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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爱太阳的向日葵     三国之西州制霸txt下载     三国之西州制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二章 战争结束

    而此时的刘范可比乌爵靡等人轻松多了。赵云、马岱、张辽、张郃等四名将军,通过袭扰战术,缴获了乌孙和大宛众多的物资,得粮草十六万石、黄金两千两、白银一百六十万两、马六千多匹、牛两千多头,其余的财物不可计数。

    而且,据张郃传回来的情报称,大宛已经服软了,派遣来谈判的使者就在来赤谷城的路上;而康居也有了消息,康居王储和大臣也正在派遣使者到赤谷城来。而只有乌孙还没有消息。因为粮食吃完了,赵云等部在肆虐乌孙十三天后,就返回了赤谷城下,留乌孙给伊列人糟蹋。

    就在这时,负责把守营门的军士汇报,有乌孙使者到来。这个消息让刘范欣喜若狂。这表明,乌孙已经撑不住了。刘范便召来田丰、刘诞、管宁、邴原、典韦、赵云、黄忠、马超、马岱、文聘、张辽等人前来。很快,使者浑都靡在军士们的指引下,就进了刘范的帅帐。

    浑都靡一进来,就先打量了一下刘范和他的部下,然后不卑不亢地以手抚胸,给刘范微微鞠躬,并说道:“下国国相浑都靡,参见上国侯爵阁下!”

    刘范见浑都靡有礼有节,满意地点点头,至少他不像之前的乌孙使者那么跋扈嚣张。刘范扬起下巴,说道:“贵使无事,怎么有空来我的营寨里?不怕我的将军们的刀剑无情吗?”说着,众将纷纷狠狠地盯着浑都靡,面色不善。

    浑都靡脸色未改,沉稳地回答道:“如果怕,我也就不会进来。况且我是带着和平的期望而来,料想阁下来自礼仪之邦,断然不会害我。”

    刘范说道:“贵使前来,是贵国撑不住了吗?”

    “不,是为和平而来。我国热爱和平,希望贵国亦然。”浑都靡说道。

    “哈哈哈哈!”听到浑都靡的说辞,刘范和部下们默契地笑了出来。浑都靡虽然心里憋屈不已,但只能紧握拳头,而不敢反对。

    刘范说道:“那既然如此,贵使可曾记得,我在十三天前提出的条件吗?”

    “记得,割让我国葱岭以东。”浑都靡冷静地说道,脸上看不出一丝的喜怒哀乐,情感波动。

    刘范由衷地赞叹道:“贵使真是好记性啊!那,贵国愿意接受我这个条件吗?”

    “愿意。”浑都靡忍痛说出了这辈子最不愿意说出的话,“等领土交割后,就请贵国高抬贵手,我们两国重归于好。”

    刘范点点头,想了想,决定不能轻饶了乌孙人。乌孙那么大一个国家,要说没点油水,鬼才相信。于是刘范说道:“我想贵使搞错了,那只是十三天前的条件。现在的条件,可不是这样了。嗯,贵使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时间能改变很多很多。”

    浑都靡吃了一惊,说道:“什么?你们把停战的条件给改了?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这么做?”

    田丰站了出来,对浑都靡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嘛!十三天前,贵国实力犹存,所以我家主公为了保证两国和平,只能提出这么一个条件;但十三天后,情况不同了,贵国的后方乱成一团,随时有崩溃的危险,而且还有北方的伊列人四处抢掠,这让贵国头痛不已。形势变了,所以休战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当此时刻,我家主公当然要追加一些条件了。贵使也不能怪我家主公反复无常,因为如果当初一开始你们就接受了我家主公的条件,今天贵国就不用这么狼狈了。”

    浑都靡如同豺狼一样,愤怒地盯着刘范。激怒之下,他又想到了什么。突然他指着田丰,质问田丰说道:“袭击我国的后方,一定是你给他出的主意对不对?!”

    田丰很坦然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贵国不愿给我家主公想要的,那我家主公何不亲自去取?这是很公平的嘛。”

    浑都靡怒上心头,但也没有放肆,因为这还是在刘范的地盘上。刘范说道:“贵使消消气,该听听我的条件了。”

    浑都靡这才转过头来,说道:“你有什么条件,说吧!”

    刘范想到大宛和康居都要赔偿赔款,乌孙自然也不能幸免。于是刘范说道:“除了割让葱岭以东的国土外,贵国还要赔偿给我黄金一百万两,白银三千万两,牛羊各十万头,良马五万匹!”

    浑都靡一听,吃惊和愤怒以及屈辱一同涌上心头,差点没被气晕过去。浑都靡怒道:“阁下是当我乌孙好欺负吗?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吗?这等条件,我国怎么可能接受?!如果阁下没有休战的诚意,那我们就玉石俱焚,谁也得不到好!”

    刘范一听,也是怒得拍案而起,说道:“贵使以为乌孙还能撑多久?只要我再派出一支骑兵如袭扰乌孙的后方,帮助伊列人抢夺你们的人口,届时试看你们能够嚣张到几时!”

    浑都靡被刘范呵斥后,头脑也清醒了不少。最后,浑都靡只能不服气地说道:“这么苛刻的条件,我必须要让我国昆弥和大臣们决定,告辞!”说完,浑都靡也不等刘范点头同意就匆匆走了。

    马超看见浑都靡走了,说道:“主公,末将看他是溜回赤谷城,好继续抵抗我们!依我看,这老儿是乌爵靡的叔叔,不如把这老儿给扣押下来,好逼乌孙人屈服!”

    刘范摇了摇头,说道:“不可。浑都靡在乌孙人中很有威望和号召力,这么做恐怕会激起乌孙人死战到底的决心。兵法云:哀兵必胜。所以我们不能因小失大啊。”

    田丰说道:“属下也是这么认为。依我看,乌孙人没有多少抵抗的实力,多半是要屈服于主公了。”

    果然,让田丰说中了,过了半个时辰,浑都靡又来到了刘范的营帐里,他只有一句话:“我国上下基本同意赔偿,但是我国不愿赔偿如此庞大的数量。”

    刘范乐了,他之所以把赔款说得那么大,就是要在谈判的时候占得先机,压制乌孙人一头。刘范说道:“可以,这些并不是最终的数量,什么事情都可以慢慢谈嘛!不过,关于割地,一寸也不能少了。”

    浑都靡表示同意,然后刘范就让田丰代表他去和浑都靡谈判。经过三个时辰的谈判,双方最终达成了一致,并签署了合约。因为是在赤谷城下签署的,所以称之为“赤谷之盟。”

    《赤谷之盟》第一条:乌孙承认发动战争的罪行,并遣使入雒阳,向大汉天子刘宏谢罪。

    第二条:乌孙将它葱岭以东的所有国土和关隘割让给西凉,还要把它的国都赤谷让给西凉,但有权把这块土地上的乌孙人迁移到葱岭以东,并有权烧毁赤谷城内的房屋建筑,但无权损毁赤谷城的城郭。

    第三条:乌孙赔偿给西凉黄金三十万两,白银一千万两。鉴于乌孙多用金银器,所以可用金银器计重充数;

    第四条:乌孙赔偿给西凉良马一万匹,牛羊各三万头。鉴于乌孙的后方被伊列人袭扰,牛羊可以分为多次支付。

    第五条:西凉放回乌孙的三万多名战俘。

    第六条:乌孙在条约签署后的五天内必须全部搬离赤谷城,十天内全部搬离葱岭以东。在乌孙撤离期间,为保证条约能够得到彻底无误的贯彻并表示条约签署双方的诚意,西凉方面必须后撤到温宿城,只准派遣人数不超过一百人的部队监视;而乌孙方面必须留下它的大禄浑都靡作为人质。并且,乌孙在撤离期间,赔款可以依照撤离的距离支付,如乌孙撤离五十里,就支付西凉十万两黄金,五十万两白银;战俘则是乌孙每撤离五十里,就放回一千人。

    第七条:为保证和平,乌孙保证只在靠近葱岭以东一百里处安排两万的军队布防,西凉只能在西域部署不超过五万的军队布防。

    第八条:乌孙国收取汉人的关税,由西凉决定。

    第九条:自条约签署时起,乌孙与大汉互不相攻,互不干涉,和平共处,永结盟好!

    第十条:条约自九月十七日生效!

    《赤谷之盟》除了这最基本的十条,另外还有两百多条细则,等待日后定下,但细则不得与这最基本的十条相冲突。

    等刘范与乌孙人的条约签署之后的第二天,大宛人和康居人的使者都来了。最终在不过一天的时间内,刘范也成功地和大宛、康居签订了休战协议。因为也是在赤谷城下签订的,所以也并入《赤谷之盟》。与乌孙不同的是,大宛赔偿刘范大宛马八千匹,黄金十万两,白银三百万两,牛羊各一万头,而刘范则放回大宛的战俘,并退兵;康居则赔偿刘范黄金二十万两。白银六百万两,良马两万匹,牛羊各三万头,刘范则是放回包括特缇施在内的战俘。

    条约签订之后,刘范等人都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仗打了四个月多十几天,终于结束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撤军回乡

    在《赤谷之盟》签订以后,刘范就认真地按照条约,率军从赤谷城下撤退到距离赤谷城仅仅有一百里的温宿城。实力强大的刘范都认真地执行条约,那弱小的乌孙当然不敢对条约有半点违背的行为。虽然他们很想那么做,但他们德高望重的大禄和三万多同胞,都还在刘范的营帐“做客”,所以乌孙人出于保护浑都靡和同胞的目的,也不敢不执行。

    很快,乌孙人在一天内就痛痛快快地烧毁了赤谷城里的所有房屋住宅,连王宫都给一把火烧了。乌孙人目的就是壮士断腕,不让刘范占到便宜。但其实刘范已经占便宜了。在《赤谷之盟》中规定,乌孙人可以烧毁房屋,但不可以轻易破坏赤谷城的城墙。只要还有城墙在,就算乌孙敢反悔,刘范也能据守赤谷。

    要说烧了那么多的房屋,连金碧辉煌的王宫都烧了,对此乌孙人没有半点可惜肯定是假的。但形势逼人,他们也只能那么做。但乌孙人由此恨上了刘范,可谓达到了恨之入骨的境界。

    仅仅五天后,乌孙人就全部从葱岭以东撤离到了葱岭以西,并派兵去抗击正在侵略他们的伊列人。伊列人实力弱小,打不过乌孙人;又已经在侵略中占尽了乌孙的便宜,掳掠了乌孙众至少五六万人口和十几万的牲畜。所以伊列人聪明,见好就收,也没有过于恋栈乌孙,很快就撤回了他们的大本营,伊列湖畔。

    乌孙人打跑了伊列人,也没有能力在追击他们到伊列湖畔,只能让劫掠了众多人口和牲畜的伊列强盗望风而逃。对于乌孙人而言,恢复与刘范的关系,治疗自己的内伤,才是头等大事。至于收拾伊列人,恐怕还要等待几年后。但到了那时,伊列人恐怕已经崛起。

    在乌孙人撤离期间,乌孙人遵循条约,每后撤五十里就送上赔款,刘范也把相当数量的战俘送回去,一直等到乌孙人把赔款付清,刘范把战俘全体送回去。这期间也没有哪一方敢闹出幺蛾子来。

    乌孙既如此,大宛和康居自然也不敢起异心,他们也按照条约,相继在接收战俘的同时,把赔款送到温宿城来。到了十月初,三个国家对刘范的战争赔款才全部付清,总计黄金六十万两,白银一千九百万两,良马三万八千匹(其中包括八千匹大宛马),牛羊各七万头。

    如果将黄金和白银换算成五铢钱,一万五铢钱等于一斤黄金的话,就是黄金六亿钱,白银十九亿钱。这下,刘范又发了一笔大财了!得了这笔钱,不仅能让乌孙等三国元气大伤,还足够刘范建设西域,把西域建设得如同西凉一般。

    发了大财的刘范,高兴之余,又一次开了个庆功宴,放肆地封赏了西凉军士、锦衣卫、军医、护士、役夫等四十多万人,人人有份。光是封赏有功人等一项,刘范就花费了五亿多钱。但刘范毫不在意。反正他现在钱多的是。如果让他封赏全凉州三百万人,他还能有不少的剩余。

    但刘范清楚地知道,这庞大的钱,目前还不能轻易动用。因为刘范不仅想要治理西域和西凉,更是要在统一全国之后,用这笔天文数字作为一剂猛药,快速治疗饱受战争摧残的全国各地。刘范相信,有了这笔钱,战后大汉国力的恢复,应该会很快,至少不会如同晋朝统一天下时那么惨烈。

    除此之外,统一全国的路途中更少不了激烈冗长的军阀之间的兼并战争。到时候,实力首屈一指的刘范,将成为天下第一的大割据军阀。成为第一的好处不多,坏处却很明显,那就是“枪打出头鸟”。据田丰的分析,刘范届时将成昔日强秦之势,于秦地虎视中原。而其他的诸侯军阀就会像东方六国一样,把留到当成头号大敌,他们很有可能会团结起来共抗刘范。

    也就是说,刘范在未来,将成为所有诸侯的共同敌人,刘范也会招致最多的战火。为了未雨绸缪,刘范必须依靠这笔钱,作为打仗的军费。有了这笔军费,诸侯想要打败他,那可就难得多了。

    等到庆功宴结束后,刘范就先派兵接收了乌孙割让的领土,并派锦衣卫对这块新领地进行勘察。根据锦衣卫的建议,刘范在后世称作阿拉山口的地方建立起一座关隘,并命名为“平西关”;在以前疏勒的地盘上,又在后世称为红旗拉甫山口的地方,建立一座关隘,命名为“定西关”。

    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刘范留下了十万人修建这两座关隘,就决定要撤兵回西凉。仗从五月初一直打到了十月初,过去了五个月。在这看似短暂的日子里,不光将士们极为思念家乡和亲人,刘范也很思念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人们。刘范自然是想早点撤兵回去,但奈何形势比人强。

    因为要借用三国联军之手来摧残西域三十六国,刘范白白在玉门关上度过了两个月;后来要实现统治西域和全占葱岭的大战略,刘范又不得不领兵西向几千里,期间又花费去三个月。

    五个月中,刘范似乎经历了一生中最漫长的等待。他想早点退兵回去,但理智不让他那么做,想起他在五个月中可能家里又增添两名新成员,刘范就激动不已。还有母亲黄氏,出来那么久,刘范也不知道她身体是否仍然康健。

    于是,刘范上顺天意,下顺民心,宣布要撤军回乡。全军上下自然是拥护。但刘范又碰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该留谁下来驻守西域?最终,刘范经过一番艰苦的思想斗争,决定留下张郃驻守整个西域。因为将士们思乡,所以刘范只能留给张郃五千骑兵。为了抚慰这倒霉的张郃和这五千骑兵,刘范承诺实行轮换驻守制度,每两个月轮换一次。而且鉴于张郃部已经征战日久,所以特许张郃部一个月后就进行轮换。

    受伤的张郃和五千骑兵这才稍微安静下来。五千骑兵虽然很少,但对于西域来说,已经足够了。一方面,西域因为三国联军采取了严酷的屠杀政策,所以就算想发动针对刘范的叛乱,在理论上也是不可能的;另一方面,乌孙、康居、大宛因为玉门关之战和被刘范勒索了巨额的赔款,国力已经下降到等同于昔日的西域国家了,他们又处在葱岭以西,根本无力发动反攻。

    再者,贵霜和安息正处在长久的对峙之中。这种对峙局面十分微妙,他们虽然敢直接攻击对方的国土,但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对千里之外的西域下手。况且,隔在他们和西域之间的,还有乌孙、康居、大宛、伊列。贵霜和安息要想进军,就必须先解决这四个麻烦。但这会耗费很长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刘范也足够做出反应。

    况且还有葱岭在。以骑兵为主的贵霜军队和安息军队,十分难以翻越葱岭。葱岭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一方面阻止西方人进攻东方,另一方面又把东方与西方隔绝起来。中国历朝历代总逃不过这个魔咒:一旦中国跨越了葱岭,那么统治当地的时间都比较短。

    比如说唐朝。唐朝在全盛时期,确实跨过了葱岭,但没过多久,怛罗斯之战后,唐朝又被迫退回了葱岭以东,而且很快多次丢失西域,只保留下了安西四镇。元朝,其国土也包括葱岭在内,但很快元朝就分成四分,不过一百年,元朝就灭亡了。

    除了唐朝和元朝外,基本上没有其他朝代能长久地统治葱岭以西。因为对于冷兵器时代,有一个最致命的魔咒:一个政权最多只能把领土扩展到统治命令在不超过十四天的时间就能到达的地方。也就是说,冷兵器时代的政权统治的领土,要受到交通的限制。如果它的边界太远,以至于不能在十四天之内把中央政府的命令传达到那里,那么那个政权迟早要失去那块领土。

    对于中国,葱岭就是最大的极限。因为中国历朝历代的国都,距离葱岭最近的就是长安。但从长安传达命令到葱岭,正好就是十三天。所以,中国古代很少有政权能够翻越葱岭。而要想打破这个魔咒,最有效也是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大力改善中原到葱岭的交通,以缩短传达命令的时间。但相对地,来自西方的入侵者,也会很难跨越葱岭。所以,因为有了葱岭,刘范不仅不用担心西域的安全,还只能保持领土扩展到葱岭之下。

    留下了驻军后,刘范还把留下了三十万匹马留下天山上的巴音布鲁克草原和伊犁草原,以及准噶尔盆地上,由驻军和役夫们照看,并招募西域懂得养马的人为马倌。巴音布鲁克,是中国第二大的草原,位于天山之上,和伊犁草原一样的水草丰美,适合放牧。这三十万匹中包括十五万匹战马,和十五万匹不用用于战争的马。刘范把巴音布鲁克划为专门的军马场,如同西凉的山丹军马场。两万八千多匹大宛马,也将留在巴音布鲁克草原上,进行饲养。但刘范特意嘱咐,只能让大宛马中资质最差的和西域马或者蒙古马杂交,不能让大宛马在西域绝种。

    至于那十五万匹劣马,刘范就把它们安排在伊犁河流域和准噶尔盆地。留在伊犁和准噶尔的,还有缴获得到的七十多头牛和八十多万头羊,以便日后发展西域的农业和牧业。

    作了这些布置后,刘范就在十月十日带着六万多铁骑和二十多万役夫等启程回西凉,同时还带着无上的荣耀和无尽的财富。

第二百七十四章 威震华夏

    由于将士们思乡心切,刘范一行人很快就走过了西域和西凉,在十月底终于回到了姑臧城。当然,一路上西凉军得到了西域人民的欢送,和西凉人民的热烈欢迎。刘范行军路上,不断有群众箪食壶浆地赶来劳军。甚至有家住在距离官道几百里的群众,得知刘范回军的消息后,提前翻越几百里的山路,赶到官道旁,只是为了用箪食壶浆犒劳远征西域的西凉军。一路上,西凉军的运粮车堆满了群众扔上来的食物。这让刘范和手下人都哭笑不得。这么多食物,别说吃到姑臧也吃不完,就算是吃到函谷关下也吃不完啊。

    等刘范回到姑臧城,那情况更加了不得,热情似火莫几十万群众出城五十里相迎,并簇拥着西凉军进城,沿途不断地齐声高呼万岁。为了夸耀军功,刘范特准让军士把取得胜利的全过程告诉西凉人民;并把缴获和赔款得来的一百多亿金银展示给群众看。装满了金银财宝的车辆,足足有六千多辆,络绎不绝,数不胜数。人们一看,刘范竟然缴获得那么多的黄金白银,都不禁欢欣鼓舞。因为百姓们知道,爱民如子的刘范肯定会把这笔钱用在他们身上,而不是像雒阳昏君那样,只会把钱用作自己的享乐上。

    刘范到了城门之下,就看到了他的家人们,黄氏、蔡琰、甄脱、糜贞、任红昌、马云鹭、刘瑁、刘璋,一个不差,都满脸笑容地站在城门下,等着刘范的凯旋。其中,除了黄氏怀抱着孙子刘坚之外,甄脱和任红昌都各自怀抱着一个襁褓。刘范一问,才知道在他领兵出征期间,甄脱和任红昌给生了一双儿女,甄脱生的是个女孩,任红昌则生了个男孩。

    刘范大喜过望!刚刚领兵打下西域,兴奋劲儿还没过,回来又得了一双儿女,这真是双喜临门啊!于是兴奋之余,刘范干脆就当场宣布,凉州免除一年的赋税,让全凉州的人都一同沾沾喜气。

    于是,凉州百姓又一次欢声雷动。被全凉州的人祝福的甄脱和任红昌,也高兴不已,笑得合不拢嘴。

    闻知刘范携大胜返回西凉,不仅是西凉一州的人民群众欢欣鼓舞,全国其他十二州的人们也是与有荣焉。刘范的威名,又一次威震华夏,传遍大江南北。自从东汉中期国运式微以来,西域就慢慢地脱离了汉的掌控。虽然朝廷还在西域设有西域长史府和戍己校尉,西域三十六国也依然是大汉的藩属国,但大汉的肉食者们都明白,西域已经是脱离了大汉,近乎独立了。西域,在平民百姓的印象中,也逐渐从领土变成了一个遥远的地方。

    但刘范这次只用了五个月,就不仅收拾了乌孙、康居、大宛等三个国家,还一举占领了西域,重新让春风吹过了玉门关。闻听西域光复,全国上上下下都深受振奋,就连一向针对刘范的朝廷,也不得不在雒阳发榜文公开称赞刘范的功业;老对手何进,也不得不服气地在幕僚们的面前极力赞扬刘范的功绩;至于好大喜功的汉灵帝刘宏,那就更加厉害了,他甚至以西域光复为自己的功绩,带领朝廷的公卿大臣们举行祭天、祭地、祭祖的仪式,之后又领着宗室去告太庙,给刘氏祖宗们献上牺牲。因为刘范的大胜,刘焉等人的名望也随之上升,依附于他们的公卿大臣越来越多。

    朝廷如此,百姓们的热情也十分高涨。志在千里的游侠儿们纷纷背着刀剑,千里迢迢地往西凉赶去;原本想去更近一些的并州安家落户的流民,听说了刘范攻西域之后,都改变了主意,一门心思只放在了比并州还远的西凉;至于多情的女儿们,不论是世家的千金,还是农家的红袖,无不希望有一日能以其蒲柳事英雄;士子们纷纷作诗赞扬刘范的丰功伟业,许多人还在其诗中将刘范比作昔日的霍去病;而黄巾军的残部,诸如黑山军、青州黄巾军、中原的白绕等,无不害怕朝廷任用刘范来讨伐他们,纷纷祈求鬼神不要让朝廷长了机灵。

    而与大汉王朝的表现不同,境外的游牧民族都对刘范光复西域、重挫乌孙的事迹惊恐万分。他们此时的心境,其实就和黄巾军差不多,他们比黄巾军更怕朝廷派刘范去收拾他们。其中最害怕的莫过于曾经被刘范收拾过的鲜卑人。

    鲜卑人仍然对两年前的惨剧记忆犹新。因为刘范,强盛一时的鲜卑由胜转衰,不仅单于檀石槐被刘范的部将给杀死了,鲜卑还因此损失了近乎二十万精兵强将,又从大一统分裂成了草原上星罗棋布的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军阀。当此时,又听到刘范的捷报,鲜卑人就别提有多害怕了。

    惊恐的不只是鲜卑人,还有匈奴人。匈奴是所有游牧民族里离西凉最近的,又刚刚被董卓给打过一次,实力损失不小。如果刘范哪天心血来潮,想和匈奴人过过招,那对于匈奴人来说不啻于是晴天霹雳啊。于是,鲜卑人推举了一个使者去雒阳上贡,向朝廷表达了善意,并希望朝廷不会对鲜卑下死手。匈奴人不仅遣使去雒阳,还遣使到了姑臧,以一千多只羊为礼,希望刘范和他们互不侵犯。

    还有乌桓人、高句丽人、马韩、辰韩、牟韩、山越、南蛮、南越等少数民族在接到消息后,都对雒阳朝廷进行了进贡。这么多民族进贡,贡品又值很多钱,这下把如同穷叫花子的朝廷给乐坏了,一有人进贡,就照单全收。当然,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朝廷都一一答应了各个少数民族的条件,朝廷表示,绝不会派遣刘范去对付他们。于是,使者们都欢欢喜喜地回去了。朝廷的公卿大臣们,还有汉灵帝刘宏,这些人心中就逐渐生出了一个潜意识,那就是:每当刘范打个大胜仗,朝廷就会有钱花。

    得了这么多钱,刘范也嫌钱太多,没地儿花去,所以借着这个机会,就遣使给朝廷进贡,贡品有:钱一亿钱、牛羊马各一万头,绸缎五千匹、新纸三万张、食盐十万斤,另外还有西凉和西域的土特产若干。

    朝廷刚刚因为刘宏扩建西园的亭台楼阁,花去了不少钱,差点刘宏就又要拖欠百官的俸禄了。幸好有刘范的进贡,要不然少府衙门和大司农衙门的库房又要揭不开锅了。但天下没有免费呢午餐,刘范可不是白给钱,朝廷想要刘范的钱,是要答应刘范的条件的。这次上贡,刘范希望朝廷封给他一个将军。因为刘范只有两重身份:凉州牧和冠军侯,却没有将军的身份。像董卓都有将军称号“定西将军”,而刘范为大汉王朝辛辛苦苦干了那么多脏活累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他却连个杂号将军都没有得当。这让刘范觉得很不公平。刘范觉得,怎么着朝廷也得给他封个重号的将军。

    于是刘范直接了当地给刘宏上表称,他要个重号将军来当当。至于凉州牧的职位,刘范觉得已经够大的了,所以不想再升官,再说他也离不开西凉这块宝地了,给他多少钱他也不会离开西凉半步;至于冠军侯的爵位,这已经是列侯里最大的了,再上一级就是“公”了,所以刘范对此也没有奢望。

    朝廷商议之后,决定授予刘范前将军的官职。东汉的将军,从上到下分别是: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前后左右将军、四征将军、四镇将军,此外还有四安、四平、四定等等,在再下去就是杂号将军。现在,大将军是何进,骠骑将军空缺,车骑将军是朱儁,卫将军是皇甫嵩。原本刘焉等人提议让刘范出任骠骑将军,但何进以骠骑将军是国之重臣,必须在朝廷里效力而不能在遥远的边地养牛养马为由,反对刘焉等人的提议。

    刘焉等人既不占理,在朝堂上的党羽又没有何进的多,加上又十常侍中的张让和郭胜从中作梗,所以刘焉等人只得罢手。但经过一番争斗,刘焉等人还是为刘范争取到了前将军的官职。好歹前将军也是重号将军,所以刘范也就没和朝廷计较。

    接着,又有人不服何进的决议,提议用提高爵位来奖励刘范。刘范现在是冠军侯,是列侯之中最大的,所以有人提议,把刘范的爵位提高到“公”这一层来,甚至还有人起好了名号“凉公”,因为刘范在凉地。但遭到了反对势力的激烈抵制。何进采用称病不朝的方式,阻挠刘范称公,因为这么重大的事情,没有大将军的同意,不可能通过;张让和郭胜也在刘宏面前贬低刘范。最后,刘宏没有答应让刘范称公。

    对此,刘范也没有多少不高兴。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抬高爵位。刘范认为,爵位只不过能让几个人给他行行礼而已,不值一提,所以也就没怎么追究。但十常侍之一的郭胜跳出来,这就让刘范觉得有点疑惑。刘范思前想后,也没记得曾经和郭胜有什么矛盾。怎么郭胜怎么热衷抵制他。

    经过锦衣卫的调查,刘范后来才知道,原来这郭胜是何进的同乡。何进和郭胜都是南阳郡人,打小郭胜就认识以杀猪来发家致富的何进。后来郭胜先走一步,进了宫、净了身,成为大宦官。后来何进跟进,依靠郭胜,把妹妹何氏送进宫里做了美人。后来,刘宏的正妻宋皇后不讨刘宏喜欢,于是郭胜和张让等人就趁机送何氏上位,当了皇后。

    所以,何进并不是跟十常侍都有仇,郭胜的关系跟他很好,所以这次应该是何进请郭胜帮的忙。郭胜和何进关系之好,以至于在历史上何进密谋铲除宦官时,郭胜还帮了何进很大的忙。不过郭胜很快就随何进一同被杀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乌孙阴谋

    等朝廷的封赏下来以后,刘范就和田丰、贾诩两人商量关于该怎么治理西域的事。当然,治理西域的头等大事,就是要尽快把流民迁移到西域去。不然没有流民迁入,西域就只有当地人二十多万人在。况且这残存下来的当地人中,大多数都是老弱病残,根本无力建设西域。只有等西域有了足够的人后,特别是以青壮年占百分之八十的流民后,西域才能真正地归属刘范。

    自从刘范西征西域到战争结束的五个月中,一共有一百三十二万流民从中原和河北出发,翻越千山万水,又跨越陇山,走过街亭,进入西凉的境界,成功地成为刘范治下的子民。从衣食都没有着的流民,蜕变成刘范治下子民,这种蜕变,就相当于后世的叙利亚的难民,偷渡到了他们所认为的人间天堂——欧洲。但和叙利亚难民不同的是,他们不但不会被当地人所歧视,还能得到足够的救助;他们之中,也没有嗜血的****,敢在秩序井然的西凉发动恐怖袭击。

    因为西凉耕地太少,此时西凉的人口已经很多了,于是刘范命令各郡再接收五十万人之后,其他的八十多万人口全都迁往西域居住。为了安抚被送往西域的百姓,刘范承诺,每个人都能免费获得五十亩土地或二百亩草场的使用权;官府还将调配公用的耕牛,供百姓们使用;移民中听从官府调遣的、并积极帮助官府的,还能有机会获得官府奖励的一头羊。

    而且,刘范还免费发给流民口粮、粮种、农具、御寒的衣物等,帮助流民安全度过今年的冬天,在来年开春播种。

    就在刘范正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在他的治下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此事关乎他的生死存亡,他却一无所知。

    ……

    “停下!”玉门关下的。一个军士厉声呵斥住了一队形迹可疑的商旅。他们一共有十几个人,押送着三辆马车,正要排队通过玉门关。虽然他们的穿着打扮和一般商旅无异,但从他们的面相和身上所散发出的浓浓的杀气来看,他们绝不是什么善类。

    被军士呵斥的那队商旅,却仍试着继续走,想要假装没听见军士的呵斥,而继续通过玉门关。一个负责值班的百夫长见状,立即命令关上的军士拉开弓弦,把箭头瞄准了他们,这才拦住了他们。而那队商旅的表现,却不像一般商旅表现出来的诚惶诚恐,而是集体地沉默和冷静,一语不发,默默地等待百夫长的检查,仿佛他们有备而来,根本不怕被人搜查。

    那百夫长经验丰富,立即带着二十多个军士持刀,布成防御阵型,包围了这队商旅,严防这些蛮子有何异动。百夫长看了看这些蛮子,说道:“你们里面,谁是话事人?快点出来!”

    “军爷、军爷,是我,是我!”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拨开人群,从人群中小跑着出来,带着一副讨好的表情,操着一口充满大宛口音的汉话,殷勤地说道:“军爷,您这是怎么了?”

    那百夫长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大宛人,冷漠地说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商旅?又要往西凉哪里去经商?还有,把你马车上的东西全都给我打开,我们要检查里面藏有什么东西!”

    那队商旅中很多人听了这句话,纷纷面面相觑,面露凶光,似乎很担忧马车上的物品被打开。那大宛的话事人也说道:“军爷,我们是从大宛来的商旅,要去往贵国的姑臧城进行交易。这里面,就是些许大宛的土特产而已,没别的东西了。您看这个该怎么处理啊?”说着,那话事人悄悄地把一块金子塞进百夫长的手里,意思就是让他高抬贵手。

    谁料想,那百夫长看也不看那块金子,一甩手,就把那块金子给扔得远远的了,然后用不善和怀疑的目光打量眼前这个年老的行贿者。那话事人一看百夫长对金子看都不看,就想当然地以为百夫长是嫌少了,所以又从皮囊里掏出了一块更大的金块,又塞进了百夫长的手里。没成想,百夫长对于这块金子仍然是视而不见,无情地把它给扔了。

    这让这队商旅疑惑不解,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年轻的汉人士兵,连续两次都没有收下贿赂。身为一个人却不爱钱,难不成他是石头吗?而那百夫长的士兵对此却没有过多的意外,好像这种坏事本就应该发生。

    “对不起,我们军队有纪律,不准收受贿赂!如果你再敢贿赂我,那我就把你送交官府定罪!”那百夫长冷着脸说道。

    “是,我们不敢了!”大宛人吓得不轻。

    “给我搜!”百夫长扭头对手下的士兵说道。

    “喏!”士兵们不顾大宛人的反对,粗暴地把站在马车旁的大宛人全给推开,立即就登上大宛的马车,动手开始搜查大宛商旅的货物,甚至还用刀劈开装着货物的木箱。

    这让十几个大宛人都惊呆了,都想去阻止士兵们的搜查,但却让他们的话事人给拦住了。西凉的士兵搜查了半天,只看到了一堆的羊毛和玉石,并没有发现有什么违禁的物品。然后,士兵们又逐个搜查了每个大宛人的身,但就算掏了他们的裆,也没有发现他们身上有什么异样。

    这时,那个话事人才笑盈盈地说道:“军爷,我都说了,我们大宛人做生意,从来都是光明磊落,从不敢私藏什么违禁品,您看这又该怎么办呢?”

    那百夫长明明察觉到这些大宛人是来者不善,但仔细搜查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于是那百夫长只好说道:“去把过关税给交了,你们可以滚过去了!”

    “谢军爷!谢军爷!我们这就去交税,保证每一分钱都交足!走!”那话事人说道。很快,他就带着他的车队走过了玉门关。这些人行进到距离玉门关和汉人村庄几十里的地方,才敢停下来。只见那话事人下了马车,命令手下人停下马车,他亲自钻到最后一辆马车的下面。在马车的底部,有一个暗格,那话事人轻轻地按压一下暗格,就打开了暗格,从中间的缝隙中抽出了一张羊皮纸来。

    话事人小心地展开羊皮纸,只见那张纸上写的却是乌孙字;另一面才是汉字。原来,他们只是伪装成大宛人的乌孙人,而那个年老的话事人,正是乌孙国的大禄,浑都靡。

    一个乌孙人问道:“怎么样?昆弥写给汉朝皇帝的信,没让那群汉人给破坏了吧?”

    浑都靡看了看,说道:“没有,信还是好的。那群愚蠢的汉人,根本就不知道这车上还暗藏着这封信!更不会知道,这封信足以让他们的主子刘范,得到应有的惩戒!”

    “为乌孙人报仇!”一个乌孙人激动地喊道。

    “小点声!这里可是刘范的地盘!我们无论干什么都要小心,不能让刘范给察觉到!如果让汉人发现我们的秘密,那昆弥的努力就白费了!”浑都靡严厉地斥责那人。

    接着,浑都靡说道:“只要我们把这封信安全地送到汉朝皇帝手里,到时候,我们就能为死去的同胞报仇了!现在,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等到了雒阳,我们就可以庆祝一下了!”

    “是!都听您的!”十几个乌孙人说道。

    “嗯!等天黑之后我们再启程。夜里汉人很难发现我们的踪迹。记住,你们不能乌孙话,只准说大宛话;不许和汉人接触。也不许喝酒!知道了吗?”

    “知道了。”

    ……

    十天后,这队商旅出现在了大汉的首都,雒阳城。这群乌孙人很快又找到了张让的家。而此时的张让正好在家里,没在宫里。

    张让坐在正堂之上,一个仆人来报,说道:“老爷,外面有几个西方来的蛮夷说是什么乌孙人,还说有要事要拜见你。他们还让小的送给您这个!”说着,仆人把一块沉甸甸的和田玉呈给张让。

    张让还疑惑不解,自己从来没和蛮夷接触过,怎么今天有蛮夷找上门来?一看到这么贵重的见面礼,张让也不考虑到底是谁了。对于张让这种葛朗台来说,有钱,管你是不是人,首先都是他祖宗!他都要像对祖宗一样,给他恭恭敬敬地跪下上贡。

    于是张让欣赏了一下这份见面礼,就说道:“快,快把客人给迎进来!记得,开中门给他们进来!不能怠慢了他们。快去吧!”

    “喏!”仆人立即就去了。

    不一会儿,张让就看到了自己客人的面貌,原来,这些人都是之前密谋着什么的乌孙人。浑都靡也在其中。浑都靡恭恭敬敬地给张让行了一礼,用生硬的汉语说道:“乌孙国相浑都靡拜见张常侍!”

    张让用小眼睛扫了扫这些乌孙人,发现他们穿金戴银的,这才没有因为他们是蛮夷而轻视了他们。张让虽然是宦官,但也时刻牢记着不能给祖国丢脸的铁律,何况他还是皇帝在外人面前的代言人。毕竟是礼仪之邦嘛,张让依照礼节,对乌孙客人们行了礼,客客气气地说道:“原来是乌孙的国相来了!请起请起!来人,给客人上茶!诸位请坐!”

    “喏!”张家的仆人很快就给这几位乌孙客人上了茶,张让还给他们椅子坐下。

    张让说道:“鄙人见各位穿着饮食,与我中原人大相径庭。不知各位是哪里人氏?”

    浑都靡说道:“禀张常侍,我们都是乌孙人,来自乌孙。”

    “乌孙?难道是……”张让想到之后,欲言又止。

    “不错,正是前不久被贵国的冠军侯刘范击败的乌孙!”浑都靡面无表情地说道。

第二百七十六章 沆瀣一气

    “哦!原来是那个乌孙啊!”张让一听到这里,就不由得轻视了这些乌孙人一番,于是故意拉长了嗓音,意图羞辱他们。虽然乌孙人是让他的死敌刘范给打败的,但张让再怎么没良心,但好歹也是汉人,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也乐于看见外国蛮夷被同属汉人的刘范像欺负小孩子一样地一顿胖揍。

    这些乌孙人听出了张让言语中的弦外之音,心中的酸楚可想而知。但没办法,他们还有求于张让,所以只能把这刻骨铭心的耻辱深深地憋在心里。

    张让历来是圆滑之人,懂得要留给别人一点余地。所以他觉察到了这一点之后,也没有继续死缠着不放,继续羞辱乌孙人。因为这些乌孙人身上,可是有不少他最爱的钱啊。

    张让说道:“我从来没和化外之民有过任何的接触,除了在藩属国进贡时见过外国的使臣之外,更是连化外之人都不曾见过。怎么,国相大人平日里无事,有空从乌孙国来我的府上做客?”

    浑都靡说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实话告诉您,我们之所以大老远地从乌孙东来,只是因为我们听说,您和贵国凉州牧刘范是死敌,有过节!”

    张让听了浑都靡的话,也没有过多的吃惊。反正全国上到皇帝刘宏,下到平民百姓,有哪个不知道他和刘范之间的恩恩怨怨?只要这些乌孙人随便去搭讪几个路人,自然就能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当然了,张让心里也清楚,人们都是支持刘范的。因为有刘范在,张让在人们心中的罪行有多加了一条:嫉贤妒能。

    张让点点头,说道:“看来阁下在来的路上,还有空做过一些调查啊!”

    浑都靡毫不在意地说道:“这谈不上什么调查。只需用一杯酒,人们就能把他们所知道的关于刘范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这其实很简单。而鄙人在和贵国的百姓交流的过程中,他们提起最多的,就是大将军何进和您老人家!人们无不知晓您与冠军侯之间的紧张关系,还有大将军何进与冠军侯之间的关系。”

    张让听到这里,兴趣盎然,他本能地感觉到,这些乌孙人身上,或许有他想要的什么东西。但究竟是何物,张让又一时猜不透。张让说道:“我和冠军侯之间,关系确实不怎么好。而且可以说是死敌。但你们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浑都靡听到这里,嘴角不禁微微上翘,眼里闪烁着疯狂的火花。他神神秘秘地说道:“因为,我身上有一样利器,能助您铲除掉您的死敌冠军侯刘范!”

    “什么?你说什么?”张让一听,真是惊呆了!他从来没想过,这群穿着流里流气、看起来像个野蛮人的蛮夷,竟然有方法除掉刘范?!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啊!

    “我是说,我能帮助您除掉刘范!您觉得怎么样?”浑都靡说道。

    张让此时又恢复了一丝理智。除掉刘范?天啊!上次他和何进、董卓三方势力团结起来,都没有把刘范给怎么样,这几个外来的蛮夷,又凭什么能够除掉刘范呢?况且刘范现在有了西域,实力变得更加强大了。

    张让怀疑地说道“你们都是化外的蛮夷,在战场上都除不掉他。还能用什么办法对付他?”

    浑都靡不怒反笑,说道:“在战场上我们确实不是刘范的对手,这我承认。但这不代表在其他地方,我们不能想方设法除掉刘范这个恶贼!来人,把我们的武器拿上来!”说着,浑都靡大手一挥,命令身边的一个人从身上掏出了一份羊皮纸。

    浑都靡一边把羊皮纸递给张让,一边补充说道:“这个,就是我刚才讲的,能够一举除掉刘范的利器!”

    张让半信半疑地把羊皮纸接过来,一展开看,就说道:“这怎么都是我不认识的字啊!”

    “哦,不好意思,这是鄙国的文字。您可以翻开下一页,下一页就是用汉语书写的,您应该能看得懂。”浑都靡说道。

    按照浑都靡的提示,张让翻开背面,果然看到了汉字。没想到他在仔细地阅读后,立即就精神抖擞,笑容满面。

    浑都靡说道:“常侍大人,这是我国国王上书给贵国皇帝陛下的信件。里面详细记录了冠军侯刘范欺君地种种罪行。您请明查!”

    张让激动地抬起头,问道:“刘范真的勒索你们得了足足二十多亿钱?还得了那么多匹汗血宝马?!”

    浑都靡沉痛地点点头,说道:“是的。仅仅我国,就被刘范勒索去了十几亿钱,就更别说他在西域缴获所得到的钱财了!”

    “哦?那些钱总共能有多少?!真的像你们国王说的,有超过百亿之多?”张让激动地说道。

    终于,在张让殷切的目光的注视下,浑都靡郑重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答复的张让彻底沸腾了!一百二十亿,这是多么巨大的一个数字,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老天爷!就算他张让贪污受贿一辈子,都不可能积攒下来一百亿那么多!任凭天下十三个州,哪个州都不可能有这么多钱啊!而刘范通过一场大战,就一举夺得了这足够全天下所有人都为之疯狂的一百二十亿!而且这还不包括他缴获得到的马匹牛羊等等,要是把这些值钱的牲畜全都估值,估计刘范都能有几百亿钱之多了!

    但张让兴奋了很久之后,又冷静了下来。他疑惑地问道:“刘范得到这么多的钱,是他自己的本事,也是你们这些蛮子活该,谁叫你们主动招惹我们大汉的。而且在本质上,我与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你们为什么要告诉我?又凭什么说这就是除掉刘范的利器呢?”

    浑都靡笑道:“这就是鄙人下面要为大人解释的了。鄙人听说,刘范在战后,只给了贵国皇帝上贡一亿钱。假如贵国皇帝陛下知道刘范得了这么多好处,却只给他这么一点钱,以皇帝陛下的威严,他会不会觉得刘范是有意羞辱他?在我看来,进而皇帝陛下发天子之怒,最后直接杀了他,这是很有可能的。按照贵国的规矩,这叫可是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大罪。”

    听完浑都靡的话,张让是恍然大悟。张让伺候刘宏久了,他知道刘宏这个人是个刻薄的小人,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的主儿。要是让他知道刘范有那么多钱,只不过给他一丁点,他一定会认为刘范是在打发叫花子,羞辱他。出于羡慕嫉妒恨,刘宏肯定会杀了刘范和他的党羽。

    张让点点头,说道:“阁下很聪明嘛!”

    浑都靡欣喜地说道:“过奖过奖!我这次千里迢迢的从乌孙赶来,就是要请大人帮我个忙,我们一同把刘范给推倒,然后借贵国皇帝陛下的手,让刘范碎尸万段!”

    张让想了想,觉得他们是乌孙人,也不能轻易相信。所以,张让要考验考验这些乌孙人的决心。于是张让放下了羊皮纸,目光炯炯地看着张让,说道:“哦?阁下有这么恨刘范吗?”

    浑都靡看出来张让是要考验他,于是歇斯底里的说道:“刘范杀了我乌孙几十万人,割走了我国三分之一的国土,还和我们的敌人伊列人结盟,让我乌孙生生从一个大国变成一个弱国!我国子民苦刘范久矣!我更是对他恨之入骨!用贵国的话来说,我是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挫其骨,寢其皮!”

    张让看着浑都靡那张阴测测的脸,再听他那反人类反社会的言语,都觉得心有余悸。张让又说道:“那,阁下就不怕刘范报复您吗?要知道刘范可不是一般人啊!就连皇帝,都不敢轻易招惹他!”

    浑都靡说道:“鄙人如果害怕的话,早就在半路上回去了。如今是破釜沉舟,我和刘范,只有一个人能活!难不成,对于刘范,大人怕了吗?”

    张让拍案而起,用太监独有的公鸭腔喊道:“我岂会怕他?!阁下真是小瞧我了!我和刘范斗了那么久,阁下可见他能把我怎么样吗?”

    浑都靡点点头,说道:“大人真是英雄,在下佩服!”

    张让点点头,又问道:“不过,你也知道,何进和刘范也是死敌一对。你为何不去找他呢?他的实力可是强劲得很啊!”

    浑都靡老老实实地说道:“大将军何进是强大,但他没有您的优势,那就是接近皇帝。您是皇帝陛下面前的红人,能最快和陛下说上话。况且,我料想他也不会错过这个天赐良机。所以在下就先来求见大人!希望大人能够引荐我进皇宫去,我将亲自把刘范的欺君之罪禀报给贵国的大皇帝!”

    张让点点头,说道:“可以。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吧!免得刘范的党羽看见,那可就麻烦了!”

    “谢大人!将来这事要是成了,在下一定好好犒赏大人!”

    “哈哈!能打击刘范的,我历来不收钱!不过,看阁下这么有诚意,我也就勉为其难了!”张让说道。

    说完,张让连忙穿好了朝服,又教了教浑都靡宫廷之中的礼仪,又给他换了一身装饰,就急忙乘车,带着浑都靡进了宫。

第二百七十七章 雒阳惊变

    “乌孙丞相浑都靡,拜见上国大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浑都靡在张让的指导下,恭恭敬敬地给汉灵帝刘宏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并在最后高呼万岁。

    看到浑都靡这么讲规矩,刘宏很高兴。刘宏说道:“乌孙?乌孙不是早就派遣过使者给朕赔礼道歉了吗?怎么?这次连堂堂的丞相都来了?难不成,又要给朕上贡?那敢情好啊!”

    浑都靡一听刘宏对他感兴趣,十分兴奋,就装作一副痛心疾首地样子,给刘宏磕头,哭诉道:“禀陛下,使者是来道歉的,臣则是来向陛下禀报一件欺君之罪的啊!”

    “欺君之罪?”刘宏糊涂了,“朕乃皇帝,谁又敢欺君呢?”

    浑都靡伏在地上不敢说。刘宏扭头看向站在他身旁的张让,张让说道:“陛下,他想说的是,凉州牧刘范犯了欺君之罪啊!”

    “正是正是!臣想说的是他!只是臣惧怕他的威势,方才不敢说出来而已。”浑都靡说道。

    刘宏这就更疑惑了,说道:“刘范?刘范又怎么了?你们都把朕给搞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两个还不快说?!”

    “喏!陛下请看,这是臣的国主乌爵靡呈给陛下的表文,只要陛下看过了,就一定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浑都靡拿出了表文。

    张让立即下丹樨,为刘宏拿来了乌爵靡的表文,刘宏急忙展开来看,看了半晌,刘宏的反应基本上和贪财鬼张让差不多,也是被上面那个天文数字惊得目瞪口呆,甚至差点没晕过去。

    刘宏看完之后,就急忙询问浑都靡说道:“这上面的数字可是属实?是不是你们故意骗朕的?!”

    浑都靡说道:“陛下,千真万确!刘范看起来没怎么在这场战争里受益,但其实这一切,都不过是刘范自己放出来迷惑人的。陛下您想啊,包括下国乌孙在内,西域的国家大约有四十个。这几十个国家,哪一个不是在丝绸之路上?这些国家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财富,恐怕能和陛下这等大国相提并论。刘范洗劫了西域三十六国,又对我国进行了勒索,他得到这些财货,还不是轻而易举?”

    张让也说道:“是啊!老奴还听说,刘范领兵回来,在他进姑臧西城门时,还故意把它缴获的黄金白银等露出来给百姓们观看。据传言称,那些装满了真金白银的车,就足足有几千辆!所以,老奴判断,乌孙丞相所言确实是属实的。”

    “什么?几千辆之多?真的有几千辆之多?”刘宏仍然是不敢相信。没想到刘范打个西域,竟然还能弄到这么多的财富,刘宏这次可算是长见识了。

    浑都靡和张让见刘宏已经信以为真,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来。只要刘宏下定决心,刘范这回是要玩完了!

    刘宏从龙椅上站起来,在丹陛上踱来踱去,脑海里外仔细地思考着。突然,刘范问道:“既然刘范有了这么多钱,那他为什么才给朕进贡这么点钱呢?他不是一向都很孝敬朕的吗?”

    浑都靡连忙说道:“陛下,这还用说嘛,肯定是刘范看不上陛下,藐视陛下天威,对陛下、对朝廷不再尊奉,所以他才故意隐瞒了这笔钱,只把区区一亿钱进贡给陛下啊!”

    刘宏一听,立即就怒了,说道:“什么?你是想说刘范瞧不上朕了吗?”

    张让说道:“乌孙丞相是这个意思,刘范这就是在藐视陛下您啊!而且陛下想啊,他一个地方官员,又是宗亲,家里有的是钱。但他仍不满足。他要这么钱又会拿来干些什么事呢?到底是什么事,需要这么多钱才能干完呢?”

    说完,张让诡异地笑了笑。他诬告别人的手段,不是直接指摘,而像这般的提供一些证据,再对汉灵帝循循善诱,让汉灵帝顺着他的说法,然后自然而然地就会得到张让想让他得到的结论。这一招,张让总是百试不爽。

    比如,有一次时任中郎将的王允(也就是后来施连环计的那个),在歼灭一股黄巾军之后,得到了张让写给黄巾军首领的信,信中提及了张让和黄巾军暗通款曲的铁证。于是义愤填膺的王允就莽撞地把这封信交给刘宏。刘宏看了信后,也是大发雷霆,就把张让叫来。结果张让一推二五六,把这罪证反而推到了王允的身上!他自己一点事没有!反而王允下狱,还差点被杀。后来得到何进和袁绍的营救,才继续出任显官。这也表明,外戚集团和士人集团一旦团结起来,其实力堪比宦官集团。

    果然,刘宏仔细地想了想,就真的想到了一些令他惊恐万分的事情来。刘宏难以置信地说道:“阿父是想说,刘范留着这笔钱是想要谋反?!”

    张让点点头,说道:“陛下睿智!这谋反可是天下最耗费资金的勾当。除了谋反之外,老奴愚笨,也确实想不到其他的用途了!”

    刘宏听罢,立即大发雷霆!刘宏怒得飞起一脚就用力地猛踢龙椅,但谁想到这龙椅太重,刘宏非但没把龙椅给踢飞,自己的脚还痛得不行,当下立即就抱着左脚哭爹喊娘的。一旁的张让立即扶住刘宏,浑都靡只好遮起双眼,因为看到皇帝出丑是不敬。

    “哎呀!哎呀!这龙椅也太重了!疼死朕了!”刘宏疼得叫嚷道。

    张让装作一副关怀备至地模样,说道:“陛下可要保重龙体啊!千万不要因为刘范那个乱臣贼子,而把龙体给伤了啊!”

    刘宏听见张让故意提起了刘范,又是怒上心头,重重地哼了一声。

    张让见刘宏是真的动怒了,于是故意骂道:“这刘范,真是好大的胆子!陛下给他当州牧,给他当冠军侯,又给他当前将军,这么厚的恩宠,朝中公卿大臣,谁能得到?没想到他竟然敢依仗陛下给的恩宠和区区几次胜仗,就敢背叛陛下,背叛朝廷!陛下啊,这不仅仅是欺君之罪啊,老奴怀疑他这是暗怀问鼎之轻重的异心呐!陛下啊,您可不能不防?”

    张让演戏之深入,竟然老泪纵横,看见的人都觉得这是真的。浑都靡看了张让的表演,也不得不在心里敬佩这位“老艺术家”。

    刘宏看他最信任的阿父张让都这么说,顿时心里就信了。但刘宏想了想,又迟疑不定地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刘范帮朕平定黄巾賊乱,又帮朕大败鲜卑人,接着又收复了凉州,现在又帮朕……”

    刘宏话还没说完,张让就抢着说道:“陛下啊,您可不能这么想啊!他身为人臣,效忠陛下,为陛下尽心尽力,这本来就是他的本分!再说了,陛下已经给了他那么多恩宠,让他在加冠的年岁就当上了州牧。陛下这么做,也算是对他仁至义尽了。可即便如此,刘范不还是想要背叛陛下您,甚至想有朝一日取代您,坐上这龙椅吗?陛下啊,您快醒醒吧!刘范的野心昭然若揭,他是地地道道的乱臣贼子,绝不是什么忠君爱国之辈!”

    刘宏听了张让的话,心里最后一点偏袒刘范的念头都随之烟消云散。他已经被想让成功洗脑了。这时候,浑都靡也是火上浇油,说道:“是啊!陛下,您可千万不可再信任他了!您看看他在西域的所作所为,完全是把自己当成的大汉的皇帝一样,以至于我们这些蛮子很长时间都以为他是皇帝。要是您再不管管他,那臣恐怕他明天就要去行籍田礼了!”

    籍田礼,意思是皇帝在开春百姓耕耘时,亲自率领百官去模仿农民们牵引犁耙种田。这是皇帝专属的礼节,谁敢这样做,就是有篡位之心。历史上,割据荆州的刘表,就曾经那么做过。

    “什么?!他敢!”刘宏终于释放了内心深处被封锁的洪荒之力,一怒之下,重重地用手捶了一下面前的龙桌,震得龙桌上的礼器都掉落一地。

    刘宏气得气喘吁吁,瞪着一双红色的眼睛,说道:“阿父,你说吧!现在朕该拿刘范怎么办!”

    张让终于得逞了,于是乎就恶狠狠地说道:“陛下,以老奴之愚见,刘范留在雒阳的党羽太多,实力太强。不如先把刘范在京城的党羽暗地里全都给抓起来,先斩断刘范的一只臂膀;然后您再假意封给他一个官做,把刘范给诱骗到京师来。等刘范上钩了,再一起把他和他的党羽全都给杀掉,再灭了他的家!以此,来震慑全天下其他暗怀问鼎之志的乱臣贼子!是时,天下幸甚,陛下幸甚啊!”张让本来想说要灭刘范的九族,但想到刘宏也在刘范的九族之内,所以只劝他诛杀刘范一家。

    刘宏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就同意了。

    当天,刘宏就亲自下诏,让大将军何进率领羽林军去抓捕刘焉、黄琬、卢植、蔡邕、刘虞等人以及他们的党徒。何进接到诏令的时候还纳闷,怎么好端端的,平白无故要去抓刘范的党羽?后来郭胜通风报信,把情况告诉了何进。何进这才恍然大悟,立即就兴奋地带兵去抓捕刘范的党羽。

    刘焉等人接到了宫中潜伏的锦衣卫的通报,但他们这些智者都默契地选择了不逃跑、不抵抗。虽然他们的府中都有刘范留下的众多卫士,但刘焉等人知道,要是朝廷动用全力,他们肯定是逃不出雒阳的。所以,既然逃不掉,还不如坦然点。

    于是,何进兵不血刃地,就把昔日的死敌们一个个地都送进了大狱之中。刘焉等人和他们的党羽共计一百多人,都被送进了雒阳令的大狱之中关押;他们的家人和仆奴也因此受牵连,被投入另一个大狱。而留在雒阳的锦衣卫,也不得不潜藏下来,以待时机。至此,因为乌孙人的阴谋,刘范在雒阳的政治势力全然落网,势力大损。

第二百七十八章 狱中之会

    雒阳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就算刘宏和何进刻意封锁消息,但这肯定纸包不住火。第二天,京城里就传遍了刘焉等人被逮捕入狱的重磅新闻。因为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京城顿时炸开了锅!人们无不在猜想,前不久,刘范还为朝廷收复了西域那么大的地盘,还给朝廷进贡那么多钱。怎么转眼之间,朝廷就要对刘范的亲党下狠手呢?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再说了,刘焉、黄琬、刘虞三人,从不收受贿赂,一直秉公办事,深受朝廷公卿大臣们和百姓们的敬仰;蔡邕,文采斐然,学富五车,人品更是没的说,一直以来都是士林的领袖,天下的学子们,谁不想投到他的门下?卢植,不仅文武双全,更是刚正不阿的典范,天下谁人不敬重?此五人,可以说都是大汉王朝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朝廷这么做,岂不是自毁长城?

    这些疑惑盘踞在居于皇城根下的人们心中,久久不散。更有不识时务的公卿大臣,见刘焉等人下狱,很快就上表朝廷,劝说朝廷放了他们。但没成想,朝廷对于为刘焉等人求情的通通不客气,全都给革除了官爵。这样一来,敢为刘焉等人请命的人,几乎绝迹。剩下的公卿大臣这才知道,原来刘焉等人是皇帝的红线,谁敢触碰,必然是死路一条,于是人人自危。京师雒阳,被一团诡异的乌云笼罩着,压得人们喘不过气来。

    地方的刺史、太守们闻知雒阳城发生的种种怪事,不由得惊呼,雒阳城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人们对此事也是议论纷纷,莫衷一是。就在这时,朝廷下令,关闭了函谷关,并在京师雒阳实行戒严,每条大街上都站满了披坚执锐、严阵以待的士兵。这就更让蒙在鼓里的人们心惊胆寒了。

    ……

    张让得逞后,果然接到了浑都靡的酬金五千万钱。这让好久都没得到过这么多贿赂的张让,每天都能笑着醒过来。加之生死大敌刘焉被他打倒了,张让更是得意忘形。几年前,刘焉看不惯张让的党羽鱼肉百姓,就暗中指示当地的县长把他一个远方表侄子给杀了,张让对此无可奈何,憋气不已;后来,张让又在朝廷之上作乱,大肆迫害反对宦官干政的太学生。于是刘焉又上书刘宏,请求斩了张让,以谢天下。刘宏可是一代昏君啊,怎么会答应他如此合理的要求?但张让从此就怕上了刘焉。于是他找了个机会,把刘焉明升暗降,调去了冀州当刺史。这样,张让过了一段舒心日子。

    再后来,刘焉的儿子刘范魔障似的崛起,又借赵忠之手,把刘焉捧回了朝廷,再次和张让对垒。这就让张让咬牙切齿;再再后来,刘范勒索了他,从他的手中拿走了两亿钱。

    但现在,张让就风光得多了。天下再没有任何一件事,能比看着自己的敌人一步步地坠入深渊,眼神越来越惊恐,越来越无助更来得大快人心了。所以,在把刘焉下狱之后的第二天,张让就亲自去狱中探望刘焉。

    张让到时,刘焉正在狱中酣睡。由于身份,所以刘焉和刘虞都住进了专供给宗室的豪华牢房里,所受的待遇,也比身处普通牢狱的卢植、蔡邕、黄琬的要好得多了。

    突然,沉睡中的刘焉被一阵金属碰撞声惊醒。醒来一看,一名面无表情的狱卒正在用钥匙打开锁头,而站在狱卒之后还有一人,长着一张倭瓜脸,面皮白皙得如同死尸,脸上是两只细小却又冒出精光的三角眼,三角眼下是厚厚的眼袋,眼袋一直垂挂到他高耸的颧骨边上,夹在颧骨之间的是他高高的鼻梁,鼻梁弯曲得如同鹰喙,鼻梁之下是上厚下薄的嘴唇,嘴唇周围和下巴却没长着胡须,圆润的下巴下是长长的脖子,脖子上也没看见有男人都该有的喉结。此人身穿华贵、剪裁得体、简约大方的绸缎衣裳,身材高大却微微有些驼背,满头的白发只是简单地梳起来,戴着一顶有六梁的刘氏冠,银色的鬓发从中垂下。

    刘焉看到此人,立刻就眼前一亮,一扫睡意,从床上缓缓地站起来。那人等狱卒开了锁,就挂着一张阴险的笑容走进了刘焉的牢房。刘焉看到此人,虽然心里已经恶心得要吐他一身了,但仍然是忍住了。来访者泰然自若,甚至还有些得意洋洋,他站在刘焉的面前,带着一副嘲讽的笑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刘焉。

    刘焉对他的藐视和嘲讽毫不在意,只当做没看见。刘焉也露出一副轻蔑的笑容,抱拳对那人微微作了一揖,说道:“张常侍,怎么?今日有兴趣,来我这牢房里做客?”刘焉指了指他的牢房。

    没错,眼前这个就是张让。张让也给刘焉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说道:“哼哼!刘大人!怎么?这牢房大人来得,老奴就来不得?难不成,大人不欢迎老奴?”

    刘焉虽然很想打他,但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刘焉说道:“哦呦!看常侍大人说的!老夫怎么会把您拒之门外呢?更何况,老夫还要感谢常侍您啊!”

    张让看着刘焉想发火却只能憋着火,心里已经笑开了花。张让说道:“哦?谢天谢地,老大人竟然会感谢老奴?那倒是怪了!”

    “哈哈!若没有常侍,老夫哪里有机会到此一游啊?所以,老夫才更要好好地感谢你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刘焉暗自咬牙切齿。

    张让闻言,颇为自得地闭着眼点了点头,说道:“嗯,这么说来,大人还真是要感谢老奴一番。不知大人,在这牢里过得如何?大人应该知道,老奴我在家里可是日日寝食难安,想念大人得紧啊!”

    刘焉笑道:“哈哈!托你的福,老夫在此地过得还算不错。每天有酒有肉,睡眠充足,朝夕有人伺候舒坦,老夫我是恨不得在此多住几天啊!”说完,刘焉仰面大笑。

    张让也仰面大笑,一时间,空旷的牢房里充满了爽朗却又诡异的笑容。两人笑罢,张让便背着手,在牢房里踱来踱去,一边踱步,一边说道:“想不到大人竟胆识过人,深陷大狱之中,不可自拔,恐明日即将身赴刑场,却仍能谈笑自若,淡然处之,与平时无二。这份心境,真是世所罕见啊!老奴,佩服佩服!”

    刘焉对此毫不在意,他轻轻地捋顺自己的胡须,说道:“呵呵,常侍何出此言呢?老夫是生是死,现在还很难说啊!”

    张让说道:“老大人这就是不了解陛下了。一旦陛下下定决心要在初一杀一个人,他绝不会留着到十五。正所谓夜长梦多啊!”

    刘焉轻蔑地摇摇头,说道:“放心吧,常侍。犬子不才,会让陛下改变主意的。等着看吧!”

    张让转过身来,哂笑道:“老大人都到了这步田地了,还想等着冠军侯的营救吗?依老奴之见,冠军侯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

    刘焉又是轻蔑地摇摇头。张让说道:“冠军侯心怀不轨,暗藏祸心,虽表面臣服陛下,尊奉陛下,实则在西凉边陲拥兵自重,有问鼎之轻重之野心!此等乱臣贼子,实乃人人得而诛之!事情败露了,恐怕他自己就先乱成一团,又怎么敢抵抗陛下的天子之怒?”

    刘焉笑道:“犬子不才,拥西凉与西域虎狼之地,有步骑兵共计三十余万,田丰、贾诩等智谋之士甘为之策谋,黄忠、赵云、张辽、典韦等举世名将愿为之死战!况且,其治下百姓,人数不下数百万!更难得的是,犬子得天下百姓拥戴,人人尽翘首西望,愿入西州,以沐之恩。若陛下敢杀老夫等人,他早已在捉拿老夫等人就直接动手了,又何必留老夫项上人头到今日呢?”

    张让听刘焉有意无意地恫吓,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也只是冷哼了一声罢了,却没有再言语。刘焉又说道:“等犬子采取了行动,恐怕陛下会给老夫升官加爵也未可知。届时,常侍又该如何自处呢?”

    张让挑了挑眉头,说道:“老大人言之过早了吧!”

    刘焉也在牢房中踱起了步,轻松地说道:“常侍不会真的以为,利用一个外邦人,就能把何大将军都难以除掉的犬子给铲除了吧?”

    张让本以为,刘焉不知道事情的起因,没想到刘焉竟然早就知道他被下狱是因为有乌孙人从中作梗。张让说道:“宫中戒备森严,老奴把他带进皇宫时,也是把他打扮成了老奴门下的小黄门,别说他人看不出来,老奴都看不出有何异常。老大人家住得离皇城远,更与老奴家远,有是怎么知道其中内情的?”

    刘焉听到张让有些气恼,不由得高声地大笑,说道:“难道常侍忘了上次,犬子是怎么勒索你的了?”

    “什么?老奴的府里,还有你们的人?”张让惊呼。

    刘焉笑道:“哈哈!常侍大人太过天真了!你把老夫和犬子看得都太简单了!我父子二人,一个身为九卿之一,一个贵为一方诸侯,既然要谋大业,岂能没有些准备?呵呵!不要说常侍的家,就连皇宫里,处处都是我们的人!可以说,我们的党羽无处不在!”

    张让瞪大了眼睛,对刘焉的言语又惊又怕,细思极恐。

第二百七十九章 心急如焚

    其实科学证明,人在冷静的时候往往想不出来什么办法,反而是在急火攻心或者是恐惧万分的心境下,才特别容易产生点什么奇思妙想,灵机一动。因为人在急火攻心和恐惧万分之时,为了生存下去,人的大脑就会自动进入高速运转的状态。

    张让也是如此。在刘焉说出那番话后,张让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不要和刘焉斗嘴皮子了,眼下保护皇帝才是正经事,于是张让转身拔腿就要走。刘焉看张让这就要走,又冷笑道:“常侍一声招呼也不打,这就要走,是不是怕宫中埋伏有我父子二人的人呢?”

    张让一听,愣了,继而又恶狠狠地说道:“刘焉,你要是敢动陛下一根汗毛,老奴绝不会放过你!老奴就是死,也要让你碎尸万段!” 抛开祸乱朝廷、鱼肉百姓不说,在张让是个大奸臣的同时,他也是一个忠臣。奸臣,自然是对于大臣们而言,忠臣则是对皇帝刘宏而言。张让虽然坏事做尽,但说起对刘宏的忠诚,张让说他是第二,没人敢说是第一。后来刘宏死后,张让想让皇子协登基,虽然此举虽然有保全自己的意思,但也不能排除张让是遵照刘宏的遗愿办事,因为刘宏想让皇子协继位。

    刘焉微笑,说道:“常侍大人不要激动,只要有老夫在,您放一百个心,老夫绝不会让陛下有事!常侍意下如何?” 张让把刘焉的话放进心里仔细咀嚼,说道:“你是说,只要陛下不杀你等,你就不会再宫中动手?” 刘焉点点头,说道:“没错。想想看,犬子曾经能在你的府中轻易地取来贵公子和令堂的宝物,那他的手下在宫中取来陛下的首级又该有多容易?常侍好好想想吧!” 张让想起之前他被勒索的事,至今还心有余悸。思前想后,张让只得妥协。不为他的养子和母亲,也是为了他唯一的保护盾,汉灵帝刘宏。

    张让点点头,说道:“好吧!老匹夫你赢了!老奴会劝陛下保住你们的命,但你们也不要太得意了!” 刘焉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常侍请吧,老夫老了,腿脚不方便,腰骨也不好,就不送了!” “哼!告辞!”张让一甩袖子,愤愤不平地离去。 ……

    雒阳之变后的第三天,西凉首府姑臧。雒阳之变刚刚让锦衣卫雒阳分支给传回来,闻讯,锦衣卫都指挥使刘诞差点没被气晕过去。在缓过来之后,刘诞赶紧骑快马向州牧府赶去。一进府,刘诞就看见兄长刘范一脸铁青地站在议事堂之中,田丰和贾诩也是一脸的沉重,站在刘范的身后。刘诞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刘范比他知道此事还要早,毕竟,他才是锦衣卫最大的头。

    刘诞一进来,就惭愧地跪下说道:“主公,父亲他们被皇帝老儿给抓了!”说着,想着父亲刘焉正在雒阳受罪,刘诞就不由自主地哭了出来。 刘范连忙把刘诞从地上扶起来,说道:“行了,快起来,父亲他们被捕,也不是你的错。眼下我们还要想想,该怎么样才能救回父亲他们。”

    刘诞这才点点头,抹了抹眼泪,从地上站起来。刘范对刘诞说道:“让锦衣卫去命令各郡的太守,以及我军的大将,星夜赶来,不得有误!” 刘诞噙着眼泪,说道:“喏!”说着,转身拔腿就要往外走。 刘范连忙叫住了刘诞,说道:“慢!” 刘诞说道:“主公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刘范叹了口气,说道:“在事情明朗之前,不能让母亲和你大嫂知道。你要封锁州牧府的消息,不能让府中任何一个人知道此事。明白吗?” 刘诞点了点头,说道:“喏!”

    如果让黄氏知道刘焉被捕、蔡琰知道蔡邕被捕,她们二人必定是惶惶不可终日。 “去吧!”刘范说道。说完,刘诞就去了。看见刘诞回去发号施令了,刘范这才又恢复到心急如焚的状态。刘范绝不会在刘诞的面前如此,因为刘诞心智未熟,如果让他看出来自己其实心里比他还要慌乱,一旦刘诞见自己的大哥都这模样了,那刘诞就会更加慌乱,这样一来,他的部署就要出问题。

    而田丰和贾诩则不然。此二人都是顶尖的国士,别说排兵布阵、运筹帷幄他们二人是不在话下,就算是看透人心,他们也是轻车熟路。 锦衣卫设在雒阳的分支一回到姑臧,首先不是禀报都指挥使刘诞,而是直接找上了刘范。因为锦衣卫的人也不是傻,他们知道这么大的事,不是刘诞一个都指挥使能解决的,这种天大的事,还是得让刘范来。所以刘范比刘诞更早知道他的亲党在雒阳城中遭受下狱之事了。

    刘范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量他城府有多深,也不由自主地当场就差点吓晕过去了。刘范醒来之后,就心想:这好端端的,刚从西域回来,还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呢,怎么就有事发生?而且这之前也没个预兆什么的。刘范想了想,这么大的事,可不是他一人的事,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步田地,这可关乎到他的政权的安危了。

    于是刘范赶紧找人去召集田丰和贾诩前来议事。 接着,刘诞也接到消息了,所以就有了刘诞进州牧府里来的那一幕。等刘诞走后,刘范就心急如焚。先不管刘焉是因为个什么原因而被刘宏那大昏君给抓起来的,对于刘宏那昏君,刘范可是知道的,杀人不眨眼啊!得亏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刘宏还没有直接杀掉刘焉他们,要是刘宏听了十常侍或者是何进的谗言,他听风就是雨,万一要对刘焉他们下杀手可怎么办?

    这次被刘宏抓起来的,除去那些个小鱼小虾的,那个个都是刘范的亲人啊!卢植,这是刘范的恩师,没有他,刘范哪有的今天;蔡邕,这是刘范的老泰山,没有他,哪有的蔡琰;黄琬,这是刘范的大表哥,曾经给他帮过很多忙的,这是他亲兄弟啊!刘虞,这是他叔叔,在古代,叔叔伯伯的地位和父亲是一样一样的,刘范能不救他吗?况且刘虞对自己也是肝胆相照;刘焉,这个你不用说了,刘范要是不救他,那还是个人吗?

    可以说,这次落难的这五个人,每一个刘范都不能落下,人人都得救回来,而且还不能有半点损失。要是有那么点损失,那刘范真的可以说是万死莫赎。 刘范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样,感觉到压力是如此的大。无论是当初在凉州破除万难弄那么多的改革,让天下人和朝廷骂得都够呛,还是后来刘范顶着被朝廷弄死的压力进京,都不如今日一刻他所受到的压力之大。

    恐惧、愤怒和迷惘,像一股旋风似的,在刘范的心里直打转,弄得刘范几乎神经衰竭。要不是还有田丰和贾诩两人一脸的冷静和沉着,刘范差点就崩溃了。 但最让刘范困惑的是,好端端的,也没什么事儿,怎么突然朝廷就把刘焉他们给抓了起来,还连个罪名也没有?虽然朝廷近些年干的蠢事多了,但也不至于没有个正当理由,就敢把一个远在边疆、不受朝廷控制的一方诸侯给惹毛了吧!当然了,刘范认为,在汉朝,朝廷肯定是好面子的,不可能抓人,尤其是抓地位这么高的人还没个正当理由,大概是朝廷要干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所以封锁了消息,这样一来,刘焉被捕的理由当然也就不能公之于众了。

    但刘范心想,幸好朝廷还没有犯傻,没有直接抓住刘焉他们就把他们直接给杀了,而是比较理智地把他们关押进了牢狱之中。这样,朝廷和刘范双方就都还有一些余地,还可以再商量。 余地有是有,就是不知道用不用得上。刘范最担心的,就是现在还不知道这次变故的原因是什么,还有就是朝廷做这件事的真正意图何在。难不成是要逼他在西凉造反?

    刘范觉得,应该是不可能。朝廷虽然蠢,但毕竟不会蠢到这种地步。但如果朝廷一心要取了刘焉他们的性命,那说什么都完了。 这也是刘范最为担心的。现在朝廷还留着刘焉他们一条命,但谁也说不准,朝廷突然哪天抽了风就要变卦。未知的,才是最危险的,也是最让人感到恐惧的。眼下最要紧的,除了召集部下们商讨,还有就是等待雒阳传回来消息。 所以等刘诞传达命令之后回来,刘范又命令他赶紧让雒阳的锦衣卫迅速调查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第二百八十章 紧急会议

    遇到如此重遇到如此重大事件,锦衣卫自然是用尽了十二分力气,星夜兼程地赶往凉州各个重要地方,如西凉十六个郡的郡府,境内西凉军各个秘密军营以及军工厂等地方。只在一天之内,西凉的军政大员们都清楚了发生在洛阳城的致命变故。

    初闻洛阳之变,太守们和将军们无不都吃了一惊。他们之中不乏智者,论智谋,洛阳朝廷的衮衮诸公还不如他们这些能臣猛将。但是他们之中谁也没有想到,雒阳方面竟敢如此大胆放肆,竟然连他们家主公刘范的亲眷下手!虽然只是将他们下狱,而没有对他们下死手,但仅仅是下狱,也足以让刘范的臣子们恨得牙根痒痒的。

    因为西凉这几年来不论是经济,还是政治,亦或是军事,方方面面都在刘范的改革下高速发展,所取得的成就,是雒阳朝廷根本不敢想也是不能做的。随着潜移默化,西凉人从上到下都对一代昏君汉灵帝刘宏领导的雒阳朝廷充满了鄙视,甚至是歧视。他们认为,西凉在某种程度上,早就是一个脱离于雒阳朝廷掌控的独立国家。

    既然是一个国家,那又何必对雒阳朝廷俯首称臣呢?西凉人从上到下,人人心中早就萌生了脱离朝廷的掌控,自立为王的念头了。西凉的下层人民的主体是凉州的土著和从东州而来的移民,每个人都充分体会到了生活在腐朽无能的雒阳朝廷的统治之下受尽剥削折磨的极度痛苦,来了凉州,处于刘范的统治之下,谁也不想再次回到那种水深火热的生活中;而西凉的上层人士,多为追随刘范和被刘范的新政吸引而来的富商和寒士,富商在雒阳朝廷统治地区受尽重农抑商给他们带来的歧视,而寒士们早就在世家大族的挤兑中风雨飘摇了,所以西凉是他们最理想的选择。

    而且,随着刘范势力的不断膨胀和极力的拉拢,受尽礼遇和恩赐的太守们和将军们早已对刘范是一万个效忠。对他们来说,刘范已经和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不能离开谁。现在刘范的亲眷被捕,就相当于是他们的亲眷被捕。如此一来,他们能不急吗?

    所以,西凉的太守们和将军们惊讶之后便是急怒。当即跟着锦衣卫的探子快马加鞭赶回姑臧城。不出一日,太守们和将军们以及其他臣子都到了。文官者有:凉州工业从事马均、安定太守赵匙、金城太守董扶、陇西太守庞羲、敦煌太守陈翔、酒泉太守张俭、张掖太守姜迥、武都太守刘陶、西海太守王国、居延太守阎忠、北地太守孔昱、汉阳太守傅變、天水太守司马直、羌地(西宁郡、湟源郡、青海郡三郡)太守马腾。

    武官者有:疾风将赵云、飞虎将张辽、苍狼将黄忠、捷豹将张颌、迅雷将文聘、良骏将马超及其副将马岱、金狻将魏延、陷阵营主将高顺、虎卫军主将典韦、亢龙将庞德和阎行。

    除了文武大员外,另有对西凉影响重大同时又效忠于刘范的二十七名富商,代表者有:糜竺、甄尧、苏双、张世平。

    诸位重臣齐聚于议事堂,彼此之间交流意见时都不禁愤慨不已。不一会儿,刘范带着刘诞、贾诩、田丰、管宁、邴原等人进来了。在这等待的两天中,刘范想起在雒阳城里随时有生命之危的刘焉、刘虞、黄琬、卢植、蔡邕等人,就心急如焚,夜夜无眠。有时候刘范真的想直截了当地带兵冲进雒阳,把他们救出来,再顺手把朝廷给捣烂,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要想行事周全,还是需要和属下们商榷商榷。

    文武官员们看到刘范,尤其是看到他脸上的眼袋黑眼圈,和他熬红的双眼,尽皆落寞不已。刘范穿过属下们的中间,缓慢而又有力地走上他的座位,缓缓坐下。贾诩和田丰便带头行礼。礼毕,刘范就扫了几眼底下的属下们,过了一会才说道:“都坐吧!这次紧急召集你们,原因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雒阳朝廷不知为何,突然派兵围捕我的父亲、伯父、岳父、师父、表兄,还将和他们有关系的朝臣统统清洗,更是在潼关和雒阳城实行戒严。朝廷绝不会平白无故对他们下手,也绝不会在抓捕他们之后罢手,这意味着,朝廷下一个就要对我们动手了!”

    闻言,底下的属下们均是群情激愤,怒不可遏,但却无一人显露出恐惧的神情。典韦第一个站起来,愤怒地扬起粗壮的手臂,骂道:“妈的!敢和主公对着干,就是和俺典韦过不来!只要主公一句话,俺典韦马上带兵冲进雒阳,把那个狗日的狗皇帝赶下台,救出太公!”

    “末将愿做先锋!”典韦之后,黄忠等将领无不都慷慨激昂地站起来吼道。文官们也深受这些军爷的感染,也此起彼伏地吼起来,一时之间,议事堂中充满了愤慨的怒吼。唯有贾诩、田丰、刘诞等三人不语。

    刘范对属下们的忠心很满意,压了压手示意他们静下心来。刘范想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的忠心,我也很不得现在就带着你们打进雒阳城去。但我们不能这么做。因为一旦我们鲁莽行事,我父亲他们就必将受到那昏君的迫害。今天召集你们,就是让大家群策群力,献计献策,想想该如何把他们给救出来。”

    听了刘范的话,属下们深以为然。想了半天,赵匙首先站出来,对刘范一作揖,说道:“主公,属下以为,我们尚未清楚朝廷为何会对太公等动手,敌在明我在暗,形势十分不利于我。不如先打探打探消息,再做计较。”

    刘范叹了口气,说道:“不行!现在我父亲他们危在旦夕,把你们召集来已经花了两天,现在是多一刻,他们就多一分遇害的风险。时间不允许我们再去调查了。”

    董扶也说道:“主公说的极是。况且就算我们不知道何为原因,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外戚集团和宦官集团中的至少一个势力主导了雒阳之变。因为除了他们之外,就无人再有动机和实力能够促成此事。属下认为,我们宜应首先救出太公等人,等他们安全之后,再清算他们不迟。”

    刘范赞许地点了点头。在刘范的心里,首要任务就是要保证他们的安全,至于迫害他们的势力,可以日后慢慢算账。

    刘范无奈地说道:“此次变故,最大的目的就是要保证我父亲他们的人身安全,其余的都可以计较。毕竟,现在是朝廷占据上风。”

    群臣一听刘范这句话,都点了点头。确实,现在朝廷如果拿刘焉等人的性命相要挟的话,那刘范还是要服从的。因为刘焉等人还在朝廷的手里。对刘范而言,什么金银财宝,什么如画佳人,什么江山霸业,现在都比不上这五个老头的性命重要。

    大事件,锦衣卫自然是用尽了十二分力气,星夜兼程地赶往凉州各个重要地方,如西凉十六个郡的郡府,境内西凉军各个秘密军营以及军工厂等地方。只在一天之内,西凉的军政大员们都清楚了发生在洛阳城的致命变故。

    初闻洛阳之变,太守们和将军们无不都吃了一惊。他们之中不乏智者,论智谋,洛阳朝廷的衮衮诸公还不如他们这些能臣猛将。但是他们之中谁也没有想到,雒阳方面竟敢如此大胆放肆,竟然连他们家主公刘范的亲眷下手!虽然只是将他们下狱,而没有对他们下死手,但仅仅是下狱,也足以让刘范的臣子们恨得牙根痒痒的。

    因为西凉这几年来不论是经济,还是政治,亦或是军事,方方面面都在刘范的改革下高速发展,所取得的成就,是雒阳朝廷根本不敢想也是不能做的。随着潜移默化,西凉人从上到下都对一代昏君汉灵帝刘宏领导的雒阳朝廷充满了鄙视,甚至是歧视。他们认为,西凉在某种程度上,早就是一个脱离于雒阳朝廷掌控的独立国家。

    既然是一个国家,那又何必对雒阳朝廷俯首称臣呢?西凉人从上到下,人人心中早就萌生了脱离朝廷的掌控,自立为王的念头了。西凉的下层人民的主体是凉州的土著和从东州而来的移民,每个人都充分体会到了生活在腐朽无能的雒阳朝廷的统治之下受尽剥削折磨的极度痛苦,来了凉州,处于刘范的统治之下,谁也不想再次回到那种水深火热的生活中;而西凉的上层人士,多为追随刘范和被刘范的新政吸引而来的富商和寒士,富商在雒阳朝廷统治地区受尽重农抑商给他们带来的歧视,而寒士们早就在世家大族的挤兑中风雨飘摇了,所以西凉是他们最理想的选择。

    而且,随着刘范势力的不断膨胀和极力的拉拢,受尽礼遇和恩赐的太守们和将军们早已对刘范是一万个效忠。对他们来说,刘范已经和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不能离开谁。现在刘范的亲眷被捕,就相当于是他们的亲眷被捕。如此一来,他们能不急吗?

    所以,西凉的太守们和将军们惊讶之后便是急怒。当即跟着锦衣卫的探子快马加鞭赶回姑臧城。不出一日,太守们和将军们以及其他臣子都到了。文官者有:凉州工业从事马均、安定太守赵匙、金城太守董扶、陇西太守庞羲、敦煌太守陈翔、酒泉太守张俭、张掖太守姜迥、武都太守刘陶、西海太守王国、居延太守阎忠、北地太守孔昱、汉阳太守傅變、天水太守司马直、羌地(西宁郡、湟源郡、青海郡三郡)太守马腾。

    武官者有:疾风将赵云、飞虎将张辽、苍狼将黄忠、捷豹将张颌、迅雷将文聘、良骏将马超及其副将马岱、金狻将魏延、陷阵营主将高顺、虎卫军主将典韦、亢龙将庞德和阎行。

    除了文武大员外,另有对西凉影响重大同时又效忠于刘范的二十七名富商,代表者有:糜竺、甄尧、苏双、张世平。

    诸位重臣齐聚于议事堂,彼此之间交流意见时都不禁愤慨不已。不一会儿,刘范带着刘诞、贾诩、田丰、管宁、邴原等人进来了。在这等待的两天中,刘范想起在雒阳城里随时有生命之危的刘焉、刘虞、黄琬、卢植、蔡邕等人,就心急如焚,夜夜无眠。有时候刘范真的想直截了当地带兵冲进雒阳,把他们救出来,再顺手把朝廷给捣烂,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要想行事周全,还是需要和属下们商榷商榷。

    文武官员们看到刘范,尤其是看到他脸上的眼袋黑眼圈,和他熬红的双眼,尽皆落寞不已。刘范穿过属下们的中间,缓慢而又有力地走上他的座位,缓缓坐下。贾诩和田丰便带头行礼。礼毕,刘范就扫了几眼底下的属下们,过了一会才说道:“都坐吧!这次紧急召集你们,原因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雒阳朝廷不知为何,突然派兵围捕我的父亲、伯父、岳父、师父、表兄,还将和他们有关系的朝臣统统清洗,更是在潼关和雒阳城实行戒严。朝廷绝不会平白无故对他们下手,也绝不会在抓捕他们之后罢手,这意味着,朝廷下一个就要对我们动手了!”

    闻言,底下的属下们均是群情激愤,怒不可遏,但却无一人显露出恐惧的神情。典韦第一个站起来,愤怒地扬起粗壮的手臂,骂道:“妈的!敢和主公对着干,就是和俺典韦过不来!只要主公一句话,俺典韦马上带兵冲进雒阳,把那个狗日的狗皇帝赶下台,救出太公!”

    “末将愿做先锋!”典韦之后,黄忠等将领无不都慷慨激昂地站起来吼道。文官们也深受这些军爷的感染,也此起彼伏地吼起来,一时之间,议事堂中充满了愤慨的怒吼。唯有贾诩、田丰、刘诞等三人不语。

    刘范对属下们的忠心很满意,压了压手示意他们静下心来。刘范想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的忠心,我也很不得现在就带着你们打进雒阳城去。但我们不能这么做。因为一旦我们鲁莽行事,我父亲他们就必将受到那昏君的迫害。今天召集你们,就是让大家群策群力,献计献策,想想该如何把他们给救出来。”

    听了刘范的话,属下们深以为然。想了半天,赵匙首先站出来,对刘范一作揖,说道:“主公,属下以为,我们尚未清楚朝廷为何会对太公等动手,敌在明我在暗,形势十分不利于我。不如先打探打探消息,再做计较。”

    刘范叹了口气,说道:“不行!现在我父亲他们危在旦夕,把你们召集来已经花了两天,现在是多一刻,他们就多一分遇害的风险。时间不允许我们再去调查了。”

    董扶也说道:“主公说的极是。况且就算我们不知道何为原因,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外戚集团和宦官集团中的至少一个势力主导了雒阳之变。因为除了他们之外,就无人再有动机和实力能够促成此事。属下认为,我们宜应首先救出太公等人,等他们安全之后,再清算他们不迟。”

    刘范赞许地点了点头。在刘范的心里,首要任务就是要保证他们的安全,至于迫害他们的势力,可以日后慢慢算账。

    刘范无奈地说道:“此次变故,最大的目的就是要保证我父亲他们的人身安全,其余的都可以计较。毕竟,现在是朝廷占据上风。”

    群臣一听刘范这句话,都点了点头。确实,现在朝廷如果拿刘焉等人的性命相要挟的话,那刘范还是要服从的。因为刘焉等人还在朝廷的手里。对刘范而言,什么金银财宝,什么如画佳人,什么江山霸业,现在都比不上这五个老头的性命重要。

第二百八十一章 揪出黑手

    田丰站起来,笃定地说道:“主公,属下认为,此事必然是宦官集团,也就是十常侍等人干的。”

    刘范说道:“现在由于雒阳城戒严,朝廷正在全力清查我们的势力,雒阳的锦衣卫密探根本就没有能力能把情报给送回来。元皓为何如此肯定就是他们呢?”

    田丰说道:“禀主公,自从上次主公和大将军何进及董卓等在雒阳一番暗战,最后是张让被主公胁迫,不得不将调查的结果改为对主公有利的内容,由此主公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民间,都已经取得了胜利。而且更严重的是,经此事后,皇帝已经对何进不太信任了。比如,皇帝询问主公建立西园八校尉的意见,就足以表明,皇帝和大将军之间已经产生裂隙。他们互相猜忌,互相提防,根本不会联合起来一起对付主公。

    所以,最后剩下的唯一的嫌疑人就是十常侍了。十常侍中,除了赵忠和蹇硕外,都是张让和郭胜的势力。其中的张让更是深恨主公。所以,属下可以判断,雒阳之变一定是张让等人发起的。至于后来是何进带兵去围捕的太公等人,那多半是因为十常侍手中本无兵权,且雒阳城内的治安归属他管理。也很有可能是十常侍故意让何进去露面,由此来让何进为他们的行径背黑锅,误导我们以为是何进加害太公等人。”

    听完田丰这一番话,刘范仿佛是拨云见日一般。刘范怒不可遏地说道:“原来是这些阉贼干的!但他们又是以什么借口?以皇帝犹豫不决、优柔寡断的性格来看,如果不是确凿的重大的借口,他肯定不会如此决绝果断。”

    田丰说道:“主公忘了之前攻打西域了吗?”

    刘范听了田丰此话,觉得莫名其妙,就说道:“当然记得了!但是攻略西域和雒阳之变又有什么关系?”

    田丰一脸的胸有成竹,沉着地说道:“这之间必然有联系。主公请想,皇帝最害怕主公什么?”

    “自然是怕我拥兵自立了!”刘范说道。

    “不错!主公再想想,之前主公进京,为什么会被皇帝扣留一个月之久?”田丰循循善诱。

    刘范想也不想就说道:“因为曹操说,我西凉钱粮广集,但是只是把一小部分进贡给朝廷,而把绝大部分的钱粮暗中藏为己用。这确实是事实。因此,皇帝就怀疑我的忠心问题,更怀疑我把西凉的赋税用作军费,以备将来造反。”

    听了刘范大胆的话语,底下的属下们也没有表露出一点点惊讶。因为刘范早就和他们开诚布公,把话都说开了。再加上所有人都痛恨腐朽残暴的雒阳朝廷,所以属下们根本不以为然。

    田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主公说到点子上了!站在皇帝的角度上看,他的禁脔就是造反。依属下推测,这次朝廷突然发难,原因多半和上次朝廷上的争端的原因一样,是因为有人泄露了主公关于财政收入的机密。而最近主公最大的一笔收入,就是从西域得来的那超过一百亿的巨款。”

    刘范听完,又是一番恍然大悟,想了想,捋了捋头绪后,刘范想到了什么,扭头对刘诞说道:“可是我们内部之中有内奸?”

    刘诞说道:“禀主公,据各部锦衣卫的情报,西凉中能够知晓西域财宝之事的,不过两百四十八个人而已。锦衣卫经过调查,他们之中并未有人泄密。”

    刘范听完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他最担心的就是西凉内部不团结,再怎么坚固的城堡都是从内部攻克的。上次就是陇县有一个管府库的小吏是何进安插的奸细,把陇县的财政收入这等机密泄露给了何进,差点刘范的命就永远留在雒阳了。

    田丰听了刘诞的话,又说道:“主公,其实知晓西域财宝之事的不止是西凉官府和军队中的大员,还有一些人,他们甚至比我们的人更加了解这一百多亿。”

    刘范心急如焚,加上没睡好觉,反应有些迟钝了。明显田丰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堂上的智者们,如贾诩、管宁、邴原、赵云等人都已经读懂了,但他却还是一头雾水。

    刘范诧异地说道:“是谁?能比我们的人更了解?”

    田丰说道:“主公别忘了,是谁把这笔钱输给我们的。”

    刘范闻言,瞪大了眼睛,说道:“你的意思是乌孙人、康居人、大宛人?!”

    田丰说道:“主公英明!”

    刘范点点头,说道:“对对对!是他们是他们!他们不但知道我们通过西域之战获得了多少好处,更是对我们有着血海深仇!尤其是乌孙,不但被我军翦灭了骑兵主力,更是丧失了国都和国土的三分之一。要说谁最有可能下此狠手,必然是乌孙贼子!”

    众人听了刘范的话,都不住的点头。经过西域之战,西凉虽然从乌孙人手中抢来了聚宝盆——西域,也从乌孙人身上割下了几亿钱和方圆一千里的伊犁河谷,但是也是因为如此让乌孙人从上到下恨到了骨子里。在乌孙人的心中,西凉人不啻于是相当于后世犹太人心中的纳粹。

    刘范说道:“乌孙之痛恨我西凉,如不共戴天。而且乌孙虽然在上次的战争中损失惨重,但它仍然是个大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乌孙实力犹在,他们有能力在我们背后捅刀子!”

    马超听完刘范的话,腾地站起来,狠狠地说道:“哼!这乌孙狗贼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竟然还敢找主公的麻烦!末将敢请主公调拨五千兵马,攻打乌孙,为主公出口恶气!”

    和马超是半斤八两的典韦也怒气冲冲地说道:“主公,俺恶来愿意和孟起小将军一起去!”

    除了马超和典韦这两个猛将之外,刘范的其他将军们都是智勇双全型的智将。他们都知道现在不该浪费兵力,去理会始作俑者乌孙人。刘范压了压手,说道:“恶来、孟起,你们俩且先静下心。现在我们的主要敌人是朝廷,不是乌孙人。等收拾了朝廷,在料理乌孙不迟!”

    典韦和马超这才稍安勿躁。刘范说道:“现在搞清楚了谁是幕后黑手,但我们还是需要想想,对朝廷该怎么办。”

    邴原说道:“主公不必忧心。朝廷此刻并未敢对太公等下手。”

    刘范说道:“朝廷确实未有下手。但是为何呢?十常侍那么恨我,怎么会如此仁慈?”

    管宁说道:“主公,您忘了,太公和您的伯父,可都是当今皇帝的叔伯辈啊!就算皇帝已经知道我们在西凉密谋不轨,但不论怎样,太公和您伯父的身份、血缘和辈分还是摆在那里的。皇帝就算再怎么恼火,又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害自己的叔伯呢?”

    刘范点点头。这一点他也想到了。在儒学兴盛的古代,就算是皇帝,也要尊敬长辈。比如明朝第二个皇帝朱允文,在派兵去平定他叔叔燕王朱棣发起的所谓“靖难之役”的时候,明发诏令,不准官军在平叛的过程中伤害到朱棣一根汗毛,只因为朱棣是他亲叔叔。因此,官军在和朱棣的叛军交战的时候,总是顾忌不能伤害朱棣,更不要说把他给杀死了。如此一来,只要朱棣一站出来,官军就只好进退两难。除了碰到几个刺头和打上几场硬仗外,朱棣很快就从北京打到了南京。这也不奇怪朱允文后来连皇位都丢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引蛇出洞

    除开是一代昏君,身上啥才能也没有,汉灵帝刘宏其实还是一个性格软弱的人。十常侍之所以能够崛起,就是因为刘宏小时候就是让这十个太监养大的,彼此之间关系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而且汉灵帝刘宏不仅对自己的母亲董太后十分孝顺,连他的奶妈,他也是极为恭顺。

    刘宏侍奉董太后极为孝顺。刘协出生后不久,他母亲王荣王美人就惨遭何皇后的毒害。为了确保刘协的性命安全,刘宏就把刘协交给董太后教养。何皇后见刘协进了董太后的宫后,也没有机会再对他下手。而刘宏对于他的奶妈,更是一百个信任,甚至默许她负责卖官。起初或许刘宏还不想用十常侍,但十常侍巴结上了他的奶妈,有她在刘宏旁边说话,刘宏才逐渐逐渐地倚重十常侍。

    知道这些历史的刘范知道,刘宏这么一个大孝子,虽然沉迷酒色,荒于治国,但受儒家思想浸淫很深,道德观念很强,必然不会对刘焉和刘虞下手。但刘范想起,除了刘焉和刘虞之外,其他的卢植、蔡邕、黄琬可是和刘宏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大将军何进和十常侍都和他们有很深的隔阂,没有理由会挽留他们。但刘宏还没有对这三个人下手,这就很值得思考了。

    刘范说道:“根矩说的不错。但我的岳父,表兄和师父和皇帝没有一丝关系,为何他不对他们下手呢?”

    贾诩出班,说道:“主公,属下认为,朝廷之所以还保留着太公等人的性命,其原因不外乎有二。第一,朝廷忌惮主公。主公实力强盛,远在朝廷之上。如果起兵造反,软弱无力的朝廷将无力应对。第二,朝廷这是想用他们作为人质,以此来要挟主公!”

    听了贾诩的分析,众人包括刘范都十分认同。贾诩又说道:“世上再没有比太公等五个人在主公心目中的地位更重要的人了。也再没有比身在雒阳这等龙潭虎穴之地的太公等人更容易握为人质的人了。据属下分析,朝廷已经知晓主公以及我等属下共谋之事,早已怀有要除掉我等势力的狼子野心了。主公,我们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刘范点点头,说道:“这是自然。朝廷要想对我下手,简直是天方夜谭。但他们下一步的动作又会是什么呢?”

    贾诩说道:“禀主公,朝廷将太公等人下狱是秘密之事,天下人尚未知晓。这说明,朝廷还不想让主公也知道此事,当然,他们也绝不敢做这等蠢事。属下认为,下一步,朝廷必定会派来钦差,见到主公后必定会欺骗主公说,太公等人生了重病,卧床不起,朝廷希望主公能早日去雒阳探病。亦或者,那钦差会对主公说,朝廷中有一个重要的官职出现空缺,朝廷经过商量之后,认为主公最为合适,所以特来请主公前去雒阳就职云云。”

    刘范说道:“等我进了雒阳,不仅我会被朝廷处死,届时因为朝廷没有了顾忌,连我父亲他们也会被害,之后,西凉群龙无首,我的儿子又年幼,不足以承担大位。朝廷就会派出一名高官接管西凉。届时,不但西凉军和西凉的官府会被解散,而且西凉所有人的生活方式都会大变样。朝廷,虽然腐朽,但还是很聪明的嘛!”

    听了刘范的话,众人心中惧怕不已。如果朝廷接管西凉,那么不仅是议事堂上的文武官员的命运将会改变,而且西凉百姓无论是谁,他们又会被笼罩在雒阳朝廷的雾霾之下。对于身为刘范多次改革的既得利益者,除了西凉变天,再没有其他事更能让议事堂上的大人物们更觉得心惊胆战的了。这个很好理解,你过惯了衣食无忧的日子,肯定不会甘心再次过上连温饱和生命安全的穷苦日子。

    想着想着,议事堂上的众人的心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就在这时,门口卫士来报,是皇帝的钦使来了。刘范和贾诩对视一眼,心中暗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刘范便装模作样地命人摆好了香案,请钦使进议事堂。那钦使是一名属于张让亲信的宦官,为了显示他对张让的忠诚,原本姓李的他改姓为张。连祖宗给的姓都能改掉,这就如同是认了干爹了,因为这事,此宦官立即就得到了张让的信任。所以,到了刘宏要派遣钦使去哄骗刘范的时候,张让马上就想起了自己的这个便宜干儿子。只要这次他这干儿子能把刘范从西凉地界上骗出来,立了大功,那往后张让在刘宏心目中的地位就会更加稳固。

    张黄门带着圣旨和几个职分比他低一级的小黄门进了州牧府。而刘范则是带着属下们像往常一样,列好了队伍,看着就像要给圣旨磕头的样子。张黄门一看刘范一脸的平静坦然,暗中松了一口气。他以为刘范还不知道他干爹要密谋除掉他的事。但张黄门一门心思只放在刘范身上,却没有发现站在他后面的百十来号人,无论是身穿锦绣的文官和富商,还是披挂着华美威武的铠甲的武将,眼里正有一束火焰在燃烧。

    张黄门在刘范面前站定了,正打算叫刘范等人下跪,没成想,刘范一脚踢翻了香案,气势如虹地径直朝他走来。张黄门看着越来越接近他的刘范都看呆了,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手中一空,再一看,圣旨已经被刘范捏在手里了。

    刘范缓缓地把捆着圣旨的丝带解开。这时候,张黄门意识到不好了,一句话也没说,扭头就要往后跑,但却发现议事堂院子的门已经被关上,还有十几个卫士平白冒了出来,把他和他的随从都扭在地上。

    刘范也不管他们,把圣旨打开后,看到的说辞果然是和贾诩的推测无二。原来,在圣旨上,刘宏真的以刘焉等人病重和欲加封刘范为王爵以及骠骑将军为理由,召刘范速速入京。刘范看完这写得笔走龙蛇的圣旨就笑了。

    刘范笑,并非是因为看破了朝廷的阴谋,而是笑朝廷对付军阀无何良策。在原本的历史上,朝廷洞察了董卓的野心,想把他给除掉,也是以给董卓升官为由,召董卓进京。但董卓能成大事又不傻,况且身边有李儒这样的智者,很轻易的就看出了朝廷的小九九。董卓于是上书朝廷,以自己留恋家乡(董卓是凉州人)为由不愿进京。朝廷对他这招没辙,又没有实力跨越三秦去翦灭董卓,于是只能对董卓放任自流。从此以后,董卓看出了朝廷的软弱无力,行事越来越肆无忌惮,甚至把骑兵扩充到二十万之众,终成压死大汉王朝这头雄壮的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待刘范看完这圣旨,他又将这圣旨传给属下们观看。不看也知道,朝廷这是使了一招引蛇出洞之计。至此,刘范终于可以肯定,朝廷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是进是退

    刘范便命令卫士们把这些宦官给除掉。反正现在已经是和朝廷撕破脸皮了,刘范也不会在乎多杀几个代表着皇帝的钦使,这样还可以为民除害。

    宦官们人头落地后,刘范带着众人回到议事堂继续开会。刘范环视底下的属下们,沉重地说道:“看来,朝廷是真的要对我们下手了!你们都说说,在此情况下,我们应该如何救出他们?”

    董扶第一个站出来,说道:“主公,属下认为,朝廷想要的,不过是让主公对他们俯首称臣。朝廷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还是因为发现了主公的财富比朝廷的多。因此,属下建议主公,不如和朝廷议和,上表称可以去掉爵位,并给朝廷进贡一些钱。不论朝廷要求多少钱,只要能把太公等人救出来,就值得了。”

    赵匙闻言,也赶紧出班来,说道:“是啊!主公!如今是朝廷手里握着太公等人为把柄,我们处于下风。再说爵位,主公现在还年轻,可以以后依靠军功慢慢恢复;钱我们还可以再积攒,但太公等人的性命却是只有一条啊!”

    刘范听了董扶和赵匙的话,觉得他们俩的话很有道理。刘范说道:“如果朝廷愿意的话,不要说爵位降低,甚至所有的钱我都可以给他们!”

    田丰一看主公心急犯糊涂了,立马站出来,说道:“主公万万不可啊!两位太守之言真真是腐儒之见,若主公采纳他们的意见,太公等人的性命才会被断送啊!”

    田丰历来就是一个耿直不讳言的人,见董扶和赵匙给刘范出了馊主意,情急之下,便骂他们俩是腐儒,虽然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俩也确实不负这个标签。

    董扶的赵匙听了田丰的责骂,那能心里好过吗?当即眉头一皱。刘范也是比较诧异,不知为何田丰要极力阻拦董、赵二人的建议,况且这个建议是为了他好的。

    刘范于是就不解地问道:“元皓此话何意?”

    田丰急地绷了脸,说道:“禀主公,属下认为,看刚才皇帝送来的诏书便不难看出,朝廷不仅是想要索取主公手中的巨款,而且还暗怀铲除主公的野心。而且主公已经将钦使杀了,这就会让朝廷知道,主公您已经洞悉了他们的心思,无非就是要把您骗进京师,把您给杀掉。然后主公上书愿意给朝廷让步,那朝廷又会做何反应呢?”

    刘范顺着田丰的思路,头脑就越来越清晰,他说道:“嗯,朝廷如果聪明一点的话,就会利用我急于营救我父亲他们的心理,假装答应我的请求,先把我的贡金一点点地骗来,一点一点地削弱我的力量。然后每一次朝廷都会失约,进而要求我做更为损失的事,如果我稍有反抗,他们就会以人质为要挟,逼迫我在向他们妥协的路上越走越远。最后,我不得不一次次地妥协,直到我的力量一点一点地被朝廷抽空,而朝廷就会变得越来越强大!”

    田丰听了刘范的话,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主公没有被董扶和赵匙的建议所迷惑,差点就酿成大错了。田丰呼出一口气,由衷地说了一句:“主公英明啊!”

    说到这了,刘范就算再傻,也不会没想到如果向朝廷妥协让步的弊端了。有时候,为人处世不能以退一步海阔天空来作为准则,这还要看情况。如果情况十分紧急,就像今天这样,向你的对手退步,就会让你渐渐的无路可退。

    而刘范想清楚后还想责怪董扶和赵匙,但他想起了一些事情,就没有责骂他们俩。刘范想起来,董扶和赵匙本来是刘焉的臣子,是后来送给刘范驱使的,并非是先对他本人效忠。在董扶和赵匙眼里,或许刘焉意味着更多。因此,刘范打消了责怪他们的念头,毕竟他们也是救主心切,情有可原。况且现在是非常时期,再这么做不利于团结。

    而董扶和赵匙也都不是傻子,听了田丰的话,也很快的意识到了自己因为太心急了而差点导致的错误。但他们自尊心很强,不肯向田丰低头,只对刘范抱歉地行了个礼。田丰也毫不在乎,他这个耿直犯冲的性格养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所触怒的人能从姑臧排队到长安。也是因为他这个不爱圆滑的性格,田丰才会身怀大智而一直以来都是小官罢了。

    由于田丰和董扶等人之间的争执,议事堂陷入了一阵尴尬之中。这时,贾诩赶紧站出来救火。贾诩说道:“主公,属下也赞同元皓的观点。属下愚见,主公当此时刻千万不能向朝廷退步一丝一毫,否则,朝廷就会利用主公对太公等长辈的孝心得寸进尺。第一次朝廷让主公削掉爵位,主公如果照办了,那下一步朝廷就会逼迫主公把西域的钱粮全部进贡;如果主公又示弱了,乖乖地将一百多亿钱双手奉上,这并不代表着朝廷会因此良心发现,心满意足,而把太公等人给送回凉州来。相反,朝廷会以为主公已经是惶惶不可终日,就会继续强迫主公继续退步。对于主公而言,如果您退了第一步,也就不会再可惜退第二步,这样一来,主公就越来越寄希望于朝廷会得到满足,从而把太公送回来。最后,主公就会陷入朝廷的陷阱,任由朝廷利用人质来摆布您。这时候,就算主公您还在西凉,也和在雒阳是一样的了。”

    刘范听完贾诩的话,深深地觉得朝廷心思歹毒。刘范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贾诩说道:“主公一步也不能退。相反,主公还要表现出咄咄逼人,毫不留情的态势来,从朝廷手里抢过主动权。”

    一听这话,王国站出来说道:“贾军师此话何意?哪里有人质在别人手上,而自己却敢冒让人质受害的风险行事的?如果逼迫朝廷,万一朝廷发起怒来,那该如何是好?”

    阎忠也说道:“是啊!现在保护太公等人的性命安全才是正经,怎么能反其道而行之呢?这不是逼着朝廷架起屠刀吗?”

    其他的太守也纷纷表示反对。武将们看刘范坐在上面没有什么表示,也就不敢站出来说三道四的。其实刘范也在纠结,到底是贾诩说的对,还是王国等文官们说得对。

    贾诩等这些文官们都说完了,便解释道:“唉!众位同僚忠心耿耿,救人心切,但是有一事你们有所不知啊!某为主公建此议正是要保全太公等人的性命啊!”

    董扶不解地说道:“哦?贾军师何出此言?”

    贾诩说道:“主公,和同僚们先听我一言。我且问问诸位,如果朝廷有强大的实力,足以消灭或者重创拥有西凉和西域的主公,他们还会留着太公等人的性命作为人质,以此来要挟主公吗?”

    刘范听着贾诩的话,越想越觉得他很有意思,就没有再说话。董扶认真地想了想,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刘范,小心翼翼地说道:“说句忤逆的话,如果朝廷有那个能力的话,太公等人早就遇害了。”其他的文官们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当着刘范的面,而且自己也不是像贾诩和田丰那样受刘范恩宠,所以也就不敢把这句实话给说出来。

    贾诩仗着自己有刘范的恩宠,说话也就比寻常属下自由得多。贾诩说道:“对!在朝廷强大的情况下,他们没有任何理由还留着太公等人。但是现在不一样,朝廷没有对人质下手,而是留着他们。换句话说,他们是不敢杀太公等人。再换句话说,他们是害怕主公的反击。现在,话说到了这里,诸位同僚都理解某的意思了吧!”

第二百八十四章 文人原罪

    刘诞听完,激动地点点头。自从消息传过来,刘诞就和刘范一个样,从来没睡过一个好觉,生怕挟持着刘焉等人的朝廷哪天抽了风,突然把刘焉等五个人秘密杀掉。并且,如果最坏的情形出现了,刘诞也无力回天。因为现在朝廷把刘焉等人置于天牢之中,而且外围还驻扎着雒阳的南军几千兵。而雒阳又戒严和宵禁,锦衣卫已经翻不起波浪了。并且,如果锦衣卫轻举妄动,刺激到了朝廷的神经,说不定朝廷会生出破罐子破摔的心思,把人质都给杀了。

    现在贾诩和田丰分析出来,虽然挟持着人质的朝廷表面看起来气势汹汹,但其实朝廷还是很害怕西凉的造反的。既然朝廷对西凉仍然存有畏惧之心,那人质就相对安全了。

    刘范和刘诞一样,都松了一口气,多日来积压在心里的恐惧和不安终于消散了不少。议事堂上的众人也都松了口气。刘范说道:“那文和,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贾诩点点头,自信满满地说道:“既然朝廷心中其实害怕我们,那我们就应该加重他们的恐惧,让他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们要展现出我们的实力,甚至要刻意夸大我们的实力,让朝廷上的衮衮诸公都看看主公您的西凉铁骑,让他们更为直观地感受到来自西北方向的威胁。这样,朝廷对西凉,对主公,就更为惧怕,人质也就更加安全。”

    刘范点点头,想了一会,说道:“文和说的有道理。谁对此有异议的,可提出自己的意见。”

    话说完,底下的众人面面相觑之后,也想不出比贾诩和田丰的计谋更为可行的方法了,所以没有人再出班。刘范点点头,说道:“好,既然无人反对,那我们就来商量商量出兵开战的问题。”

    刘范云淡风轻的话刚说完,底下的人这都炸开了。首先是文官和富商,他们不愿意出兵和朝廷开战;而武将这边却和文官富商截然相反,他们是刚刚战完西域,杀戮的快感仍然盘旋在他们的脑海里。

    对于属下们的心思,刘范自然是一清二楚。阎忠首先站出来,说道:“主公,万万不可出兵啊!”

    刘范说道:“为何不能?”

    阎忠说道:“属下认为,主公若想震慑朝廷,此事易耳!主公只需去书一封,言明朝廷如若不放人的话,就出兵攻打长安,潼关,甚至雒阳,然后主公可命西凉军在西凉和关中的交界处来一场军事演习,或可命一上将领兵在关中盆地边缘的城池时时游弋,让朝廷感受到大战将至,压力巨大,如此,属下料定,朝廷不出五日必然会再与主公联系,言可放回太公等人,但要求主公从关中边境退兵云云。不然,主公轻举妄动,冲撞了朝廷,这会彻底激怒朝廷,反而让朝廷集聚起与我西凉对抗的勇气,如此一来,不说主公的霸业容易受阻,由于朝廷有了破釜沉舟,拼死一战的勇气,太公等人质就很危险了!事关重大,万望主公三思啊!”

    阎忠说完,王国、司马直、姜迥、孔昱、庞羲、马均、陈翔、张检、傅變、糜竺、甄尧等太守和官商都出来,表示赞成阎忠的方案。

    说实话,阎忠的方案确实十分可行和诱人,就连刘范都差点头了。但刘范没有。刘范琢磨出了这些人的心思。上述反对出兵刺激朝廷的太守,大多是凉州的本地人,他们之所以反对出兵作战,其实是因为害怕万一朝廷突然生出胆子来了,和刘范一番大战,到时候战乱重来,又要波及刚刚得到一些生息的凉州百姓,害怕万一,哪怕是万一,朝廷的官兵攻进了凉州,又要对凉州课以重税。虽然这种情形现在看起来十分不现实,但战争往往都是瞬息万变的,说不得会生出什么样的祸端来。所以,生在凉州的太守们都不愿意让祸水再伤及凉州。

    而其他的太守和官商,其实也都是些没有远见的士大夫,普遍对朝廷有些许的敬畏之心。这倒不是说是因为他们害怕的朝廷的实力,是因为那毕竟还是个朝廷,天下正朔。冒犯朝廷,在他们看来已经是挺过分,这要是和朝廷刀兵相见,岂不是意图弑君,意图谋反这样大逆不道的罪过?!所以,在忠君爱国思想根深蒂固的他们看来,即使是朝廷威胁到了他们,他们也是不愿意主动出手的。

    而阎忠的方案正好在客观上满足了这些士大夫的幻想,首先,阎忠的方案很温和,虽然也有军事行为,但也是很轻微的,还不至于刺激到朝廷的神经;其次,阎忠方案也是尽力保全了中央朝廷的威严,等事情结束后,可以就坡下驴的朝廷也不会过多的招惹西凉,也不会把矛头对准他们,这些最注重清名的士大夫;最后,阎忠方案也适当有强硬的一部分,可以对朝廷形成一定的压力,这样,救回人质就有希望了。阎忠方案,对于士大夫来说是两全其美,既能救人,又不会过多的损害自己的名声。所以,士大夫竞相同意。

    刘范想清楚了这些,不免对士大夫官僚主义失望不已。士大夫在盛世或许能成为治世能臣,但在乱世时,士大夫始终是妥协最快的一批人,也就是俗称的汉奸。比如明朝,清兵入关后,明朝大部分的士大夫都投降了清朝统治者。 多么深刻的儒家思想也没有让他们稍稍有些矜持和收敛。

    反而是这些整天叫嚣着要以身报国的伪君子,在多尔衮等人提出来,要明人全都削发为金钱鼠尾,以钱谦益为首的江南士大夫首先同意,甚至钱谦益还说自己的头皮其实已经痒了好久,早就想剃头爽快爽快了。剃头风潮很快就席卷文人士大夫的圈子,反而是那些个不如文人们有文化的平民百姓揭竿而起,为自己的头发,敢于和当时亚洲最强大的军队——满洲铁骑相对抗。这还真是一个讽刺。即使是到了民国,士大夫还是这副尿性。如汪精卫、周佛海等知识分子,为倭寇卖命时,根本就没有一点犹疑。

    如此看来,有太多的文化,反而也不是什么好事。

第二百八十五章 众说纷纭

    刘范想到明朝的教训,不免对文人士大夫这个群体提高了一些警惕。这时,就在刘范正在发呆的时候,激愤的田丰再次挺身而出,气势汹汹地指着这一群太守和官商,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气狠狠地斥责他们,说道:“众位太守真是鼠目寸光!庸夫之见!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提出这等欠缺考虑的方案,不经仔细推敲揣摩,对得起主公的俸禄吗!”刘范闻言,暗暗认可了田丰的能力。

    为首的阎忠气不过田丰如此斥责,马上就站出来反驳。但毕竟田丰是他的上司,又被刘范倚重,所以阎忠也不好过于冒犯。阎忠说道:“田从事,你我同僚一场,何必如此出言不逊?更何况,田从事说我等得提议无甚考虑,又是何意?”阎忠说完,赞同阎忠意见的其他太守和官商也都等着田丰的回答。

    田丰这才气消了些,说道:“阎太守说,主公可给朝廷写一封信,言明如果朝廷继续扣留人质,主公就要发兵攻击长安,潼关,甚至过了潼关之后,继续攻打雒阳城,是也不是?”

    阎忠想了想,确实是他刚刚说的,于是就大大方方地承认,说道:“是如此。”

    田丰气得瞪圆了眼睛,说道:“那阎太守想想,万一朝廷接到了这封信,非但不害怕,而是觉得主公没有真正想要动真格的,如此行事只是虚言恫吓而已,然后表面上假装被主公吓坏了,其实暗地里却根据那封信里所说,加强了长安城、潼关、雒阳城的防卫,调集重兵进驻上述战略要地,甚至暗中命令并州牧董卓的兵力和益州刺史的兵力进入关中,届时主公又该怎么办?!”

    听完田丰这一口气说完的话,原来对耿直的田丰怒不可遏的阎忠等人都是先愣了一下,然后是吃了一惊。刘范和贾诩则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时候,刘范才突然意识到,田丰除了治理政务得心应手之外,还是一名万中无一的鬼谋之士。之前刘范之所以没有这么明显的一点,或许是因为田丰执政方面的天赋和所展现出来的成就太过于闪耀,于是就掩盖了他关于战略方面的天才。比如说,刘范制定的改革,其实都是田丰落实到了实处。没有田丰,刘范就只是一个吹牛皮的而已。

    阎忠等人惊呆了,他们只是想当然地认为,刘范实力强大,举世瞩目,所以朝廷在接到那封信之后,还会如此防范。如果真照他们的方案办的话,朝廷一边麻痹西凉,一边却加强了对整个关中地区和司隶地区的防卫,同时又调集并州和益州的兵力,那别说刘范到时候救不出刘焉等人,让刘焉等人断送到性命,甚至刘范自己都会被并州、益州和朝廷三个方向同时威胁,随时有倾覆的危险。

    自然刘范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是越想越生气,加上这几天积攒的不安和恐惧,很快刘范的脸就黑了。但刘范愤怒是愤怒,却没有说一句斥责阎忠这些人。因为阎忠这些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万一藏不住情绪,把他们逼急了,弄不好他们就投靠朝廷就坏了。

    田丰看到刘范的表情,立即说道:“幸亏主公英明,没有采纳众位大人的建议。如果主公真的被你们说动了,那由此产生的后果,你们不论是谁也担当不起。现在,阎太守,还有王太守、孔太守,你们还认为某田元皓是在侮辱你们,打压你们吗?”

    阎忠等人听了田丰的话,怒气立即就消了,反而是越来越愧疚,一边看戏的武将们和其他没有附议的文官和官商都盯着他们,加上刘范的脸色不好,所以他们是如芒在背,如坐针毡。最后尴尬不已的阎忠只好说道:“田从事思虑周详,料事如神,是我等鼠目寸光,差点害了太公等人的性命,之前多有冲撞,望从事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等!”

    刘范对田丰点了点头。田丰说道:“嗯,虽然你等思虑不周,但好歹初心仍好,以后为主公办事,多加心思即可。”

    “谢从事大恩!”阎忠等人对田丰五体投地,佩服不已。作为主公的刘范看到这一幕,也不知是如何是好。一方面,他希望自己的属下都能够精诚团结,彼此之间和睦相处;但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属下之间矛盾不断,这样他们才不会结成朋党,威胁到他的地位。

    阎忠等人也看到刘范的表情,所以又赶紧趴在地上,告饶道:“属下等为主公献计失误,差点危及太公等人的性命和主公的大业,望主公恕罪!”

    刘范这才舒展开眉头,说道:“起来吧!以后,多学学田丰,说话之前先过过脑子,知道吗?”

    阎忠等人惭愧地说道:“谨命!”

    到这,阎忠的方案就被推翻了。刘范说道:“刚才大家也都讨论过了,我们现在不能对朝廷有一丝示弱,更不能拖延时间,不然朝廷暗中调兵布防,我们就很难迫使朝廷妥协。所以,下一步我们出兵是肯定要出的,其烈度也必须大到让朝廷胆寒。你们都说说,具体该怎么做?”每一次刘范都是这样,先确定整体的方向和框架,然后那些细琐的就交给属下们讨论。

    这回,文官接受了教训,思考的时间也就长了。武将中,张辽率先站出来,说道:“主公,末将以为,现在时间紧急,而且新招募的步兵仍在训练,所以主公这次不妨领骑兵十万,对外称出兵三十万,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关中。因为朝廷现在还不知道主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阴谋,也不会知道主公已经决心要出兵,所以在关中三郡,朝廷必不会布防有重兵。就算朝廷决定布防,现在也肯定还没有全面准备好,最多就是关中的心脏——长安城布防有些兵力,蓝田或许也有一些,所以,关中地区不足为惧。待主公进入关中,末将以为,主公不必攻破关中的城池,只需把长安留下几千骑围困。因为倘若攻破了关中的城池,朝廷不但会以为主公为造反而来,而不是为太公等人,则人质危险,而且关中坚城众多,如长安、蓝田、陈仓等均是高墙深沟,如若攻之,不但损兵折将,而且更是耽搁时间,误了主公的大事。”

    刘范点点头,示意张辽继续说下去。张辽说道:“等围困长安城之后,主公留下少许兵马盯住长安城。料想朝廷这些年一直在增兵入雒阳,西边凉州也已经没有了羌人之患,朝廷必然不会派遣大股兵马留守长安。然后主公再进取潼关。由于时间紧急,主公必须快速拿下潼关。”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主意已定

    刘范点点头,想起张辽说的长安城和潼关的驻军问题,便扭头对一旁的刘诞询问道:“休文,长安城和潼关上现在有多少兵马?另外,他们的主将是何人?”

    刘诞听完,就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的情报,对刘范说道:“主公,长安城驻扎有八千兵马,其中骑兵五百人,其余都是步兵,其主将为何瑞,此人是关中人,当上校尉只是因为卖官,故无甚领兵能力;而潼关上有五千驻军,都是步兵,其校尉是徐申,此人是冀州渤海人,曾在卢太仆门下问道,论起来,还是主公的同学。”

    刘范听到最后一句,瞬间双眼一亮。其他的人也都反应过来了,很明显,只要说动徐申,潼关很容易就能够翻过去。原本没有潼关,只有潼县,是汉武帝时修建的。经过时间推移,关中盆地的边缘地理位置发生了偏移,使得原本扼住关中咽喉的函谷关也偏移了不少,其战略性也下降了。而原来的潼县就在函谷关背后,而且和函谷关一样的位于重要位置、狭窄难行、易守难攻。所以在汉武帝时期,函谷关就几乎废弃了,西汉朝廷在潼县修建了一个关隘。其关隘扼于山脉之间,关墙高大而厚实,除了其关之外,从正东方向进入关中别无他路,所以其关很快就取代了函谷关,成为三秦的咽喉。因为关隘修建在潼县境内,所以就取名为潼关。

    刘范说道:“那我就去书一封,寄给徐申,向他言明利害。想必他听说卢老师被朝廷扣留之后,也会因此而仇恨朝廷和害怕朝廷因他是卢老师的弟子,我的同学而株连他。所以,徐申没有任何不让我们取潼关的理由。”

    赵云问道:“那如果徐申是卢太仆的弟子此事朝廷不知道,又或者此人忠于朝廷,而背叛卢太仆,不让我们通过潼关可怎么办?潼关是天下第一关,而我军都是骑兵善于野战而拙于攻坚,并且由于时间紧迫,我军不可能还有时间把笨重的攻城器械如云梯和冲城车运输到潼关。如此一来,我军进不得,退也不得,就要陷入被动境地了。”

    刘范听完,哈哈大笑,胸有成竹地说道:“此事易耳!我只需告诉徐申,说我已经我就暗中命令在雒阳的棋子上书告诉朝廷,说出他和卢老师与我之间的关系,然后再说他已经背叛朝廷而投靠我,即将打开潼关,放我们通行。这样一来,就算徐申在当时还没有打开潼关,朝廷多半也会认为我说的是真的,或许是半信半疑。就算朝廷不信我的话也没关系,只要徐申知道秘密暴露就行了。

    徐申能当上校尉,把守潼关这么一个重要的关隘,必不会看不出那封信所带来的后果。他也一定不敢拿性命去赌朝廷相信他仍然忠于朝廷。最后,我再诱惑他说,只要他打开潼关,让我们通过,我就能保全他和他的士兵的性命。这些手段用完,我就不信他还有什么不妥协的理由!”

    闻言,赵云赞叹不已道:“原来如此!高,实在是高!”其他的人也纷纷说道:“主公高明啊!”

    刘范摇摇头,说道:“雕虫小技罢了。让你们想想,你们最终也会想出这个策略的。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只要断绝了潼关和雒阳之间的信任,就不信潼关不会变节。文远,你的策略很可行,就接着说吧!”

    张辽欣喜不已。因为根据刘范定下的规矩,最终被采纳的建议的提出者能够得到很丰厚的奖赏,更重要的是,能在主公面前露脸,以后大展拳脚,大施身手的机会就多的多了。

    于是张辽接着说道:“在占领潼关后,主公应该停留在潼关。因为攻占潼关,我军届时就和雒阳城只有两天路程。如果主公希望进一步威胁朝廷,就可进军入弘农郡渑池。以我军轻骑兵的速度,不过半日的行程罢了。之后,主公该如何与朝廷交涉,末将一员匹夫,就不知如何是好了。还请主公裁定。”

    刘范说道:“我知道。你先下去吧。”

    “喏!”张辽便退回队伍里。

    贾诩再次站出来,说道:“禀主公,以属下短见,张辽将军的计策正当合适,进可威逼雒阳城,使之得以最大程度上的震慑和威胁;退可将朝廷的势力范围缩小到潼关以东,也就是山东地区,对于主公又可以拓展战略纵深,最大程度地避免和并州以及益州的冲突。当主公拔下潼关时,然后停止行军,这时候,就可以避免让朝廷以为,主公并非为解救人质而来,而是全面和朝廷开战,争夺天下;

    而反而会给朝廷一个清晰的信号,就是主公确实是为了夺回人质而来,因为主公毕竟在潼关停下来,没有继续进逼雒阳城;但朝廷另外又能体察到主公的另一层意思,就是如果朝廷不放人,那主公也会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包括包围雒阳,甚至攻克雒阳城。这样,朝廷一边更加畏惧主公大军的威势,不敢对人质下手;另一边,朝廷也知道主公有谈判的意思,朝廷的态度也会软下来。主公软硬兼施,威逼利诱,量朝廷昏庸无道,何来勇气敢不服主公?”

    刘范觉得贾诩分析得很有道理,便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刘范对属下们说道:“听令!”

    属下们知道刘范已经下定决心,多说无益,便一齐说道:“在!”

    刘范说道:“即今日起,诸将,典韦、赵云、张辽、马超、马岱、文聘、魏延等将率十万铁骑随我出征,黄忠、高顺、庞德、阎行等将领新兵十四万员留守凉州,警惕益州和并州方向,张颌继续驻守西域,谨防乌孙和匈奴的动向。诸太守,各自筹措粮草,派发差夫,维持郡内秩序。诸官商,立即命令尚在东州的商旅改头换面,以其他名字掩盖凉州商人的身份,注意隐藏起来,各地的锦衣卫负责通知及安排。其他人,锦衣卫指挥使刘诞,从事田丰随我出征,从事贾诩总领凉州一切军政要务,若境内乱起,可先斩后奏,所有人皆可问罪,从事管宁和邴原负责协助。”

    众人听完刘范的话后,纷纷说道:“谨命!”

    刘范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都赶紧退下,回去准备。刘范自己回了后院。因为刘范的州牧府和皇宫的布局是相似的,前朝后宫,所以后院就是他的家。

    一回到后院,刘范就看到黄氏正在和其他妻妾,蔡琰、糜贞、甄脱、任红昌、马云鹭等正在花园中交谈。其中蔡琰、甄脱和任红昌都抱着各自的孩子,蔡琰的儿子是刘坚,而甄脱和任红昌的儿女们却还小,也没有名字。想到这两个儿子和女儿还没有名字,原本因看到一家和睦而倍感温馨的刘范,顿时心情又跌入低谷。原本刘范是想等刘焉等长辈们回来,再给他们取名,但现在,他们却仍在朝廷的囚牢之中。因为刘范的严令,包括黄氏在内,她们都还没有知道在雒阳城里发生的事,州牧府里的生活依然像往日一样恬淡。

    刘范在园外看了许久,听着园中女眷们的欢声笑语和婴儿们的咿呀学语,刘范才鼓足勇气,装成一副平淡的样子走进去。然后刘范才告诉黄氏和妻妾们,说自己这几天要带着众将和一些官员去巡视新兵营,要耽搁一些时间。一说到去巡视军营,黄氏和妻妾们都表示赞同。本来向往着军营生活的马云鹭也想去,但她去不了。

    因为自从西域回军以来,她就被诊断怀有了身孕。她应该是在西域之战那两三个月里怀上的,因为当时只有她一个人陪在刘范身边。得知马云鹭有孕后,黄氏也加倍地关心她的饮食起居。所以,尽管有些不舍,但母亲黄氏和妻妾们都同意了。

    刘范这才松了一口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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