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0章 要你偿命
未等林羽下车，人群便气势汹汹的冲到了林羽车子的跟前，二话没说，上来便抓着石块打砸起了林羽的车子，一边砸一边大声叫骂着，十分的疯狂。
“何家荣，你这个恶魔！你该死，你比任何人都该死！”
“偿命！你给老子偿命！”
“害死了这么多人，你就应该下地狱！”
……
林羽看着这近乎疯狂地一幕，眉头紧蹙，坐在车里并没有动。
从众人的叫骂声中，他已经猜测出来了，这帮人的来意，多半与春节期间的连环杀人案有关。
很有可能，这帮人已经看过中午那家地方电视台播出的抹黑他的新闻节目！
虽然新闻已经被勒令停播了，但是中午的时候已经播放了一段时间，而且其中一些片段，可能也早已经在网上传播开来！
很快，车身便已经凹陷不堪，车玻璃也被砸的尽数成了蛛网状，好在车玻璃的质量过硬，并没有被彻底砸碎。
“下车！给老子下车！”
“有种的你滚下来！”
人群中有人拼命的撕拽着林羽车子的门把手，想把车门拽开，看那架势，恨不得将林羽生吞活剥。
林羽略一迟疑，作势要拽开车门下车，但就在此时，几个人影从远处飞速的冲进来了人群中。
与其说是冲进来，不如说是撞了进来。
只见几个人影宛如狂奔的保龄球撞进来球瓶堆中一般，瞬间将拥挤的人群撞散，还有很多人直接被撞飞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到地上。
纵然外缘一些没有受到波及的人，看到这一幕也都吓得打了个激灵，赶紧侧身后退，躲到了一旁。
此时撞进来的几个人影已经在车子四周站定，每个人都身材魁梧，像是一座座坚实的小山，脸上棱角分明，阳刚坚毅，眉目间涌满了杀气，让人不寒而粟！
这几人正是角木蛟、亢金龙、奎木狼和毕月乌四人。
“谁敢伤我们宗主？！”
奎木狼怒声喝道，凶相毕露，满身的肃杀之气。
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刚才打砸叫嚣的众人看到奎木狼狰狞的神情之后，顿时都吓得身子一僵，“咕咚”咽了几口唾沫，再没说话，大气都没敢出。
先前的那个小年轻见自己这边的气势被压倒了，左右望了一眼，咬了咬牙，壮着胆子指着奎木狼等人说道，“你们害死了那么多人，现在竟然又出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听到他这话，人群中一个老太太立马情绪激动地站了出来，一边大哭着，一边指着林羽的车子喊道，“就是，你们已经害死我儿子了，也不差我这个老太婆了，来，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我就可以去见我儿子了！”
她的口音带着浓浓的南方口音，不过倒也能让人听懂。
说着她哭喊着扑了上来，伸着头用力朝着车子的车头撞来。
奎木狼等人神情淡漠，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冷冷的望着这个老太太，没有丝毫出手阻止的意思。
反正是这个老太太自己要死的，与他们无关！
不过车上的林羽见状心头一提，一脚将车门踹开，一个箭步冲了下去，一把扶住了撞来的老太太，急声道，“老人家，万万不可！”
“你放开我！我不活了！”
老太太涕泪横流，绝望的哭喊道，“我儿子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何家荣！大家快看，他就是何家荣！”
刚才那个小年轻看到林羽之后立马指着林羽大声叫喊了起来，“大家快好好认认他那张脸，他就是害死你们亲人的罪魁祸首！”
人群立马骚动了起来，皆都满脸敌意的望向了林羽。
林羽扫了人群一眼，神情凝重，接着低声冲身前的老太太说道，“老人家，您说清楚，谁是您的儿子？他的死，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儿子是被你害死的！”
老太太猛地抬起头，情绪激动的一把抓住了林羽的领子，双眼赤红的瞪着林羽厉声说道，“他叫张富盛，过年留在这里替人家看守工地，结果他……他就这么不明不白被你给害死了……”
说到这里，她神情痛苦不已，再次放声大哭了起来。
张富盛？！
大年初一死去的那个看场工人？！
林羽心头一颤，虽然他刚才早就料到了，多半是连环凶杀案里死者的家属过来闹事，但是现在听到这老太太亲口承认，还是不由有些心惊。
其实这几日以来，他最担心的也是这些死者的家人，不知道他们听到亲人去世的消息后该有多悲痛，没想到现在这些人的亲人竟然亲自找上门来了！
第2001章 钱不是万能的
“还有我们，我哥哥也是被你害死的！”
“我表叔也是被你害死的！”
……
人群中，很多人也陆陆续续的站了出来，满脸愤恨的瞪着冲林羽说道。
他们都是其他死者的亲属。
林羽心头颤动，环视了众人一眼，神情凄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没想到这些死者的亲属竟然会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找他问罪，而且还是这么多亲属一起过来。
虽然他对这些人心怀愧疚和同情，可如果说死去的这几人是他害死的，那他简直比窦娥还冤！
但如果说这些人的死与他无关吧，那也是闭着眼说瞎话，毕竟每个死者口中含着的纸条都写着替他而死！
所以此时他心中苦不堪言，百口莫辩。
“你赔我儿子的命来，你赔我儿子的命……”
老太太拽着林羽的衣服不停地哭喊。
“对，赔命！”
“一命抵一命！我们的家人不能这么白死了！”
……
周围的众人也立马跟着大声叫嚷了起来。
“老人家，你儿子的事，我……我也感觉非常悲痛，可是，他并不是我杀死的！”
林羽扶着眼前的老太太耐心解释道，“可能你不了解事情的经过，杀他的凶手还在逃亡中，我们一直在努力调查，争取早日将杀死你儿子的凶手缉拿……”
“我儿子确实不是你杀死的，可是他却是替你而死的！”
老太太哭喊道，“我那可怜的儿子，分明是做了你的替死鬼！这跟你亲手杀了他，有什么两样！”
“对，我们都听说了，我们家人死之前都留了纸条了，说是替你死的！”
“他们虽然不是你杀得，但却是为你死的，你欠他们一条命！”
“如果没有你，他们就不会死！”
……
周围的人群也立马跟着大声叫骂了起来。
“放你们妈的狗臭屁！”
角木蛟怒喝一声，声音奇大，宛如虎啸龙吟，直震呵的众人猛然一愣，叫骂的声音瞬间小了下去。
“他们怕你们，我不怕！”
老太太死死抓着林羽胸前的衣服，摇着头哭喊道，“我知道你们有权有势，我老太婆孤身一人，斗不过你们，我求求你们行行好，杀了我吧，让我去见我儿子！”
她说话的时候满脸绝望，用力的拿头撞着林羽的胸膛。
“对啊，何家荣，你有本事杀了我们！把我们全杀了！”
方才说话的那个小年轻再次大声叫喊了起来，“来，大家都掏出手机来，拍下这个刽子手是怎么杀人的！”
说着他自己率先掏出了手机，周围的众人也立马掏出手机，对着林羽拍摄了起来。
“把你们的手机都放下！”
毕月乌怒声道，“信不信我全给你们摔了！”
说着他身子一弓，作势要冲出去。
不过此时林羽急忙喊住了他，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接着低头冲眼前的老太太说道，“老人家，我知道您现在很伤心，但是您儿子的死，真的不能全怪在我头上，只有将真正的凶手抓住，才算替你儿子报仇，才能让他在九泉之下安息……”
说着他抬头冲众人大声道，“大家伙儿听我说，你们的亲人死之前虽然含着写有替我而死的纸条，可整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暂时还不清楚！只要给我时间，我答应你们，一定将事情查一个水落石出！不过大家放心，我这么说，并不是为了推卸责任，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跟我也有一定的关联，我也会尽力的补偿大家，其实先前我已经托人去查找过大家的信息，现在既然你们来了，那请把你们的信息和银行账户留下，我把补偿款直接打到你们的账户！”
其实林羽知道，这些死者的家属不分亲疏远近，大过年全都拖家带口大老远跑来，不过就是为了能够多要点钱罢了！
就算他们不来要，林羽本来也打算补偿给他们的一些慰问金的！
大不了就再多给他们一些就是了。
“谁稀罕你的臭钱！”
先前那个小年轻立马扯着嗓子大声喊道，“你以为有钱了不起吗？！我们亲人的命就那么不值钱，被你几个臭钱就买走了？！”
“就是，你以为钱就是万能的吗？！”
“我们要我们家人的命！”
“我们别的不要，就要你偿命！”
人群再次跟着小年轻大声叫嚷着起来。
林羽神色一变，有些茫然的扫了众人一眼，眼神中不由闪过一丝狐疑。
这帮人竟然不是为了钱？！
要知道，他们的家人已经死了，林羽就算是把命赔给他们，他们的亲人也活不过来！
而且，林羽死了，对他们没有任何利益，倒不如拿一些补偿款来的实在！
如果是像老太太这种至亲这么说也就罢了，但是连一些关系较远的亲戚也异口同声的这么说，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莫非，他们还有其他更大的**和要求？！
第2002章 只要一个公道
要知道，自古以来都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眼前这帮人如果连赔偿金都不要的话，那极有可能会狮子大开口，索要更为过分的东西。
想必他们在来之前，就已经对林羽的身份背景做过了解。
林羽神情一凛，眼中掠过一丝防备，扫视了人群一眼，沉声道，“如果你们有其他的什么要求，也大可以提出来，只要不过分的，我都可以答应！”
虽然明知道可能要被“讹”，但林羽别无选择，他只想尽快解决这些纠纷，同时，打发这些人满意，也能一定程度上减缓他内心的愧疚之情。
不过他这话说完之后，一众死者的家属却并不买账，异口同声的大喊道，“我们其他的不要，就要一命赔一命！”
“对，我们要你给我们的家人偿命！”
“把我们家人的命还给我们！”
……
他们的说辞惊人的一致，一个劲儿要求林羽赔命。
林羽见状神情惊诧，大感意外，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帮人大老远跑来，竟然真的只是为自己的亲人讨个公道，并不想要任何的补偿！
而且不管是至亲还是七大姑八大姨，竟然都抱有同样“纯洁”的想法！
如果仅仅是一家或者两家的所有亲人抱有这种想法，都已经足够让人惊讶！
而现在，这五家的全部家属竟然全都抱有如此高度一致的想法，简直是咄咄怪事！
就连奎木狼和角木蛟等人也不由有些诧异，他们还从没见过如此“视金钱如粪土”的人！
惊讶之余，他们赶紧牢牢护在林羽身边，警惕的扫视着周围的众人，以防他们突然冲上来。
“都干什么呢？！”
就在这时，几辆警用车“吱嘎”一声急刹在了路边，程参带着十几名身着制服的手下快速朝着人群走了过来，指着人群大声喊道，“你们这么做属于聚众闹事，我完全可以把你们都抓回去！”
听到程参这话，人群霎时安静了下来，脸上不由浮起一丝忌惮。
“长官，我们不是闹事，我们是要讨一个公道！”
林羽身前的老太太哭着说道，“我儿子他死得冤枉啊……”
“老人家，我能理解您现在的心情，也请您理解理解我们，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一直加班加点的调查案件，也一直在努力抓捕凶手，请您节哀，给我们一些时间！”
程参急忙冲老太太说道，“我跟您担保，我们一定会将犯罪分子缉拿归案！”
显然，程参在来之前，就已经了解到了这边发生的事情。
“请大家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尽快破案，给你们，和你们九泉之下的亲人一个交代！”
程参急忙昂着头冲众人喊道，“求大家给我们一些时间，耐心等待，等有消息之后，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他身后的手下也急忙涌上来，跟着一起劝起了这帮亲属，相比较林羽的话，他们的劝说更有力度，一众家属的情绪缓和了许多。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被程参的手下劝离。
程参握着林羽面前这位老太太的手，安慰解释了半天，老太太的情绪才逐渐缓和了下来，临走之前还不忘拉着程参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让程参一定将凶手缉拿归案。
看到人群慢慢散去，林羽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不过紧接着他神情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抬头朝着人群中张望寻找着什么。
“何队长，您找谁呢？！”
程参跟着他一起往人群扫了几眼，不明所以的问道。
“一个小年轻！”
林羽沉声说道，他焦急的四下寻找着，发现人群中早已经没了那个小年轻的身影。
“也是死者的家属？”
程参疑惑道。
“不知道！”
林羽眯着眼摇了摇头，想到先前小年轻不断挑头带动众人的情绪，一时间也拿捏不准，这个小年轻到底是不是死者的家属。
“甭管他了，何先生，总算把这帮家属的情绪缓和下来了，回头我再跟这些人谈谈，解释解释，就没事了！”
程参不以为意的说道。
“我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林羽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眉宇间带着浓浓的忧虑，喃喃道，“我倒是感觉一切才刚刚开始……”
联想到中午播出的新闻，再到今天下午的闹事，他隐隐感觉这些事都是相互联系的。
虽然这两件事都已经被完善的解决掉了，但他心里还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这两件事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先兆罢了！
“何队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参眉头一蹙，神情也立马凝重起来，急声问道，“莫非，您察觉出了什么？！”
第2003章 众口一词
林羽神色凝重的望着已经走远的死者家属，沉声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感觉不对劲……”
“就是因为这帮人不想要您的补偿吗？！”
程参挠挠头，说道，“这个确实有点怪，谁跟钱有仇啊，毕竟死了的人又不会活过来……不过这点看起来虽然有点怪吧，但是也不能说明什么，指不定因为这些人来自农村，所以性格敦厚淳朴呢……”
“这只是让我感觉蹊跷的其中一点……”
林羽皱着眉头沉声说道，“其实最让我感觉不对劲的是……这帮人的说辞和诉求实在太统一了……仿佛……仿佛在来之前就已经被人调教好了一般！对，他们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早已经被调教嘱咐过了，所以才会如此高度的一致，众口一词！”
想到这个形容，林羽心头顿时豁然开朗，他刚才面对这些人的时候，一直有这种感觉，只不过此时才算是清晰的描述了出来。
这些死者的家属就好比一个演奏团的乐手，而那个小年轻就是乐团的指挥家，这些死者的家属在小年轻的指挥带领之下，互相配合，同声一辞！
所以自制始终，不管林羽怎么解释怎么补偿，他们的说辞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一个劲儿的要让林羽一命偿一命！
“您个……是您想多了吧？”
程参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冲林羽问道，“谁闲的没事，会调教他们啊？再说，调教他们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们虽然喊着让您赔命，但是谁也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的事儿，他们不过是来闹闹事，叫喊上两声，出出心头的怨气罢了！不管他们叫的多厉害，对您也造不成太大的影响！”
听到他这话，林羽神色一黯，心中一闪而过的想法也立马沉寂了下来。
程参说的没错，这帮人就算再怎么叫嚷闹事，也对他形成不了什么大的影响！
所以，又有谁会费这大的力气，调教他们过来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呢？！
“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林羽轻轻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何队长，您放宽心，等咱合力把那凶手逮住，一切就都没事了！”
程参急忙冲林羽说道，“这几日我派俩人来这里守着，防止他们再来闹事！”
“麻烦了，程队长！”
林羽拍了拍程参的肩膀，点了点头。
程参说的没错，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这个杀人凶手给抓住，只要凶手被逮到了，那一切麻烦纠纷就都解决了！
不过下午这件事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是到了晚上，又重起波澜。
下午在中医医疗机构门前所发生的这一幕，被人上传到了网上，迅速在网络上传播开来，尤其是在一些“京中新鲜事”、“京圈鲜闻”等一些本土知名新闻号上流传度非常广，一些现场小视频的点击量和播放量甚至达到了上百万。
加上中午被禁掉的新闻栏目事件的发酵，让整个连环案的影响力和传播力在整个市里再次上了一个台阶，致使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起了这个案件。
好在军机处那边及时发现，迅速将有关的视频和帖子尽数删除，把事情的影响力压到最低。
不过这么一闹，也仍然给军机处和林羽徒增了不少压力，水东伟第二天直接给林羽打来了电话，语气非常严肃，说这次的连环杀人案已经造成了很坏的影响，上面的人对军机处的工作非常不满意，勒令军机处十天之内必须把凶手捉拿归案！
而这个重担，自然也就落到了林羽的头上。
林羽也并没有推辞，他比任何人都想逮住这个凶手！
当天晚上，林羽便带着角木蛟、亢金龙、奎木狼和毕月乌四人赶赴了郊外，在少量军机处成员的配合下，他们几人分头在不同的片区搜索排查，不过并没有什么发现，等到了凌晨，林羽便率先回家了。
而角木蛟和奎木狼等人一直搜查到天亮这才回去休息，一直睡到了晚上，然后出门继续搜查，直接颠倒生物钟，拉开架势跟这个凶手耗上了。
林羽每天晚上也跟着在郊区巡查，不过他一直是单独行动，特地从二手车市场购买了一辆小型suv，在一些凶手可能出现的地点周围不停转悠。
这天晚上，他照例开着车子在郊区兜圈子，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林羽心头一动，以为角木蛟等人有了发现，急忙将手机摸了出来。
第2004章 真正的目的
不过看清手机上的名字之后，林羽神色一顿，神情一凄，立马踩住了刹车。
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萧曼茹萧阿姨。
这还是何老爷子去世之后，萧曼茹第一次联系他。
林羽稳了稳心神，急忙将电话接了起来，低声问道，“喂，萧阿姨，您最接近还好吗？！”
“我没事……”
电话那头的萧曼茹故作轻松的轻笑了一声，说道，“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我也想开了，老爷子活到这种高龄，也算是喜丧，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她话虽这么说，但是语气中却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
“对，对……”
林羽木然的点头附和着，不过喉头也不由再次哽住，轻呼一口气，低声问道，“何二爷他怎么样了？有回来过吗？！”
“没有！”
电话那头的萧曼茹听林羽提到何自臻，声音立马低沉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悲戚道，“你也知道他这次的任务有多重要……以至于自己的父亲去世都不能回来奔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是个兵的……”
林羽闻声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感慨，这些时日以来，何二爷的身心该背负多么沉重的压力啊！
身边是四面楚歌、刀光剑影，心中是生离死别、肝肠寸断。
如果换做常人，只怕早就已经崩溃，而何二爷却要咬牙扛着这一切，以一己之力，护国护家，护着黎民百姓！
是啊，正如萧曼茹先前所说过的那般，或许从从军的那一刻起，何二爷便已经不属于他自己！
“咱不说他了！”
电话那头的萧曼茹一扫低迷的情绪，语气一转，急声冲林羽问道，“家荣，你最近还好吧？我怎么听说京内最近发生了几起凶杀案，说是与你有关系呢？怎么回事啊？！”
“这事您也知道了啊……”
林羽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是看到了什么新闻和视频了吧……”
“不是，是我去市场买菜的时候，听人议论的！”
电话那头的萧曼茹说道。
“去买菜的时候听人议论的？！”
林羽微微一愣，有些意外。
“对，他们起初说什么凶杀案，提到你的名字的时候我并没有在意！”
萧曼茹急忙说道，“结果我回了小区，在楼下药店买东西的时候，也听到他们在谈论这件事，就好奇打听了一下，发现他们说的竟然就是你！”
她这番话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是在街头巷尾听到了一些闲谈，过来关心几句，但是这话在林羽听来，却脊背发寒，心跳陡然加快了起来。
连菜市场这种地方都已经有人在谈论这件事，足以看出这件连锁杀人案的传播范围之广。
可见当初军机处对新闻和视频进行封锁下架这些手段所取得效果也是甚微，只怕现如今，这件杀人案以及跟他之间的联系，已经传遍了整个城市！
想到这里，他额头上不由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只感觉心头的压力更大了。
这说明已经有几千万双眼睛都盯在了他身上，也有几千万张嘴在谈论着这件事，要知道，人言可畏，这几千万张嘴的转述中，不知道有多少信息是错误的，就算这几个死者不是他害死的，只怕现在在很多人的嘴中，也已经成了他害死的！
如果最后抓不住这个凶手，那他到时候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他们的目的了！”
就在这时，林羽双眼一亮，仿佛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声音急切，不停地喃喃念叨道。
“家荣，你在说什么啊？”
电话那头的萧曼茹微微一怔，关切道，“你没事吧？”
“原来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原来如此！”
林羽顾不上回答萧曼茹，自顾自的惊声道，说话的同时，心中不由泛起阵阵恶寒，只感觉背如芒刺！
此时他茅塞顿开，恍然间明白了过来，终于想通了那个电视台主任为何会播放一个注定要被问责的节目，也终于想通了小年轻和一众死者家属去中医医疗机构门口大闹一通的用意！
甚至，他也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个凶手残害这些无辜死者并且留下纸条的目的了！
“家荣，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电话那头的萧曼茹不解的问道。
“萧阿姨，我先不跟您聊了，我有急事，我先打个电话！改天我再去看您！”
林羽说着顾不上萧曼茹答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随后他直接给韩冰打去了电话。
第2005章 背后主谋
虽然此时夜已深，但是林羽的电话拨过去没多久，立马便被接了起来。
“喂，家荣，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韩冰急声问道。
“发现倒是没有，但是我好像突然间想到了这帮人的目的！”
林羽眯着眼冷声说道，“甚至，我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个凶手杀人的目的……”
“哦？怎么讲？！”
电话那头的韩冰声音一变，顿时来了精神。
这些时日，她也一直在通过调查，揣度猜测这个凶手杀害这些无辜平民的目的，但是没有任何收获。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那天中午播放的那个新闻节目吧？”
林羽沉声说道，“那个台长和主任分明是收人指示才会那么做的，他们的节目虽然播放的时间很短，但是也形成了一定的影响！”
“对，我们当时还怀疑这件事背后是楚家在捣鬼！”
韩冰点头应道。
“结果当天下午，我的中医医疗机构门口，就发生了死者家属聚众闹事的事情，而且这一来，人员还非常的齐全，简直就像是被人特地找来的一样！”
林羽继续说道，“并且，晚上他们闹事的视频就流传到了网上，相当于给整个连环杀人案事件的传播又狠狠加上了一把火！”
“对，虽然我们的人及时删除了视频和帖子，但是还是有很多人不停地往上上传，我们根本删不净！”
韩冰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现在已经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所以上面的人才会勒令我们短时间内必须破案！”
“其实当时我就觉得这帮闹事的家属行为很古怪，觉得他们也是受人指使的，但是我当时想不通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不过现在我倒是突然明白了过来，会不会，指使电视台播放节目的背后主谋，跟指使这帮家属来闹事的主谋，是同一伙人！”
林羽神色肃穆，冷声说道。
听到他这话，电话那头的韩冰猛然一怔，接着喃喃道，“你这么一说，倒是真有可能……”
“说不定，背后指使这帮家属的人，早就已经给过他们足够大的利益了！”
林羽继续推测道，“所以他们才不需要我的补偿，只是一个劲儿的喊着让我偿命，这样一来，不只能凸显出他们的冤屈，还能最大程度激发群众的同情心，也更能让我成为众矢之的！”
“照你这么一说，真的有这种可能……”
电话那头的韩冰眉头紧蹙，后背发寒，也觉得林羽的推断非常在理。
“甚至，我们再大胆的想象一下……”
林羽说着一顿，眼中陡然泛起阵阵寒光，沉声道，“这几起凶杀案，会不会，也是背后的这个主谋，特地制造出来的？！”
这些事情每一件单独拎出来，对林羽造成的影响都十分有限，但是如果将这些事全部都串联起来，便会发现，它们聚合在一起，便会迸发出巨大的威力！
起码，现在整个京中的人都已经知晓了这件连环杀人案，而且谈论起来，势必都会以有色眼光看林羽，看中医医疗机构，看世界中医协会！
甚至，有些知晓军机处存在的人，还会将对林羽的看法，关联到军机处身上！
这对林羽和军机处，都是极为不利的！
听到林羽如此大胆的猜测，韩冰心头猛地一颤，惊声道，“这……这不太可能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性质可就变了啊……这个主谋不会这么蠢吧……”
她也有些被林羽的猜测给吓到了。
要知道，单纯的教唆人做做节目，煽动死者家属闹事，这些都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情，但是如果这几起凶杀案也是被人一起设计的，那背后设计这一切的主谋，要么是胆大包天，要么就是蠢到家了！
整件事情现在闹到这么大，全城都沸沸扬扬，而且惹得上面的人大发雷霆，不管这个主谋是什么来头，一旦事情败露，也必然会吃不了兜着走！
“我也只是猜测……”
林羽眯着眼说道，“我也不敢相信这帮人有这么大的胆量，使出这种手段，这可是极易引火烧身的……”
“是啊，我也觉得这个背后主谋肯定不会这么蠢……”
电话那头的韩冰也有些疑惑的说道，“而且，最最说不通的一点是，杀害这些受害者的凶手是一个身手极强的人，倘若是万休或者万休手底下的人，这个有头有脸的背后主谋跟他们合作，岂不是自取灭亡？！如果这个凶手不是万休或者万休的人，那这个背后主谋又如何找到一个身手如此高强，而且一定信得过的高手来做这一切呢？！”
第2006章 发现踪迹
听到韩冰这话，林羽顿时也沉默了下来，顿了片刻，沉声说道，“你说的没错，其实到现在，我最想不通的，也同样是这点！我一直猜不到，这个被心甘情愿用来当枪的凶手是什么人？！”
如果这个杀人凶手是万休或者万休的人，那跟这种人合作，这个背后主谋所冒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一旦万休或者万休的人被抓，为了自保，他们势必会毫无保留的将这个主谋给抖出来！
所以跟万休等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稍有不慎，自己也会跟着玉石俱焚！
想必这个背后主谋还不至于这么蠢！
但倘若这个凶手不是万休或者万休的人，那这个凶手又能是什么人呢？
如果要施行这种杀人计划，那这个凶手既要有非常高超的身手，又要底子干净、值得信任，并且非常忠心，愿意冒着被抓，甚至生命危险，心甘情愿为这个幕后主谋付出一切！
林羽脑海中翻来覆去，也想不到符合条件的是谁。
因为身手超绝到如此地步的人，放眼整个炎夏也找不出几个。
除非，这个人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过的！
“无论如何，听到你这番推断，我对这起连环杀人案也有了一个更直观地认知！”
韩冰沉声说道，“不管这几起杀人案背后是不是有人主使，至少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有人在借机利用这起连环杀人案对付你！甚至，对付军机处！如果不是有人通过种种手段，把事情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上面的人也不会让我们限期十天之内破案，将凶手缉拿归案！”
“不错，一旦我和军机处在这件事中表现不好，那我和军机处必然都会受到处分！”
林羽眯了眯眼，冷声道，“到时候，只怕我真的要在军机处待不住了……”
“这帮人的心机真是深沉到叫人胆寒！”
韩冰冷声说道，“不过好在我们现在猜测到了他们的用意，接下来，只需要防患于未然，防止他们再次借题发挥、火上加油，扩大事态！我这就给信息部打电话，让他们盯住！你别分心，只需要全力抓捕凶手即可！”
“好，辛苦你们了！”
林羽答应了一声，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不过他的神色没有丝毫的舒缓，紧皱着眉头望着前方怔怔出神，心里惴惴不安，隐隐感觉事情可能并不只是像他们推断的这么简单。
可是他一时间也想不到，这个幕后主谋还能有什么更深层次的用意。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低头一看，只见打来电话的正是亢金龙，便连忙接了起来。
未等他说话，电话那头立马传来亢金龙急促的喘息声，急忙道，“宗主，我们这边发现了一个可疑人员，你们赶快过来吧……”
林羽心头猛地一颤，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急声道，“好，你现在在哪个区，我马上过去！”
随后亢金龙报出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接着便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林羽急忙发动起车子，朝着亢金龙所在的位置狂奔而去。
不过他这里离着亢金龙所在的位置有些远，所以路上的时候，他特地给角木蛟打了个电话，让离着较近的角木蛟立马赶过去支援。
挂了电话不出半个小时，林羽便风驰电掣的赶到了亢金龙所在的位置。
只见这里是一片工业区，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工厂错落分布。
这个时段，整片厂区几乎没有任何光亮，奇形怪状的高大设备和庞大的厂房耸立在朦胧的月影中，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林羽左右扫视了一圈，没有见到任何人影，接着一踩油门，朝着前面两座工厂之间的小路冲了进去，一边在小路中快速绕转着，一边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响动，以此判断亢金龙和角木蛟他们所在的位置。
这时，他扎进其中一条小路之后，老远便看到前面闪烁着两道灯光，两个人影在灯光中快速朝前跑着。
林羽一打方向盘，立马冲向了这两个人影。
“什么人？！”
两个人影发现身后的车灯，身子一停，立马将手中的手电筒照了过来，喘息着粗气，看起来累的不轻。
“自己人！”
林羽见是配合着在附近巡查的两名军机处战友，立马一脚踩住了刹车，跳下车急声问道，“你们是在追那个嫌疑人吗？！”
“对，对，何队长，我们……我们发现他了！”
两名军机处的成员急声说道。
林羽心头一动，一时间激动不已，急忙道，“看准了？他往哪个方向跑了？！”
第2007章 暗夜追逐
“看准了，这个人的衣着打扮跟……跟我们先前看见过他的战友描述相似，浑身上下裹了一件类……类似袍子的东西，把自己罩的结结实实……一点脸都没露出来！”
其中一名军机处的战友咽了咽唾沫，喘息着汇报道，“而且他跑的贼快……快的惊人，凭我们两个人的能力……根本追……追不上他，只有亢金龙大哥还能勉……勉强跟住他……”
林羽听到这话脸色愈发凝重，左右扫了一眼，急声问道，“亢金龙大哥呢，他往哪个方向追去了？！”
“这……这……”
两名军机处的成员顿时支吾了起来，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我们跟在亢金龙大哥屁股后面一路追了过来，但……但是到这儿就追丢了……不知道他们往哪儿跑了……”
虽然他们两人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但是仍旧跟不住亢金龙和那个嫌疑人。
林羽闻声眉头立马蹙紧，沉声道，“那你们两人开车在附近兜圈子找一找吧，要是有所发现，就用力按喇叭！”
看这两人筋疲力竭的模样，只怕也跑不动了，索性林羽将手里的车钥匙扔给了他们。
“多谢，何队长……”
两人急忙冲林羽点头道谢，不过他们一抬头，发现面前的林羽早已没了身影。
林羽此时已经灵巧的跃进了旁边一座工厂，他并没有急着乱追，反倒是瞄准了厂子内一个高大的铁质塔楼，飞速的朝着塔楼冲了上去，到了跟前，双腿用力一蹬，抓住塔楼的外缘，手脚并用，快速的朝着塔楼顶部攀爬上去。
短短十数秒的时间，他便已经爬到了塔楼顶端，双脚盘住塔楼顶端的钢柱，转着身子，眯着眼朝四周扫视，观察暗影中有没有飞速移动的身影。
不过此时正值深夜，光线暗淡，加之月影朦胧，林羽视力有限，一时间无法清晰的看清四周。
他环视一圈，见没什么发现，接着一个纵身快速飞跃下去，直接跳到了对面的厂房，落地后一个前滚翻卸掉身上的俯冲之力，同时借势猛地跃起，飞掠到隔壁的厂子中，同样快速的攀爬到了厂子中心高耸的铁架子上，再次朝着四周扫视。
突然间，他发现数千米之外，其中一个杂乱的厂区内，一个身影一闪而过，正快速的朝前移动着。
他心头一颤，双脚一蹬，从铁架子上落下，迅速飞掠到一旁的储油罐上，接着顺势一蹬，跃上墙头，朝着那个身影所在的厂区冲了过去。
他几乎使出了自己的全力，很快便冲到了前面的那个厂区，根据脚步的声音判断出那个身影所在的位置之后，他迅速的追了上去。
很快，黑暗中一个身影便映入眼帘，林羽双眼一亮，脚下一蹬，加速朝着那个身影扑了上去，同时一爪抓向黑影的肩头。
“谁？！”
前面那个身影此时也注意到了背后的脚步声，警惕的惊叫一声，猛地转过身，狠狠一掌拍向了林羽。
“亢金龙大哥？！”
林羽辨认出亢金龙的声音后神色一变，急忙将抓出的手收了回来，抽身一转，收住了脚步。
“宗主？！”
亢金龙认出林羽后，也立马收回了击出的一掌。
“亢金龙大哥，我怎么只看到你一个人而在这里跑呢？”
林羽急声问道，“那个嫌疑人呢？！”
听到他这话，亢金龙脸色一黯，低下头，有些愧疚道，“对不起，宗主，是我无能，没……没有跟住他……可能被他跑了……”
“被他跑了？！”
林羽脸色大变，慌忙朝着四周扫视着。
“对……我跟着跟着……就找不见他了……”
亢金龙低着头无比愧疚，咬牙道，“还请宗主责罚！”
“连你竟然都跟不住……”
林羽颇有些惊诧，眯了眯眼，眼中寒光四射，冷声道，“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的身法非常怪异！”
亢金龙锁着眉头细细想了想，说道，“我以前从未见过！”
林羽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倒也未觉得稀奇。
这些年来，亢金龙深居简出，只怕很多身法和功法都没见过！
“不过宗主，我虽然追丢了，但是不知道老蛟那边会不会有收获！”
亢金龙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方才我给您打过电话后没多久，老蛟就来了！我告诉了他一个相反的方向，让他跟我一起堵截这个嫌疑人，所以不知道他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哦？”
林羽闻言双眼灼灼，顿时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第2008章 不明的来头
就在这时，亢金龙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亢金龙摸出来一看，神情一动，急忙冲林羽说道，“是老蛟打来的！”
“快接！”
林羽急忙示意道。
亢金龙赶紧将电话接起，迫不及待的问道，“老蛟，你那边情况如何，追到人了吗？！”
“没追上……”
电话那头的角木蛟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可……可能被他跑了……”
“什么？！你也追丢了？！”
亢金龙脸色一变，咽了口唾沫，小心抬头望了林羽一眼。
“真……真他娘的怪了……”
角木蛟不甘心的怒声骂道，“我明明看着这个兔崽子往这个方向跑……跑来的……怎么突然就不见人了……我在这转悠好几圈了，也没找到……你在哪儿呢？没跟过来吗？！”
听到他这话，亢金龙脸上掠过一丝愧疚，低声道，“我和你一样，也是追着追着，就找不到他的人影了……”
“你也跟丢了？妈的，这小子莫非会隐身术不成？！”
角木蛟纳闷的骂道，“我再在附近找找，看能不能……”
“回来吧，角木蛟大哥！”
这时林羽忍不住开口说道，“既然你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他，估计这会儿他早就已经跑了！”
“是啊，老蛟，一开始追丢了，后面更找不到了！”
亢金龙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满脸失落。
“好，我这就去找你和宗主！”
角木蛟挂断电话后没多久便赶了过来，与林羽和亢金龙汇合。
只见角木蛟前胸的衣襟破烂的耷拉在胸前，衣服两侧沾染着许多尘土。
“老蛟，你这是……跟他交手了？！”
亢金龙神情一振，急忙问道。
“对，按照你说的方向，我冲过来的时候正好跟那小子迎头撞上，我便跟他过了几招，但是没能拦住他！”
角木蛟望了林羽一眼，神情凝重道，“宗主，这个人身手非常的不简单，而且招式有些怪异！”
“怪异？！”
林羽皱了皱眉头，神色顿时严肃起来。
先前亢金龙自己一人说这个凶手的身手怪异，他并没有往心里去，而现在连角木蛟也这么说，他心里难免不犯嘀咕。
“怎么个怪异法？！”
林羽好奇的问道。
“这个……怎么说呢……我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角木蛟挠了挠头。
“邪门！是不是有些邪门？！”
亢金龙急忙说道，“我追这小子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
“对，确实有些邪门，很多招式……都不像是我们玄术中的功法！”
角木蛟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不是玄术功法？！”
林羽微微一怔，接着喃喃道，“这么说来，不是万休他们那边的人了……”
万休师徒向来所使用的都是最正统的玄术，如果这个凶手使用的不是玄术功法，那必然不是万休的人！
其实林羽早就猜到这点了，但此时确认之后，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惊诧。
因为除了万休的人之外，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人有如此超绝的身手！
甚至，在经历过今晚的追逐后，他对这个凶手的能力有了一个更加清楚的认识，这极大的超出了他的意外！
没想到，连亢金龙和角木蛟这种级别的高手前后围堵，都抓不住他！
“先生，是我们两人没用！”
亢金龙低着头，十分自责的说道。
他们在这里巡查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发现了这个凶手的踪迹，结果功亏一篑！
“没事，他这次逃了，不代表下次还能逃掉！”
林羽安慰了亢金龙和角木蛟一句，自己内心也是十分的不甘，只恨自己先前离着这里实在太远了，否则自己拼上命，也绝不会让这个凶手逃走！
“宗主，我们来晚了！”
就在这时，奎木狼和毕月乌两人也快速的冲了过来，急声问道，“怎么样，抓住那小子了吗？！”
角木蛟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宛如霜打的茄子。
奎木狼和毕月乌两人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失落。
“好了，大家也都别泄气，争取下次碰到他，别再让他跑了就成！”
林羽低头看了眼时间，见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便冲亢金龙等人说道，“经历过今晚上这番追逐，这个凶手一定宛如惊弓之鸟，不敢再露头了，大家也不必在这里守着了，都回去睡觉吧！”
“逮不到他，我哪儿还能睡得着！”
角木蛟怒骂一声，紧皱着眉头思索道，“我现在细想来，我感觉自己好像不是追丢了，而是……中了这小子的障眼法！”
“障眼法？！”
亢金龙等人微微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第2009章 杀人凶手何家荣
“对，障眼法！”
角木蛟一拍双手，恍然大悟，急声道，“哎呀，是我疏忽了，现在天这么暗，这小子浑身上下又裹着黑袍，极易伪装，或许我追逐他的过程中，他只是在适当的时机和地点隐藏了起来，而我却没有发现，只顾着往前追了，所以才被他跑掉了！”
说到这里，角木蛟一时间懊恼无比，急忙冲亢金龙说道，“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感觉这小子还没跑远，走，咱俩一起，就是翻个底朝天，也得把这小子搜出来！”
“好，我跟你去！”
亢金龙急忙点了点头，也不甘心就这么被那凶手给逃了。
“我们俩也跟你们一起去！”
奎木狼和毕月乌急忙说道。
他们四人立马达成一致，跟林羽打了声招呼，接着利落的窜上厂房的墙头，消失在了黑暗中。
林羽望着他们四人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他们四人不过是在无用功罢了，但是他也没有阻止，折回去跟先前那两名军机处成员汇合，坐在车上陪着他们两人兜圈子巡查，脑海中一直在思索着这个凶手会是什么人。
最后思来想去，他也无法从自己知晓的人中挑选出一个符合的人选，所以便猜测，这个凶手，多半是一位“世外高人”之类的隐世高手，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那个幕后主谋给请出了山。
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间，他迷迷糊糊的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正在熟睡之际，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何队长，您的手机响了！”
其中一名军机处的成员急忙推了林羽一把。
林羽猛地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发现天还未亮，不过才凌晨五点多钟。
他掏出手机一看，见是程参打来的，以为程参查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急忙问道，“喂，程队长，怎么样，是有什么新消息吗？！”
“对，是有个新消息……”
电话那头的程参语气颇有些无奈，而且带着一丝低沉。
“哦？什么消息？”
林羽眉头一蹙，有种不祥的预感。
“昨天……不，是今天，又……又死了两个人……”
程参叹了口气。
“什么？！”
林羽惊叫一声，猛地坐直了身子，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急声问道，“又死了两个人？！在哪儿？！也是跟前几个受害者相似身份的吗？！是同样的死法吗？！”
程参被林羽这一连串话问的微微一怔，接着低声说道，“死的这两人，跟先前的那些死者身份倒是不太一样，是我们本地人，不过死状同样也挺凄惨的，而且嘴里也……也含着一样的纸条，写的也是替您死的字样……”
闻言，林羽心头猛地一颤，整个人脸色瞬间煞白一片，喃喃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们昨天晚上才追捕过这个凶手啊，怎么这个凶手突然间又出现在了市里呢？！
“我们也没想到，在这种情形之下，他竟然还敢跑来市里作案……”
电话那头的程参语气低沉道，同时有些自责，他们将市里几乎都围成了铁桶，最后竟然还是被人给得手了，说来实在惭愧！
“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死的？！”
林羽深呼吸一口气，面色严峻的沉声问道。
“法医正在来的路上，初步推断，死亡时间不是很长，也就几个小时的事儿！”
程参急忙说道，“具体死亡时间，还得法医验完尸体才能确定！”
“好，好啊……当真是狂妄！”
林羽眯了眯眼，寒声念叨道，心中怒火滔天，紧握着的拳头都不微微颤抖。
他没想到这个杀手竟然如此猖狂，昨晚从他们手中逃走之后，竟然还敢露面，立马又潜入到市里作案！
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何队长，我这就把地址发给您，您先过来看看吧！”
程参说完便将地址发给了林羽。
林羽没有丝毫耽搁，直接开车赶往了程参所说的案发现场。
只见这里是老城区内的一处老小区，虽然现在天还未亮，而且温度极低，但是小区里面和外面都涌满了看热闹的群众，正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
林羽看到这一幕微微一怔，不敢相信这个点竟然会有这么多人。
下车后他才发现原来不远处是一家灯火璀璨的早市，来围观的都是一大早来赶早市的人。
他抬头看了眼小区里面，快步向里走去。
就在此时，人群中突然有人朝着他这边大喊了一声，“大家快看！他就是何家荣！杀人凶手何家荣！”
第2010章 人言能杀人
林羽闻声心头一颤，没想到在这种老城区，竟然还有人认识他！
而且，他刚才下车的时候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特地竖了竖衣领，低着头往这边走，在光线如此晦暗的情况下，本不该有人看清他的长相的，但没想到还是被眼尖的认出来了！
不过惊讶之余，他神情猛地一变，突然意识到，刚才喊他的那个声音非常的耳熟！
像极了那天带人去中医医疗机构闹事的小年轻！
林羽急忙抬头朝着声音来源处张望，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早已经没有了那个小年轻的身影。
反倒是围观的群众在听到这声叫喊之后立马将目光聚集到了林羽的身上，翻着白眼，满脸的憎恶和防备，仿佛看到了一个多么穷凶极恶的人一般。
“他就是何家荣啊，果然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害死了那么多人！”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人不是他杀的！”
“不是他杀的，但都是替他死的啊，能得罪那种心狠手辣的杀人犯，他自己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没有他，那这些无辜的人也就不会死！真是个索命鬼！”
“死了这么多不该死的人，偏偏他这个最该死的没死！”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将对这个凶手的怒气尽数发泄在了林羽的身上，而且说话的时候特地放大了音量，并不避讳林羽。
他们的每一句话语，都宛如一把锋利的剑，直插林羽的胸口。
俗话说，人言可畏，但其实，人言有时候亦能杀人！
林羽心头颤动不已，但还是咬了咬牙，稳了稳情绪，没有理会众人的恶语，迈步要朝着小区里面走去。
但是人群立马互相拥挤着挡在了他前面，恶狠狠的瞪着他，仿佛要吃了他。
林羽用力的握了握拳头，心中既委屈又愤怒，冷冷的瞪着眼前的众人，厉声道，“让开！”
“就不让！”
“你还有脸来？你知不知道人是被你害死的！”
“怎么死的不是你！”
……
人群气势汹汹的盯着他，不停在他身前拥挤着，大声咒骂。
“我再说一遍，让开！”
林羽咬紧牙关，身子微微颤抖，极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
“就不让，怎么，你还敢动手打我们不成？！”
“来，照头打来，打！”
“有种你把我们也打死，反正你已经害死那么多人了，也不差我们这几个！”
“就是，说不定我们哪天也会被你害死！”
……
最前头的几个大爷大妈语气分外恶毒，说话的时候用力撕拽着林羽的胳膊。
林羽怒火中烧，双眼中几乎都能喷出火来，但是他却无可奈何。
总不能让他动手打眼前这些手足同胞吧？！
这一刻，他突然自心底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战场上，他一个人可以挡得住千军万马，但眼前，却敌不过这么一群不分是非、撒泼耍浑的大爷大妈。
众人见林羽不敢有丝毫的反抗，愈发的变本加厉，甚至有胆大的已经一边咒骂一边推搡起了林羽。
不过他们的手推到林羽身上，却感觉仿佛推到了一块坚硬的石碑上一般，没有把林羽推动分毫，反倒自己往后打了个趔趄。
“都干嘛呢？想吃牢饭是不是？！”
就在这时，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喝，“谁要是再敢滋事生乱，故意制造混乱，我就将他当做嫌犯抓回去！”
众人闻声回头一看，见说话的是程参，这才立马安静下来，气势萎靡了不少，有些畏惧的闪身让出了一条过道。
“这位是何队长，是我的同事，你们骚扰他，就属于妨碍公务！”
程参狠狠的瞪了众人一眼，急着招呼着林羽快步朝着小区里面走去。
虽然再没有人敢对林羽叫嚣辱骂，但是周围的人望向林羽的眼神却带着一股冷漠与敌视。
“何队长，别往心里去！”
程参见林羽脸色难看，低声宽慰道，“最近这几起杀人案闹得太大了，传的沸沸扬扬，这些人见没逮到凶手，就把怨气都撒到了你身上，你别搭理他们就行了！”
林羽深呼一口气，点了点头，调整了下情绪，低声问道，“这次死的是什么人？”
“这次的死者跟先前的几个死者身份都不同！是一对母女，都是本地户口！”
程参急忙说道，“一个离异的年轻妇女带着自己五岁的女儿单独居住，所以死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发现……”
“五岁？！”
林羽身子猛地一颤，立马转头扫了程参一眼，目光寒彻心骨。
第2011章 不同的凶手
程参抿了抿嘴，神色暗淡的点了点头，叹息道，“对，只有五岁……而且母女俩死的非常惨，所以小区里围观的这些人才会格外愤怒！”
这也是围观的群众如此针对林羽的原因，他们将满腔怒火都倾泻到了林羽身上。
林羽心头也是颤抖不已，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往头顶涌，恨不得直接将这凶手给一刀刀活剐了！
愤怒之余，他内心又再次涌起满满的愧疚，如果昨晚他能够早点到，跟亢金龙等人堵住那个凶手，那这个小女孩和她母亲就不会死了！
可惜，没有如果……
他深呼吸一口气，极力让自己的情绪缓和下来，冲程参说道，“你继续说！”
“我刚才问过了，据周围的邻居回应，当天晚上他并没有听到这对母女所住的屋子发出过异响，而且从尸体外部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发生过打斗！”
程参说道，“当然，也有过可能是因为这个邻居正处在熟睡状态中，所以没有听到响动，这个我们还需要等法医……”
“那她们母女俩的尸体是怎么被发现的？！”
林羽直接打断了他，沉声问道。
“小区里早起来赶早市的大爷大妈发现的！”
程参急忙说道。
“早起的大爷大妈？”
林羽皱着眉头望了眼远处围观的众人，沉声问道，“他们是怎么发现的？他们赶早市又不是去人家家里赶……”
“是这样的……尸体……两具尸体就吊挂在阳台窗子外面……”
程参咽了口唾沫，接着指了指远处一栋老旧的居民楼，说道，“四楼的窗户那儿……”
林羽顺着程参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居民楼的四楼灯火通明，几名身着白色制服的法医正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检查着什么，而阳台窗子的外面，悬挂着两根绳子，正随着寒风飘摇。
很显然，这绳子上本来吊着的，就是那母女俩的尸体。
想到两具尸体在寒风中顺势飘荡的场景，林羽心头猛地一阵刺痛。
“两具尸体在外面挂了半个晚上，一直到今天早上，快凌晨五点钟的时候才被发现……”
程参也有些不忍的摇头叹息道，“不得不说，这个凶手下手真狠……”
林羽眯起眼，寒芒四射，紧握着拳头，二话没说，带着程参一起朝着案发的楼上走去。
进了居民楼之后，只见两具尸体就摆放在一楼的楼梯过道里，两名法医已经将尸体验好了，一边讨论一边议论着什么。
“程队长！”
两名法医见了程参立马打了个招呼，接着看了林羽一眼，似乎不认识林羽。
林羽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也没说话，面色凝重的往楼上走去，此时他想先上楼去勘察勘察案发现场。
程参反倒停下脚步，冲两名法医问道，“怎么样，尸体都检查好了吗？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几点？！”
“两具尸体的死亡时间非常接近，基本都是在凌晨一点到一点半这个时间段遇害的！”
其中一名法医急忙说道。
听到他这话，已经走上楼梯的林羽脚下猛地一顿，低头看了眼时间，脸色大变，急忙回过身快速冲了下来，连忙冲两名法医问道，“你们刚才说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几点？！”
“大概是在凌晨一点到一点半这个时间段啊……”
法医有些茫然的转头望了林羽一眼，不知道林羽为何如此激动。
“一点到一点半？！”
林羽脸上的神情更加惊诧，不由瞪大了眼睛，愣了片刻，接着急忙走到尸体身旁，一边冲两位法医要过医用手套，一边示意两名法医将尸体身上的白布揭开。
两名法医望了程参一眼，见程参点头，他们这才动手将尸体身上的白布掀开，随后一大一小两具尸体便呈现在了林羽的面前。
林羽紧皱着眉头，立马俯身开始检查起了两具尸体。
程参急忙往前凑了凑，好奇的低声问道，“何队长，她们的死亡时间有什么问题吗，您为何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啊？！”
“因为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个疑似凶手的嫌犯，正在全力追捕他！”
林羽沉声说道。
“啊？！”
程参闻声脸色一变，大感惊讶，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急忙道，“那……那这样的话，他怎么来杀人的……”
“这也是我疑惑的一点！”
林羽沉声说道，“除非我们追错了人……或者，这一对母女，压根就不是他杀的！”
“什么？不是他杀的？！”
程参满脸震惊。
第2012章 好精妙的计谋
林羽没有答话，面色凝重的在这对母女的脖颈处检查了一番，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更加肃穆严峻，检查完毕后，眼中掠过一丝寒色，兀自点了点头。
“果然，杀害这对母女的人，跟先前的那个凶手不是一个人！”
林羽收回手，语气低沉道，“这位母亲和孩子的脖颈是被人用蛮力生生扭断的，虽然凶手出手迅疾，但是爆发力远不如先前那个身怀玄术的凶手，所以断裂的颈骨裂口处碎裂的要轻，相对完整一些，可见这个凶手的能力要平庸的多，充其量不过是特种部队之流的出身罢了！”
通过验伤的结果来看，他可以非常确定，杀害这对母女的凶手实力根本没法与先前那个玄术高手相提并论！
他这话说完，一旁的一名法医精神一抖，突然回过神来，急忙附和道，“不错，我刚才查验尸体的时候也有这个感觉，总感觉这对母女身上的伤跟先前的死者不太一样，但是一时间没想通蹊跷在哪儿，现在经这位队长这么一说，我也才恍然大悟，原来伤口处骨裂的程度不同，也就是说，凶手出手时候的爆发力不同！”
程参听到这话颇有些惊讶瞪大了眼睛，望着地上的一对母女惊讶道，“杀她们的凶手竟然跟先前的凶手不是一个人？那她们母女俩的嘴里，怎么也有相同的纸条……”
说着，他神情一变，紧蹙着眉头说道，“莫非是有人故意套用连环杀人案，借刀杀人，将这起案件嫁祸给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这些年来，他办过的连环杀人案也不在少数，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当有连环杀人案发生时，便会有人模仿连环杀人案凶手的杀人手法作案。
很显然，今天他们也碰到了一件类似的案件。
“现在看来，应该是！”
林羽点了点头，神情凝重，沉声道，“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我们追击的那个人，才是连环案的真正凶手，跟这对母女的死没有关系！”
“呼，那这就没事了，吓了我一跳！”
程参闻言长出了一口气，神情缓和了不少，说道，“这要是被上头的人知道，再次发生了一起相同的案件，而且还是在市里，死的又是一对母女，死状还如此凄惨，势必会大发雷霆，对我们问责，现在既然确定不是同一个凶手，那就没事了，您和我都不会受到牵连，您也不必自责了，这起案件跟您无关……”
“有区别吗？！”
林羽蹲在地上没有起身，神情没有丝毫的缓和，脸色反倒更加的阴寒冷峻。
程参微微一怔，似乎没听明白林羽的话，疑惑道，“何队长，您说什么？！”
“我说，有区别吗……”
林羽站直了身子，语气无比沉重。
“何队长，您这话……是，是什么意思啊？！”
程参满脸不解的问道。
“杀死这对母女的，跟先前几起命案的凶手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跟是同一个人没什么两样！”
林羽轻轻叹了口气，脸色铁青。
“何队长，我……我怎么听不懂呢？！”
程参更加迷惑了，林羽这一番绕口的话直接将他说蒙了。
“纵然这起案件跟先前几起案件不是一个凶手，但是引起的轰动和影响都是一样的！”
林羽转头望向程参，眼神灼灼，接着话锋一转，改口道，“不，不一样，这次的案件制造出来的轰动性和影响力，比先前几起案件加起来还要大！”
“可是这两起杀人案的凶手不一样啊，那自然也就不能归为同一起案件！”
程参急忙说道。
“这话你可以解释给我听，解释给上面的人听，我们都会相信你说的，可是……你解释给外面的老百姓听，他们会相信吗？！”
林羽别过头，望向程参，双眼中写满了无奈。
“他们怎么就不相信了，不行我们就公布证据！”
程参急声道。
“你公布了证据，他们会不会以为，是我们想压低事件的影响力，捏造出的伪证？毕竟我们一个凶手都没有抓到！”
林羽沉声质问道。
“……”
程参一时间有些语塞，瞪大眼睛望着林羽，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目前这件事的影响力之下，确实有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是我们公布的证据确实是真实的啊，他们凭什么不信？！”
程参不服气的问道。
“其实从这起案件发生的那刻开始，一切便都已经注定了！”
林羽眯着眼，眼中掠过一丝寒意，但同时又夹杂着一丝无奈，冷声道，“不得不说，真是好精妙的计谋！”
第2013章 彻底失去了可能性
“计谋？！”
程参眉头一皱，神情更加的茫然。
“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起案件，应该是早就安排好的……”
林羽望了眼地上母女俩的尸体，满脸的愧疚，叹息道，“他们跟先前那些死者一样，都是因为我而死，是我害死了他们……”
虽然他不敢确定，先前那几名受害者的死跟这个针对他的幕后主谋有没有关系，但是现在他很确定，这对母女的死，绝对是那个幕后主谋安排的！
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扩大事态的影响，以此给林羽带来更大的压力！
各方面的压力！
没想到，为了对付他，这些人竟然可以如此狠毒，可以如此的视人命如草芥！
林羽心中怒火中烧，用力的握紧了拳头。
“何队长，您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程参神情迷惑不已，急声问道。
“上次你去中医医疗机构，替我平息闹事的时候，我跟你提到过，那帮家属好像是被人调教过一般，你还记得吧？！”
林羽转头冲程参反问道。
“当然记得，事后我还问过那些家属……不过他们都不承认！”
程参急忙道。
“当时跟他们一起去的，有一个小年轻，一直在带头挑话，挑拨众人的情绪！”
林羽沉声说道，“刚才我来小区门口的时候，那个小年轻也在外面，并且，在那么暗的光线下，纵使我低着头，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
程参听到这话神色微微一变，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间出现同一人，确实有些可疑。
“上次在中医医疗机构门口的时候也是，隔着老远，我还在车里呢，他就认出我来了，教唆着众人打骂我！”
林羽眯着眼说道，“这一次，他同样故技重施，如果不是他挑唆，我也不至于被那么多人围堵在外面！”
“何队长，您确定，这次的这个小年轻和上次的，是一个人？！”
程参紧皱着眉头，十分谨慎的问道。
“绝对没错！”
林羽十分肯定点头道，“上次在中医医疗机构门口，我就感觉他不对劲，所以对他格外上眼，可以清楚的辨别他的声音！”
想到这茬，他心里一时间有些懊悔，当天他只顾着安慰那些受害者的家属了，都没有及时抓住这个小年轻，否则，他抓住这个小年轻逼问上一番，揪出那个幕后主谋，或许就不会有今日的事了。
“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那确实很可疑！”
程参沉声说道，“不过我还是不明白，这跟您说的计谋有什么关系？难道他跟这件杀人案有联系？！”
“他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
林羽眯着眼说道，“但是他应该早就知道我会来，早就已经在这里等着我了，而且，不排除，围观的人群中，也有他的同伙！”
现在细想来，围观的人群之所以那么容易被带动，多半也是因为其中有小年轻的同伙，帮着一起煽动众人的情绪。
“可是，他这两次，就是煽动了下群众的情绪……又能起到什么用呢？！”
程参不解的问道。
“还起不到什么作用啊？外面的那群人就差把我给活撕了！”
林羽无奈的摇头苦笑，“还有上次，虽然他们没把我怎么着，但是整件连环杀人案就是从那时开始彻底传播开来的，以致于，上面给我们军机处下了死命令，让我们十天之内破案抓到凶手，消除影响！”
“十天？这也太短了吧！”
程参脸色陡然一变，急声道，“还有这茬啊！”
因为他是市局的人，所以对军机处的事情并不了解。
他心中不由一阵胆寒，此时才意识到时态扩大带来的严重性！
“现在已经不到十天了！”
林羽眯着眼沉声说道，“而且经过这起案件之后，整件事情的热度和影响力将会更上一个层次，到时候上面给我们的压力也会更大！甚至有可能缩短给我们的限期，届时如果我们再抓不住凶手……只怕我也就不必在军机处待了！”
此时他已经确定，这个某后主谋费劲心力设计这一切，草菅人命，多半就是为了让他被驱逐出军机处！
少了军机处这层身份，那他也就少了一层强大地保护伞！
“这……这么严重吗？！”
程参脸色陡然一变，急忙道，“那，那我们在限期之内抓到凶手，不就可以了吗？！”
“抓不到的！”
林羽轻轻叹了口气，满脸颓然，无比失落道，“从现在开始，可以说，我们已经彻底失去了抓住他的可能性！”
第2014章 人情比纸薄
“彻底失去了抓住他的可能性？！”
程参神情一怔，似乎不理解这话的意思，疑惑道，“为什么啊？今天凌晨您不是差点抓住他吗，这次没有准备，所以才被他给逃走了，下次等您再遇见他，肯定不会再让他轻易跑掉……”
“你也说了，抓住他的前提，是要再碰到他！”
林羽无奈的叹了口气，沉声道，“你觉得以现在的情况，他还会再现身吗？！”
“等他再作案的时候，不就会再次现身吗？！”
程参理所当然的说道。
“他作案是为了什么？！”
林羽转头望向程参，无奈的苦笑道，“现在，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他为什么还要再继续作案？！”
他先前就跟韩冰谈论过，不管这个凶手与故意扩大事态的那个幕后主使有没有关系，起码他们两人的目的是一样的！
就是要通过残害这些无辜的受害人，造成轰动，以舆论的力量给军机处，给上面的人施压，从而达到将林羽踢出军机处的目的！
程参听到这话张了张嘴，微微一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是啊，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对林羽极为不利，那个凶手短时间内完全可以不用动手了，一切都可以等到林羽被开出军机处再说！
“事到如今，事情已经没有了任何回旋的余地，不得不佩服他们计划的精妙……这些人，为了对付我，也当真是煞费苦心！”
林羽摇头叹息道，语气中带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其实当初大年初一那个看场工人死的时候，今天这个局面就已经注定了！
只不过当时任谁也不会猜到，这些人竟然可以将事情算计到这么长远！
“何队长，您也不必如此灰心！”
程参咽了咽唾沫，冲林羽安慰道，“就算最后抓不住这个凶手，说不定，上面的人也不会将事情做的这么决绝，毕竟这些年来，你为军机处，为国为民，立下了汗马功劳，就算是看在您以前的这些贡献，上面也不会……”
“有时候，有些事也不是上面能取决的！”
林羽摇摇头，无奈道，“如果事态没有进一步扩大，或许，上面不至于将我开除出军机处，但倘若事情发展到无法控制的程度……”
说到这里，林羽声音一顿，再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一切已经不言而喻。
而且那个幕后主使也绝不会允许事态没有进一步扩大！
甚至，在这起凶杀案发生之前，这帮人便已经为扩大事态影响力，做好了周密详尽的计划。
程参轻轻叹了口气，神情也有些无奈，想了想，冲林羽安慰道，“何队长，您也不要这么悲观，您在京中还是有些名气的，这么多年来，不管是在医学上，还是在保家卫国上，您做出的这些贡献，京中的老百姓也都看在眼里，他们也不至于太难为您……”
他话还未说完，外面快步冲进来一名制服男子，急声汇报道，“程队长，不好了，外面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情绪非常激动，在那闹事呢，而且都……都……”
说着他看了林羽一眼，突然支吾了起来，似乎有些不敢说。
“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不必避讳我！”
林羽说道，“我有心理准备！”
制服男子咽了咽唾沫，这才继续说道，“外面的人都，都叫着您的名字骂娘呢……说的话都非常恶毒难听，一个劲儿的让您偿命……”
“妈的，这帮是非不分的蠢蛋！”
程参闻声气的脸色铁青，怒声道，“这人又不是何队长杀的，他们难道不知道何队长是医生吗，何队长每年救多少条人命啊……”
“这也正常，毕竟人是因我而死……”
林羽苦笑着冲程参摆了摆手，神情说不出的落寞，人情比纸薄，不外如是。
接着他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也不适合呆在这里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他便转身要往楼道外面走。
“何队长，小区前门全是人，都堵死了，您一露面，可能……可能根本都走不出去！”
制服男子急忙冲林羽说道，“我带您从里往后门走吧，那里人少一些！”
林羽轻声答应道，“好！”
“你们开车把何队长送回去吧！”
程参急忙说道，“何队长，您车就放在门口吧，我一会儿给您开回队里，回头您过去开就行了！”
“好！”
林羽再次点点头。
不过一旁的制服男脸色猛地一变，支吾道，“何队长的车已……已经被，被砸的不成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