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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莫问莫忧     带着系统称霸武林txt下载     带着系统称霸武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七十九章:捏一把汗

    “你直接拿去抄吧!”她转而微笑:“舅舅近来卧病在床,许久未来书库了。这童府现在也是我的一份,没有人敢说你的。”

    尤应沂对此感到奇怪,眨了眨眼,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也好,那我今天和明天抄完,后天还给你。”

    “江姑娘,你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多知道一些父亲的往事吗?”

    阚大人仍然是一脸悲痛,阚夫人仍旧不停地用手绢擦拭自己的眼,尤应沂望着阚大人和阚夫人,目光因悲伤而轻颤:

    “伯父、伯母。今生尤应沂对不起夏青,负皇天、负后土,”语声说着说着,依稀有了哽咽:“负父母、负夏青……这一生,不能够白头偕老,如今她死了,我也愿意陪她一辈子。”

    “应沂……”阚夫人哽咽着唤他。哪怕尤应沂另投童星海,她仍然喜爱他,并不讨厌他。毕竟这么些年过去,尤应沂是个什么人她都看在眼里,固然不得不分道扬镳,但也不会那么容易,就与尤应沂断去了所有的感情。

    爹爹,母亲和言文也都先后来看了萧琴,确认萧琴没事才离开。母亲守了萧琴两个月,她身子本就不好,如今**病又犯了,每日咳个不停。萧琴让绿翘扶她去休息,春花守着萧琴便好。

    等屋内又静了下来,萧琴困倦不已,睡了过去。

    待醒来,天已暗下来,屋内昏昏沉沉,一盏油灯在桌上发着微弱的光。春花靠在椅子上睡熟了,地上隐隐的有个长影。顺着影子望过去,只知道是一个人侧身而立,但外面昏暗不堪看不真切。

    萧琴突然笑出声来:“你终于说出来了,这话在心里藏了好多年了吧,不好受是不是?”

    萧文虹一怔,突然别过头去。

    “什么都给我了……是,原来哥哥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啊。武林盟主的父亲将武尊令及一身的功力都给了妹妹,却什么也没有留给哥哥你,所以哥哥一直都很讨厌我这个妹妹是吗?”

    萧琴一边说一边笑,声音却是越来越大。

    “真的要退婚?”

    “真的。”

    他的神情渐渐放松,然后淡淡笑了一下:“那好吧……”心底升起一阵深深的空虚感和无奈感,他看到她望着他,也未回避她的视线,以同样的方式,望着她。

    既然她不幸福,他也不会勉强。虽然他自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己将自己的幸福置之度外,但也不能因此而不顾虑别人的感受……

    阚夏青望着他脸上平静无波的神态,倏然间,尽是解脱的轻松感和被抽空的空虚感。

    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低下眼,不知是悲是乐,是喜是忧。只是一切都太顺利,也太迅速,太轻巧,轻巧到连自己都觉得,只是一个梦境。

    正在惊谔中,她突然感觉到一个人走到了她的面前。倏然抬起头,却是正抱着断琴冷冷地望着她的秦婶婶。她看见琴时涌起的惊喜又随着秦婶婶的冷淡和断裂的琴身,硬生生地消退下去。

    “秦、秦婶婶……”

    秦婶婶看上去很生气,也很失望,望着她,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手足无措:“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

    “小姐!”秦婶婶悲哀以极的问道:“你……你到底要秦婶婶如何向夫人交代啊!!”

    在饼店用完午饭,晴朗的天空飘浮了几丝阴霾,风一阵一阵的吹过,似是要落雨一般。

    这一夜似乎格外的长,萧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只记得自己几乎自虐的睁着双眼,只到昏睡过去。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很早就醒了,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失眠其实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她起身揉揉酸疼的筋骨,看着透过窗格子斑斑点点洒落在地面上的晨光,心头有种大劫初过的感觉。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萧家兄妹,竟然是前武林盟主遗孤?

    在场不少人为此捏了一把汗。

    萧琴那时真的将他当成萧琴的弟弟,什么都听他的,什么都给他最好的。

    “前几日蔚婉派人来说已到了京城,怎么最近却没了消息?”

    他不经意地瞥了萧琴一眼:“定安王和王妃下榻在使馆内,两天后进宫。”

    萧琴看到他的眼神,不再询问下去,这本就不是萧琴该问的事,只好自顾自的吃着东西。祺安似是有心事,吃了两口便挥手撤下了。

    之后祺安在一旁借着烛光翻看着书,萧琴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的软椅上喝着茶。

    过了估摸有半个时辰,萧琴已是有些昏昏欲睡了,突然眼前一暗,再一抬头祺安已然站在萧琴面前。

    “怎么了?”萧琴略带迷茫地问道。

    “你今儿个是不是都没出安华宫?”

    萧琴唤醒了春花,她揉着眼对萧琴说道:“哦,那定是襄王爷。”

    萧琴让她去请他进来,公孙顷脚步极轻,几乎脚不沾地,他依旧是一身月白衣裳,头发松松散散的用发带束起,唯一不同的便是脸上沉重的表情。每一次萧琴见到公孙顷他都是容光焕发,潇洒至极,如今却是疲惫不堪的样子。他的脸白皙无暇,萧琴放了心,看来当初那一刀不深,脸庞依旧是那么好看。

    他就坐在萧琴身边,一错不错地望着萧琴,也不说话。就跟萧琴初见他时脸上的表情一样,不知为何,萧琴的心快速的跳动起来,不受控制。

    他抬眼望着他们道:“让我带夏青回去吧!”

    室内静寂。

    “让我……补偿她。”没有必要说谎的场合,他也不能再说谎,望向不知名处的眼,镇定而无悔地说出:“要不是我没能护她周全,她也不至于……如此早早地便命丧黄泉。”

    “……你、你说是因为你没能护她周全?这么说,她住在哪里你都知道?你……”阚大人惊愕地望着他,满堂皆惊。

    江雅秀蹙眉想了想:“你父亲是因为诗而被赐死我是听我表哥说的。他也只知道这个而已,要帮你……大概……”

    “那你舅舅舅母呢?”

    “他们才不会跟我说呢!”江雅秀十分不以为然的望天:“舅舅舅母都不是爱打听闲话,管闲事的人。童府的公子少,姑娘们对这些东西也不感兴趣。而且这消息本来就封锁得好,不然你早就知道了,也不需要我来告诉你。至于我舅舅……生前虽然和你父亲有些交情,但也不是很深的交情,现在要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尤应沂的神色微微黯淡:“不过……”蹙眉呢哝转瞬间消散,她的眼睛一亮:“有了!”

第五百八十章:怎会无关

    “褚高驰那小子是你在教?”

    褚茹雪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某人当年的原话,他奉还。

    “故意把他教出这拒人千里的性子,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就仅仅为了昨日给她一个下马威?

    误人子弟!

    琴儿瞥了他一眼。

    好好的小孩给教得看不着阳光,换了她,才不会这么做。

    “不这样,你会跟他来吗?”

    琴儿停下酒杯,想了想,摇摇头。

    “不会。”

    现在她都后悔了。

    萧琴一震。随即听到了水榭里骤然响起少女们咯咯的巧笑声,以及对尤应沂的招呼声。丫鬟们早已倒水的倒水,拿茶点的拿茶点;那湖绿裙子的少女回过身来,见着萧琴也觉好奇,便问:“姐夫,这位姑娘是谁啊?”

    听她如此亲昵称呼,尤应沂怔了怔,旋即微笑:“哦,她是我表妹。叫萧……萧琴。”

    “原来是萧姑娘啊!”

    望着春花痴迷的表情,萧琴有些好奇,母亲既然是第一琴师为何这屋内连个琴的影子都看不到。

    这个问题萦绕在萧琴心头很久很久,春花虽然八卦,但看这样子说不准真的知道些什么。

    萧琴漫不经心的问道:“母亲红遍京城是什么时候的事?”

    春花毫不犹豫的答道:“十六年前。”

    “那时你又几岁?”

    萧琴瞥了她略有些红的脸庞,她难掩尴尬,有些急躁地说道:“这事情虽然早,可流传甚广。”

    神思恍惚,她不停地修行,却始终无法参透山洞墙壁上的图画,于是她决定趁机再上山一次。

    大雨倾盆,隔断了所有的感觉,萧琴心里暗自开心,天气刚好帮助自己。一路无阻,直入山洞。刚进山洞,虽然一片宁静,萧琴却感觉到山洞里有人,便朝外走。

    一堆石子扑面而来,接着是树藤、灰土之类的杂物,其中夹杂着水滴打落在萝卜头上,衣服摩擦的声音。萧琴抽出软剑,一一抵挡。

    一波战斗以后,里面竟再没有攻势。萧琴慢慢走上前去,想到这是秘密山洞……萧琴不由得怀疑。突然背后石子飞来,想要将萧琴打晕过去,却无一致命。

    萧琴自从前段日子右手恢复之后,全身筋骨错乱,穴位颠倒。她将计就计假装晕倒,直挺挺摔过去。假睡之后,一双胳膊迅速环住自己,将自己轻放在地上,而后抱到石床上,这熟悉的皂粉味道……

    “哦?都说些什么?”

    爱八卦的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极其享受那种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的满足感。当她的满足感得到了极大地充实,她就会不由自主的说出来你想知道的东西。

    萧琴知道大鱼要上钩了,心里偷偷地微笑。

    “是姐夫的表妹啊!”另一个少女也奔了过来:“难怪这么漂亮!来让我们好好瞧瞧!”

    阚夏青也走了过来,望着那女孩笑骂道:“你啊!整天风风火火的!”说着执起了萧琴的手,一边招呼尤应沂进来,一边向萧琴笑道:“萧姑娘总算来了。姐妹们正玩在兴头上,不如先玩玩再去弄琴?”

    但她的神情仍然坚决:“琴儿的母亲曾经也为了爱情背井离乡,逃奔上千里。她同样是自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我相信她做得到的事我也做得到……更何况,我做的是我应做之事,也值得我去做,我一定不会后悔。更何况我这一离开……”她望向秋日凄清的黄叶,“也能有更多接触外人、选择自己想要的终生的机会,不是吗?”

    尤应沂沉默,阚夏青的神情显得也不是那么喜悦和高兴。但是她的眼神仍然是清澈而明亮的,世界在这样的眼瞳里绽放出纯洁明丽的色彩。然后她把视线移向他,坦白而期望地望着他。没有犹疑和忐忑,只是那么认真而明亮地望着他。

    萧琴从宫中回来到萧府中后,萧文虹立刻到府门口迎接。她的脸色仍然是有些闷闷不乐的,和去时无异。一并同萧文虹往府内走,萧文虹一边也连忙问:“在宫里的情况怎么样?”

    “武惠妃说我长得和画像上不怎么像。”

    “然后呢?她显得失望和不高兴了吗?”

    萧琴点点头,阚夏青也莞然笑笑,便先从雨儿开始,把那些女孩和丫鬟们,一个又一个的跟她介绍。

    然而萧琴心却不在此,早已开始出神,却全然记不起谁是谁;浑浑噩噩的,心头像压了一块大石般难受。阚夏青每介绍完一个,就“哦”,“这样啊”,或者笑笑,以作应答。

    好不容易介绍完后,她终于得以松口气,回过头,乍然见到尤应沂的面孔。淡然、平静……他静静地望着她,直到她也看到他的那一瞬。他想回过脸,然而双方灵魂仿佛都在轻轻颤动。她惶惑,他也似多了紧张,终于,他得以摆脱这可怕的吸引,微微的,转过脸去。

    她失意低头。

    既然跟缪觅有关,不可能与褚青岚无关,而褚青岚会尽心维护到这个地步的人并不多。之前他还以为褚青岚回七茶楼完全是因为赌气,现在看来似乎并非这么简单。能得到青岚的助力,蒲单蔓的掩护,面对湛飞尘的猜疑全身而退的女人,似乎就只能是……

    虽然他始终猜不透她因何没死,也猜不透为何此事会与七茶楼扯上关系,但是既然“老友”尚在已经确定,他还是决定先停下脚步观望。反正三个难缠的角色都已经聚集到了慕容家,那么他索性多积一点儿德,暂时不去添乱了吧。反正,嫁祸他丰家的真凶,铁定和这些人脱不了关系。

    找了附近条件最好的客栈,就这么悠闲地住了下去,丰大公子一直秉持着自己的作人原则:他只是一个商人,商不与官斗,商不与江湖斗,不与天下斗,只斗金。

    当然,如果这样的江湖事找上他,他也会用最简单的办法处理掉,最简单的办法第一步就是“观望”。

    的确,如果见那孩子继承了他那一手笑里藏刀的绝学,她是很放心的。反正怎样都吃不了亏。或者那孩子真的一派天真,打心底里是纯洁的十三岁少年,那她也不担心,相信对方真的有在很好的保护他。

    但是现在,这孩子却是在——徘徊。

    不错,徘徊。徘徊在对人性下出善恶判断的边缘,一不小心便有可能走进极端。那样倔强而明亮的眸子,像极了某人小时候,也像极了自己,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忍不住想关心。

    越是拒人千里,越表现出他内心的胆怯;冷漠,其实是因为太过脆弱。

第五百八十一章:不要拦我

    抱着试一试态度,萧琴在厨房旁的药地倒是找到了两株毒茜草,便偷偷摘了一根。早早吃完晚饭后,借口睡觉回了客房。

    当最后的余晖消失在山后,一席黑衣出现在后山,迅速向东南方奔去。

    一刻钟后,萧琴便回到了高家,高家本就只有十几个护院巡府,今天只有五六个,更显清冷。

    萧琴早早守在院内最高的梧桐树上,借着枝丫遮挡,静静地听着下方动静。整个天空黑云飘动,月光偶尔逃出,到了三更,整个高家已经沉睡,偶尔听得院外打更的敲声。

    “和韵!”尤应沂喊了他一声,却仍旧站在原地,抬起眼望向他匆匆穿过园子的身影:“你要到哪儿去找她?”

    分心间,申丰雅觉得心神一荡。

    骗子!

    她确实要问清楚。还有简秋……她要知道她好不好……然后她挣开小纤的双手,很确定地告诉她说:“我要去看她!我还有问题要问她!你不要拦我了!”

    “但是现在……二公子也不在啊。”

    萧家世代习武,萧言文又是独苗,若是他这一身武功废了,虽说可凭爹爹的关系在朝中谋个文官的职务,但前程就基本上毁于一旦。萧家为武将的路也就走到了头。萧琴本以为这话已经足够分量,可爹爹的眼睛在萧言文身上转了一圈,就撇开了,依旧没有答话。萧琴心急如焚,恨不得即刻上去把绳子解了。

    “夫人,夫人昏倒了!”

    失败的拦截过后是将失败的过程如数禀告给带头人,争取从宽处理。事实上,濮阳昔也确实这样做了。

    正在众人吸一口冷气之时,瞿淳静竟然不知为何身子一阵前倾,鬼使神差地将心脉迎上偏转了剑锋,面庞上一阵惊慌。

    萧琴和褚茹雪几乎是齐齐一惊。

    李暄美的失手是萧琴的杰作,那瞿淳静的“自杀”呢?

    褚茹雪听罢却似乎并不惊讶,只静静地品茶?

    有人说赤霄无故逝世,和这一伙人脱不了关系;也有人说,这是落日山庄和傲雪堡联手要打压犹晔堡,以避免其重新独霸江湖。不过这些对于某个人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反正他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的选择就是了。

    乌宓茜无故消失之后,丰之康总觉得哪里似乎被自己忽视了,一路悠然前行,竟然就不紧不慢地被萧文虹甩在了身后,或者,与其说他被甩,不如说是他故意掉队。

    乌宓茜,那个女人,以及诡异的缪觅,他似乎终于想起哪里不对了。

    既然跟缪觅有关,不可能与褚青岚无关,而褚青岚会尽心维护到这个地步的人并不多。之前他还以为褚青岚回七茶楼完全是因为赌气,现在看来似乎并非这么简单。能得到青岚的助力,蒲单蔓的掩护,面对湛飞尘的猜疑全身而退的女人,似乎就只能是……

    “茹雪?”

    褚茹雪抬头,疑惑地瞅着他。

    “……你还好吧?”该不会被萧琴刺激大了?濮阳昔皱着眉头,不无担忧地猜测。

    “好学生,输一次不算输……不,输两次也不算,这次让她逃了没什么好气馁的,咱们这么优秀的师徒联手还收拾不了一个小丫头?何况那小丫头也是你师妹……”

    “大少,边关好像正缺少一位镇守的将领。”

    濮阳昔笑容僵在脸上。

    突然听到春花的声音在身后想起,萧琴向前望去,只见母亲已经瘫倒在地,萧琴如同被砸了当头一棒,猛的站起身来,膝盖却像陷在地板上一般,压的萧琴身子一歪,就倒在地上。

    “母亲!”萧琴刚忙从地上爬起来,身边一双手已经扶住萧琴的胳膊。

    是春花。

    “大夫可请回来了?”萧琴低声问道。

    “已经到了,我将他带到了掩月居。”她点头道。

    爹爹已经小心翼翼的将母亲抱了起来,母亲双眼紧闭,眉头深锁,像是忍着巨大的痛苦。

    “娘。”萧琴轻轻的唤着,爹爹则匆忙的跑进内室,他将母亲的身子放到床上,又用棉被细细的盖好,随后慌张地出了门,应是去吩咐小厮们找大夫去了。

    “……我知道。”萧琴继续往前走去,然后摇头说:“没关系的……我不会有事。”虽然如诗很刁蛮……她继续往前走,喃喃:“我不怕,早一些去,总是会比较好的……”

    她和小纤一起走到从柴居,远远地便能看到,如诗在院前和丫鬟们玩踢毽子的身影。笑语声不断。

    穿着一身火红裙衫的如诗,就像一团在燃烧的烈火,她在丫鬟的赞誉声中把毽子一下一下的在足尖上踢着,步姿很灵动也很美,在正午的阳光下,如同在嗤嗤跳跃的火焰。

    说话的瞬间就动了邪术,申丰雅索性闭上眼猛地抽出腰间软鞭。湛飞尘灵敏一躲,鞭梢自其耳边呼啸而过,撩起一丝碎发。

    “申丰雅真的很好奇,尹公子说话跟放屁到底有什么区别?”

    “哈哈!何必说这么直接呢,多么破坏美人的形象。这是意外,哈哈……绝对是意外……”湛飞尘状似受惊地抚了抚鬓角,“一见到美人不知不觉就用了不该用的……”

    “街上找。”

    “她不会在街上的,你冷静点!”说着,尤应沂也从台阶上走下来,见到萧文虹停住行走的脚步,他的目光望着他的背影,分外清明:“我们就是在榆鞍长大的,榆鞍的盗贼多不多,有多安全,我们不是不知道。”他继续说:“我们认识萧姑娘虽然也不久,但是看得出来,她不会是莽撞迷糊到连路都回不来的人,更不会忘记曾经答应过我们的事,找到亲戚后迟迟不把玉鹤送回来。”

    萧文虹的面色一沉,随即心下一激灵,尤应沂继续道:“你好好想想,这些日子以来,江姑娘跟什么别的人接触过吗?”

    这是唯一的可能……对啊,他居然忘了……

    这可能的危险也使得萧文虹的脸色一白,十分迅速的,朝着尤应沂回过了头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萧琴支撑着不睡,心里不禁烦闷起来,敌人不怕再迟点会撞见丹秋姨他们啊。

    虽然焦躁,她还是耐心的等待。敌人如果有所谋,一定会有所行动,此时时机再好不过。

    东方一里之外传来均匀的步伐声,速度轻盈且迅速。萧琴正身坐起,向来处张望,心里不禁一乐,来人不是密探,今晚成功的几率又大了一成。

第五百八十二章:从何说起

    “方老板,怎么了?开呀?”萧琴一脸不解。

    周围看热闹的众人似乎也发现了方德胜的异样,一时间静了下来。

    “方某……”半晌,方德胜垂下眼帘,“这一局,方某认输。”

    此话一出,四周哗然。

    萧琴摇的点数是三,实在是小中之小,就是随便一个不会玩的小孩儿,运气最差也能摇个平手,可方德胜却认输了。一代赌王方德胜面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面对三点子数,竟然认输了!

    江雅秀的画纸一铺开,就立刻流畅的画了起来。立刻有一些官吏走上前去观看。

    萧文虹急急的走到了萧琴的身边。西门敏智也好奇萧文虹‘妹妹’的作画水平,紧跟过来。

    尤应沂走到阚夏青那儿,一边心不在焉的望着阚夏青的画,一边瞥着萧琴那边的情况。而萧琴也提起笔,手法很优雅的浸了墨,但却不知道想什么,迟迟不下手。

    萧文虹有些忧心的望着她。一些官员也朝着萧琴这边走了过来,一边轻声低语着刚才从江雅秀那里看到的画。无非是些她画得流畅细腻的语句,饱含赞誉。看着萧琴仍旧提着笔沉思的样子,也有些奇怪。

    她的心沉了一沉,望着萧文虹径直走到她前面的身影,不知该说什么,怔忪中,又看到他突然回过身来。

    “你打算去哪里?往北还是往南?”

    萧琴挑眉道:“这话从何说起?”

    春花道:“二夫人年轻时乃是京城第一琴师,论琴技恐怕全天下无人能与之相媲美。小姐生来就有学琴的慧根,只是没学而已,若是学了,肯定也是无人能敌。”

    望着春花痴迷的表情,萧琴有些好奇,母亲既然是第一琴师为何这屋内连个琴的影子都看不到。

    这个问题萦绕在萧琴心头很久很久,春花虽然八卦,但看这样子说不准真的知道些什么。

    萧琴漫不经心的问道:“母亲红遍京城是什么时候的事?”

    看来他现在是很高兴,萧琴对这个从未见过的萧大小姐更感兴趣了。

    萧琴别过头:“你要谈的是我,问他干嘛?”

    “自以为是。你现在还有什么能耐,不妨一起使出来,我与庐王,你治住一个便算你天下第一,第二也不必当了。”

    接着里面缓缓步出一位妙龄女子。

    高家院子外围的护院人数不显眼地增加,里面的生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萧琴二人早早起床,发现高家夫妇再一次离家,留下一封家书,告知不过几日便回来了,其他都是点滴叮嘱。

    二人心里都猜测到,想是还在找治疗筋骨的办法,二人不约而同地走向了集市包子铺填饱肚子。

    东郭从露一怔,竟然说不出话来。

    她以为,这一切都是默契,可是事实上,这所谓的“默契”又来自何处呢?

    “我哪里做得好?”

    “好,是因为你知道在这里等我。”

    “那不好呢?”褚高驰望向她。

    “而不好,正是因为你不该跟踪他们,这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哼,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的身份!”褚高驰负气别过头。

    回来之后,高韶诚带着萧琴走进书房,率先坐在了凳子上。萧琴咂咂嘴,“格局太小,连个凳子都抢,你太不自信。”这时看到高韶诚将手放在凳子边,桌子侧面出现一个暗格。

    “哇,原来还有暗格啊。”萧琴好奇,高韶诚并不搭理萧琴,从暗格里取出一本书,“先看基础,看完再给你其他。”

    “这一本书,一炷香就看完了。”萧琴走上前去,拿走他手里的书,“本天才过目不忘,你呀,即便凭信仰力的帮助也赶不上我。”

    “怪不得你那么懒实力还那么强。”高韶诚摇摇头,“其他的在山洞里,以后咱们可以一起去。”

    只见她一身白裙,临风而立,裙裾翩然,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却又光彩照人。

    长发直垂脚踝,青丝随风舞动,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

    宛若蝶翼的睫毛微卷微翘,浓密且深黑,眼眸似迷蒙着水雾,清澈安然,肤如凝脂,如空谷幽兰。

    此刻,她盈盈而立,站在高玉成身边,唇若含丹,素净的容颜含着一丝浅笑。

    萧玄雅和萧余妍来到萧琴身边,萧琴面带浓浓的嘲讽:“看见了没有,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你这个废柴,不过只是他们脚下的一滩烂泥!想攀高枝,做梦!”

    萧玄雅眼底含着浓浓的毒辣与幸灾乐祸的嘲讽,她得不到的,萧琴这个废柴也休想得到!

    萧余妍也鄙夷地看着萧琴,分外不屑:“烂泥就是烂泥,永远也扶不上墙!”

    春花毫不犹豫的答道:“十六年前。”

    “那时你又几岁?”

    萧琴瞥了她略有些红的脸庞,她难掩尴尬,有些急躁地说道:“这事情虽然早,可流传甚广。”

    “哦?都说些什么?”

    爱八卦的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极其享受那种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的满足感。当她的满足感得到了极大地充实,她就会不由自主的说出来你想知道的东西。

    “往南。”她怔了怔说:“我想回……昔长。”

    “……昔长么?”他轻轻地问。小厮们已经拖出了两辆装饰富丽的牛车,他便道:“马车虽然脚程快,但是分外颠簸,长路程的行走会很辛苦。就乘牛车吧!”

    “那父亲和闵夫人那里……”

    “那里有我,没问题。”

    吱呀的一声,他吩咐人们把府门打开。萧琴回过头,透过大门能看到其外夜色中宽敞的长街,布满了月色银霜,像是一匹铺开的白色锦缎。她怔怔地望着这条长街,看着小厮们忙着把车拖出去,把旅途用的行童放上,然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阚夏青不过是随便想了一会儿,也就开始作画了。她画的是牡丹,表情十分自信与恬淡。不停的换笔,从花蕊到花瓣,逐次浸染开来,雍容华贵。

    尤应沂见萧琴总不落笔,也就把目光转移到阚夏青这边来,固然心下仍然有些担心,然而看着她流畅的画笔和栩栩如生的花瓣,再担心也会慢慢地放松开来。

    萧琴终于落笔了。

    萧琴却并不意外,只是有点儿惋惜地道:“方老板现在未免还言之过早,还是看看再说,‘三’也许真的不是什么大点数呢。”

    “是啊,老板,先开了再说嘛。”旁边的几个伙计也看不下去了。

    “老板,才三点啊,最差也是个平手嘛!”

    “对啊方老板,别让一个小姑娘吓着,传出去可不好听啊!”更有好事之徒在人群中起哄。

第五百八十三章:仍然显眼

    “端阳节的风俗。系在手臂上的。”萧文虹望了望她,笑问:“昔长那边没有这风俗?”

    “哦……我们那儿叫百索。不过我们从来都不系的。”她望了萧文虹不解的神情,笑了笑道:“我娘说,这些东西都是骗人的,系不系都一样。不过你也知道,昔长经常会有官员流放到那儿,他们都系。门上啊什么,树上……都挂!不过没有你们府里这么漂亮。”

    萧文虹笑着望了望她:“我们府里银钱多得用不完啦,自然是用最好的。”看着她的神情,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他轻笑,也懒得跟她解释,然后便问:“今天要不要去哪里玩玩?我带你去。”

    正想着,刚才那丫鬟便捧着一个红木茉莉托盘奔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奔到了萧文虹和萧琴的面前,笑着奉上道:“刚才我去寻小菱姐姐,刚好整理完……”她继续喘着气结结巴巴地道:“二公子,萧琴小姐……你们……你们系吧。”

    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再望了望简秋身上破旧的衣裙,赫然是她和尤应沂出现在远来堂时所穿着的那件。固然现在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然而衣角的一块补丁仍然显眼。

    “他怎么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给你吗?”她关心地问,目中也闪过了一丝微黯。

    春花擦了擦眼睛道:“少爷今日下朝回来就有点不对劲,后来问了别人才知道,原来今儿早上朝时,皇上亲自赐婚给了少爷和镇安公主。”

    众人惊呼:“天啊!她在干什么!”

    此事一时间轰动朝野,导致政局动荡,险些动摇国基。人人自畏,生怕与何家牵扯到一丝半点的联系,朝野风声鹤唳。

    “好一个‘没有绝对的信任和忠诚’,你都那样做了,我还能有什么不懂?”褚茹雪不再掩藏自己的情绪,“我只是想不透,是什么理由让你奋不萧身地抛弃一切,那样你又能得到什么?”

    琴儿想了想,淡然道:“作为一个江湖人,自然有江湖人的责任,况且,朝廷需要另一股力量的牵制,江湖上多一个萧琴,未尝不是一件利于苍生社稷的好事……哎?你这么看我干麻?”

    一阵尴尬得沉默后,褚茹雪一手拄头,声音有些无力:“琴儿,我虽然没指望你会认真回答我,但也以为你不至于真会这么漫无边际地给我胡扯一气。”

    后来成帝登基,重整朝野,革新政治,时间久了,此时也就渐渐被人遗忘。不料,成帝五年时,命重修何家府邸另赐凯旋的震南王,不料却在翻修过程中发现暗格,里面竟然藏有当年何老将军并未谋反的证据,可惜老将军尚未来得及禀报冤情,便已怒极攻心,为小人暗算,气结而死,反被冤枉成畏罪自尽。

    如此,大央朝历史上最大的一启冤案终于昭雪,然而死者长已矣。成帝的痛惜换不回何家满门忠骨,于是风光厚藏,恢复名爵,另加封护国公,府邸翻新,寻找何家后人。

    只是,当年纵有大难不死者,如今怕也已经对朝廷寒透了心,只怕回来又是另一场阴谋,何况半君日半虎,今日之荣宠,他日可能全部化身为殃及全族的灾祸。于是岭南何家祖宅渐渐有人回去居住,但却没有人再肯在朝为官了,据说,那是祖训——凡我何家人,终身不得为朝廷效力。

    “大庭广众之下!真是不知廉耻!”

    “我下来救你哎!”

    褚高驰声音颇带不屑:“拜托,我要你救?这摆明是陷阱吗,我刚刚想好爬上去的办法,结果倒好,你也下来了。”说着,褚高驰将火把捡起来,继续道:“看吧,这次我们怎么上去?”

    萧琴一见他手上的藤条,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些腾蔓不知道几辈子年前就悬在这里,并不十分结实,但支撑一个小孩还是绰绰有余。只是如今她不分黑白的跳了下来,中途将井口处的挂掉不少,如今再要上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且她下来的时候还险些让火把烧到衣角。

    看来她萧琴这次还真是给一个小鬼头添乱了……

    “是啊,看她就知道不是个什么好货!”

    薄纱……

    丞相怒吼:“萧玄雅!还不快给停下来!!”

    外衣……

    皇后蹙眉开口“来人!给本宫拿下她!”

    “是!”

    两个侍卫上前抓住萧玄雅,萧玄雅眨着一双媚眼,双手拂过他们的胸膛!

    在两个侍卫愣神期间,萧玄雅扯掉了里衣!

    萧言文年纪尚幼,怎么这么早就给他指婚。萧琴知道萧言文的脾气,他既然喜欢曳蓉,势必不会再娶别的女人,只是他不会傻到当堂抗婚吧?

    “少爷他回来就给老爷说了不要娶那什么镇安公主,小姐可知道少爷要娶的是谁?”

    春花神神秘秘地问道,原本哭丧的脸平添了一丝得意。

    萧琴摇摇头,这孩子难得得意一次,就让她尽尽兴。

    “天香如意楼的头牌,曳蓉姑娘!”

    她激动不已,几乎是喊了出来,满怀期待的望着萧琴。萧琴赶忙做出吃惊的表情,眼睛瞪得奇大。

    简秋望了望自己的衣服,也是蹙了蹙眉头。那日她离开龙骨山后回到童府,因为心情不好,拿了他和萧琴当初送她的那些东西便走人,还跟守卫说这一去再也不回来了,结果并没有银两,也没有带衣裳。

    萧琴看着她的神情也是叹息:“还好,以后你不用吃这些苦了。以后就住在我的碧羽轩里吧!”说着她笑了笑,笑容仍然是那么贴心而温暖,看着简秋突然有些恍惚的神色,问:“好吗?”

    她们一同漫步在萧府的花园里,不知不觉的,也就谈到了曾经萧琴离开石浦,让她帮忙顶替之事。

    萧文虹便把托盘上的五色丝缕抽了两根出来,长长的如同柳枝一般,在风中飘拂。然后萧文虹含笑朝丫鬟施了一个眼色,她也望着萧文虹一笑,便捧着托盘朝来路走了回去。萧文虹便把其中一根长命缕放到萧琴手里,再叫她抬起胳膊来。

    萧琴知道他要做什么,便乖乖的把那只胳膊抬起来。她穿着的藕荷色直领儒衫,配着浅绿色的儒裙,衣袂飘飘中,抬起的藕臂便在萧文虹轻柔而灵巧的手指间,一重一重地伴着长命索,丝缕穿梭。

    她静静地望着长命缕在她的臂间绽放出含苞欲放的花朵,萧文虹认真系丝索的神情也变得格外清晰,让她感觉到那深深的感动。

第五百八十四章:就解了?

    萧琴叹息道:“人都会有克星的,只不过有的人遇到了,有的人一辈子也遇不到。”丰大少显然是比较不幸的前者。

    “可怜。”

    萧琴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她们不是丰之康,怎么知道丰之康不是乐此不疲呢?说白了褚青岚也只是嘴硬一点,面冷一点,若真无情谊,又怎会任得他这般纠缠?

    而丰之康纵然在生意场上嚣张无比,在揣测女人心思方面却是烂得一塌糊涂,连连做蠢事在外人眼里看来或许觉得可笑,但眼看着自己的付出一点点有回报,丰之康心里未必真的不察觉,未必不幸福。

    ——只是刚好从你眼里流出来,滴到我的指尖上。

    不过也算了,这种事情,见招拆招吧!反正不论怎么样,她还是她妹妹,总还是有周旋的余地的。

    一并奔到楼梯上。确实庆幸尤应沂他们坐在楼梯旁边,而楼梯比较宽敞,不是很陡,于是离他们也近,便于他们藏身。

    江雅秀便抱着膝径直蹲了下来,往下看。

    “这紫云楼这么华贵,花费一定很贵吧?”一边说着,萧琴环顾四周。

    “这是自然。此楼于开元十四年建,每逢曲江大会,皇上必登临此楼欣赏歌舞、赐宴群臣,观望万民游曲江之盛况……”

    突然,猛的一记重击,将萧琴从思绪中拉了回来。萧琴已被摁在了凳子上,那两个小厮,一棒棒打的萧琴生疼。萧琴从未受过这罪,平日里在武术学院里受的苦也不少,可被人摁在这里打可真是头一回。

    慕容桥忙笑着扶萧琴坐下,萧琴生气的甩开他的手。

    “萧小姐莫要误会,定安国在贵国的控制之下,我当时作为定安国的使者自然不便与贵国起冲突。”

    “然后呢?这样就解了?”萧琴茫然。

    高韶泉一双黑眸直勾勾的盯着萧琴:“差不多,你先闭上眼睛,放空,看看自己是什么元素。”

    萧琴醒来已是皓月当空,手上勒着绳索系在树上,一旁的高韶诚还在昏迷。周围丛林茂密,仔细看竟是蹲坐着的人。

    为什么抓他们?萧琴脊背发凉,警惕地装作昏迷。

    零零散散的片段浮出,曾有士兵团坐在这树下,叛逃?藏匿?井帅?

    “哦。”萧琴闭起眼睛,深吸一口气,放空自己。

    慢慢的她发现,眼前一片黑暗的世界出现了一点点绿色的小光点,然后出现了红色的,接着光点越来越多……

    萧琴睁开双眸,高韶泉邪魅的声音传来:“看到了什么颜色?”

    萧琴回想:“嗯……绿色,红色还有紫色。”

    高韶泉点点头,眼底浮上一层笑意:“丫头,你有三系元素。”

    萧琴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几分道理,但是依然跳起来打了他的脑袋。

    “若是蔚婉来信说她过得不好,我管你是定安王子还是皇帝,定会去将我妹妹带回来。”

    慕容桥笑了笑,郑重地对萧琴道:“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他向萧琴许诺,必会立蔚婉为王妃,将来她就是定安国的**。萧琴听后摇了摇头,萧琴不希望蔚婉能攀到多高的地位,只想她过得幸福便好,萧琴只要知道她生活安康便知足了

    看到蔚婉出嫁,萧琴倒是有了一种嫁女儿的心态,生怕她受欺负。

    定安国的队伍在七日之后离开了京城前往遥远的定安国,蔚婉一走这将军府中顿时冷清了下来。悦怡和蔚婉相继嫁人,萧琴本以为自己的宿命也不过如此,十六岁的年纪不能算小,也是到了出嫁的年纪,可是爹爹和娘亲却不曾提起。萧琴自然乐的清闲,每日跟随季光济习武。

    萧琴前世的身子皮糙肉厚承受二十棒绝不是问题,可这萧琴身子骨本来就弱,细皮嫩肉,看着就娇贵,如此打可非要打坏了不可。萧琴可不想先傻后残。

    额头渗出了汗珠,萧琴死死地咬着牙关,身后就像是被千万只蚂蚁蚀咬,轻轻一扯就要撕裂一般。

    那夫人真是聪明,只打了萧琴十下,这样皮不会破,只会红肿,平日里看着跟没事一样。那要是一坐下,便是蚀骨之痛。

    “这只是个教训,你要知道这府里谁才是真正的主子。”大夫人笑着说道,“你这个样子,只会害了你娘。”

    “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银子多得用不完啊?!”

    尤应沂轻咳了一声,然后道:“想是你从未来过,所以带你来看看啊!知道吗?和韵和舅舅、如诗、舅母他们,都最喜欢这座楼了。”

    “他们啊……猜得出来。”萧琴轻呼了一口气,然后问:“那我们点什么菜?”

    “紫云楼的古楼子饼做得极好吃,”然后他就对紫云楼中的侍者说道:“要古楼子饼、清风饭、贵妃红、玉露团……”等的说出一串名来。

    “这么多?”萧琴有些惊讶。

    想通了,萧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回过头去问:“你先告诉我一些很基本的问题吧!她叫萧如诗?嗯……那么生辰是什么时候?我该怎么称呼她?”

    “她比我小四岁,今年十五……哎,我说,你要和她相处,面对的第一问题就是不要犯错让她抓到。”

    萧琴有些不悦了,正待询问,萧文虹已经继续道:“你知道她的这些问题,虽然也有意义,但是如果她生气了,可能……”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就是这个意思啊!”

    萧琴一颗心却依旧颤抖得厉害,不知道为何,两人已经走出很远了,她似乎还能听到呼延承安那微弱的呼吸,仿佛还能感觉到她越来越冰冷的皮肤。

    “萧琴,萧琴?”感觉到萧琴的不寻常,褚茹雪不由有些忧心。

    “是我错了,”萧琴紧闭双眼,“这次的争斗是我一手安排策划的,我以为让慕容家暂时混乱,可以拖延时间,可我并没有想把上官家牵扯进来。”

    她小瞧了慕容胜的实力,她不知道慕容胜在发现情况有变后会突然发动上官家的潜伏力量,如果不是她……呼延承安也不会因为被突然袭击而受此重创。

    “慕容胜预谋已久,就算没有你,这事也早晚会发生的。”

    “男女之间的事,真是复杂的很。有的爱的惊天动地,有的却又吵得动地惊天。”东郭从露“呵呵”一笑。

    萧琴一怔:“小露喜欢过什么人么?”

    东郭从露想了想,摇摇头:“怎样算喜欢?”

第五百八十五章:想激我?

    “你害了那么多人,迟早遭报应!”高韶诚眼睛里声音不受控制颤抖。

    “看来你知道我,”男子嘴角淡淡一笑,“天下分久必合,大势所趋。有你,你父母才能尽快明白啊。”

    “休想,我父母不会,”高韶诚用力地挣扎,绳子立即层层崩开。男子见状,两步上前,单手抓住阿诚双手,另一只手拦腰抓起高韶诚的衣服,打横举了起来,向官兵命令,“拿来特制绳索。”

    “得来全不费工夫。”男子一叹,转身对萧琴说,“很喜欢看热闹嘛。”

    萧琴身体如同被控制,不停抖动。她睁开眼睛,赶紧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说,“大侠饶命啊,阿诚不懂事,多有冒犯~”

    “你不是他姐姐。”男子瞟了萧琴一眼,头也不回地带着高韶诚离开。萧琴始终没能抬起头来。

    大旱之年,赵燕交界农田荒芜,山林苟延残喘。林木萎靡,裸露着重叠生长的枝丫,丛林深处,渐渐恢复一丝生机。没人看得到枯黄色之下躲藏的褐甲。

    男孩囚在营帐中,女孩被双手被绑在树桩上,一排排巡逻的官兵时不时看看这边。

    高星津时常来陪女孩解闷。“战乱一定,会放你离开。”“今天怎么不好好吃饭,没有力气,你想什么都是白费。”“那男孩至关重要……”一个人自说自话,并不理会萧琴的不满。

    萧琴在害怕时有他陪伴,在吃不下饭时能够因他找回胃口,甚至在不明白时,可以从他一窥究竟。她重新视他为好人,二人熟络起来。

    褚茹雪眼闪过一丝不异察觉的防备:“你说。”

    “下棋嘛,没个花样多没意思。”萧琴一笑,“我们每执一子便猜一件明日之事,然后,明日定输赢,看谁猜得多,算得准。”

    褚茹雪一怔,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之外,也带着一丝浓厚的兴趣:“这倒是个新花样。”

    “你喜欢就好,请。”萧琴收手回来,点头。

    褚茹雪略一停顿,将黑白棋子互换:“规矩是你提的,先来吧。”

    萧琴甜甜一笑:“茹雪不放心?”

    褚茹雪摇摇头:“我又何时对你放过心。”

    没来由的,听到这话,琴儿心底似乎有什么地方被轻触。她低下头,拿起一颗白子,缓缓下落:“其一,我猜你明日必然不会让我出席论剑大会。”

    褚茹雪抬头:“你在激我?”

    若是他就此承认,这第一步便要输了她,她这是看准了他们之间自小爱争爱斗,偏不爱认输。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褚高驰气愤道,“你这种人,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你说是人家要挟你,我偏不信。必然是人家给了你什么好处,当初你明明说好和小姨的犹晔堡合作的,如今你却又应了小姨的死对头萧文虹。商人的话果然信不过!”

    褚高驰觉得丰之康眼中有一瞬间的异样,然而一闪即逝,终究难以捕捉。再看来,丰之康的奸商笑容似乎就没有变过。

    萧琴目送着尤应沂远去,这一路上小厮已经对事件向萧文虹做了自己所知所有的描述。于是萧文虹知道了半夜突然有不明之人说,有刺客在松柏苑,赶到松柏苑的时候,许启明已经断了手臂,以及冯安平性命悬于一发之间。

    这事确有蹊跷,搞不好是陷害。当然萧文虹也只能欺骗自己说是陷害。然而刚才看到尤应沂离去,以及如诗的话语,萧文虹的心慢了半拍。

    “他说了什么?”

    不知不觉中,萧琴的帐也已经算到了第五垛。突然,小二兴冲冲的从楼上跑了下来,嚷道:“萧姑娘可以去歇息了!那大人的房里灯已经熄了!”

    这是个不错的消息,萧琴笑了笑,便要放下笔。然而一看这第五垛帐簿,只剩两本就完了,想想多赚几文钱也是好的。于是便说:“等我把这两本记完再休息吧。”

    掌柜点点头,然后走到柜台边从抽屉里数出五百文钱,推到了萧琴的面前。接着关切的问:“姑娘怎么一个人来到河阳呢?这年头虽然盗匪少了不少,但你一个姑娘家自己上路,也是很危险的啊。”

    萧琴低了低头:“呃……为了避人……危险也没办法啊!”

    萧文虹有些意外的望了望他:“你要出去做什么?不吃过饭再去吗?”

    “不了……我不饿。好久没来石浦城,我想去曾经的一些旧地方看看。”

    萧文虹怔了怔,然后了然的点了头:“也好,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换匹马再去?”

    尤应沂摇了摇头,笑容中透露了不知所处的淡淡忧郁味道:“石浦城虽然大,但走走路也好。我晚上会回来吃晚饭,不过如果我没及时回来你们先吃也行。”

    萧文虹看着他欣然一笑,尤应沂也像是看自己最亲的人一般望着他笑了笑:“不要挨饿了,多注意自己的身体。”然后,也没等他回话,他便转身离去。

    萧文虹看着他依稀也有些恍惚,直到他的身影离开了萧府大门,才回过神来。回神的瞬间,正好也见到萧琴有些发呆,便立即喊了她一声:“在想什么呢?!”

    当初傲雪堡的姚信瑞修炼得便是类似功夫,她还记得对方为了给她个下马威以内力震撼使船身摇晃的事。只是,那种程度的内功和这人却又差之千里,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若是内力修为不足者,只这几声,怕便要被震得吐血。

    好一阵狂风卷地过后,那笑声渐渐停下。

    萧琴猛地咳嗽了一下。

    褚茹雪看了她一眼。

    “没事。”她摆摆手,“一口气憋得长了点。”

    “小高驰,我该说你是聪明还是鲁莽,竟然想到要激我。”

    褚高驰别过头:“你本来就是这样。”

    丰之康突然苦笑:“我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跟你这个小鬼争什么呢?你向来最爱与我唱反调。”

    褚高驰心知这人是不会透露什么了,只好退一步道:“丰大少,我只问你,我老师怎么样了?”

    一周很快过去,年轻士兵面色慌张,扔下饭将萧琴左手解开,匆匆离开。

    萧琴靠着树躺下,闭目养神。

    “我冀永安蒙受叛乱之冤,一家上下皆为屠戮,怪在那奸臣所害,主上不辨。连累大家扣上叛军的污名!”说话人双膝跪地,两手抱拳,士兵们亦随之跪下。

    树林间干旱的河道被褐色甲胄填满,甲胄上依稀可见的红色斑斑点点,像是未经清理的战场,拥挤而血腥。

第五百八十六章:不敢争辩

    对方却忽然停下动作。

    要换针了吗?琴儿有些紧张得想。

    忽然,呼吸的热气吹拂到耳侧:“知道吗?我真的很生气。”

    琴儿一僵,知道对方靠自己很近。

    “这个……大概猜得出。”

    她长这么大,说过很多谎。

    惟有那次,却是她演得最足以以假乱真的一次,她想,终尽一生,她也无法再演出那样一场好戏。

    毫无章法,萧琴的手法毫无章法可言。

    他点点头,不再说话。萧琴又觉得一阵寒风吹来,果然又冷场了。萧琴真是该死,提这个做什么。

    “要不要去算上一卦?”他突然闷声说道。

    “我向来不信那些。”

    “我也不信,但终归是来了,不算一卦甚是可惜。”

    萧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明镜寺烟雾缭绕,香火鼎盛,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萧琴点点头,随他过去。

    人若是倒了霉,喝口水都撒牙缝。萧琴一连四个签都抽的下下签之后,便彻底的觉得萧琴是个幸运儿。按照数学统计学那一部分来说这是多么小的一个概率,可巧让萧琴给碰着了。

    那师父看着萧琴的目光由先前的热切慈祥,再到同情不解,最后是索性看都不看萧琴了,看见萧琴就跟看到瘟神一样,晦气。

    她求了无数次,掉了无数滴的泪水,看着尤应沂的脸色上的坚冰一点一点的融化。他劝告她、他安慰她、他阻止她,然后突然住了嘴,似是想起了什么看着她。她看到他的目光也开始慌乱游移了,然后他突然苦笑起来,她仍然在求他。

    然后她跟着他一同来到了这儿,与萧府相比起来丝毫不逊色的府邸,以及更加庞大的家族。她偶尔会换上男装去各处街坊酒肆间打听各种各样的消息,以及送信、通报,同时也服侍尤应沂的起居。

    再也不用面对碰到萧如诗时恐慌屈辱的场面,也再不用面对小荷的冷嘲热讽。还有……再不用因为萧琴的存在而耿耿于怀……

    虽然,他仍然很少看她。

    萧琴呆呆的望着公孙顷不带丝毫表情的脸,想站起来直接冲过去。猛地一只有力的臂膀扳过萧琴的肩,生生将萧琴压了下来。

    萧琴回过头,正好对上祺安锐利的目光,让萧琴躁动的心顿时平复下来。

    “他也是要成亲的人了。”萧琴喃喃道仰头喝尽了杯子里的酒,火辣辣的感觉顺着喉咙流下,萧琴感觉不到丝毫的酒香,只有无尽的苦涩在口中蔓延开。

    来人保持军中站姿,说话沉稳。随后,房门大开,整齐地步伐渐渐远去,离开院子,将军府开始沸腾。

    另一个院子也不太平,高韶诚随后在萧琴房门外不住地敲门。

    “为何?本王为何要告诉你?”高玉成的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嘲讽与不屑。

    大夫人深吸一口气,成王殿下她自是不敢争辩,于是,她便把炮口对准萧琴。

    大夫人深吸一口气,成王殿下她自是不敢争辩,于是,她便把炮口对准萧琴。

    “萧琴!你杀了人!这件事还没解决,你别想着蒙混过关!”

    萧琴抬头望向大夫人,淡淡的开口:“人是我杀的,但是也是他们有错在先!”

    大夫人冷笑:“那你也不该杀了他们!”

    萧琴嘲讽地说:“是吗?那些狗奴才以下犯上,出言不敬也罪不至死吗?!”

    说着,美眸扫向众人,浑身散发出一股让人胆寒的压力。

    一干人接触到萧琴的眼神都立马低下了头。

    祺安一把夺过萧琴手中的杯子,拉住萧琴的手,他霸道的声音传入耳际:“你冷静一点。”

    他的语气带着些许的无奈和关切,手心的温度深入骨髓,萧琴望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然后便真的镇定下来。

    公孙顷似是没有注意到萧琴的存在,也是身边有美人相伴自然不会记得萧琴这个野丫头。

    萧琴端着杯子,望着眼前缭乱纷繁的舞蹈,心生疲倦。想要早些离席,却突然看见一抹淡青色的影子,褚映城斜倚在柱子上,手执酒盏正与萧言文说着话。萧琴刚要起身过去,却突然被祺安拉住了。萧琴有些不悦,回头道:“你又要做什么?”

    她每次站在尤应沂面前的时候,他的目光总是望向不知名的别处,嘴角是微笑,他也极少把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过。

    她不习惯曼云和小纤连沐浴都要伺候她,几番推辞后才得以自己在清水阁中沐浴完毕,回到石台上,换上曼云和小纤给她的衣裳。

    淡红色半臂儒衫,杏红色儒裙,裙上点缀着淡白色的点点花瓣。

    粉白绉纱的长长披帛飘曳至地,她随着两个丫鬟到了萧文虹让她住的碧羽轩里面。她跨进门内,望着宽阔的房间,黑漆的柱子,轻吸了一口气,然后随着丫鬟右绕过五间,走过桌椅屏风,来到一扇敞开的房门前。这里便是卧室。

    宽阔的室柱有六间,桌案,茵褥,珠玉帐后雕花精致的檀木床,铺着花锦地衣。以铜铸作人形的灯奴竟有六盏。她随着丫鬟们走向床对侧的梳妆台,大大的铜镜,泛出明黄的气息。她一边往那边走过去,一边望着各个柱侧的灯柱灯台,若是全部燃起来,夜晚一定亮如白昼吧。

    “方秃子”,萧名思义,方德胜最擅掷色子,而掷色子的关键则在于手法和耳力。高手如方德胜,几乎是单听就可辩出对方有何门道,是否作假,是否内行,甚至可以略算出对方所要点数。

    而令他皱眉的原因自然是萧琴这毫无章法的摇法。

    “吧嗒!”

    似乎是玩够了,萧琴将竹筒一扣,笑吟吟地道:“方老板,你家的色子质地不错,摇起来真好听。”

    方德胜呵呵地抚了抚八字胡:“乌姑娘,赌大还是赌小?”

    萧琴眸光一闪,似乎突然闪出了搞怪的念头:“方老板是前辈,宓茜怎敢妄自称大?当然是赌……大了。”

    当日,皇上要带他去狩猎,他本不想去,却在她的劝说下去了。她说要在宫里为他十三六岁生辰做准备,等他回来好给他一个惊喜。她连礼物都准备好了。可惜,他还没有机会看到……

    那一次,她真的展现了最完美的演技——或者,那已经不能说是在演戏——因为那时候,她根本不是在骗他。

    她真的只是想帮他庆生辰,当时,她还什么都不知道。然后,一切都变了……

    “大概……猜得出来吧。”他该是很生气很生气的。她也耍过他很多次,但这次,他应该是最生气的。

第五百八十七章:过于敏感

    高星津不知何时来到,站在二人之间,面向齐薄昌作揖,“倘若小徒有什么冲撞,请齐兄海涵。”

    “确实不大顺眼,不过你这徒弟态度很是诚恳,一个月后我等你。”齐薄昌便悠悠离开了。萧琴朝高星津拜了安,借口离开,心里不禁感慨,自己还是太弱小。

    神思恍惚,她不停地修行,却始终无法参透山洞墙壁上的图画,于是她决定趁机再上山一次。

    萧琴怔了一下:“这一层我倒是没想到,不过,凭他的反应来看,应该也不会给咱们带来什么威胁。”

    “……反正什么都是你在说。”缪觅叹气。老板真残忍,怎么可以把她丢给这个女魔头呢,太可怕了。“那敢问老大,我们要在这里藏到什么时候?”

    “最好的时机呢……”萧琴想了想,“应该就是到达犹晔堡的那天以及……”

    “什么?”

    “你说什么啊!”

    “不是这样是什么啊?不过要说美——那位晋湖公子最美了。现在我见过的美人都不如他十分之一的美!对了,他现在怎么样了啊?你找到他了?”

    萧文虹的笑容渐渐收敛,然后说了一句:“没有。”

    西门敏智一愣。萧文虹继续笑道:“他再也不会回来了。”西门敏智正待再问,萧文虹立刻又换上了那份饱含秘密的神情:“不信你去看看!我这次从榆鞍带来的这位姑娘啊,比冀子琪还要好看!那位江姑娘和她相比起来——”

    他指向正笑眯眯的跨上马匹的江雅秀说道:“更是天差地别、天差地别……”

    “哦。她是什么样的女子啊?”

    尤应沂和阚夏青也在此时一同从月灯阁外走了进来。阚夏青笑靥如花,尤应沂亦是风度翩翩,一同漫步往福王那里行去。江雅秀显然是属于福王这一队的,此刻正骑着马,在福王身边一边和福王讲着话,突然见到尤应沂和阚夏青,立刻“啊!”了一声。

    她感觉到视线终于再一圈一圈的模糊,抬着头望着少年俊秀的脸上冷冷的神情。

    心里涌起的酸涩和痛苦,一波又一波的回荡开来,以及那同样无可抑制的快乐与幸福感,像是夏季的潮水,层叠涌来。

    闵夫人惊怒不已的望着尤应沂,是那样清冷得让她害怕的眼睛,让她感觉到了那么深重的,从未在他身上看到过的冷意。

    他不是刺客,若是刚刚他没将剑抽回,萧琴这脑袋早就给削掉了。

    “敢问阁下是?”萧琴握着剑的手又紧了紧。

    那道影子将剑扔在地上,他面向萧琴,一双白皙的手缓缓抬起,萧琴不动声色的向后一倾,多年习武的习惯改也改不掉,总是过于的敏感。他只是拉下了头上的兜帽,一头乌黑的头发便散落下来。

    饭后,悦怡和姐夫也要回府了,萧琴他们送他们到了门口。姐夫扶着悦怡进了轿子,安置妥当,自己才上了马。语言体态温柔细致,真是羡煞了旁人。大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言文和曳蓉早早的便去安歇了。萧琴等着母亲和爹爹睡下,一切寂静下来,才飞跃上屋顶,借着月光向襄王府方向飞奔而去,不知走了多远,只见暗处突然闪出一个人来。萧琴停下脚步,才发现原来正是公孙顷。

    “公孙顷,这深更半夜的,你这是要去哪?”萧琴微笑着走进了他,果然看到了他略带窘迫的脸。

    萧琴倒吸了一口冷气,睫毛也抖了又抖。居然是个女人,还是个美人。

    一双丹凤眼,飞扬入鬓的细眉,镶嵌在洁白如霜的脸上,给人一种英气的美感。她斗篷里明黄色的绣边裙若隐若现。

    萧琴皱起眉头叹了口气,放下心来,将手中的短剑放到原处。

    这年头这将军府居然如此火爆,有头有脸的几乎来齐了,就差皇上了。

    “镇安公主,在下有失远迎了。”萧琴淡笑着说道,又披了件衣服,身上的冷汗被风一吹,冷入骨髓。

    “琴儿不怕。”父亲柔和的声音让萧琴微微动容,“她是你娘亲。”

    萧琴不说话,只是闭上眼睛,微微蹙起眉,柔声细气的说道:“爹爹,琴儿的头好疼。”

    那男人忙将萧琴抱回床上,那女子止了哭,也忙凑到身边看萧琴。

    “可曾找了大夫?”那男人凌厉的眼扫过跪在地上丫头身上,那女孩颤颤巍巍的额头上已然渗满了汗珠。

    萧琴有些不忍,伸出手拉住爹爹的袖子道:“琴儿不看大夫,琴儿害怕。”

    爹爹笑着抚着萧琴的脸,厚重的茧子磨着萧琴的脸颊,虽然不舒服,但却令萧琴安心。

    “大夫是看病的,这样琴儿就好的更快了。”

    仿佛意识到了她的恐惧,他低下眼,然后把本来就没有使尽全力的手放开。绿儿苍白着脸,拿着柳枝另一端的手也在同一时刻颤抖着落了下来。“啪——”

    他恢复他恭顺的神情,垂眼不再直视她的眼,只是说:“舅母,请你放过萧琴吧。”

    “你也是个不服管教的东西!”

    “尤公子来啦?”她的眼神如水般温柔的望着尤应沂,福王便也回过头去。

    “尤应沂(阚夏青)见过福王殿下!”两人双双行礼,十分齐整。

    福王满意的笑了,看着他们俩抬起头来,一副不卑不亢的神色,然后望向尤应沂:“尤应沂?就是尤修远的遗孤尤应沂尤公子吗?”

    尤应沂恭谨的回道:“正是在下。”

    “……算了,刚才的话当我没说。”褚茹雪起身,叹息:“你果然不懂啊。我真相看看有一天,你知道我死掉后的样子。”

    活着的人,未必会感激那些留他们于世上的“英雄”。

    萧琴突然猛地打了个冷颤。

    有些事,是她的禁忌,从不去想。

    褚茹雪欲走,却发现一直手似乎牵住了他的衣袖,他回过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无神的眸子,却是很坚韧的表情。

    “我答应你。”

    褚茹雪怔住,似乎还没有体会她的意思,毕竟她沉默了太久了,不只是一炷香,一盏茶那么久……

    “我眼睛复原的时候。”

    屋内一片沉默。

    “老大,你这两天……感觉如何?”

    “……疼,眼睛偶而会发疼,但是依旧什么看不到。”

    缪觅想了想,偏头道:“你说百里弘文能不能治好你呢?”

    大雨倾盆,隔断了所有的感觉,萧琴心里暗自开心,天气刚好帮助自己。一路无阻,直入山洞。刚进山洞,虽然一片宁静,萧琴却感觉到山洞里有人,便朝外走。

    一堆石子扑面而来,接着是树藤、灰土之类的杂物,其中夹杂着水滴打落在萝卜头上,衣服摩擦的声音。萧琴抽出软剑,一一抵挡。

第五百八十八章:完全不在意

    怎的连个烛台都没有。在阳光下,手中的布已然发黄,却只有几道新添的红色,黏在上面。萧琴一笑,这里应该不常来,心里又一紧,为什么只有自己来了。

    这时萧琴发现异常,细细琢磨昨天的情景。等她回过神,橙子般的阳光打在地上。她凭感觉寻了洞口,七拐八拐爬了出去,因洞口约一成人粗细,只有膝盖上留下痕迹。

    出了洞口,踩着石头几步下地,而后向右一拐,豁然开朗,又是一个山洞。这个山洞明显昏暗不少,土地潮湿,萧琴三两步跑到洞外,看到了太阳。

    转身回头看,丝毫看不到那小洞口,它正好位于最拐角,被一块凸起的大石头挡得严实,更别说踩着石头爬进那小小的洞了。

    看来不愁没人了,萧琴似乎又找回了当日在云崖谷谈笑风生,指点用兵的感觉。

    “你果然发烧了吧……”褚茹雪再度去探某人额头,却被“啪”地一声拍开。

    “你知道什么?”萧琴仰首一笑,“我这是大战前的兴奋。”

    身后的飞云自怀中掏出一枚飞镖。

    丰之康眸光一凛:“这是?”

    萧文虹依旧淡定,仿佛只是在出示市井上的一支簪花,一把铜镜。

    “实不相瞒,此次萧某本欲亲自拜访,与丰少商谈合作之事,不料……”他话锋一转,“半路竟遇刺客。”

    丰之康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这镖是刺客所留?”

    很好,那与他丰家又有什么关系?最好不要是他想得那样。

    萧文虹使了个眼神,申丰雅上前将镖翻了一面,指向其柄部:“这里,有一个“丰”字图腾。”

    最简单的方法,其实往往是最直接最奏效的,看丰之康的脸色就知道。

    说着,萧琴一摇手中的簪子。

    褚茹雪接过一看,立刻想起那日夜里萧琴最后放出的信号,那么这东西所代表的人便可想而知了。

    “早闻二小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失礼之处……”

    话音未落,萧琴突然扬手,一片柳叶飞出竟是直取百里弘文喉颈!那柳叶本是柔软无比,但到了固琴儿手里,却化作一把剑,一张招魂符,一件夺命的暗器。

    百里弘文一惊,被这一招来了个措手不及,身子堪堪一闪,眼看着柳叶擦着颈项飞过。

    萧琴这一出手,并没有半点的留情。

    “后来,外面突然冲进一群人,为首的那个……是……是……”

    “说!”

    “是百里三少!”

    “百里煜城?他竟然公然挑衅我!”

    事已至此,面对无意义的困兽之斗,他只有点了点头:

    “……那好吧。”萧琴出现在远来堂的时候,正穿着素净的缌麻,发际簪着清雅的白花。

    萧文虹怔住了,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梗着硬硬的十分难受。她用她淡漠的目光望着整个堂内,然后行礼走到自己的位子上边坐下。

    他能够感觉得到父亲和两个内谒者监惊讶的视线,然而情形仍然是丝毫未得好转的。他们含蓄的对答,公公们也表达了称赞之意。他回头往萧琴看去,却只是看到她独自望着地面无神的眼睛。

    他怀疑她几乎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也许是听进去了但没有联想到这含蓄暧昧的谈话密切的关乎自己,或者是听进去了也完全不在意。

    然后他送两个内谒者监离开,前脚刚走,萧琴便听到如诗一拍桌子兀地站起的声音。

    “萧琴!就凭你也配?!!”

    “如今,上官家已大乱,走得走,逃得逃,剩下的人也都被百里煜城囚了起来,里面的情况也不得知晓。”

    “老爷!有人送信来。”

    慕容胜意外地皱眉:“送来。”

    “确是此毒的话,现在必须找到炭石。“万姨焦急地说道,“晓鹂,不要着急,已经派人去找了。“

    “这个湖好可怜啊。”

    公孙顷站起身,他已经扎好了头发,一抹难掩的悲凉在他眸子里闪现:“确实可怜,不过它却能开出这么漂亮的荷花。”

    高玉成可怜兮兮地望着萧琴,一副深闺怨妇的样子:“琴儿,你就这样用了我之后抛弃了我吗?”

    黑线!

    搞得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儿一样!

    萧琴扶额:“好好说话!”

    高玉成牵起萧琴的手,萧琴感到指尖被什么给扎了一下,高玉成稍稍用力,萧琴便到了他的怀里。

    萧琴小心翼翼的捧着那片荷叶,湖中几株荷花的影子若隐若现。

    萧琴轻声道,像是怕吵醒了谁:“我们回去吧。”

    公孙顷点点头,往回走,片刻又转过身来:“把那叶子扔了吧。”

    萧琴抓在手里生怕有人给萧琴抢了:“我不,我要回去做成标本。”

    那时候的公孙顷依旧是一个人,哪怕跟萧琴他们一起出去玩,能说的话却少之又少,但他却时常会望着萧琴笑出来,对萧琴很好很好。

    而不是现在面无表情地站在萧琴面前。

    他披着黑色的丝缎,面色苍白但却贵气横生,萧琴慌忙站起身子,衣服上还不断的滴着水。

    “你怎么还在这里?

    一纸大红信封如喜帖一般被呈了上来,慕容胜看完却是仰天大笑。

    向来知道二小姐聪慧,二小姐有惊世之才,众人却从来未传闻说,二小姐有一身狠辣的身手。

    百里弘文依然在笑,只是笑容中又多了丝戒备。

    摘叶飞花,这根本不是她一个妙龄女子应有的内力!百里弘文立刻便察觉到对手的实力,切不说招式,单就内力而言,眼前的女子与众人根本不是一个水平,便是当年的武尊应也不过如此。

    萧琴,这女人身上到底藏有多少秘密?

    好隐蔽,萧琴心里不由感叹,心底焦虑又添几分,一路下山回家。平日擅长爬山,如今回到郡里,早就满脸通红,气喘吁吁。

    太阳刚刚落山,天空白的发亮,年堂清晰地立在不远处,萧琴脚步加快,只听得耳边议论纷纷。“文光大哥一家竟然是蛊惑人心的巫人,看起来那么老实本分!”

    还有人起哄,“大愣子,看你还敢去人家里闹事,可能一根手指就成全你孝心,带你见你老娘喽……”萧琴一把堵住脸,心里鼓囊囊一团气,我家怎么就像反贼了!

    那个叫大愣子的,过去砸萧琴家里东西,现在忘不了抹黑,唾沫星子满天飞,“我说他们当初害我老娘,你们都着了他的道,偏不信我,现下官府都通缉了,你们铁心了吧。人家这就是拿人做畜生,练手呢。我一定努力抓余孽。”

第五百八十九章:不会放过他

    “确实不是亲兄妹,那时正值家里灾厄,我姐姐带我到丹武去治疗寒疾……““丹武?““正是,我们初到遇难,谁知烈光寺正逢灾厄,走投无路时碰到晓鹂。途中我们二人与姐姐分离,以后便是一路相伴至今。“

    “夫妻俩被人抓了?“申三爷嘬了一口茶,翘着大二郎腿喜呵呵地说。“相传二人逃掉了,不过据说是官府缉拿,不知真假。“高韶诚摇摇头。“啊哈哈,你们二人也算患难之交,“申三爷起身,“咱们找点吃的去,她安全了。““可是……“阿诚还没说完便被申三爷拉了出去,“这女娃壮得很,不用担心,你才解毒,多吃点补补。“

    萧琴听到这说法颇为意外,原本好奇的目光也被一盆水浇灭,冷淡了下来。正待说什么,尤应沂却已经将蓝绳从颈间取下,是一块白玉。

    微微躬身,在萧琴震惊而感动的眼神中,牵着蓝绳将白玉移到了萧琴的面前,一边道:“没什么!如果萧姑娘找不到秦婶婶,又没有信物,进不了萧府,那她怎么办?”然后他微微一笑:“再怎么说也是值得的。不过要麻烦萧姑娘了,不管找到没找到,都记得事后把玉佩给我还回来。”

    褚茹雪回过身:“你明知道我一直在等一个理由,我以为……我们至少是朋友,从前。”

    今后,未必了。

    “你想知道什么?”这一次萧琴正视他。

    “申姑娘,要出去吗?”虽说他的任务只是看住萧琴,但她这个手下他从前也是见识过的,自然不敢大意。

    丰雅停下脚步,回过头,却并不言语。

    濮阳昔一怔:“申姑娘可是有事?”

    丰雅想了想,走到桌前,用手指在桌上沾了茶水写下:小姐还在生气,不许我们和相爷说话。

    濮阳昔失笑,这丫头敢情真来了小姐脾气了。

    “我想知道三年前你出宫的真正原因,还有你身上的毒是怎么来的。”他想,该和她那一身可怕的功力有关。

    萧琴却是淡然一笑:“希望有一天,我有机会告诉你这些。”

    如果她有命的话。

    褚茹雪脸色微变:“琴儿,别站在与我敌对的立场。”

    他也只是一个凡人,一旦形势需要,他不知道要做出怎样的举动来,他承认,他一点不希望他的敌手里多一个萧琴,这与实力无关……

    他固然相信自己仍然能给阚夏青幸福,但是面对已经为女儿的婚事后悔的她的父母,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只需抬起眼,轻轻一笑,哪怕是天大的错,也再也不想追究。只是他是个傻子,又笨,白白让本姑娘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这一次可不会让你跑了,想走也要萧琴同意了才行。

    祺安气定神闲,像个小大人,坐在公孙顷身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曳蓉正忙活着准备酒菜,刘妈妈也亲自上了阵,喜笑颜开,纵使他阅人无数也从未见过这么多的俊秀公子哥。

    所谓的几代世交,手足之情,并不代表能够超越亲情的分量。他们爱女心切,他明白,也理解。于是再次与阚夏青独处,他终于问她:“你还愿意和我成亲吗?”

    少女没有答话,坐在杏园的巨石上似在思索。尤应沂苦笑道:“现在你的父母一定不会再勉强你与我成亲了。”

    她还是没有答话,抬起头来望着前方。尤应沂不禁沉默,过去她所说过的话流转耳畔,也从她的神情上读出了应有的答案,然后再次勉强地笑笑,从她身边站起身来:“那我明天就去跟伯父和伯母请求退婚……”

    阚夏青意外的笑了笑:“又有进步了。”

    而尤应沂却没有答她的话,只是独自从椅子上站起,转身步往阁里去。

    阚夏青望着他清瘦的背影,心下有些疑惑,再往碧羽轩的方向望了一眼。大概是萧琴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也能抚出这样的曲调,从而吓坏了吧?

    轻轻窃笑,她也随之从椅子上站起,一边摆弄着手中的团扇,一边施施然步入紫藤楼中去。尤应沂在矮几旁坐下,情绪看上去与先前也并无甚相异之处,然后她问:“应沂,五日后我要去慈安寺上香,你陪我去好么?”

    他微微一愣,抬眼望向她,然后道:“上香这回事,我不怎么懂……”

    “又不是因为你懂才让你陪我去上香——”

    一旁带着斗笠遮脸的女子淡然道:“我大概知道是谁了。那日慕容家的访客无故少了一人,你不会不记得吧?”

    褚茹雪眸光一闪:“他?他有什么理由?”

    女子叹息:“需要什么理由呢?若对方需要他的助力,创造一个理由实在是易如反掌。”

    从刚才起就觉得这女子熟悉不已的夏怜梦听闻这声音更是浑身一僵:“老……大?”

    紫衣女子取下遮脸的斗笠:“辣椒,好久不见……”

    萧琴猛地被一股大力装得险些站不住脚。

    褚茹雪告诉自己不去想她看到炸药时的决绝,告诉自己不去想她最后一个表情,他只告诉自己她没事。萧琴有时候就像一个妖精,她最懂得抓住心里的弱点,然后一个人躲在角落偷笑,对,别怀疑,她就是这么恶劣。可是,褚茹雪却笑不出来,他从没这么失控过。越是害怕的东西,脑海里越是不停的浮现出逼真的画面,令他痛苦不堪。

    是啊,那女人,总是不会放过他的!

    “琴……”

    “茹雪!”

    “十叔!”

    濮阳昔和褚高驰围到床榻边上,焦急而担忧地望着他。

    褚茹雪略微清醒了一些,这才想起自己方才迷茫之际似乎是濮阳昔硬拉着他回了客栈。

    萧琴似是没听到他的话,不由自主的接住了白玉,却是一只玉雕仙鹤。看她接过,尤应沂便把绳子从指间松了,蓝色的丝绳立刻落下,于玉雕仙鹤的下端,在风中轻轻摇摆。

    尤应沂若无其事的整了整衣领。看着这么晶莹洁白的玉雕仙鹤,半晌,萧琴全身一颤。她本就没有答应收下的意思,此刻立刻把玉雕仙鹤向他一伸说:

    “不行!这东西太贵重了,你拿回去!”

    在申三爷的建议下,高韶诚不得不大出血,点了一桌子美味,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雏鸡儿、烧子鹅、什锦巩盘满满一桌,又添了一晚汤饺子。看到自己积攒这么久的零花钱一日散尽,高韶诚内心很是不舍。申三爷最后不忘贴心说到,“小二,再来个清粥,这位小爷身子虚弱,禁油腻辛辣。“

第五百六十章:冤家路窄

    看着二人一路离去,褚青岚与东郭从露相视一笑。

    真是难得一对欢喜冤家。

    “少爷?奇怪,应该在这里的啊……”漂亮的少年一路寻人到这亭子附近,他记得少爷今早说了要在这里谈生意,“少爷?少……”

    少年看到亭子里的人,突然怔住。

    惨了,真是冤家路窄——褚高驰不由暗叫命苦,早知道萧琴也在这里,他死活也不会乱走的,这下真的糟糕了……

    蓝袍文士冷冷一笑,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萧琴维持着表面的不动声色,内心却紧张得不知该怎么是好。

    三个人身后还有一群侍从,带着刀护卫,不过被中年男子谴到隔壁的桌上坐着。

    萧琴仔细的望了望他们,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感,虽然过去从未见过。再望了望这三个人,其衣饰华贵,显然也不是一般人。

    萧琴点头,后又摇摇头,“不行,我得回家了。”“我得去买些陈皮,可这里不能没人,谢谢你。”女子眼神戚戚,有令人信服的魔力一般,萧琴不自觉点了头。回神过来,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不出意外,明日便会抵达,目标就是这里。”

    “既然如此,你明日自己看就是。”

    慕容世家是四大家族中最庞大的一个,却也是最忠心耿耿的一族。当年赤霄一门惨遭横祸,百里睿第一个起事,上官靖之对此置之不理,多亏慕容胜和百里家联手打压百里,否则今日的四大家族,也不会等到由萧琴这等小辈来重整。事实上,十多年来,四大家族犹如一盘散沙,谁也不服气谁,自然这盟主宝座就悬至今日。

    远处摇曳着微弱的光,在即将进入巷子深处时,一点点被黑夜吞噬,看不到里面。外面的人也不会看里面,那里从来都是城市的另一面。

    萧琴自从前段日子右手恢复之后,全身筋骨错乱,穴位颠倒。她将计就计假装晕倒,直挺挺摔过去。假睡之后,一双胳膊迅速环住自己,将自己轻放在地上,而后抱到石床上,这熟悉的皂粉味道……

    听得扑通一声,整个山洞再无声音。

    寂静无声,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洞内的温泉暖气略微潮湿,夹杂着微弱变化的波动。

    萧琴眉头微皱,事态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刻,高家却将此事保守的如此严密。

    一番思索,萧琴刻意逆行内力,随即咳出一口鲜血,外面一阵大动,很快归于宁静。等到她起身,径直冲出洞口朝东南方奔去。

    萧余妍狠狠咬牙,死死地盯着萧琴:“萧琴,母亲是你的长辈,你杀了人就算了!还如此目无尊长!顶撞母亲!贬低我们丞相府!”

    萧琴嘲讽地看向萧余妍:“呵!怎么?我说的有错吗?我目无尊长?不好意思,在我的心里她还没有资格当我的长辈!我贬低?我还觉得连狗都比你们高尚!那我谈何而来的贬低?我根本就是在阐述一件事实!”

    萧余妍俏脸涨得通红:“你!”

    该死!这废柴什么时候言辞如此犀利!如此巧言善辩了!

    萧玄雅看到高玉成静静地立在一旁,认为他肯定是一时被萧琴的美貌给迷惑了,这样神一般都男子,怎么会看上那个废柴!

    于是萧玄雅便毫不顾忌地鄙夷地望着萧琴:“三姐,别说了!没娘教的孩子就是没有教养!你跟她讲道理还失了自己的身份!”

    祺安说的话究竟是何意思,萧琴对于公孙顷知道的确实是太少了,而且这两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萧琴懊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最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待萧琴醒来时自己已经飞跃在夜空之上,风声萦绕在耳边,萧琴刚要抬头一只手稳稳的扶住萧琴的腰,将缓缓带到了屋顶上。

    “琴儿睡的真香,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公孙顷一笑,露出一排白亮亮的牙齿,萧琴脑子还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见他这么一笑,萧琴也跟着傻笑起来。

    萧琴问道:“这里是哪里?”

    尤应沂的脸色渐渐地变白,虽然目光仍然是没有变的。然而他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微寒,自心底慢慢地升起,以及不祥的预感。

    他没有问什么,只是听着她说。简秋望着他的脸,又踌躇了一下,似是在选择适当的词句,然后终于吐出:“有人把阚姑娘的尸首……带到了石浦来,因为是夜晚,尸首便只有送往石浦令大人的府上去……”她看着尤应沂脸上刹然僵硬的脸色,低下头,再望了望他无动于衷的模样,“公子……”她便只有轻轻地道:“请节哀。”

    黄昏,黯淡的天际,飘浮着几缕残云。

    草木凋零,偌大的厅堂内,阚夏青和九儿的尸首被白布覆盖着。萧文虹坐在阚夏青的尸首前,手指轻轻掀开白布一角,露出阚夏青如死灰的容颜。过堂风空洞的吹过,盖住她剩余尸首的白布也在风中飘荡出了小小的皱摺,如同风吹皱了平静的湖面。

    她懊恼的摇了摇头。想什么啊……

    然后那十三岁的少年回过头来,看到萧琴便招了招手,呵斥道:“傻愣着干什么呢?怎么不来伺候啊!”

    现在大堂里人十分多,呼酒叫菜,小二定是很忙的了。而萧琴也猜到对方把自己当成了店小二,虽然有些郁闷,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

    “你们要什么?”

    “一壶女儿红!还有……”他望了望中年男子和两个十岁左右的小少年,问:“你们要什么?说啊!”

    萧琴愣了愣,然后回过头去,正好碰到中年男子略带犀利的目光。

    他正盯着她。那样锐利的眼神似乎要照到她的灵魂里去。她连忙偏过头,然后听到他说了两个菜名,两个小少年也分别说了两个。

    实际她还是怕死的,只是有些时候做起事来,冲动得忘记了生死的问题。

    而现在赤果果的面对着死亡,她还是害怕,怕得手都在抖。

    “你害怕了。”不知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是微微抬起的下巴颔,倨傲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的问题。

    萧文虹终于将剑奋力一挥,一举踢开四五个人的同时,对着蓝袍文士将怀揣的五枚大飞叶一并扔了出去!

    然后剑尖紧随其后的刺往,黑影们都是大惊,立刻围了上去,而感觉到了袭来的劲风凌厉,蓝袍文士也是一颤,然后萧琴感觉肩头一紧,已经被他一把拉了过去。

    萧琴闻声回过头,看了少年一眼,眸光却并未停顿,而是越过少年伸向远处。

    “小露,我有些饿了呢,回去吧。”萧琴伸了伸懒腰,目不斜视地从少年身前走过。

    “噢,好。”

    对于突然出现的少年,东郭从露除了觉得这个孩子漂亮得不像话之外,倒并未觉得有什么特别。

第五百六十一章:这样不好?

    “尊上。”

    “从露,这是在你们慕容家,注意改口。”

    “我若改了口,‘他们’听不到怎么办?”东郭从露有意无意地瞟了瞟窗外。

    萧琴不紧不慢地道:“做戏总要做得像一点儿才是,别太无视专门负责监视我的肖小,都是人生父母养嘛,天生不入流不是他们的错。”

    “尊上说得是。”东郭从露手中不知何时握着的石子突然向窗外一掷:“人不能太贪心,我们想送的情报,听去无妨,偶尔说说私房话也跟来,就太讨厌了。”

    窗外立即传来两声闷哼。

    他转身离去。在这清晨的雨雾中,隐去在门的拐弯口。青色的衣袍像一阵轻雾,是那么淡,那么孤独的模样……

    尤应沂望着那空荡荡的门口,雨仍旧在不停的下,他轻轻地关上窗。

    心中也有悲哀与惆怅,望向这空寂的室内,自然明白,他这一去,再也不会回来……再也不会回来……

    江雅秀知道童星海性子多疑,此刻便回望了他一眼,道:“既然十几两银子不重要,又何必问我这么多?你就是心疼你那些银子,对吧?”

    “切!我是好奇。十几两银子算什么?几百两也不算多!”童星海高声说道:“但究竟这是消息不是金银首饰。”

    竹园之内,萧琴停下脚步,声音有些颤抖。

    “青岚……姐姐?”

    “待会儿啊,我还要看看,不如给你买点儿胭脂水粉去!”

    “……我要胭脂水粉做什么啊?”萧琴一边跟着秦婶婶走,一边眨巴着眼睛问:“我这样不就很好吗?”

    “是要见您父亲的,当然得打扮点啦!到得知府,您就是千金小姐了!”秦婶婶说着,“千金小姐就得有千金小姐的样子,不能啊再那样男不男女不女的,衣服嘛随便穿一件,有时连头都不梳!”

    “……我哪有不梳头……”萧琴试图分辩着,“我只是随便梳一下而已。”

    她抬起头,看到童星海冰冷的视线,如同冰凌般刺入她的眼。她感到心底一阵打颤,然后慢慢的把视线移往萧文虹……

    他停下脚步,她转过头来,用那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他穿着栗色罗袍的背影。

    “我不想再待在家里。你带我离开好不好?”

    他诧异地回过头来,然后看到她从石边站起身来,慢慢地朝他走过去。淡黄色的衣摆掠过棕黄色的土地,她望着他笑了笑:“我和你退婚之后,我的父母肯定要把我嫁给别人的!我除了离开……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怔住,然后叹息:“夏青……你又何必……如此执拗。”

    “我不想嫁……”

    “你父母一定能帮你找一个比我更好的郎君来配你,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喜欢上他?又何必离开家门远走他乡?”他沉吟:“像你这样一个自小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又如何受得了蓬门敝帐之苦?”

    他的目光那么复杂,脸上也没了适才跟她说话时的温度。有很多的情绪,却独独没有了刚才那份温情,没有用那份温情望着她。

    她的心底又是一阵刺痛,立即把视线收回,从地上站起了来。因为自己破坏了他的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童星海……

    她只是斟酌着低头拍去了衣上的几抹轻尘,然后不得不抬起头来。

    却没有再看萧文虹,视线不由自主的被吸引,看向他……

    “以后你就不能再随便梳一下了!会有专门的人为你梳头。”秦婶婶说着,然后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老爷会怎么待你。不过您再怎么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她回过头来,圆圆胖胖的脸,小小的眼睛,和蔼,然而却写满担心。

    然后她又回过头去,面店隔得还比较远。在道路拐弯处。

    “小姐去了知府啊,一定要乖巧一点!不能再像以前在家里那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能和府里的人啊闹不愉快。大户人家里就算是奴仆,和农村人也是不一样的。”

    萧琴抱琴的手紧了紧,隐隐意识到其内的阴暗与复杂。秦婶婶跟她说过的关于她父亲的事,终究让她心里有不小的反感,她究竟要见到他了……

    园内的石桌旁,背坐一女子,月白长衫,长发流泻,以琴月为伴,举手投足不失端庄之间,竟又仙姿飘然。

    “青岚姐……九姐,是你对不对?”

    女子闻声,停下音韵,缓缓回过头,唇角嗪着一丝宠溺的笑意:“萧琴,好久不见。”

    下一刻萧琴几乎是扑上前去:“九姐,九姐,我就知道你没死,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

    褚青岚环抱着泣不成声的女子,一如环抱着当年那个爱追着自己玩闹的小孩子,只是,这个孩子已经长大,成为了如今江湖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武林尊者。

    江雅秀停下脚步来望着他笑了笑,然后说:“也没什么!只不过,萧三姑娘在我们府里,我把消息传出去让人来接她。为了增添一点儿趣味,就说萧三姑娘染了肺疾。”

    童星海面不改色的问:“你这是什么用意?”

    “没什么用意。”她望了他笑道:“只是上次哥奴的话提醒了我,萧文虹是什么人啊?和你一样是个五品官员,凭什么推我啊?我们童家的人难道是白推的?”

    童星海轻轻的“噢”了一声。江雅秀反手拍了他一掌:

    “恰好,我今天去近郊游玩的时候遇上和萧文虹闹脾气的萧三姑娘,就顺手把她带了回来。也好……出出这口恶气!”

    萧琴是被《晓晓佘生莲》唤醒的。

    和雅、清淡的琴音,自隔壁屋内传来,宁静而安详,有如叶落天地间的静谧。

    萧琴蹙眉按了按额头,虽然看天色已经午后,但是她还没有睡够。然而这琴音空灵,还真能把她从睡梦中唤醒。待得她分辨出这是哪首曲子后,琴音又似温泉水,将她暖暖包裹,原本的睡意也在这水中消逝而去。

    她披衣起床,悄悄的拉开门,随着格子门吱呀的轻响,她走到了回廊上。

    萧琴对于外面的声音完全不为所动,依旧慢条斯理地品茶道:“好歹都是姓慕容的,别下那么重的手。”

    东郭从露无乃白了她一眼:“我比你有分寸。”

    萧琴莞尔:“说吧,什么事需要你特意把盯了我两天的人支开。”

    东郭从露却收了玩笑神色:“他们来了。”

第五百六十二章:究竟有何意图

    不过一天的时间,竟是傲雪大变,江湖盟异军突起,分羹天下。三卒鼎立,已成定局。

    萧琴在四大家族的护送下,离开了傲雪堡,前往客栈休息。

    让人意外的是,随侍左右的竟然是东郭从露与封皮栋。

    东郭从露这次擅自违背命令,可以说犯了大过。别人不知道,但萧琴自己却知道,一旦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和褚茹雪交起手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他不知道褚茹雪要玩到什么时候,若是他狠下杀手,她如今的状态和江湖盟现在的实力虽不至于被立即被击溃,但也是相当的棘手。

    才分开三年而已,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他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东郭从露与乌七依对视一眼,道:“从露这就去安排各位的住处。既来之,则安之,可不能让人我慕容家不懂得待客之道。”

    褚茹雪依旧是其中笑得最灿烂的一个:“任谁都知道,慕容家,是‘最’懂得待客的。湛兄你说是吧?”

    她愤愤的拨开人群朝萧琴的画看去,这一看,也立即的张大了眼睛。

    他也好奇江雅秀这么做究竟有何意图,于是跟着她走在街道之中。

    八月五日的新月弯弯的挂在天空,像是一架金钩,散发出柔和的光晕。这晚他不知喝了多少酒,却仍然没有醉去,此刻夜风扑面,头脑反而清醒了许多。

    这个心愿与萧琴有关,定是好事。看来萧琴非但不用永世不得超生,说不定还能投一个顶好的胎。

    过了一会儿,周满江已经掀帘子进来了,手里捧着一碗药。萧琴手不能拿东西,只能由他喂萧琴。

    瞧着他的样子,萧琴不由得勾起嘴角。

    “神物即将出世。”

    魔兽森林的中央冲起一道赤红华光,穿透云层,直指云霄!

    无数的人影冲向中心,甚至连那些闭门修炼的大家族的老者都出现了!

    高玉成看着中央的那道华光,眸色渐渐深沉。

    萧琴心底一沉,她知道高玉成肯定也想要这个神物,她又何尝不是。

    但是她现在的实力实在是太弱,和高玉成同去不仅得不到神物,反而会拖了高玉成的后腿。

    “你去吧,反正我现在的实力去了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在这里采采药。”

    高玉成踌躇了一会,点点头,给萧琴设了个隐匿气息的屏障。

    “笑什么呢?”他舀起一勺药吹了吹递到萧琴唇边,“药里已经放了糖,不苦的。”

    萧琴一口咬住勺子,将药咽了下去,苦中带着甘甜,味道刚好。

    “谢谢。”

    周满江勾起嘴角,笑眯眯地望着萧琴,他睫毛又黑又长,若不是他平日里都是摆出一副蛮横的样子,萧琴还没发现原来他长得居然这么漂亮。

    他的笑有一种惑人的力量,总让萧琴觉得妖得很。萧言文是超然清雅的美,褚映城是温润如玉的美,公孙祺安是气势凌云的美,而周满江却是妖艳的美丽,这种美就像是缠绕的藤蔓,外表华丽,却蕴藏剧毒,让人不由得发寒。

    心里满满都是对父母的感激,虽然萧琴只从照片上见过他们的容貌,但是对于父母的感情却从未减退过。听到此处不由得有些感动,鼻头酸酸的。

    “你父母别的不求,只求等他们的孩子有一日魂归故里,我能给你安排个好的归宿。”阎罗深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萧琴,“为了给你寻个好胎,我可是走遍了六界,终于找着个适合于你的。寻得的是个十岁少女,她寿数将尽,你便附身过去便好,正巧也免去了你成长十年的辛苦。”

    他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如此没有出息,然后静心越发平稳了一下行走的脚步。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得失态,醉酒也是一个人在红颜知己前才发生的事。江雅秀柔软娇小的手牵着他的掌心,风中飘动着华美隆重的朝服礼衣。他也从来不曾想到,会有这么一日,他会和她这样走在一起。

    “你要去哪里?”他疑惑的问。

    她漫不经心的回首,说:“找你想要见的人。”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不知道!但是她一定就在这街上。”她回过头来微微挑眉:“不是吗?”

    他挥开了她的手,回身的瞬间眼中逸出一抹厌恶的色彩,立即往来时的路行去:“我不去。”

    这也许算不上是画,然而是地图,大济的地图。连着昌方、善东、安竹、洛崇以及十八道,每一道山峦、每一个地名,都标得清清楚楚。她无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把这些国家包括在内,以及一部分的沿海,但是毫无疑问,整个大济国土,都被她画出来了。

    标地名用的是小隶,下笔非常标准秀丽,看得出一定是写过很多字的人,并且也受过很好的教导培育。人群鸦雀无声,直到她写完昔长道和海的边界线,写上昔长道三个字。

    人群立刻沸腾。

    她的脸色一白,毫无疑问,她也惊诧,叹为观止。

    “这……”福王惊谔的望着画面,萧琴已经放下了笔。

    她回过头来,听到一个大臣哈哈大笑的声音说:“奇迹!”

    萧文虹也倏然笑了,几乎有喜极而泣的味道,不过没有眼泪。

    萧琴的脸有些泛红。他继续望着这幅娴熟而与他记忆中的大济地图毫无差异的地图,所有人的赞叹仿佛都成了耳旁风,只有震撼、以及感动。

    湛飞尘一怔,没想到褚茹雪会突然指向他,扬眉道:“当然。”话锋一转,他会过身,“萧庄主也是这么认为吧?”

    要留一起留,要死一起死,谁也别想逃。

    “……正是。”

    出乎乌七依意料的,连萧文虹也一口应了下来。

    好了,真好,这下足够乱了。

    东郭从露好笑地看了乌七依一样,仿佛在说“这下看你怎么办”。

    至于东郭从露,出乎意料的萧琴并没有对她处以任何惩罚,一是萧及一些东郭家的面子,二则是因为——她想看到强者,那她成全她,不过,仅此一次。

    她把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东郭从露看起来松了口气。

    “本尊如今与四大家族一荣俱荣,反之亦然。小蝶,你是聪明人。”萧琴放下这最后一句话,便再也不针对此事提半句。

    东郭从露自然明白话中的含义。

    萧琴的意思是提醒她:天玄武尊一人连着四大家族的命运,由个人的擅自行动而引起的任何后果,都不是她东郭从露一个人能承受得起的。

第五百六十三章:又是何苦?

    高韶诚也没有反抗,低低说道,“万不能对别人如此随意,有辱斯文。”之后便是萧琴的大笑。

    中午高韶诚刚准备找萧琴去吃饭,便见到桌上摆好了三菜一汤,酸菜鱼,木耳小瓜,枇杷鸡,汤饺子,心里不免犹疑。

    只见萧琴端来米饭,“阿诚,开饭了,今儿个让你见识我的手艺。”高韶诚入座,看菜品色相不错,只是担心味道,不肯下筷。

    萧琴由褚茹雪引着,摸索着前进:“不错。这里有慕容胜的把柄,当年我爹临终前只告诉了我一个人,连我哥都不知道。而且……”她略微沉吟,然后抬头道:“我是继续活下去还是等死,也要看造化了。”

    这个愚木脑袋的白痴,众人总说她不知好歹,将丰大少一片放心作纸践踏,可又有几人见过这厮办的蠢事。是,丰之康在经商方面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可是在感情方面就——

    白痴一个!

    琴儿乍闻这话,却是一怔。

    “说得好!”她一击掌。

    的确,敌友又如何,人生来便抛不下追逐利益的本性。

    “就凭这句话,我萧琴暂且当你的是朋友。”

    “噢?不怕我别有用心。”

    “我不想霸占你的一生。只是想在此刻,迁就父母,同时为你分忧……如果,日后你与琴儿重修旧好,我也能与你分开,成全你们,让你们白头偕老。我相信……这也……只有我才做得到……”这么说着,她的笑也似多了些羞赧的意味,偷偷看了看尤应沂的眼说:“而别人……”

    尤应沂苦笑了一声:“夏青……你这又是何苦?”

    “我……”

    萧琴细想了想,不由得笑出声,觉得他应该不会同意萧琴这个荒谬的想法。

    “你长得这么作孽,我能叫你公孙美人吗?”

    萧琴明显的看出他的脸僵硬了,他瞪着眼说不出话,似是想发脾气,又不知如何说。僵持了半天,他终于叹了口气道:“好。”

    季光济这小子是真的不要命了,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跑去跟人打架,对手还非要是公孙顷这样的层次,这不是找死么?

    他们俩又有了什么情感纠葛,非要兵戎相见?不等萧琴思考,季光济足下一蹬腾空而起,转身向远处飘去。公孙顷的轻功是萧琴所见最为彪悍的,他身子轻,骨架小,施展起来分外轻盈迅捷。

    当然此刻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萧琴见他们已走,马上打开门,一个旋身跃上房顶。

    公孙顷那一身白衣在夜色里很是明显,萧琴不敢离他们太近,唯恐被发现,只得在后面紧紧跟着。

    萧琴激动的拉住他的胳膊,虽然之后他说只限于萧琴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时,萧琴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

    “那我平时就叫你公孙顷,你看如何啊美人~”

    他眼角动了动,转过头柔柔地道:“那我可以叫你琴儿吗?”

    萧琴想都没想,便点头答应。

    “琴儿,谢谢你。”他冲萧琴一笑,似是寒梅傲雪,冰天雪地里那一点高傲而又娇艳的红。

    “我知道你很骄傲,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但是……别人的未来重要,难道……你的未来就不重要吗?”

    他轻轻地说着,神情凝重而辽远:“又何必牺牲自己来成全我?更何况萧琴已经在参加选妃,就算她只是一个朝仪,也难以再与我在一起……而我……”

    他低了低头,叹息:“负有血海深仇的我,未来如何尚不可知。哪怕我愿意一心一意对你好,但是家仇……”

    阚夏青再望了尤应沂一眼,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却是不经意间,突然想起了那日在慈恩寺求得的签文。

    曲折葛藤怨,路断云崖深。望断无秋信,雨后掠飞虹……

    仍旧是暮落时分,阚夏青和萧文虹一同到达了童府。这一次,小厮直接把他们引到了江雅秀的灯影舍,一番通报之后,两人双双候在外面。

    江雅秀正和侄子童雪峰在灯影舍中聊天,听说萧文虹来了,便和童雪峰一并站起来,往灯影舍外走去。

    童雪峰仍旧是第一次和萧文虹见面时的那身打扮,

    突然,他笑了。

    这一笑,却是让濮阳昔有些心惊——很多年了,褚茹雪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真正地笑过。不了解褚茹雪的人以为这个温文尔雅的庐王时刻都在笑着的,那是因为他们不曾见过当年的褚茹雪,十五岁的褚茹雪……那个少年,和另一个女孩子一起,每天为怎样捉弄他这个老师而烦恼。

    那样的褚茹雪的真正的笑容,他却是记得的。

    于是,濮阳昔似乎也懂了。

    他想起方才那个有点熟悉的身影,那黑得过了头儿的皮肤,似乎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是她吗?”濮阳昔忍不住走了过去。

    “你当然别有用心,”人生在世,哪个不是别有用心?

    琴儿潇洒一笑,“但我赌你来找我,乃是有求于我。”

    “这么有信心?”湛飞尘挑眉,“莫不是二小姐的赌运绝佳?”

    “错!并非我赌运好,而是——”萧琴一笑,轻柔的语调却是不可动摇的坚定,“——我输得起。”

    “青岚,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丰之康越发觉得自己委屈,追了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我为什么不能?”青岚眸光如一计冷箭,瞧得丰之康哑口无言。

    “那……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面对茶丰的九姑娘,丰之康是百分之百的没脾气。

    “我先带你去休息?”

    如果顺利的话,她会让褚茹雪知道,她会用“回梦”绝不是一心求死,只是打一个赌,赌时间,赌天是否亡她。

    褚茹雪似乎有些犹豫。

    感觉到了褚茹雪的犹豫,萧琴直言道:“想问什么,你说吧,反正我现在连走路都要依靠你,没什么资格和你谈条件。”

    “想问什么,你说吧,反正我现在连走路都要依靠你,没什么资格和你谈条件。”

    “哼,平常想吃还吃不上呢,今天练练手,”萧琴率先吃了起来,“我下午就去找申三爷,给他做个大餐,答谢一番。”随后给阿诚夹了一个大鸡腿,自己夹了一根大鸡腿。

    高韶诚吃了一口,味道绝佳,与往常吃的不太一样,便大口吃了起来。萧琴见状,“不错吧,想当初可是我跟在母亲身后学的呢……”萧琴突然止住,“快和我说说适不适合你胃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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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系统称霸武林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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