有三丈,上面插满了黄巾军的土黄色军旗,军旗下是三三两两的黄巾军士兵。刘范一看到那四丈高的城墙,就知道强攻邺县是不可能的了。

      但刘范再一看,发现邺县有护城河。刘范灵机一动,便问身边的士兵道:“邺县的护城河,是从哪条河流引来的水?”

      一个士兵回答道:“禀告大人,引的是邺水。邺水流经邺县的南方,有一条支流流向邺县,成为护城河。而且邺水上还有一座木桥。”

      刘范又道:“那邺水上还有别的桥吗?”

      “没有了,就这一座桥,要想渡过邺水,进入邺县,就必须上那座桥。”

      “好好好!”刘范激动地点点头,心中有数了。这时,王力等军侯前来找刘范,忧心忡忡地道:“大人,属下觉得,那些新收的黄巾降军,正在暗中谋划反叛,还请大人提防啊!”

      刘范想了想,笑道:“哼哼!这些养不熟的白眼狼!暂时先留着他们的狗命,本大人还有用!”

      曹振一愣,道:“大人想用他们去打黄巾贼?”

      刘范微笑着点点头。杨浩道:“大人,万万不可啊!他们在两天前还裹着黄巾攻击我们呢,要不是摄于大人虎威,怎能投降于我们?要是他们上了战场,遇到邺县的黄巾贼,说不定就会临阵倒戈啊!”

      刘范仰面大笑,道:“哈哈!本大人就是要他们倒戈!他们不倒戈,本大人还不让他们出战呢!”

      四个军侯不知所措,纷纷挠挠头。刘范道:“本大人已有一计,保准两天之内打破邺县!”军侯们都不太相信,但又想起前天的胜仗,就没有再质疑。

      刘范道:“王力、杨浩、曹振,你们两个率领前曲、后曲和左曲,沿着邺水向西前进,一路上收拢百姓的所有大小船只,只与他们说,战后再还给他们,威胁他们不得告密。如果不够,就自己动手造简单的竹排木筏即可。然后在距离邺县一百里处,你们就让军士们建起一座大堤,不必太坚固,只要一掘开就能垮掉的那种即可。两日后的巳时一刻,你们便掘开大堤,放出久积的河水。等邺水水流平缓后,你们便快速乘坐船只,经邺水转入通向邺县的那条支流,随后猛攻邺县南门,到时则邺县必破!”

      王力等人听得都傻了,想了一会儿,便隐隐约约知道刘范的计谋了,便带着前曲和后曲去邺水布置了。看见王力等三人走了,剩下的于广眼巴巴地看着刘范,央求道:“那大人,他们走了,属下就没有任务吗?”

      刘范笑眯眯地道:“不忙!不忙!你只需要让军士们吃饱喝足,监视弹压降军即可。等到两日后,你便有大用!”于广听到自己也有机会,这才安心。于是刘范便和于广带着剩下的右曲,去弹压降军了。通过降军中一些人的检举揭发,陆续捉上来十几个以前的黄巾军小头目。刘范命令汉军全杀了这十几个人,然后对其他降军威胁恫吓一番,最后当着所有降军的面,用钱粮奖励了检举揭发的那几个叛徒。降军们这才稍稍收了心,但刘范看得出,黄巾降军中很多人还是不服气。

      形势逼人,刘范只好命令降军们,只能待在各自的营帐里,除了统一的吃喝拉撒的时间,不准私自出营帐来,否则就将被巡视的汉军杀掉。降军们唯唯诺诺,不敢做声。

      出入禁止施行两天后的辰时三刻,王力等人派来信使说,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刘范行动了!刘范激动不已,便下令取消对降军的管制,叫他们备战。一番准备后,刘范便让屯骑骑兵作为督战队,相当于是押送着黄巾降军,走向邺县。

      ……

      与此同时,邺县县衙门里,渠帅赵宣正一边抱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子,一边大口大口地喝酒吃菜。这女子本来出自邺县城里,一个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是个千金小姐。没有加入黄巾叛军、当上渠帅、跟着张角造反之前,赵宣还在这女子家里当过佃户呢!但常言道:风水轮流转。黄巾起义了,形势变了,赵宣就率领麾下大军攻破了邺县。抢完了足足五个县的府库,赵宣还是觉得不够,就带着兵挨个抢劫城里的世家大族。抢的第一个,就是那女子家。想起以前当佃户时受的欺压,赵宣便命令黄巾军杀光此家上至耄耋老人,下至爬地孩童的所有人,只留下了这个漂亮的女子,用来发泄他旺盛的*。

      想起以前的“峥嵘岁月”,赵宣先是一番感慨,然后是得意忘形。赵宣用力地捏了一下那女子的*,那女子被玩弄得久了,早已没有反应,脸上只是麻木不仁的表情。只有她眨眼的时候,那一轮会动的眼睛,才能表现出她是一个活物。赵宣见她没反应,便拿起桌子上一碗酒,对准女子嘴巴倒去。那女子紧紧地闭着嘴,不喝。赵宣便用力地捏她的嘴,捏得她痛了,她便无奈地张开了嘴,含含糊糊地喝下苦涩的酒水,然后剧烈地咳嗽。赵宣看着她那狼狈样,仰面大笑。

      这时,突然有一个黄巾传令兵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赵宣不满地道:“什么事?”

      那小兵道:“禀大帅,城下正有一个汉军小将在搦战,宣称自己是北军的屯骑校尉,已经斩下了董大帅首级。他还说,还说……”小兵看了赵宣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赵宣不满地道:“还说了些什么?”

      小兵畏畏缩缩地道:“他还说,要砍下大帅您的人头拿去邀功!”

      赵宣却没有生气,而是摸摸下巴,自言自语道:“屯骑校尉,那也应该是个大官儿吧?嗯,看来此人不简单啊!也罢!本大帅就亲自去回回他!”

      临走时,赵宣又捏了捏女子的嫩脸,猥琐地笑道:“美人儿,我去去就来!等着我啊!哈哈哈哈!”

      上到了城门楼,赵宣往下一看,就看到了领头的刘范。只见刘范骑在骏马上,身长八尺有余,头戴铁黑色兜鍪,兜鍪上飘散着深红色缨毛;身上披挂着铁黑色铠甲,穿着深红色汉军军服;面如冠玉,唇若涂脂,眸似星灿,眉似剑锋,神仪明秀,丰神俊朗!赵宣见刘范长得年轻貌美,心中的忌惮已然放下五分;再看刘范的兵马,步兵只有大约两千人,骑兵也不过五百人,心中的忌惮马上消散完了!赵宣看着刘范轻蔑地笑了。

      赵宣打量刘范的同时,刘范也在打量着他。只见赵宣身长不过七尺,包子脸,眼睛小得可以忽略不计,还长着乱糟糟的胡子。刘范见他正对着自己笑,便用剑指着赵宣,怒喝道:“呔!城墙上的賊酋听着:本大人乃是北军屯骑校尉,领精兵两千五百人,特来讨伐你等!前不久,驻守魏郡的一个渠帅董平,已经被本大人亲手斩杀,要是你不想重蹈他的覆辙,就立即打开城门,束手就擒;不然等本大人率领王师攻克邺县,你等贼子,必死无疑!”

      

第七章 邺县大捷

      刘范的这句话,瞬间把赵宣逗乐了。在他眼里,刘范不过是个和他儿子差不多的小孩而已,他始终不把刘范当做个正经军官。赵宣肆无忌惮地大笑,道:“汉军的小儿,你还是回家央求你爹来出战吧!本大帅怕等下出城决战,把你吓得尿裤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城墙上的黄巾军听完赵宣的话,纷纷跟着大笑。

      刘范抬头一看,城头上一群黄巾士兵都在哈哈大笑,气得脸都变得铁青了,但赵宣他们还是在笑。刘范怒吼道:“狗贼,有种的派兵出城来,我们一较高下!”

      赵宣也轻蔑地撇撇嘴,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别怪我不放过你!”于是赵宣下了城墙,点一万兵马出城攻打汉军,誓要全歼汉军,生擒刘范。不一会儿,南门“咿呀咿呀”地慢慢开启,赵宣便领着一万黄巾军出城来。甫一出城,赵宣便带领黄巾军冲向汉军。刘范便带着右曲退回到黄巾降军的后面,逼着黄巾降军打头阵。黄巾降军看见以前的袍泽,此刻正在向自己冲杀而来,不禁有些伤感和绝望。

      黄巾降军不自觉地纷纷回头,看身后的汉军骑兵,眼里透射出迟疑和试探。刘范一看不好,马上抽出剑来,汉军骑兵也纷纷张起弓,对准黄巾降军。刘范对着黄巾降军大喝道:“谁还敢回头张望,杀!”黄巾降军们吓得不轻,马上转过头去。

      转眼间,赵宣便带领黄巾军冲到降军阵前。刘范又大喝道:“给我杀!”黄巾降军只好纷纷鼓起勇气,大喊大叫,拿着兵器一起向前冲去,和一万黄巾军厮杀在一起。顿时邺县城下一片喊杀声,除了喊杀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响。黄巾降军因为惧怕刘范,因而十分勇敢,对上黄巾军竟然还占了些上风。但很快,黄巾军的数量优势就发挥出来了,黄巾降军被杀得一退再退,血肉横飞。最后,终于有黄巾降兵挡不住了,往后面跑。汉军立即射杀这些逃兵。黄巾降兵这才被吓阻,又转过去同黄巾军厮杀。但赵宣的黄巾军是黄巾降军的五倍,又士气大涨,所以黄巾降军最后还是抵挡不住。最后,黄巾降军甘愿冒着汉军的箭雨,也要往后跑;汉军发射箭矢慢慢稀松了,黄巾降军便壮起胆子,冲向汉军。刘范见时机成熟,便带着汉军打马逃跑。

      见汉军骑兵都跑了,黄巾降军立即投降赵宣。赵宣经过一番询问后,这才知道,原来的汉军步兵,是投降了的董平麾下的黄巾军!赵宣大喜过望,又见刘范只有区区五百骑,更加志得意满。赵宣便带领着黄巾军狂追汉军。黄巾军见打了胜仗,吓跑了汉军,纷纷欣喜若狂,精神抖擞,鼓噪着跟着赵宣向汉军追去。

      赵宣带着一万多黄巾军追到了邺水岸边,突然发现,汉军骑兵就在邺县南岸静静停着,好像专门在等黄巾军的到来。赵宣不以为意,只以为汉军骑兵的马匹是跑不动了。靠近邺水时,他突然发现邺水已经干涸见底了!整条邺水,宽有十三丈,深有四丈,竟然连一滴水都没了!现在是四月,春季多雨,河水暴涨,邺水怎么可能干涸了呢?

      但一心想要全歼汉军、生擒刘范的赵宣,此刻已经没什么理智可言了!他见邺水桥太过狭窄,一时间一万多人不能通过很多人,于是他就让黄巾军直接走桥下,邺水的河床。赵宣赶着马上了桥,遥遥看见了远处的汉军,发现他们竟然还没有逃跑,只是静静地骑在高大的战马上,看着他不说话,突然感到有一丝不安。

      像是要印证赵宣的第六感似的,突然,西边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巨大声响,大地在剧烈的颤抖,河床上的椭圆形石子不停地蹦跳起来。赵宣看着干涸的河床,似乎想到了什么。下一秒,赵宣就看到,一面高达三丈的、白色的“水墙”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汹涌澎湃,向桥上桥下的黄巾军席卷而来。赵宣直到现在才知道原因,但已经晚了!黄巾军顿时乱作一团,争先恐后地往岸边跑去。但一切都来不及了,还没等他们上岸下桥,冰冷的河水立即包裹住了他们,然后犹如一张有力的手,将他们推倒。

      一万多黄巾军都被河水卷走,他们像下锅的饺子一样浮在河面上,在碧波荡漾中不停地挥舞双手,最后都沉了下去。黄巾军都是北方人,旱鸭子不识水性,故而一会儿,邺水已经看不到一个活着的黄巾军了,只有呼啸而过的河水尚在怒吼。

      刘范和屯骑骑兵们都看傻了!刚刚还在耀武扬威,活蹦乱跳的一万多黄巾军,只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就在他们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连那座巨大的木桥都被冲没了!大自然的力量,此刻显现得淋漓尽致!愣了半刻钟,刘范立即下令让屯骑骑兵们去砍伐树木,做成一座浮桥。

      ……

      河水渐渐变得平缓,王力、曹振和杨浩就立即登上船只木筏,顺流向东,转入邺水支流,袭向邺县。此时的邺县,也被泄出的洪水影响到了,洪水涌进支流,护城河的水位马上上升,洪水蔓延到城门。四个城门,均由纯木头和铁板铁钉制成,被洪水浸泡以后,渐渐地发软和生锈。城墙上的黄巾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突然看到许多汉军乘着船,大小船只铺满了整条河,向邺县南城门冲来。

      本来邺县黄巾军有一万两千人,赵宣带走了一万人,被洪水吞没了,所以只有邺县只有两千人驻守。两千人平均到四个城门,所以南门只有五百人。那五百黄巾军立即组织起来,向乘舟的汉军射箭。汉军举起盾牌遮挡,挡得严严实实,所以被射到乃至射伤的汉军微乎其微。只是一下,王力等三个军侯就带着一千五百多汉军划船到了南门下。

      此时洪水已经漫到了南门的三分之一高,城门被洪水泡得发软了,城门后的黄巾军也因为洪水的缘故,不能去顶住门。汉军便用力推,连续推了五轮后,“吱呀呀!”的令人牙酸的几声,厚重的城门终于被推倒了!城门沉入洪水中,汉军骑兵们笑得合不拢嘴,纷纷划船进入邺县。邺县的黄巾军见汉军涌进来了,慌乱不已;又想到渠帅出城追杀汉军,现在都还没回来,恐怕凶多吉少,更让他们感到雪上加霜!于是黄巾军纷纷扯掉头上的黄巾,脱下黄色衣服,跑下城墙,窜进泡在水里的百姓群中。

      这边的刘范,也搭好了浮桥,通过浮桥,又乘坐船只进了邺县。刘范一面派前曲士兵打开其余的东门、西门和北门,将洪水泄出城去;一面派后曲逮捕藏在人群中的黄巾军;又一面派左曲去清点黄巾军的军资,金银粮秣等等,都封存起来;最后一面,派右曲去搭救那些在水里挣扎着的百姓。

      在屯骑部士兵的不懈努力下,洪水终于被排出邺县去了,百姓们也被救起来了;隐藏着的黄巾军,因为平时欺压百姓,强抢民女等等,被愤怒的百姓们全都举报出来了,刘范没有手软,全都砍了他们,一时间,邺县城里的积水都被染红了;军资也清点出来了,粮秣一项,粮食有六万石,秣草,也就是草料,有十万石,金银则有惊人的三千多万钱!刘范见钱眼开,就命令粮秣充公,粮食供屯骑部和民夫食用,秣草则让骑兵的马匹、民夫拉车的牛食用;分出一千万钱,按照功劳和官阶打赏屯骑部两千骑兵,又分出五百万钱打赏随军的民夫,刘范则一口吞下了一千五百多万钱的巨款。每个骑兵和民夫都心知肚明,但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他们揣着刘范沉甸甸的赏钱,也都保证不说了……

      三日后,卢植率领官军进了邺县。卢植和校尉们都对刘范私自行动感到不满,但因刘范刚刚立功,这才没有上奏朝廷。卢植和校尉们看见邺县被他攻克,无一不吃了一惊。刘范又添油加醋地将过程告诉他们,校尉们无一不感到惊讶。

      对于校尉们,一个相当于是他们的儿孙辈的小将,初出茅庐,竟然以少胜多,连胜黄巾军两次,连斩渠帅首级两颗,还攻克了河北重镇邺县;而他们呢,一路上,一个黄巾军士兵的影子也没见着,更别说杀敌立功了!所以校尉们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卢植也清楚校尉们的心思,又想警告刘范一番,于是便以刘范部曲两次大战,已经精疲力尽为由,让屯骑部留在邺县休整;其他的校尉负责收复魏郡其他的县城。刘范只好奉命……

      

第八章 张角来袭

      巨鹿郡,广宗县城县衙。张角正坐在首席,和黄巾军各方渠帅和高级将领宴饮,觥筹交错之间,好不热闹。张角长着一张国字脸,眉毛浓密,眼睛细长,鼻子平直,嘴唇宽厚,胡须长直,身长八尺,身体健壮,穿着白色道袍,手持白色拂尘,头戴青色头冠,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飘飘欲仙的气质。

      日前,中原方面给张角传来了好消息:负责清扫中原三州:徐州、豫州和兖州的张梁,也就是他一母同胞的三弟,得知以朱儁和皇甫嵩为首的官军进犯之后,果断出击,派出渠帅波才,大胜官军,官军只好败退到长社,汝南黄巾军又打败了太守赵谦;南阳方面也传来了喜讯,张曼成攻破南阳郡治所宛城,在杀了南阳太守褚贡后,宣布效忠于他;河北方面,广阳黄巾军攻略幽州,杀了幽州刺史郭勋和太守刘卫;青州方面,黄巾军已经把州治临淄城给重重包围起来了。张角又派出二弟张宝接手下曲阳,准备攻击常山郡,并和程远志攻击幽州。

      喜讯连连,天下已经有二十八个郡,被黄巾军占领;而郡兵和世家的私兵被黄巾军打得一退再退,一败再败,这些都让张角慢慢变得飘忽起来。志得意满、踌躇满志的张角,从来没想到官军有如此不堪一击,早知道这样,他早就起兵造反了!甚至张角已经在考虑,不久后攻破雒阳、杀死汉皇、登基称帝、分封群臣时,该穿什么样的龙袍了。张角一高兴,又喝了几口酒,看着下面的蒲帅们猜拳,心里乐开了花。

      这时,一个步履匆忙的斥候闯将进来,顿时打破了宴会上热闹的气氛。传令兵一进来,马上扑倒在地行礼,用哭腔说道:“禀告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大事不好啦!”

      张角的兴致顿时消散了,皱着眉头沉着地道:“到底怎么了?敢如此失礼?”

      传令兵还是哭丧着脸,道:“两日前,魏郡传来消息,官军打来了!”

      张角闻言先是一惊,然后突然爆笑,笑道:“哈哈!本将军还以为官军不敢来了!官军来就来,怕他们作甚?”“就是!官军不足为虑,这天下十三州啊,迟早都会是大贤良师的!”几个渠帅也纷纷附和。

      传令兵严肃地摇摇头,道:“不是,官军一员小将先是斩杀了董渠帅,然后又斩杀了赵渠帅,攻破了邺县!之后官军又分兵攻下了魏郡其余县城。官军正在魏郡整军备战,准备攻打巨鹿郡!”

      听完这话,张角和渠帅们都惊呆了,下巴和酒樽掉了一地。张角反应过来,愤怒地两手一把将桌子掀翻。桌子上的器皿“噼里啪啦”地作响,渠帅将军们吓得说不出话来。张角满脸黑线地站起来,怒吼道:“怎么可能!我留给董平和赵宣将近两万大军,驻防魏郡!邺县也是一座重镇,怎么可能两天之内,他们全都败了!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渠帅们马上低下头,不敢再看张角的脸。

      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传令兵,壮起胆子抬起头来,吞了口口水,道:“天公将军息怒,魏郡,是真的被官军攻下了!”

      张角只好压下心头之怒,语速很快地道:“好!那我问你,官军的主将是谁?还有,那个杀了董平赵宣、攻克邺县的小将又是谁?”

      传令兵道:“官军的主将是以前的议郎卢植,现在是北中郎将;那员小将名叫刘范,是冀州刺史刘焉的长子,任北军屯骑校尉。”

      张角沉吟不语,又道:“哼!他又是怎么杀死董平和赵宣,又是怎么攻克邺县的?”

      传令兵一五一十地告诉张角。张角听完,愤愤不平地吼道:“哼!这个刘范,汉室的一条走狗,竟然敢杀我两员渠帅,两万大军!是可忍孰不可忍!来呀!”渠帅们和将军们纷纷手脚麻利地站起来。

      张角阴沉着脸,道:“点起黄巾雄军十万出征魏郡,留五万留在广宗大本营!本将军要亲亲会会这个刘范,先杀了他,再攻破渤海南皮,杀他老子!”

      “喏!”黄巾渠帅们和将军们诚惶诚恐,纷纷下去布置了。

      ……

      一日后,张角率领十万黄巾军,诈称二十万,南下向邺县扑来,黄旗蔽空,队伍逶迤千里,不见其尾。卢植得知消息后,连忙召回驻守各县的官军,准备据守邺县,凭借邺县的坚固,打一场攻防战,挫挫黄巾军的锐气。同时卢植又分出官军一部,去堵住邺水支流,避免张角使用刘范的计策攻进邺县。

      又一日后,张角率领十万黄巾军兵临邺县城下。张角一面吩咐黄巾军就地扎营,一面领着两万黄巾军,来到邺县城下北门搦战。张角命人擂鼓,鼓声震地,卢植立即带着校尉们上到城门楼去。刘范往下俯视,一看,黄巾军排列成整齐的防御性方阵,铺天盖地,不见边际,黄巾军士兵头上都裹着黄巾,黄色的军旗遮天蔽日,使之看起来像一片土黄色的海洋。和十万黄巾军对比起来,高大雄伟的邺县城池,倒显得渺小了!在后世,刘范在商业步行街,都能见到这样的人山人海,但黄巾军不同,他们多了几分杀气腾腾!刘范看久了,也都患上密集恐惧症了!而卢植往下一看,脸上也是一副沉思的表情;其他的校尉看了,也都吃了一惊。

      张角跃马出阵,用剑指着城墙上的卢植,怒喝道:“城上的官军听着:我乃太平道大贤良师、黄巾军天公将军,张角!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如今的汉帝,昏庸无道,听信谗言,纵容群小,倒行逆施!米麦无收而赋税不减!百姓皆生在水深火热之中,苦苦挣扎!汉室无仁,施行暴政,苛待百姓,何德何能,再为天下共主?而我太平道,顺应民心,顺应天意,当取代汉室,兼济天下,扶助万民!此乃时也!此乃势也!太平道取代汉室,这正是大势所趋,天命所归!你等汉室走狗,理应改邪归正,束手就擒,归降于我,如此一来,尚可保全性命!如若再恪守愚忠,顽固不化,据城坚守,负隅顽抗,等我黄巾二十万大军攻克邺县,悉皆斩之!”张角声若洪钟,浑厚的声音回荡在邺县北门下,仿佛撼动了厚厚的城墙,回音绕着人们的耳根,久久没有散去。等张角演讲完毕,他麾下的十万黄巾军立即扬起手中的刀枪戈矛,齐声大吼,气势汹汹,一番恫吓,竟让城上的一些官军士兵瑟瑟发抖。

      卢植八尺的身子因愤怒而剧烈地颤抖,对城下的张角怒目而视。卢植依着城墙,探出身子,朝着张角怒骂道:“呸!张角贼子,你不过一妖道耳,依仗太平邪教,妖言惑众,号众造反,犯上作乱,罪该万死!想我汉室,自高祖出兵汉中,打败楚霸王,定鼎天下,至今已有四百年!江山稳固,人心思汉!雄如秦皇,壮如霸王,奸如吕氏,诈如王莽,狠如赤眉,厉如绿林,其力量之大,灭我汉室之心,胜你千百倍!而今安在哉?今海内安泰,天下升平,民享太平之乐,你犯上作乱,欲窃国器,实乃国之大賊也!待王师奋战,灭你如同屠豚杀犬耳!黄巾贼兵,你等应速速拨乱反正,改正归邪;否则,官军戮力奋战,你等皆成齑粉!”卢植声量也不弱于张角;又居高临下,扩音效果好;所以一番演讲完胜张角,黄巾军摄于威势,被吓得不轻,不少人双腿发抖。但刘范觉得,卢植不过是粉饰太平、维护汉室那可怜的尊严而已。若是天下太平,又何来今日黄巾之乱呢?

      张角听了,气急败坏,也自知没有理,也就说不过他。张角便按捺住尴尬,大喝道:“哼!卢植老头,休要逞口舌之快,你有种的,派兵出城来与我一战!”

      卢植怒喝道:“好!张贼休走,老夫今日便教你识得我王师威武!”

      

第九章 迎战妖兵

      卢植便转身,看了看城墙上十几个校尉,道:“谁敢率部出战黄巾贼,为我大军涨涨士气?”十八个校尉,马上站出来九个来。刘范其实也想站出来的,但他知道,前段时间他只在几日内就杀了两个渠帅,攻克一座大城,已经揽尽了所有风头,遭受不少校尉的羡慕嫉妒恨。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要是刘范再不收敛一点,很有可能就会遭受校尉们的排挤。于是刘范扭头看向一边,对卢植的眼神置若罔闻。

      卢植其实是最想刘范出战的,但他那样子,便知道缘故了,于是便点了一个叫张庆的校尉出战。张庆身高近八尺,身体尚且有些肥胖。他手提重达三十斤的双锤,便带领他的部曲两千多步兵下城,扑向黄巾军。黄巾军也也向官军冲来,两军狠狠地撞在一起,喊杀声喧天。官军训练有素,久经沙场,黄巾军则刚刚成军,怎么抵挡?两军方一接触,黄巾军前军便一败涂地,被如狼似虎的官军杀得晕头转向。不一会儿,张庆就带领官军,杀破黄巾前军几重阻拦,冲进黄巾军阵中。

      邺县城墙上的官军欣喜若狂,纷纷擂鼓摇旗,为张庆部助威。校尉们也都认为,击破黄巾,擒住张角易如反掌。卢植也微笑着,轻轻地抚摸长须。但刘范看着渐行渐远的张庆部,却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因为张庆部如此血战,黄巾军竟然没有自乱阵脚,伤亡惨重,后退都很有规律,好像正是等着汉军杀来,有恃无恐。但黄巾军不过一群农夫而已,遭此大败,怎么可能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此时,张庆部经过一番血战,终于凿到了黄巾前军的一半。

      就在那么一刹那,坐镇中军的张角,突然脱下簪子,披散长发,披上白色道袍,一手拿着剑在帅台上四处跳跃挥舞,一手抛撒黄色符纸,嘴里似乎念念有词。城上的汉军都看呆了,不知张角要作什么妖法。校尉们也都聚精会神。

      人皆相传,张角、张宝和张梁三兄弟,去山上采药时,遇到南华老仙。南华老仙给他们三卷天书,名曰《太平要术》。在得到《太平要术》之后,张角三兄弟习得妖法无数,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还有人说,危急之时,他能召唤妖兵来助战。

      汉军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张角放下剑,又挥起手中耀眼的金黄色令旗,黄巾前军军阵也突然快速转动,军阵中飞沙走石,尘埃滚滚,黄沙漫天,滚滚尘埃立即包裹住了黄巾军。张庆部见不到黄巾士兵,又不敢冲进尘霾里,怕张角妖法伤害,只好在尘埃之前踌躇逡巡,而不敢踏入尘埃中半步。刘范也看不懂了,但还是感到不安。

      只听见黄尘之中,传出一些骇人的叫声,像是鬼哭狼嚎,汉军都吓傻了!突然,叫声停止了;片刻之后,漫天飞舞的黄沙也慢慢沉降下来。只见浑浊的空气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排排高大的身形,约有两人高。最后,空气变得纯净了,城上城下的汉军都惊呆了!

      只见站在汉军张庆部前面的,已经不是黄巾军士兵,而是几百个妖怪!妖怪都大约有两人高,都长着硕大的兽头,大部分长着牛头,还有的长着马头,更有甚者,长着虎头和豹头!妖怪们还都长着四只人手,手上拿着兵器在挥舞,脚长得跟人差不多,但也是硕大无比。妖怪皮肤有灰黑色和土黄色,像牛马的皮肤一般,身后还有尾巴,垂在地上。

      张庆部两千官军都吓傻了,有的甚至吓得昏了过去。城头上的卢植刘范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正在官军慌乱之时,妖怪们后面的黄巾军中阵,传来了一阵悦耳空灵的铃铛声,是张角在摇铃铛!铃铛声变得有规律,妖怪们寻着规律,齐声怪叫,然后踏着沉重的步伐,往官军冲去。校尉张庆,看着不断跑近的妖怪,吓得坐在马上,一动不动。一个妖怪冲上来,一刀即砍下了张庆的人头。官军看到主将身死,纷纷哭天抢地,丢盔弃甲,往邺县方向跑。妖怪四手持四刀,追上汉军,汉军胆怯不敢还击,任由妖怪斩杀。只是一下妖怪就毫不费力地杀了两千多人,只有数十人活命逃了回来。

      邺县城上的官军,都各自兢惧非常;校尉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卢植命带上一个幸存的士兵,那士兵裤子已经湿了,哭着将他所看到的告诉卢植和校尉们,在场的人无不震惊。面对妖怪,卢植也一筹莫展。正在此时,黄巾军阵擂起鼓来,大将们纷纷趴到城墙上看。

      只见穿着素白色道袍的张角,四平八稳地骑着一匹神骏白马,肆无忌惮地往妖怪走去。妖怪见了他,纷纷自觉地让开一条道。一个妖兵,提着张庆的头颅,顺从地跟着张角。张角来到邺县城下,嚣张地喝道:“哈哈!城上的汉军听着:我已召唤出妖兵五百,特来助战!要是你们在执迷不悟,抗拒我黄巾天兵,本天师就再召唤出五万妖兵!届时打破邺县,将你们杀得血流成河!”语毕,五百妖兵皆怪叫,其声隆隆,骇人听闻。一个妖兵用力将张庆的人头甩到城下。头颅被砸得碎裂开来,流出白色的*,汉军惧怕不已。

      卢植面色凝重,转头问道:“哪位校尉,敢出城与妖兵决战?”校尉们一听这话,纷纷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卢植叹了口气,平心而论,就连他自己,也不敢出去和妖兵交战。

      站在一旁的刘范则不同,他的灵魂来自科技发达、科学昌盛的后世,他相信科学,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妖怪。即使他现在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刘范想了一会儿,便毅然决然地站出来,决定为科学献身!众位校尉看到年轻的刘范站了出来,纷纷吃了一惊,心想,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知轻重。卢植都已经准备让汉军固守邺县了,突然看到刘范站出来,吃了一惊。刘范对卢植作揖,道:“常言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末将不信世上有妖怪,敢请出城,与之一战!”

      卢植面色凝重,久久不说话。校尉们乱哄哄的,纷纷劝刘范道:“刘校尉不可出战啊!那张庆且都失了性命,部曲被打残,你再出去,岂能打得过张角的妖兵?这岂不是去送死吗?”

      刘范摇摇头,道:“众位校尉不需担心,小子我只是去试探试探,若是有危险,小子一定会跑回来。还请各位大人到时接应我们。”校尉们这才不说话。

      卢植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也罢!那就请刘校尉出战吧!如果战不过妖兵,那就赶紧回来,老夫在城里随时准备开门接应!”

      刘范道:“谢将军!末将去了!”

      刘范立即下了城墙,披挂甲胄,戴上兜鍪,又传来四个军侯。四个军侯在城下也都知道了,张角有妖兵的消息。知道刘范要带着屯骑部出战,纷纷吓得半死!赶紧来见刘范,想劝他不要出战。几个侍卫正在给刘范披上甲胄战袍,王力等人赶紧上前。刘范道:“你等快快下去准备,等下带领部曲随我出战吧!”语气云淡风轻。

      王力等人不干了,哀求他道:“万万不可啊!大人!妖怪力大无穷,又有张角妖道施法,我等凡人,怎能与之相抗?还请大人收回成命!”

      “是啊是啊!我等士卒,虽然骁勇善战,但怎能敌得过怪力乱神呢?”曹振也道。

      刘范看他们如此胆怯,不满地道:“本大人已经在卢中郎,以及众位校尉面前发话了,怎能食言?要是怯战,我辈那岂不是被他们耻笑了?”

      杨浩为难地道:“可,可是,大人,士卒们看到妖怪都害怕,这仗还怎么打?”

      刘范道:“你等害怕什么?世上哪来的妖怪?你亲眼见过妖怪吗?!啊?!”

      “可大人,妖怪就在城外呀!”于广眼角都有些湿润了。

      刘范还是坚持科学,见这些个古人如此迷信愚昧,不禁暴跳如雷,朝四个军侯怒喝道:“够了!你等惧怕妖怪,难道就不怕我手中的利剑吗?!再言怯战者,不等妖怪杀来,本大人就先斩了他!”刘范“当啷”一声抽出剑来,剑锋闪着寒光,四人吓得低下头不说话。

      刘范气鼓鼓地道:“行了!下去行动吧!本大人有法子保你们不死!”

      四人面面相觑,不相信刘范的话。“快去!”刘范又喝道。

      “喏!”

      

第十章 大败黄巾军

      张角见官军久久没有出来,以为官军吓破了胆子,不敢出战了,便吩咐黄巾军准备攻城。这时,邺城的悬挂起来的桥突然慢慢放下,横亘在碧波荡漾的护城河上,北门也慢慢开启,门里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一骑。张角有些疑惑,没想到汉军如此大胆,竟然不怕他的五百妖兵。

      门全打开了,刘范便跃马出城,带领着两千畏畏缩缩地屯骑骑兵,向张角和妖兵扑来。两千骑兵在城下列成锥形阵,刘范则一马当先,走出阵来。刘范喝道:“呔!妖道张角听着,我乃屯骑校尉刘范,特来会会你!”

      张角一愣,怒道:“刘范?难道就是你杀我两员渠帅,克我邺县坚城?”

      刘范笑了笑,道:“是又怎样?你能奈我何?”

      张角气急败坏,扭头对身后的妖兵吩咐道:“上!给我捉住刘范!能捉住刘范者,本将军重重有赏!”妖兵们一番怪叫,缓缓地朝刘范涌去。刘范一马当先,大吼一声,打马向其中一个最高大的妖兵冲去。屯骑骑兵们无奈,也都壮着胆子冲杀。刘范冲到那妖兵面前,那妖兵比坐在马上的刘范还要高半个身子。刘范大吼一声,双手劈向妖兵的脖子。仔细一看,那妖兵的牛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眼睛都不会转,好像是死的。但妖兵也用刀去挡刘范的攻击。刀剑相遇,刘范以为他会挡不过妖兵的力气,但没想到的是,那妖兵的力气竟然还没有刘范的大!刘范还是劈中了妖兵的脖子,剑陷入脖子之中,没有流出血来。刘范吃了一惊,又劈了一下,结果劈破了妖兵的皮肤!但诡怪的是,妖兵的皮肤下似乎是空的!竟然没有骨肉经脉!刘范想到了些什么,然后他的剑碰到了硬物,突然,妖兵竟然虎躯一震,像人一样痛叫起来!

      刘范瞬间懂了!刘范便打着马,撞向妖兵。那妖兵急得挥舞着四把刀,但很没有规则,杂乱无章,刘范用剑一一打开妖兵的刀,坐下的马儿也撞到妖兵,妖兵学着人的声音,痛叫两声出来,仰面而倒!倒在地上的妖兵的身体,突然在肚脐处分成两半!再仔细一看,妖兵的肚子里竟然没有内脏,而是一个扭动着身体的黄巾士兵!原来如此!刘范得意的笑了!

      原来,这些妖兵,只不过是黄巾军士兵假扮成的罢了!在黄土飞扬,包裹住他们时,他们便用事先准备好了的道具,牛马虎豹的头,以及用灰黑色的牛皮或者黄色的马皮做成的妖怪身体,组装起来。然后两个黄巾军,再钻进用牛皮做成的妖怪身体,一个黄巾军站着,另一个黄巾军则骑坐在他的肩膀上,安上牛头。所以所谓的“妖兵”才能长有牛头,长着四只手,皮肤像牛皮一样。

      此时屯骑骑兵已经看见了,原来妖兵是假扮的!他们的胆气又恢复了!刘范喊道:“将士们,骑马撞向妖兵,妖兵必败!”话音刚落,恢复了信心的屯骑骑兵,纷纷高喊,拍马向妖兵撞去!妖兵不过是两个人组成的而已,要是被时速高达七十公里的马儿撞到,不死才怪!妖兵纷纷转身往回跑,但一个人背着另一个,跑起来太慢了,一刹那,他们便都被骑兵撞得七荤八素,不死也得重伤!妖兵不过五百人,而屯骑骑兵有两千人,故而一会儿,妖兵就都被撞倒了!

      张角一看到官军无所畏惧地冲向妖兵,他就知道完了!以前用妖兵这个把戏打其他地方的官军时,官军都吓得半死,每战皆大胜。从来没有那部汉军,敢直接冲向他的妖兵。如今妖兵的把戏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华丽丽地戳穿了,他真不知如何是好。黄巾士兵本来是不知道的,以为打遍宇宙无敌手的大贤良师张角,真的能召唤来妖兵。结果发现妖兵也不过是人假扮的,他们沮丧到了极点,对张角也不太信赖了。

      刘范命令屯骑骑兵下马,把藏在“妖兵”壳子里的黄巾士兵尸体拉出来,这下,城墙上的官军都松了一口气,开始埋怨刚刚还心惊胆战的自己来!校尉们也哈哈大笑,危机感顿时消散。

      刘范扭头对四个军侯,笑道:“怎么样?”

      四个军侯都不好意思,拱手道:“大人足智多谋,见多识广,乃我等所不及也!”

      刘范又转头,朝张角喊道:“张天师,你还有什么妖法,都使出来吧!”

      张角怒火中烧,双手攥拳,吼道:“哼!刘范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本天师一定要擒住你!”

      刘范仰面大笑,道:“哈哈哈!谁擒住谁,还说不定呢!”

      刘范又对屯骑士兵道:“将士们,谁敢与我擒住此獠?”“我敢!我敢!”骑兵们纷纷激动地回应。刘范又道:“好!随我杀!”

      “杀呀!”顿时,两千骑兵纷纷如同离开弓弦的箭,向黄巾军冲去。黄巾军严格来说,就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看见汉军气势汹汹,卷着风沙向他们冲来,都不自觉地往后退。张角也连忙溜到中军去。

      骑在马上,刘范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抽出剑来,吼道:“准备!”屯骑骑兵纷纷拿出弯弓,抽出箭矢,搭上弓弦,拉弦成月。箭在弦上,就等着刘范发话了!刘范估摸着差不多到射程了,便狠狠地挥下剑,吼道:“放!”

      “咻咻咻!”两千多支箭射向黄巾军阵,黄巾士兵哪里知道屯骑会骑射?都没得防备,便让箭雨带走几百人的性命!箭头插入皮肉的声音,和黄巾士兵的惨叫声混在一起,像是一曲交响乐,煞是好听!

      射完了第一波,屯骑骑兵又在刘范的带领下,绕着黄巾军军阵,射出第二波,第三波……,所到之处,都有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起。十五波箭雨过后。黄巾军前军已经死伤过半,基本没有战斗力了。刘范带领屯骑骑士冲进黄巾军前军,黄巾军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就被杀得七荤八素了。

      张角一看,大势已去,只好指挥黄巾军撤退。卢植看得都呆了,一个反应快的校尉立即建议道:“将军,黄巾军已然大败,应该率大军出城追击!追击,则黄巾军必败无疑!”

      卢植这才反应过来,急令官军全军出城,急行军追击黄巾军。而黄巾军此时,已经让屯骑骑兵冲得鸡飞狗跳的了,又见大股官军出城来追击,更加无心恋战,便丢盔弃甲,往四面八方跑去。官军追上黄巾军,黄巾军稍稍反抗一下,便掉头就跑,一场追击战,演变成一场不对等的马拉松赛跑。

      汉军中,有北军的越骑、屯骑和胡骑是骑兵;又有几个边境郡的骑兵,还有临时新组建的骑兵部队,加起来官军一共有一万多骑兵。所以官军很快就追上了黄巾军,黄巾军被人杀马踏,大败!侥幸逃过一劫的黄巾军,还有后来的官军步兵收拾!

      官军一直追着黄巾军,追到了一百里,杀得黄巾军血流成河,尸体在平原之上密密麻麻,横七竖八。追了一百里后,汉军人困马乏,只好不再追击,放任残余的黄巾军逃跑。此役,汉军以损失仅仅三千人马的代价,杀黄巾军足足六万三千多人,缴获辎重不可胜数,足可谓大胜!当然,这六万三千多人之中,至少有两万人是刘范的屯骑部杀的。回到邺县,刘范立即被校尉们围起来了,校尉们先是狠狠地恭维了刘范一番,然后好奇地询问刘范,为什么看出了张角的把戏?屯骑部又是为什么能够像北方蛮夷一样骑射?刘范还是不想暴露出马镫的秘密,只好搜肠刮肚,编了一套说辞告诉校尉们,统领骑兵的校尉们纷纷恍然大悟,然后兴冲冲地回去了……

      

第十一章 筹谋再战

      黄巾军跌跌撞撞,星夜兼程,连停下来片刻都不敢,马不停蹄地跟着他们英明神武、神鬼莫测的领袖——张角,逃回了巨鹿郡的广宗城。回到广宗,张角立即清点残兵,他绝望悲哀地发现,跟着他活着回到广宗城的黄巾军,只有可怜的两万七千多人。还有五千多多溃兵,可能死在了逃亡的路上,也可能逃跑时失去了方向,找不到组织了。

      张角简直是欲哭无泪。想他率领十万大军出征之时,黄色军旗遮天蔽日,黄衣人马连绵不绝,人马踏地之声隆隆如雷,冀州之民无不丧胆,是何等的威风!可是如今,十万大军,只有不到三万人狼狈地逃回来。张角还来不及伤感,因为他知道汉军大胜,人马损伤和粮秣消耗都甚小,他们必然会乘胜追击,行痛打落水狗之举,向巨鹿郡打来。于是张角赶紧召集各方渠帅,前来商议军事。

      面对满堂的黄巾渠帅那渴望的眼光,张角一脸的悲痛后悔,声音低沉地对他们道:“前日我大意轻敌,自作聪明,竟让刘范小贼看破了往日惯用的伎俩,使我太平道痛失六万余精兵,更是使广宗城危在旦夕!如今太平道之窘境,实皆我之过也!”言罢,张角以手扶额,闭上双眼,悲哀颓然地摇了摇头。

      底下正襟危坐的渠帅们一听这话,都纷纷骚动起来,纷纷道:“天师已然尽力,只是不晓得那小贼诡计多端,这才让他看破了天师的妙计,战败于官军此乃天意,非天师之过也!”其实大多数渠帅并不是张角的嫡系人马,所以他们其实也并不知道张角的伎俩,只认为是张角真的能呼风唤雨。邺县之战后,他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张角从没把他们放在心里。

      张角听到渠帅们的劝慰,便就坡下驴,叹气道:“可如今加上残兵,我太平道在巨鹿城只有不过七万七千多人,他们早已失去士气,无心恋战,畏惧官军如虎狼;而官军却还有五万余人,士气高涨,又如狼似虎!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啊?”张角又颓废地摇了摇头。

      一听这话,底下的十几名渠帅们,又像炸了锅一般议论开了,却都没能拿出个主意。张角见状,头痛不已,心中暗叹黄巾无人。正在此时,一名身材矮小的渠帅昂首阔步地从位子上走出来。张角定睛一看,原来是渠帅苏陵。

      这苏陵和张角一样,原先也是个不第秀才,因见大汉朝政治黑暗,察举无望,仕途无缘,便对汉室彻底地死了心,加入了太平道。由于他处事圆滑,长袖善舞,加入太平道不久,便连升几级,出任黄巾军一方渠帅,成了张角的心腹之人。每每张角遭遇难题时,苏陵总能凭借小聪明,为之破解,故而张角十分器重他,像妖兵这样的机密,他普通一个渠帅都知道了。

      张角眼睛顿时亮了,不等苏陵发言,张角就道:“苏渠帅平日里智计百出,现今可有什么计策,助我太平道抵抗官军?”

      苏陵恭敬地对张角弯了弯腰,道:“禀告天师,末将认为,此刻巨鹿黄巾雄兵只有七万七千多人,宜应弃守巨鹿郡中那些不重要的县城,再分出一部分黄巾雄兵去把守重要城池,与广宗城成掎角之势,最后留主力据守广宗城,只需令各方大军严守城池,便可抵官军一阵!”

      张角一下就拨云见日,笑逐颜开,抚掌赞苏陵道:“好计策!好计策!可只有七万多人,守住巨鹿、打败五万官军恐怕很难呐!如此,苏渠帅可有何计?”

      苏陵故作高深一番,然后得意地对张角道:“天师,下曲阳城里尚有地公将军(就是张角二弟张宝)率领的黄巾大军五万余众,天师可命地公将军先弃了下曲阳,收缩兵力回巨鹿守卫,如此一来,我太平道大军统共便有了十二万七千余众!攻城者,最少兵力要超过守城兵力的三倍!仅凭汉军区区五万人,攻下巨鹿城,无疑是痴人说梦!只要我军不出城与汉军野战,谨守城池,汉军久攻不下,人心涣散,粮秣消耗,人困马乏,我军便可趁机出城决战,迎面痛击。则汉军必败,我军必胜!”

      张角激动不已,拍手笑道:“好计!好计!待到黄巾雄兵打退汉军,生擒刘贼,我当表你首功!”

      苏陵也是大喜,道:“谢天师!”

      ……

      巨鹿郡一个县城里,官军高级将领也在商议。此时,由于刘范在历次战斗中立下大功,座位已经由开始的末位移到了离主将卢植最近的下首之座。卢植其他率先开口,道:“诸位,此次大战,官军奋勇杀敌,共杀敌六万六千人,缴获粮秣三万余石,马匹一千余匹,我等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胜!”

      座下的校尉们包括刘范,闻言均是喜气洋洋。卢植也难得的笑了出来,又道:“此战,屯骑部校尉刘范功劳最大,先是识破张角贼子的障眼法,又率先领军攻破黄巾贼的军阵,更是杀敌足足两万余人,记作首功;又因你斩首渠帅两名,攻破邺县,功劳亦是不俗!老夫已经表奏天子,尽言大功,不日,刘校尉便可加官进爵了!”

      闻言,刘范内心激动不已,但却不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一笑。其他的校尉军侯纷纷贺喜,道:“刘校尉真是少年英才啊,未有加冠,年仅十八,便立下如此大功,他日更加不可限量!”

      “哈哈!看刘老弟功劳,朝廷说不定会授予你将军军衔呢!”

      “是啊!刘老弟日后当了将军,可不要忘记我等老朽之人啊!”

      虽是喝彩之声,但刘范听的出来,语句中无不充斥着羡慕嫉妒恨。刘范连连摆手,道:“诸位前辈过奖了!小子乳臭未干,初生牛犊,哪里知道什么行军用兵之道?若论用兵之道,小子哪里能比得上各位老将军?所以屡次获胜者,若没有卢老中郎指挥、没有各位老将军襄助,没有手下将士用命,则哪里有今日的刘范呢?”

      卢植一手撑着桌案,一手轻轻地抚摸山羊胡,眯着眼睛道:“刘校尉年纪轻轻,还能如此谦虚,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刘范不敢迎上卢植眼里的道:“谢中郎谬赞!小子不敢当!不敢当!”

      卢植道:“好了!朝廷赏赐尚未下来,黄巾贼子未灭,诸位将校还有的是机会立功。我等且来商议商议如何攻打广宗城吧!”

      校尉们很兴奋,都道:“喏!”但只有刘范知道,卢植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

      卢植道:“张角贼子的十万贼兵,这次被我们杀了六万六千多人,又有四散逃跑的,能回到广宗城的,至多不过三万人。本来他广宗城留有五万人,加上三万,便有八万。仅凭这八万人,想要据守广宗,估计也不容易。你等怎么看?”

      一个校尉立即道:“大人,张角区区八万人,怎能抵得过我王师雄兵五万?届时,我们只需将广宗包围起来,使官军猛攻之,黄巾新败,必定心生惧意,官军则携大胜余威,士气高涨,必可在片刻之内攻下广宗!”言罢,卢植微微点了点头。

      另一个校尉出言补充道:“另外,官军可以围住东、西、南三门,只留下北门。届时黄巾贼抵挡不过官军攻势凶猛,又见尚有北门可出,尚有逃出生天之机会,一定心生退意,想要弃守广宗,出北门而逃。官军再布置骑兵在北门埋伏,官军步兵又出广宗城,两军一起夹击,黄巾贼必败!”

      其他的校尉一听,纷纷道:“妙计!妙计!”卢植也点了点头。而刘范看着舆图,则陷入了深思。

      

第十二章 定策击张宝

      卢植见刘范看着舆图不说话,感到奇怪,便道:“刘校尉素来足智多谋,可有何良策指教我等?”

      刘范吓了一跳,连忙道:“指教不敢!小将只有些建议。”

      诸位校尉纷纷作洗耳恭听之状。刘范道:“不仅广宗城有黄巾贼,此处也有一大股黄巾贼。”一边说着,刘范用手指着舆图上的一个小点。校尉们纷纷上前来看,恍然大悟道:“下曲阳!”

      刘范道:“不错!前些时日,黄巾贼大将程远志攻幽州不力,张角派遣其二弟张宝,率领五万黄巾贼前去下曲阳助程远志一臂之力。现今他们杀了幽州刺史和一名太守,兵威更盛。”闻言,刚刚还在商量强攻广宗城的校尉都没话说了。

      刘范道:“眼下张角只有八万兵,肯定挡不住官军。要是他不蠢,一定会收缩兵力,据守广宗,再传唤张宝回援,保卫广宗。届时,张角就有了十三万人,足以抗拒官军了!”

      校尉们闻言,无不脸色凝重。卢植知道刘范话没有说完,便道:“那刘校尉可有良策?”

      刘范道:“禀告大人,黄巾贼此时是合则两利,分则两败。末将觉得,眼下之计,我们应该分出一部官军,赶在张宝进入广宗城之前,越过广宗,去拦住张宝部黄巾贼,使之不能与张角汇合,官军可趁张宝没能和张角会合,先攻下广宗,再去打败张宝。”

      卢植满意地点点头,顺势道:“嗯,那不如刘校尉去吧!刘校尉部下是骑兵,速度快,抵挡不了张宝,也可与之周旋纠缠。不知刘校尉可敢去?”

      刘范一下精神就来了,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末将保证一定拦住!”

      卢植笑道:“好!若是官军攻下广宗,擒住妖道张角,老夫一定表奏皇帝陛下,记刘校尉大功!”

      “谢中郎!”刘范便去安排屯骑部将士备战了。一刻之后,刘范便率领两千屯骑骑兵出发,朝着北方,也就是巨鹿郡的广宗城而去。

      一路上,刘范帅屯骑部马不停蹄,昼伏夜出,绕过巨鹿郡各个县城。遇到小股黄巾贼,比如只有百人以下的,就剿灭掉;百人以上的,就先藏匿起来,避免让广宗的张角知晓。

      经过了三天的躲躲藏藏,小心翼翼,刘范的屯骑部终于越过了广宗城。此时斥候来报,张宝部五万黄巾军还在来广宗的路上,离刘范部不过两日的行程,离广宗城也只有三日的行程。

      刘范不禁心急如焚。当初议事之时,卢植有意让他出战张宝,还故意行激将法,刘范一方面知道卢植有意扶持他,一方面又受不了激将法,这才奉命来抵抗张宝。但是刘范兵力还是没有变化,还是只有区区两千骑兵。但在屡次大战之后,无疑屯骑部已经算得上身经百战了,对马儿的掌握、对骑射的掌握,变得更加炉火纯青。更重要的是,他们更加忠于刘范,向心力和凝聚力更加强大,现在刘范已经可以如臂指挥了。

      但张宝也不是好欺负的。程远志攻不下的幽州南面诸郡,广阳黄巾军也没能扩大战果,可张宝一来,就攻破了幽州,杀了幽州的刺史太守各一人,足见他还算有些军事才能。张宝如此,更别说他手下的五万黄巾军了。

      刘范想,若是与张宝部黄巾贼正面决战,估计也只能损伤他一些羽毛,而不能重创之;若是利用骑兵的机动性,不断地纠缠骚扰黄巾贼,就根本不能给黄巾军造成多大的伤害,最多只能让黄巾军疲惫不堪,延缓他们进入广宗城的速度,最终他们还是会成功和张角会师的。如今之计,只能利用张角和张宝都还不知道刘范的存在这个优势,找机会伏击张宝。

      于是定下计策之后,刘范便派遣斥候去临近乡村,“请”来几个村民,让他们帮刘范查看地形走势。到底是刘范的部下、守卫一国都城的精英,不一会儿,屯骑斥候就从北面一个小山村“请”来几个瑟瑟发抖、不知所措的村民。

      斥候们将村民赶到刘范面前,他们立马就吓得给刘范跪下了,道:“大人,饶命啊!”这个时代,军队记录军功的方法是砍下敌人的首级,以首级来计算功劳。有时候,一些兵痞为了升官发财,加官进爵,也敢于残忍杀害手无寸铁的百姓,借此来邀功。

      高坐在马上的刘范拿出十几块银子,扔给跪在地上的几个村民,安慰道:“你们不用怕!我是北军的校尉刘范,特来讨伐黄巾贼。”

      几个村民一听是刘范,先是一愣,然后欣喜若狂,纷纷道:“原来是战无不胜的屯骑校尉!太好了!”“这下黄巾贼可跑不了了!”

      刘范有些吃惊,道:“你们怎么知道我?”

      一个村民道:“校尉大人用兵如神,战无不胜,打得黄巾贼屡战屡败,现在整个冀州都传遍了!我等虽是山野小民,山川闭塞,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刘范不禁暗自窃喜,没想到后世**丝一个的他竟然在东汉成了名人!刘范装模作样地道:“起来吧!那些银块是给你们的。”几个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想到有一天,官老爷也会给他们钱!还给这么多银子,一块银子,就能抵他们半年的收成。

      村民不知道的是,刘范在邺县缴获了三千万钱。刘范为了吞下一些钱,以便日后争霸,便不惜用一半的钱,也就是一千五百万钱来封屯骑部军士和民夫们的嘴,自己则留下了一千五百万钱,全都是足色的真金白银。所以赏给村民的钱,对刘范来说,仅仅是一个小数目。

      但村民们也知道,官人的钱不是白给的,便道:“大人有什么要吩咐草民?草民等一定无所不从!”

      刘范道:“本大人需要你们带我去查勘广宗和下曲阳之间的地形,你们如果能提供关键信息,本大人重重有赏!”一听刘范还会赏他们钱,村民们纷纷激动不已,连忙答应了下来。

      村民们带着刘范各处查勘,刘范发现,下曲阳和广宗并没有山谷山涧之类利于埋伏的所在。原来,冀州就是在后世的河北省大部,位于平坦开阔的华北平原之上,鲜有山脉;两城之间也没有一个城池,可以伏击。

      就在这时,地平线上突现一个城池。刘范不禁眼前一亮,问村民道:“那个城池是哪个县?”

      一个村民笃定地道:“禀告大人,那不是县城。”

      “不是县城?这怎么可能?如果不是城池,那又是什么?”刘范十分不解,明明眼前的就是一个县城;不是县城,那也该是一个小邑。村民道:“草民不敢欺瞒大人,那本是巨鹿王家的坞堡。黄巾贼造反之后,王家的佃户们也跟着造反,和黄巾贼里应外合,一起灭了王家全家上下三百多口人。现在王家坞堡里尚驻扎有几十个黄巾贼。”

      刘范惊呆了!区区一个世家,就能建立起不亚于一个大城的坞堡,那岂不是比一个县还富有?

      东汉的天下就是世家大族掌控的天下,天下第一世家,就是历时四百年的汉室;第二就是汝南袁家,他们家四世三公。就连后来汉室倾颓,天下诸侯中,袁绍、袁术、曹操、陶谦、孔融、韩馥、吕布、士變、马腾、马超、韩遂、董卓、孙坚、孙策、孙权都是出身于世家大族;其余的比如刘焉、刘虞、刘鲧、刘表都是汉室宗亲;刘备就是草根;公孙瓒不可考;而张鲁也好歹是张良的后裔,借五斗米教起事的。

      西汉时,国家由汉室和勋贵共同掌握,汉室力量很强大;而东汉开国时,光武帝刘秀本身就是南阳郡的世家大族,手下的云台二十八将,几乎全都是南阳郡的豪强子弟。后来,世家发展到隋唐时期,形成了两个门阀集团:关陇集团和关东集团,其中,关陇集团对国家的掌控甚至要隐隐高于皇室;连唐朝都是在关陇集团的支持下开国的。

      刘范震撼之余,暗暗发誓,日后争霸之时,一定要打击世家大族的势力,真正的将国家大权牢牢掌握在手中。

      

第十三章 计定杀贼

      见刘范陷入了深思,身边的扈从和村民不敢打扰。等刘范缓过神来,想到了如今之计,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一个张宝都杀不了,日后如何面对比他凶狠奸诈千百倍的各个诸侯?刘范看见地平线上高高耸立着的王家坞堡,不禁心生一计。刘范先是赏给各个村民一些银钱,又告诫他们勿要泄露秘密。村民们诚惶诚恐,皆道不敢。

      刘范便带领屯骑部冲向王家坞堡,发现内中确实是有几十个黄巾士兵,刘范便教官军将他们尽数杀光。刘范又命军士们进王家仔细搜索,不能漏了一个敌人。刘范也走进王家,也被王家的豪奢所惊呆了!他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四处转悠,同时又要掩盖住惊讶的表情,以免军士们说他没见过世面。

      刘范想起,他家是汉室宗亲,住在荆州江夏郡(后世武汉一带),也是江夏郡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刘范自穿越以来,一直都住在军营里,没回过家,没见过刘焉,心中开始期待战乱平定之后,回家看看。

      突然一个士兵报告,发现一个很大的地窖。刘范一个激灵,战火纷飞的时代,富户都喜欢挖掘地窖,不是用来冬藏蔬菜,而是用来掩藏整个家族几代人的积蓄。能够建立起比一个县城还大的坞堡,积蓄岂能不丰厚吗?

      刘范大喜,急忙召来四个军侯和亲信扈从,前去查看。原来,在王家的书房里,正首有一方厚重的书案,上面有一盏普通的油灯,却没有牛油,更拿不起来。刘范想起后世的电视剧的狗血镜头:当主人翁找不到密室之类的时候,通常会找到一个移动不了的东西,最后旋转那东西,密室便被开启。想到这里,刘范便用力握住灯盏,用力向右旋转。果然不出刘范所料,那灯盏确实可以旋转,旋转一周之后,只见那书案竟然有节奏地震动起来,发出“嗡嗡”地声音。刘范懵逼了!原来狗血剧情说得没错!正在刘范惊讶之时,那方书案又发出令人牙酸的机械摩擦声,书案开始徐徐向右移动,露出书案下一个方形的洞口。最后,书案不动了,露出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的洞,黑漆漆的洞下,似乎有楼梯接应。

      刘范大喜过望,道:“给我拿一盏灯来!”一个扈从即递给刘范一盏烧着牛油的灯,刘范便急不可耐地准备下洞去。于广立即拦住了刘范,道:“大人不可!大人乃是主将,又是身娇肉贵,若是有所闪失,我等怎能负担得起?还是让末将下去为大人探路吧!”

      刘范犹豫了一下,便将灯盏递给于广,道:“好吧!你多加小心!”

      于广道一声“喏”,便一翻身,下了地窖。不一会儿,于广的声音传出来了,他道:“大人,下面没有贼寇,全都是金银珠宝!”刘范大喜,又接过一盏灯,也扶着楼梯下到了地窖。于广连忙来扶持刘范,刘范一碰到地,就道:“何处有金银?带我看看!”

      于广道:“大人请看!”说着,于广打开了一个大箱子,在微弱的灯光的照射下,刘范看到了一片金灿灿的东西,是黄金!刘范欣喜若狂,连忙道:“好啊!这么多金子!”

      于广道:“大人,这个地窖里不仅有藏金,还藏有许多坛美酒,窖藏已久,颇为醇香浓厚!且数量颇多,竟足够千百人同饮!”刘范一听,激动不已!这些酒的作用更大!刘范笑道:“好!派军士先把美酒抬出地窖,能不能擒住张宝,杀败黄巾贼,就要看这些美酒了!”

      于广兴奋地道:“大人可是有什么计策了?”

      刘范摸了摸光滑的下巴,道:“天机不可泄露!你去叫军士来搬吧!”

      “喏!”不一会儿,军士们下来,把酒坛子都搬出去了。刘范从来没有尝过汉朝的酒,忍不住就喝了一口,发现这美酒就只是米酒,大约只有十几度,和后世那些一点火就着的白酒比起来,根本称不上什么醇厚馥郁。军士们见刘范喝下如此烈酒,竟然没有脸红眼花,暗下纷纷称奇。

      刘范将军士们都唤来,命令道:“将士们,我已经料到,明日傍晚,张宝部五万黄巾贼会住宿于此地,我也已经想到一计,明晚定可重创黄巾贼!”

      底下的屯骑军士一听,兴奋之余不禁还有些好奇,不知刘范之计为何,纷纷道:“敢问大人,有何良策?”

      刘范看着底下对他恭恭敬敬的两千精兵,不由得意气风发,得意忘形!想他后世一**丝尔,什么时候能有现在这样得意!刘范哈哈大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你等只需听我吩咐,保准明晚杀敌报国,建功立业!”

      将士们皆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我等敢不效命!”

      刘范道:“好!第一步,你等脱下军服甲胄,换上民夫的衣服。”一语惊人,将士们都惊呆了!堂堂北军雄兵,为何要换上卑贱民夫的衣服?一时间,军阵中议论声四起。刘范颇有些不满,向四个军侯投去几个眼神。四个军侯:王力、曹振、杨浩、于广,心领神会,率先脱下了军服,穿上了粗糙的民夫衣服。有了典范,军士们这才也换上。

      刘范又道:“第二步,在额头上勒上一条黄巾!”这下军士们意见更大了!现在正是黄巾贼肆虐中原之时,黄巾,就是反贼最显著的标志,勒上了黄巾,那就是当上了贼寇!难不成刘范要他们跟随他落草为寇?刘范又有些不高兴,四个军侯先是面面相觑一番,然后还是率先勒上了黄巾。军士们见状,无可奈何,只能又勒上了黄巾。

      刘范见军士们议论纷纷,心想不解释不行了,便朗声道:“你等可知,为何本大人要你们这样打扮吗?”一听这话,底下的军士都不说话,一脸不解。刘范又道:“明日傍晚,张宝部一定会驻进这座坞堡,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我们便可化装成黄巾贼,引诱黄巾贼进入坞堡,放松戒备,再诱之饮酒。等待黄巾贼酒后熟睡,便可夜袭黄巾贼,如此便可大胜!知道了吗?”

      底下的军士这才放松下来,原来刘范是使计策!想他汉室宗亲,又怎么可能背叛汉室呢?军士们后悔不已。刘范又道:“听令!”众将士一凛,纷纷站好。刘范道:“记住!明晚你们就不是官军了,你们是黄巾军!你们不准再说雅言,必须在一天之内学会讲冀州方言;你们不准再纪律严明,必须要把松懈的一面表现出来;你们必须在明夜劝其他黄巾军饮酒,令之醉酒;到了丑时二刻,你们便准备好,待我一声令下,便在右手戴上红巾,以示区别;然后就夺下坞堡大门,用火箭射击黄巾军!听见了吗?!”雅言,也就是古代的普通话。通常国家首都在哪,全国都要说都城的方言,都城方言就会成为整个国家的普通话。例如,西汉说长安方言,东汉说洛阳方言;就连后世的普通话,很大程度上还是借鉴了北方方言,特别是北京方言。

      军士都是越听越激动,想不到校尉大人顷刻间就将五万黄巾军的生死定下来了!军士们高声道:“喏!我等必为校尉用命!”

      刘范满意地点点头,道:“好!听令:前曲五百人,你们去邻近村庄收缴麦秸,眼下正值五月,小麦刚刚收割完毕,想来收缴麦秸并不难,收缴足够之后,将麦秸堆积在坞堡大门之下,以及藏在房屋隐蔽之中!”

      “喏!”在军侯王力的带领下,前曲军士去收缴麦秸了。

      刘范又道:“后曲五百人,你们去坞堡里那些不容易燃烧的东西,以及地窖里的金银财宝搬出来,要是谁敢手多,偷拿金银,被本大人查出来,立斩不赦!”

      “喏!”

      刘范又道:“左曲五百人,你们去准备火油等物,以及引火的硝石,装成火箭!”

      “喏!”

      刘范再道:“右曲五百人,你们就派出一部分人四处警戒,再安排民夫们躲进山林里去!”

      “喏!”

      看着最后离去的右曲,刘范不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想:成败在此一举!

      

第十四章 火烧黄巾军

      时间过得很快,尤其是在人着急等待的时候,过得最快。时间到了明天,此时王氏坞堡内已经变得一片狼藉,看起来就像是个贼窝似的!没错,因为里面还住着两千多个“面黄肌瘦、麻木不仁、衣衫褴褛的黄巾军”。其实他们是北军的屯骑军士,就连屯骑部的校尉刘范,都化装成一个贼兵。只见他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浑身都是酒肉的味道,贵族气质荡然无存。

      不仅如此,整个坞堡内已经堆满了易燃的麦秸,所有难以燃烧的东西和金银财宝都被搬出来了,刘范算了算,这些金银珠宝大约价值一千三百几十万钱,比上次在邺县的缴获少的多了!刘范自己留下一千万钱,将三百多万赏赐给军士和民夫。有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军士们得了奖金,都士气高涨,磨刀霍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果不其然,在下午时分,屯骑部的斥候就探查到了正在进击的黄巾军。黄巾军五万之众,组成一个巨大的军阵,缓缓移动在广阔无垠的华北平原上,身后卷起阵阵黄尘,煞是骇人。刘范大喜,连忙让善于交际的杨浩装扮成他们这支黄巾军的头领,前去接应张宝。对于刘范来说,让他一个堂堂校尉,去纡尊降贵、曲意逢迎,讨好张宝,这简直太难了。于是他遣杨浩装成头领,自己则装成一名小兵,反正屯骑军士都认得他,命令传达依然容易。

      杨浩便带着左曲五百人去接应张宝,不一会儿,人马嘈杂之声越来越大,杨浩带着张宝的五万大军来了。刘范定睛一看,只见那张宝也是像张角一样的国字脸,长须,细眼,但肤色有些黝黑,高坐在马上,显得十分勇武。最终张宝还是进了坞堡,因为天色已晚,如果扎营在外,还要让黄巾军费力气去扎营,还很有可能遭遇伏击。正好王氏坞堡就是现成的营寨,又有“黄巾军”袍泽驻扎着,于是张宝权衡利弊一番,便带领黄巾军进了王氏坞堡。

      杨浩按照事先演练,像伺候祖宗一样的讨好张宝,张宝本来进了坞堡之后,发现气氛有些古怪诡谲,感到一丝不安。杨浩这一出,就彻底地让张宝安心了。张宝是张角的亲二弟,虽然不像三弟张梁那样,能够一个管理整个中原地区的军务,但也能独立带领五万雄兵,可谓是位高权重,想巴结他的人多了去了。杨浩如此逢迎讨好,张宝已经放松了三分;再看坞堡里的“黄巾军”,纪律松懈,东倒西歪,衣着破烂,蓬头垢面,与他手下的黄巾军没有任何差别,张宝更是放松了七分。

      到了晚上,杨浩适时给张宝和黄巾军献上了那些美酒,黄巾军上下无不大喜过望,张宝甚至高兴得跟杨浩说,等他回了广宗,一定劝说大哥张角,让他当个渠帅,带领几千兵!杨浩心中虽恶心不已,但还是忙不迭地感激他的栽培之恩。张宝一高兴,就下令与民同乐,大摆宴席,让所有黄巾士兵一同畅饮美酒!黄巾军们乐开了花,纷纷抢酒来喝,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了醇厚的酒香,很是诱人。

      刘范大喜!他便趁此机会,领着屯骑军士扮成的“黄巾军”上到城墙上,以劳军的名义,替换下站岗的黄巾军,至此,坞堡又再次全都落入刘范的掌控之中。从此开始,好戏准备上演了!

      杨浩和屯骑军士不断地拿着酒,流连在黄巾军人群中,来回给黄巾军劝酒。不一会儿,美酒全被五万多人喝得一滴也不剩,张宝也不胜酒力,被侍卫扶回房歇息了;黄巾士兵,也都喝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的,进入豪华的王府睡觉去了,有的没有位置,只得在院子倒头就睡。他们不知道,他们房间的阴暗之处,全都充斥着干燥的麦秸。丑时二刻,是人类最疲惫的时候,这一关键时刻终于到了!

      刘范命令屯骑军士一面在左手捆上一条红巾,一面点起火箭。刘范率先向王府射出第一支火箭,并大吼道:“放箭!”“咻咻咻!”得到命令的军士们纷纷放开紧绷着的弓弦,火箭像火红的流星似的,一头扎进王家房屋里,瞬间点燃了满地的麦秸。**,火箭一碰到麦秸,麦秸就在下一秒燃烧起来,又一秒,大火“呼!”地一声,瞬间飞扬起来,在麦秸上跳起绚丽的舞蹈,热烈奔放。火势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向着各个方向极速蔓延开来,一时间,王家里浓烟四起,噼里啪啦声大作。火苗在浓烟的重重包裹里变换着形态,越过了地面,飞向房屋。中国的房屋结构历来都是砖木结构,干木头很多,十分易燃。火苗像一只只调皮的小猫,迅速爬上房顶,烧得房梁上的木头和瓦片“噼里啪啦”地响。但全军都酒醉了的黄巾军,面临如此险情,生死攸关、危在旦夕之际,竟然还在呼呼大睡,浑然不觉!这说明他们已经无可救药了!

      屯骑军士越来越兴奋,不断地朝王家房屋放火箭,王家已经变成一片火海,这样的火势,就算有水德星君的水盂,也无济于事了!这时,王家里开始传来一声声地哀嚎声和惊叫声,许多身上闪着火苗的黄巾士兵跑出来,双手不断地拍打。越来越多的黄巾军跑了出来,身上无一不布满着血红色的跳跃着的火苗,很多黄巾士兵就这样活活被烧死了;房屋也逐渐倒塌,断裂的房梁倾覆,也压死了不少黄巾士兵!其余还在苟延残喘的,纷纷痛苦地哀嚎,整个王氏坞堡,充斥着箭矢破空声、大火猎猎声、木头开裂声、房屋倒塌声、人马哀嚎声,整个坞堡,简直成为了一个修罗地狱!

      渐渐地,惊乱的黄巾军开始组织起来,他们伟大的地公将军——张宝也出现了,他的酒已经被吓醒了,便立即带领着幸存的黄巾士兵穿过重重火海,朝坞堡的大门冲去。每每冲过火海的一道阻拦,黄巾军就要损失一部分人。当他们终于冲到了大门之前,活着的黄巾军,已经只有不到区区一万多人了!

      张宝看到久违亲切的大门,竟然是开着的,欣喜得手舞足蹈!他大喝道:“弟兄们!大门到了!等我们冲出大门就能活下来了!”黄巾军闻言纷纷起死回生,跟着张宝撒丫子往大门跑去。刘范暗暗笑了笑,道:“没那么容易!将士们,齐射大门!”

      “喏!”军士们放开了弓弦,放出了地狱里最凶狠的恶魔,那就是火。人类对于火,就有着来自原始本能的害怕,更遑论如此巨大的火焰了!火箭瞬间点燃了累积在大门的麦秸,顿时火焰就从一粒米大小变成一座火焰山,火苗甚至一直烧到了坞堡墙上。黄巾军一看是大火,立即刹车,不敢再往前一步。张宝不禁心急如焚,但他也不敢越过去。

      就在黄巾军们权衡利弊之时,刘范又指挥屯骑军士向他们放箭,顿时黄巾军倒下一片。黄巾军吓得呆了,此情此景,留在坞堡里,不被火海淹没,也要被箭射死;而冒险穿越火线,跑出坞堡,说不定还有机会逃出生天。打定主意,张宝便组织黄巾军冲向大门前的大火。大门的火虽然大,但也不能真正留下几千人的性命。最终,张宝破釜沉舟,还是带着两千多人跑出了坞堡,限制于大门前的大火,刘范也不能带领屯骑骑兵上马追击,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张宝狼狈的身影,消失在火光之外,夜空之下。

      刘范再转身一看,王家已经只能看到沸腾跳跃着的火海了,再也看不见一个跳动着的黄巾士兵了。空气中竟然飘来一阵焦糊的烧烤味,特别香,刘范本能地感觉,这是烧烤人肉的味道……

      

第十五章 张角的对策

      王家坞堡一役,屯骑部共歼灭黄巾军四万八千多人,只有不到两千多人,跟随张宝跑回去了;因为大火缘故,所以没有缴获到什么辎重粮秣。而屯骑部没有一人受重伤,如此大捷,足以载入史册了。刘范兴奋之余,又很害怕后人骂他残忍嗜杀。但刘范也知道,自古以来干大事的没有不杀人的,只是数量多少而已。

      唏嘘之后,刘范一面吩咐斥候回报卢植,一面带领屯骑军士清理王家坞堡。如果不清理,很容易传染流行病,对已经饱受战争苦楚的平民百姓,造成第二次伤害。

      刘范记得,在黄巾军被平定之后。冀州就先后遭受了旱灾、蝗灾和流行传染病的蹂躏,损失惨重。当袁绍被打败、曹操占据冀州之时,他听说残破的冀州,还能组建出区区三十万的军队,他兴奋得直呼冀州为“大州”。其实,冀州在黄巾起义之前还有五百九十多万的人口,区区三十万兵员,那都还是个零头……

      卢植和诸位校尉得到了消息后,再次被惊吓得懵逼了!没想到,本来他们都觉得刘范此去,最多只能伤张宝部黄巾军之一二,最多只能拖延黄巾军一天半的功夫,根本不可能重伤黄巾军,毕竟那好歹也是五万大军,更别说是全歼了!更有可能的是,屯骑部遭受黄巾军重创,刘范被擒杀!卢植惊讶之余,更加坚定了日后扶持刘范的决心;而其他的校尉们,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不知是为年长的自己无功在身而羞愧,还是为年幼的刘范屡战屡胜而妒火中烧。

      刘范剿灭了张宝的五万大军,致使张角没了强援,只有十万多人了。卢植再也不用怕攻不下广宗城了,便秉承着以大欺小,以强欺弱的道理,带领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孤城广宗。

      ……

      广宗城内,郡府议事大厅里,张宝身上脸上一片焦黑,衣服上的破洞零星散落着,隐约可以看见里面被烧得烫红的皮肤。如此大败,他来不及换衣服,就赶紧来见张角。此刻他正诚惶诚恐地跪在大厅地上,双腿不住地发抖,眼睛也不敢往上看张角的脸,只敢看着地面。当张宝告诉张角五万大军没了,坐在首座的张角“腾”地一声站起来,一脸的难以置信和愤怒,他朝张宝怒吼道:“什么?你是说,我的五万大军都没了?!”吼声隆隆,整个议事大厅都仿佛在颤抖,众位渠帅也都是头皮发麻,大吃一惊,说不出话来。

      张宝闻言,立即趴倒在地,不住地磕头,哀求道:“求大哥开恩啊!求大哥开恩啊!”

      张角听到张宝唤他为哥,顾及到同胞兄弟,手足之情,心又不由得一软,但面子上还是抹不开,便佯装呵斥张宝道:“你倒给我说说,怎么失掉整整五万大军的?”

      张宝这才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将全过程详细告诉了张角,没想到张角更加愤怒,又吼道:“白痴!饭桶!蠢蛋!这么低劣的伎俩都看不出来?!你脑子是白长的吗?!啊!你是怎么做一军统帅的?!”

      张宝不敢回话,只能更加卖力地磕头流泪,最后额头都被他磕得淤青了。张角怒气未消,又骂道:“五万大军!五万大军!那可是整整五万大军啊!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千方百计凑来的五万大军就在一夜之间化为枯骨了!没了!永远没了!现在大难当头,那贼官军又步步紧逼,你让我再上哪儿凑去!”张角撕心裂肺的怒吼声响彻云霄,大厅之外的侍卫们都得捂起耳朵来。

      张宝磕头磕得麻木了,这才抬起头来,默默地用手抹眼泪。张角一看更怒了,迅捷地飞起一脚,将又厚又重的金丝楠木桌案踹飞,案板飞落到堂下,差点砸到张宝,张宝吓得跳起身来。张角又吼道:“没用的东西!就只会哭!你看看你三弟张梁!他已经为我打下了大半个中原,而你呢,废物一个,连个小小的幽州都拿不下来!你还有什么脸面哭!哼!”

      张宝嫉妒不已,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憋着气,啜泣着。大厅之内只有张宝的抽泣声和张角剧烈快速的呼吸声,安静极了。

      下面的苏陵见张角迟迟不说话,恍然大悟:张角再怎么骂张宝,总归是兄弟,手足情深,就算过了一万年后,他们也是一个妈生的,亲兄弟;如此责骂,不过是张角想让其他渠帅心里平衡些,找个台阶下而已。苏陵打定主意,便出身,对张角道:“天师,事已至此,再怎么责怪地公将军也终究无用;况且那贼官军历来就是诡计多端,阴险狡诈,地公将军这才防不胜防啊!”

      张角心想,还是苏陵懂事!但又佯装暴怒,喝道:“他防了吗?!啊!他防在哪?身份未曾核实清楚,就乖乖地跟着人家进了火坑!这也不够,还敢醉酒!这还不够,他还敢让军士们一起喝!蠢货!哼!算我识人无术,当初就不应该让他领五万大军白白去送死!”张角大力地甩开宽肥的袖子,愤然转过身去。

      苏陵又道:“天师息怒,再怎么说,地公将军也是您的同胞兄弟啊!”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张角依然不松口,又喝道:“是兄弟又怎么了!失了我这五万大军,如此大罪,理应处斩!来人呐!给我斩了他,从此我再也没了这个兄弟!”一语惊人,全场的人都吓住了,只有苏陵还算镇静,他知道,对一个人最大的尊重,莫过于默默地看完他装逼,最后再附上一副大吃一惊,自愧不如的表情。

      苏陵抓好时机,跪下磕头,哀求道:“天师不可啊!官军就快要兵临城下了,此刻斩了地公将军,军心不稳,于战无利啊!天师三思啊!”有些渠帅这才知晓个中奥妙,还有些是盲从,他们连忙跑出来跟着跪下,哀求道:“天师不可斩了地公将军啊!”“天师三思啊!”

      张角见戏份以足,便再对张宝喝道:“好吧!看在众位渠帅给你求情的份上,且寄下你的头颅!若日后再犯,休怪我不讲手足之情!滚吧!”

      张宝如逢大赦,赶紧道:“谢大哥!谢大哥!为弟一定将功赎罪,报效大哥!”说完,便灰溜溜地跑出大厅了。张角看着张宝远去的身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重新回到座位上跪坐下来,无力地道:“诸位,现今我太平道已经没有任何援军了,官军步步紧逼,这些日子一直猛攻广宗城周边县城,如今广宗城已是孤城一座了!过不了多久,官军就要包围广宗了!你们可有什么法子,助我太平道逃过此劫吗?”

      话音刚落,一个渠帅便道:“天师,不如我们先突围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我们突围成功,就再卷土重来,再打他贼官军!”

      张角皱了皱眉头,旋即否决道:“不可!官军离广宗城只有咫尺之间,又有精锐骑兵日夜穿梭纵横;一旦突围被他们发现,本来黄巾大军在野战就打不赢官军,出了城池,岂不是自废武功?”

      那渠帅一听,想想也是,只有挠挠头,讪讪然退回去了。苏陵本就想好了计策,但却要等其他人先献言献策。紧接着,又一名渠帅站出来了,他道:“天师,我军还有援军!只要天师给在豫州的人公将军写信求救,人公将军必定发兵来救广宗,届时,官军双拳难敌四手,必然大败!”

      张角一听,还是不满意,道:“我三弟远在豫州,天下又大乱,交通闭塞,此刻传信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我看求救信还在路上时,广宗就早已被攻克了!而且现在官军正在猛攻中原,若让他带兵来救我,那中原岂不是轻易还给官军了?”那个渠帅一听,也只好退回。一时间,渠帅们一筹莫展。

      正在张角迷惘无助之际,苏陵又披着闪闪金光,面带迷人的微笑,出现在他的面前。苏陵道:“天师,末将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角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道:“你快说!你快说!”

      苏陵笑了笑,道:“天师,既然没了援军,但我们依然可以在广宗城里抓壮丁,少说也能抓他个几万汉子!没有粮草?城中的世家有的是!直接抢他们家的就好了!届时兵力不愁了,粮草不愁了,我们就可以深沟高垒,避战不出,汉军强攻不下,损失兵力,耗费粮秣,我们就可以出城突袭官军,官军必败!”

      张角一拍大腿,欣喜道:“好计策!好计策呀!我决定了:渠帅苏陵,足智多谋,学富五车,即日起任命为黄巾军大军师!”

      苏陵欣喜若狂,道:“谢天师!谢天师!属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以报答天师栽培之恩!”

      张角春风满面,道:“嗯,好!那你现在就派人去抓壮丁,抄世家们的粮秣!”

      苏陵道:“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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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西州制霸介绍:
  英雄立于世,莫若立足西凉,垦边屯粮,养百金之士,招万人之敌,揽鬼谋之士,收离丧之民,兴工商百业,抑世家豪族,成强秦而虎踞西州,观诸侯而虎视天下!待天下生变,则兵出潼关,席卷八荒,鲸吞四海,内斗诸侯,外逐强虏,使海内归一,九州并同,万民安庆,天下太平!待天下长安,则进击海外,开疆拓土,兼欧亚二州,并东西二洋,如此,可称快意!三国之西州制霸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西州制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西州制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