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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敬然而生     现在我很好txt下载     现在我很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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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我争取明天改完发出来。

    这两天,惠知行忙着拍摄的事,江放也没闲着。

    昨天,她不仅给之前那些没打通电话的学生又打了电话,还开始了探访那些没有留下电话的学生。

    原本她就是要家访的,这样一举两得也行。

    只是因为时间安排不一样了,她就调整了家访的顺序。

    终究这些学生中留了电话号码的还是占了大多数的,所以要她到家里去通知的也就只有二十个人左右。

    他们的学校名为合汝小学,主要接收的是北汝村、中汝村和南汝村的学生,附近其他村子零散的学生并不多,但也有十来个。

    江放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清楚,只能选她熟悉的地方先去。

    昨天第一天,她从早走到晚,也就才走访了五个学生,还都是中汝村的。

    这边地广人稀,别看只是一个村子,但是面积不小,更何况她没有交通工具,还背了一个大大的装着零食和文具的包,靠着两条腿走访了五个学生家,已经实属不易了。

    每见到一位学生家长,她都要和他们说一下学生的表现和学习问题,当然,更主要的是还要问一下他们明年能不能来上学。

    有四个学生家长表示了是肯定能让孩子来上学的,毕竟如今受教意识普及得越来越广,愿意让孩子接受教育的家长还是越来越多的。

    只有一个学生的家长态度不明确。

    江放猜应该不是因为经济问题,毕竟义务教育期间,学杂费很少,甚至不收,应该不会因为钱而为难。

    这个学生是次白,四年级,成绩不太好。

    江放自然要问她母亲不太愿意让她继续上学的原因。

    次白的母亲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她成绩不好,学不会什么东西,没必要还去学校。”

    次白母亲的普通话说得不是很流畅,中间夹杂着许多藏语,但江放还是听懂了,“次白她虽然成绩不是很好,但并不是什么都学不会,只要在学校,她就能学到知识,而且这些小学的知识都是最基本的,她将来都能用得到。”

    “她将来也还是得嫁人干活,没必要上那么多学,还不如早点干活帮家里减轻点负担,也可以省点钱给她弟弟花。”

    江放庆幸次白的母亲说这话之前,她就已经让次白拿着零食出门去找别的伙伴玩去了。

    不然,她不知道次白听到后会有多么伤心。

    她自小就不怎么合群,不太了解别人的情感,有很多时候她就连对自己的情感都反应迟钝。

    原本她以为她当不好老师,她怕她不能做到发自内心地关心爱护这些孩子。

    真正当了老师后,她才发现她的共情能力没有那么差,她是能被这些孩子感染感动的。

    只是之前她将自己对感情的应对能力隐藏得太深,也不愿意主动去了解别人,所以她以为她不懂共情。

    但如今她清楚地发现不是这样,当她听到次白母亲的话时,她替次白伤心了,“如今学校的学费是免了的,杂费很少,基本花不了多少钱,如果您还是觉得她花得多,那些杂费我可以给她出。她还这么小,也不能帮家里分担太多,还不如到学校学习一些知识,将来总会用到。她和她的弟弟一样,都是您的孩子,嫁人和干活不应该成为不让她上学的理由,您总不希望她将来因为学历太低而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吧。”

    江放鲜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她真得在用心劝次白的母亲。

    次白母亲听此,态度果然松动了一些。

    但江放还是不放心,走之前还是交代道:“请您答应我,明年春天一定要让她来学校好吗?”

    次白母亲看着江放,终究是点了点头,“放心吧老师,我会让她去的。”

    ***

    江放来这之后,身体已经锻炼得比以前强很多了。

    但昨天在外面奔波了一天,还是累得不行,脚都磨了泡。

    不过今天一大早,她还是起来了,热了馒头带在路上啃着吃,早上8:00左右天亮时,她就到了第一个学生家。

    上午两个学生的家访都比较顺利,耽误的时间不多,她应该能赶在午饭后到拉珍家。

    赶路的中途,她正在吃饼,接到了惠知行的电话。

    听完惠知行的来意后,她让惠知行把电话给仁央奶奶,问仁央奶奶是什么想法。

    只要仁央奶奶不同意,她就绝对不会帮惠知行劝她。

    仁央奶奶倒也不是不同意,只是怕他们在她家里拍摄会惊扰了神明。

    江放知道仁央奶奶是一个虔诚的教徒,便只说道:“仁央奶奶,他们的拍摄是为了向更多人展示不同的生活,是为了传扬更好的精神,他们从事的是一种艺术事业,不会打扰到神明。不过,如果您不愿意让他们在您家里拍摄也可以,您要是不好意思拒绝,我就帮您拒绝。”

    为了让仁央奶奶听清,电话是开了外放的,江放的话惠知行都听到了。

    本来是让她帮着劝仁央奶奶,结果她竟然还说可以帮着拒绝。

    惠知行忍不住笑了,但不完全是被气的,他也不知道江放的哪句话就突然触到他的点了。

    他其实没想到江放会给他或者说他们这个行业的人这么高的评价。

    毕竟,在很多人看来,他们的拍摄,不论是电影还是电视,都是为了名和利。

    只要能有一部好的作品或者只要能热卖的作品,他们就能名利双收。

    很多人也确实是奔着这些目的从事这个行业的。

    但仍然有很多人有着自己心中的坚守,即使赔钱也要拍出他们心中的作品。

    惠知行不能说自己多么伟大,不图钱权名利,但如果只图这些,他不会拍出好的作品。

    至少这部电影,他就做好了不热卖的准备。

    毕竟这部电影体材偏暗黑,最终的结局从一定程度来看也并不算好。

    但他还是拍了,不顾众人反对地拍了。

    值得庆幸的是,仁央奶奶听了江放的话后没有拒绝,而是同意了。

    既然是艺术事业,既然不会打扰到神明,那就让他们拍吧,他们拍的时候她可以去放羊。

    ***

    解决完惠知行和仁央奶奶的事,江放继续向拉珍家赶去。

    因为来过一次,并没在找路上浪费太多时间。

    江放到拉珍家时,正巧一家人都在家。

    家里有拉珍的奶奶还有她爸爸,就是没有一个女主人。

    根据拉珍家里的情况,如果江放没猜错,她应该是单亲家庭。

    这边的离婚率很低,拉珍是目前为止江放知道的唯一一个因父母离婚而被迫单亲的孩子。

    拉珍的奶奶和仁央奶奶差不多的年纪,花白的头发,看起来也很和蔼。

    拉珍的父亲很瘦,年纪不算太大,背已经有些佝偻了。

    江放把准备好的礼物给了拉珍一份,拉珍很开心。

    江放让拉珍出门去玩,她则跟她奶奶和父亲谈话。

    前面的聊天还算顺利,拉珍成绩好也懂事,基本不需要他们双方操心。

    只是在江放问道开春后能否让拉珍正常入学时,拉珍的父亲低着头没说话,拉珍的奶奶也没发表意见。

    江放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便以拉珍的成绩和她在学校的表现说明了她继续学习的前景。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听完江放的话,拉珍的父亲语气很差地说道。

    话落,他卷了一根旱烟。

    旁边的拉珍奶奶看着抽烟的拉珍父亲,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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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放看出了些许端倪,将拉珍的父亲支了出去,单独向拉珍的奶奶问道:”奶奶,您希望拉珍继续上学吗?”

    江放得先明确拉珍奶奶的态度,若是她和拉珍的父亲都不同意,那事情就不好办了,但若是她同意,就少了一份阻力。

    拉珍奶奶倒是没有多犹豫,她点了点头,“我支持她上学,她还这么小,不上学能做什么?可是,她爸......”

    拉珍奶奶支持,江放就放心了,“既然您支持拉珍继续上学,那我能问问她父亲不愿意让她去上学的原因吗?”

    虽然拉珍家不富裕,但江放能看出来她父亲不单单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让她去上学的。

    拉珍父亲的情绪很复杂,有排斥反感还有纠结,江放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了方便对症下药,才决定单独问一问拉珍奶奶。

    拉珍奶奶看了一眼不远处门外的拉珍父亲,叹了口气道:“他也不是说不愿意让她去上学,只是,他......他过不去他心里的那道坎。”

    “我方便问一下他心里的那道坎是什么吗?”

    拉珍奶奶有些不好意思说,毕竟是家里的私事。

    江放又说道:“请您放心,您家的事情我都不会对外说,我只是想知道拉珍父亲不同意她继续上学的原因,您也知道拉珍应该继续学习,不应该被埋没,我问这些只是想了解清楚情况以便于帮助拉珍继续学业,我希望能为她的未来尽一份力,我能看出来您也是希望她能继续上学的。”

    拉珍奶奶受过没文化的苦,所以,她希望拉珍能有文化,能有好的发展和未来,只是,“拉珍她妈也是个有文化的人,是我们这边很少的上过学有学问的人。以前拉珍她爸喝酒抽烟不勤劳,拉珍她妈受不了,跟他离婚了。你也知道,我们这边很少有人离婚,这对他来说是耻辱。”

    因此,拉珍的父亲不太想让她上学,他把她母亲和他离婚的原因归结于有学问。

    他不想让她像她母亲那样。

    拉珍奶奶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小学还是我坚持着让拉珍上到现在的,拉珍因为家里的事,一直以来都很懂事,很听她爸的话。”

    拉珍奶奶看着江放接着说道:“前几天,她放假回到家后,就开始收拾家里,说不能让你来家访的时候看到我们家这么乱,她爸知道你要来家访吵了她一顿,她难得地跟她爸顶嘴了,她爸也是因此对你态度有些不太好,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江放摇了摇头,“您放心,我不在意的。”

    她确实不在意。

    跟拉珍奶奶谈完后,江放又找到了拉珍父亲谈道:“拉珍还有一个学期就小学毕业了,她的成绩很好,现在辍学太可惜了,女孩子通过读书是可以改变命运的,我希望您能为拉珍好好考虑考虑。”

    拉珍的父亲抽着烟没说话,江放便也没再多说。

    如今经济问题不再是孩子上学的最主要问题,人们对子女尤其是女孩上学的态度才是最大的阻力。

    江放最后单独找拉珍谈话,“你想继续上学吗?”

    拉珍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江放也点了点头,“好,那就一定要坚持,老师也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你继续上学。”

    话落,江放想了想还是问道:“那天那个女人......是你妈妈吗?”

    拉珍看着江放纠结了一秒后,点了点头。

    “她找你是有什么事吗?”

    “她说她想来看看我。”

    “我看到当时她手里还拿了些东西。”

    “是给我买的衣服和吃的,我没要。”

    江放小心翼翼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讨厌她,是吗?”

    拉珍没答话,只默默地将脑袋又低下去了一些。

    江放摸了摸她的头,“不想说就不说了,老师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有讨厌的资格,也有原谅的权利。”

    江放的话拉珍懵懵懂懂地听懂了,拉珍难得地吐露了心声,“我不想原谅她,我也不会原谅她,她......抛弃了我。”

    拉珍对她的母亲有恨和怨,她无法轻易原谅。

    江放也并没有劝拉珍原谅。

    她不是拉珍,不能感同身受拉珍心里的伤,她没有资格劝拉珍做出任何决定。

    她只能尽可能地开导拉珍,“不论你怎么想,老师都支持你。老师只想告诉你,大人之间的事,与小孩子无关,更不是小孩子的错,你不应该被他们所困,也不需要承担他们带来的后果,人生还很长,未来还很辽阔,你要学会放过自己,让自己活得开心快乐。”

    拉珍听着江放的话,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在思考,因为,之前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只记得小时候,她母亲刚跟她父亲离婚的时候,有很多伙伴取笑她,说她以后是没妈的小孩,说她妈跟别人跑了。

    那些小孩可能早就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说过的那些话的意义,他们取笑拉珍时也许只是单纯地玩闹,并没有太大的恶意,却已经足够给拉珍带来不可磨灭的伤痛。

    江放想在这里教书,不只是想教课本上的知识,更想让这些孩子能全面地发展和成长。

    ***

    因为在拉珍家耽误的时间太多,所以江放这一天只访问了四个学生。

    所幸她也知道自己没办法三天通知完所有的学生,便让学生们之间再互相通知。

    经过三天的家访,江放总共也就才走访了十几个学生,加上电话通知的学生,一共有六十多个学生得到了消息。

    再加上学生们之间的互相通知,到时候应该能来得差不多。

    第四天,惠知行先来到学校。

    昨天早上有一场戏他不满意,拍了好久都没达到他想要的效果,只能今天补拍。

    他让成副导带着演员过去补拍,他则来先选小演员,

    虽然这些学生都是群演,但也有几个是要露脸说话的,他得挑一下才行。

    他来时天刚微亮,本以为来得算很早了,谁知刚进学校大门,就看见了一群孩子。

    他有车,孩子们没车,有些人甚至住得很远,却比他到的还早。

    孩子们的皮肤都不白,脸上都带着明显的憨厚的高原红,多数看到他多半都呆愣愣地站着不知该作何反应,有些胆小的甚至还会躲在一边,少数几个胆子大的拔腿向厨房跑去,“老师,老师,有人来了!”

    惠知行这才看到厨房门口也围了好多孩子。

    厨房外有散出的袅袅烟火,厨房内有江放的声音传出,“让他们进来就行。”

    在这样的场景下,江放的声音也少了几分清冷。

    惠知行听到江放的话,跟孩子们简单打了声招呼就朝厨房走去。

    厨房里的灶火烧得正旺,江放在人间烟火里正戴着围裙围着灶火做饭。

    这是惠知行第一次看到江放做饭的样子,和他猜想中的模样不太相同却反差不大。

    这样的江放和平时的她虽不一样却并不违和。

    她可以冰冷得毫不虚假,也可以柔和得毫不扭捏。

    惠知行这才发现江放是个神奇的矛盾统一体。

    他嘴角不经意地勾出了几分笑意,好奇心被挑起得更多了。

881

    这也算是了,前面877、878、879已经改出来了,你们可以先去看。

    炒菜的空隙,江放抬眸看了惠知行一眼问道:“只有你一个人过来了?”

    惠知行没多做解释,只答道:“他们一会才到。”

    江放点了点头,这些孩子有时间吃早饭了。

    她虽然提前交代了让这些孩子早点过来,但没想到他们会来这么早,竟然比上学时来得还早。

    孩子们应该也都挺好奇的,所以想早点过来看看。

    江放猜他们这么早就到了肯定都没吃饭,正好她自己也没吃,就多做了些饭。

    惠知行跟江放说完话,才注意到锅灶旁边还坐着一个小女孩,正在帮江放烧锅。

    这个女孩惠知行见过,就是那天江放送回家的孩子。

    没一会,饭就好了。

    一大锅粥,几样简单的菜和一些糌粑。

    营养均衡,也兼顾了江放和孩子们吃饭的喜好。

    “吃饭了!”屋内的几个孩子得了江放的指令通知大家吃饭,站在门口齐齐叫了一声,剩下的孩子们都一溜烟地跑进了厨房。

    江放将菜盛好,看了他们一眼问道:“都洗手了吗?”

    只有几个来晚的孩子举起干净的手说洗了,剩下的多数都摇了摇头,“没有。”

    “去排队洗手。”

    江放号令一下,所有孩子就都一溜烟地又跑去洗手了。

    江放将糌粑用盘子装好,又用大碗将菜都装好放到桌上。

    之后她又从橱柜里拿出盛粥的小碗,在灶台上摆满,在每个碗里都盛上粥。

    这些碗都是孩子们从自己家带过来的,橱柜的大部分空间都用来摆这些碗了。

    洗完手的孩子们一个个过来有秩序地端碗,大一些的孩子江放会嘱咐他们小心别烫到,小一些的孩子她则会帮忙将碗端到桌上。

    至于惠知行,他只顾着旁观,忘了帮忙了。

    这边的餐桌是江放用几张破旧的书桌拼接摆放的,因为不算大,并不是每一个孩子都有位置坐。

    孩子们倒也不争,大孩子都自觉地将位置让给小孩子,拿够饭菜后,他们就蹲在厨房里或者屋外吃。

    原来生活中令人震惊的瞬间不需要多么伟大,就像现在这样,平平常常却也能令人难忘。

    惠知行之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江放。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江放了,好像以前存在于他记忆中的江放被人彻底偷梁换柱了一样。

    过去那个冷漠寡言孤僻带刺的江放好像只是他的错误印象。

    如今的江放,才是真实的她。

    江放真得是每次接触都会刷新他对她的认知。

    ***

    等将孩子们安顿好,给自己盛了一份饭后,江放看着锅里剩着的粥,才看向惠知行问道:“你吃吗?”

    惠知行某些时候也是一个很挑的人,例如在吃饭上,他三顿饭一顿都不能落下,不爱吃酸,姜和蒜一点都不吃,无鱼不欢。

    但只要在剧组,他又可以什么都将就,真得因为拍戏忙起来,过了饭点再吃饭或者吃不上饭都是常有的事。

    而这边的人不吃鱼,为了尊重当地人的习俗,他到这边后就也没再吃过。

    所以,怎么说呢,惠知行也是一个很矛盾的统一体,龟毛的时候很龟毛,随意的时候又很随意。

    他早上出门时只吃了几口面包,虽然饿,但看着江放按照猪食的分量做的一大锅毫不精致的饭菜,他的内心是抗拒的。

    可犹豫了片刻后,他还是点了点头道:“给我来一碗。”

    既然来了,就尝一尝江放做的大锅粥和大锅菜是什么味道吧。

    江放端起自己的碗,走到灶台一边的小凳子上坐下说道:“吃就自己盛。”

    说罢,她指向橱柜,“那边有干净的碗和筷子,要是想吃糌粑和菜,就到桌上取。”

    惠知行看着将他和学生完全区别对待的江放,挑了下眉,才去拿碗筷盛粥。

    江放坐在灶台旁喝粥,惠知行蹲在她旁边,一边喝粥一边问道:“学生们只要在这你就会给他们做饭吗?”

    江放喝了一口粥道:“我只在上学期间给他们做午饭,早饭一般没时间。”

    今天是因为他们来得太早了,再加上剧组来拍摄还有一段时间,她才做了早饭。

    “这些饭菜都是你自己出钱买的?”

    江放又喝了口粥,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惠知行脑子里突然又闪过了江放曾经当着许多人的面向他要三块钱的场景。

    想起这个,他默默地多喝了两口粥。

    他得好好珍惜江放对他为数不多的大方。

    孩子们吃完饭后一个个主动地把碗筷都刷干净了,之后没让江放插手,把厨房也收拾干净了。

    惠知行作为一个旁观者,既佩服孩子们的勤劳,也佩服江放的教导能力。

    想到接下来要拍的戏份,他跟江放商量了一件事。

    “让我做角色指导?”江放有些意外。

    “嗯,一会儿有两个演员要出演老师这个角色,你只需要给他们讲一下之前的老师是怎么跟你交接的,以及你平时是怎么教课的就行。”

    看着江放在垂眸思考,惠知行又说道:“可以给指导费。”

    江放摇了摇头,“我不是要钱,我只是......自己的经验也不足,我怕自己讲不清楚。”

    和孩子们接触交流是一回事,和别人接触交流又是一回事,她的交际能力仍然不强。

    “你现在是老师,能讲好课就也能讲好戏,这场戏不难,你只需要简单跟她们说一下你在学校都做什么,平时讲课内容有什么就行。”

    江放为难地看了惠知行一眼,才勉强地点了点头,“我试试吧。”

    江放这边谈完了,惠知行就开始挑演员,挑完后他开始给所有人讲戏。

    其实戏不难,他们只要像平时在学校上课时一样表现就行。

    惠知行只怕孩子们到时候会因为紧张表现得不自然。

    ***

    惠知行讲完戏,杨路便领着剧组的人过来了。

    惠知行已经提前将增添过后的剧本给剧组的人都看过了,该交代的都交代过了,众人到了之后就开始各司其职做自己的事。

    他则将江放介绍给万伊和索朗措姆。

    索朗是杨路和成全选的演员,饰演将女主领到这所学校的老师,也算是在女主救赎路上的另一个指路明灯。

    虽然只是一个小配角,但在这场戏中和万伊有对手戏,比较重要。

    江放和万伊索朗两人不熟,只点了点头示意。

    倒是万伊比较自来熟,笑着打招呼道:“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吗?那天你救过我。”

    江放记性不差,语气客气且疏离,“算不上救,随手之劳而已。”

    惠知行没再给她们时间聊天,江放将自己来后顿珠老师和毛老师给她交接的情形讲了一下,惠知行给她们简单讲一下戏,万伊和索朗就开始对戏。

    她们两人这边排练好后,就需要加上孩子们一起排练。

    孩子们见到这么多人和器材后就紧张了,原本惠知行给他们交代的东西虽没忘,走位什么的都没错,但表情和神态却不够自然。

    江放原本因为担心孩子们面对这些镜头和人会怯场,就没有走远,一直在不远处看着,他担心惠知行会训斥他们。

    正在想该怎么帮孩子们解决怯场的问题,就听惠知行指着索朗和万伊说道:“孩子们,你们表现得很好,但我还有一个要求,我希望你们现在把这位阿姨当成你们的顿珠老师,把这位阿姨当成刚来学校的江老师,你们想一想当初知道新老师要来学校时的心情,你们不需要每个人的心理活动都一样,你们可以羞怯、可以呆愣、也可以热情,但一定要把紧张期待和好奇表现出来好吗?”

    江放之前在大学时和惠知行曾经在一个小组里一起完成过拍摄作业,当时她就知道惠知行的专业能力很强,对待拍戏也很严格。

    上次买完东西后,她也看了一会惠知行拍戏,他对演员的要求可以称之为苛刻。

    就算对待这些作为群演的孩子,他也没有放松要求,但是他懂得如何更好地引导他们,见此江放就放心了。

    虽然惠知行指导完后,孩子们也不能立刻就达到最好的状态,但经过惠知行一次又一次耐心地指导,终归完成在午饭时间前完成了一场戏的拍摄。

    因为到这边来,准备食物很不方便,剧组便只给所有人准备了泡面。

    但幸好有加餐,有泡菜可以陪泡面。

    江放觉得让孩子们吃泡面没营养,便给他们单独做了饭。

    她刚做好饭,就听外面有人喊道:“快来人,快来人啊!”

882

    江放走出厨房,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万伊身边。

    吃完饭后,万伊又出状况了。

    刚开始,她只是接连去了两趟厕所,从厕所回来后不久,她就肚子就痛到不行。

    原本她是想忍忍的,但她不止腹痛,还开始了呕吐。

    因为腹痛腹泻加呕吐,她的脸色白得吓人,比上次高原反应时的状况严重得多。

    吓坏了周围很多人。

    赵真真在万伊身边,见此赶紧开始呼救。

    但剧组的其他人围了过来后,又都退了回去,不只是因为害怕,还因为嫌弃。

    上次万伊高原反应时因为没怎么吃东西,吐得都是水,这次吐得有饭,谁都不想上前。

    万伊真得是到了这之后就万事不顺。

    惠知行又问张医生在哪,杨路紧张地捏了捏手心,这个张医生怎么每次有事都不在啊,“他......他说他晕车,这次来这边的路太长了,他就......没跟过来。”

    惠知行听此摔了手里的剧本,“让他立刻过来。”

    杨路立刻颤颤巍巍地给张行军打电话。

    张医生名张行军,家里祖上三辈都是军人,他爷爷和父亲都是粗人,都希望他将来长大能当军人,就给他起了行军这个有些俗的名字。

    但张行军不肯当兵,向来吃不下苦的他忍受了家法也坚决不当兵。

    最后,没办法,他父亲只得给他放轻了些要求,让他当医生。

    张行军对医学还算有些兴趣,就学了医。

    他很聪明,专业能力不错,但就是懒、不肯吃苦、还有些少爷脾气。

    前一段时间看不惯医院一个医术不端还造假的领导,举报了他,然后自己被穿了小鞋,受了处分,他就少爷脾气发作辞职了。

    待业在家后每天都受到父母的鞭笞,都快抑郁了。

    杜廷深和他是朋友,正好惠知行剧组这边需要一个医生,杜廷深就把他推荐过来了。

    谁知道他过来后过得比剧组的每个人都舒服。

    接到杨路的电话时,他正在街上闲逛呢。

    杨路让他快点过来,他一脸惊讶,“我现在过去能干什么?而且我也过不去啊。”他没车、也不识路。

    杨路跟他说导演发飙了,还说万伊的症状有些严重。

    张行军让杨路把万伊的状况描述给他听,杨路这边还没说完,就听身边有声音说道:“她应该是食物中毒。”

    张行军透过电话也听到了声音,点了点头应道:“她说得对。”

    之后,他的那句“帮我跟导演说一声,我就不过去了”只说了前半句,杨路就把电话挂了。

    众人看着出声的江放,惠知行也看着她问道:“确定吗?”

    江放还没出声,杨路就答道:“张医生说江小姐说得对。”

    杨路以为张行军的那句“帮我跟导演说一声”是让他帮他说一声江放说得对,完全没想到张行军还有另外半句话。

    惠知行看着江放问道:“现在怎么办?”

    “让她接着吐,最好把肚子里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

    赵真真看向万伊,又看向江放,“伊姐她现在好像吐不出来了。”

    万伊现在只是干呕,没再吐出来东西了。

    江放立刻蹲下看着万伊道:“现在不确定你的情况到底有多么严重,这边离医院又远,你要么导泻要么催吐,都必须赶紧把你胃里的东西排出来,不然我怕你坚持不到医院。”

    万伊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抠着喉咙又吐了起来。

    江放则赶紧回了厨房,没一会后端着两杯水回来了,万伊都快把肠子吐出来了,江放才没让她吐。

    “这一杯是清水,你漱漱嘴,这一杯是盐水,你多喝一点,以防脱水。”

    江放将水交给万伊和赵真真后,又回到自己房间,拿了一瓶药出来,是黄连素。

    江放也没有嫌弃万伊身边都是呕吐物,直接蹲在她身边给她喂药,“这个可以治食物中毒,吃两片。”

    万伊此时依靠不了别人,只能听江放的话,江放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无论是上次还是这次,她都是有意识的,看着身边的人对她避而远之,江放这样一个不认识她的人却为她忙前忙后,心里有股暖意流过。

    吃完药后,她看着江放真心地说了一句,“谢谢,你救了我两次,这份恩情我记住了。”

    江放摇头,“小事而已,不用挂心。”

    之后她看向赵真真问道:“她中午吃了什么?”

    万伊的状况虽然稍微稳定了一些,但还是得找出致病的原因才好,这样去医院后也方便医生对症治疗。

    赵真真指着一旁的泡面和泡菜说道:“我们中午吃的都是一样的饭菜,伊姐中午吃的是这份。”

    江放看了看又闻了闻赵真真和万伊的两份泡面和泡菜,指着万伊的那份泡菜道:“这个泡菜的味道和颜色都不太对,应该是坏了,不过我也不确定,你们回头带给医生去检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

    听江放这么说,站在外围的剧组人员中,有一个人眼睛眨动的频率不受控制地加快了,然后默默退出了人群。

    ***

    赵真真收拾完万伊吐过的地方,本想带万伊去医院,惠知行也同意了,但万伊却说她现在好多了,等拍完这边的戏后再走。

    她是剧组的女主,戏份很多,不能耽误剧组的拍摄进度。

    惠知行虽然是个严苛的导演,但也不会不顾演员的健康,他没直接同意万伊的提议,先询问了一下江放的意见。

    因为及时催吐且吃了药,万伊现在的问题不大,且她坚持拍完戏再离开就医,江放便也没勉强,同意了她留下拍摄。

    既然江放都同意了,那惠知行便也同意了。

    但万伊现在身体虚弱,江放让她到她的房间休息会后再继续工作。

    惠知行拍摄完索朗和孩子们的戏份后让其他人也都休息了会。

    趁着这个时间,惠知行问江放,“你怎么看出来她是食物中毒,还有,你这里怎么会有治疗食物中毒的药?”

    惠知行这么问纯粹是出于好奇而已,江放简直是个百宝箱,他很想知道她到底还会多少东西。

    江放不觉得自己多厉害,只无所谓地说道:“之前我有一个学生也食物中毒过,带他去看病后,就知道这些事情了,药也备了一些。”

    食物中毒的是三年级的多吉,因为吃了变质的食物,上吐下泻发热还没精神,虽然他自己说没事,但江放还是坚持着带他去看了医生。

    当时江放也没有交通工具,背着他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才到了附近的一个小诊所。

    医生诊断是食物中毒,幸好看诊后及时催吐了,不然,对他的身体肯定还会有危害。

    这边的家长和孩子的卫生意识都不算高,有些时候很多事情都注意不到。

    自那之后,江放不仅教学生课本知识,还教他们卫生意识并要求他们养成卫生习惯。

    虽然自那之后没有学生再出现过食物中毒的现象,但江放这边还是一直留着药。

    万伊休息了会儿后就表示自己可以继续拍摄。

    惠知行看她状况不好,减轻了今天的任务量。

    但这对身体有些虚弱的万伊来说,量还是很大,她还是得拼劲了全力才达到了惠知行的要求。

    万伊很敬业,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可明明她是万千影视传媒老总的女儿,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呢?

    如今的富豪千金都这么拼吗?都不给他们这些人留活路。

    但不管怎样,这样的万伊令人改观不少,至少她跟他们之前听到的形象很不同。

    不过,还是会有人酸她。

    某个赵真真记不住名字的道具师偷偷说道:“就她来了之后事儿最多,还成了最敬业的了?”

    语气里的嘲讽很明显。

    某个赵真真记不住名字的化妆师接话道:“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也许就是为了博同情呢?”

    赵真真虽然平时挺怂,但面对别人诋毁自家艺人的情况她绝对不会容忍,她冲进只能容纳两人的简易厕所说道:“伊姐的食物中毒是真得,你们也都亲眼看到了,难道你们会用自己的生命安全来博同情?”

    两个人说坏话被抓包挺尴尬的,但道具师还是撇了撇嘴说道:“谁知道她是不是为了立人设而不择手段呢?”

    “这边又没有狗仔,立人设她需要在剧组立吗?”

    道具师和化妆师两人理亏,便也不多说什么了,尴尬地赶紧刚出了厕所。

    只是没想到她们刚出去就见到了江放,更尴尬了。

    赵真真在厕所说了一通话,觉得太臭了,想先出来透透气再回去解决生理问题。

    没想到会看到江放。

    赵真真平时是个小白羊,刚刚教训人是她难得地凶悍,她还挺不好意思的。

    江放对赵真真的印象挺不错的,便说了一句,“我们管不住别人的嘴巴,做好自己就行。”

    这是江放一直以来的为人准则。

    原本赵真真就因为江放两次救了万伊而喜欢她,如今听了江放这么有哲理的话,就更喜欢了。

    以后她的偶像又多了一个。

883

    抱歉,食言了,明天尽量都补上,你们可以看880,这一章补上了。

    下午的两场戏结束都已经日暮西山了,因为万伊身体不适,今天的戏份就到这里结束了。

    万伊下戏后就被立刻送到医院去了,医院就在镇上他们住的旅馆附近。

    因为吃的东西不多,且及时得到了治疗,所以简单治疗了一下就没什么事了。

    万伊将她吃的那些东西也都带来了,检查发现果然是那份泡菜有问题。

    离开医院后,万伊才向赵真真问道:“中午的泡菜是谁发的?”

    赵真真回想了一下道:“咱们的两份泡面和泡菜是钱场务发的。”

    看着万伊思索的样子,赵真真问道:“伊姐,你不会是怀疑钱场务吧?”

    万伊没说话,皱着眉点了点头。

    “怎么会呢?这些都是统一发的,而且钱场务跟咱们平时也没怨没仇......”

    万伊敲了敲赵真真的头,“能不能别傻白甜,多读点书多用点脑,这些菜应该是一整份分装出来的,要出事也是大家一起出事,不可能只有我那一份出事,你想想当时领饭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赵真真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才觉得有些可疑,“当时我去领饭的时候,钱场务和孙场务都正忙着,我本来想随便拿两份饭就走的,但钱场务嘱咐我一定要把量最多的那一份泡菜给你,说你拍戏辛苦了,我当时也没多想,就直接拿过来给你了。”

    说完,赵真真拍了一下头,“这么一想还真是有问题啊,都怪我,当时也没长脑子好好想想。”

    听此,万伊没作声,陷入了思考。

    但因为折腾了一天,万伊想完事收拾了一下就睡了。

    按理说她应该休息个两三天的,但为了拍摄她第二天还是按时跟着剧组过来了。

    她带了一份礼物给江放。

    “我昨天在你房间都没见到什么护肤品,咱们这个年纪怎么能不保养?这个防晒霜是我常用的,还不错,这两瓶给你,你每天都用点。还有,这个墨镜、帽子也给你了,都是新的,感觉也挺适合你。”

    万伊是个看着好接近,但其实内心防备很深的人。

    她平时性子也有些凉,若不是江放救了她两次,她也未必能主动示好。

    江放看着万伊脸上不自在的表情,忍不住露出了些许笑意,“谢谢,防晒我收一瓶就好了,帽子和墨镜我这里有,就不用了。”

    万伊耸了下肩,“没事,谢什么,我本来就应该给你谢礼,既然你不全要,剩下的我就收回来了。”

    “嗯,”江放点了点头,在万伊转身要走之前,她又想起来问道,“食物中毒的原因查清楚了吗?”

    万伊双手环胸,“查完了,我可不会让自己吃亏。”

    万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当着江放的面就说了第二句话,可能是因为她看起来就让人有种信任感吧。

    ***

    晚上回到剧组所在的旅馆,深夜12:00多,赵真真去了钱茂盛和孙晓的房间。

    敲了敲门,等了半晌后,孙晓披着衣服过来开门,声音里带着睡意,“谁呀?”

    “赵真真。”

    看到门后的赵真真,孙晓愣了一瞬,“赵助理,你怎么过来了?”

    听到赵助理三个字,房间内的钱茂盛也愣了一瞬。

    赵真真软言软语地说道:“我找钱场务有点事。”

    孙晓看了眼房间说道:“他睡下了,需要我叫他吗?”

    赵真真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孙场务了。”

    孙晓回到房间叫钱茂盛,钱茂盛假装睡意正浓,嘟囔道:“我困死了,别叫我。”

    赵真真听到钱茂盛的声音,按照万伊教的说道:“钱场务,我们家伊姐昨天不是吃完东西后不舒服嘛,我们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说那份泡菜有问题,我记得那份泡菜是你拿给我的,有点事想问问你,如果你不方便出来的话,那我在这跟你说也行,就是......”

    听此,钱茂盛赶紧从床上起来道:“出去说吧,别耽误孙晓睡觉。”

    孙晓看了钱茂盛一眼,钱茂盛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的睡眠了?

    看着离开的钱茂盛和赵真真,孙晓疑惑不解地回屋去了。

    ***

    钱茂盛跟着赵真真走到二楼楼梯拐角处,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人一脚踹中了小腿,疼得嗷呜了一声失去平衡靠倒在了墙上。

    万伊隐匿在黑暗里,拿出一个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火明明暗暗地照在她的脸上,平时美艳风情的脸此时却像地狱使者。

    钱茂盛没来由地下意识地就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赵......赵助理,你和万......万伊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说吧,谁让你在我菜里动手脚的。”

    听此,钱茂盛眼神闪烁了一下,“你......你这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谁让我在你菜里动手脚?我什么都没做过,什么都不知道啊。”

    万伊拨弄着打火机,烟瘾上来了,点了根烟慢条斯理地抽了一口后,吐了个烟圈问道:“不说是吧?”

    话不多说,万伊把钱茂盛的脸侧压在墙上,在他耳边问道:“是不是万想让你在我的菜里动手脚的?”

    听此,钱茂盛有些心虚,但想到背后的那个人,又想着眼前的万伊在万家并不受宠,便硬着一口气说道:“你说的什么我真得都不知道,你这是打算仗势欺人吗?”

    “我他妈今天还真就仗势欺人了。”万伊说罢将钱茂盛的手反剪压在身后。

    钱茂盛刚要痛呼出声,万伊就用拿烟的那只手直接把他的脸正面压在了墙上,让他的嘴直接贴着墙面,发不出声音。

    万伊之前是练过几年跆拳道的,已经到了黑带。

    等被放开,钱茂盛哆嗦了一下,但还是说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能说什么?”

    “她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忠心耿耿地为她办事?”万伊语气顿了一下说道,又吸了一口烟,将烟拿着凑近钱茂盛眼前道,“既然你不如实说,我就只能采取点特殊手段了,现在......让我试试这跟烟在你身上能烫出多少个窟窿。”

    “你......你敢!”钱茂盛语气逼人,但话音带着颤儿。

    话落,万伊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敢不敢。

    同时,赵真真从兜里掏出一块毛巾,捂住了钱茂盛的嘴巴。

    赵真真承认,自从跟她家伊姐在一起后,她也学坏了不少。

    钱茂盛杀猪般的叫声被毛巾捂住,没发出来。

    万伊将手拿起来,接着问道:“现在愿意说了吗?跟万想有没有关系?”

    钱茂盛痛得脸都发白了,语气弱下去了不少,“我......我要告你人身伤害。”

    “告我?你上哪告去?你知道万想是万家的大小姐,难道不知道我是万家的二小姐?万想能做到的,我也能,而且,我的手段比她阴险得多。”

    顿了一下,万伊接着说道:“更何况,谁能证明我害了你?真真,咱们这块有监控吗?”

    “我这有,你们那没有。”赵真真站在走廊里如实回答。

    万伊跟钱茂盛实话实说,“你知道吗?咱们在的这个位置没有监控,我是躲过所有监控站在这的,不会有人知道我的存在,而真真她一直站在监控里,她自始至终都没对你做什么,你觉得你的话有什么证据吗?”

    万伊是那种做任何事都喜欢光明磊落的人,就算做坏事也是这样。

    钱茂盛被万伊的话弄得出了一头冷汗,都快要尿出来了,“那......那还有孙晓看见赵真真来找我后,我们一起离开的。”

    “你们一起离开又怎么样,又不能证明她对你做了什么。”

    钱茂盛是彻底没辙了,万伊又吸了一口烟,将烟雾吐在了钱茂盛脸上。

    女士香烟的烟雾不呛人,但钱茂盛就是不由自主地咳了起来。

    “说不说?”万伊又拿着烟凑近了钱茂盛。

    “说,我说......”

    ***

    等钱茂盛要离开时,万伊又吸了口烟悠闲地说了一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想你比我清楚,我万伊别的不多,报复人的方法倒是挺多。”

    话落,万伊就消失在黑暗里了。

    看着万伊从二楼的阳台跳下去,钱茂盛知道,万伊不需要武替是真得有实力。

    万伊刚走,钱茂盛的脚就忍不住一软,如果不是扶着旁边的墙,说不定她就瘫软下去了。

    赵真真看着钱茂盛,高兴地挥了挥手,“再见了钱场务,我先走了。”

    等转身离开后,赵真真才抹了抹她手里的冷汗,她刚刚是真得怕会有别人过来。

    不过,看伊姐教训人的样子也真得好爽啊。

    回到房间后,万伊气得又抽了根烟。

    果然是万想,她就不明白了,万想究竟是怎么能做到这么不要脸地一直挑战她的忍耐底线呢?

    以前人身攻击就算了,现在直接人身伤害了。

    关键是,她做这些事还从来不收敛,每次都用这种明显的低劣手段。

    万伊是真得很想整她,但偏偏又动不了她。

    烦闷了半晌后,万伊终究还是没忍住拿出手机拨出了电话。

    电话嘟嘟响了好久,最后被挂断了。

    万想在一个饭局上,一边畅聊一边畅饮,电话响时,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直接挂断了。

    过了一会后,手机又再次响了起来,她这才拿起手机出去接电话。

    电话一被接起,万伊的声音就跑了出来,“万想,我劝你适可而止,别欺人太甚。”

    万想听此哂笑了一声,反问道:“你和杜廷深是什么关系?”

    “什么肚挺深?”万伊不知道万想突然跳到了哪个话题,脑回路有些跟不上。

884

    万想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杜、廷、深,杜氏传媒的小杜总,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万伊想起这个人了,一个花名在外的贵公子。

    但她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号,没怎么见过他,不知道万想又抽什么风,把她和他又联系在一起了,“我都不认识他,我跟他能是什么关系?”

    “万伊,怎么,非要我逼你说实话是吗?”

    万伊听此没有出声,她在努力地思考万想认定她和杜廷深有关系的原因。

    万想那边倚着墙,语气不耐地说道:“万伊,你别给我装疯卖傻,前天,杜廷深派人跟我们签合同的时候特地在合同上要求我们在合作期的前两个月力保不能出现任何你的负面新闻,你难道不知道?”

    万想之前也没想到万伊和杜廷深能扯上关系,若是以前,不管万伊和杜廷深是什么关系她都不会管。

    但如今,杜廷深是她选中的联姻对象,别人都不能抢,尤其是万伊。

    也是因此,她才决定给万伊点教训。

    不能出负面新闻是吗?那来几次食物中毒也不错。

    想起钱茂盛给她发的万伊食物中毒时的难受劲,她就忍不住想笑。

    她呀,就是想看万伊难受,就是想看万伊痛苦。

    万伊听着万想的话,脑子在飞速运转思考是怎么一回事,她也不知道杜廷深怎么会提这样的条约,万想问她,她问谁?

    突然,万伊想起来,杜廷深和惠知行是朋友。

    前几天,她跟惠知行谈了一笔交易,软磨硬泡各种手段都用完了,才让惠知行答应了她,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保证至少在这边的这段时间外界不会出她的负面新闻。

    因为当时谈交易时惠知行脸色很差,虽然胆大但也依然会怕导演的她,当时在惠知行答应了她后,就遁走了,也没敢问他用了什么办法。

    如今看来,这个办法应该是和杜廷深有关。

    惠知行和杜廷深是好友,所以找杜廷深帮忙很有可能。

    只不过,惠知行也没想到杜廷深是通过合约的方式来帮他办这件事。

    原本,他只是说让杜廷深跟万家的公司打声招呼就行,谁承想,正好杜氏跟万氏有个合作。

    两家都是传媒公司,杜氏是行业内的老大级别,万氏比杜氏低好几个级别,当然不可能一直竞争,合作也是要有的。

    合作已经谈完了,还是万想亲自去谈的,只是没想到前天要签合同前,杜廷深让人在合同里加了一项条约进去,就是万想提到的这个。

    不过,杜廷深把惠知行跟他说的时间改成了两个月,凑了个整数。

    万想突然有种想撞墙的冲动,她当初大晚上死皮赖脸地蹭进惠知行的房间,让他保证帮她在拍摄期间不能有任何负面新闻传出,就是看中了跟他的一点交情以及他的人脉和地位。

    她那个渣爹的姐姐,也就是她的姑姑是惠知行的舅妈,她跟惠知行之前见过几次,只是一直没交流过,这次还是因为进了他的剧组才跟他说上话。

    惠知行这个人如今在导演圈混得风生水起有他自身实力的原因,但他那个毒嘴和毒性子,如果不是家世撑着,早就不知道被拍死多少次了。

    他爷爷奶奶都是红极一时过的艺人,他父亲是制片,母亲是编剧,外祖家又都是从医的,他如果不是当了导演,可能就去学医了。

    多亏了祖上的基因,他的长相在导演圈里也算是天花板的存在。

    因为跟他有些牵扯,再加上他长得帅还有能力,万伊就想勾搭他一下抱一下金大腿,却没想到他软硬不吃,没办法,找不到金主就只能找个一时的庇护了。

    只要在这边的这段时间里,外界不传她的负面新闻,她就放心了。

    不然,她担心她没办法及时看到并处理那些新闻。

    不过,她并不是担心她的名声,反正她早就被万想塑造成了恶毒刁钻有着大小姐脾气的女艺人形象了,倒也不在乎这些。

    只是,她妈身体本来就不好,还爱为她瞎担心,过一段时间就要做心脏搭桥手术了,这种时候她当然不能让她分心。

    这才找惠知行帮忙,只是没想到帮成了这样。

    不过,万伊也没有怂,只说道:“只是认识罢了,怎么,我有一两个认识的人还不行吗?”

    “认识?难道你是他的众多床伴之一?”

    “床伴怎么了,他是我金主还不行了?”

    “万伊,你别忘了你是哪个公司的?”

    “我没忘,可是自家公司对我还不如别的公司对我好,我总得学会趋利避害吧。不管怎么样,万想,这段时间我都劝你老实点,别再耍什么心机整什么幺蛾子,你如果再敢到我妈面前乱嚼舌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呵呵,”万想冷笑了一声,抠了抠做得精致的美甲,“行,万伊,这段时间我不管你,但是我劝你,千万别对杜廷深打什么主意。”

    一听这话,万伊来劲了,“怎么,你对他有意思啊?”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

    话落,万想就挂了电话,之后,缓和好了情绪她才回包间。

    万伊挂了电话后,也是深呼吸了两口气后才平复了情绪。

    忍,她忍,忍过这段时间,忍过她母亲手术,忍过这部电影杀青。

    到时候再好好跟万想算账。

    ***

    教室及教室周边的戏份总归拍了三天半就拍完了,比惠知行的预期还提前了一些。

    惠知行还是付给了江放四天的租用场地费。

    在学校的拍摄结束后,江放便继续家访。

    在南汝村家访一个学生时,她见到了一个和那天在学校门口找过拉珍的女人很像的人。

    她追了过去,简短的自我介绍和询问完后,确定了这个人就是拉珍的母亲。

    拉珍母亲的娘家在南汝村,她是过来探亲的。

    简短的了解后,江放问道:“听拉珍说,您上次找她是给她送东西?”

    “嗯。”

    “您多久来看她一次呢?”

    拉珍母亲抿了抿唇,有些不太好意思,“挺......挺久没来了。”

    自离婚后她都没来看过拉珍,已经四五年了。

    拉珍初见她时,没认出她。

    等认出她后,就立刻露出了不喜的神色,她想跟拉珍多聊会,可拉珍不想跟她多聊,要回教室去。

    她只能拉住拉珍把东西给她,但拉珍没收,都扔到了地上。

    这就是当时江放见到的那一幕。

    了解清楚了那天的事后,江放犹豫了一下才又问道:“能冒昧问一下您,您现在的家庭状况是怎样的吗?”

    拉珍的母亲听此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已经再婚了,还有了一个儿子。”

    拉珍母亲和她父亲离婚后,就去了镇里工作,之后在那边和别人重组了家庭,如今家庭、工作和生活都稳定了。

    在这一对母女关系中,江放没想过批判任何一个人,她只希望她们两人能好好聊一聊。

    江放带着拉珍的母亲到了北汝村的村口,将拉珍叫了出来。

    她提前跟拉珍说明了她要带她去见的人是谁,拉珍听完后虽然有些犹豫,但终归是没有拒绝。

    江放在远处看着两人,她见两人从最初的相顾无言,到拉珍母亲主动说话,再到拉珍母亲哭了。

    谈完话后,拉珍的母亲想抱一抱她,几度伸出手后,才终于鼓起勇气抱住了拉珍。

    拉珍没有推开她。

    只是很短暂的拥抱而已。

    拉珍的母亲还是把她给拉珍买的衣服给了拉珍,拉珍最终还是收下了。

    拉珍母亲让她先回家,她看着她走。

    但拉珍却以怕她父亲看见为由,让她母亲先走。

    最终是拉珍母亲先走的,一步三回头。

    拉珍一直强忍着没有哭,只是眼睛上有淡淡的雾气和湿意。

    等到她母亲的身影彻底不见了,拉珍才抱着那一兜衣服忍不住掉了眼泪,哭出了声音。

    说实话,江放自懂事起就不怎么哭,更没当着外人的面哭过。

    看到强装坚强的拉珍,她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江放缓步走到拉珍身边,将她抱在了怀里。

    她暂时给了拉珍一个避风港,她希望在这短短的避风时间里,拉珍能够不需要掩饰自己的脆弱。

    江放想,以前的她脆弱想哭的时候应该也是想要一个避风港的吧,只是那时候没有,后来就学会了坚强。

    坚强到伤了筋流了血少了肉,也一滴泪都没有流,因此,被人骂作冷漠无情没有心。

    她怎么会没有心呢,她也是人啊,她也知道疼啊。

    拉珍情绪缓和后从江放的怀里退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

    拉珍蹲下摸了摸她的头道:“没事,你是小孩,可以哭可以闹,也可以肆意地笑,正如我之前所说,大人们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承受,也不应该你来承受。”

    顿了下,江放将拉珍眼角的眼泪擦掉后才接着说道:“如果生活不圆满了,那你就更要笑给生活看,更要学会爱自己,不辜负所有真正关心你的人,好吗?”

    拉珍看着江放,认真地点了点头。

    拉珍不知道该怎么跟父亲和奶奶交代衣服的来处,想让江放跟她一起回去,跟他们说这是她送给她的。

    但是江放拒绝了,“拉珍,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圆,如果你愿意相信老师,就跟老师一起找到你父亲和奶奶,跟他们说实话,剩下的事老师来跟他们说好吗?”

    拉珍是不敢说实话的,她害怕父亲和奶奶会生气,但是她信任江老师,江老师这样说,那她就听老师的。

    拉珍拿着她的衣服找到了她父亲和奶奶,江放跟他们说了这件事,并十分诚恳郑重地将孩子的成长和家庭教育的关系说了一下。

    她没有将话说得很深,但她想,拉珍的父亲和奶奶会懂。

885

    还是没改完,抱歉,你们可以现看881、882。

    又接连拍了几天戏,惠知行才终于给剧组放了半天假,让大家休息一下。

    毕竟来了之后大家就一直在赶进度,都没怎么休息过。

    万伊趁着这半天的休息,好好补了眠,睡了一个舒服的午觉,然后赶在晚饭前给她母亲打了个电话。

    万伊的母亲名罗梦,是个温柔似水的南方女人。

    只是如今长期住在医院,失去了往日的鲜活。

    罗梦身体很不好,因为常年劳累,身体各项机能都有问题,其中,心脏问题最大。

    她要先养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后做心脏搭桥手术。

    并不算是很大很凶险的手术,但万伊就是担心。

    她母亲如今是一点刺激都受不得的。

    若不是因为拍摄,这段时间她一定会陪在她身边,而不是只给她找护工。

    除了护工,她还找了保安,她交代过了,只要有人敢去打扰她母亲养病,就往死里打,有事她担着。

    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人去打扰她母亲,可她就怕万想母女不要脸不要皮,会把她母亲往死里欺负。

    她说的欺负不是指她们亲自对她母亲动手动脚,毕竟她们一个是贵妇一个是千金,不会做这么掉价的事。

    她们有的是方法动动手指就能让她母亲忧思忧虑抑郁成疾。

    毕竟,她母亲最在乎的就是她,只要有几个她的负面新闻传到她母亲耳里,她母亲都能担心半天。

    她名义上是万家的二小姐,但实际在万家的地位还不如一个保姆。

    她作为万氏旗下的艺人,即使她的父亲是老总,她也没有任何好待遇好资源。

    她的经济人就是摆设,什么事都听万想的,别说帮她处理公关问题了,只要别往她身上泼脏水就好了。

    往常,有什么负面新闻都得她自己解决。

    但是她没钱没人脉,能怎么解决?

    多半都是放任自流了。

    可是,黑料多了有时候也是一种流量,毕竟黑红也是一种红,估计万想也没想到她使劲黑她会有这种效果。

    不管怎样,凭借差名声,她也多少有一点流量,不至于是个小透明。

    不过,那些黑料她虽然不在乎,但她母亲在乎。

    一般只要她一有黑料出来她都会立刻跟她母亲解释清楚。

    她母亲依赖她,也无条件地信任她,只要她说得她都会信。

    所以,每次只要出了事,她及时跟她母亲说清楚就行。

    但是这边通讯不便捷,她怕不能及时看到那些负面新闻,不能及时解释。

    她母亲怕耽误她工作,又向来不敢主动问她,事情憋在心里,对身体更不好。

    顾虑到这些,她才找了惠知行帮忙。

    给万母的电话打通前,万伊先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妈,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罗梦接到万伊的电话很开心,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挺好的。”

    万伊无奈,“你每次都说挺好的,你身体什么样我还能不清楚?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护工,让护工去跟医生说。”

    “好,知道,你呢?你在那边怎么样?工作累吗?能适应那边的环境吗?”

    “我挺好的,都能适应,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这话是真的,万伊自己一个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只要她母亲没事,她就万事都好。

    罗梦想了想还是问道:“你最近联系过你父亲吗?”

    “我联系他干吗?”

    “他是你父亲啊。”

    “那他还是万想的父亲呢,”照万伊的脾气是得骂两句的,但是为了罗梦的身体情况,她忍住了,只说道,“行了,妈,我的事你就别管了,过两天闲了我就给他打电话。”

    罗梦点了点头,问了问万伊在这边衣食住行的事,万伊都一一地耐心回答了,又叮嘱她在医院好好治疗之后,两边才挂了电话。

    ***

    转眼间,一年的到了尽头。

    年关前,江放的家访结束了。

    今年的藏历新年比他们的春节早两天。

    藏历新年前一天,仁央奶奶的儿子来接她到镇里去过年。

    仁央奶奶邀请了江放一起去,江放礼貌地拒绝了。

    相比于跟一群不认识的人一起过年,她更习惯自己一个人。

    这是江放一个人在外过的第一个年,往年就算跟她母亲相处得不好,过年时她还是会回家。

    腊月二十九,江放的母亲方兰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这半年的时间里,方兰每个月在固定时间都会给她打一个电话。

    其实,方兰每个月有两次机会可以给打电话的,但是,她应该是怕她会烦吧,所以,每个月只给她打一个。

    方兰的顾虑确实是对的,她们就算每个月只互通一个电话,每次也通话不了太长时间。

    10分钟的时间限制对她们来说根本不算限制,因为往常她们都是顶多聊一两分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次是这个月鲜少的第二通来电。

    方兰的话很客气,“放放,谢谢,信我收到了。”

    江放20天前给方兰寄了封信,估计她是收到了。

    江放的话更客气,“没事,反正ta也是我哥哥或姐姐,为ta做这点事是应该的。”

    方兰不只是要谢江放在信里提到的那件事,更谢江放愿意给她写这封信。

    其实,江放的信里没有说什么,除了她明天要帮方兰做的那件事,就只提到了这边的风景以及她在这边的现状,包括她在这边支教和学生们之间的事以及在这边认识的人等。

    只是因为她和方兰每次谈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才决定把这些事写下来的。

    但这对方兰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至少,江放向她迈进了一步,不再像之前那样什么事都不跟她说。

    江放没有理解全方兰的意思,方兰也没有解释。

    两人之间又突然静了下来,江放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今年过年不回去了,不能去看你了。”

    方兰听此顿了一下,但还是平淡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没事,你一个人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就行。”

    江放和方兰都不是那种会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往常这种时候之后就该是漫长的沉默,但因为要过年了,江放便多问了一句,“你们那边......过年能休息吗?”

    “可以,听别人说,我们今晚会有文娱活动,还能一起看春晚吃饺子。”

    听此,江放就放心了。

    两人没再多说,就挂了电话。

    大年三十的一大早,江放就起来开始收拾,吃过早饭后,按照和她母亲在家里过春节的习俗,放鞭炮、贴春联。

    放鞭炮只是为了显得热闹些,但总归江放是自己一个人,她只放了一串小小的鞭炮,既为了环保也为了节约。

    之后,她就拿出了提前买好的纸钱。

    她把她母亲之前缝的小孩的衣服拿出来,找了处面朝东南的地势开阔的地方,摆了个小火湓,开始烧纸。

    这是她在信里提到的那件事,没等方兰让她帮忙,她自己提起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放下了,就不在乎了,也能很坦然地面对这件事了。

    烧完一份纸后,她把自己缝的那件小孩的衣服也拿了出来,又烧了一份纸。

    只是,刚开始烧,她没想到就看见了一个人从远处走了过来,是惠知行。

    这一天过年,早上的一场戏拍完后,就收工了。

    惠知行给剧组放了一天假,明天下午再开工。

    因为闲着,他在宾馆里没什么事,出门散了会步,就开车过来了。

    他之前就知道了江放今年不回深城,于是,不由自主地就过来了。

    见到眼前这一幕,惠知行是有些懵的。

    江放也没解释,只是将手里的纸烧完后,将两件小孩的衣服收起来,才站起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惠知行回过神来如实答道:“今天过年,给剧组放了一天假,我没事,出来走走,不知道该去哪,就到你这来了。”

    江放点了点头,没有多说的意思,只问道:“要到学校里坐坐吗?”

    今天过年,她自己一个人在这边,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放鞭炮、一个人贴春联、一个人烧纸,有些孤单。

    看到惠知行,她惊喜更多。

    惠知行对于江放在这一天对着两件衣服烧纸的行为其实是很迷惑的,但也没多问,只点了点头,答应了江放的邀请。

886

    等喝完了江放泡的一杯茶后,惠知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今天要和江放一起过年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学校这边的戏份结束后,他虽仍一直忙着拍摄,却总会在空闲时想起江放。

    江放这个人有毒,相处时温淡如水,却令人回味悠长。

    喝完茶后,江放说道:“吃过午饭再走吧。”

    毕竟今天过年,多一个人也热闹一些。

    因跟惠知行相处了几天,跟他熟悉了,江放对惠知行便不再那么疏远。

    江放是个不扭捏的人,若是什么人合了眼缘,她便不会再对这个人竖起距离的高墙。

    反正惠知行回去后也不知道做什么,马上也要到午饭时间了,他便答应了下来。

    去做饭前,江放问道:“你喜欢吃什么?有没有忌口的?”

    “我都行,”惠知行客气了一句后,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就是不吃姜和蒜,太酸的不喜欢吃,如果有鱼的话就更好,差不多就这些。”

    江放听此,清冷的脸上有了一丝波动,唇微张,但还是点了点头,不过,“我这边没有鱼。”

    惠知行本来对此也没抱太大希望,大手一挥,“没事。”

    话落,江放要去厨房了,惠知行问道:“我能在你房间里参观一会吗?”

    再也没有比惠知行更不自觉的客人了,主人要去做饭,他不说帮忙,还要独自在主人房间里参观。

    幸亏江放并不在意,房间里也没有什么不能给别人看的东西。

    不,还是有一样的。

    江放指着桌子上放在角落里封面古朴的本子说道:“这个本子你不能看,其他的可以看,但最好不要随意翻动。”

    那是她的日记本。

    江放没有洁癖也没有强迫症,她家里也没有什么隐秘的事情是不能让别人看的,只是,她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

    惠知行答应了下来。

    其实江放房间也没什么好看的,一个房间基本一眼就能望到头,唯一比较让惠知行感兴趣的是书架。

    书架很简单做工也粗糙,一看就是手共做的,也有些年头了,应该是以前的老师留下来的。

    江放的很多东西都放在了书架上。

    惠知行从下面扫了一眼,一堆书本杂物,又看向中间部位,一些茶盒针线盒之类的,江放间接从他手里买的那幅画也在,再向上看,最上面一层,有一个有些特别的本子,本子旁还有一个相机包。

    最近看到江放都是以老师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他差点忘了江放以前是个摄影师了。

    那个本子细看,好像是本相册。

    相机和相册放在最上面一排应该是不想被小孩子乱翻,毕竟她的学生有时也会出入她的房间。

    她没有说过不允许他们进来,只要他们进到屋里后不乱翻东西就行。

    但是因为相机比较贵重,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放在了最上面一层。

    惠知行手痒,很想打开相册看看里面有什么照片。

    但是,他已经答应好了江放,不乱碰她房间里的东西的。

    ***

    “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江放刚想好要做什么菜,刚将食材找出来,没想到惠知行就过来了。

    惠知行手插着兜,随意答道:“你房间没什么好看的,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你什么忙。”

    惠知行也确实不好意思白吃江放做的饭,还是要帮她打一下下手的,撸了撸袖子问道:“我能帮你做什么?”

    江放看了看手边的东西,“葱你是吃的对吧?帮我择点儿葱吧。”

    惠知行点了点头,将葱拿过来,在一旁择。

    江放则去处理肉,她打算做一个红烧肉、一个辣子鸡、一个糖醋排骨......

    呃,忘了惠知行不喜欢吃酸的了。

    不过没事,她吃就行。

    然后再炒两个素菜。

    其实这就做得有些多了,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的,但今天是新年,应该做丰盛点。

    等江放处理完几块肉后,回头一看,见惠知行才择了几根葱,而这几根葱被他择得惨不忍睹,大大的一根葱最后只剩小小的细细的一根,几乎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江放只得忙走到惠知行身边说,“你别择了。”

    惠知行不明所以,“怎么了?我择得不好吗?”

    江放看了葱一眼又看了惠知行一眼,终究还是说道:“你择完咱们今天就没有葱可以吃了。”

    “呃......”惠知行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葱,觉得没有那么夸张啊。

    不会做菜的人最可怕的事不是他不知道自己做的菜不好吃,而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做的菜不好吃。

    惠知行还没有进入到做菜那一步,就已经错了,他注定不属于厨房。

    一看他就是之前没进过厨房没做过饭的人,江放让惠知行不用帮她了,可惠知行闲着没事,非要帮忙,江放只好让他削两个土豆。

    谁知,刚削了一会,惠知行那边就又出状况了。

    “嘶......”

    听到声音江放立刻回头,就看到惠知行正捏着自己那根流血的手指皱眉。

    “削到手了?”

    “嗯。”惠知行点了点头。

    江放默默叹了口气,“你不用帮我了,去我房间的书架上找创可贴贴上休息一会吧。”

    惠知行也知道自己不是做饭的料,便点了点头,但在离开厨房前他犹豫了一下问道:“江放,我看到你书架最上层有一本相册,我能看看吗?”

    江放听此顿了两秒才说道:“没什么好看的。”

    惠知行听此点了点头,知道自己没有机会看了。

    谁知刚准备转身离开,就听身后江放说道:“那里面只有我最近半年拍的一些照片,你如果想看就看吧。”

    惠知行可能好久都没经历过这种反转了,听此就笑了出来,看着江放笑着道:“谢了。”

    惠知行的背后有从门外透进来的光,笼在他身上,朦胧了他的不羁和随意。

    江放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被他的笑晃了神。

    他的笑容没有孩子们的笑容那么纯真,但是,有一股经历世俗后还仍保持本心的澄澈以及发自内心的自信。

    惠知行没注意到江放这一瞬间的愣神,只问道:“创可贴在书架的哪一层?”

    听此,江放才回过神来,“在......在书架从上往下数的第三层。”

    惠知行点了点头,出了厨房。

    ***

    惠知行回了江放房间,根本没心思管伤口,只想立刻看相册。

    但因为担心自己手上的血会弄脏相册,还是拿出一个创可贴潦草地贴了上。

    然后,就迅速打开了相册。

    正如江放所说,相册里的照片都是她最近半年拍的照片,有人物照也有风景照。

    江放一直以来审美不错惠知行是知道的,不然她也不会成为圈里小有名气的摄影师。

    很多当红艺人的绝美封面照都曾出自她手。

    但终究,那些只是为了商业化而拍的照,他并没有怎么注意过。

    如今,看到江放拍的这些照片,惠知行才真正被美到了,不仅被美到,还被震撼和感动了。

    自东向西的这一路,环境确实壮美,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将它的美充分展现出来。

    但江放做到了,她的照片里有辽阔的天地、有广袤的山河、有高耸的山巅、也有葱绿的草原、也有温情的瞬间。

    这样的照片不应该被埋没,应该去发光发热被更多人看到。

    但是,那也得让江放同意才行。

887

    883、884、885已修改完毕,先看那几章吧。

    看完照片,休息了会后,惠知行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不下去了,又去厨房找江放。

    还未走进,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辣味。

    忘了说,他虽然不是无辣不欢,但还挺喜欢吃辣的。

    江放不挑食,做菜只按照菜最原本的口味做。

    她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忙活得很好。

    电饭煲里蒸上了米饭,一个锅里在炖红烧肉,一个锅里在炒辣子鸡。

    惠知行进到厨房里时,江放正要往锅灶下添火,他忙说道:“我来吧,这个我还是能做好的。”

    江放看着惠知行点了点头,她一个人一边做饭一边烧锅确实有些麻烦,惠知行应该不至于这件事也做不好。

    惠知行坐在锅灶旁的凳子上,手里拿着柴火往锅里放问道:“你那些照片很好看,没有打算参加比赛或者给杂志社投稿吗?”

    江放专注地炒着手里的菜,就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只是我的爱好而已,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还是不想、不愿意又或者不敢,惠知行不得而知,也没再问。

    至少现在看起来,江放没有这方面的意图。

    江放因为惠知行的问题,失了下神,机械地翻炒着手里的菜,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焦糊味才回过神来,好几块肉都粘锅了,“火烧得太大了!”

    “啊?”惠知行看了一眼灶台里大火,“大吗?”

    江放赶紧阻止他要继续添柴的行动,“别添了,菜都糊了。”

    惠知行听此立刻停下手来,他以为烧锅就是要一直往里面添柴火。

    江放赶紧将辣子鸡盛出来,虽然有些糊了,但终归还是能吃的。

    这下江放是连锅都不敢让惠知行给她烧了。

    接下来,江放开始做糖醋排骨。

    看到江放要往锅里放调味料了,惠知行提醒道:“别放太多醋,或者别放醋。”

    江放面无表情地往锅里放了一大勺醋,“这道菜不是给你做的,这个我自己吃。”

    惠知行嘴角抽了抽,果然,江放的心比石头还难捂热。

    他严重怀疑如果今天不是新年,江放也许根本不会留他做客。

    惠知行这个猜想确实是对的。

    之后江放又用两样惠知行没怎么见过的食材,蕨菜和鹿角菜炒了两个素菜后,所有的菜便算是出锅了。

    “手艺不错。”就连有些糊的辣子鸡都被江放做得很好吃。

    虽然之前尝过江放煮的粥,但是一个粥还不能作为评判一个人做饭手艺的准则。

    因为江放的手艺真得很不错,惠知行没忍住连糖醋排骨都多尝了两块,酸得他牙疼。

    他确实不喜欢吃酸的,一吃太酸的东西,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江放往糖醋排骨里放了不少醋,她喜欢吃酸的。

    惠知行吃饭比较快,但并不会显得很粗鲁,毕竟家教的底子在这摆着呢。

    快吃完时,惠知行才问道:“你连用这种锅都能把菜做得这么好吃,是有很多年做饭经验了吧?”

    很多年吗?

    也就才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吧。

    江放短暂的失神后摇了摇头,“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惠知行从江放的表情里看出了失落和自嘲。

    他是导演,平时对人的微表情揣摩得很透彻,他相信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但不知道江放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

    是跟她的前一段感情有关吗?还是跟她自小的家庭环境有关?

    江放身上真得是有太多秘密了,就连做饭这一件事都能让惠知行猜想出许多。

    他真得被江放的故事吸引得抓耳挠腮般地难受,心里痒痒的,等跟江放再熟一点、再熟一点,熟到她愿意把过去的事告诉他了,他一定要一次性听个痛快。

    ***

    饭后,惠知行主动要求洗碗。

    江放便把这件事交给了他,但是水缸里的水不是很多了,她提着两个水桶便去提水了。

    学校里只有一处有水龙头,平时用水都要到那里。

    厨房的用水也都要到那里接。

    看着江放提着水出去要去接水,惠知行便也跟着过去了。

    虽然在学校这拍了三天多的戏,但是因为注意力都拍戏上,所以也没怎么注意学校里的事情。

    因为这一段时间只有自己一个人用水,水龙头用得不多了,担心书龙头会被冻住,江放就用棉布将水龙头包住了。

    但水龙头还是被冻上了。

    江放只得先回厨房拿了壶热水过来浇在水龙头上,惠知行跟着过来了,看到江放的行为问道:“你这是?”

    “水龙头被冻上了。”江放说着话没停下手上的动作。

    小半壶水浇完后,她拧了下水龙头,没拧动,她又接着浇水,一壶水快浇完时,水龙头才被拧动了。

    江放浇水,惠知行就在一旁看她。

    江放的头发不算太长,但也过了肩,因为做饭和吃饭,她把头发扎了个低马尾,因为低着头,鬓边有几缕碎发从耳后散落出来,遮在侧脸上,模糊了侧脸的轮廓。

    她今天穿了一件纯白色的高领毛衣,一件大红色的棉绒外套。

    她平时很少穿红色,应该是因为今天过年了,她才穿了。

    这样两种反差极大的颜色穿在她身上一点都不违和,反倒沉得她肤若凝脂、唇红齿白。

    有雪的洁白,还有火的热烈。

    她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不笑时清冷至极,笑时,甚至只是莞尔浅笑时,都有风情流出,媚而不俗。

    她有一双勾人的眼睛,只是她从不用眼睛说话。

    眼睛里总是犹如死水般的寂静。

    别人用眼睛表达感情,她用眼睛封锁内心。

    彻底走进这样一个人的心里太难了。

    江放接完两桶水了,惠知行才回过神来,说道:“我来吧。”

    江放看了惠知行一眼,“还是我来吧。”

    江放的潜台词惠知行听出来了,她在说他未必能行。

    两桶水而已,她一个人女人都能提得动,他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不行?!

    惠知行就是这种经不起激的性子,虽然江放并没有激他,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但惠知行还是撸起袖子结过了两桶水,江放担心争执会把水弄洒,便把水都给了惠知行。

    惠知行接过两桶水时,身形踉跄了一下,两只手都沉了下去。

    我艹,这么沉!

    平时江放都是一个人提?

    惠知行为了不丢面子,硬撑着一口气将两桶水提回了厨房。

    水一路上洒了不少,江放也没有说什么。

    刚放下水桶,惠知行的手就开始酸痛了。

    他没想到自己会被两桶水折弯了腰。

    江放将水倒进了水缸里说道:“还是我刷碗吧。”

    惠知行忙摇头拒绝道:“不用,我来就行。”

    他都说好了要刷碗,怎么能交给江放?

    既然惠知行坚持,那江放便洗了手做别的事了。

    惠知行吭吭哧哧地把碗刷好,刚要兴奋地宣布他一个碗都没打破,就见江放已经把一团面和好了。

    之后江放开始拌包饺子的馅料。

    “你这是要包饺子?”

    江放点了点头。

    惠知行接着道:“我没什么事,陪你包点儿。”

    江放看了惠知行一眼,什么都没说,但是表达出的想法很明确:你会吗?

    惠知行最受不了别人质疑他了,“包饺子又不难,不就是把馅放进皮里然后捏紧吗?我都行。”

    江放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没说信他,也没说不信他。

    这就更加激起惠知行的胜负欲了,他更不能走了。

    江放刚把馅料调好擀好面皮,惠知行就拿过来一个开始包。

    第一个包得很认真,但是馅放得太少了,很瘪,不好看。

    他在第二个里多放了些馅,却又放多了,面皮撑破了,江放只好让他再包一层面皮在上面。

    第三个他减少了馅料,但还是没控制好量,面皮没合紧。

    之后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包得虽越来越好了,但是都很丑。

    江放感觉惠知行的水平未必有她这些小学的学生强,他的性格有时候也确实像小孩,正经的时候很正经,不正经的时候又皮又暴,还受不得别人激。

    江放将面皮擀好,就开始自己包,她包得快,很快就比惠知行包了半晌的量多,且每一个都饱满又紧实。

    惠知行感觉自己被碾压了。

    包了半天后,惠知行手都酸了,累了不想包了,看着已经包了两屉的饺子,甩了甩手说道:“咱们这包得也太多了吧,你一个人也吃不完啊。”

    江放没停下手中的动作,“这些我不吃,你带回去,和你们剧组的人吃。”

    江放话落,惠知行愣住了。

    江放包完手中的饺子,不解地看着惠知行问道:“这些也不够吗?”

    惠知行还没答话,江放便自言自语道:“也是,你们剧组的人那么多,这些应该不够,我一会再和点儿面,再包点儿。”

    惠知行忙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些你都不吃,给我们吃?”

    “你们在这边也不能做饭,过年还是应该吃些饺子的,我要是吃还可以还可以再包,你们到时候跟旅馆的老板借个锅就可以煮了。”

    惠知行没说话,只是看着手中的饺子和刚才的心态不同了。

    最后,将江放和好的这些面和调好的馅料包完后,惠知行就没再让江放包了。

    不过这些饺子惠知行没有全部带走,最开始他包的那些被江放留下了,“这些下到锅里很容易散开,你带那些好的就行。”

    惠知行点了点头同意了,他也觉得自己包的那些太差了,但是给江放他也觉得不好意思,“这些还是我带回去自己下自己吃吧。”

    “你不可能这几个下一锅,跟别的下一锅还是会散开,还是我留下吧。”

    江放就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惠知行确实没办法反驳,只好同意了。

    江放将自己厨房里的几个屉子都用来给惠知行装饺子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再给我送回来就行,如果没空就不用送了。”

    她将惠知行送到他停车的地方,然后自己回去了。

    本应该开车离开的惠知行却没有走,他坐在车里看着江放渐行渐远的身影,眉宇微微皱起,眼里有思索的深沉。

    半晌后,又突然摇头笑了,江放真得是让人看不懂的人啊。

888

    年后,这边下了一场雪。

    雪不算大,但下过雪后的藏区美极了,整个天地都被纯白覆盖,纤尘不然。

    惠知行等的就是这一天,剧组有一场戏要到雪山中拍摄,是女主自杀的那场戏,虽然没死成,但是很重要的一场戏。

    需要景和人都在最好的状态。

    但因为下过雪的高山地区危险性较大,很容易出现雪崩,若想减轻危险性,就只能选择海拔不太高的山,可因为惠知行对拍摄地的要求比较高,不选太低的山,所以拍摄地的选择就难了些。

    之前剧组就已经有人探了几个地方的景,排除掉曾经发生过雪崩的山以及比较陡峭的山,杨路和成全则从中又挑选了几个地方。

    因为最近下了雪,为了确保安全性,他们又找当地人咨询了一下,最后缩小了范围,筛选出了三个山地作为拍摄地。

    之后,他们又去实地去看了一下,拍了照片后,将照片给惠知行,让他最终选地方,惠知行看了照片后,没说定哪个地方只是问道:“这些照片是怎么拍的?”

    杨路回答道:“用无人机拍的。”

    惠知行停下看照片的动作,“也就是说你们没有实际上山踩点?”

    杨路愣了一下,底气有些弱地回道:“山都不太好爬。”

    而且,这些之前没有出现过雪崩或山体滑坡的山如果真得出了事,也都只会突发,他们提前去踩点也没用,避免不了意外事故的发生。

    但是杨路知道惠知行的脾气,没敢解释太多。

    惠知行放下手中的照片,“不好爬不是借口,我到时候要带着剧组那么多人去实景拍摄,没经过实地勘探过的场地我敢带人过去吗?出了事谁负责?”

    杨路知道惠知行说得对,跟在惠知行身边这么多年,也清楚他的脾气,没敢辩解,只说道:“明天我们去踩点。”

    惠知行没说话,又看了照片几眼,最终选定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相对来说最安全他最满意的地方后说道:“不用,我明早亲自去一趟。”

    毕竟事关剧组那么多人的安全,他不亲自去一趟也不放心,他下午应该就能踩完点回来继续拍摄。

    翌日,风有些大。

    杨路的身体素质不如惠知行,应变能力也不如他,到了地方后,惠知行便让杨路在山脚下等他,以免真有意外,他顾不上杨路。

    这地方比惠知行在照片里看到的还美,景色基本就符合他的要求了。

    惠知行以前闲时也爱爬山,这个山也比较平缓,他爬起来很快就到了半山腰。

    他想尽快踩完点就回去,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股不安感,眼皮也不受控制地不停地跳动。

    但是这场戏必须得拍这个景也必须得探,他也不放心让别人来以身试险,不管怎样都得爬到山顶。

    只是,从半山腰往上走去,还未走多远,他就突然感到脚下的雪地好像在微微地颤动,他立刻抬头朝周围的山坡上看去,虽然没发现雪体崩塌或雪块雪球等,但他听到了不同于风声的轰鸣声从雪坡的某个地方越来越响地传来。

    惠知行立刻就反应过来,不好,雪崩了。

    他当即就朝离他比较近的右侧一块突出的岩石跑去。

    他奔跑的速度很快,有雪体正朝他这边倾泻而下,轰鸣声盖过了自然界其他的所有声音,惠知行眼中只有不远处的岩石。

    可明明他已经很快了,可雪崩的速度却更快,明明那块岩石已经与他近在咫尺了,雪体却已经到了他身侧他头顶。

    他只能迅速做出决断,捂住口鼻趴下。

    但因为趴下的时间太晚了,只一瞬间,一股巨大的从上而下袭来的力量就将他带着朝山下翻滚。

    ***

    杨路等在山下等得心都有些焦了,正准备打电话询问时,就听到山上传来一声巨响。

    顿时就愣住了,这......这是什么?不会真得有雪崩吧?

    杨路立刻就慌了,惠知行是乌鸦嘴吗?他说怕有意外没让他跟着上去,结果这就真有意外了。

    他拔腿就朝惠知行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除了看到白茫茫的一片雪雾,其他什么的就都看不到了。

    叫了几声“惠导”和“惠知行”都没人回应,他才回过神来赶紧拿出手机。

    但因为着急惊慌,几次都没有开锁成功,好不容易开完锁,却又找不到联系人了,他狠狠打了自己拨号码的那只手一巴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终于找到了惠知行的号码,给他打过去,没有人接。

    完了,惠知行真得出事了。

    杨路瞬间眼睛就红了,但现在没有时间给他矫情伤感,他拍着胸口让自己镇定下来,抹了一把眼泪,赶紧给成全打电话。

    成全正带着摄像二组拍街景,听到杨路的电话,也吓得当即愣住了两秒,回过神来后就忙说道:“我这边立刻找几个人过去,但是单只是咱们剧组的人未必够,还得赶紧报警,让警察帮着找,最好能再找些当地人,他们对这边的地形应该更熟悉一些。”

    成全缓了口气,接着说道:“我现在立刻联系咱们旅馆的老板,看他能不能找到一些当地人帮忙,但是我们这边离你们那边远,估计赶过去会有些慢,你赶紧给警察打电话,把位置和情况说清楚,然后再看看当地人里有没有你能联系得上的,再找些人帮忙,咱们分头行动。”

    成全比杨路还沉稳些,杨路此时已经六神无主了,只能全都按照成全说的照做。

    给警察打完电话后,杨路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忙。

    思路正乱时,看着远处的雪山,他想到了一个人。

    江放。

    江放在这边也住了半年的时间了,对这边的地形路线什么的应该知道些,最关键的是,她应该也认识不少当地人,可以找些人过来帮忙。

    还有,中汝村离这边也近。

    这么想着,杨路立刻给江放打了通电话,幸好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杨路说明了情况后,江放一刻也不敢耽误,换上衣服就立刻出门。

    路上一边跑一边给旦增叔打电话问他有没有车可以借给她。

    旦增叔自己只有一辆马拉车,他儿子倒是有一辆小轿车,但是他儿子昨晚跟人喝酒到很晚,现在还醉着没醒呢,让他开车应该不安全,但偏偏他家里还只有他儿子一个人会开车。

    江放听此,放慢了奔跑的速度,手不由自主握成了拳,深呼吸一口气后说道:“我会开车,我自己开过去就行,只是得麻烦您帮忙找一些人过去救人。”

    “行,这个你放心,我让你巴桑婶现在就去找人,我跟你一起过去。”

    “好,麻烦您了。”

    因为时间紧急,江放也顾不得多说,就立刻继续朝旦增叔家跑去。

    平时得40分钟才能走到旦增叔家,她这次只跑了20多分钟就到了。

    跑过去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平时雪白的肤色跑得通红,脸上也有细汗冒出。

    但她顾不得休息,虽然巴桑婶还没找到其他人,她也得立刻带着旦增叔赶过去。

    不懂自救的人,雪崩后被困半个小时没有获救,就很有可能会遇害。

    江放相信惠知行面对雪崩是有自救常识的,但她不敢打这个赌。

    毕竟这可涉及到一条人命。

    从这边开车到那边,在确保安全的范围内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也得将近20分钟才能到。

    江放跑过来已经用了20多分钟了,她急得不行,但看到车还是有紧张害怕和恐惧,双手都忍不住打颤。

    可是惠知行的事情更危急,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接过钥匙就上了车系上了安全带。

    发动车的那一刻,她其实手还是有些抖的,但想到惠知行随时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她就强迫自己稳定了心神,毫不犹豫地快速开车离开了。

    按照杨路给的位置,再加上有旦增叔指路,他们很快就到了那边。

    杨路在等人过来的过程中,因为等得心急,就先自己上山找人。

    可是还没走太远,就遇到了这里的第二次雪崩。

    幸好只是干雪崩,危险性不大,可就算两次都是干雪崩,那也是雪崩啊,威力都不小。

    他距离得也远,没受伤,只是自己一个人不敢上山了。

    但惠知行的处境更让人着急了。

    杨路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成全他们离这边远,一拨人已经先赶过来了,还有在继续寻找人手,警察早就将情况电话转机给当地的救援指挥队了,但是派出人到这边还需要些时间。

    就在杨路等得五脏六腑都要烧起来时,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朝他开了过来。

    车刚停下,着一身黑的江放就下车了。

    这是杨路第一次觉得江放这么酷飒。

    虽然料到了放姐能最先到,但看到放姐的这一刻,杨路还是惊喜无比,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第889章 金主到访

    这段时间经氏的事情层出不穷,经毅也没时间管许瑶。

    他将许瑶从从m国带回来后,便将许瑶放在一个地方没再去看过。

    许瑶倒颇有几分像牢中的金丝雀。

    不过,这小日子过得舒心,当个金丝雀也没什么,她也不是很在乎。

    她父母已经被经毅安排回老家了,她给他们的钱够他们衣食无忧地过完后半生,他们只需要在老家享清福就好。

    他们不需要她操心,她自己也安全,如今的日子可以说是无忧无虑相当快活。

    只是没想到这天晚上她都要睡下了,竟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了车声。

    她赶紧起来,就看到经毅已经停下车从车里出来了。

    许瑶慌了一瞬神,她现在该怎么办?

    虽然她以前天天都想着找金主,可奈何实际也没找到什么,就一个凌星墨还每天跟她逢场作戏,对她只是演戏。

    所以,她也不需要怎么讨好凌星墨。

    如今,她经毅应该算是她的金主吧?

    当然算是。

    可是,如今她这脸还没完全恢复呢啊。

    她如今每天待在这里最大的一个任务就是修养,会有医生定时过来查看她的恢复情况。

    就她现在包着纱布的这样子,顾及经毅看着她也会倒胃口吧?

    还没等她再仔细想,就听楼下已经传来了响动,经毅应该是已经打开门进来了。

    她也顾不得其他了,忙跑下楼。

    如今是春天,温度仍然不算很高,更何况还是晚上。

    经毅从外面进来带来了一阵凉意。

    屋里却因为安了地暖而温度不低,许瑶直接穿着睡裙就从楼上跑下来了。

    她如今也没办法摆笑脸,就只能尽量嗓音甜美地说道:“你回来了。”

    经毅听此,挂外套的动作一顿,皱起了眉头道:“好好说话。”

    他听不得别人说话掐着嗓子发嗲。

    正好,许瑶也不习惯这样说话。

    尤其是被凌星墨送到m国训练过后,她这原本娇弱的身子一点也不娇弱了,因此,除了伪装的时候,平时确实都很难装得娇弱。

    许瑶慢吞吞走到经毅身边,不用装小娇人了,接下来做什么呢?

    经毅将衣服挂好,转身回头,就见许瑶一副思索状在他身后站着。

    “想什么呢?”

    听到声音,许瑶猛地回神,看着经毅道:“想你......”

    她确实是在想他,想他今天怎么来了,想他过来有什么事,想她应该怎么讨好他。

    总之,脑子里都是跟他有关的消息。

    经毅显然没想到许瑶会是这个答案,但他也只是一愣,甜言蜜语他听过的不少,还不至于因为一两句话就迷了神智。

    他扯了扯领带,走到沙发处坐下对许瑶道:“给我倒一杯水。”

    “好。”许瑶忙颠颠地去倒水了。

    有点儿活干总比没什么事干强一些。

    她接了杯温度适中的水,递到经毅面前,经毅接过来一口饮尽了。

    今天忙了一天了,水都没有怎么喝。

    因为经明风一点也不慎重地签了那个合同,今天经肆和她之前的气氛很紧张。

    若是往常,经肆手下还有洛克家族以及简承这两股势力的时候,他可能会直接就惩治了经明风。

    但是如今,经家是他明面上最后的势力,前一段时间他暗中的势力也因凌星墨杯拔除了一些,如今他要靠着这最后的势力做直撑,他暂时动不得经家的人。

    因此难免便心生了些许怒火,今天他们都战战兢兢地做事,他更是为经明风擦屁股处理了许多琐事。

    忙到这么晚回来,路上心情很烦闷,不想回经家,也不想回自己一个人的住所面对一室的清冷。

    不知怎的,他就想到了许瑶,便改了行驶的轨迹,将车开了过来。

    果然,有一个人陪着说说话是好些,总比自己一个人面对一室清冷独自吸烟好些。

    “会做饭吗?”经毅突然出声问道。

    坐得端正的许瑶立刻抬头,“会。”

    原本她就是会做几样菜的,后来为了模仿林心陌,更是多练了些厨艺,如今做饭的技术炉火纯青。

    经毅忙到现在还没吃晚饭,有些饿了,“随便做点就行。”

    “那我给你下碗面条?”许瑶试探着问道,毕竟这是曾经的经大影帝、是如今的经家家主、更是她现如今的金主和老板,给他吃的饭自然不能随便。

    但他如果现在要吃饭,那很可能是晚饭没吃,又或者纯粹是饿了,就是想吃夜宵,所以她这还是给他做些随时都能吃的最好。

    经毅倒是不讲究那么多,点了点头,应了声“嗯”,就示意许瑶去做。

    许瑶便去做饭了。

    经毅打开电视随意地选着频道,因为曾经当过演员,所以懂得很多影视剧的虚假,他一般不看电视剧,多数时候是看一些新闻或者方谈节目。

    他随手调了个晚间新闻放着,看似视线在电视上,但其实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看进去。

    他还在想公司的事情,想到头疼。

    这时候闻到了厨房传来的食物的香味,是许瑶在煎鸡蛋。

    没一会,许瑶便把饭做好了,她给经毅煮了碗西红柿鸡蛋面,虽然面很简单,但是鸡蛋煎得金黄,面条筋道度刚刚好。

    闻着挺香,吃起来......也不错。

    汤的咸淡度刚刚好,经毅也是饿了,没一会便将一碗面条都吃完了,汤喝得也没剩多少。

    他虽然吃得快,但是吃饭还是很优雅的,一举一动给人的印象都和他的外表给人的印象一样,端庄沉稳。

    看着他吃完了,许瑶问道:“还要再来点吗?”

    她没想到经毅能吃这么多,这一碗就已经很多了,没想到他能全部吃完。

    经毅摇了摇头,拿餐巾擦了擦嘴,“不用了。”

    许瑶便收拾了碗筷去刷锅碗了。

    经毅则把那点新闻看完后去洗漱了。

    许瑶是早就洗漱好的。

    她等在房间里,很是忐忑,不知道经毅这一晚要睡在哪。

    可是,直到她等到都歪着身子几度都要睡着了,经毅还没过来,她便知道他这一晚是不跟她一起睡了。

    也是,她脸上还缠着纱布呢,跟她一起睡怪吓人的。

    于是,她麻溜地就躺进被窝里睡觉了。

890

    抱歉,第二章明天再来看吧。

    话说回杨路,他上山没找到人后,下山的过程中因为着急,脚底打滑不小心摔倒了,滚下了山。

    他虽然没受什么大伤,但是摔完后昏迷了一会。

    成全等人还有警察以及巴桑婶找来帮忙营救的人已经到了,只可惜惠知行、江放和杨路这三个人一个都联系不上。

    杨路是被冻醒的,醒来时整个人都很懵,反应了一会儿后才想起来拿出手机看一眼,已经十一点十分了,他差不多昏迷了十五分钟!

    这时的江放已经下了山朝第二次雪崩的路径方向找去了。

    杨路赶紧解锁手机,这一开,就看到好几个来自成全的未接电话。

    他赶紧回拨,跟成全把事情交代了一下。

    因为他摔下山时扭到了脚,走不了,只能在原地等着人来救他。

    搜救的人是沿着旦增叔指的方向上山寻找的,但因为旦增叔不清楚江放两人离开的具体路径,再加上搜救的人考虑到有三个人目前下落不明,寻找时分布得就比较散,效率并不高。

    接到杨路的电话,成全立马就带着人过来先找他。

    杨路因为脚扭伤了,不能继续参与搜寻,只能将江放当时交代的话都转述给了成全他们,让他们继续沿着下山的这段路和第二次雪崩的路径去寻找。

    如今最令人着急的是联系不上江放,所有人最怕的都是......惠知行没找到,江放也出事了。

    因为不敢肯定江放如今的状况,所以,有一部分人在这边找江放,另一部分人则去找惠知行。

    人分散开了,力量就削弱了一些,寻找的难度就加大了。

    山太大了,雪也太多了,那么多人的呼喊,都被雪山吞没了,江放和惠知行完全听不到除自然界以外的声音。

    休息了一会儿后,江放便让惠知行起来离开。

    可惠知行真得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站不起来,他只想闭上眼睛睡过去。

    江放也很累,也没什么力气,但还是硬撑着站了起来,站起来时晃了一下,腿有些发虚。

    惠知行已经闭上眼睛了,她想拽惠知行起来,没拽动。

    她不让惠知行睡,拍了拍他的脸,惠知行睁了一下眼,没多久却又闭上了。

    没办法了,不能将惠知行拉起来,只能将他背起来。

    江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惠知行放到自己背上。

    与其说是背不如说是拖,她背着惠知行真得很吃力,弯着腰,手上脸上的青筋都明显地暴起,原本苍白的脸色都因此泛起了一层不正常的红晕。

    有些像发烧时脸的颜色。

    惠知行的脚一直拖着地,虽然这样被背着很难受,他的眉头也一直皱着,但就是没有睁开眼睛。

    江放为了不让惠知行睡过去,即使已经很费劲了,还是努力跟他说着话,“惠知行,你别睡,你千万别睡,你得保持清醒。”

    惠知行没有回话。

    这样的话刺激不到惠知行的意识,江放想了想,换了句话说,“惠知行,你怎么这么娇弱?体力还不如我,让我背着好意思吗?”

    听此,惠知行果然有了反应,眼虽没睁开,但说了话,“……不娇弱。”

    惠知行其实是想说“我才不娇弱”,但因为力气不够,只说出了这三个字。

    江放松了一口气,没睡着就行。

    这个方法管用,江放便继续刺激,“你还不娇弱?如果真不娇弱,就像个男人似地自己下来走,别让我背着你。”

    江放说这话只是为了让惠知行保持清醒,谁知惠知行当真了,晃了晃胳膊就想从江放背上下来。

    江放立刻呵斥了一声,“别动。”

    她现在背着惠知行就已经很吃力了,惠知行再乱动说不定她就会抓不稳他,到时,他就会从她背上摔下去。

    甚至,还会把她也带摔倒。

    惠知行还算听话,没再乱动,但是这样被背着真得很难受,也确实不想再继续累江放,便睁了眼说道:“......难受,放我下来......”

    江放没有立刻将他放下来,只是问道:“你能行吗?”

    江放问这句话没打算刺激惠知行,只是实话实问罢了。

    谁知,惠知行就偏偏受了激,他怎么就不行了?!

    于是惠知行使劲动了动手和胳膊,挣扎要从江放背上下来。

    江放没料到,没背稳,一不小心就和惠知行一起失去平衡摔倒了。

    摔在雪上,虽不至于太疼,但也能给人摔懵一瞬,更何况两人如今都处于体力不济大脑缺氧的状态。

    惠知行缓了半天后才睁开眼,看着头顶刺眼的太阳,他脸上的五官都皱在一起了,转头看向江放道:“......对不起......”

    他没想到会把江放也带摔倒,他诚心地道歉,他是个知错就改的人。

    江放躺在地上,嘴唇很干,微微有起皮的迹象,脸色没那么苍白了,透着一股运动后的红晕,脸上有细汗。

    她一定很累吧,背着他走了这么久。

    可是,她却一声抱怨都没有。

    怎么会有她这么吃苦耐劳的女人呢?

    不对,这是好听的说法,应该说怎么会有她这么傻的女人呢?

    他身边之前的那些女人,就算不矫揉造作,也一个个娇生惯养。

    衣服没自己动手洗过,水也提不动超过二两,他少陪她们一会都会引得她们抱怨连连。

    因此,他都已经分手过好几个女朋友了。

    他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能像江放这样,提那么多的东西比他走得还快,在条件那么差的房子里住了这么久还甘之如饴,天寒地冻的大雪天一个人来找他,不仅扶着他走了这么远还背着他走了这么远。

    以前大学时,他只知道江放孤僻冷清浑身带刺,从没对她深入了解过,因此不知道她仙人掌般的外在下有一颗柔软坚韧的心。

    看江放这么累,惠知行不忍心让她再背着他走了,便说道:“别走了......歇会儿吧。”

    江放摇摇头,从雪地上坐起来,“不行,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咱们这叫......保存体力。”

    江放知道惠知行这么说也对,只是,“这样待下去,你很快就又会睡过去。”

    就说话的这会儿时间,惠知行的上眼睑确实又耷拉下去了。

    江放当然不能让他睡,立刻摇醒他。

    惠知行被摇得伤口疼,又实在站不起来,便说道:“你再跟我说会话吧。”

    江放坐着答道:“不知道该说什么。”

    顿了一下,她神补刀道:“我跟你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了。”

    江放确实不知道还能跟惠知行说什么话题。

    惠知行被江放气得清醒了三分,如果不是江放仍然冷着一张脸,他甚至都怀疑江放是故意的。

    片刻后,江放意识到了她说得话好像有些言不达意,便又说道:“我的意思是,咱们没什么共同话题。”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惠知行只好自己主动提一个话题,“你变化挺大的。”

    江放愣了一下,“......还行吧。”

    惠知行接着说道:“你现在很大方。”

    他是指江放如今自己出钱给学生们添餐的行为。

    江放看了惠知行一眼,“我以前很抠门吗?”

    一提到这个话题,惠知行便瞬间想到了大一的那三块钱。

    那是大一上学期,临近期末,相处了一学期的同学虽不至于太熟,但基本每个人都认识了。

    当时的惠知行爱睡懒觉,每天早上第一节有课时,都会拖到最后才起床,然后让室友帮他带早餐。

    当时他的一个室友已经答应了帮他带早餐,都快走到食堂门口了,接到了女朋友的电话,说烧了一夜让他第一节课请假陪她去看病。

    他便答应了下来,只是,这样的话就不能给惠知行带早餐了。

    正在想该怎么办呢,就看到了过来买早饭的江放,便托江放给惠知行带两个包子。

    因为帮惠知行买包子排队等太久了,到教室时已经快上课了,她把包子往惠知行面前一放就找了个座位先坐下听课了。

    惠知行看了看江放,又看了看眼前的包子,不明所以,但也没管太多,先吃了起来。

    上午的课都结束后,所有人都往教学楼外涌,江放走到惠知行身后拍了拍他,惠知行一转身就听到江放对他说,“还我三块钱。”

    当时惠知行身边还有和他同行的同学,而他和江放正处于教学楼门口,身边有许多人走过,听此,许多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和江放身上。

    惠知行从来没觉得那么窘迫过,还是因为三块钱!

    他耳根都染上了红色,将江放拉到一旁问道:“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江放面无表情,“今早的包子。”

    江放一直以来秉持着的准则就是,她不欠别人的东西,别人也不能欠她。

    惠知行想起来了,皱了下眉,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三块钱的包子丢脸,拿出手机,口气有些不好,“我加你微信,转账给你。”

    惠知行本以为这就是最令他难堪的了,却没想到还有更难堪的,江放不同意跟他加微信!!!

    原因是,他们平时也没什么交集,没必要!!!

    惠知行当即就差点把肺气炸了,语气很差,“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放仍然面色不变,“还我现金吧。”

    可偏偏惠知行没有三块钱的零钱,身边的人也没有。

    他只能跑到附近的超市换零钱,换完零钱后他就立刻跑着回去把钱还给江放。

    虽然他当时跑得很快,可是他没记得有这么颠簸啊。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晃?

    惠知行很想睁开眼睛看看,但是眼皮很沉重,怎么都睁不开......

第891章 经老太太的初恋情人,景远

    凌星墨虽然离开x市心情不错,但其实离开后他心里并不安稳。

    他心里总有些牵挂。

    到了b市落地后,就立刻给林心陌打电话。

    林心陌已经醒了,凌星墨留下的早饭也吃过了。

    只是,“你怎么没叫我起床啊?”

    “看你昨晚太累,想让你多睡会儿。”

    隔着电话听此,林心陌的脸都忍不住染上了一层胭脂色。

    不用看到林心陌的脸,凌星墨都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忍不住低笑出了声,“身体还可以吗?”

    他担心他昨晚太狠了,林心陌会不舒服。

    闻言,林心陌更羞了,声音低低的,“还好。”

    其实是有一点不舒服,不过她不好意思说,她只接着道:“都没有来得及送你离开。”

    “没事,我过几天就回去了。”凌星墨顿了下,接着问道,“你现在在哪?”

    “在工作室。”

    “你怎么今天还去了,不在家里休息一天?”

    “已经休息够了,今天已经来晚了,不能再不来了。”

    凌星墨只道林心陌如今事业心重,也不好说她什么,便只道:“那你晚上别回家太晚了,早点回家休息。”

    “好,你那边是刚到吗?”

    “嗯。”

    “那你还没吃午饭吧,赶紧去吃午饭吧。”

    “好。”

    “那挂了。”

    其实凌星墨没聊够,但确实还有事,只能让林心陌那边先挂了电话。

    他没顾得吃午饭,直接就去了经家。

    没有提前预约,因为那样会打草惊蛇。

    他知道经肆这两天要离开b市,去m国谈生意,他这才赶在今天过来。

    他要进经家,因为没有预约,也没提前得到经老太太的允许,被经家的保安拦住了。

    小蔡在一旁道:“麻烦您告诉经老太太一声,凌星墨来找她。”

    因为保安之前也在老太太寿宴上见过他,且看凌星墨衣着打扮一身贵派,知道这是他得罪不其的人,便立刻过去通传了。

    经老太太得知凌星墨突然过来,有几分惊讶,但犹豫了一番后还是同意他进了经家。

    凌星墨见到经老太太没什么废话,“经老太太,许久未见,这次过来,是有一事想跟您谈明白。”

    “什么事?”经老太太的眼皮耷拉着,精神头不如他上次见到时强了。

    毕竟最近经家的事接二连三,她操得心越来越多,年纪也大了,精神确实不如从前了。

    不过,不管怎样,她还是尽量打起了精神面对凌星墨。

    凌星墨声音清冷,“您跟纪家的恩怨。”

    闻言,经老太太抬起眸子,眼神锐利地直逼凌星墨,“你知道了什么?”

    凌星墨神情仍旧清冷,“知道的不多,所以来求证您。”

    “你想求证什么?”

    “若是我查得没错,您和经老爷子结婚前,应该是有一个恋人的,后来因为您父母,也就是我曾祖父母才分开了,您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对他们一直心怀怨恨?”

    经老太太的声音也彻底冷了下去,如同坠入二月的冰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原本秦浩那边查到的事情有限,他只能根据那些线索猜测事情,如今看着经肆这副表情,他可以肯定了,经老太太的怨念之一跟当初这件事有关。

    甚至可以说,她很大的怨念都和这件事有关。

    于是,凌星墨接着问道:“您觉得我曾祖父母对您的安排不好,您不满意,对他们心有怨念?”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经老太太的声音更冷了几分,含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凌星墨一只手点着桌面,“你的事情我自然不想管,但是,这件事牵扯到了纪家,也牵扯到了我曾祖父母、我祖父母以及我母亲,所以,这件事我不得不管。”

    顿了下,没给经老太太说话的机会,他接着道:“难得您不觉得离开景远老爷子,对您来说是件好事?”

    景远,便是纪天爱的初恋。

    闻言,经老太太的眼神如淬了毒一般看向凌星墨。

    既然凌星墨敢过来跟她说这件事,她便知道凌星墨应该是已经把当年的事查得差不多了,他知道景远的名字她也不意外。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凌星墨竟然有这个胆子当着她的面说离开景远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如果你想现在就离开经家,我可以立刻就让人将你请出去。”

    经老太太这话都已经说得很委婉了,若不是年纪、地位在这摆着,她也许早就把人赶出去了。

    “您不必赶我,难道您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

    经老太太没回话,凌星墨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您这些年来应该一直都有派人咋找景老爷子,但是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您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听到这,经老太太终于正眼看了凌星墨一眼,“你知道?”

    凌星墨也没卖关子,点了点头,“您之所以一直都查不到他的消息,是因为他三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三十年前?!

    那岂不是六十左右就已经去世了?

    经老太太不信,年轻时他身子那么健朗,而且景家也光景稍好,若是经营无碍,家中便也富裕,平时吃好喝好,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去世了?

    只是,他家的光景到底怎样她也不清楚,原本当初结婚时,生活就比较艰难,尽管经家也算是大户,但是那个时代也有许多无奈之处。

    自从结婚后,她更是跟着经家的人远走北上,最后在b市落了户,那时通讯兵不便利,她就算想跟景远联系也无法。

    这些年没有他的消息,她记得听说他们一家都去了国外,在国外生意做得很大,只是他们到了国外后就改了名换了姓,所以,她找不到了。

    虽然经家根基深厚,在国内地位雄厚,在m国也有产业,但她就是觉得他们应该是比她在国内的生活更好,所以,每当思及此就更恨她父母。

    凌星墨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直言道:“景先生他死于穷困潦倒,体弱多病。”

    “什么?!”经老太太不信。

第892章 记忆中的他和现实中的他,试探

    凌星墨将手机拿出来,找到一张景远墓碑的照片。

    墓碑很平常普通,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荒凉。

    若是景家还辉煌,景远的身后事绝不会这么草率。

    他将手机递给经老太太,经老太太看着照片,手都在发抖,嘴里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她不信看到的照片,她更愿意相信她脑中想到的场景。

    凌星墨不管那么多,只继续讲道:“景老爷子是个不学无术的人,你结婚后不久,他就娶了比纪家门楣更高的谢家的小姐。婚后由于做生意失败了几次,他便原形必露,不仅出轨招揽姨太太,还整日无所事事,对家业也不怎么打理,吃喝嫖赌更是样样精通,还因为走|私蹲过几年牢,后来家业被他败光,脾气暴敛,妻离子散,老年疾病缠身,六十岁左右就去世了。”

    经老太太听此瞪大了眼镜,完全不相信。

    这个人和她印象中的白月光完全不一样。

    这绝对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人,这绝对不是她想了这么多年的人。

    总之,经老太太是绝对不愿意相信凌星墨嘴里说出的话的,他说得这些,她一个字都不信。

    凌星墨知道她不会信,便把一个u盘拿了出来放到她手边,“这里面是对他过去那些亲戚和他妻子女儿的访问,你可以看一看,这几个人都是我的人费了很大功夫才找到的,这些人现如今的地址也都在u盘里,你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

    “您的父母不会害您,当初之所以没让您跟他在一起,一定是自小就看到了他的一些本质,才为了您的幸福着想,没让您跟他在一起,如今这些年来您和他的对比便可以清楚地看出来。”

    说罢,将u盘放下,凌星墨就要起身离开。

    只是走到门口时,他又顿下说道:“经老太太,有一句话相劝,人有念想可以,人犯过错误也可以,但是看清真相后,还知错不改,这便是大忌,我知道您也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聪慧了一辈子,希望您能好好想想晚辈的话。”

    话落,凌星墨就彻底走出经家的客厅了。

    其实,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跟这个经老太太说完,但是不能一次性说太多,今天先说这些,剩下的等明天,经老太太将今天他说得话消化完了再说吧。

    经老太太在凌星墨走后,身体还在颤抖。

    她不想相信凌星墨,可是看凌星墨说得那么信誓旦旦,她又不敢不信。

    毕竟,人确实会变/

    看着手里那个小小的u盘,她的神色彻底深了下去。

    也没叫来旁人,她便拄着拐棍,一步一步地缓慢地走到了自己的书房,看看凌星墨说得那些所谓的证据。

    看完后,经老太太浑身颤抖,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谢家的小姐她还是有些印象的,虽然过去了这么久,但是面部轮廓什么的并没有变,这个人就是她。

    而这个u盘里还有景远许多年来变化的照片,和她印象中的人偏差越来越大。

    她印象中的那个英俊少年郎,仿佛久远到真得就只是她的梦境了,那么不真切。

    当初的景远虽然有些贪玩,虽然有些不正混,但是总是能说出哄她开心的话,不像经老爷子似的,整日闷不吭声不爱说话。

    其实后来,分开久了,她也有想过,景远那样一个男人也许不适合结婚。

    但是,时间可以使人清醒,也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将一个人的优点放大。

    尤其是在经肆跟她说了调查到的景家的现状后。

    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之一,便是没有踏出国门朝外看看。

    因此,她也痛恨她父母,她觉得他们当初在去m国之前把她嫁了人就是不想让她去。

    当然,后来她是有能力出国的,只是她不想了不愿了,她堵着这口气。

    对别人,她一直都说还是国内好。

    但其实,就算真得知道国内好,没去外面看过,她仍然有遗憾。

    这辈子,她向来争强好胜。

    当初没能出得去,后来便也不往那方面想了。

    再后来,得知她父母对待她二妹和三弟的偏心,又有些庆幸她没跟着去,不然也不知道她的结局会怎样。

    但是,如今想来,她是不是太相信经肆的话了。

    经肆告诉他的那些事情都没有明确的证据。

    而凌星墨这是拿了准确的证据的。

    虽然内心告诉她,凌星墨是她的敌人,他不应该相信凌星墨的话,但是却也有一个声音告诉她,经肆的话缺少可信的力度。

    两方思想在脑子里天人交战时,她的手机响了。

    经肆来电。

    经肆得知了凌星墨今天去经家的事,原本两方如今就势不两立,凌星墨还赶在他不在的时候赶去经家。

    里面没有鬼他都不信。

    凌星墨去找经老太太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他有些猜测,但是不确信,所以决定给经老太太打个电话询问一下。

    “姨母,听说凌星墨今天去经家找您了。”

    经老太太冷哼一声,“他刚走没多久,你电话就过来了,你消息倒是灵通。”

    经老太太这是责怪他在经家的眼线太多?

    以前也是这么多啊,这倒是经老太太第一次明枪暗箭地指责。

    不过,经肆倒也没有惧色,“这不是关心经家、关心您嘛,他去那没跟您说什么吧?”

    “既然过来了,自然是要说些什么的。”经老太太声音缓慢地这样说道。

    但是她并没有说凌星墨跟她说了什么,这就让经肆心里的猜忌更深了。

    他低笑了一声道:“他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猜一下,他这次过来应该说的应该都是跟您有管的事吧。”

    “嗯,”经老太太倒是没有遮掩,应完后,她突然问道:“经肆我问你,景远的事你有没有瞒我。”

    “当然没有,我把自己的调查结果都告诉了您。”经肆做的有心理准备,于是不慌不忙没有丝毫迟钝地就答出来了。

    若是经肆迟钝哪怕一秒,经老太太可能都会怀疑,但他说得这么流畅,她反倒又不知该如何判断地拧起了眉头。

第893章 解释,再访经家

    但即使这样,也不能说经肆就告诉了她实话。

    经老太太继续问道:“那为什么你和凌星墨的调查结果完全不一样?”

    经肆反问道:“他是什么调查结果?”

    经老太太也没遮掩,直接就把凌星墨的那些调查结果说了出来。

    经肆听完,沉默了片刻,“毕竟事情太久远了,当初的通讯和网络也不发达,没留下什么线索,所以,调查过程中难免会有些偏差,我们两人的调查结果有出入也不可避免,有可能是我们两人找人时有人出错了,毕竟我们对当初的那些人都不认识,找错了人然后问错了信息,得到了错误的消息也无可厚非。”

    经肆没有直接说凌星墨的调查结果就是错的,毕竟两人的调查结果相差太大,一味地否认反倒会显得他心虚。

    反正调查结果这会事因人而已,结果有偏差也很正常。

    经老太太听着经肆的话没有全信,心里还是存了些疑惑,但没有再说什么,只说让经肆再查查当年的事。

    挂了电话后,经肆的脸色迅速沉了下去。

    他真得是太小瞧凌星墨了,凌星墨很难把握人心,他应该是踩到了经家掌控大局的是经老太太,所以就想从她下手。

    他也十分有能力,确实查出了经老太太的过往。

    然后算好时间,赶在他不在华国不在经家的时候去找经老太太说了这件事。

    但是,他忘了一点就是,他已经在经家待这多年了,经老太太不会轻易怀疑他。

    当然,就算怀疑也没事,经老太太年纪已经大了,难免脑子就会不够转了,还是比较好糊弄的。

    就算糊弄不过去又怎么样,经老太太说是如今经家辈分最高,话语权最大的人,但其实,她手上已经没有多少实权了。

    经家还是只能被他掌控在手中。

    不过,为了少一些阻力,他还是得做一些防范措施。

    “经毅,去找到当年跟景远有关的人,告诉他们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若是不行,该封口的就封口......”

    经老太太很有可能再派人继续去查,虽然现在蒙混过去了,但他不能出现太多差漏。

    第二天,凌星墨又来经家了。

    这次,他倒是很容易又被请进去了。

    凌星墨在客厅等着,慢条斯理地喝茶。

    经老太太姗姗来迟,见到凌星墨,倒不如昨天那么剑拔弩张了,“今天怎么又来了?”

    “自然是要把剩下的事和老太太您说清楚。”

    “还有什么事?”经老太太不解。

    “自然是我曾祖父母带着我祖父母和二姑奶他们到m国之后的事了。”

    闻言,经老太太冷哼,“他们到m国后不是混得风生水起吗?还有什么可跟我说的,你到这是想跟我炫耀吗?”

    闻言,凌星墨放下了茶杯。

    经过这短短几次的接触以及对经老太太的调查,他也对经老太太的脾气多少摸清了些。

    这个经老太太果然是心高气傲的人,根据查到的线索以及对她为人的考虑,他觉得这个经老太太应该是对纪家有所不满。

    为此,为了化解经老太太的不满,还需要的一件事就是化解她与纪家之间的恩怨。

    “您说他们混得风生水起,是亲眼看到了,还是听到什么人说了?”

    经老太太被问得一愣,她确实没有亲眼所见,但是经肆自小在那个家长大,他说的话怎么会假呢?

    但是,如果......如果经肆骗她了呢?

    如今,经老太太已经不如之前那么信任经肆了,她和经肆之间的信任度在慢慢出现危机。

    不过,倒也不至于崩塌得这么快。

    “那你说说他们混得怎么样?他们的生活怎么样,你跟我说清楚。”

    见经老太太愿意听,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凌星墨便把自己知道的跟纪家有关的一切都告诉了经老太太,尤其是纪家到m国后经营不善后来生活落魄的事。

    只说,在讲到他二姑奶纪天美时,纪天爱皱紧了眉厉声制止道:“什么叫我二妹自愿嫁给那个男人,不是我爸妈为了钱逼她嫁的吗?”

    听此,凌星墨眼里滑过一模清楚的冷厉,没想到经毅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连自己父母的事都欺骗。

    不过,为了能取得纪天爱的同情和信任,他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凌星墨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是经肆这么跟您说的吧?”

    “是他,又如何?”

    “难道您就没怀疑过经肆说的那些话的真实性,您自己就没有派人去查证过?”

    经老太太闻言皱起了眉头,她当初听到这些事情,尤其这事情还是经肆亲口说出来的,她那时对父母也是充满了怨恨,便没有怀疑。

    凌星墨听此,看着经老太太,眼中第一次多了些嘲讽,“难道您连自己父母是什么样的为人都不清楚?”

    虽然他对他的曾祖父母了解得不多,但是从他外祖父嘴里了解到的只言片语中他也知道,他的曾祖父母是不错的人。

    纪天爱作为他们的女儿,不管怎样,也是跟在他们身边长大,怎么会连这些都不知道呢?

    经老太太听此,脸色有几分不好看,但还是不肯服输地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也没办法对自己的父母了解得那么清楚。”

    这话......

    凌星墨听着不禁为他的曾祖父母感到悲哀。

    这就是他们的大女儿,一个如此自私的人。

    凌星墨没再多表示什么,他永远无法侥幸一个装睡的人。

    他只能道:“那你如今知道了?我曾祖父母已经尽力为你选择了最好的一门婚事,不管经老爷子对外为人怎样,至少他对您算不错,嫁给他,您这些年也并没有吃苦。而二姑奶,当初虽是因为环境不允许她能找到更好的亲事,也是她被那个男人蒙骗了,没有听曾祖父母的话执意嫁给了他,才最终婚姻不幸,早早地就去世了。”

    顿了下,看了眼经老太太的神情,凌星墨道:“二姑奶去世后,他们的孩子便由我祖父母抚养,这个孩子是谁想必你很清楚。经肆对于抚养他多年的人都能反咬一口,您觉得,他对您又有几分真心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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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了十几的青梅竹马弃她而去,只因他觉得她不够爱他。 可是什么样的爱才是爱,默默地喜欢你,默默地忍受一切因你而起的麻烦,默默地为你付出,不算爱吗?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这样一个人,她才真正知道什么是被爱的感觉。 他意外闯入她的生活,他们之间最初没有那么多暧昧,他对她的好从不言说。 在这个爱情的速食年代,他们只想要相守一生的承诺...... (1V1,男女主身心具洁,超甜超甜~,不虐哟~)现在我很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现在我很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现在我很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