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第122章 戏精一家人
直到现在,于休休仍然认为父母在开玩笑,不可能真的不让她进家门。她这么问,只是想逗一逗霍仲南,看看大魔王会有什么反应——
果然,直男从来不让人失望。
“我帮你。”他皱了皱眉头,直接从手机里找到于大壮的电话,拨了出去。
于休休看他打电话那严肃的样子,脑子一懵,心道:完了。
如果爸妈不知道是他送自己回来的,说不定她委屈委屈卖卖惨,他们就开门让她进去了,现在他们知道霍仲南也在家门外,会怎么样?
电话接通,霍仲南一脸发冷:“于叔,我把休休送回来了,你开门。”
“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我把休休送回来了。”
“我听不清,啊!你别吵,我听不清。”
霍仲南:“……”
再三解释,他终于听清楚了。
然后,于休休就听到老爸在电话里大声吼叫:“什么?她居然把我女儿关在门外?这个女人不得了啦,我看她要上天。阿南,你等等,我今儿非得振一振夫纲不可。”
霍仲南张了张嘴,还没有说话,就听到于大壮传来哀叫声。
“哎哟媳妇儿,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腿都折了,再打就要出事儿了啊。我吹牛逼的,我振什么夫纲啦,我于大壮这辈子,就以妻为纲……”
“……”霍仲南一怔,望着于休休,一脸不可思议。
于休休哭笑不得,对着他的手机吼了一声,“老于,你别装了,你马上给我开门。”
“闺女?闺女,为了你爸的小命,你就忍一忍吧啊,委屈你了。”
“你是不是不要我进门?”
“不是我……是你妈太凶,哎哟,媳妇儿,别闹了,闺女,就这样,我挂了哈,再多说一句,我怕我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于叔。”霍仲南抢在他挂电话前:“有事好好说,你先把门打开。”
“……我现在床都下不了,怎么能来开门啊?”于大壮哀怨地叹息,“阿南啊,我姑娘就拜托你了,帮我好好照顾她吧。等我解决好家庭问题,就来接她。”
于休休:“——”
那边挂电话了,世界安静下来。
霍仲南凝重地看着于休休,默默放好手机,将她拉入怀里,轻轻抚了抚后背,“不难过。你还有哥哥。”
于休休听着他强劲的心跳,无语。
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在难受而已,屋里的两个,说不定正蒙在被窝里大笑呢。
“哥哥,其实……”她很想告诉他真相,不忍心。
“不想说的就不要说了。我都懂。”霍仲南又亲昵地抚了抚她的头,“今天晚上,委屈你了。”
“不委屈。”她都开始相信小猫咪皮蛋了呢,哪会委屈?开心还来不及呢。
于休休露齿一笑,却被霍仲南看成了她独有的“坚强”。
他更是心疼她,“走吧。”
于休休在她怜惜的眼神包围下,整个人“虚弱”得瑟瑟发抖。她发现了,这大魔王就是想得太多,对她有保护欲,她要是不作他,他估计都有点难受,会觉得自己毫无作用。
“哥哥!”她拖着他的胳膊,脚步迟疑一下,“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一眼家门,“我有点不舒服,不想走。”
“哪不舒服?”他果然紧张起来。
“哪儿都不舒服。”
于休休屏着气息,盈盈一笑。
霍仲南再一次看到她“坚强”的笑容,微微一震,突然弯下腰,将她打横一抱,大步走向电梯。
“……”于休休震惊地瞪大眼。
二话不说,抱起人就走,这又是什么直男操作?
“哥哥?”于休休害羞地挣扎一下,“我自己可以走。”
“不舒服就闭上嘴。”大魔王终于恢复到了本来的面目,冷着脸瞪了过去。可是,看到怀里的女人嘴巴一瘪,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他喟叹一下,又低头,在她脑门儿上吻了吻。
“不要逞强。”
我的个乖乖!
这声音苏得她心肝炸裂。
于休休“嗯”一声,乖乖趴在他怀里,不挣扎了。
她承认自己太喜欢这种被他照顾的感觉了,也发现了霍仲南的“软”,只要她不舒服,受委屈,他就什么事都会依着她,甚至会为她放弃原则……这种感情,不管是基于哥哥对妹妹还是别的,对她来说,都是极有吸引力的。
一个冷漠无情的人,一旦柔情起来,她真的抵抗不住。
要沦陷了啊!
……
回到南院,霍仲南就让阿姨张罗她的房间。
上次因为她的腿受伤,他让她住在了自己的卧室里,这一次,她好端端一个人,住他的房间肯定是不合适的,因为他特别为于休休着想,可是,南院一票人,看到他忙碌的样子,都……无语之极。
阿姨:“霍先生,都这么晚了,可能于小姐已经累了。”
她在疯狂暗示,让他们住一间。
霍仲南:“没关系,她平常打游戏也熬夜。你让人给她弄点宵夜。”
阿姨:“哦。”
于休休看到阿姨的眼神,摊了摊手,“不用了,我不吃。”
霍仲南眉头蹙起,“吃点?”
“不吃!我困了。”
“很快就收拾好,要不然,我陪你打一局?”
“……”于休休撅了撅嘴,好想说“男人,你已经成功的惹怒了我”,然而,对面的人根本就看不懂,只知道安慰,“明天起来,你父母的气可能就消了。”
“嗯。”这一点于休休认可。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气。
“明天我再送你回去。”霍仲南说。
于休休愣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听岔了。
默了两秒,她看到他严肃的眼神儿,忍不住笑了起来,“哥哥,你真的看不出来什么吗?”
“什么?”霍仲南认真问。
“看不出来……”于休休拖着嗓子,突然靠近他,手搁在他的肩膀,贪婪地近距离欣赏了这一张盛世美颜,呢喃般小声说:“看不出来,他们在搓和我们?”
“搓和?”霍仲南沉声复述:“我们需要?”
噗!于休休被他逗笑了,“你认为我们不需要吗?”
“不需要。”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们本来就是一对。”
“……”
于休休心跳停了一拍。
真的,她差点被这句话杀死。
不得不承认,这种不会撩人的男人偶尔一本正经的撩一句,杀伤力比那种一天招猫逗狗的男人强多了。
“哥哥,你就是我的灾难啊!”
于休休由衷的为他下了定义。
可惜,霍仲南压根儿没有听懂,甚至还沉着脸怼了她一句。
“你傻了?”
呼!于休休深吸一口气,“哥哥,你知不知道,你其实很会撩妹的。”
霍仲南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她这句话里的意思,隔了两秒,他冷声说:“我没有撩你。”
“——”
绝了!
这个男人真的绝了!
于休休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慢起身:“幸亏我是于休休。”
要不然,不被气死,也得气病。
霍仲南迟疑一下,“怎么了?”
“我去撸猫!比和傻男人说话强。”
“小疯子!”霍仲南摇头。
于休休差点被呛得跌倒——
算他狠!可以无障碍屏蔽掉她发出的所有暧昧信息。
……
于休休当然不疯,也不傻。
她看得出来,霍仲南对她是真的很好,即使他们的猜测全部都很有道理,他确实没有理由无缘无故的对她这么好。但是,情感的第一感知者是她自己,女孩子有自己独有的敏感,她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对等价值,能让霍仲南费尽心机来接近……
那么,还能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喜欢了。
夜阑人静,于休休睡在霍仲南专门为她准备的房间里,刚想打开手机向抛弃自己的父母哭诉一下,苗芮的信号就一条接一条的发了过来,全是60秒语音,于休休差点崩溃。
“妈妈,大晚上的为什么还不睡?”
苗芮:“因为我把你爸爸腿打断了,他在哭,我在安慰他。那个休休啊,你现在说话方便不?”
于休休生无可恋的看着天花板,“你说方不方便?”
“一个人睡?”
“苗女士,你这思想是什么被污染的?”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对了,阿南有没有跟你提过结婚的事?你看啊,你俩这都谈了两年了,也是时候考虑终身大事了。不过,我和你断腿的爸爸刚才商量过来。阿南没有父母,可能也不太懂这些习俗,既然我们是他未来的岳父岳母,那和亲生父母也差不多了,你和他说,这事就不用他操心了,我和爸爸可以包办——不,不是包办,这个词儿叫什么来着?于大壮!问你呢?该怎么说?”
于休休:“……”
听着语言里的嘈杂声,她简直想痛哭一场。
“我困了,我累了,我不想和你们说话了,我怀疑我才是你们捡回来的那一个。哪有这么逼女儿嫁人的父母!不要再给我发消息,晚安。”
果然没有消息了。
可是,于休休瞪着大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霍仲南。
闹腾一夜,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他坐在房间里,点了根烟,仔细复盘了一下这个过程,隐隐觉得有点不对。然后,给钟霖打电话。
“……你终于发现不对了?”大半夜被吵醒的钟霖,快要被老板的情商感动到哭了。
于休休家人的心思,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看得出来吗?人家就是想把女儿嫁给他啊,他居然还要把人送回去,一送再送……
“霍先生,恕我冒昧问一句,你对休休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
看到钟霖用了“休休”这样的称呼,霍仲南皱了皱眉头。可是,钟霖是和他一起认识于休休的,这种基调一早就定下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不知道。”
“……”钟霖深吸一口气,一再告诉自己,拿人钱财,就要替人消灾,这才没有口吐芬芳,而是心平气和的帮着他分析:“感情的事,我一个旁观者,其实很难给出建议。霍先生,你要遵从你的心。”
霍仲南沉默。
钟霖好无奈:“要不然我让吴梁明天过来一趟?这小子是个恋爱高手,骗了不少女孩子,我觉得他比我更有经验……”
霍仲南不喜欢那个“骗”字,冷着声音,“我需要别人教?”
不需要别人教,那大半夜打电话给他,难道是关心下属或者联系感情?
钟霖轻咳:“……您当然不需要。不过,也许吴梁需要你的心理辅导了呢。他那天告诉我,经常和你聊天,他现在情绪很稳定,进步也很大。”
霍仲南冷冷一哼:“我想结婚。”
“咳!咳咳咳!”正准备说话的钟霖被呛住,对老板毫无征兆的表态,吓得半死,“霍先生,您……是认真的?”
“嗯。”霍仲南想了想,“不过,她似乎不愿。”
“霍先生,虽然我和吴梁一样,认为你成家会对生活和病情有帮助,但是您的身份和地位……成家是个大事,我还是建议您再周密的准备一下。”
“钟霖。”霍仲南突然打断他,“你最近和吴梁联系很多?”
“嗯?是的。”钟霖怔了怔,有点奇怪,“这个你怎么知道的?”
“你越来越不正常了。有空让他给你治治。”
叮!
挂了。
钟霖看着断掉的电话,哭笑不得。
到底哪个有病?啊——
那么多财产,公司,那么多钱,不需要准备准备,随便找个女人就结婚的吗?
这一夜,于休休睡得不太好,做了很多梦,一个接一个,雨夜,跳楼的,溅着水洼的汽车,歇斯底里的卫思良,唉声叹气的唐绪宁,还有父亲,母亲,弟弟……
在梦里,她一会冷一会儿热,很不舒服。没有想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上次霍仲南为他找来的那个医生,好像姓孔的,穿着白大褂,站在她的床上,神情凝重地看体温计。
又是梦?
嗯,又是梦中梦了。醒了,其实并没有醒。
要不然,她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生起病来了?
于休休淡定地看着孔医生。
心里一直在琢磨,
这是哪一个环节发生的梦?
这个孔医生入梦到是第一次,难道她连续剧一般的梦境,又要展开新的剧情了?
孔呈突然回头,看到于休休一动不动瞪大的眼睛,吓了一跳。
“你醒了?”
“也许吧。”于休休莞尔一笑,表情有点小乖巧,“孔医生,你不是治跌打损伤的吗?怎么在这儿?”
治跌打损伤的?
孔呈被她的说法逗笑了。
“你生病了。我就来了。”
“哦。”于休休眨了眨眼,“这个梦越来越真实了。还给我安排了一个霍仲南的医生。稀奇。”
孔呈:“???”
她在说什么?
孔呈抛了抛温度计:“烧退下来了。等下吃点东西,再吃药,多喝热水,病程可能会反复,晚上可能还会烧……”
“孔医生。”于休休笑着打断他,“你是我梦里出现的第一个陌生人。我觉得不会是无缘无故出现的。所以,我想问问你是不是那个人。”
“那个人?哪个人?”孔呈一头雾水。
于休休润了润嘴,换了一种说话。
“孔医生,你有没有产生过——跳楼的念头?”
孔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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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两天更得有点少,对不住大家。疫情还在,家里没菜,哈哈哈,整天为生计发愁,过两天,应该能恢复恢复,多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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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2:第123章 娇气的女孩子需要被照顾
这大概是孔呈执业生涯中遇到的最调皮的患者了。
他被于休休问得哭笑不得,挑高眉头思考半晌儿仍然没有弄明白:“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跳楼?”
于休休:“哦。那就不是你。可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孔呈抿紧双唇,看了她片刻,又再次望向温度计确认:“这烧明明退下来了呀。为什么这人却越烧越糊涂了?”
烧?
于休休激灵一下,
难道她真的发烧了?
“孔医生,麻烦你掐我一下。”
孔呈:“……”
霍老板的心肝宝贝儿,他敢掐?怎么可能,他是嫌弃人民币有铜臭味了么?
于休休甩了甩头,“好沉。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真实的梦。”
孔呈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于小姐,你没有做梦。”
“啊?”于休休深吸一口气,摸向自己的脑袋,“完了。”
她身体很好,平常壮得跟牛犊子似的,几乎很少生病,但是只要一生病,整个人就会变得很娇气。犯困犯傻犯呆需要被照顾,莫名觉得自己很弱小可怜无助……所以,她每次生病,于大壮和苗芮就像哄小孩子似的哄着,心肝宝贝一样疼着。
可这次病了,醒过来看到没有父母在身边,霍仲南也不在,刚刚还好端端的人,一个“确诊”,马上就焉了下来。
“他人呢?”
她四周张望,眼睛里满是失望。
孔呈看着她红红的眼圈儿,叹息一声,“他一直守着你的,刚才有人找,前脚下楼,你后脚就醒了。”
“哦。”于休休垂下眸子,又轻声说:“谢谢你孔医生,我这是怎么了?”
孔呈:“你昨晚睡觉没关窗子吧?可能受了凉,有点感冒。小问题,别担心。”
于休休:“……哦。”
她瞄向那个窗户,回忆了好半天,自己为什么没关窗子,然后就忍不住红了耳朵根。昨晚在这个陌生的房间,她一时睡不着,就打开窗子看霍仲南的房间,然后忘了,忘了……
自作孽,不可活呀。
于休休歪头靠在枕上,闭目养神,想着自己的梦。
忽然一只大手落在额头上,冰凉的体温,让此刻的她感受十分舒服。
“哥哥?”她条件反射的睁开眼,生病让她看起来,一副小可怜的样子,霍仲南心里一紧。
“舒服些了?”
“嗯。”于休休乖乖点头。
霍仲南皱眉,“怎么晚上睡觉不关窗?”
“呃!”
总不能说,为了偷看他的……窗户吧?
霍仲南看向孔呈:“她情况怎么样?”
孔呈被这冰冷的目光看得有点心颤,“烧退了,吃了药,再观察一下,晚上不发烧,病情就稳定了……”
霍仲南点点头,平静地拿起水杯,又扶她坐起,“来,喝点水。”
被关心的于休休,心里头无端变得躁热,轻轻抿了一口温水,摇摇头:“我这病,肯定是被老于和苗女士合伙气出来的。回头找他们算账。”
霍仲南看她一眼,沉默。
于休休说完又想到这哥哥心思比旁人重,说不定一会儿又误会她是被家庭冷暴力伤害的可怜孩子了。她咂了咂舌,“我开玩笑的,他俩可疼我。”
她第一时间就为老于和苗女士证了名,可是,霍仲南看到她眨动的睫毛,只觉得这是一个女儿的懂事,只会更加的心痛这孩子。
“没事的。”他微微俯身,握住她的手,捏在胸前,很久很久没有放开,那呼吸有节奏的传递给于休休,让她头皮忍不住发麻。
“我说认真的,他们对我很好。我生活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比很多女孩子都要过得好,曾经我对你说的那些,全是……胡说八道。”
霍仲南对她的“澄清”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轻轻抚上她的脸,慢慢放在额头上,试了试温度,低低喟叹,“今晚别睡这个房间了。”
“嗯?”于休休没反应过来。
“你需要照顾。”霍仲南一脸凝重地望着她,脸上全是不放心,像大人对小孩儿,“都这么大了,还不会好好睡觉,不关窗,踢被子。”
“……”
这……算不算丢人的事?
于休休苦着脸,“我并不经常这样。”
霍仲南哼笑一声,调侃说:“经常这样,医院都住不下你了。”
“人身攻击。”于休休瞪他一眼,待看到他脸上的担忧后,又忍不住想要逗他,“你的意思是,我晚上又睡你屋么?”
霍仲南:“嗯。”
“那怎么行啊?”于休休故作讶然地瞪大眼,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住你的房间,人家会以为我和你有一腿的。”
“嗯?”
霍仲南微微一怔:“我们难道没有一腿吗?”
能看出来,他这是真正的疑惑,声音低沉,目光有点烫,但绝非在撩她。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于休休生着病,体温比平常高的原因,她觉得自己鼻子、眼睛、嘴巴都热乎乎的,被他一句平静的话烧得头重脚轻。
“哥哥,你认真的?”
“我一直很认真。”
霍仲南表情凝重,说完又低下头来,抚了抚她的额头,“乖,听我安排。”
“哦!”于休休回答干脆。
莫名的心里有点发热,有点飘,几乎在他的温柔里沉溺。
这个男人太可了!
怎么可以顶着这么一张冷酷无情生人勿近的禁欲脸,对她这么温柔这么迷人这么魅惑……
于休休觉得鼻腔快充血了。
“哥哥,你别这样看我……我要死了。”
“???”霍仲南脸一沉,“怎么了?孔呈!快来看看。”
于休休:“……”
她连连摆手,“我没事我没事。我和你开玩笑的。”
老干部根本就不能理解“死”与“死”的区别,看来往后跟他在一起,网络语言要少说,不然这人不知道会被她折腾成什么样子。
于休休甜滋滋地想着跟他在一起的美好未来,连续剧一般开启的脑洞,差不多已经连载到了抱孙子这一步了,没有想到,霍仲南只是把她移入了自己的房间,然后——他住到了隔壁客房,方便照顾她。
这……
真特么……
于休休有一口老血在喉头,不知该不该吐。
可能是被这家伙气的,这天晚上她果然如孔呈所说,又开始了反复发烧,体温好不容易降下来,不到半小时,又升了上去,霍仲南一直陪在身边,物理降温,不假人手,一夜未合眼。
凌晨,于休休迷迷乎乎醒来,看到他憔悴的脸,有点内疚。
“……哥哥,我没事的,你去睡。”
“你在发烧。”
“发烧没事的,我身体很强壮。”
霍仲南皱起眉头,似乎对她的“强壮”二字有些想法,上下打量一下,伸手摸她的额头,似乎不放心,又把脸贴上去,然后松了口气。
“总算退了。”
于休休把他推开,咳嗽了两声。
“你离我远点。”
霍仲南微怔,她想说话,又忍不住喉咙痒,用手捂着嘴,咳嗽了起来,“别传染。”
霍仲南笑了起来,“最毒的,就是你了。”
“???”这话什么意思?
于休休疑惑的看着他,霍仲南却是一笑,宠溺地拍拍她的脑袋,“幸好,我百毒不侵。”
“我怎么感觉,我又被人身攻击了?”于休休甩了甩沉重的脑袋,觉得自己的智商可能走丢了,而且,一说话就咳,十分难受,索性用两只眼球子瞪着他。
“饿不饿?”霍仲南低头看她,“我让阿姨给你煮了粥。”
“我想吃小龙虾。”
“……”
霍仲南皱皱眉,看阶级敌人一样看她。
“要不,你就亲我一下。”
她咳红了脸,双眼有咳出来的泪波,可以说,这个索吻十分娇俏可人了。霍仲南沉吟了片刻,低下头,轻轻在她唇畔啄了下。
“我去给你端上来。”
“哦。”
“你乖乖睡。”
“哦。”
于休休嘴里答应,却是咬着下唇,看着他偷笑。
“闭上眼!”霍仲南回头瞪她。
于休休马上合眼,乖乖的,只有唇边残留着一丝没来得及收敛的微笑,还有得逞后的小得意。
“……”
霍仲南看了他片刻,退出房间,好不容易才压抑着内心那涌动的情绪。
他想,于休休真的是个很神奇的女孩子。
她本身没有太多的情绪,除了笑,在她脸上几乎看不出其他,可是她却能让他拥有很多的情绪,想很远的未来……
于休休。
这个名字像烙印一样印在脑海。
和任何一个名字都不同。
霍仲南下楼的时候,一个人笑了。
孔呈正在楼下和钟霖聊着天,顺便吃东西喝水,一抬头看到他脸上诡异的笑容,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没拿稳水杯。
“霍先生——”
霍仲南的脸瞬间冷漠。
“嗯。”
孔呈和钟霖对视一下,不敢乱说乱动了,一直等到霍仲南背影离得远了,这才长长松口气。
“吓死我了。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钟霖:“你说休休问你,有没有想过要跳楼!”
“啊对对对!”孔呈说到这里,脸上全是忍不住的笑,表情极是夸张,“我告诉你,她都不是玩笑哦,是认真的,很认真的问我,孔医生,你有没有产生过——跳楼的念头?我去!你说我好端端的,跳什么楼?哈哈哈!”
他笑得喘不过气。
突然发现面前出现一道阴影。
再一抬头,看到霍仲南在面前。
“你说什么?”
……
霍仲南上楼的时候,于休休已经有些迷糊了。她病体未愈,整个人脑子有点混沌,看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面前,双眼盯着自己,内心不由一窒。
“哥哥?”
他没动,没说话。
于休休的视线转到床头柜上的托盘里。
“端来了?”
“嗯。”霍仲南回过神儿来,强压下心里那一抹强烈的冲动,慢慢把她扶起来,端了碗喂她,“先吃一点。”
于休休配合地张开嘴。
他没有说话,一勺一勺的喂她喝粥。
白粥淡而无味,于休休吃了两口就没兴趣了,皱着眉摇头,“不要了。”
“再吃一点。”
“还是想吃小龙虾。”
于休休靠在床头柜上,哀哀怨怨地叹一口气,“我认为现在我需要小龙虾或者一个特辣火锅来治愈,等我吃完,肯定是感冒也好了,烧也退了。”
霍仲南:“……不许。”
勺子又伸到了唇边,于休休无奈,又含了一口在嘴里。
“霍仲南,再喂我,就跟你拼命。”
霍仲南沉默看她。
终是慢慢地放下了粥,然后抽纸为她擦了擦嘴,俯下身来,自上而下看着她的脸,“休休。”
“嗯?”于休休脸有点红,以为他又想亲她。
然而,她都准备闭上眼睛了,没有想到,他却是平静地问:“你为什么那样问孔呈?”
……
……
卷2:第124章 太实诚了(一)
“嗯?”
于休休大失所望,懊丧地睁开眼,看着他:“问他什么?”
“问他——有没有想过跳楼?”霍仲南语气很平静。
于休休愕然片刻,“你连这个都知道了?厉害!”她咂咂笑,四处看了看,玩笑问:“你是在房间里装了窃听器吗?”
霍仲南不说话,双眼保持着专注看她的动作,许久都没有转开。这让于休休不适地皱了皱眉头,撑了撑微微发昏的脑袋,叹口气,失神地望向窗口。
“我做了一个梦。”她喃喃说。
“也许不是一个梦,是很多个梦。”她又补充。
今儿天气很好,蓝蓝的天际有几缕阳光,正从窗户探出头。
一室温暖。
于休休想了片刻,“我这个人可能脑细胞比普通人更活跃,常常会做些稀奇古怪的梦,会梦到一些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比如唐绪宁出轨,我就是做梦做见的,我甚至梦到——和他结婚后的事。”
说到这里,她下意识望了他一眼。
“我想,这或许是我的一种潜意识假设?会让我对自己的行为和决定,进行慎重地思考?是老天赋予我的某种特殊的能力?”
霍仲南脸色微微一暗,显然不喜欢这个假设。
于休休眨了眨眼睛,给了他一个妖俏的微笑,“我这么说,你会不会笑话我?”
霍仲南摇头:“你和孔呈说的那个,怎么回事?”
他对她和唐绪宁的事情不感兴趣,也不乐意听,却对这个事情感兴趣?于休休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
“有些东西,很奇怪,我说了,你未必会信。”
霍仲南:“你说,我就信。”
于休休笑了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好几次,我梦到一个准备跳楼的男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根据我的梦境经验,所有我梦里出现的人,都是在现实里认识的,或者见过的,最少,也是听过的,唯独他不是……”
霍仲南不说话,深深看她。
于休休:“这感觉我很难说得清楚,每次做这个梦的时候,我都有一种宿命感。就好像我的出现,就是为了去拯救他的。我会因为来不及走到那里而难过,会因为看到他往下坠落的身影,而撕心裂肺……”
“我想,我上辈子肯定是个神……”
她眨了眨眼,看向霍仲南凝重的表情,“吓到你了?”
霍仲南再次摇头,双唇紧抿,薄薄的成了一条直线。
于休休突然莞尔,笑得唇角荡了开来,“所以,我今天看到孔医生,会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就胡乱猜测,那个人是不是他……”想到自己作的这个幺蛾子,她有点不好意思,捋了捋头发。
“其实我就是生病了,没有清醒。哈哈哈,太丢人了!孔医生是不是当笑话说出去了?”
霍仲南不动声色地望着她,出神。
“哥哥?”
于休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一种温暖的光芒。很暖,暖得她心脏砰砰地跳,就好像自己是他心底深处最珍爱最重要的那个人。
“我是不是有点奇葩?”
于休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勾了勾他的手背。
“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和别人不太一样。我的行为和处事风格,在很多人的眼晴里,都是荒唐可笑,太不正常的。”她抿唇轻笑,望着窗户口的阳光,脸上荡起了一层涟漪。
“爸爸,妈妈,还有很多人都告诉过我,这个世界不是我想的那样。生活不是童话故事,每个人都会长大。长大了,就要去懂得和学习大人世界的种种行事规则……欺骗、防备、人心隔肚皮,种种,种种种种种……”
阳光的线条扩散更开,洒在了于休休的被子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了倾诉的**,莫名就对霍仲南说了很多。
“曾经,有很多人说我的坏话,当然,现在也有。哈哈,他们说我不学无术,不求上进,心安理得的啃老,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觉得我傻白甜,脑子简单还有点蠢……我心里知道,我不是人家说的那样,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去告诉这些‘大人’,告诉他们,我不是傻,也不是蠢,也不是荒唐,我只是还不想做‘大人’,只想做自己,按自己的小宇宙里的行为准则来生活。哥哥,你说,人为什么就不可以做自己呢?为什么一定要活在别人的眼光里,为别人,为‘大人’的规则而活?”
她看着霍仲南,一双眼亮晶晶的,像冰同上的水晶,泛着耀眼的光。
这不是荒唐可笑,不是不正常,
只是这样的她——太过珍贵,珍贵到不是‘大人’们能理解的样子。
霍仲南沉吟片刻。
“别人不喜欢你的时候,你会难过吗?”
于休休点点头。
“那你会因为别人的话,而改变自己吗?”
于休休摇摇头。
“你恨过人吗?”
恨?于休休想了想,又摇头。
“你有失去理性,失去控制,想毁灭这个‘大人’世界的时候吗?”
于休休再次摇头。
“我想改变他们,不想毁灭。”
“你很好。”霍仲南长长松了一口气,伸手摸摸她的头,唇边有一抹笑,“这样的你,真的很好。”
“你理解我?”于休休眼角笑得弯了起来,“即便我会做这么多奇怪的梦,我是个有点荒唐的傻白甜,你也觉得我是对的,是好的吗?”
“是。”霍仲南突然拥住她,胳膊紧紧的,“读过法国作家圣埃克絮佩里的《小王子》吗?”
呃?
于休休有点臊,“没有。我读书不好,不喜欢读书。”
霍仲南:“你就是那个小王子。”
“……哈哈!”于休休并不知道《小王子》是什么,但是听得出来这是夸奖她的话,“我认同你的看法。不过,我怎么可以做王子呢?哥哥,我的性别……就这么没有辨识度吗?”
她说着,还捋了捋发,妩媚地笑了笑。
霍仲南心口一怔,“有。”
他听到自己微哑的嗓音,“你不是小王子,你是小公主。”
“哇!”于休休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别再夸我了,心慌手抖,有点怕。”
霍仲南:“……”
他扬起唇,低头吻她的额头:“休休,有你真的很好。”
今天他说的这些话,都有些奇奇怪怪,于休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眼睛里有笑起来的小星星。
“有你,我也很好。我现在都很少做噩梦了呢。”
“我也是。”霍仲南回答得理所当然。
于休休怔了怔,忽然有些想笑。
这哥哥知道她说的是噩梦是怎样的吗?是连续剧那种的,是纠缠了很久的,让她怎么都摆脱不了甚至与命运息息相关的噩梦呀。
“唉!”于休休靠在床头,幽幽地说:“要不是这次发烧,我差点就以为,他不会再出现了呢。说来也奇怪,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梦里?”
霍仲南平静地为她端来一杯水。
“不论是谁,都是缘分。”
“我也这么想。”于休休乖巧地喝了一口,“就是有时候会好奇,这个人到底在哪里?他都经历了些什么?难道说,他进入我的梦里,就是为了让我救他吗?”
霍仲南手一顿,淡淡说:“说不定,你已经救他了。”
“噫,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哦?”于休休点点头,瞄他一眼,“哥哥你为什么对这事感兴趣?”
霍仲南看着她干净的眼神儿,默了片刻,说:“对你的事,我都感兴趣。”
最佳答应。
完美。
于休休发现这个人是越来越懂得哄女孩子了。
霍仲南:“吃药吧!”
于休休皱着眉头:“……我刚在心里夸完你,你也太不经夸了。”
霍仲南没有说话,把药喂给她,末了,又冷着嗓子说:“张嘴!”
“嗯?”于休休条件反射张开嘴。
一颗糖塞了进来,甜咝咝的。
化开了,整个口腔都甜了起来,慢慢甜到了心里
于休休笑着抿起唇,看他轮廓分明的俊脸,“哥哥,谢谢你长得这么好看,还对我这么好。”
霍仲南回头瞥她,“除了好看,就没有别的优点了?”
于休休想了想,皱眉说:“还很有钱?”
“……”
这孩子,太实诚了。
……
卷2:第125章 作妖作出极限(二)
下午,吴梁正在诊所里和一个女病人聊天,听女病人热情洋溢地诉说自己与第七任丈夫不可不说的爱恨情仇,手机叮的一声,响了。
他低头看一眼,发现了霍仲南的一笔转账。
没有备注,没头没尾。
吴梁热血沸腾了不到两秒,又有点怕。
老板怎么会无缘无故给他转钱?
他好多天没有见过霍仲南了,也没有对他有什么帮助,这钱来得这么莫名其妙,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他转错了。
要不要“自首”呢?
吴梁好纠结,好艰难。放入口袋里的钱要掏出来,简直就像割肉一样,何况是这么大一笔?
他咽了好几次唾沫,让助手继续听女病人的故事,自己进了内室,硬着头皮给霍仲南发消息。
“霍先生,你转错账了。”
霍仲南:“没错。”
啊!吴梁听到了心跳的声音,“给我的?”
“给你的。”
“为什么?”
“感谢。”
啧!他的业务能力,霍仲南可是从来都没有看上过,为什么感谢?为什么?吴梁从多个角度思考了一下自己的优秀之处,仍然没有结论。
而霍仲南似乎也不想细说,只告诉他。
“你是个优秀的心理医生。”
吴梁感动到哭,“霍先生,有您这句话就够了,钱不钱的无所谓……”
霍仲南:“那你转回来。”
吴梁:“……那多不合适。好歹是你的一片心意,我不要说不过去吧?谢谢老板。”
霍仲南把手机扣在桌子上,没再理他。
最开始从吴梁那里拿到画像的时候,他连半信半疑都没有,而是压根儿就不信。
能凭他的简单描述就画出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不是心理学,是玄学。
其实,他很清楚。
吴梁认识于休休。
因为是他让钟霖把于休休介绍去诊所的。
那小子比猴儿还精,完全有可能故意为之,随便画一个敷衍他。
那为什么他会愿意相信呢?因为画像上的人是于休休。
不管是内因驱动外因,还是外因驱动内因,那张画像都是他给自己的一个最好的借口。是选择,也是一种必然。
不曾想,居然是真的。
吴梁居然真的画对了人。
不管是巧合,还是他真有这本事,钱都是他应该拿的。
钟霖是第二天知道这个消息的。因为吴梁不仅发了朋友圈,还特地截图给他炫耀,“看到没有,我也有很多个零了。”
“我看你就是个零。”钟霖嗤之。
“我怀疑你在骂人,但是我没有证据——”
“不需要证据,我就是在骂你。”钟霖冷森森地笑,“饮水不忘掘井人,如果我是你,早就主动给恩人一点表示了,而不是不要脸地跑到恩人面前炫耀。”
“不对。”吴梁想象着钟霖在电话那头气得牙根发痒的样子,居然有点想笑,“你想我对你表示什么?”
“这还用问?”钟霖挑起眉头。
“好吧。”吴梁说:“我喜欢你。”
“……卧槽!好恶心,你滚!”
……
于休休在南院养病的第三天,还是没有等来父母。昨天晚上,她就打了电话回去,说自己不想在这里被人当猪一样饲养,她要回家养病。没有想到,父母在详细询问了她的病情后,居然笑得合不拢嘴。
“闺女,好时机啊,你要牢牢抓住机会。”
“生病就是女孩儿最大的武器。能不能吃住他,就看你这次的反应了。闺女,你要知道,男女间最开始建立起来的感情模式,会直接影响未来整个婚姻生活。你现在吃住了他,让他听你的,往后你日子就好过了。”
苗芮耳提面命,恨不得把自己多年的驭夫术悉数相传。
于休休听得头大。
八字没一撇,怎么就婚姻了?
她忍不住吐槽:“妈,你怎么不教教我,怎么生娃呢?”
“这么快?”苗芮吃了一惊,“你们……那什么了?是不是没有采取措施?休啊,你怎么不听妈妈的话?你还小,生孩子还早……”
“啊!妈,你在想什么啊?”
于休休捧住脑袋,生无可恋地问:“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和他每天隔着八丈的距离,生什么娃?所以,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革命尚未成功,回来干什么你?”
“妈妈,我病了。”
“阿南照顾你,我很放心。”
“可是我很不放心啦。”于休休捏了捏自己的腰,“再这么下去,我号称永不长胖的江湖绝技就要失效了。”
“没事没事,胖点更好。我和你爸商量过了,崽崽快高考了,你回来就撺掇他打游戏,你俩还是分开好,不要互相影响了。只要人家不撵你,你就住下来吧。”
“……这借口,我给满分。”
于休休挂了电话,在设计部的群里“巡视”了一圈,又和谢米乐聊了一会儿,最近设计部工作都走上正轨,于休休手上的几个装修项目,都有项目经理和售后在跟进,有些小问题,当场就解决了,几乎也用不到她。
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严格的工作守则带来的好处。
最重要的是,工资到账,她发现比上个月还要多一些。
于休休很兴奋。
自己赚到的钱和拿父母的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好爽!”于休休反复看着那个数字,开心了不到十分钟,又焦虑起来,“我有点担心,我这个月又是休假又是生病的,没有接到一个单子,下个月是不是拿不到这么多钱了?”
她会有这个困惑,让谢米乐很困惑。
“大小姐,你缺这点钱开锅?”
“缺啊!”于休休垂着眼,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不行,我明天就得去上班。我得去接单子,赚钱,赚钱!要不然日子怕是过不下去了。”
谢米乐正在喝奶茶,见状噗的一声,呛住了。
“于休休,你是真的很欠揍!”
……
于休休是认真的,再没有比这个更认真的想法了。以前啃老的时候,虽然也不曾心虚,但真的没有付出劳动得到报酬来得愉快。她很享受工作的乐趣,也害怕不能跟上工作进度。
可是,她的想法,直接被霍仲南否定了。
“你在生病。”
“我已经好了。”
“你没好。”
“好了。”于休休气鼓鼓地说:“孔医生都说了,只是一个小感冒,我都吃三天药了,没发烧,病情也已经控制住了。”
“你还在咳嗽……”
“我没有咳……咳咳咳咳!”于休休喉头一痒,亲自打了脸,双颊咳得通红,“感冒是有周期的啊,哪能这么快?我不需要休养,照样过两天就好了。”
霍仲南面无表情,看她一眼。
“哥哥!”于休休委屈地瘪了瘪嘴。
硬得不行,来软的。软硬兼施,不怕他不肯就范。
“哥哥,求你了,我再这么闲下去,头上都要长蘑菇了。你看你看~”她双手伸到头上,做了个兔子耳朵的动作,“你看,是不是长蘑菇了。”
霍仲南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再反驳。
可是,当于休休第二天准备好去上班的时候,客户居然自动送上门了。一个打她电话,一个加她微信,都说是朋友介绍的,家里需要装修,直接就发了房屋的建筑图纸过来,只需要她出方案就行——
于休休:……
她爬起来去书房找霍仲南。
这个男人是个深度宅男,几乎整天整天的宅在家里,于休休这几天都没有见他去过公司,不过,他有在书房办公。接电话,会议,视频,工作安排,都会在这里完成。
她敲门进去的时候,霍仲南正在开视频会议,看她气咻咻的样子,眉头微微一蹙,“怎么了?”
于休休看不到他的电脑内容,并不知道他在办正事,哼了哼,半是撒娇半是生气地瞪他,“急事找你。”
霍仲南看了一眼电脑,指指面前的椅子:“坐下来说。”
“不坐。”于休休咬牙,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扑到他身上,然后双手卡住他的脖子,“霍仲南,你欺负我,你死定了。”
霍仲南:“……”
视频另一端的盛天高管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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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休休:小姐姐们,最近我都不知道能说什么来逗你们开心了。我知道,在你们的那个世界里,出现了新型肺炎疫情,有很多人生病了,有很多家庭在这个新年受到了疫情的伤害,有很多的医护人员在一线拼命,大家的心情都非常沉重。我也很担心你们。其实,我发烧的时候,我有想过,孔医生医术很好,我好想让哥哥把他派过来帮助你们……可是,我和你们隔了一个次元,怎么都伸不了援手。好着急,好焦虑。我只能祈祷,希望你们在三次元世界里,平安康健!
卷2:第125章 山上的风光
于休休并没有发现异样,因为霍仲南脸上没有异样。
他淡定地看着她,嗓音有些低沉,“怎么了?”
于休休听他嗓子发哑,怕真的掐到他,手指微微松开,一脸不高兴地问:“我那两个客户,是不是你找来的?为了不让我出去工作,对不对?”
霍仲南皱皱眉:“客户?”
难道不是他?
于休休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抿了抿嘴,再细思一下,又觉得霍仲南不至于。他要阻止她出门,都是干干脆脆地直接拦人了,又怎么可能耍这种手段,找什么客户来呢?
“不是你?”
她温热的呼吸带着女孩儿特有的香气,萦绕在霍仲南的脸上,因为病刚好,腮帮还有一点淡淡的红润,霍仲南眯起眼,看她片刻,垂下眼皮,不再直视。
“不是。”
呃!
闹乌龙了吗?
“不好意思啊,误会你了。”于休休尴尬地笑着,卡在他脖子上的手,迅速收了回来,像被烫到了似的,甩了甩,轻轻笑着,就想脚底抹油——
“你忙,你忙你的,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随口说完,无意间回头看一眼电脑,想看他在忙什么。
只一眼,整个人就僵硬了。
因为在电脑里,有几个比他们年轻都要大的长辈,僵直地坐着,比她还要震惊,一个个瞠目结舌地盯着她。
“啊!”
于休休仿若见鬼。
她刚才冲过来,骂霍仲南,掐霍仲南,整个人扑向霍仲南……居然有这么多观众?那他们是怎么忍住……不出声的?
于休休脸红地轻咳两声,朝他们招了招手,“你们好。”
视频另一端的盛天高管们:“……”
看他们一动不动,于休休撑着额头,转头,小小声问霍仲南:“全是假人吗?”
霍仲南轻瞄一眼那群老家伙,“嗯。”
“哈哈哈!”于休休刚才还有点紧张,被他一个轻松的“嗯”治愈了。为了缓解彼此的尴尬,顺便为霍仲南挽回尊严,她笑眯眯地说。
“好吧好吧,吓死我了。咳,我这个冒着热气的感冒,真是要命,居然会支配我的理智。所以,我刚才做了什么?哥哥?”
霍仲南:“……”
于休休甩甩头,又揉太阳穴。
“我肯定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对不对?嗨,那个……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突然犯病,这就回去,找找我的节操。”
她转过身,像个僵尸一样,面无表情地挺着脊背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霍仲南:“……”
视频另一端的盛天高管们:“……”
老板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妹妹?
还是一个可以在他办公的时候自由进出,随意打断视频会议还被邀请入座的妹妹?
大家都疯了!
私底下到处询问。
有人说,可能总裁办公室的人会知道一些。
不过,总裁办没有一个人敢说。
问?问就是不知道。
前台的几个小妹,也是一副“我知道但不告诉你们”的样子,讳莫如深。再然后,才有看不过眼的下属,把【最美cp】的资料发给这群不怎么关注八卦新闻的老高管。于是,“闯入霍先生书房的女孩儿”终于有了姓名,引来老高管们不放心的私下调查。
于休休回到卧室,发现心脏砰砰乱跳。
“太尬了!”她给谢米乐说了误闯书房的事情,然后不无遗憾地说:“早知道我换件衣服化个妆再去啊,这篷头垢面的样子,丢人。”
谢米乐笑得快要直不起腰来,“可惜不能看到现场!有视频吗?发我一个。我想看看你的丑态。”
于休休呵呵冷笑:“你想多了。我脸小,怎么都是好看的。”
谢米乐:“啧!”
于休休:“不信?”
谢米乐:“信,所以你那两个客户究竟谁介结的,破案了吗?”
于休休一头雾水,“我也想知道啊?问他们,只说是朋友介绍,看过网上的装修案例,可是,我这才入行多久,能有几个装修案例?这不扯的么?”
谢米乐:“可能又是你的哪个仰慕者。所以呢,你下午还要不要去见客户?”
于休休看了看时间,想到霍仲南的那张脸,“我想去啊,几天没出门,我都快要长霉了。可是……好吧,我去。”
为了“讨好”霍先生,于休休简单地收拾一下,去了厨房。
几个工作人员看到她来,说要自己做菜,都紧张得不行,怕她把自己手指头剁了。
在他们眼里,于休休就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大家都认为她只是图一时新鲜,做个样子给霍先生看,没有想到,她拿起菜刀就能切,条,丝,块,样样精致。不仅会做菜,做出来的菜还有模有样,很能打。
大家都服气她了,赞不绝口。
可是,霍仲南开完会下楼,看到她像个兔子似的蹦来蹦去,当场就黑了脸。
“你不是在生病?”
“我没病啊?”于休休解开围裙,洗了个手,摸自己的额头,“没发烧,头不疼,眼不花,还能笑——”说笑就笑,她咧嘴笑出几颗整齐白皙的牙,冲他做怪脸。
“我做菜是因为我想讨好你呀,霍先生。”
霍仲南皱皱眉,“非奸即盗。”
“……恭喜你,说对了。”于休休笑盈盈地冲过去,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拖向餐厅,指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食物,一脸亮色。
“当当当当,快看,怎么样?想吃吗?”
霍仲南脸色稍稍缓和,捏住她的手。
“下不为例。”
“下次你想吃,我还不做呢!”于休休扬了扬眉,忽然想到自己的目的,又软了脾气,把他拉到座位上坐好,低声说:“我要去工作。我不能再宅下去了,再这样,我会憋死的。”
霍仲南双目微闪。
好半晌,他慢声问:“和我一起在家,不好吗?”
呃!好是好,但有谁能天天宅家不出门的?
认真说,于休休认为霍仲南的生活方式是有问题的。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这大好的时光,美丽的世界,居然没能激发他的一丝半点的兴趣。每一天,他就像个囚犯一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这不是浪费好光景吗?
“我觉得闷。”于休休实话实说,“你在家时间长了,不难受吗?”
霍仲南看着她,不说话。
于休休与他对视着,突然有点胸闷气短。
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对自己不了解的人和生活,不会随便置评,她突然又觉得,霍仲南的经历与她不一样,也许这才是他认为舒服与安全的生活方式。
所以,她的话可能是伤害到他?
“休休。”
霍仲南突然唤她。
“嗯?”
于休休猛点头:“你说。”
霍仲南问:“你是想离开我,还是想去玩?”
呃!这不是个送命题吗?
于休休想了想,“我想工作,也想玩,但不是想离开你。”
霍仲南的脸色以看得见的速度转为柔和,甚至唇角都扬了起来。
“好。先吃饭。”
吃过饭,霍仲南带于休休上楼,让她带上一件外套,准备出门。
来南院的时候,于休休并没有带生活用品,当然也没有带衣物,这些行头全是霍仲南为她置办的,整整放了一个衣帽间。
不过,最开始那些衣服的款式,要么显得老气,要么……就是太嫩气,还有好几款都是少女粉,传说中的直男审美。
好在,衣服尺寸几乎一丝不差。
就凭这一点,于休休就很佩服他了。
她没有忸怩,对霍仲南的准备欣然接受,甚至还指点了他审美上的不足——这与霍仲南事先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她会不好意思。
甚至拒绝他的好意。
然面,她是于休休呀。她根本就不带害羞的。
她说:你不差钱,那我就笑纳了。
这直率的性子,让霍仲南又狠狠为她置办了一些符合她审美的衣服,于是,衣帽间都快要放不下了,霍仲南索性专门腾出来一个大房间给她放衣服。
土豪的世界,于休休有点长见识。
就是衣服太多,让她很伤脑筋。选半天才挑了件风衣,配上一双小靴子,挽住霍仲南的胳膊出了门。
清风两袖,阳光正好。
空气里几乎可以闻到春天的气息。
于休休很兴奋:“我终于又活过来了,哥,我们去哪儿?”
霍仲南侧目看她,“你想去哪儿?”
于休休看着路边正在努力抽芽的树木,深吸一口气:“我想去郊外踏青。”
霍仲南说:“好。”
呃!这就依她了?
于休休问:“你本来的计划呢?”
霍仲南说:“我本来的计划,就是听你的。”
于休休哈一声,笑得一脸天真:“那太好了,我们就去踏青吧。”
春寒料峭。出了城,天气就不算暖和了。即便有阳光,凉风吹过来仍然有些冷。
汽车停下来时,于休休看到近在咫尺的小山,左右看了看,不是风景区,也没有标识,完全不知道这是哪里。
“咱们要上山吗?”
她奇怪地看着霍仲南,没有想到,他点头。
“踏青,这里清净。”
“呃!”是挺清净的,人影子都不见一个。
于休休发现霍仲南的日子实在太寡淡。看电影,吃火锅,不论做什么,他都要选择没有人的地方,如果有人,他大爷就直接包场,根本就是从本质上脱离了人类的群居特性。
相处越久,她越是感慨。
这个男人沉默寡言的外表下,有一颗并不那么坚强的心。
这些,会不会是他本能的逃避?
于休休默默靠着他,看着山上的密林:“这山上会有野兽吗?”
霍仲南说:“有。”
于休休惊恐地停下脚步:“哥哥,咱们不用这么想不开吧?”
霍仲南扬起一侧唇角:“我。”
“……”
莫名的,这话让于休休脸红了。
她想说一句“讨厌”,又觉得这样太娇软惹人,好像故意打情骂俏一样,于是,话到嘴边收回去,惹来几声咳嗽,恰好被山风一灌,咳得就更厉害了,眼泪盈满了眶。
霍仲南怔住,拍她后背。
“又咳了,咱们回去找孔呈。”
“不要!”于休休忍着喉咙里的干痒,瞪着泪眼看他,“我只是被你吓住了,野兽。”
霍仲南黑眸微暗,轻笑一下。
“我还没怎么你呢。”
“……”
那你是想怎么我呢?
于休休的耳根微微一烫,低下眸子,没吭声。
霍仲南默默地脱下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然后自然而然地搂住她,慢慢沿着这山上唯一的一条水泥路往上走。
于休休很享受这样的照顾,没有拒绝。
走到半山腰,发现一个闲置的精致两层小木屋,被掩在丛林里,只露出一个屋檐的角。路边还有一个木质的亭子,站在里面,可以俯瞰整个山脉和山下的风光。于休休欢快得像一只鸟儿,冲上去展开双臂,悦声道。
“这里太美了,太美了!纯天然的美啊。”
她说着又转过头来,笑着问霍仲南:“为什么这里没什么人,但是路却修得很好呢?,还有这么漂亮的亭子和小木屋。天惹!哥哥,你是怎么发现这块宝地的,你太了不起了。”
霍仲南淡淡看她一眼,“不是我发现的。”
“啊?那是谁发现的,我要感谢他。”
“是我买的。”
“房子和路……?”
“我修的。”
“什么?”于休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这片山,这房子,是你的,全部是你的?”
霍仲南点点头。
于休休泪目:“……”
土豪的世界,她真的不懂了。
“你为什么要买它?”
霍仲南走到她的身边,与他一起看着山下的风光,“烦。”
于休休笑出了声来,“就因为烦,就买一座山,修一幢房子,修一条路?所以,你做了这些之后,就不烦了吗?”
霍仲南看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我第一次来。”
好吧!
同样是土豪的思想境界。
于休休叹口气,摇头,“失敬!我愧为暴发户的女儿了。”
霍仲南没有说话。
于休休指着那个小两层的木屋,“所以,这个房子,我们能进去吗?”
霍仲南说:“能!”
于休休开心得手舞足蹈,“哈哈,走吧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她以为霍仲南带了钥匙,可以从大门进去,没有想到霍先生说的“能”,是——翻阳台砸玻璃的“能。”
于休休眼睁睁看着他,从路边抱了一块石头垫着,然后攀着木质的屋檐,身手利索地爬上二楼,直接砸了窗户,然后从里面为她打开了门。
“请进!”
于休休的嘴,好久才合上。
“这待客的方式,好特别。哥哥,你真是个宝藏男孩儿。”
霍仲南没有说话,将掌心盖在她的头上,“小心撞头。”
于休休“嗯”一声,发现这个木屋的建造和传统意义上的不同,不论是构造的风格,选材都极有特点。木屋内部的设施全是由木头制成,椅桌、餐具,没有一个例外。而且她走进去后发现,整个房屋的构造里没有一颗钉,没有一个镶嵌装订过的痕迹。
于休休已经顾不上欣赏风景了,对于学建筑的她来说,这房子本身就是一道足够亮丽的风景。
“这房子居然用的榫?”
“天啦,这房子的结构,太有匠心了。我看看,我再看看。这底部居然是撑在一块整石上的,这柱子……是整根的金丝楠木?这雕花,这工艺……”
“不,主要是这设计!”
于休休猛地回头看着霍仲南。
“哥哥,你在哪儿找的设计师?这木屋,可以得到世界级的设计大奖了啊。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好想认识这个设计师啊。”
霍仲南挪开眼:“别人介绍的,忘了。”
忘了?
呃!于休休有点遗憾,
“可惜了——”
话没说完,她突然发现几根木柱上有雕刻,那是一种奇怪的图案,像文字,又认不出是什么文字,每根柱子都有,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图案,不由轻轻抚摸上去。
“这是刻的什么啊?”
霍仲南站在她的背后,没有说话。
……
------题外话------
这一章没有分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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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2:第126章 小情侣日常(一)
于休休研究半天那图案,忽然转脸,发现霍仲南看着自己,眼神落寞无光,有一种说不出的忧郁,又格外的让人心动。
她心里一揪,像被毛毛虫爬过,克制不住的痒痒,没有多想,蹭起脚尖就在他的脸颊印上一吻。
“怎么了?你不开心?”
女孩子柔柔的声音,与温热的触感都落在脸上。
霍仲南觉得脸颊上有一处在火辣辣的燃烧。
片刻,他说:“我母亲是研究古文字的。”
“古文字?”于休休又回头看着柱子上的雕刻,眼睛里充满了惊奇:“你是说,这些都是古文字吗?我为什么没有见过?”
霍仲南撩她一眼,没说话。
于休休“呃”一声,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她轻轻笑了起来,天真得像个孩子,“哥哥,别鄙视啊!我是真的不懂。”
霍仲南说:“历史上存在过的文字,数量很多,只不过,很多古文字都已经消失,没有文献保留下来,有一部分甚至无法追溯。”
于休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脸可惜,“这上面刻的文字,都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霍仲南瞄一眼柱子:“这是古代一个民族用来拜神和祈福的图案,也是他们的文字。”
祈福,拜神?
于休休眼睛里充满了崇拜。
“哥哥,你懂得真多。你妈妈也好了不起。又会做生意,又有这么渊博的知识,让我这个学渣……真是感到汗颜。”
霍仲南没有接话,只是用一种于休休看不懂的眼神儿看着那几根柱子,双眼深邃、暗沉,站立的动作挺拔而僵硬,许久都没有动弹。
于休休对霍仲南的母亲,了解只停留在“盛天前总裁”的身份层面。除了名字,几乎一无所知。
“哥哥!”
她轻轻拉他。
“我可以拍张照吗?这些文字,这个木屋?”
“嗯。”霍仲南低头看她一眼,突然笑了,“她不会做生意。”
“呃?”于休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他的母亲,那个传说中的盛天前总裁霍钰珂。
于休休吸气:“不会做生意还把公司经营得这么好,那就更厉害了。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是我父亲。”霍仲南轻轻抚上柱子,好像在透过那些诡异难懂的文字触摸父母的体温,“公司由父亲一手打理。母亲……”他慢声说:“她的兴趣,不在公司。”
“哦。”
于休休大概懂了。
家里有一个能干的老公,大部分的女性都不会愿意去商场打拼吧?霍妈妈的兴趣可能就是研究这些古文字,这才让霍仲南在她过世之后,想要打造这个小木屋,用以悼念。
于休休没有带相机,但是手机的像素足够支撑她把这幢漂亮的建筑拍出很好的质感。
楼上楼下,屋里屋外,她一口气拍了几十张照片,然后跑到阳光上,对着光,低头认真地挑选和处理。
“真漂亮!真是美死了。建筑奇迹呀!”
霍仲南看着她认真的自言自语,皱了皱眉。
“你拍它做什么?”
于休休抬眼看来,笑盈盈地说:“留念啊。”
霍仲南说:“留什么念,你随时可以来。”
于休休眨个眼,“我还要分享给我的朋友呀。”
说完,她转过身就拉出南言的微信,发了一个震惊的表情,“南神南神!我发现一个了不得的建筑美学奇观。一定要跟你分享。”
她和南言上次聊天,还是很久之前的事,
不过,于休休看到这好东西,第一次想分享的人,就是南言。
嘀!
霍仲南手机响了。
他一怔,拿起手机看上一眼,低眉说:“不好意思,公司有事,打个电话。”
说完,他朝于休休点点头,走出大门。
于休休倚在阳台上,看一眼他的背影,继续给南言发消息。
“南神,你回头有时间看看这个,然后就告诉我,我的眼光毒不毒就行了。这虽然是一个隐藏在山里的建筑,一个不知名的设计师,但是我觉得这设计水平,简直就是国宝级的,不,世界级的……比起你,就差那么一点点而已。”
于休休打了一段话,正准备发图片过去,南言回复了。
“看看。”
“哈!”于休休笑眯眯地把刚才挑出来的照片,一张张发了过去,然后急于得到表扬的样子。
“怎么样?美不美。”
“美!”
“……”
于休休愣了愣,哈哈大笑。
“拜托,图片还在传输中啊!山里信号不太好,南神,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幽默?吓人呃!”
南言:“相信你的眼光。”
“哈哈,因为我是你的粉丝吗?”
“也许。”
“你的用词怎么也这样简练?”
南言:“也?”
于休休看了一眼小木屋的大门,用语音发了一句:“我认识的一个家伙也是这样。哈哈哈,他是个闷葫芦,我整天都在猜他想什么,你说累不累?”
隔了片刻,南言才回复。
“图片收到,建筑很好,就是缺少人气。”
“人气?”于休休微微一怔,望向幽静的山林,“这里本来就是在山里呀,而且不是旅游区哦,人烟都没有,哪来的人气?”
“房子是用来住的。人气就是灵气。这房子美则美矣,但没有温度,不是给人住的,到像个祭品。”
“……”
于休休震惊地看着屏幕,半晌发不了消息。
这个评价,是南言看着照片给出来的。于休休没有提示过他什么,现在仔细想想他的话,于休休居然觉得很有道理。
“南神,你对建筑和设计的理解,我自叹不如。有空一定要找你讨教讨教。”
“【微笑】”
看到这个微笑表情出现,于休休差点给跪了。
难道少话的男人,都是这种老干部作风吗?
她发了个“你可以去骄傲了”的表情包给他,没等来回复,于是信步出门。
霍仲南刚收好手机,回过头,就撞入于休休的眼里。
“好了吗?”于休休笑眯眯地问。
“嗯。”霍仲南眯起眼,“还要看看别的吗?”
于休休吸吸独属于山间的清冽空气,笑问:“如果有人说,你这个房子不像是住人的地方,而是像一个祭品,你会生气吗?”
霍仲南想了想,“不会。”
于休休诧异:“为什么?”
霍仲南眉梢微微一扬,手插裤兜里,脚尖轻踢一下滚到路中间的石子,隔了好一会儿,慢慢开口。
“他说得对。”
“呃~”
“不是用来住的,就当是祭品吧。”
他说了和南言差不多的话,这让于休休极为震惊,“可是——”她回头,看着阳光下的小木屋,又慢慢仰头,目光定格在那一扇窗户上。
“这么漂亮的房子,为什么要成为祭品呢?可惜了。”
“你想住?”
“想啊!”于休休莞尔一笑,眼睛都弯了起来,然后,指向木屋边上的大片荒地,“如果我住,我就把这边开垦出来,种上瓜果蔬菜,鲜花树木,让它变得生动起来。有人气,有炊烟。嗯,那就是个世外桃源的样子了。”
霍仲南眼睛半眯着,看他半晌。
“很乐观。”
于休休说:“这样不好吗?”
“好。”
“那下次咱们带了工具来种地,怎么样?”
“……”
霍仲南用了三秒才消化掉这个令人惊恐的建议,艰涩地说:“可以。”
“哈哈哈,太好了。等等,我要自拍几张!到此一游~”
于休休拿着手机,不停地找角度,要将自己和小木屋一起纳入镜头。
她欢乐的笑声,传出很远,整座山似乎都有回响。
霍仲南许久没有动,看着天空看着她,听着风声听着笑声,她的笑容在镜头里,也在他的眼睛里,她的眼睛泛着阳光,衣角在山风里扬起,整个人亮丽得像一朵生长在山间野外的花朵,散发着清香,带着刺和露水,耀眼而夺目。
“哥哥!”
于休休跑过来,
“太美了!你看我的照片。啊!我觉得你简直是修建了一个奇迹。它真的好美,这应该得到更多的人欣赏啊。”
霍仲南看着她飞扬的笑容,有一个瞬间,他感受不到自己,整个世界就只剩下眼前的女孩儿,她的笑。
“哥,你在想什么?!”
于休休忽然拖了拖他的胳膊。
“你看我刚才拍的照片,这一张,这里,像不像藏了一个人?”
霍仲南回神,低头看向她的手机。
那是她的手机镜头捕捉到的,在密林的一个角落里,好像露出了一个人的头,但是这张照片爆光了,疑似人影是不是一个人,单从照片很难判定。
霍仲南沉下脸,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寻着方位,走向那个角落。
卷2:第127章 同学关系(二)
“噫,这里没有人啊。”
于休休探头看着这一条狭长的斜坡。
空无一人的寂静山林里,只有树木和风声,没有人。
“这照片真是奇怪了。”她掏出手机,再次放大那张照片,看了好几次,懊恼地说:“不拍糊就好了,还曝光,过分。”
她想象力丰富,说到这里,又突然拉住霍仲南的胳膊,张望着四周,小小声地说:“哥哥,这山不是你的吗?平常不会有人来的吧?”
霍仲南摇头。
“有人守吗?”
他再次摇头。
于休休呃了一声:“所以,你就任由这座山野蛮生长,任由你的小木屋长出蘑菇来吗?不对,木屋一看就是有人打理的样子啊?”
霍仲南说:“钟霖请了一个护林员,每两天会上来打扫一次。”
说完,他顿了顿,补充:“山上太寂寞,他住山下。”
“哦。”于休休抿了抿唇,又笑了起来,扬起照片到他面前,“再仔细看看,其实又不太像个人了,对吧?”
“嗯。”霍仲南没有多说,牵着她的离开:“走吧。”
走出几步,他默默转头看向那棵树下,一个不太明显的脚印,还有那一排没有了露水的枯草。
……
下午的气温,渐渐升高,于休休在附近转了转,发现除了小木屋那里是个很好的景点,再往山上,越发荒凉,就失去了闲逛的兴趣。
霍仲南带她下山。
山脚下,他们遇到了护林员。那是一个憨厚的中年男人,他似乎并不太认识霍仲南,瞧了他好几眼,又反复看那辆停靠的汽车,然后紧张地走过来。
“请问,是霍先生吗?”
霍仲南嗯一声,朝他点点头。
“山上的窗户被风吹裂了,找人换好。”
“好的好的。”护林员看着他,露出和善的笑容,“钟先生只说你要来,也没说个时间,我这……霍先生,要不要去家里坐坐?”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小砖瓦房。
“我家就在那边。很近。”
霍仲南摇头,突然问:“你今天上过山吗?”
护林员怔怔看着他,“没有呀,这刚准备上去呢。霍先生,怎么了?”
“没事。”霍仲南牵住于休休的手腕,走向停靠的汽车:“走了。”
护林员一脸懵,转过身来,站在猎猎的山风里,看着他们的汽车驶远。
……
于休休爬山有点累了,上车就瘫在那里,很快合上了眼睛。这说睡就睡的姿态,把霍仲南看笑了。
他摇摇头,将外套搭在她身上。
两个人沉默着,没有说话,于休休渐渐沉入了梦想。不知道走了多久,半睡半醒间,她感觉到汽车缓缓停了下来。
她想睁开眼,可实在太困,上下眼皮打了一会儿架,没能睁开。
路中间停了一辆越野车,有一男两女三个人。
这条路很窄,越野车往路中间一摆,他们的车就过不去了。
霍仲南降下车窗,看着前面的几个人不说话。
“我们的轮胎扎破了。有千斤顶吗?”丁曲枫走到他的车前,尴尬地笑了笑,回头指向汽车,“不换车胎,我们开不回去了。”
霍仲南说:“怎么在这儿?”
丁曲枫看了一眼正蹲身看车胎的霍戈,笑了一下,“我们去陈村的农家乐烧烤钓鱼,哪知道会这么倒霉……”
“阿南,你不认识我们了?”
霍仲南还没有说话,一个女孩儿走了过来,一张小圆脸肉乎乎的,充满了胶原蛋白,看着机灵又可爱,“我们是同学!再看看我,看看?嗯,想起来了吗?我是温蔓菲啊!”
霍仲南没有说话。
丁曲枫笑一下,伸手揽住温蔓菲的肩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霍总是谁?怎么可能认识老同学。蔓菲,你又输了。”
温蔓菲哈哈大笑着,朝霍仲南比个心:“有你的啊,当年就冷酷狂叼跩,现在更胜一筹了。厉害厉害,小女子失敬了。”
到底是老同学,温蔓菲说起话来,十分随意。
这个时候,于休休已经醒了。
她稀开一只眼,看了看前面那辆车,又看了看这个陌生的女孩儿。
颜值中等,但很热情可爱,身上充满了机灵劲儿,和丁曲枫站在一起,生生比她小了一截的样子,很难看出来两个人是同学。
丁曲枫太商业精英范儿了。
这个温蔓菲更像个邻居家的小姐姐。
没有竞争力和杀伤力的女孩儿,不是情敌。于休休心里判断完,正准备睁开眼睛,以霍仲南“疑似女友”的身份帮这个根本不懂和同学相处的男人缓和一下气氛,就见车门另一侧打开了。
……居然还有一个人?
于休休愣了下,神经不由一紧。
不仅有一个人。
还是一个女人。
一个漂亮的女人。
柔顺的黑长直,及到腰部,耳侧小小的粉钻小耳钉闪着柔和的光芒,温婉的笑容,漂亮的小裙子,五寸高跟鞋,没有多余的饰品,但一眼就能看出这一身价值不低,二十七八的年龄,五官和身材都是上乘,这样的人,很难用“女孩儿”去形容她。
于休休觉得,还是用“娇俏丽人”更准确一点。
因为这个女人是那种典型的直男杀手,对男人来说,这样的女人浑身都散发着荷尔蒙的诱惑力,是他们朝思暮想的那种梦中情人。
于休休手心莫名攥紧,又阖上眼睛,只留一点余光。
“老同学,还好吗?”
于休休听到了那女人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如若遭受重击。
尼玛,人长得好看就算了,声音还这么好听。
女神音啊!女神音啊!
卧槽她要死了!感觉颜值受到了冒犯。
然而,
身边静悄悄的。
霍仲南没有回应,也没有说话,要不是于休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存在,恐怕会以为车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温蔓菲又叫了起来,“阿南你过分了啊?不认识我们这些小虾米就算了,校花你都不认识吗?许沁啊?她是许沁!”
霍仲南还没有反应,于休休的眼皮就跳了起来。
许沁?
许沁,这名字咋这么熟呢?
是了!加她微信说朋友介绍来装修的其中一个客户,好像就自称叫许沁的。
是霍仲南介绍她来的,还是丁曲枫?
于休休眼皮动了动,没有睁眼,但是却感觉到霍仲南扫了她一眼,这莫名深邃的一眼,让她的表情管理失败,嘴唇忍不住抿了抿,但她还是选择了闭眼装死,不掺和他们的同学情。
霍仲南没有拆穿她,把衣服往她身上拉了拉,下车打开后备箱,拿出千斤顶,递了过去。
霍戈伸手来接,朝他微笑,“阿南。”
霍仲南就像刚刚看到他似的,“你也在。”
霍戈笑了笑,“嗯,枫子约烤肉钓鱼,我刚好闲着。”
霍仲南看他一眼,没有说话。霍戈拿着千斤顶,也没说话,只是朝他笑,那表情极是妖孽,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特别亲昵的表兄弟俩。
“还不去?”霍仲南不悦地皱起眉头,“需要我帮你换?”
霍戈打个哈哈,“不用不用,不敢劳你大驾,你稍等一下,或者……你们先聊聊,我很快就好。”
霍仲南没有说话,转身准备回到车里。
“阿南。”许沁叫住了他。
受到冷遇的娇俏小女人并没有失去仪态,她似乎对霍仲南的反应早就有了适应能力,轻轻倚在车厢上,朝他抬了抬下巴。
“车上是女朋友?”
很熟稔的动作,有几分潇洒。
于休休看着,又觉得她并不如外表那么温婉柔弱,这小动作竟有几分像丁曲枫,很飒爽。
她很好奇霍仲南会怎么答,竖起了耳朵。
不曾想,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他会说:“她还没同意。”
众人:“……”
他的话,让人很难接。
许沁尴尬了半秒,微微一笑,目光越过霍仲南望向汽车里的于休休:“介绍介绍呀?”
“她睡着了。”
霍仲南回头看了于休休一眼,“下次。”
“下次什么时候?”丁曲枫看了看他俩僵硬的表情,放大脸上的笑容,拉了拉温蔓菲,又瞄了一眼许沁,似笑非笑地说:“你可是个大忙人。我们要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呢。既然今儿碰上了,就当面邀请你吧。下周几个同学要聚一聚,为许沁接风,你要不要过来?”
霍仲南说:“不来。”
丁曲枫像她母亲毕红叶,性子急躁,一听这话脸色就有点难看。
许沁却面色不变,“这么不给面子吗?”
霍仲南不经意地勾勾嘴角,“不给。”
这一回,换于休休无语了。
见过各种各样的老同学相见,霍仲南这一款的,实在稀有,莫说丁曲枫几个人,就连她脑袋上都浮上了几条黑线。
她以为许小姐会像丁小姐一样生气,可是,失算了。
许小姐仍然很淡定,笑笑就过去,然后轻声问他。
“那我父亲生日呢?你要不要来?”
霍仲南看她一眼。
这一次,隔了很久,于休休才听到他的声音。
“来。”
卷2:第128章 大魔王发狠(一)
于休休从来不知道换轮胎是这么麻烦的一个过程,时间要那么长。
不过也可能,不是时间长,是她烦。
在这个被阳光直射的公路上,他们几个人都是从小就认识的,他们可以亲昵地叫霍仲南为“阿南”,是他少年时期的参与过者,了解她不曾了解的他的人生。
于休休像一个半路的闯入者,十分尴尬。
幸好,那一件搭在身上的外套,散发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让她有片刻的安慰——至少,他的衣服给了她,不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倾慕他的女生。
于休休半闭着眼睛,心里一直叹气。
这只公孔雀,走到哪里都招人。
真是为他操碎了心。
“好了。”霍戈拍了拍手上的灰,笑着把千斤顶取出来,递还给霍仲南:“谢了。”
霍仲南不去接:“不用就丢了吧。把车挪开。”
霍戈:“……”
所以,他之所以等在这里,不是因为这个千斤顶,而是他们的车挡住了他的去路?
霍戈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霍仲南的性格和习惯仍然一成不变。
——别人用过的东西,哪怕只是个千斤顶,他也不会再要。
“上车吧!女士们。”霍戈招呼几个女孩子,看到她们脸上异样的光彩,心里郁闷。
想当年,他也曾经是有名的校草,引来无数女生折腰的风云人物好不好?为什么到了霍仲南面前,这些女人全都只看得见他了?
钱!
霍戈再一次发现自己是个穷比。
同样一个姓,还是很近的亲戚,他比霍仲南差什么地方了?不就是钱么。
要好好赚钱。
霍戈暗自发誓,笑着拉开驾驶室。
“霍总,我们走了。”丁曲枫是三个女人里最理智的一个,得不到的人就不会再去肖想。
她爽利地转身,顺便拉走了还在原地犯花痴的温蔓菲,“你又输了,一会记得转账给我。”
温蔓菲:“不要这么残忍啊枫子,为什么要让我人财两空?”
丁曲枫:“呵呵!”
温蔓菲不舍地频频回头:“阿南,同学聚会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啊,我准备再和枫子赌一局。我赌你会来!阿南,我能不能翻盘,就看你了,不要让穷人又流泪又伤财,谢谢谢谢!拜托拜托!”
许沁看她俩打趣,微微一笑,目光落在霍仲南冷漠的脸上。
“你看你,忍心拒绝吗?”
霍仲南沉默不语。
“我也走了。”许沁捋了捋头发,轻飘飘瞥他一眼,带着笑,“回见。”
霍仲南“嗯”一声。
不温不火的一个语气词,听在于休休耳朵里,却像针扎似的。
不对啊,大魔王有毒吧?
丁曲枫和温蔓菲他都不回答不理会,唯独这个许沁,是他要理的人哦?
呵呵!花孔雀,到处开屏——欠收拾!
前面的汽车发动了,走老远还能听到温蔓菲被风吹来的笑声。
“阿南,你一定要来啊。阿南,我爱你。”
于休休:“……”
尼玛,这女人太可怕了,妥妥的迷妹!
于休休察觉到霍仲南上车,拉上了车门。也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脸上,但是她仍然紧紧闭着眼,只当不知道。
四野沉寂。
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远处的山林田野,不时有鸟雀跃起,带来一串音符。
两个人就这么僵滞了许久,
于休休听到霍仲南一声叹息。
“还装?”
“……”哼!
“眼珠在动,你不知道吗?”霍仲南轻笑一下,手指轻轻碰她的眼睫毛:“睁眼。”
“讨厌!”于休休受不了眼睛上的痒痒,腾地睁开眼,直盯着他,将“同学情”引来的酸味儿拼凑一起,像个任性的女孩子在向男朋友撒娇。
“吵醒我干嘛呀?人都走了。”
霍仲南哼笑,不说话。
于休休抿了抿唇,刚才他和许沁说话的碎片又纠缠在脑海里,最后都凝结在他那张过分招人的俊脸上。
“罪魁祸首就是你这张脸。”
于休休挤了挤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瞪他一眼,扭开脸,一颗心却胡乱跳动起来。
霍仲南没有发动汽车。
只是……突然升起了车窗。
清晰的田野微风,消失了。
“休休。”他声音低沉而磁性。
于休休心一窒,回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
“这么害怕,就嫁给我吧。”
于休休脑子一懵,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整个世界好像都安静了。
从车窗里漏出的阳光,落在他冷峻的脸上,那一张英俊的脸,此刻有淡淡的浅笑。
于休休:“我没有听错吧?”
霍仲南看着她,久久没说话,只是突然地低头,在她额际蜻蜓点水般一啄
“小姑娘,机会难得,要珍惜。”
呃!说的什么话?说得好像她很稀罕嫁给他似的。她还年轻,她还没有玩够呢?想什么呢呵呵呵!
于休休胡思乱想着,心脏扑扑乱跳,几乎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是的,遇上这么耿直的求婚能怎么办呢?当然是答应他啊!没错,她就是稀罕。
于休休张开嘴,“我……”
手机铃声响了。
是霍仲南的。
她赶紧闭上嘴,安静地看着他。
霍仲南一只手搭过来,轻轻揽了揽她的肩膀,然后接起电话:“喂!”
那边好一会没有声音。
霍仲南似乎意识到什么,又侧头望了于休休一眼,“说话!”
“你在开车吗?讲话方不方便?”
车厢里很安静,于休休听出是个女声,凭直觉就想到了许沁那张漂亮性感的脸。而女人在这方面的直觉,准确性简直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打电话的人,确实是许沁。
霍仲南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有事?”
许沁轻轻一叹,声音如水般温柔:“这次回来,发现你变了很多。不过,是变得更好了呢。是因为她吗?”
霍仲南皱了皱眉,“与你有关?”
许沁笑:“你说呢?”
霍仲南沉着眸子,没有说话,而于休休倏地转头,斜他一眼。
要命!她听清了这两句话。
车厢里太安静了,许沁似乎也没有想过要回避什么,这话一字不差地落入于休休的耳朵里,让她莫名发酸。
霍仲南说:“挂了。”
说挂就挂是他的风格。
他收了手机,那边再没有声音传过来。
于休休瘪了瘪嘴,“被人查岗了?”
霍仲南淡淡扫她一眼,曲起手指敲在她的额头上,“继续说。”
于休休明明有一肚子火儿,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发。因为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做,也说不上做错了什么,甚至于,在处理感情问题上,他是一个很稳重的人。
但她就是不爽。
这种不爽像一根埋藏在心里的导火线,几乎瞬间就点燃了她。
“说什么?”于休休微微一笑,朝他眨了眨眼,有点玩世不恭的意思:“要不要嫁给你吗?”
这是她最习惯的保护动作,用荒诞不经来掩饰内心的不平和波澜。
可是,霍仲南并不懂得。
他看了她很久,慢慢系上安全带,嗓音低低的:“明白了。”
“……”这就明白了?
明白了啥?
于休休自己都不明白,他居然就明白了?
她有点好笑,“看不出来,你也有这么禽兽的一面。”
禽兽?
霍仲南停止了发车的动作,转过脸:“理由?”
“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失魂落魄,不是禽兽是什么?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是禽兽是什么……啊!”
她的尾音被吞噬在短促的尖叫里。
霍仲南的反应太出意外,她没有想到他会忽然解开安全带,俯身过来,将她整个儿罩在座椅里——她是系着安全带的,在他目光盯视里,面前像有一堵铜墙铁壁,动弹不得。
“你做什么?”
她听到自己并不清晰的颤音。
他的目光太可怕了。
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冷冽,凶狠,充满戾气,她甚至觉得这一刻的他,用“禽兽”来形容毫不为过。
因为他背光的脸,像是要吃了她。
“我道歉。”
识时务者为俊杰,于休休是俊杰中的俊杰。
“哥哥,我开玩笑的。”
他没有说话,双目深深盯住她,一双大手扣住她的肩膀,用力一压。
于休休“呀”一声,皱着眉头推他:“干嘛啊!不能开玩笑,以后我就不开了呗……霍仲南,你别这么看我,我……我受不了。”
她真的别开了脸。
这一刻,她颤抖的心忽然告诉她。
他那样的目光不是冷冽,不是凶狠,不是戾气,而是欲。
卷2:第129章 作妖又作怪(二)
她的回避和紧张都写在脸上,哪怕霍仲南是一个一窍不通的人,也能在这个时候体会到一些身为男人该有的节奏……
“怕我?”他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头转过来,面对自己:“现在呢?我是不是更坏了?”
“……”
于休休不知道怎么说,吸口气。
“我怀疑你在报复。”
“嗯?”他挑了挑眉梢。
“因为我刚才没有同意……做你的备胎。”
她本来想说,没同意他的求婚。可是……人家也没真心求婚的样子,她说出来太尬,就换了个不那么妥当的词。说完,看他变了脸色,她就后悔了。可是,后悔来不及,她果然惹恼了大魔王。
“说得好。”霍仲南扼住她的肩膀,用力往前一带,于休休就着安全带的身子就猛地往上抬起,狠狠撞入他的怀里。
“喂!”于休休觉得这安全带十分碍事,害得她大力女的威风消失殆尽,在他手上就像个被捆绑的小娃娃,没有挣扎的力气。
她把心一横,咬牙哼笑,突然就势伸出胳膊,像只树袋熊似的,缠紧他的脖子,把重心挂在他的身上。
“是的,你这个人,大大的坏。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既然你这么主动,就不要怪我了。落在我休爷的手上,活该你倒霉!”
霍仲南:“???”
行凶的到底是谁?
于休休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怔住了他,至少有三秒,他一动不动,像看怪物一样看过来,似乎不太明白刚才还羞答答的小可爱怎么突然间化为女王——
“咋样?”于休休一把捏住他震惊的俊脸,像他刚才对自己那样,扳过来,故意恶狠狠地问。
“怕不怕?嗯?”
霍仲南:“……”
于休休看他不动,有点得意。
“你真是欠收拾呢!可能还不知道我的手段,是不是?啊!呀!”
话音没落,就被霍仲南反制了双手,直接甩在座椅上。于休休嘶一声,皱起眉头抗议。
“不公平!有种你解开我的安全带。”
霍仲南欺身压过来,黑眸紧盯她的眼睛,“这样不是更刺激,休爷?”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偷鸡不成蚀把米。于休休此时占尽了下风,在他强硬的控制下,呼吸有些发烫。
“你这是耍流\氓。”
霍仲南:“嗯。”
嗯什么嗯?于休休快被他气死了。
她眨一下眼,马上换了个语气,莞尔:“我知道你不会的。”
霍仲南微微挑眉,一字一顿说,“我会。”
咯噔!
于休休听到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脑子里的剧情又开始飞快的延伸……这荒郊野外的,在汽车上……好像不是很合适啊。
“哥哥!”
她服软。
黑亮的双眼化成一汪水,让人看着就心疼。
“我错了,我再也不和你玩笑了。”
霍仲南没有说话,目光意味深长地从她的脸慢慢往下挪,看着她呼吸不稳的样子,低声一笑,又捏了捏她的脸,“这么怂?”
他声音低沉,充满了某种于休休描述不出来的荷尔蒙味道。她心跳得快分裂了,双颊滚烫。
“怂。我怂。”
霍仲南说:“以前你从来不怂。”
于休休尴尬地笑:“是吗?以前我,初生牛犊不怕虎,我错了,霍哥哥,霍总,霍大魔王,饶了我这次,行不行?”
霍仲南压在她身上,觉得这服软的小样子鲜活又可人,十分熨烫身心。可是他不愿意松开,这是一种从没有过的体验,让他本能地纵容着自己,想要做更多来讨好自己……
他的手,从她的下巴慢慢下移,扼住她纤细的脖子。
像掌控着自己的猎物,一双眼燃烧着火焰。
于休休愣愣地看着他,在她意识到有什么东西纠缠在他情动的眼中时,已是无力阻止。
“休休。”
他吻住她微微张开的嘴。
“知道吗?大魔王不是吃素的。”
“……”那吃什么?
于休休为自己残存的意识还在思考这个问题而羞愧。
很快,她就知道……大魔王是吃什么的了。
而她混沌的脑子根本就不足以支撑她在这个时候做出正确的反应,事后她想,要不是这只大魔王还没有修炼到最高的境界,她可能真的会被人家吃得渣都不剩了,还浑浑噩噩,无力回天。
回到南院,于休休洗了个澡才彻底清醒过来。
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她有些后怕,躺被窝里左思右想,然后给大魔王发了条消息。
“多谢你今天手下留情……”
霍仲南看到消息,手一紧,走到窗边,点燃一根烟。
看了半天夜色,他轻轻触键,发了两个字:“承让!该我多谢休爷手下留情,放我一马。”
什么鬼?
于休休的脸蛋,瞬间臊红。
亏大了!
还被人反将一军。
到底谁被谁占便宜了啊!
啊啊啊啊!
于休休实在睡不着,给谢米乐发消息,分享。
没有想到,谢米乐第二天早上才看到消息,先是畅快地大笑了一通,然后慎重的恭喜她。
“大小姐,恭喜你终于占到便宜了。”
我去!
于休休收拾东西,就滚出了南院。
这一次没有人拦她,她下楼的时候,霍仲南的房间静悄悄的,没有反应,于休休知道他睡眠不好,告诉周叔说不想打扰他,就畅通无阻的让人把她送回了家。
关上车门,看着自己家小区的门,于休休深深呼吸一口,回头朝司机莞尔。
“谢谢你,周叔。要是霍仲南怪罪你,你就推到我身上,说是我……拿刀逼着你送我走的。”
周叔目光定定落在她脸上。
“可是……”
“没什么可是。”于休休手一挥,仗义的说:“他那个狗脾气我了解,说不定就会迁怒你。放心吧,一人做事一人捏,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周叔:“……”
他沉默片刻,用一种古怪的表情看着于休休。
“可是,是先生让我送你的。”
于休休猛地瞪大眼,见鬼似的看着他。
“没有先生的命令,我哪里敢啊?”周叔呵呵笑着,朝他挥了挥手,“于小姐,再见。”
“……”
看着周叔驱车离去,于休休原地气了半秒,终于确定了这个噩耗。
她、被、抛、弃、了。
被霍仲南丢出了南院,而且还是发生在他们……亲密接触后。
“大魔王,你命没了。”
于休休发狠地发了一条信息给他,然后把这个家伙拉黑了。
……
下午去见客户的时候,是谢米乐陪于休休去的。
听了她的“可怜遭遇”,谢米乐完全同情不起来,“你为什么要生气呢?明明就是你自己作的啊?”
“我作?”于休休瞪大眼。
谢米乐点点头。
“你确定?”
谢米乐再次严肃地点点头。
“人家说结婚,你不同意,人家说娶你,你不干,不仅不干,你还要收拾人家,对人家乱来,末了,二话不说,回到别人的家里就关上房门,不出来见人,不吃饭,人家会怎么想呢?说不定,你的阿南哥哥这会儿正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痛哭呢。”
“是这样的吗?”于休休有点困惑。
“当然啦。”谢米乐呵呵冷笑,“一个冰清玉洁的男孩纸,差点被吃干抹净,讨好不成,还被人拉黑了。要是我,我也会想不开的。”
“啧!”
于休休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不仅如此。”谢米乐眯起眼,一脸认真地看着她,“你不是说有几个妖艳的美女同学对他虎视眈眈吗?我告诉你啊,于休休,男人在这种时候,是很容易被人攻占身心的!你小心,被人乘虚而入!”
“米乐……”于休休虚弱地扁起嘴巴,“怎么在你嘴里,我这么禽兽呢?”
“你呀,就是禽兽,我都替你南哥心疼了。”
于休休看到她眼里的笑意,用了好几秒才消化出来她的调侃。
“谢米乐,你讨厌得很,明明就是我被欺负了好不好?你是什么狗朋友。”
“……狗朋友,最忠诚。”
“走啦!快迟到了。”于休休低头看一眼手机,悄悄把某人从小黑屋放了出来。
可是,她等了很久。
见了两个客户,还和谢米乐、韩惠一起吃了晚饭,也没有等来他的消息。
完了!
生气了吗?
于休休扯了扯头发。
“听说爱作是病,我可能病入膏肓了!”
把霍仲南关入小黑屋又放出来的第一天,于休休想他。
第二天,她又气咻咻地把他拉黑,再放出来,仍然想他。
第三天,她很忙,因为那个叫“许沁”的客户约她去看房,所以,她没有时间想他,只是一心想要证实,这个许沁是不是那个许沁。
不曾想,没有想他的第一天,她会见到他。
卷2:第130章 于休休的对策
吃过午饭,于休休开车从公司出发,载着谢米乐和韩惠。
本来一个人去就可以的,但是谢米乐觉得情敌见面,万一打起来,多个人多个帮手,于休休犟不过她,只能让她们同行了,虽然心里知道——她只是想去看个热闹。
三个人刚到许沁约好的小区门口,车没停稳,于休休就接到消息。
许沁说:“不好意思,于小姐,公司临时有点急事,我走不开,可能要晚点约了。你看改到下午六点如何?”
于休休看了谢米乐一眼,回复:“好。”
谢米乐看到消息就皱起了眉头,“诚心的,诚心的,一定是那个许沁。”
于休休不吭声,找地方停车没有找着,索性提议,“正好今儿下午闲,咱们仨都在,去商场逛逛吧?”
三个人上学那会儿就时常结伴逛街购物,毕业后各奔东西,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集齐去逛,大家都有点小开心,一路说笑不停,没有想到,在一个品牌服装店,会再巧遇魏骁龙。
“大师兄?”
于休休有点意外。
印象中,魏骁龙可不是喜欢逛商场的人。
而且,还是一个人?
魏骁龙满脸尴尬,“送朋友过来。”
朋友?于休休正诧异,金巧巧从试衣间出来了。
“魏哥,这个好不好看?”
于休休看过去,愣了愣,马上表现出友善的微笑,“巧巧姐,真的好巧啊!”
金巧巧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人,看了魏骁龙一眼,脸上堆满了笑,“是啊,好巧,你们,也买衣服?”
于休休看看谢米乐和韩惠,“我们就看看。”
金巧巧说:“它家的衣服不错的,我很喜欢这个牌子,一般出了新款就会来看看。”说完,又看了看店员:“我有贵宾卡,可以打八折,你们选好了,可以用我的卡啊!”
于休休还没说话,韩惠就皱起了眉头。
“不用了。休休,我们走吧。”
这家服装店是一线品牌,衣服都很贵,而且店里上新的全是今年刚推出的春装,哪怕是八折,对她来说,也是没有购买力的,要不是为了陪于休休,她根本就不会走进这家店。
现在看金巧巧把买它家的衣服说得像吃饭喝水一样,她马上就知道这是个有经济实力的女孩儿……跟她不是一个层次的,犯不着在这儿自取其辱。
她的反应和态度都有些过激,和平常闷声不响的样子有点不一样。
于休休和谢米乐第一时间看过来,发现她的反常。
“好。”于休休笑了下,揽住她的肩膀,对金巧巧说:“巧巧姐,我们再去别处逛逛,回头有时间再约啊。”
金巧巧“哦”了一声,脸上有些遗憾,“行吧,我还想推荐衣服给你呢。我刚试了两套,都因为胖了点,不太合身,但是你穿一点好看的。”
“哈哈,下次,这里的衣服,我买不起。”于休休眨了个眼,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完,朝她和魏骁龙摆了摆手,“走啦走啦,回见。”
出门的过程中,韩惠一言不发,脸色有点白。
于休休侧头看她,“惠惠,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韩惠摇头,“没什么。可能是这里面太闷了,我刚才有点反胃。”
谢米乐叹口气:“你这体制不行啊,看看我们休休,壮得像头牛。惠惠,你一个人住,肯定不吃早饭,对不对?要照顾好自己啊。”
韩惠微笑:“没关系,公司伙食好,我营养够的,就是缺少锻炼。”
于休休和谢米乐都知道她平常生活很节约,赚的钱本就不多,还要寄回去补贴家里,弟弟没有工作,母亲有病,是家里的顶梁柱,所以,有什么单子,不论是于休休还是谢米乐,都会优先照顾她。
即便如此,她还是恨不得一分钱分成两分花。
谢米乐还在喋喋不休的劝她要以自己为重,不能太节约,都是年轻女孩子,青春就这几年,可是于休休看她微笑着应付的双眼里,深深的落寞,已经敏感的察觉出了什么。
她有点后悔刚才去那家店里看衣服了。
对她来说,这些都是日用品,但对惠惠来说,却是奢侈品。
加上金巧巧的话,刺激到她了吧?
于休休偷偷捏了担谢米乐:“你别叨叨了,我走累了。咱不逛衣服了,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我请客。”
谢米乐:“其实你不用补充后面那句的。买单不一直是于小姐的乐趣吗?谁会跟你抢咋的?”
于休休:“谢米乐,你这人还真是无耻。”
谢米乐:“跟你学的。走啦,惠惠,咱俩杀猪去,多吃些!”
韩惠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三个姑娘在商场里消磨了整个下午。
准备离开的时候,于休休收到魏骁龙的消息:“巧巧说那条裙子很好看……然后,我看你进门就盯着它,就帮你买下来了。”
下面配了一张图片。
又说:“可以退换的。”
于休休被他整愣了:“……大师兄,我不需要的呀。”
她都不好意思说,在南院她拥有一个大大的衣帽间,有各种各样的衣服,还有配饰,鞋子,今天去逛,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
“你是个傻子啊。”于休休又忍不住怼魏骁龙:“你说你干嘛给我买啊,你应该给巧巧姐多买些。”
魏骁龙:“我为什么要给她买?”
“???为什么不该给她买?”
“人家又不是买不起。”
“不一样啊,心意不一样,你买的,和她买的,能一样吗?”于休休痛心疾首,简直想扳开他的脑袋,灌输一点讨女孩子喜欢的知识:“我还以为你开窍了呢,没想到,还是个傻大个!”
魏骁龙:“你在说什么?”
哈!她说的话很难理解吗?
于休休说:“你这鱼木脑袋,哪有这么对女朋友的呀。”
魏骁龙:“她不是我女朋友。你误会了。”
于休休:“???”
魏骁龙说:“她说她有一个男性朋友生日,想给人家买衣服,但是怕不合身,正好那朋友和我个子差不多,让我帮忙来试试……我只是助人为乐。”
“……”
好一个助人为乐。
于休休简直无言以对。
这么缺少恋爱神经的男人,真是太罕见了。
简直比她家的大魔王还要恐怖——
想到大魔王,于休休的眉头又沉了下来,“好吧好吧,那我多谢你了哈,回头给你钱。”
“不要钱。”
“我又不是买不起,怎么能要你付钱?”
“你不是说了,自己买的,和别人送的,心意不一样?”
噫?这傻子也不傻嘛,知道用她的话来怼她,于休休笑了起来,“好吧,谢谢我大师兄,你是最帅的!”
魏骁龙:“【微笑】”
啊?于休休扶额,吓得瑟瑟发抖。
什么时候,连大师兄都步入中老年行例了?
“小心脚下,握好扶梯。”谢米乐扶了于休休一把,“你在干什么啊,一直看手机。”
于休休笑眯眯的,“你和惠惠会扶住我嘛,我怕什么。”
谢米乐哼声,“赶紧联系许沁大小姐,是不是现在去看房?”
于休休:“嗯。”
她再次联系许沁,她回复得很快,态度也十分友好,“于小姐,非常抱歉,我暂时还回不了家,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把方案带到明珠商厦来,商厦离我家不远,我们在这里对接一下,沟通沟通,反正户型图都给你了,实地看房,可以再约时间。”
能怎么办?
客户最大呗!
更何况,她们正好就在明珠商厦?
于休休:“几楼?位置。”
……
许沁在九楼,于休休就是在那里见到霍仲南的。
当然,这个许沁,就是那个直接将路虎拦在路中间换胎的许沁。
他们一群有十来个人,坐在里面喝茶,于休休相信许沁绝对是想让她看见的,因为她明明可以出来,偏偏要把她请进去。
卧槽!
这不是欺负人么?
秀恩爱秀脸上了,于休休能忍?
“哥哥,你也在这里?”于休休瞪大双眼,像是刚刚瞧到霍仲南似的,热情洋溢地冲进去,在所有人震惊的表情里,直接将霍仲南抱了个正着,“我就说我们有缘分吧,这样也能碰到。”
我去!
几个男男女女全都吓住了。
他们都是霍仲南的老同学,从来没有看他亲近过任何一个女生,现在居然让一个女孩儿抱得严严实实,在身上又蹭又搂,这绝对可以称得上有生之年系列了啊!
大家都吓傻了。
只有于休休是人群里的一股清流。
她脸上的笑容像阳光似的,照在霍仲南的脸上。
他刚才没有说话,一个人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可是接触到于休休表情的那一刹那,脸上有明显的笑意。
“你怎么在这?”
他说着,拍了拍于休休的头。
像哄孩子似的,皱了皱眉,又看看四周几个在抽烟的男同学。
“有事?”
于休休眨了个眼,正想说话,许沁已经抢步过来,“是这样的,我有个房子要装,特地约了于小姐。刚才本来要回去的,想到你在这儿,就干脆把她约过来了。惊喜不惊喜?”
她面色和善,用一种十分善解人意的表情,看着霍仲南。
“我这个老同学够意思吧?”
霍仲南抬头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许姐姐真的是太好了啊!”于休休很领这个人情,挽住霍仲南的胳膊,用一种占有性的动作,将脑袋贴在他的肩膀上,友好地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聚会了,许姐姐,我带电脑来了,你看,我们在哪儿讨论方案比较合适?”
许沁看着她满脸娇憨的样子,不像有心机的样子。
可是,字字句句都像是在打她的脸。
她也没有想到,于休休会是这么大胆的女孩儿,
更没有想到,霍仲南会这么纵着她,刚才还沉阴阴的脸,看到她瞬间就好转——所以,他们吵架,分手,都是假的了?
许沁看了丁曲枫一眼,脸上带着笑,眼睛却有点冰冷。
丁曲枫回视,知道她怪自己消息不准。
她听公司的人说的而已,说霍仲南前天去了一趟公司,大发雷霆。钟霖特地吩咐总裁办的人,做事要小心些,不要惹到大魔王,怀疑是他和于休休吵架分手了,霍仲南情绪不好,搞得整个公司阴云密布,从上到下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就连她的父亲这两天都称病请假了,就怕触霉头。
得到消息的许沁,为此很有些开心。
她拜托了当年的班长,亲自去约霍仲南前来。
班长当年是个学霸,和霍仲南是同桌,关系算是不错,很有些脸面,果然,他出马,霍仲南没有再拒绝,
而这个,被丁曲枫和许沁错误的解读成“恢复单身”的他,需要另外的感情来填补。为此,许沁还特地制定了战略,要让于休休误会,再当众作一场,让霍仲南反感她……
哪知道?
传说中的作精,这么乖巧?
彩虹屁拍得飞起,看到任何一个人都叫“哥哥姐姐”,见人就笑,那笑容又极有感染力,用时不到一分钟,就得到这些同学的好感。
而霍仲南呢?
什么心情不好?什么分手后阴云密布?
看她一眼,他就好得不得!
许沁觉得自己被丁曲枫耍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给人家两个人创造了机会,而霍仲南现在才知道,原来那天让于休休冲进书房“揍她”,导致公司高层都看了笑话的“客户”,就是许沁。
这个女人要做什么?
他看了许沁一眼。
这一眼,目光有点深。
可是,落入于休休眼里,就是心虚,含情脉脉,两个人有猫腻。
今天许沁穿得很性感,加上她温柔的气质,分明就是直男杀手。她有理由怀疑,这哥哥已经快要入人家小姐姐的温柔坑了。
于休休喉咙梗了一下:“哥哥,我和许姐姐要聊正事了,不会耽误你们吧?”
她的小眼神,满是侵略性。
霍仲南沉了眉头,“有什么正事可谈?”
他起身,拉住她的手,“走吧,我们回去。”
回去?回去?
一群同学又吓住了。
班长站起来留人,让于休休和谢米乐一起留下来玩。
于休休红着小脸儿,一脸娇羞的说:“那怎么好意思呢?要不,许姐姐咱们改天谈方案?你们先聚会?”
许沁笑不达眼底,“我们隔壁谈吧。谈完了,一起吃饭。你别客气,一回生,二因熟。”
呵呵,真是好心呢?
约她来的目的,不就是想看笑话吗?
于休休邪邪的笑了笑,瞥一眼霍仲南阴晴不定的俊脸,双手缠在他的胳膊上,故意小小声地说:“老公,你来决定吧?我听你的。”
不大不小的声音,
火候刚刚好……
听上去像是她偷偷叫的,
可是,又能恰到好处的传入该听的人耳朵里。
霍仲南身子一僵,看着她,目光转亮。
卷2:第131章 谁家媳妇儿这么跩(一)
于休休眨巴眨巴眼,嘴微微张开,没有发出声音,但唇形是表达的“配合我”三字。
然而,霍仲南不会唇语。
他能看到的只是女孩儿羞涩的脸蛋儿,丰润娇嫩的唇瓣,乖巧可爱的表情,以及一副“我都听你”的娇俏样子。
该死的!
霍仲南揽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身,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控制住情绪,在异常猛烈的心跳声中,淡定自若地说:“我听你。”
于休休脸一红,“你做主。”
霍仲南瞄她一眼,带点笑。
一个字没说,却把于休休撩得心跳加速,只能傻呆呆地看着他的脸。
“哥哥?”
“哎哟!这俩人真是!”这个时候,班长适时的站了出来,“我看你俩谁也别做主了。今天我做主,留下来一起吃晚饭。阿南,这个面子你必须卖我。要不然,你霍总就是看不起我。”
霍仲南:“……”
他这次认真看了于休休一眼。
征求意见。
于休休完全没有意见。
“那我先和许姐姐谈方案吧?你们聊会天。”
霍仲南:“嗯。去吧。”
于休休起身让韩惠把自己的电脑包递了过来。
许沁一直站在那里等她,脸上的表情变了好几回,但笑容始终没有减少,只是眼神越发的锐利。于休休有理由相信,如果眼睛可以化为一把刀,她刚才已经被许沁给杀死了。
“走吧,许姐姐,我们去隔壁。”
于休休热情地邀请许沁,化被动为主动。
许沁老血都快吐出来了。
她能见到霍仲南的时间本就不多,能培养感情的机会更是少,可是就这样她还被于休休给支开了——
方案是于休休昨晚熬夜做的,花了整整两个小时。
四个女孩儿在隔壁包间讨论装修方案的时候,一直是于休休在说,谢米乐和韩惠队伍,许沁本人却魂不守舍,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还是强撑着。
“许姐姐,你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来,房子是你居住,要以你的感受为主。我们的方案,只是参考。”
许沁抬了抬眉:“我可以全盘否定这个设计吗?”
韩惠和谢米乐微微变脸,这不是挑刺儿的吗?
于休休却笑得很甜:“当然可以。”
“所有?”
“所有。”
于休休肯定地告诉她,“现在我们可以一项一项的沟通,你把你的想法告诉我,肯定改到你满意为止。”
许沁皱了皱眉:“但是我现在想不出来,没有决定。”
于休休:“你任何时候有新的想法了,都可以告诉我。我会按你的要求变更。”
许沁抿紧了嘴巴。
明明有一肚子的火,但是在于休休面前,就像拳头砸在棉花上,根本就没有丝毫作用,气不着对方,反倒惹得自己一肚子火。
“许姐姐,你怎么了?”于休休看她渐渐阴沉的面色,略带关心地问:“你是不是不太开心。你别太焦虑了,装修房子是大事,意见不同我们可以慢慢磨合,你千万别把自己急出个好歹来……”
许沁深吸一口气,微笑,“怎么会?我房子很多,不急着住。”
于休休“哦”一声,“那就好那就好。”
许沁看了她片刻,“于小姐笑起来很好看,很有感染力。”
“真的吗?谢谢!”于休休捂住自己的脸,娇羞无限地说:“每个人都这么说呢。尤其是大魔王,他最喜欢看我笑了。”
许沁面色一僵,笑容变了形。
于休休笑:“哦,大魔王就是霍仲南,我说习惯了。”
许沁的笑容更加难看了。
……
短兵相接的第一回合,于休休完胜。
耗时一个半,装修方案没有谈出结果,但许沁是强装笑容离开的。
于休休收拾电脑的时候,谢米乐和韩惠都朝她投入崇拜的目光。
“这女的不是个善茬,开始我还怕你吃亏,没想到啊,你靠一己之力,打得情敌方向都找不着。”
“牛刀小试。”于休休呵呵冷笑,“她没什么难对付的,这种人自视甚高,死要面子,喜欢维持体面,不会轻易跟人翻脸,只要不把她当回事,不和她生气,就不会受到影响。唉!真正难搞的人在后面。”
“你还要对付谁?”谢米乐奇怪地问。
于休休眯起眼,一字一顿:“大、魔、王。”
“……”
谢米乐和韩惠对视一眼,为霍仲南默哀了两秒。
“咱们真要在这里吃吗?”
于休休坦然自若,“吃啊,不吃白不吃,这里很贵的也。”
“一堆你家大魔王的迷妹,你吃得下去?”
于休休扬眉轻笑:“万一我也收获了一堆迷哥呢?看谁有魅力呗!”
谢米乐:“服气。”
韩惠:“你赢了。”
霍仲南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只是于休休的“一个道具”,还沉迷在那声软绵绵的“老公”带来的愉快体验里,紧绷的冷脸,时不时会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诡异笑容来,骇得在场几个熟悉他的同学,都有点紧张。
因此,去吃饭前,班长给出了良心建议。
“阿南,你还是别笑了。”
霍仲南狐疑地看他。
班长轻咳一下,“你笑起来,比不笑更恐怖。”
……
这家店是中餐,但是考虑到今天在场的同学各位不同的需求和社会地位,店家十分贴心的实行了分餐化。
于休休注意到,除了他们这一桌,并没有别的就餐客人。
很明显,同学们照顾的人是霍仲南,大家都知道,他不喜欢和外人一起用餐,虽然一张大桌子,每人各上一份有点怪异,但大家都欣然接受了。
不过,该有的“礼数”还是没能避免。
久不相见,大家都提议喝点酒,霍仲南没有反对,也不去扫别人的兴。
于休休注意到,他只是话少,看上去对人冷漠,其实从另一种层面上来说,他是会照顾别人情绪的,只是……那些人怕他而已。
酒入胃肠,情绪就高了起来。
本就是少年时期的同学,说起话来,都很随意。
你敬我,我敬你,话越来越说,就连于休休她们三个女孩儿,都不可避免的被劝酒。
于休休拒绝:“我不喝,我一会儿要开车。”
“有代驾。”班长三酒杯下肚,脸就红了,胆子也大,“有霍总在,你还怕回不了家吗?对不对?”
于休休往霍仲南靠了靠,露出求助的眼神儿。
“她酒品不好。”霍仲南说:“我替她喝。”
换平常,大家都不会说什么了。
可这不是酒壮人胆吗?
班长摆手,“不行不行,阿南,你不能这么护着媳妇儿。你的份,是你的,她的份,是她的。第一次见,喝半杯。”
霍仲南侧过头来,凑到她耳边:“你行不行?”
耳朵一痒。
于休休有种被撩了的感觉,浑身像有猫爪子在挠。
“不行也得行啊。”她笑盈盈地举起酒杯,“班长,我敬你。”
她仰头,一饮而尽。
“爽快!”
几个男生同时鼓掌,起哄,“长得这么好看人这么爽快酒量还这么好,弟妹,厉害了。”
于休休脸都红了,“这是在夸我像个爷们么?”
“哈哈哈,哪有这么漂亮的爷们儿。”
“谢谢,我也没多漂亮,只是比别人好看一点点而已。”于休休半开玩笑半认识的说完,桌子上几个女生表情就有点怪异了。
女生都不吭声。
只有温蔓菲似乎get到了她的点。
“休休,你说得太tm对了啊!哈哈哈。”
这姑娘喝了酒,说话真爷们儿了,“上学的时候,我们就讨论过,阿南这样的人间极品,什么样的女孩子才配得上呢?讨论来讨论去,都觉得他帅得逆天,活该单身,哈哈哈哈,看到你,我明白了,天选啊。我决定了,我从今天起,要做【最美cp】的脑残粉。”
许沁脸色僵硬的笑了笑。
丁曲枫拉她:“蔓菲,你喝多了。”
于休休马上倒满杯子,跟温蔓菲碰了碰:“蔓菲姐,你也知道【最美cp】啊?我就喜欢你这种长得好看又招人喜欢的小姐姐,你真好看,笑起来眼睛像有光似的,你有没有发现,我们长得很像的,都是漂亮的女孩子。”
这马屁,拍得舒服。
温蔓菲姓什么都忘了,跟她碰杯。
“知道知道,你们那个【最美cp】,枫子转给我看了,要不然,我咋知道你呢?那天在路上碰到,我就知道你了哈哈哈。”
丁曲枫:“……”
这无脑的女人!
卷2:第132章 神经都突突了起来(二)
她和许沁快要气死了。
于休休却笑得越来越甜:“蔓菲姐,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你或者你家人要装房子,我给你打折,保证用最好的材料,最好的工人,最优惠的价格。”
“哇!太好了。休休,你真可爱。”
看于休休是个这么好亲近的人,几个男生也凑过来要加她微信——好看亲和,又能接近霍仲南的女孩儿,谁不喜欢?
于休休拼命放彩虹屁,夸他们。
他们也拼命地商业互吹。
于休休都快被夸成一朵娇艳的花儿了。
一开始,霍仲南还有一种老父亲的心态,看着有点欣慰,渐渐的,脸上的表情就有点hold不住了。
这些男同学是没有自觉吗?
不知道这是他媳妇儿?一个个套什么近乎?
看于休休和几个男生说话聊天,笑得一脸开心的样子,他皱着眉头,轻轻拉了拉她的手腕。
“少喝点。”
“酒逢知己千杯少嘛。”
于休休朝他甜甜一笑,转头又跟人称兄道递去了。
“大家多跟我说一些我家哥哥念书时候的事嘛,我好想知道。”
“哈哈!阿南啊,他读书时候就没事。”班长喝开心了,声音大了起来,“如果硬说有事,那就两件事,一是不来事,二是不愿来事。”
霍仲南:“……”
班长笑着说:“我和他不是同桌吗?为此,我简直是受尽了伤害。我的抽屉里,除了课本,全是别的女生写给他的情书,送给他的礼物。整整三年,没一个是属于我的。”
“哈哈哈哈!”于休休被逗乐了。
“一个颜值尚可的学霸,抑郁的青春期,全是因为他。”班长指着霍仲南:“阿南,你欠我的,你知道不?搞得我都有心理阴影了,要不然,能单身到现在?”
霍仲南淡淡举杯,与他碰一下。
“明天给你发一打。”
“感动了!”班长看着大家:“兄弟们听到没有?明儿霍总发媳妇儿,大家排队,到我这儿来领取。”
“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跟着笑。
“班长你还算好的,你跟阿南关系近,好歹还能看到情节长啥样儿,像我们这种才惨。没人写情节送礼物就算了,连帮人送情节送礼物的资格都没有,实惨!”
于休休笑得欢乐,说话太多,又喝了些酒,到最后,嗓子都哑了。
霍仲南皱皱眉,拦住了班长又往她杯子里灌的酒:“别欺负女孩子了。她不能再喝。”
“怕什么?我看她酒量好着呢。”班长笑。
“酒量好,酒品差。”霍仲南挑挑眉。
“你还怕吃不住?”班长挤眉弄眼:“你不醉,她不醉,哪来的机会?”
霍仲南看了于休休一眼,“这是我家祖宗,喝多了会上房揭瓦。”
“啊?哈哈哈!”
一桌人狂笑。
大家都看得懂人家脸色,这次霍仲南是真不愿意她再喝了,班长也就不再劝,把注意力转到了于休休两个闺蜜的身上。谢米乐是个老油条,对付这些男人游刃有余,吃不了亏,韩惠为人闷而老实,被劝几句,很快红了脸,喝得有点上头,去卫生间吐了,然后抱着马桶大哭。
谢米乐安慰了一阵,找于休休。
“我先送惠惠回去。你一会和你南哥走吧。”
于休休也有点晕,把车钥匙递给她,“找个代驾。”
谢米乐点点头,扶着满脸泪水的韩惠离开了。
一群人没有尽兴,尤其是温蔓菲,撺掇大家再去深夜party,男生们欣然应允,丁曲枫和许沁整个晚上没怎么说话,但也不反对。
“不了。”霍仲南拉住于休休:“她喝多了,我们不去了。你们玩。”
大家脸上都是失望。
“你不在,还有什么乐趣?一起啊!”
霍仲南拿起外套,披在于休休的肩膀上:“我买单。”
说完不管别人什么反应,朝班长点了点头,直接揽住于休休就出了门。
“唉!”
有人叹息。
丁曲枫看了温蔓菲一眼,小声说:“你今天怎么回事儿?一晚上胡说八道。你站哪一边的?”
温蔓菲喝得有点晕,被训了,委屈地嘟嘴,“她真的很可爱嘛,像我一样,嘻嘻。”
丁曲枫嫌弃地瞪她一眼,回头想要安慰许沁。
没有想到,许沁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表现得有些淡定了。
“我也回去了,你们玩吧,我不去了。”
话没落下,她起身,拿着包走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们不知道许沁吗?读书那会儿,就说是霍仲南的未婚妻,说两家大人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订了亲事的……可你看现在,这不是戳心吗?”
“噢!忘了。”
……
外面在下雨,暴雨。
于休休从温暖的室内走出去,冷风一吹,晕得有点找不着北,
“好冷。电梯,电梯在哪儿?”
霍仲南把她往怀里裹了裹,走向电梯:“看着脚下。”
“哦。”于休休乖乖地靠着他,脑子里拼命地思考,之前想着要怎么收拾他来着?
不行,喝多了,智商不够。
敌人果然凶狠!
她嘟了嘟嘴,望着霍仲南:“你肯定是故意灌醉我的,对不对?”
霍仲南无语地瞥她一眼,“是谁跟人称兄道弟,一杯接一杯喝的?嗯?”
“噢!”于休休揉了揉脑袋,似乎想起来了,嘻嘻一笑,“你们那些男同学,是真的很好玩嘛。”
霍仲南脸色有点难看,低头瞥她一眼,大手绕过她的腰间,惩罚般重重一勒,占有性地将她收入怀里。于休休吸了一口气,瞪着发红的双眼,扬起眉梢看他。
“你在撩我?”
“……”
电梯到了,霍仲南扶她进去,一声不发。
“嘻嘻!”于休休脸上爬满了红霞:“你不说话的时候,比说话的时候,还要有魅力。霍仲南,往后你还是多多闭嘴吧。”
霍仲南哭笑不得,提了口气,还是没吭声。
“对对对,就是这样!”于休休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仰着脑袋,全身倚在他的身上,娇俏地看着她,眼睛里满是小星星,喃喃般自语:“太好看了,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看的人呢,每一个地方都长在我的审美上。”
说完,眯起一双眼,她就凑了上去。
脚尖踮起的,整个人趴在人家身上,就轻薄般捏住他的下巴,啃上去。
霍仲南猝不及防,被她撞到了鼻梁,痛得眼泪都快下来。
“于休休!”
他警告般沉喝,声音低哑。
“这是电梯。”
“知道呀,嗖嗖,这不是电梯,我还不亲你呢!”于休休歪歪倒倒地攀住他的肩膀,说完又怀疑地歪着头,一脸疑惑地审问:“你没有进步啊?”
霍仲南皱眉,看着她。
于休休摇了摇头,嫌弃地皱皱鼻子。
“技术都没得!一点都没得。唉,可惜了这张脸。”
“……”
这话扎心了。
霍仲南身子微僵,黑眸微微眯起,眼底燃起的火光,在酒精的作用下,越烧越旺,忽然搂住她一个转身,就将她抵在电梯壁上,低下头去——
像为了证明。
特狠!
“你……疯了!”
于休休拼命咽唾沫。
太疯狂了,这个男人!
叮!
电梯停下。
到负二层的地下停车场了。
于休休推他一把,气喘吁吁,“喂!”
霍仲南抬头,深深看她片刻,拖住她的手走出电梯。
于休休放小跑才能跟上他迈得极大的步伐,“车停在哪儿的呢?不用代驾吗?”
霍仲南说:“司机在等。”
“哦。”于休休跟着他,侧目看了看他的脸,想到电梯里的亲近,脸上像被火烧一样,**辣的,不知是羞,还是兴奋,整个人的神经都被撩了起来,额头突突地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寻常。
他们背后,地下停车场的柱子后面,一个黑色的影子慢慢出来,远远看着他们,又掩了进去。
霍仲南突然停下。
于休休差点撞在他的身上,“到了吗?”
没有人,地下停车场空荡荡的,
她狐疑地问:“车呢?司机人呢?”
霍仲南看她一眼,松开手,掏手机准备打电话。
不曾想,只听得一道轻微的“嚓”声,地下停车场,忽地漆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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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写欢乐的文字,好艰难。
看了太多关于武汉和疫情的新闻和故事,只觉得难受。
这人间疾苦,这人间疾苦,这人间疾苦……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恨力量太小。
ps:错字先传后改!
卷2:第133章 抱起来抱起来!(一)
于休休察觉到身边人的僵硬,抓紧他的手。
“哥哥?”
“嗯。”
“停电了……”
“嗯。”
手机电筒亮起。
霍仲南的脸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在刹那的阴凉,随即恢复正常。
“别怕。”
“我不怕。”于休休抬头看着他的脸,“可是你脸色不太好。”
“嗯。”霍仲南没有多说,而是拨通了司机的电话,“周叔你怎么回事儿?”
“霍先生。”周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有点急切,又有点虚弱,还有点恐惧:“我出车祸了……”
霍仲南眉目一冷:“在哪儿?”
周叔:“在停车场外面的路上,我在等警察和120。”
“我马上过来。”
霍仲南就着手机的光线,准备找入口出去。这个商厦的地下停车场面积很大,光线不好,指示牌也不太看得清楚,人行其间,如在黑暗中摸索,于休休心跳很快。
“救命!有没有人啦,救命!”
一道凄厉的叫声打破了宁静的黑暗,是从不远处传过来的。
仔细听,声音有些熟悉,于休休愣了一秒就回过味来。
“许沁?”她小小声地说:“是许沁?”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许沁又发出了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似乎是害怕到了极点。
于休休拖住霍仲南的手,“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霍仲南没有说话,握紧她的手,“跟着我,别乱跑。”
“哦。”她能跑哪里去,到处漆黑一片?
于休休往许沁出声那边喊了一声:“许姐姐,是你吗?”
黑暗里寂静片刻,是许沁带着哭腔的声音,“是我,是我。你们快来!”
两个人加快了脚步,很快走到一排停放的车前。四周黑漆漆一片,黄澄澄的手机光线里,只见许沁蹲在地上,手捏住脚踝,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双眼盈满了泪光,仰头看来时,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这模样儿于休休看得都心疼,何况是男人?
她下意识看了霍仲南一眼。
他没有说话,只是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沁咬着下唇,难受地说:“刚才突然停电,我想找我的车……结果崴了脚。”
霍仲南就着手机电筒扫了一下她的脚。
许沁马上掉眼泪:“肿了,走不了路了。”
于休休:“……”
脚崴了叫救命,还叫得那么凄厉?
于休眨巴眨巴眼,松了口气的样子,“许姐姐你吓到我了。我刚才还以为你遇到杀手了呢。幸好只是崴了脚,没事的没事的,别怕。”
这甜甜的笑容里,有几分讽刺几分真诚,许沁分不出来。
“我,怕黑。这又走不了路,一个人在这儿,有点怕。让你们见笑了。”她低垂着头,暗自垂泪,一只高跟鞋丢在一边,脚丫子可怜巴巴地蜷缩着,仿佛在提醒他们,这是一个需要男人保护的小女人啊。
这个时候难道不用英雄救美吗?
太需要了!
于休休勇敢地站了出来,“不要怕,有我们呢。”
许沁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又望向霍仲南:“谢谢!”
不待霍仲南说话,于休休就接了腔,“不谢不谢,你车在哪里?车钥匙呢?”
许沁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指了指背后,将手上的车钥匙递给了她。
“麻烦你了。”
“不麻烦,应该的。我最喜欢助人为乐了。”
许沁挂着泪的脸,笑了。
她以为在这种女人走不动路的情况下,身为男人的霍仲南怎么也得搭把手的……就算不抱,不背,还能不扶吗?
许沁把手伸了出去了。
可是,于休休直接打开车门,把钥匙和自己的包递给霍仲南,然后走过去蹲在了许沁的面前。
“上来。”
许沁愣住。
于休休扭头看她,拍拍肩膀,“上来啊,我背你。”
许沁:“……”
她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于休休这么一个小姑娘,要背她,没有听错吗?
“休休,这……我不能麻烦你。”
不能麻烦她,是需要麻烦霍仲南吗?
于休休呵呵呵地笑,“唉,你这个人。都崴脚了,还这么客气,为他人着想。没关系的,来,我力气大。”
许沁尴尬地看着她,摇头,“我不用。”
“不信任我。”于休休指了指她,然后站起身,撸起袖子,弓腰一搂,就那样把许沁抱、了、起、来……
“啊!”
许沁惊叫。
于休休:“别动!摔了你不负责啊!”
霍仲南:“……”
这一番操作,别说许沁,就连他都看愣了。有几个女孩儿有那么大的力气,可以抱起另往一个身体体重差不多的女人?
意外。
又惊喜。
他心里被塞得满满的,
觉得于休休这个女孩儿总是能给他带来快乐。
“好了,坐好。”于休休把许沁放坐在车厢里,大口喘了喘气,放下袖管儿,“很快就会来电的,我等下出去给你叫保安。或者,让蔓菲姐和曲枫姐来接你?”
许沁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她呆呆地看着于休休,“谢谢!”
于休休:“需要我帮你叫人吗?”
许沁尬笑一下,“不用。我可以。”
于休休:“那我们走了,哥哥家的司机出车祸了,人命关天,我们得赶紧去。”
这意思就是人家的车祸比她崴脚更严重呗。
许沁再不懂事,也不至于听不出来。
更何况,已经坐到自己的车上了,她有什么理由再留下霍仲南?
“你们去忙。今天晚上,谢谢你们了。”许沁干涩的嗓子,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客套话。
“害!谢啥呢,我说了,我最喜欢助人为乐了。”于休休朝她比了比肱二头肌的动作,“下次碰上,我还帮你。”
下次……
谁次次崴脚?
他们离开的时候,几个打着电筒的安保朝这边过来了。
于休休又好心地大喊了一声:“那边有一个崴了脚的小姐姐,麻烦你们去看看。d174号。”
保安听到了,朝她晃了晃手电光。
霍仲南映黑暗里的脸,微微抽了抽。
这丫头……
真是个特别的人。
他心里喟叹,脸上渐渐浮上笑容。
从头到尾,于休休都没有表现出一点半点对许沁的敌意,而且,她也确确实实帮了她,只不过,她认真的防备着许沁,没让她沾染霍仲南一根头发丝。
两个人的背影渐渐走远。
柱子背后的黑影,看了片刻,攥紧拳头,迅速离开。
这时,停车场来电了。
……
卷2:第134章 为什么要带走身边的人(二)
周叔的伤看上去不太严重,胳膊肘儿擦破了,脸上有血,衣服脏污,说是从车底下爬出来的,看到霍仲南,他有点心虚,一直反复说自己伤得不重,但是120还是建议他去医院照个ct,安全一点。
这个老实又固执的人,反复拒绝。
“我没事,我就擦破点皮儿,过两天就好了。我女儿今天生日,我,我不太想去医院,我得回家……”
他是被另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撞上的。那辆从斜刺里开过来,速度极快,周叔赶紧打了方向盘,结果汽车被生生撞出了两米开外,车头撞在了绿化带的一棵树上。
这会儿,大树被撞翻在地,而肇事车,早就逃得没影儿了。
霍仲南问:“记住车牌了吗?”
周叔摇了摇头,“他从旁边突然蹿出来,我来不及看。”
霍仲南皱眉:“你不是早就到了,为什么会在这儿?”
周叔低下了头,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以为你没那么快下来,想开车去帮闺女买她喜欢的奶茶,就在这附近。一会儿就能给她带回去。霍先生,对不起。”
车撞了,最怕的人是司机。
周叔首先心疼也不是受伤的自己,而是撞坏的汽车,在意的也是老板的看法。也许是太过内疚或者太害怕了,这个老实的中年男人说着说着,居然哭了起来,刚才和120说话的时候,意识还很清楚,这一转头的功夫,突然就软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直喘气儿。
“赶紧送医院!”
120紧张地把他抬上急救车。
可他一双眼,还死死盯住霍仲南。
不说话,就只是看着。
霍仲南说:“你先去医院,把伤养好。这里我会处理。”
得到了他的承诺和保证,周叔目光里的惊恐,这才渐渐平息,嘴巴颤抖着说了一声谢谢。
这眼神儿,看得于休休有点心疼。
救护车远去。
她思忖片刻,有一丝迷惑:“你说,要是咱们和周叔一起坐车出来,现在去医院的人,会不会是我们?”
霍仲南没有说话,脸上如有乌云覆盖,一连打了几个电话,声色俱厉。
看得出来,他情绪有些不好。
于休休笑着安慰他:“我就是说说而已,你别那么紧张,这不是意外吗?”
霍仲南瞥她一眼,久久,“嗯”了一声。
于休休一愣,“你这眼神有点瘆人。该不会是……哥哥,最近咱们是不是有点走背运?上次坐车,阳台塌了,差一丢丢就被压死。这一次又……希望周叔没事吧。”
……
于休休回到家不久,就得到了周叔的消息。
伤得很重,正在准备手术。
在车祸现场的时候,他能说能哭,于休休以为他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可实际情况是,人还没有送到医院,就出现了昏迷。医生诊断说,有脑出血的情况,危及生命,必须马上手术室。
于休休得到消息,浑身冰凉。
那天周叔还有说有笑,送她回家,
这一转头,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故?
生命不可预测,她血液都是凉的。
“人真的太脆弱了。太脆弱了!”
苗芮听她说了前因后果,一脸后怕,搂住她就心肝宝贝的叫,紧张得不得了,“会没事的,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你别吓住了。”
于休休瘪嘴,摇了摇头。
“我没有被吓住,我就觉得这事儿,透着点古怪。”
于大壮坐在沙发上,正在给媳妇儿和姑娘剥橘子,一直没有插嘴。闻言,他怔了怔,忽然回头看着于休休,满脸严肃。
“乖女,这阵子你别到处乱跑。”
于休休哦一声,“我没乱跑啊。我都是工作。”
于大壮吹胡子瞪眼,“工什么作,好好呆在家,爸爸养你。”
以往听到这话,于休休心里就很甜,总会缠着爸爸妈妈又是撒娇又是卖乖,可是今天听了,她心里却有点酸,莫名就想到了司机周叔的眼神。
这世界上,有多少人活得不容易,把工作看得比命还重,她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父母的辛苦所得?
“爸爸,我也要养你和妈妈呀。”于休休一笑,把脑袋贴在苗芮的肩膀上,“你和妈妈会老,身体也会慢慢变差,我和弟弟总是要长大的,不能一辈子躲在你们的羽翼下,对不对?老师都是这么教的?”
她搞笑的眨了眨眼。
于大壮被噎住,苗芮眼睛一红,有点老母亲欣慰的样子,可是嘴巴还是不肯饶人。
“老什么老?你爸老当益壮,你妈丰韵犹存,不会老。”
于家洲进门就听到这句话,当即捂了捂眼睛,“高三狗这是出现幻觉了吗?大晚上的,你们还在开家庭会议?”
苗芮瞪他一眼,“跟你没关系,赶紧上楼,洗漱睡觉。”
于家洲:“……高三狗没有尊严。”
苗芮:“知道就好。”
于家洲唉叹一声,朝于休休挤了个眼睛,正准备上楼,于大壮就站起来,“崽崽,今天老师发成绩了,这次有进步,爸爸要给你奖励。”
于家洲眼睛一亮:“真的呀,爸,你太好了。”
叮!
于大壮的红包发出去了,又拍了拍儿子的胳膊,“就是还有点偏科,加点油!等高考完了,咱们全家出国旅游。也去看看那个什么圣母院,埃及铁塔……”
“爸,巴黎圣母院,被烧了。”
“啊谁干的?那个埃及铁塔没倒吧?”
“那不是埃及铁塔,是埃菲尔铁塔。埃及的叫金字塔。”
于大壮虎眼一睁,瞪住儿子,“你甭管人家什么塔了,你给老子好好读书,争取考个好学校,别像老子一样搬砖。”
于家洲哭笑不得,蹬蹬上楼去了。
于休休笑得合不拢嘴,这家庭氛围一上来,她就忘了车祸带来的烦恼了,追问于大壮。
“爸,渣弟考了多少分啊,看把你高兴得,还发红包。”
于大壮偷偷瞄了苗芮一眼,伸出五个指头。
“进步了五个名次,从全班倒数第五,变成了倒数第十!”
“屁!”苗芮斜着眼睛剜他一眼,“那是因为有五个同学生病,没有参考!”说着她就去拧于大壮:“你就护着他,护着他。合起伙来蒙老娘。”
于大壮边躺边笑,“嘿嘿,别人没考是别人的事,我们崽崽就是进步了嘛。”
“还犟?你还犟!”
“……娃娃要鼓励教育,鼓励教育,你看咱们女儿,不就是鼓励出来的好榜样嘛,越惯越乖。”
苗芮哭笑不得:“乖?你还真是亲爹!”
于大壮委屈地看着她:“难道我……不是?”
“于大壮!”苗芮瞪他,想想,自己又笑了,“懒得理你。”
……
第二天,于休休从钟霖那里了解到,肇事车找到了。
是车主去自首的。
车主自诉,当时他车速太快,没有看到周叔从停车场出来。然后,发现撞到了一辆豪车,知道自己赔不起,想也不想就溜了,可是一晚上睡不着,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自首,愿意承担责任。
可是,他一无钱,二也无钱,就开的那辆车,还是给朋友借的。他拿什么来承担责任?
更何况,他该接受什么惩罚,都改变不了结果。
周叔的死讯是第三天傍晚传来的,手术治疗后,他又在icu挣扎了两天两夜,仍然没能从死亡线上被抢救回来。
于休休得到消息的时候,还在公司画设计图,
看了那冰冷的“死了”两个字,当时就忍不住泪水,哭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
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说死,就死了。
她打电话问霍仲南,带点哽咽:“医院不是说,手术很成功的吗?”
霍仲南淡淡说:“别难过了。”
于休休的手撑着脑袋,掉着眼泪,觉得头越发地沉重,眼睛**辣的,“如果我不认识他,我就不会难过。可是……想到他那个眼神儿,我就受不了。死亡,太可怕了。为什么要带走我们身边的人……”
霍仲南在那头沉默了片刻,“人总有一死,只是经历不同。休休,有一天,我也会死。”
于休休心里一痛,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是事实,是人伦真相,可是听到霍仲南说他会死的时候,她泪腺就像控制不住的水龙头,拼命吸鼻子也忍不住,然后哇一声暴哭。
“你太讨厌了,为什么要说这个,不许死,我不许你死!”
不许死。
不许跳!
霍仲南摁灭烟头,“好。”
他不死,总得有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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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休休:死亡太可怕了,我希望爱我的人,都要好好的,健康长寿,平安幸福。也包括你们,看书的小姐姐。
卷2:第135章 半路程咬金(一)
周叔的死,很快传遍了盛天。
他是老板的身边人,哪怕只是一个司机,这对一群需要看老板脸色的职员来说,也是一个相当重大的信息。
从钟霖开始,公司从上到下都很紧张,哪怕有个家伙的老婆昨天晚上刚给他添了一个六斤五两的大胖小子,今天也绷着一张脸,不敢露出半分喜色。
霍仲南的脾气不算坏,也不算好。
一旦触到逆鳞,谁都吃不到兜着走。
可是,逆鳞在哪儿,没有人知道。
钟霖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
霍仲南没在办公桌前,而是站在窗边,手插裤兜,面向窗口鸟瞰着这座城市,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他这个动作,钟霖心脏不由一抖,放下咖啡飞快地走过去。
“霍先生——”他下意识地拿身体挡在窗边,不让霍仲南靠得太近。
霍仲南侧目,眼里冷光一扫,钟霖马上心虚地干笑,“您的咖啡好了。”
他那点小心思,霍仲南知道。
“周叔的事,安排好了吗?”
钟霖叹一口气,“安排好了。他女儿挺可怜的,不太能接受父亲突然离开的现实——”
周叔早年丧妻,为了这个宝贝女儿,一直没有另娶。他和女儿,还有一个近八十岁的老母亲相依为命,现在他突然去了,家里没了顶梁柱,只剩下一老一小了。
钟霖瞄他一眼,“我按你的吩咐留下了钱。然后——周叔的老娘拜托了我一个事情。”
霍仲南问:“什么?”
钟霖说:“周叔的闺女,待业有一阵了,这孩子也没什么过硬的本事,但手脚灵活,人也勤快,老奶奶说,看能不能让她顶替父亲的工作。”
给霍仲南做司机,薪水自然很高,而且南院的管家很会来事,平常给的福利也不少。这自然是多少人盼不到的好工作。
只可惜,霍仲南不喜欢女司机。
钟霖轻咳一下,“我已经拒绝她了,不过,小姑娘看着挺机灵的,赵哥说园子里差人,我问她乐不乐意干,她说乐意,我寻思还成……”
南院地方很大,打理园子的工人也有五六个。负责园子的人就是赵哥。他差不差人霍仲南不知道,但他知道钟霖和周叔关系很好,想要帮这个忙。
毕竟,在外面找份工作,不会比南院轻松,更不会有南院薪水高,还稳定。
霍仲南没有反对,“你安排。”
“好的。”钟霖松了口气。
今日申城的天气很好,霍仲南坐在办公桌前,透过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暖阳,他一个人看了许久,眼神迷离,若有所思。钟霖安静地站在一边,气定神闲,就像不曾存在一样。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
霍仲南突然开口,“你出去吧,我打个电话。”
钟霖一怔。
平常霍仲南的大事小事,从来不会避着他,哪怕是和于休休撩骚。
这是多重要的电话,需要回避?
钟霖心有疑惑,却不敢问,默默地退了出去。
霍仲南看到大门合上,等了约摸半分钟,拿起电话拨通了权少腾。
“我这边有个案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权少腾昨晚熬了个通宵蹲点抓人,这会儿刚刚入睡就被吵醒,脾气大得很。
他打个呵欠,阴阳怪气地笑:“霍公子,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我不是交警。交通肇事不归我管。”
“权先生。我把案件信息发给你了。谢谢。”霍仲南说完,拿起手机,发完消息,眉头轻轻一扬,“我等你好消息。”
那头权少腾一脸懵逼。
“我说我同意了吗?”
“没有。”
“呵呵呵那你凭什么?”
霍仲南说,“就凭这个案子能洗刷你身上的耻辱。”
权少腾愣了一下,“我有什么耻辱?”
霍仲南说:“匹夫之勇。只会抓人,不会破案。”
权少腾:“老子——”
霍仲南淡淡打断:“别叫得这么亲热,我承受不起。”
“啧!”
权少腾被他逗乐了,“老霍啊,你能不能稳重点,都快三十的人了,咋这么天真这么幼稚呢?我怎么可能……等等。”
他看到了手机消息。
顿了顿,他忽然吸口气。
“这么有意思的案子,我怎么可能拒绝呢?这一看就是惊天大案啊!如果你背后没有一只想要宰掉你的黑手,那我就给你介绍个菩萨。”
“……嗯?”
“没事就拜拜啊!要不是人为,你这也太倒霉了!”
“我谢谢您了!”
“不谢不谢,什么时候让你女朋友把她的闺蜜介绍给我就行,再见。”
“……”
霍仲南挂了电话,哭笑不得。
这家伙要是什么时候开窍,哪里还愁女朋友?
他突然想到了于休休的那句话——可惜了这张脸。
嗯,这话用到权少腾身上更合适。
上午十点半,许宜海到公司来了。
钟霖看到许沁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他,走进来总裁办,心里就开始咯噔咯噔地跳。
许老已经许久不来公司了,今儿是哪股风吹来的?难道说,为了女儿?
钟霖默默为老板担心起来,赶紧笑着去接待。
“许总,您怎么来了?”
许宜海满脸微笑,看了他一眼,从膝盖上的包里抽出一张请柬,“小钟,我的生日,你也来。”
钟霖愣了愣,双手接过请柬,“好的好的,谢谢许总。”
许宜海问:“阿南呢?”
钟霖望了望总裁办公室:“我这就去——”
“不用。”许宜海拍了拍膝盖,示意许沁推轮椅:“我自己去。”
钟霖默默看着他坐在轮椅上的样子,为老板捏了一把汗,偷偷发了一条消息“示警”。
“鳌拜来了。”
把许宜海比喻成鳌拜,不是钟霖的独创,但只有他一个人敢这么说,而且,也只能在霍仲南面前说。
许宜海和公司其他的副总不同,对霍仲南的意义也不一样。
如果把盛天集团比喻成一个皇朝,那么许宜海就是霍仲南父母临终托孤并委以任命的顾命大臣。在霍仲南年少接管公司的时候,是他联合温仁和和丁跃进等人,力挽狂澜,保住霍仲南也保住了盛天。
那个时候的霍仲南,只有十五岁,正是让人随便搓圆捏扁的年纪。霍钰柠争夺姐姐留下的家产,整个盛天一大半老臣都不看好还是黄口小儿的霍仲南,纷纷倒弋向她,或者和赵矅选的弟弟赵培选勾结,一群人狼狈为奸。
相对于丁跃进和温仁和,那个时候最有能力阻止那场悲剧的人,正是许宜海。
许宜海确实也拼命了全力,甚至为此付出了一双腿,亲手把霍仲南那个狼子野心的亲叔叔赵培选送入了监狱。以至多年来,他只能坐轮椅上生活。
当然,当年的很多老人都知道,许宜海这么肯拼命,不是没有私心的——
他只有一个宝贝女儿。
就是许沁。
霍仲南父母都不是简单的人,他们不会想不到,在他们双双故去后,留下这么一副烂摊子,会给小小年纪的他留下什么困难,他又会遭遇些什么?
这些后果,他们完全能够预见。
为了笼络许宜海,霍钰珂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亲口许下了许沁和霍仲南的婚约。
没有人知道她当时是怎么想的,有没有考虑过儿子长大后是不是喜欢许沁,跟她在一起会不会幸福,但她这一招未雨绸缪,很绝,也非常有远见。
如果没有这个既定的婚约,许宜海不会拼了老命去帮霍仲南,而是会在“盛天之乱”中,想办法分一杯羹。那样,别说霍仲南能不能顺利得到盛天,他能不能活下来都成问题。
但有了婚约就不同了。
许沁嫁入霍家,那许宜海的女儿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享受他拼下来的一切,既得了利益,又得了个好名声。
这些,霍钰珂死前衡量过,
而许宜海这老狐狸,当然也想得周全。
这些年来,霍仲南一直清心寡欲,洁身自好,许宜海其实是很满意的——至少这孩子没有长歪,配得上他的女儿。
虽然他也从来不和许沁往来,但许宜海只当他没有从父母双亡和亲戚争产的阴影里走出来,早晚会过去。
他等待着,也筹划着。
念书的时候,把许沁送到霍仲南身边,让他们做了同学。
长大后,又把女儿送出国去培养。
可以说,许沁身上的培养标准,全是按照霍氏集团总裁夫人来打造的。
可是,许宜海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