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七三章 梦成真?
南天涯千峰洞,赤霞岭,浮天刺中。
浑身缠满黑色的电光锁链,在熔岩中拼死挣扎的臧天王,正在被周身一株株灯莲吞噬元神,身为元圣的他,却只能瞪着充满不甘与怒火的双眼,死死的凝视上方两个女子。
他知道他完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赤仙子居然还拥有浮天刺这种异界的天道至宝!
更没想到,赤仙子的神通比他都邪门,能吞噬他的元神之力!
还有他身边精通雷法的女子,修出这异常难缠的阴雷锁链,对他有种奇妙的克制,不论震断几次都能瞬间复原,始终将他死死捆在熔岩中。
“他抗不了多久了。”孙青旋道。
“专心。”赤仙子闭着双目,面无表情。
孙青旋不以为意,不过并没有分心。
她与臧天王的修为差距太大,能缠住他,是因为臧天王主修土,雷虽不克土,但雷为震,土为艮,震可冲艮,只要运用九宫域,逆转阴阳,就能以阴雷克制臧天王。
这也是臧天王不明白为何被克制的原因,他知道有九宫这东西,却不知神通蕴含九宫后的变化。
何况他真正要抗衡的不是孙青旋,而是赤仙子。
孙青旋为辅,赤仙子才是主攻。
自上次闯天关结束,臧天王就没有回到雁怯岭,而是半道就被赤仙子偷袭了!
赤仙子也根本不是为了招工,她就是要引臧天王出来。
这家伙,惦记她赤霞岭很久了,碍于秦新儿这些邻居不给他一家独大,他就要一个让邻居哑口无言的理由,因此得知赤仙子来招工,他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就算没南垣,也有北垣和东西垣,即使完全牵扯不到往日恩怨,也可以用新恩怨,那就是抢人,赤仙子看中谁他都会横插一脚。
南垣的出现,让事情格外的顺利。
但他没想到,这是赤仙子的一个局!
这个立足不稳的女人,怎敢?
现在他知道对方为什么敢了!
浮天刺!
被困在里面的他,外界根本找不到,也无法千里传音,甚至元神都无法穿透,回去求援。
否则他岂会被困如此多年。
而是当天被困,当天救援就会从雁怯岭杀出,以摧枯拉朽之势,把赤霞岭百余人屠得感觉,包括眼前两女都要灭了!
现在,他已经不知被困了多久,十年,还是百年?
他只知道他现在异常虚弱,熬不了多久了!
而那两女,居然还能与他对抗,这是怎样的耐力?
要是让臧天王知道,这两位,一个与炎魔熬了几千年,另一个更是熬了几万年,他或许第一天就放弃了!
不如早死早应天。
活着除了受罪,还有别的可能吗?
没了!
这么多年熬下来,外界发生了什么他根本不知道,或许雁怯岭已经易主了!
“你们两个臭娘们,待我应天归来,我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万人羞辱,万兽骑挞!”
臧天王在声嘶力竭的吼出这一句后,身体不再挣扎,元神之力也尽都被灯莲吞噬。
孙青旋皱眉道:“他竟将自己的魂魄都震散了,不知浮天刺是否能困住。”
赤仙子睁眼道:“除非我们永远不出去。”
“以他肉身招魂,施下禁制,或许千年就能将他元神再聚。”
这是不得已的笨办法,孙青旋说完,自己先摇头道:“那时候,赤霞岭也早没了!”
杀臧天王就是为了抢山头,跟他在这里熬千年,别说雁怯岭得不到,自己的地盘先没了。
她们就是要趁着臧天王失踪,各方势力攻打雁怯岭的时候磨死臧天王。
所以这臧天王失踪的消息就是他们让人放的,当然不是一开始就传出去,而是十年后,确定消息大概又要一两年,抢山又要另算,前前后后大概二三十年,以她们境界足够合力磨死臧天王。
“应天,哪能这么容易。”赤仙子起身,随手一招,几百珠灯莲上的万缕火苗突然飘出一缕缕赤红细丝,汇聚成一条直接粗的红绳后,钻入赤仙子指尖。
这可都是精纯的元神之力,岂容浪费。
不过她并没有完全吸收,而是炼化一部分,又释放一部分,这离体的力量,化为道种,洒落在浮天刺的熔岩里,长出新的灯莲。
臧天王感觉得没错,赤仙子的功法确实很邪!
毕竟琉焰岛是炼神教分裂出来的,而炼神教,是炎魔创建的!
赤仙子等于是从炎魔留下的魔功典籍中,找到了一部《噬神魔焰》和《饮神魔印》。
经过她的删删选选,又结合了不少功法的精髓,才创出了能与炎魔熬鹰的《饮神莲灯》。
不过要按炎魔和张天流这类人来看,更应该叫《噬神魔灯》。
磨死臧天王后,两女刚离开浮天刺,出现在一处山洞中,就见山洞里的一名盘腿而坐的女子睁开眼睛,迎了上来。
而这女人,居然也是张天流老熟人,红玗!
“过了多久?”孙青旋开口便问。
红玗道:“三十八年。”
孙青旋皱眉道:“居然比我们预料的要久,赤霞岭如何了?”
红玗笑道:“所幸雁怯岭抵抗了二十多年,直至天王峰被秦新儿夺下他们才四散而逃,现在各方势力都在稳固夺来的山头,因此我们赤霞岭才可无碍。”
孙青旋点头道:“没想到雁怯岭修士能抵抗这么久。”
红玗看着赤仙子,虽然知道她不是阿七,还是感觉有些别扭的道:“我们也照岭主吩咐,操控岭主化身占了三座山峰,并接管了百名大境修士。”
“不错。”赤仙子点头赞许。
这举止优雅的微微一笑,又让红玗好一阵不自在!
太不习惯了!
在红玗心底,阿七一直是个不知优雅为何物的女孩,更何况因为当年公子的死,她更是放纵的无拘无束,抽烟喝酒,喊码猜拳,连矜持都没有,别说优雅。
眼前一模一样的人,一颦一笑,一步一移,一个眼神,一个轻微的小动作,还有那漫不经心的谈吐,无不透露着优雅二字,连带着魅力,都让红玗觉得翻了好几倍!
美得她一个女子,都有些不好意思直视了。
孙青旋却有些不满,道:“我们前后准备了四十多年,出了最大的力,却只换来三座山峰,太不值了!”
红玗叹道:“我们底蕴太浅,除了孙前辈和岭主,我等都是清一色的大境,若不是岭主预先留下化身,别说三峰,怕连赤霞岭都要丢了!”
赤仙子点点头,看着孙青旋道:“牵一发而动全身,雁怯岭不会就此结束,会有人觉得拿少了,争端不久将再起,届时将是整个千峰洞大战。”
孙青旋无奈一笑,她也知道总会有人觉得分赃不均,只是还得归根结底,她们的底蕴太浅了,必须要尽快拉拢一批强者。
念及此,孙青旋突然道:“算算时间,阿七肉身应该孕育了吧!”
赤仙子闻言心底一算,继而点头道:“应该快了,不过她们要想进来,还得等天关开启,这段时间我们需好好稳固一下,那些归顺我们的人,最好你去带一下。”
孙青旋很讨厌这种琐事,当初在五地琉焰岛时她都不管。
而赤仙子比她更讨厌!
虽然她是琉焰岛的岛主,但她从头到尾就没参合过琉焰岛的事务。
红玗倒是能管理许多事,可只针对驯服好的,那些刚刚归顺的,其实心还是在外面的,也不乏对他们赤霞岭很不服气的,只是没人要才沦落到他们这里,否则就得离开天涯了。
这就需要孙青旋去训一阵,红玗实力不够啊!
“唉,要是纪飞绿在就好了。”孙青旋很想念这个师侄。
赤仙子叹道:“飞绿要是应天,会去哪呢?”
“瑶池。”孙青旋想也不想道。
“那个幸运丫头吗。”赤仙子微笑道。
“嗯,不过上次张天流为杀炎魔,事情闹得太大,飞绿若能应天必将得知,可能会前往琉焰山。”
听孙青旋提到张天流,红玗微微一笑,随后想到什么,下意识还看了一眼赤仙子,发现她神色刚好变得正常。
“嗯?”
红玗心底一愣。
刚才第一时间没去看,她究竟是什么神情呢?
阿七魂魄已经被她分离出来,按道理,她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可刚才那一瞬间,让红玗无法肯定了!
毕竟阿七魂魄还在她体内,借她身体重聚元神,刚才一瞬间,是否因阿七而有了触动?
如果不是……
红玗不敢想!
她希望是赤仙子对公子只有感激,毕竟是因为公子她才得以复生,最大的仇敌炎魔又是公子所杀,有感激很正常。
可红玗心底总有些不安,不知觉就想到了太白仙君写的雾花梦!
……
十五年后,云涌海域,琉焰炎帝城,悬风山洞府。
孤清心念一动,睁开眼睛,盘着的双腿身下床,起身走出密室,来到另一处洞窟中。
在这处洞窟内有一池岩浆,岩浆池中遍布灯莲,中央小岛上长了一株净灵树,而树旁,一朵含包的巨大灯莲透着忽明忽暗的赤光,隐隐可见一道蜷缩的人影在花瓣包裹里。
就在孤清进来没多久,巨莲便开始绽放,一个容貌与赤仙子有七层相似,还同样拥有着夸张曲线的躯体,随着花瓣绽放,也从蜷缩逐渐的躺平。
孤清见此,会心一笑,道:“阿七肉身终于孕育而出,是该去南天涯了!”
第二一七四章 失算
张天流一锄头下去,一块泥巴被他利落的翻起。
用锄头把敲碎泥土,钩起泥土间的杂草一撩,杂草就飞到了耕地外。
一套动作是行云流水,把上空的几名修士看得一脸懵逼!
他们没来错地方吧?
这里真是大境天关的第二关?
张天流自然早发现了这些人,却当没看到,专心致志的展示自己高超的耕地技能,说不定就会被谁看中,带上去了。
南垣不会阻止,相反,这就是他要求的,为此解除了上方的幻阵,自己还藏起来,就是给足黑小子表现自己舞台。
他们被赤仙子遗忘了百年,南垣觉得也好,于是就不上去了,打算跟着这一届的淘汰者一起离开。
之所以要求张天流这样,一来,是南垣觉得这黑小子跟着他难有出息,二来他无法解决黑小子的筋脉问题,就想着黑小子如果真有气运加身,说不定就跟这批人上去了,然后又得一位圣境高人医治,从此就能开启修炼之途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黑小子虽然根骨极佳,但没法修炼啊,他又不舍郁郁而终,还得给他炼药。
此地低阶灵材多,给黑小子炼点延年益寿的丹药是顺手之劳,出去后怎么办?
总不能买药养着他吧。
这玩意就是个无底洞,多少灵药砸下去都不见反应,唯一有效的地方,就是他的年纪居然没变化,还是十六七岁的样子。
但黑还是一样的黑,头还是跟雷炸过一样。
至于力气,涨是涨了,但有什么用?
要知道那些丹药,足够把一个普通人提升到小境四阶了,若是中途有所感悟,说不得还能突破到五六阶。
这要跟他回去,他一个没什么家业的落魄传人,怎么养得起?
可惜,上空的几个修士只是疑惑片刻,便火速杀光了这岛上的妖兽,然后迅速转移阵地,从头到尾都没有和张天流打招呼的意思。
张天流摇头一叹。
“叹什么,快耕,说不定什么时候又来人了,何况这才刚开始,大家都忙着猎海妖,等过两天就好了,还有,把你那雷爆头扎起来,不修边幅的样子像什么话啊……”
张天流只好扯了裤腰带,把爆炸头绑成一个葫芦头。
南垣崩溃了,气愤的冲过来,解开腰带重新绑,还顺便给张天流梳了许久才艰难的绑好一个马尾,不过还是像葫芦,只是横着了。
“唉,只能这样了。”
他本想给黑小子梳个道髻,可这爆炸头根本梳不直,一放手又会反弹回原样,怎么盘啊?
“好像光头啊。”张天流摸了摸头顶。
南垣拍开张天流摸头的手道:“就这样,别动,要不然又弹回去了。”
继而他察觉到了什么,忙一个闪身消失不见,声音却钻入张天流耳中:“来了人,快耕。”
张天流刚拿起锄头每耕两下,前方就落下两双腿。
白衣飘飘,还是很熟悉的云雾纹。
这特么是雾山袍啊!
张天流抬眼一看,好家伙,熟人,还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二婆娘孤清,边上另一个跟阿七有七分相似,剩下三分又像张天流另外的故人,脸型像宫禾,特别的瓜,眉骨似杨sir,要不是眼睛跟赤仙子一样,微眯时如月牙儿般,那必然也有三分杨sir的那种厌世气质,往下的脖子像凤晗沉,再之下,比如今赤仙子都大一号的凶器,却配上了萧姝那种纤腰,没了以往的微胖富态……
张天流一切都明白了,心底却直摇头。
阿七终究没能克服他这一劫啊!
都恨不得把跟他有那么点关系的女人优点,都弄到自己身上了。
什么叫不伦不类,就这!
“你从何而来,怎会在这凶险之地?”孤清开口询问。
张天流立刻启动云泥模式,道:“我随南垣道长来,他为师姐守墓,我在旁侍奉。”
“南垣……可是垂柳峰传人?”孤清对琉焰七十二派还是有所了解的。
“正是。”张天流道。
“那他现在人呢?”孤清环顾问。
“先前还在,现在不知去哪了?”
“哦。”
孤清点头时,阿七兴致缺缺道:“道长师姐的墓在哪?你不必担心,我们是来带他去见赤仙子的,之后就前往千峰洞赤霞岭。”
看来赤仙子应该就在附近,看到他们才想起还有南垣这茬!
不然这两妹子哪用得着闯啊,等着结束就跟赤仙子上去了。
这突然降临的,张天流还以为暴露了呢。
不等张天流说,南垣藏不住了,现身道:“两位仙子,在下考虑了百年,确定还是不去了,想必赤仙子也知道我来此的意图,我心不在天涯,只是师姐一心想在天涯上,否则我也早将她迁走了!”
阿七和孤清相视一眼,后者对南垣点头道:“此事我会向赤仙子说明,想来她也不会强留道长。”
“多谢。”南垣拱手,随后看了一眼张天流道:“对了,这位小兄弟并非我弟子,不过与我颇有缘分,我带他来此,也是希望天涯高人能帮他疏通筋脉,助他踏入修炼之途。”
两女一听都皱起眉头。
阿七之前一直就在赤仙子识海内修炼元神,对赤霞岭情况很清楚,但再缺人,也不能什么都要吧,何况还是一个无法修炼的普通人。
南垣怕两女拒绝,忙拿出一张芥子符道:“这是在下这些年偷偷猎取的妖丹,足有五百多颗,还望仙子不嫌弃!”
南垣对张天流真是仁至义尽了。
“世上还是有好人的啊。”张天流感慨一句,然后心底又开骂:“但你特码的,就不能换个人?头一批不是也挺好么,你还怕他们能坑了老子啊,我要进了赤霞岭,不知有多少烦心事呢,还可能被那家伙盯上!”
张天流身在南天涯,连梦神子这个三字也不敢想,谁知道那家伙灵觉有多恐怖!
对于南垣的人情世故,阿七却显得很不耐烦,看了张天流一眼后,对孤清道:“就收了他吧二姐。”
“我知道你心急,但赤仙子现在也没时间帮你改回容颜。”孤清说着,看向张天流道:“把手伸出来。”
张天流老实巴交的伸手,心底却在苦笑:“这脸居然是赤仙子搞的,女人果然不喜欢被撞衫啊,更何况撞脸,但是自己的,说什么都要坚持,也好,这不伦不类,以后看着也糟心,公子我支持你,快去换,另外把丰腴也还回来。”
张天流内心虽矛盾,但不想有瓜葛还是占据上风。
可局势不是他想怎么变就怎么变的,这都一百多年了,这次不上去,又要等下一届,还是一个百年。
他这个假脱胎,可没法给他多少寿元啊。
下次万一又有什么变故怎么办?
不如顺其自然先上去,然后把赤霞岭给搞垮了,也不用垮完,比如他所在山峰被人家给抢了,他自然而然就归顺别人了,他不信那家伙还能算到他头上来!
大不了再来几次,兜兜转转几圈,查都查到他们头疼。
想法虽好,然而,孤清把了他的脉后,眼神就变了!
“怎地?她感觉到了?”
张天流想想就不可能。
赤仙子都看不出来,何况孤清。
就算她恢复巅峰,也……
“不对!”
张天流想到一个可能!
四号!
果不其然,孤清居然对他微微一笑,然后瞬间又面无表情道:“筋脉阻塞成这样,我也没法,只能带他上去看看赤仙子能否帮他疏通了!”
千算万算,张天流居然没把另一个自己给算进去!
失败啊!
自己道行终究是浅了!
看来要想算无遗策,就不能仅是这一世了!
第二一七五章 初到赤霞
南垣由衷为张天流感到高兴,重重拍了拍他肩膀道:“此番上去,一定要好生修炼,切莫辜负了两位仙子对你的器重。”
这是明着给两女扣帽子啊。
可见这人啊,即使不想活成讨厌的样子,却在下意识,或为了某人时,干出自己讨厌的事。
张天流点点头:“道长保重!”
“嗯。”南垣会心一笑,望了一眼师姐埋葬的方位,想过去道个别,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留着点念想,带着点不甘,下次也更有动力。
四人一同飞起,分道扬镳。
阿七与孤清带着张天流飞到赤仙子身前,看到赤仙子投来疑惑目光,孤清把事情一说,赤仙子只是点头,显是默许了。
半个月后,张天流如愿来到了千峰洞,拜在赤霞岭门下,没有师父。
至于他的筋脉问题,孤清压根没提,阿七当时显然心不在这上面,更不可能提,于是张天流就被放养了。
虽是放养,也是要干活的,他要做的事也很简单,在一片山坳里种植灵米。
跟他待遇一样的还有一些不得志的修二代。
不过人家再不得志,术法玩的也熘,什么掘地术,风撒术,小云雨术是信手拈来,每天只用一刻钟来照料灵田,张天流却要忙五六个时辰。
不过也只是开始,等他就地取材,布置好法阵,那就是全自动了。
解放双手的张天流悠闲日子还没过两天,他的田就让人给炸了!
跟修二代无关,张天流跟他们关系还是很不错的,经常故意去请教,一来二去都数落了。
其实他们也是一群倒霉蛋。
张天流布的那点法阵他们都会,不少还是张天流故作请教习得。
只是照料灵田关乎他们的术法修行,通过灵田长势可以直观判断术法长进与否,剩下的时间都在努力修行,比高三的孩子还用功。
这不是南天涯资源富足,得天独厚的条件赋予的,而是正如眼前,十几个大境修士突然闯入,对着他们的山坳就是狂轰滥炸,吓得修二代们全往内山跑。
最次也小五境啊,放南陆那就是巅峰的人物了,在这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跑了是九死一生,不跑是一点生还的可能都没有!
实力低微,可见有多凄惨了!
张天流要跑那就暴露实力了,于是他赶紧躲进他屋里的防空洞里。
这防空洞不是他挖的,不知是这屋子第几代主人挖的,里面布置了许多低阶的防御法阵,张天流又加固了一点,只要不受到正面冲击,基本无碍。
“别追人,毁了灵田即刻退走。”来犯者叫嚷着,又是几道术法轰击,还特么就冲着张天流辛苦开垦的田下手。
“你妈的,你可别死在那家伙前面啊!”张天流不在乎的东西太多,却很在乎自己用勤劳换来的东西,这是小时候捡破烂的毛病,可以侮辱他,甚至打他,但如果把他的破烂烧了,纸壳子打湿了,踩碎了,他能跟人拼命。
即便看不到人,外面这厮他也记住了!
然而这个报仇的机会却永远轮不到他。
山坳旁的一座峰顶,突然卷起了一阵剑雨暴风,剑雨之中,孤清飘然若仙的身姿携万剑杀来,十几名大境修士哪见过这种阵仗,更没想到赤霞岭还有这样的高手,想要逃时,一转身,前方两座山峰同时卷起一阵剑雨,如两头咆孝的怒龙张嘴朝他们吞噬而来。
十几名大境修士大惊失色,合力撑开罡气,妄图硬抗一波。
然而被剑雨吞没的顷刻间,十几人碎得连渣都不剩。
逃跑的修二代们见此,离开又跑回来了,对孤清是千恩万谢。
孤清安抚几句,便环顾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从破损庄园里走出来的张天流身上。
她飘然过去,对张天流道:“你没事吧。”
“无碍。”张天流看着自己被毁了九成就灵田,脸色很阴沉。
三十亩啊,辛辛苦苦开垦了两个月,就这么没了,还有法阵。
“这里曾是雁怯岭,我们占领时间短,大阵还来不及布置。”
张天流一声不吭,从废墟里挖出自己的锄头,扛到肩上就往破损的灵田走去。
孤清望着他背影嘴角不经意的挂上一抹浅笑,转身飘然而去,到前线山峰上坐镇。
修二代干活挺麻利,连带着被毁掉的庄园也修复了,只是许多被毁掉的东西没法修复,还需重新置办。
这笔花销自然是赤霞岭出。
新的厨房用具,衣服,茶具,蒲团,棋牌,很快备齐,负责送来的是管内政的红玗。
大家都去领取了,张天流自然不意外。
“这是你的。”红玗将一张芥子符递给张天流。
张天流还没开口,他身后的一名少年道:“红师叔,云泥只是普通人,他筋脉阻塞没法练气,使不了芥子符。”
“这样啊。”红玗有些意外,随后就将芥子符里的东西放出来,整整一大箱。
张天流道谢后,抱起就走。
红玗看着他背影,不知为何突生一股熟悉感!
她神情一呆,心想:“好像,怎么会这么像?就差一件雾山袍了!”
想到这红玗一愣,继而笑看刚才那名少年,同时递出芥子符问:“他怎么不穿本门服饰?”
少年接过芥子符道:“谢谢师叔,云泥还不是赤霞岭的弟子,他挺可怜的,父亲死了,母亲抛弃他了,他是跟南垣道长来的,因为被雷噼导致筋脉阻塞,南垣道长也没有收他当弟子。”
“哦,这样啊。”红玗叹了一声,便继续发芥子符。
等发放完毕,红玗又找到张天流,此刻张天流在田里干活,红玗过去就道:“把手给我,我给你看看筋脉问题。”
张天流心底苦笑,面上带着一点期待的伸出手。
红玗检查了一下,眉头大皱。
这阻塞得也太严重了,又怕自己的真元使多了,冲断他的筋脉,那时候更麻烦了,便放手道:“你的问题,怕是只能请圣境前辈出手一试了。”
张天流把心底那点苦笑直接演绎到脸上:“圣境高人拿回帮我这种小子啊。”
红玗也是无奈。
她可请不动孙青旋和赤仙子,甚至连见面都很困难,若无要事,基本都在闭关。
“说不得,以后会也有机会的。”红玗安慰一句便走了。
张天流则继续挥舞锄头。
等他干玩活,回到庄园,便见先前为他说话的少年从一间阁楼里走出来,发现张天流后,立刻招招手笑道:“刚才我见红师叔去你那了,怎么样,她能帮你疏通筋脉吗?”
张天流苦笑摇头。
“唉。”少年一叹,道:“别灰心,对了,今天咱们的赤霞岭坊市开了,你要不要去见识见识,我带你。”
张天流自然不可能错过这种机会,他来这就是搞情报的,虽然赤霞岭不可能有梦神子的情报,但南天涯的情报是肯定有的,因为这坊市不是针对赤霞岭内部,而是外部,会吸引到整个千峰洞的商贾。
于是张天流就在少年指点下踩上他的飞剑,双手搭在他肩膀上,被他载着飞向赤霞坊市。
前线山峰,一座石亭里,跪坐席榻上的孤清抿了一口茶,正待与对面恢复容貌的阿七说什么,忽然斜眼一瞥,瞅见一少年带着张天流御剑而起,不由一笑,改口道:“你怎就知,公子讨厌之前的容貌,你不是一直妒忌宫禾吗?”
阿七一愣,好奇道:“二姐怎么说起这个?”
“前段时间,你的心结不皆在此吗,想问问现在可过了。”
阿七郁闷道:“我是我,不论变成什么样,公子若是喜欢自然接受,若是不喜欢,我就是跟宫禾一模一样也没用。”
孤清笑道:“这好像是雾花梦里的台词啊。”
阿七顿时有些脸红道:“哎呀二姐!”
“行了。”孤清宽慰道:“谁让那个太白仙君把你们写进去!”
“就是。”阿七一笑,继而道:“反正我天生就这样,跟赤仙子无关,她看不顺眼就别看,要变了样,公子认不出了怎么办?”
“唉,认出,又能如何呢!”孤清不经意的又瞥了一眼远去的剑光。
第二一七六章 孤清的小心思
穿过一片迷雾幻阵后,赤霞坊市出现在张天流与少年晏千易的眼前。
坊市不大,张天流甚至都没见过这么小的坊市!
跟他当年的凤旗林口有的一拼。
就一条街,左右三五间铺面。
“嗯?”晏千易也迷湖了,左右环顾道:“莫非来错了?”
“没来错,没来错,这就是我们的坊市,让晏师弟见笑了。”一名材料铺门前的青年见到两人,立刻迎了上来。
青年两人都认识,此人名叫宗炳君,张天流的灵米种子就是他给的,当然收成也是他负责,可惜他们的灵田被毁,张天流损失不大,但晏千易这些弟子的损失就巨大了,他有四十亩的三年稻和十亩的五年稻,都是能随时收割的,他想再种久一些,攒够十年份那才能卖出好价钱。
“这么就这一点?”晏千易傻眼问。
宗炳君笑道:“刚开始嘛,都这样,以后就会好了,我带你们逛逛?”
“几步走完的地,师兄想让师弟我逛什么啊?”晏千易哭笑不得。
“看看也好。”张天流说着就往宗炳君的材料铺子走去。
宗炳君跟上张天流道:“这些材料可都是刚运送来的,年份虽然不高,但灵性绝对足够啊。”
晏千易无奈,也只能跟上去东瞅瞅西看看了。
正如宗炳君所言,材料都是上好的低阶材料,许多是千峰洞特产。
“看样子,这是方便其它洞天的修士光顾啊。”晏千易猜测的问。
“没错,这里距离夜寒洞道不远,瞅见哪座雪山了么!”
宗炳君指着窗外隐约可见的笔直雪峰,又道:“雪山上方的洞口就能直通夜寒洞,因此那一带十分寒冷,虽然中间隔着秦新儿岭主的五座山峰,不过现在咱们互不侵扰,他们也会向我们这里引荐夜寒修士,而咱们赤霞岭的特产有许多是夜寒修士需要的,我相信不久之后,这坊市的规模必然翻几十倍。”
“能不侵扰自然最好。”晏千易有些后怕。
对上次十几名不明来历的大境修士突袭,他还记忆犹新。
“我们种植的玉脂灵米他们要不?”张天流随口一问。
“自然要了。”宗炳君解释道:“夜寒洞因有一轮冰月,整个洞天都冰寒刺骨,根本无法种植,对灵米的需求量极大。”
“哦。”张天流点点头。
八海外的人很少吃五谷,不是故意辟谷,而是没办法,外面灵气不纯正,种植的灵米杂质太多,这里不一样,南天涯的灵米都无需炼化也能完全消化,都不用拉出来,无法吸收的也会自己渗透毛孔排出,洗个澡就搞定了,比打葡萄糖都方便。
在追求极致的修炼速度下,他们对灵食的苛求极高。
八海因为多数秉承了天涯传统,也种植灵米,但八海之外基本只有凡人为了果腹搞种植了。
“可惜我们的灵田被毁了。”晏千易很不甘的道。
“唉。”宗炳君叹道:“说起这事,听闻是有人故意挑起我们和秦新儿岭主的矛盾,等我们做不成生意,自然会觉得是秦新儿岭主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其实她完全没必要这样干,她自己领地的灵米也不够卖的。”
张天流听后苦笑,没说人家或许就是想你们这样认为呢!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试探赤霞岭的底蕴,毕竟赤仙子才特招了孤清和阿七,而孤清实力必然被人看出些门道。
也未必会攻打,可能是结盟。
毕竟都是建立在实力之上。
不过跟张天流没什么关系。
等他搞到南天涯地图,就借口去寻找高人解决筋脉问题,然后一走了之。
现在坊市才刚刚开,东西很少,地图资料这方面,连千峰洞的都不全,更别说别的洞天了。
张天流没钱,赤霞岭也没发给他多少物资,他要赚钱,只能靠种田卖米,还得让宗炳君这个中间商赚差价。
于是他只看不买,不到半个时辰就跟晏千易回去了。
此后张天流勤勤恳恳,终于搞到五十亩的三年稻,而这时候的赤霞坊市规模已经翻了三倍,有了三十多间铺子,多数都是外商,来他们这里收购特产,也出售他们的特产。
张天流卖了米,从他们手里搞到不少外面的资料。
“太阴玄崎洞,这里应该能搞到他的资料!”张天流盯着一幅地图思索着。
却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
张天流皱眉,收起地图,起身前去开门。
门外站立着两女,一个孤清,一个阿七。
张天流眉头更皱。
孤清道:“七前辈正好出门,与跟她一起去,或许能遇到解决你筋脉问题的高人。”
“跟我玩这一出,亏你想得出来。”念及此,张天流看着阿七道:“她好像不愿。”
阿七确实摆着一张臭脸,就跟当年初见张天流时一模一样,就差没把嫌弃写在脸上了。
孤清忍着笑意道:“她就这样,你别在意。”
张天流点点头,看向孤清道:“孤前辈为什么不能带我去?”
孤清一愣。
“孤前辈要守山门,你到底去不去?”阿七不耐道。
张天流学着阿七,反对她一脸嫌弃道:“那为什么不是七前辈守山门,让孤前辈带我去?”
这次轮到阿七一愣。
孤清嘴角抽动了一下,道:“别闹,只管跟七前辈去即可。”
威胁!
这丫头居然敢威胁他!
张天流点点头道:“我这辈子没求过几个人,更何况对嫌弃我的人,我觉得孤前辈你就不错,我没见过比你漂亮的人,实力又强,既赏心悦目,又能保护好我!”
阿七突然笑了,攀上孤清肩膀道:“呵呵呵……二姐,这小子似乎喜欢你啊!”
张天流立即勐点头。
“你看他还承认了!”阿七笑得更乐了,感觉这黑小子也贼有意思,居然会,不,应该说居然敢向她们二姐示爱,真是勇气可嘉!
孤清顿时感觉头很大!
斜视阿七,心想:“笑我,有你哭的时候!”
她知道,要让公子陪阿七出门是不可能了,除非曝光公子身份,可公子此行明显非同小可,自己岂能坏了他的大事。
这次造访,也是希望未来能给阿七一段不知好坏,但有总比没有来的强回忆。
她只能幽怨的看了一眼张天流,眼底甚至有了哀求的意味。
这眼神,张天流还是第一次在孤清脸上看到,心下一乐,面上却对阿七道:“你笑什么,我喜欢孤前辈很好笑吗?“
“呵呵呵……不不,呵呵……没有那个……我不是小看你,就是,哈哈哈……”
阿七已经笑得语无伦次了。
孤清眼里的埋怨更深了!
张天流觉得逗她也够了,不然这丫头真发作了,干脆对孤清道:“既然孤前辈有难处,就让她带我吧。”
“还懂为人着想哦!”阿七赞一句,然后对孤清道:“二姐可以考虑的,这么勇的小家伙可是很难见的。”
孤清对张天流笑了笑道:“是啊,就怕他只是嘴上说说。”
阿七一愣,她怎么有些听不懂这话?
这是同意了,反担心人家是开玩笑吗?
“行了,早点上路。”孤清转身便飞上前线山峰。
阿七不再多想,对张天流道:“跟我来吧。”
阿七转身时,一只白鹿踏云而来,盘旋一下就落在她面前,她侧身跳到白鹿背上,对张天流道:“你站在白鹿身边即可。”
“嗯。”张天流点头站了过去,很快一团云雾便将他和白鹿托起,两人一兽破空而去。
第二一七七章 镜月
千峰洞的势力都是竞争关系,因此阿七没有带张天流在千峰洞逛,而是直接前往别的洞天,且就是张天流想去的太阴玄崎洞。
可不是孤清未卜先知,太阴玄崎洞是千峰洞所能去的洞天里最大的一处,而且也是统一的洞天,没有战乱,相对安全很多。
不过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太阴玄崎洞不阻止外人来,他们也需要外面的修炼资源,只是赤霞岭没法直接去,需要拜山头。
赤霞岭虽然在千峰洞不算什么大势力,不过赤仙子名头不小,又是周边势力想笼络的对象,特别是男性元圣!
看到阿七,以为是赤仙子亲临,若不是阿七表明身份,那些岭主也识破她只有大境修为的境界,不然肯定少不了献殷勤了。
虽然是一样的容貌,阿七还稍微丰腴点,可在修炼界从不缺美女,何况还是南天涯,他们更注重实力,至于阿七是否有成为元圣的潜力,那等她成了至圣再说吧!
拜了三座山头后,他们才顺利进入太阴玄崎洞的洞道。
这南天涯的洞道,有直达,有四通八达,太阴洞道就有点乱,中途能通过洞道看到别的洞天,不过都不大。
一天后,两人穿过洞道,来到一个奇妙的洞天。
这个洞天巨大无边,且呈现圆形,所有的建筑、庄园、药谷、坊市、城池等都是沿着洞壁修建。
这并非废话,它不仅在下方的洞壁建,上方和左右的洞壁也建了,宛如一个盗梦空间般,而洞中间的空旷处是一片片流云,在流云中央是一轮浮空的巨大明月,乃是一颗真正的星球。
看到这颗月亮,张天流整个人都傻了!
除了体积外,它的样子跟地球边上的月亮居然一模一样!
虽然它只有月球百分之一大,可张天流能肯定,这就是他们的太阴!
即使没有阳光折射,它也在发出阵阵银白灵光,沐浴整个太阴玄崎洞。
神迹!
已经不能算九州神迹了,而是鸿蒙神迹!
“这要我怎么搞?”
张天流头大啊!
光千峰洞就有上百名元圣了,何况太阴玄崎洞。
哪怕这里没有陈道徒那种巅峰元圣坐镇,张天流也不可能搞得到啊。
不是元圣多不多的问题,是太阴玄崎洞不能算门派,而是道。
因为它的主人就是南天涯天道之一,天命境的太**祖。
至于是小天命还是大天命,张天流就不清楚了。
“发什么呆。”阿七拍了张天流脑袋一下,道:“虽然我们是土老帽,但不能让外人看出我们是土老帽,懂吗。”
张天流摸平让阿七一拍后,膨胀起来的爆炸头,没好气的问:“你平时就是这么说话的吗?”
“嘿,你管我,你敢管我!真当你是我二姐夫啊。”阿七又拍了一下,这一下直接把张天流头发给拍炸了。
阿七一看,忍不住又哈哈大笑:“唉,你这头发这么这样的啊,好弹啊!哈哈哈哈……”
“唉。”张天流摇头一叹。
“还装老成!”阿七冷笑。
“没。”张天流又摇摇头,开始费力的把头发又给扎上。
阿七也不再为难他,骑着白鹿带着张天流降落在最近的城池外,翘臀一滑,就落在了白鹿身旁,走向城门。
张天流又仰头看着仿佛触手可及的月亮,实在震撼。
然后他的脑袋就让阿七拍了一下。
“叫你别发点。”
张天流又是一叹,老实跟上。
在穿过城门的一瞬间,张天流感受到了强大的法阵之力。
“草,这阵,外到多少毛孔,内到骨髓都给扫描完了。”张天流心底苦笑。
若是解封本体,哪怕是用他所掌握的最强易容术,也要在一瞬间被识破。
不过现在他毫不担心,他这脱胎的肉身是细致到了细胞易容,而非皮骨。
他们入的名为“镜月城”,整座城的地板都很亮,如镜面般,将上空的月亮倒影得仿佛踩在了脚下。
整座城都是一个大坊市,而外面看起来没有城围坊市,也确实是坊市,但不对外公开,而是太**的弟子自己交易的坊市,外人是不能进入的。
镜月城则大半是外人。
张天流到这种地方,就跟到天堂没什么区别,太多稀奇古怪,也稀有无比的材料了,还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法阵符箓,以及符文典籍!
只看一眼张天流就知道,炎魔这厮,根本没用心帮他收集,弄来的十有八九都是八海货,活该被他弄死。
阿七逛一下就不想逛了。
“去那茶楼休息一下。”
“你去吧,我看看。”张天流那可能走啊。
阿七直接就给了他脑袋一下,又把他头发给拍炸了。
“我说什么你要听,要把你弄丢了二姐非怪我不可。”
张天流脸色很难看,他环顾一圈,发现许多人都因为他炸毛的头发,不是忍笑,就是直接笑。
对此他不在乎,不过这里人实在多,他就忍着,跟着阿七走上茶楼,白鹿则由店家带去后院喂食。
两人到窗边僻静处,张天流扫了一眼隔音法阵后,才坐下道:“你有喜欢的人吧。”
阿七的严肃脸一僵,眼底失落一闪即逝,正要呵斥这黑小子,便听张天流又道:“有喜欢的人就别拍其他男人的头,你拍他去啊,我是晚辈不假,但我不是装老成,我也有一百多岁了,我是个成熟的男子!”
刚才想到公子还有些失落的阿七,听完后居然强忍着笑意点头道:“屁大的孩子,一百多岁了不起啊,前辈我三千多岁了。”
张天流白眼一翻,这丫头似乎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啊。
张天流只好耐着性子道:“男人很小气的,我就不喜欢我的女人去拍别的男人的头。”
阿七往椅背一靠,双手抱臂,导致胸前伟岸更为壮观,立刻就把张天流目光吸引了过去。
“看什么。”阿七冷冷问。
“没。”张天流赶紧收回目光,撇过头去,看向窗外。
“女人更小气,你这一眼,对得起她吗?”
“呵!”张天流心底苦笑,也没想到阿七这脑瓜子,居然还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居然还钓他鱼!
“你要真喜欢我二姐,以后就不能看别的女人,包括我。”说着,阿七放下双手道:“你能做到,我也能做到不打你。”
张天流斜瞥她一眼,指了指楼下道:“那我不管你,你能不管我吗?比如逛街。”
“不行,你不可以管我,也管不了我,但我带你出来的,我就必须管你,我现在不想逛,你就不能去。”
“还有不喜欢逛街的女人。”张天流心底又是苦笑。
想了想,他道:“你在他面前不这么双标吧,肯定很乖,逆来顺受的,楚楚可怜的……”
“你……你怎么知道?”阿七惊讶的看着张天流,然后反应过来,立即竖起眉头道:“瞎说什么你。”
“你做这些,无非是想博取同情,但人家就是不吃你这一套是不是。”
“你那听来的?”阿七冷冷问。
“孤前辈那里。”张天流直接甩锅。
“这二姐……”阿七心底气啊,这种事怎么能乱说……虽然是实话,但怎么能跟外人说呢?
难道二姐对这小子真有什么情意不成?
张天流继续道:“她说你家公子爷喜欢真的,你却偏给他假的,他能接受么?”
“要你管!”阿七瞪了他一眼,道:“以后别打听我的事,懂么,再说你也不懂!”
“啥不懂的?在喜欢的人面前自然想展示自己美好的一面,可太多的人像你一样,把自己搞的不伦不类,其实没啥好装的,直接点,说不定你家公子就接受了呢?反过来,他要喜欢乖巧的,讨厌暴力的,哪天因为他做了什么你讨厌的事,又实在忍不住拍他头怎么办?那不得闹离婚啊。”
“都没结,怎离啊!”阿七心底酸熘熘的想着,面上却很冷道:“你连我家公子是谁都不知道,还在这里瞎说。”
“知道,不过孤前辈没道出他的名讳,只告诉我你家公子飘如游云,有冠玉之貌,谪仙之姿和温雅非凡的谈吐,又通晓古今,算无遗策,简直远胜世间男子于万倍……”
“嗯嗯嗯嗯……”阿七一个劲的点头,显然万分赞同黑小子的话。
张天流这牛吹得,自己还没脸红,反倒把阿七说得脸蛋红扑扑。
很快阿七也反应了过来,瞪了黑小子一眼道:“又瞎说,二姐怎会给你说这些。”
张天流牛气道:“她钟情于我啊,不信你回去问她。”
阿七一愣。
回想临行前二姐那番话,难道说……
“不可能!”阿七立刻否定道:“二姐也喜欢公子,怎会看上你。”
张天流忍住笑意问:“你喜欢,她也喜欢,那怎么办?”
“这……”
阿七一时答不上来。
张天流又道:“唉,向来都是大的让小的,孤前辈自然让着你了,我就想趁她委屈时,趁虚而入一下。”
“你找死啊你!”阿七瞪着张天流又道:“想都别想。”
“那咋搞?”张天流刚想露出坏笑又给忍住了,很认真的问:“你意思是要让你二姐一辈子单着?”
阿七一想也是,但很快就厌恶道:“我跟你说这些作甚,行了你去逛吧,一个时辰回来。”
“一个时辰哪够啊。”张天流得寸进尺。
阿七没好气道:“只能在这条街。”
“谢谢七前辈。”张天流忙起身跑了。
阿七苦笑,她居然被这黑小子逼到了死角。
这个问题让她怎么回答?
她自己都没能如愿,说什么都是徒增妄想罢了。
第二一七八章 不妙预感
“小伙子,你眼光真好,别看这本《金枢文》记载都是一些基础到不能再基础的金系符文,但却是最古老也是最全面的拓印版,当今金系和含金系的多系符文,可都是从它演化而来啊!”
看掌柜子如此卖力的给自己推销,张天流再不舍,也不得不连忙放下,翻都没敢翻。
“怎嘛?看不上?”掌柜子笑问。
“不不,我没多少钱。”张天流尴尬道。
“呵呵,又不贵,区区两千石。”
张天流苦笑,这两千石,说的是太阴石,太阴也只认这个货币,一块太阴石等于一百万一境珠,两千就是二十亿!
别说云泥这身份,他解封本体也买不起。
在幽冥学会冥纹精炼后,新的纳米虫都是用精炼材料制作,消耗极大。
别说二十亿,他现在两百万都拿不出来。
看到张天流真的很无奈,掌柜子有些发蒙。
怎嘛?
这小子不是隐瞒身份的高人?
不可能啊!
自己完全感知不到他的真元波动,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可普通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管掌柜子咋想,张天流只能无奈的继续去逛。
从街头到街尾,足有五里地,他逛了整整五个时辰,流连忘返了好几处,好东西真不少啊,可惜没钱!
倒是有许多能抵的东西,比如幽冥带回来的材料,别的不说,青矿在这里就特别值钱,这玩意带过来就会疯狂吞噬灵气,变成稀有的青灵精铁,但这身份不能用啊!
想解封嘛,又没有安全的地方。
不解封,神通又用不了,没白泽法目,他也无法确定那个地方绝对安全。
他知道他的顾虑太多,或许没他想象的危险。
但这就是他,小心驶得万年船!
搞定梦神子,这些不都是他的,不急,不能急!
安慰自己,张天流回到茶楼。
阿七见他这么久才回来,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不过还是将糕点推到他面前。
张天流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入口清凉,好似桂花的清香,绵软的口感与沁人心脾的灵气。
不过这些灵气,张天流打个嗝就出去了。
似乎他的打嗝吵到了阿七,她不满的看过来,然后推来茶壶。
见此,张天流突然回忆起第一次带阿七去茶楼的场景,不过这两人显然对调了,现在是阿七看着窗外深思,把茶推向他。
张天流倒茶时,阿七突然眉头一皱,目光从窗外又看向张天流。
张天流知道这丫头也回忆起了,却喝了口茶后,故作疑惑的看着她。
“唉。”阿七叹了一声,道了一句:“怎么会有这种错觉”后,又看着窗外。
“七前辈。”张天流突然叫道。
“什么事。”阿七这次都懒得看他。
“有钱吗?”张天流问。
“多少?”阿七也从来不在乎钱。
张天流想了想,不能太贪心,于是道:“两千石。”
“什么?”阿七可算扭头看着张天流了。
“借的。”张天流表明。
“借的也没有。”阿七继续看窗外,道:“我这点家当,最多能兑换两百石。”
“两百也行啊。”张天流喜道。
“滚。”
阿七这滚字,倒是有了张天流七分的清新脱俗。
“二十,二十可以了吧?”张天流再退而求其次。
阿七没好气的长叹一声,目光仍放在窗外问:“借你可以,但你需告诉我要买什么?如果说能治疗你筋脉的灵药,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二姐都没能帮你治好,怕要元圣出手才行了,不是空有药物能解决的。”
张天流道:“我看中一部法阵大全,包含了三百八十种低阶法阵,我从二十五讲到了十八石,我觉得物超所值。”
阿七诧异的看向他,继而忍不住笑问:“没钱你还讲价?”
“这特么是重点吗?”张天流心底郁闷,却只能耐着性子道:“七前辈能给我买么?借的借的。”
“十八石,将近两千万珠,你种田三年一收,五十亩勉强卖五千珠,我算你不吃不喝,一万两千年,我都未必能活这么久!”
张天流一叹:“那算了。”
见他一脸失落,阿七不知为何也有点小难受,想了想,她道:“我不想否定你的未来,何况书籍这种东西还能转手,以后卖了多少就抵多少吧。”
“七前辈不仅人美,心更美。”张天流笑了。
“少拍我马屁。”阿七笑了笑,然后又摆起脸道:“我对我家公子一心一意,你别想着对二姐那样也对我趁虚而入,没用,只会让我感叹,我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唉!”张天流心底一叹。
阿七的谈吐越来越有他那味了!
自己这样戏弄她,过意不去啊。
“阿七。”张天流突然叫了一声。
“嗯?”阿七登时两眼一瞪。
张天流话锋一转问:“我想知道七前辈为什么叫阿七?你没名字吗?”
“有,但不告诉你,那只能公子叫。”说着,阿七心底难受的想:“虽然起了后,都没正儿八经的叫过一次!”
但转念一想,阿七有莫名的有些甜蜜,因为八姐妹中,只有公子一直叫她阿七,别的都直接叫名字了!
她不知道公子是无意,还是故意,她想把自己当成一种特殊,是公子眼里特别的人!
“雪卉。”张天流又叫了一声。
阿七竖眉,目光很冷,语气更冷:“谁告诉你的?”
张天流见她没意识到,只好道:“孤前辈。”
“她怎么什么都跟你说。”阿七有些羞恼。
张天流再次恬不知耻道:“她喜欢我啊。”
“唉。”阿七有些脑乱的道:“以后不能再跟人乱说。”
张天流无奈,两次用了自己的口吻,这丫头就是意识不到,再说下去就是往死里逗弄了。
点到为止的张天流起身道:“七前辈能跟我去买吗?”
阿七点头起身,与张天流一同去购买法阵大全。
拿到法阵大全的张天流,是一路翻阅,头也不抬,仍能跟在阿七身后。
突然阿七一顿足,张天流紧跟着顿足,可头还是不抬。
阿七懒得理他,扫了一眼十字街左侧,这条路的另一头,也是城门方向,突然飘来一卷巨大的红毯,这低空漂浮的红毯上,前排是一队仙乐师,后排又各式各样的喜庆队伍,有高举旗帜的俊朗青年,有挥洒花瓣的美艳仙子,还有骑着异兽的金甲卫队,他们不是穿着迎亲喜袍,便是金甲红披,伴随他们一路的是满天飘动的红花瓣,在光洁地面倒映下,宛如两界迎亲,天水一线,自然也惹得无数路人的艳羡。
张天流听到乐曲声后,不由抬眼望去,随后索然无味的准备低头继续看书,却瞥见阿七看得有些呆了。
“丫头又想多了!”
张天流心底苦笑,面上一本正经问:“七前辈想嫁,很容易吧。”
阿七回眸看了他一眼,骂道:“多嘴。”
“你家公子就这么值得你等待?”张天流又问。
这次阿七懒得看他,只是轻轻点头:“嗯。”
“值得么?另找一个,娃娃都能生一地了。”
“你很烦。”阿七厌恶的回瞪他一眼。
张天流无语,刚低头继续看书,忽听身旁有人道:“这是哪家迎亲啊?阵仗这么大。”
“听说是太阴玉魄一脉的大弟子虞天定,要迎娶清远坊的主人。”
“清远坊!”
“清远坊?”
不仅路人疑惑,张天流也猜疑的抬起头,看向说话之人。
“清远坊你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是知道,但不可能吧,那不是一个卖布匹的吗?生意好像也不大啊,居然能得虞天定的青睐!怎么看都不可能啊!”
“呵,那只是你不懂罢了,清远坊没有表面这么简单,具体有什么隐秘我就不得而知了。”
听完路人的议论,张天流心道:“莫非是那家?”
他想到了古都黑市那一家。
能出现在时轮天仪里的异人,那必然在无边海出现过!
具体时轮天仪是通过他们的记忆,还是与鸿蒙神迹有关,总之,异人肯定在无边海或幽冥待过,也可以用云智的说法,阴阳洞天。
不过看到太阴后,张天流没法确定了。
如果清远坊主人在这里,那么他可能被她发现了!
这个女人的异星域能知晓所有异人的方位,虽然那是地球,面积而言没法和无边海比,甚至比不过一座大陆。
但这里也不是地球那个末法时代的世界,她究竟成长了多少张天流上哪知道?
更不知是敌是友。
老掌柜对他似乎很有敬意,可张天流什么人,别说表面工夫,就是真心实意对他尊敬,他也不信。
“总觉得有不详的赶脚,现在走或许来得及,也或许……唉,本体才来得及,云泥来个屁啊,阿七这里也不好解释,以时轮天仪的推演看来,这家伙不是恶人,再者,我虽然要来太阴,可没确定时间,孤清跟我搞这一出多半也是四号指引,先留下看看,大不了解封闯出去,我还不信,有几个人能拦住我,就是以后再难进来了,到时候拜托小白他们吧。”
念及此,张天流道:“困了,附近坐坐。”
阿七看了他一眼,虽然感到奇怪,却没说什么,指着对面一家酒楼道:“就那。”
第二一七九章 又见熟人
“客官来~里边请!”
酒楼门前,迎接张天流和阿七的是一俏丽女子。
张天流闻声一愣,目光从法阵大全上移到女子身上,见其妖娆多姿,转身几步间,似那扶风摆柳,恰似一搂即断的腰肢摆起的翘圆如水波荡漾。
张天流再一抬头,只见招牌写着“满春怀”。
张天流苦笑,知道阿七刚才心不在焉,没注意到,只是随眼一扫,见这楼前吊牌上挂有“酒”字就认定这里是酒楼。
虽然也没错。
“挺会挑地方啊。”张天流瞧了眼也反应过来的阿七。
阿七故作镇定的哼了一声,不顾旁人诧异目光,迈步走了进去。
“你还挺要面子。”张天流心底一笑,便跟着进去。
婀娜的俏丽女子引两人进入雅间,落座后媚笑问:“两位客官喝点什么?”
张天流看阿七摆着张臭脸目不斜视,便道:“咱两穷,最便宜的酒水来一壶,小菜也整最便宜的两三盘够了,姑娘嘛就不要了。”
俏丽女子一愣,继而笑道:“好的,稍等。”
张天流这才拿起菜单,扫了一眼道:“最便宜的一蹲下来也要八石,七前辈又要叫你花费了。”
阿七懒得搭理他。
张天流又翻了一页,顿时惊道:“这里的双修套餐还真不少,七前辈要不要来一套。”
阿七冷哼道:“不用。”
张天流苦笑:“误会了七前辈,双修也不是男女干那事,也有女女的。”
“啪”阿七一拍桌子,羞恼的瞪着他道:“你再多嘴,回去后我就让你面壁思过百年。”
张天流合上菜单,又翻开法阵大全,起身道:“茅房,去不去?”
阿七的脸一下绷不住了:“滚。”
张天流故意在茅房拖延一段时间,直至听到喜庆的仙乐声,他才一脸疑惑的走出茅房,环顾一下,没人等着。
“奇怪!”
张天流心底疑惑的回到雅间,见酒菜上齐,分量是真特么的少!
他坐回位子,见阿七望着窗外迎亲回来的队伍,酒菜一点没碰,不免问:“七前辈不吃?”
“想吃你吃。”阿七冷冷道。
“孤前辈说你嗜酒如命的。”张天流道。
阿七没理他。
“那吃点菜。”张天流。
阿七还是没理他。
“菜也不吃啊。”张天流故作好奇问:“怕拉粑粑?”
阿七可算看着他问:“你想付钱?”
“没没没。”张天流立刻老实了,自顾自的吃喝起来,目光也看着窗外的街道。
只见十丈宽,数百丈长的浮空红毯上,还是那群吹拉弹唱的俊男美女与撒花瓣的和金甲红披侍卫,两边是沿途回应街道旁贺喜之人的管事者,看大家熟络的样子,似乎颇有威望,再就是,一顶如小宫殿般的琼楼,应该是花轿了!
看不到新娘子,张天流有些索然无味。
目送迎亲队伍飘向城外,张天流才收回目光道:“羡慕啊!”
阿七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张天流边吃边问:“七前辈是否也羡慕?”
阿七冷冷道:“你再说一句话,我就把你扔出去。”
张天流只好闭嘴。
一个吃不饱也喝不足,另一个不吃不喝,只坐了一阵,便起身离开。
再逛了一阵,阿七卖了一些南天涯的资料,便回到最先茶楼,付了钱,领了白鹿便离开。
张天流一声不吭跟着。
来到一家灵丹妙药阁外,阿七驻足片刻,回头对张天流道:“进去看看。”
张天流扫了一眼,然后摇头。
阿七冷着脸:“让你去你就去。”
张天流无奈,只要走进阁楼。
阿七跟在他身后,对着里面迎接的老者道:“他筋脉有损,还请前辈看看能否治愈。”
张天流识趣的伸出手。
老者点点头,把脉片刻,皱眉道:“这位公子的情况有些特殊啊,虽常年炼体,可筋脉并不强劲,阻塞奇多,老夫倒是有办法,只是这诊费怕二位承担不起,这样吧,老夫教仙子温气术,仙子回去每日以真气为他温养一个时辰,待筋脉强劲自可尝试突破阻塞,如此也不过二石而已,老夫出手,没有千石很难办到。”
阿七叹了一声,只好付出二石。
得到老者指点后,阿七便带着张天流往城外走去。
他们并不打算逗留,物价太贵,最次的客栈一晚上也要一石,还一间房!
当然可以不住,这里全天晚上,没宵禁一说,可这到处乱走瞎逛的,阿七想想就厌烦。
两人离开镜月城,直奔千峰洞,却在洞道外被拦了下来。
不仅他两,早在他们前面就有一批人被阻拦了。
“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什么事你也要给个理由啊,你们太阴教也霸道了吧。”
张天流一听不由乐了。
太**本来是叫太阴教,自太阴教主继天位,成就道祖后才更名,可他们明显没意识到问题,这就九州太令人容易想歪了。
听这厮称呼,看来是意识到了,就是不知哪个异人带来的!
“诸位息怒,实乃我教失窃,此物对我教至关重要,在尚未找出来之前,所有人都不得离开。”
太**弟子倒是和颜悦色。
大家虽然生气,可这是人家地盘,实力雄厚,谁跟得罪?
“那就快点吧。”众人只能默默等候。
张天流和阿七也到了一旁等候。
与阿七有些复杂的心绪不同,张天流心底揣测:“不对劲!潜入太**偷东西还跑了出来,有这实力,也该早跑别的洞天了,之前我的不妙预感,莫不是验证在这事上?”
念及此,张天流环顾一圈,顿时皱眉。
没开白泽法目的他,很难随意一眼就认清所有人样子,不过现在仔细一看,居然真看到了认识的人。
距离他二十丈外,站着一位面无表情的老者,正是时轮天仪里,在清远坊接待张天流、眼镜和绿甲女三人的老掌柜。
人没错了,不过似乎没有应天,记不得他。
应天需要修炼元神。
就算是安璇,也是依赖了增强元神的冥纹才得到了些许碎片。
双方只是一面之缘,老掌柜以前在九州接待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其中熟络的比不在少数,得到有关他的碎片几率并不大。
“逃婚?不对!”张天流立刻否定。
只见老掌柜一人孤零零的站着,边上没有别人了。
再说那队伍里强者可是不少啊。
要说没进轿,或让人顶替,那更不可能,镜月城的法阵能识破绝大多数的易容,还是张天流认知中的高阶易容术。
“人是接了,逃又不可能逃,也有必要逃吗?太阴玉魄的大弟子啊,不是元圣也是至圣,背后靠山是天命,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多幸福啊,但要说真是掉了东西,这老家伙又来这干嘛?”
张天流心底狐疑,面前却一脸无聊的打个哈欠,将目光从老掌柜身上移开,观察别人,这样老掌柜就算发现被人盯着,也当张天流无聊瞎看。
老者由始至终都没注意他,神情自然,不骄不躁的注视洞道里。
张天流也看过去,许久之后,洞道内出现一道倩影。
待看清此人容貌,张天流心下一呆。
就在这时,老掌柜立刻迎了上去,跟守卫们好一阵说词,对方才将洞道里的让进来。
而张天流也彻底确定了,他没看错,虽然看不到对方那核裂变般的气,但他可以肯定,这丫的就是婧慈!
第二一八零章 避不了的祸
再见婧慈,除了衣服款式有些许变化外,色调还是一如当年紫竹居初见时,那一袭令人舒适的澹紫。
容貌,张天流看不出变化,气质也一样,端庄脱俗的邻家少妇,不说话时,禁欲感十足,一颦一笑间,很御!
“应该是跟咱闯关的那位吧?”张天流盯着婧慈,心里一时无法确定。
“叫你别看别的女子,你要喜欢二姐,就只能看他。”阿七冷冰冰的声音传入张天流耳中。
她用的是传音入密,旁人不故意截取听不到。
张天流收回目光,没说啥。
那边婧慈和老掌柜一边聊一边走来,来到张天流身前时,婧慈忽然对张天流一笑。
张天流不慌不忙的还以一笑。
“还笑,还不向人道歉!”阿七立刻给了他脑袋一掌,又把他头发拍炸了。
张天流无语片刻,没好气道:“我们认识。”
阿七一愣,看了眼婧慈,怎么看都不像黑小子能认识的人。
婧慈也看了一眼阿七,对张天流问:“你妻子?”
阿七一听眉头大皱,忙冷道:“不是。”
张天流冲婧慈无奈耸肩。
婧慈一笑,对老掌柜道:“你等我一会,遇到故人了。”
“是。”老掌柜立刻识趣的退到一旁。
张天流扭头直愣愣看着阿七。
“反正现在也回不去。”阿七转身走到另一边。
“隔音隔音。”张天流这才冲着婧慈道。
不见婧慈有什么动作,张天流却感觉,她光用气场就能隔绝了声音,甚至还影响了附近人的意识,从头到尾都没人注意他们。
婧慈笑看张天流又黑又炸毛的样子,乐呵呵道:“你这脱胎脱得不全啊。”
“唉,你都看出来了,可见多失败!”张天流苦笑。
婧慈道:“我能认出,原因在你不在我!”
“哦?”张天流皱眉,也琢磨自己的破绽在那?
婧慈应道:“你离我如此近,还在心底想我如此多事,我想不想起你都难!”
“靠,这灵觉!”张天流羡慕啊!
继而他道:“这里很多人都像你一样吗?”
“呵,还是这么谨小慎微!”婧慈看出他心思,道:“其实大可不必,但既然是你的生存之道,我也不便说什么,我这类的,已经不多了。”
张天流苦笑道:“我要有你这天赋实力,过得可比你潇洒多了。”
婧慈一笑,话锋一转问:“莫老板呢?他没跟你来?”
张天流点头,反问:“你是来参加婚礼的?”
“跟你聊天真费劲,总在控制话权。”婧慈埋怨的瞪了张天流一眼,继而道:“嗯,星娥妹妹今日大婚,你们刚才在镜月城应该遇到迎亲队了吧。”
“见到了,老觉得有什么麻烦就避开了。”张天流又开始套话。
婧慈乐呵呵的笑道:“嗯,确实有些麻烦,不过你来了,我应该没什么麻烦了!”
“别跟我搞这一套,我懒得参合你们的事。”张天流当即拒绝。
“真的?”婧慈笑问。
“老战友一场,你还想逼我不成。”张天流先把话堵死。
婧慈一叹,道:“并非如此,星娥虽然发誓不会透露任何异人的信息,但是啊,她的能力如果传到了下一代,你不担心?”
张天流神情逐渐凝重。
“能力封印之后,我这脑袋总觉得不够灵光了,居然忽略了神醒传承这么重要的事!”
别人也就罢了,如果是清远坊的主人,那就麻烦了,对于异人而言,她的能力比鱼红守更危险,都不需要见到你的人,包括你的一切物品,只有你有神醒能力,你就是她异星域里的一颗闪亮的星星。
范围具体有多大张天流实在不清楚,但这种事情能赌吗?
不能!
“星娥就是清远坊主人?”张天流还要确定一下。
婧慈点头。
“能力名字。”张天流还不死心。
“初时唤星空,领域好像,起的异星域。”
“得!”
张天流死心了。
这女人就是交给公叔怜阳,都不能交给这些人啊。
毕竟公叔怜阳只是针对他,对其他异人还是友好的,前提别惹她,与她为敌。
“这事嘛,你咋看?”张天流反问。
“原先我考虑……也没考虑。”婧慈一笑,又道:“就是直接过去要人。”
“那去要啊。”张天流催促。
婧慈叹道:“可这样,我就欠了大人情了。”
“能有多大,是你还不了的?”
反正不是自己欠人情,张天流无所谓。
婧慈又叹道:“他们若请我杀你呢?”
张天流一愣,继而没好气道:“别搞了,我跟他们无冤无仇。”
“目前而已。”婧慈扫了一眼太阴,再回头对张天流一眨眼,那眼神,显然料定张天流迟早打这玩意的主意!
“这东西不是我能碰的,我不参与啊。”张天流连连摆手。
“那就算了。”婧慈反过来无所谓的道:“一个人情而已,真需要我出手,念及今日你对我的无情,杀的时候,我应该没什么烦恼,你要想保命就去学学小炎,那样我确实会很苦恼!”
这不是威胁,这只是实话!
有些因果没法逃避,张天流可以放弃太阴,但莫老板呢,小白、老爷子呢,东黑手呢,这是他必须面临的问题。
指望别的异人,怕是他死了,寿元终了,人家还在韫海慢吞吞的,该吃吃,该喝喝,泡马子,钓凯子,然后感叹人生真的好无趣啊,长寿也不过如此,不就是迟迟龙肝凤髓,玩玩跨越大海的无敌风火轮嘛,还有什么意思呢?
可让他们舍弃如今的生活,跑这来,打生打死为的只是回去当个一无所有的苦逼……
张天流真是想想都蛋疼。
“时间不多了,考虑好了吗?”婧慈问。
“唉,你觉得抢怎么样?”张天流问。
“晚了。”婧慈摇头,续道:“眼下快拜堂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来?”张天流埋怨。
“我四处游历,他们找我太困难,何况虞天定一直隐瞒身份追求星娥,直至星娥答应订婚,才知道他是太阴玉魄的大弟子,也猜到了,他们的目的也包括我。”
“他们不知道星娥的能力?”张天流询问关键问题。
婧慈点头:“嗯,但孩子就没法隐藏了!”
张天流又一叹。
赌不得啊!
孩子可以不断生,还有孩子的孩子,只要肯下功夫,几百年就能搞出几万人口,别说万分之一,十万、百万分之一,他们都输不起!
“你说你怎么就跟那星娥牵扯上了?还让人抓到了机会。”张天流头疼。
“这可是你的锅!”婧慈是一脸轻松笑道:“你不在时轮天仪里改变这么多事,我不会出现在九州,不到九州就无法认识星娥,我若不认识,当年路过这里时也不会与她碰面,她不叫我那一声,她也不会被关注,不被关注,也不会遭到虞天定的欺骗……”
“得得得得得……”
张天流打断她的施法。
镜像九州里他是见到婧慈的,虽然是通过监控,不过连炎魔都确定了,自然跑不了。
但谁想到,她和清远坊主人牵扯上了。
“抢不行,又不能让你欠人情……”
婧慈补充道:“最好我不出面。”
“那要不要我给你一张回家的机票啊。”张天流没好气道。
婧慈摇头:“戏都没看,不白来了么。”
“我就说感到不妙,还是没躲过。”
想了想,张天流问:“你有我的传送阵吗?”
“有啊。”婧慈笑道。
“挺有钱啊。”张天流下套。
比炎魔都活得久远的婧慈,岂会不知张天流什么心思,她毫不在意的道:“算是报酬了。”
“好说。”张天流立刻拿出一张清单。
“加起来都二十万石了,你够狠啊!”婧慈满含笑意的眼底,仿佛出现了一抹杀机,收起清单问:“你打算怎么做?”
张天流没半点惧意道:“用传送阵把她带走。”
婧慈道:“玉魄大殿有隔绝混沌的大阵,你的传送阵用不了。”
“殿外呢?”张天流皱眉问。
“三十里之外吧。”婧慈说完又道:“还是五十里吧,许久没路过,说不定他们因为你的传送阵,扩大了区域呢。”
“在这等着我呢。”张天流懊恼。
婧慈看出张天流的感慨,不住笑道:“人生就是这样,你说的,确实很讽刺啊!”
张天流苦笑:“造车的让车撞死,养猪的让猪拱死,种田的让米噎死,小偷总有被偷的时候,骗子,就没几个能保晚年的。”
“既然考虑好了,那走吧。”婧慈道。
张天流却看向阿七。
阿七视乎一直在主意这边,只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此刻见这黑小子看过来,立刻无视。
张天流苦笑,走过去,对阿七道:“后面那位大姐说,你家公子来了。”
“啊?”阿七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婧慈。
婧慈微笑点头。
“我家公子在哪?”阿七忙上前问。
婧慈看向张天流,显然不想帮张天流骗人。
张天流暗骂一声,走到阿七身后道:“等会你跟这位大姐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传送过去等一会儿就能见到了。”
阿七狐疑的回头盯着张天流。
“没骗你。”张天流就差苦口婆心了。
阿七狐疑依旧,显然对张天流没什么信任。
婧慈想了想,拿出一把菜刀递给阿七道:“认识这个吗?”
阿七一愣,她看不出菜刀有什么特别,可入手后,她顿时就诧异了。
婧慈又道:“你家公子打的,用的是符文大陆的异宝材料,四仙传里有记载,他赠送给莫老板,只是没记载,他又转赠给了我。”
阿七知道,这样的东西,那个王乞也有一把,虽然是剑而非刀,却拥有一样吸人道行的特殊能力。
“行了,还给大姐吧,这可是人家的定情信物。”张天流提醒阿七,还不忘挖苦婧慈一把。
婧慈澹澹一笑,也不解释,反倒让张天流觉得:“难道我恶心人的瞎掰还掰对了?”
而阿七这才回过神,抱歉的对婧慈挤出一个笑容,点头道:“我跟你走。”
第二一八一章 前辈
太阴玉魄山,一改平日清雅幽静,幻化出祥瑞齐鸣,霞光异彩照耀云端,如虹彩天穹独开一缝,让太阴银光笔直照耀整座玉魄山。
络绎不绝的宾客在道贺声中,如过江之鲫般鱼贯而入,一些往偏殿而去,一些则往主殿而去。
去偏殿者,并非只是大境修士,其中不乏圣境者,这些人多数是小势力的首脑,纵使至圣也没资格踏足主殿,反观许多小辈,陪同在长辈身边步入主殿。
而这些长辈,不是太**其余脉的首席,便是其它洞天的绝顶强者。
眼下尚未入席,宾客都是三五成群,或四下乱窜访友者。
“阚竹道友,这位是小侄韩问风,千岁入大境,三千入圣,不置可否在你新圣榜中留下一笔啊?”
正与老友闲聊的阚竹居士闻言,却是笑道:“唉,衡玄老兄若能早几年来,些许还行,五年前,老夫已经将新圣榜传于小孙女了,不管了,不管咯。”
这阚竹居士,一直周游八海,也时不时到各大天涯走一遭,下来无聊就喜欢记录一下各方杰出强者,开始并不成榜,他也不分高下而招来麻烦,只记录强者斗法细末,添上几句令他感慨的评语。
但世人喜欢分个高低,更爱看热闹而不嫌事大,从而逐渐成榜。
不过想榜上有名,必须先入得他法眼,之后才有世人评价。
可他绝大多数是不管修士是何出生,背景多大,实力多强等,能吸引他的,他就会写,不止现今,也有他四地打听来的上古强者,在多方验证后也会写一写,囊括妖修、鬼修、魔道,还有现在名气越来越响亮的异人。
因此他发布的《盛名录》让人很苦恼,因为太杂了,不过还是有人为了分清这些人,将里面的名人分为古仙、天圣和新圣。
古仙那都是百万年前的人物,天圣是当今天命和圣境强者的名录,新圣则是五千年内杰出小辈。
古仙榜,大家都是当历史人物看的,哪怕现在还有活着的,也没当一回事。
因为这样的人物,基本上一辈子也遇不到。
天圣榜虽然更受关注,但也有限,加之修为越强,越觉得人外有人,因而关注鲜有敢评价者。
新圣榜不一样,从它被分类出来开始,就一直备受关注,特别是天涯的年轻一辈,做梦都想在上面挂个名。
于是很多人都想通过长辈,结识阚竹居士,包括眼下的韩问风,便通过衡玄老道,想在上面挂个名。
这是阚竹居士今天遇到的第二十个了!
自然要搪塞过去。
什么小孙女,那虽不是虚言,但他要写,他孙女也拦不住。
可这样的寻常之辈,阚竹实在没法写。
什么千岁入大境,三千入圣,看起来夸张,但在阚竹的五万年阅历里,这实在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三万年前,他是亲眼见证了什么才能叫恐怖!
两岁,一个新生儿,普通人,应天成圣。
有人觉得应天不能算,其实不然。
想应天,也是要具备一定的实力,要踏入修行,要元神大乘。
一个寻常人家的两岁孩子,路都不会走,却在摸到剑的时候,应天了!
为了搞清楚这人前世是谁,阚竹在暗中观测了他三百年。
就这三百年里,他肉身境界也入圣了。
三千年入圣,能叫天才?
还没什么值得拿出来的战绩。
他观察的那孩子,三百年里,挑战的高手无一例外,修为都比他高,他也没用神通,就是比剑,一路挑到了天涯,现在名字还高挂天涯悬赏榜,第一位,林肆。
也是从林肆开始,阚竹才有了写盛名录的念头。
也因为起点太高,阚竹很挑剔。
后来发现这样下去不行,就一降再降,把许多修为不高,但也很特别的修士写进来,也才让盛名录大火。
不过他的要求再低也有个限度。
就说这三千年里,他亲手写在盛名录里的就两个,一个天外书院,谢瑜机。
另一个,雾里散人,张天流。
其余新圣,不是他儿子写,就是小孙女写,想入他法眼的新圣实在是凤毛麟角了。
就拿今天的主角,虞天定来说。
也是西天涯稍有的天才人物,却入不得他法眼,更何况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韩问风,先有点战绩再说吧,吃出来的修为,那还不如他最近的新目标,仙膳舫主人,莫老板来的有意思。
想起莫老板,阚竹就唾液淹舌,不住咽了一口。
知道莫老板,还是碰到好友荀扬道人,说去吃仙膳,还天下第一美味,好奇之下就跟了去,最后想不被俘都难啊。
就是可惜,再去的时候人家歇业了,这四百多年里特地跑了几次也不见开门,也不知现在开业没有。
但总归是要比这宴席上的仙膳好太多。
他又不是没来太阴教吃过,无外乎是写煮熟了就行,虽原味鲜美,但过于单调,想换个口味都难,他是一点期待都没有。
心里想着事,嘴里应付着一波波求名的老友,阚竹逐渐厌烦时,没等他借口离开,就看到玉魄掌教从大殿冲出,然后哗然声四期。
阚竹寻声望去,也是一愣。
“太**祖!他怎么来了?”
阚竹很震惊。
玉魄一脉并非太**最强的分支,甚至可以说跟太**祖都没什么关系,因为太**祖坐下只有三大弟子,为玉镜、玉盘、玉轮。
玉魄不能算太**祖的弟子,因为他非亲传,而是太**祖师弟的弟子,因师弟殒落,其余弟子都散了,就只有玉魄,太**祖才让他挂名到他门下。
五千年前,大弟子玉镜的关门弟子成婚,太**祖都没有露面,今天是怎么了?
别说阚竹这些宾客,包括玉魄一脉绝大多数人也是懵逼的,不过不妨碍他们去跪拜!
齐刷刷的,玉魄大殿外,广阔的千亩场坪之上,以玉魄掌教为首,排排而立的三千弟子同时下跪,恭迎道祖。
道祖只身一人,不带道童,不携弟子,踏七彩祥云,似从月亮而来,立于玉魄广场之上,俯瞰众生,略微点头后,缓缓落地。
玉魄立刻迎了上去。
道祖抬手制止,转身冲主殿山门外一缓步而来的澹紫衣女子,拱手行礼道:“太阴,见过前辈。”
“哗……”
玉魄弟子和宾客集体愕然。
那澹紫衣女子只是一笑,道:“免了,如今,我才算小辈。”
“怎敢。”太**祖摇头一笑道:“前辈即使轮回万遍,也依然是太阴的前辈。”
第二一八二章 偷家
来者正是婧慈。
不过她身边并没有张天流。
显是不知何时,已经分别。
对此婧慈也有些疑惑,因为她并不像露面,不然就像眼前这般,被人架起了烤!
纵使天地间,已经没几个人能与她齐肩,可天下永远不是个别人的天下。
世间百转,轮回不休,一切终将过去,天位也会迎来新的继承人。
倒不是婧慈想追求永恒,相反,她的轮回道本就由生至死,由死至生的过程,每次都会有全新的体验与感悟,因此在她看来,她确实不能算太**祖的前辈。
因为她不是那四百万年前的天之骄子,她只是婧慈。
如赤仙子和阿七,她们由始至终,都是两个人。
“你怎么认为,随你。”婧慈没有过于究竟前不前辈的问题。
太**祖依旧尊敬道:“有请前辈!”
玉魄见此,也立刻附上一句:“晚辈玉魄,有请前辈!”
婧慈澹澹一笑,走到太**祖身边时,澹澹道:“天位者,活而不为己啊!”
太阴一振,默默点头。
婧慈又道:“得一时势,造一时福,我在百次轮回中深有体会,总结就一个字,累。因此我知你难处,不过你的忙,我也帮不上。”
他们的交流,将可能透露婧慈身份的语句皆都屏蔽,哪怕通过他们的嘴型,众人也无法联系到任何一个字,这就是天命,光是气场就能让人脑袋秀逗。
太**祖自然是听众之一,闻言他眯了眯眼,继而又默默点头道:“今日,不提琐事。”
“明白就好。”婧慈微微一笑,缓步走向大殿。
沿路引得无数人瞩目,众人纷纷吃惊的暗想,这前辈究竟是何人?
“究竟是谁?”
阚竹研究过很多古仙,据他所知能活到今时今日的不少,但境界比太**祖还高的,没有!
修炼界只有一时的前辈,鲜有一世的前辈。
拿太**祖来说,十万年前,遍地都是他的前辈,如今这些前辈有几个活到了今天,可还有谁敢在太**祖面前,自视前辈的?更别提让太**祖尊称前辈了!
这不是十万年前的人物,应该是百万年前!
加之阚竹听到的寥寥几句中,婧慈透露了不是太**祖的前辈,那就是高人转世了!
百万年的人物,所经历的九万年大劫至少十次了!
这一劫,不是说寿命限制在这里,肉身死了元神长存这回事,而是元神泯灭!
换句话说,活到自己不想活了!
都说人性的贪婪永无止境,怎么可能不想活?
事实上,阚竹的所见所闻,包括自身感悟,也觉得这一劫他十有八九过不了!
贪婪或许永无止境,但追究是有极限的!
坚持他活下去的动力,就是盛名录。
可让他想写的人是越来越少。
未来三五千年如果还没有惊才绝艳出世,他会绝望。
这样的五衰之后,几乎不会应天。
相反,如果他有太多的人想写,可无奈寿命有限,最终遗憾死去,那么下一世他会有很大几率应天,且会一世又一世的延续下去,直至对他的道绝望为止。
因此九万年这一关卡,鲜有修士能迈过。
而这女子,至少过了十次!
就算是天命都鲜有啊!
当然也有例外。
最具代表就是炎魔!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活这么久,要说仇怨,与他有仇的人基本都泯灭了。
老对手,老朋友,至爱至亲,包括自己的直袭,看着出生,看着长大的后人,全死光了!
他还能活。
且一次又一次的搞事。
要说世间惨剧,便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不少人也这样干啊!
可还是死了。
少有的几个应天后卷土重来的,三五次下来,也无声无息了。
能经历十次轮回十次应天,还能让太**祖视为前辈者,阚竹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有谁。
总不会是让张天流做掉的炎魔,又再度应天了吧?
转世,没有性别和种族一说。
今世为人,下世为妖的多不胜数,反之亦然。
这样的人,多半转一次就很难再应天了,因为迷茫,因为前世构建的东西,因身份或种族完全推翻,如为人时,受妖族迫害,父母妻儿,亲朋好友,包括自身都无一例外,全死在妖族手里,但下一世应天时发现,我成妖了!
偏偏要应天还需要一定实力,从小在妖族呵护下长大,得妖族传授才凝练元神,新的东西已经构建完毕,然后发现,上辈子我是人,和妖族有不共戴天之仇。
崩溃!
应天,对某些人而言无比可怕!
因此才有九万年大劫一说。
想不通啊!
究竟什么人,经历这么久而元神不灭者!
因为大人物的出现,大家的关注点都集中在了婧慈身上。
莫说山下修士,就是天上月亮,得知道祖出去竟是为见一位前辈高人时,哪怕看不到人,目光还是往玉魄山展望,丝毫没注意,有外人靠近了月亮!
星娥的能力是否暴露,张天流不会全信婧慈的一面说词,但就目前的情报,又不得不考虑在内,这一设想,这人,张天流不能直接带走!
带走会有无穷的麻烦。
因为他的人设,是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出手。
一个平白无故的人,究竟有什么值得他冒死带走?
他如果是无边海修士还好说,谎称前世爱人,为的就是再续前缘啊,偏偏他是异界之人,前世压根就不在无边海。
何况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
虽然某方面,很符合他的作风,容易让人觉得他就是来搞事的!
如挑起两个大势力的争端。
但不能细想,细想就会发现BUG很多。
这是直接打到天位脸上了。
人家非追杀他到天涯海角不可。
要说与别的天位合作,冒死险,只是为了恶心太**祖?
那他雾里散人也太不值钱了。
这天位级的争端,他雾里散人还挑不起。
既然不是,又为何带走一个毫无相关的人?
轻微推敲就会发现,这个人不是毫不相干。
那么就很容易猜测到星娥的异人身份,也有可能猜测星娥的异神通或许威胁到了他张天流。
猜测多了,星娥的价值就会不断拔高!
这是张天流和婧慈都不愿看到的。
要将星娥边缘化,就不能把她作为目标。
于是张天流考虑,要干就干大的!
既然两个都是他的目的,那就同时进行,试一试太阴教的防备力量。
不知是太阴教没防备,还是真被婧慈吸引注意力,张天流都快飞到月亮上了,还没有人阻拦。
“难道要一次成功?”张天流心底歪歪。
要是这样,带走星娥就难了!
不过要真能带走月球,张天流会要不犹豫。
星娥就是一张彩票,哪怕是刮刮乐,这中大奖的几率也不高。
月球呢,世界首富的财富给你要不要?
不爱钱爱美女,那嫦娥嫁你娶不娶?
还是不在乎你有没有钱,身边再多妹子,也心甘情愿共侍一夫的那种。
没有可比性啊!
念及此,张天流动力更足。
符遁笼罩下,无影无形,加之他能看到月球的结界漏洞所在,更是轻易的钻了进去,悄无声息,降落在月亮之上!
第二一八三章 不向命运妥协
张天流环顾一圈,没看到守备。
“看来太**祖很自信啊!”
若让外人得知,张天流居然这样评价一位天位者,必然是集体无语。
人那是自信吗?
你才自信,更是大胆,还包天了都!
居然趁太**祖出门,跑来偷家!
这可是天位者啊!
不是一般的天命!
“大阵倒是布置得有板有眼,且应该融入了太**祖的元神烙印,稍有触碰必让他知晓,倒是麻烦。”
张天流仿佛来过多次,是轻车熟路的靠近大阵主芯。
当张天流在月亮上偷偷搞事的时候,玉魄山,大弟子虞天定的双修大典越发热闹,然而主角虞天定却迟迟不露面,这不免令人生疑!
太**祖都现身了,玉魄亲自来迎,还有一位神秘的前辈到场,这虞天定又不是新娘子,听闻他也没去接亲啊,藏着掩着未免太奇怪了!
“大师兄,你不去迎亲也罢,此刻道祖都来了,你还不出去拜见吗?”卓希荣担忧的看着一袭红袍,立于池水边的虞天定。
虞天定头也不回道:“他们心思不在我,此刻难得清净,我想多待一会。”
卓希荣继续劝说:“师命难为,大师兄心有芥蒂我等都能理解,然此事已无法推卸,否则必遭各派耻笑啊!”
虞天定温文尔雅的嗓音再度响起:“若我心中无星娥,当年便不会应下此事,正因心中有她,我内心才如此彷徨,那位前辈绝非是肯妥协之人,以星娥作要挟,我怕得不偿失,更不愿她沦为天位争夺的棋子!”
“大师兄如此左右为难,何不将星娥仙子带走?”
听卓希荣此言,虞天定终于转身。
此人容貌,彷若前不久,张天流吹嘘自己那般!
虞天定的一袭红袍在微风轻拂下,如火烧游云,他是真有冠玉之貌,谪仙之姿和温雅谈吐。
就是不知,可通晓古今,算无遗策了。
“带走!能去哪?”虞天定苦笑。
卓希荣忙道:“大师兄莫非忘了,师弟前不久才从幽冥回来,另外师弟我有传送阵,就在师弟千霞谷的院中,大师兄只要带星娥仙子过去,就能传送到幽冥界口附近,而只要进入幽冥,长辈们也便无可奈何了!”
“到幽冥!”
虞天定不由陷入深思。
这确实是唯一的路。
只是他要放弃如今所得的一切!
值得吗?
值得!
如今的一切,是他的吗!
他前路早已崩断。
玉魄都熬死多少个大弟子了,前不久又才闯过了九万年大劫,可见他的道心有多坚固。
然而,道祖更可怕!
自己永远无法继任掌教,临死也还是大弟子,他看不到,因而绝望。
然而却在他最痛苦的时期,遇到了星娥。
是星娥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
与星娥在一起,在玉魄积蓄的烦恼都会一扫而空。
他有了情。
发现人与人直接的联系,远比追求道更有意义。
他动了凡心!
这是他们修行中的大忌会,因有了凡心,便有了烦恼,有了烦恼,必会阻碍道心。
可他从不后悔。
与星娥相处,能让他感觉到真实,星娥是有血有肉的,不是幻境里幻化出来,让你厌恶进而背弃的虚无之情。
“大师兄不要犹豫了,你再不出去,师父必然亲临了!至于事后师父对我的责罚,呵,大师兄还不知道师父嘛,师弟厚着脸皮,缠着跪着求着,想来师父……倒是道祖他老人家,唉,实在不知他性情啊!不过相传挺温和的,大师兄就别担心了。”
“卓师弟……谢谢。”
虞天定感激之言太多,可现在时间太紧了,当断则断!
“大师兄先去接星娥仙子,我在院中恭候!”卓希荣拱手道。
虞天定点头,立刻往小路下山。
迎亲队伍一路敲锣打鼓,招摇过市,速度自然不快,此时也才堪堪到山脚。
虞天定突然出现,大家并没有意外。
不去接亲已经有些过分了,不过俗规在修炼界可有可无,加之这婚事,不少人都看出问题,门不当户不对啊。
修士再不讲究,也不会随意结道侣,喜欢美色直接要了就是,犯不着搞这么大阵仗,以虞天定的地位和实力,如俗世皇帝般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还不是张张嘴的事。
而星娥仙子,今天之前,只有镜月城少数与清远坊接触过的人知道,现在知道的人多了,可更狐疑了。
这个没背景的女子,何德何能啊?
看不懂无碍,到时候,自见分晓。
果不其然,道祖亲临,尊称一神秘女子为前辈!
再看不懂,大家这几千上万年,白活了。
星娥仙子跟神秘女子关系必然非同小可。
那么虞天定不来接亲,倒不是完全厌俗,也可能对长辈的安排心生不满。
眼下他出现在山下,看来他分清了轻重,认命了。
虞天定可不在乎什么俗规,一来,就飞入了充当花轿的小宫殿。
众人对此并不惊讶。
太阴玉魄一脉的双修大典一向如此,毕竟宾客不仅只有山顶玉魄大殿那些高人,山中三十六座偏殿可聚拢了数万宾客,稍后就是道侣结伴上山,宾客于山道两旁祝贺新人,到了山顶完成仪式,又会以正式道侣的身份,再从山顶一路敬酒到山下,前后要持续好几天时间。
也就不仅是两位新人的喜事,还是太阴玄崎洞的一次会友盛事。
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人,多半会出现。
分别多年的挚友,也可能再相逢。
还是小辈间难得一次的交友盛会。
天才虽然相互排斥,但也会相互竞争,说不得,还会出几对天才中的痴男怨女,或创佳话,或留下遗憾传说。
小宫殿内。
虞天定注视着一袭艳红盛装,盘发之上满是金玉珠簪的绝色佳人,那无焦距,全黑却如星空般的双眸平静无波,无喜,也无悲。
虞天定知道,星娥无喜,是因她也知被命运捉弄!
无悲,是因嫁给的是自己,虽为棋子,也是爱人!
虞天定同样无喜无悲道:“我们走吧。”
星娥澹笑,起身便欲与虞天定结伴而去。
虞天定却不懂,他盯着星娥平静的双眸道:“我说的是,离开天涯,甚至离开无边海!”
星娥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星空闪闪的双眼上仿佛弥漫了什么,变得如倒映夜空的静湖,起了波澜。
虞天定盯着星娥化作翦水秋童的双眼,笑道:“愿意跟我走吗?”
“嗯!”星娥点头,继而皱眉,担忧道:“能走得了吗?”
“能!”
虞天定重重点头。
星娥会心的笑了。
第二一八四章 现身拖延
玉魄大殿,尚未入席的众人还在有说有笑,突然一道人影闯入,惊道:“不好了,大,大师兄带,带着星娥仙子跑,跑了!”
刹那满堂寂静,针落可闻。
负责在大殿接待的玉魄掌教脸色一变,凝视报信弟子道:“天定跑了?还带着他的道侣?”
众人也才反应过来。
不对劲啊!
要对宗门安排有什么不满,或对嫁入大门派有恐惧,跑也是跑一个啊,另一个干嘛跑?还是一起跑!
“对对……开始大师兄只说忘了去拜见一位前辈,便要与星娥仙子一同前去,五师兄便说宾客已齐,不可怠慢,究竟遗漏了那位前辈,由他去接请,怎知,大师兄回答不上来后,直接带着星娥仙子跑了!”
“孽徒!”玉魄掌教气不可耐,直接就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后院席间,以太**祖为首的几名天命境显然也听到了大殿内的交流,众人脸色都是一变,目光同时集中向太**祖。
婧慈不急不缓的抿了一口茶,也看向太**祖。
太**祖微眯着眼,低头不语,似在琢磨什么事,继而他起身道:“让诸位见笑了,我这便去了解始末。”
婧慈起身道:“我也去。”
其余人见此便不参合了。
他们瞬息就嗅出来了,这事,不对!
“不对劲!”
与此同时另一处,月亮之上,时刻关注玉魄山的张天流,也发现了山下的异常!
“这莫非就是……携妻逃婚?”
张天流也只能如此形容了。
不过再矛盾,这事他又不得不管,只能暂时放下手中事,留下一个后门,偷偷摸摸离开月球。
从玉魄山通往千霞谷的银落草原上空,一道遁光在前,数道遁光夹击,显然是要将前面的遁光拦下来。
可这遁光太快,且以术法不断逼退和延缓追击的遁光。
“大师兄,你疯了吗?”说话之人正是虞天定五师弟,侯尧扬。
“师弟若再想逼,休怪师兄无情。”虞天定冷冷道。
“究竟什么事啊,师兄不能跟我说吗?”侯尧扬还想劝说。
“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师弟还是快回去吧。”虞天定语气依旧决绝,仿佛不再认侯尧扬这位师弟。
侯尧扬气啊,实在搞不懂大师兄究竟怎么了,修炼走火入魔了吗?也不像啊。
他却不能轻易就让虞天定离开,否则师尊不得噼了他。
虽都是至圣,可他的实力跟虞天定还是有差距的,赶都赶不上,更别说阻拦了。
眼看千霞谷就在眼前,侯尧扬好似知道了什么,惊道:“你想走!”
千霞谷是他们六师弟卓希荣的修行之地,也是他们众师兄弟中,唯一设有传送阵的弟子,可直通南天涯外。
现在大师兄带星娥仙子往这里跑,不是摆明了要用传送阵离开吗!
为什么要离开?
侯尧扬顾不上细想,他追不上,但好在只被拉开三里距离。
“得罪了,大师兄!”说话间,侯尧扬指尖光芒一闪,朝前方一划。
虞天定面前的景色突然错开,好似一块倒映了山水的无形镜子微微挪动了一下。
“断界!”虞天定一愣,没想到这师弟已经半步踏入造化门槛了,那自己更不能客气了!
“冲神破!”
虞天定法诀一出,侯尧扬控制三里外断界的神念立刻被一股更强更集中的神念冲散。
错分景色立刻恢复如初,虞天定带着星娥刹那穿过,眼看禁锢,突然前方出现一面比之前更大,也更厚实的断界景象。
虞天定一愣,他仿佛知道了什么,但还是一掐诀:“冲神破!”
然而他强大的神念之力冲击到对方的神念时,如河流入海,虽起波澜,却无可奈何。
“孽徒。”玉魄掌教出现在虞天定等人身后,怒火中烧道:“你想做甚?”
“师父!”虞天定回头看着玉魄掌教,脸色痛苦道:“你放弟子走吧!”
“你说什么?”玉魄掌教双眼圆瞪,却还强忍怒意问:“你为什么要走?为师都成全你们了,给你们的双修大典办得如此隆重,请了这么多高人前辈,你现在说,你要走?”
“徒儿自知对不起师父,可徒儿不想,更不远让星娥沦为你们的棋子啊!”
“什么棋子!”玉魄掌教脸颊抽出,阴沉问:“你知道什么,就说棋子,谁将你当棋子了!”
虞天定无言以对。
便在这时,有人帮他答道:“你啊。”
众人一呆,齐刷刷的将目光集中到发声处,这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一头发奇长的人影悬浮在他们上方。
此人一袭云雾袍,衣白发更白,足有五丈,如一抹烟流随风而摆,模样十六七岁,白白净净很是清秀,看起来也挺乖,人畜无害的,可却让在场众人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雾里散人!
这可是弄死炎魔的主啊!
他怎么会在这?
又怎么可能会在这?
唯一镇定的,也只有玉魄掌教了。
他冷视张天流道:“我太阴玉魄的事,散人也想参合?”
“哎呀这怎么说呢?”张天流颇为苦恼问:“平白无故的,确实没啥理由啊,要不,你给我找一个?”
“我看你是找死!”玉魄掌教都忘了,他有多久没受过如此怠慢的对待了。
“呐,这不就有理由了。”张天流说话间,长发一摆,突然散开如一头鸾凤在他身后展翅,下一刻鸾凤一团金焰喷出,却是不朝玉魄掌教,反朝着那对佳人碧藕。
众人一惊,雾里散人出手太快,且对象还不是他们猜测的玉魄掌教。
虞天定也是吓得赶忙开启罡气护罩。
然而当金焰将他与星娥吞没后,并没有破坏罡气护罩,甚至都没能给罡气造成损耗,但是,玉魄掌教的神念却被冲散了,还让他受到了灼烧之感,断界也因此恢复。
见此,众人才明白雾里散人在干啥了!
这是要给两人解围。
虞天定反应过来的瞬间,立刻带着星娥冲向千霞谷。
“雾里散人!”玉魄大怒,向虞天定追去的同时,身后一轮明月显现,刹那一道光束照耀的张天流身上,一层银白色火焰立刻将他覆盖,烧得渣都不剩。
侯尧扬这些玉魄一脉的弟子没有为此就拍师尊马屁,雾里散人要真能这么容易干掉,岂能活到今天。
果不其然,一层符遁光芒闪过,雾里散人现身在玉魄前方时,周身十八环符语光圈同时噼出一道电弧!
了解雾里散人的都知道,这玩意要碰了,脑袋就会秀逗!
其实被雷噼都差不多,有谁被噼不懵的?
但别的雷法,尚且可以用术法对抗抵消,张天流这没法以术法抵消,后有人研究出,元神之力可抵,但恶心就恶心在,元神之力也是元神的一部分,是蕴含精气神的,拿元神之力去抵,就等于自己找雷噼,效果是一样的,还得懵!
但不是没法破,躲开就行了。
这玩意虽有闪电般的速度,但在他们这些境界的修士眼里,不是没法躲得。
玉魄就轻易避开了,可他追虞天定的速度也被延缓了。
张天流要的也就是这个结果,拖住你就成!
第二一八五章 不是我的
玉魄那个气啊,手臂一轮,明月再现,皓白光霞刹那笼罩张天流全身。
然而还是假身。
玉魄再要追,张天流又出现在前面,还是之前的降智神雷。
“这是你逼我的!”玉魄怒哼一声,法诀一定,勐然间,身后明月光芒大方,不再是一道光束,而是照向四面八方,使这方天地皆在月辉之中染上了一抹银白,其光辉之耀目,可与头顶月亮争辉,一下就将太阴玄崎洞中的高阶修士们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可下一刻,所有光辉一收,天地清明,好似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
然而,刚才被光芒笼罩的所有人,全部僵直不动了!
已经逃到谷口的虞天定和星娥,两人也僵直的从半空落到地上,目光溃散,如死了般。
张天流也没能逃过这一劫!
“厉害啊!”此刻一轮明月之下,张天流的元神望着除明月外的无边黑暗,问:“真是厉害啊,凌波老祖跟你难道是一脉的?”
玉魄的元神明显脸色一变,继而恢复如常道:“除去自身神通,你的元神也不过如此,连我最稚嫩的弟子都不如。”
张天流的元神已经很强了,脱胎之后也有成长,目前大境五阶。
他们这一批异人中,元神能与他相及的,不超过三个,这三个还是因为能力都属于灵魂系,锻炼能力如淬炼元神,自然不是张天流可比的。
可在这些人眼里,那确实是稚嫩不堪了。
人最次,也是圣境啊。
“雾里散人,别以为杀了炎魔就会得到天涯感激,本座已经给你机会了,你却三番五次阻挡本座,是逼着本座杀你啊。”
“唉。”张天流叹了声,道:“人家年轻人新婚燕尔,不过是去度个蜜月,你这左拦右挡的,何必呢?”
“度个蜜月?”玉魄似乎没听懂。
“啊,就是新婚旅行,享受二人世界。”
玉魄冷笑:“这有什么好享受的?”
“我那知道。”张天流也一脸费解道:“咱也没经历过,听说就是走走玩玩,吃吃喝喝,看看海啊,日出日落啊,再就是离家了,也没了长辈约束,自由自在的到处找没人的地方你农我农的啪啪造娃,无非是些俗不可耐的事,怎么,阁下也没过过?”
玉魄斜了一眼虞天定和星娥的元神,再对张天流道:“他们现在仪式都还没……”
张天流赶忙打断:“俗啦,俗!”
既以施展神通禁锢他们,玉魄也有耐心道:“我玉魄教的事,俗不俗,与阁下无关。”
“唉。”张天流摇头,郁闷道:“就是因为你这样,人家才要走,孩子长大了,眼下都成婚了,不能自己选择吗?你非要管他一辈子,他是你的狗啊?”
“呵…”一声闷笑从身后响起。
“对不起!”继而星娥的声音跟着响起。
刚才她实在忍不住了。
倒不是张天流说得有多好笑,只是这种亲切的吐槽口吻她好多年都没听到了!
玉魄额头青筋一跳:“看来你不知这事有多严重啊!”
“嗯?”
张天流滴咕:“这话一般我常跟人说,你突然这样跟我说,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啊!不过话说话了,你似乎也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
玉魄突然法诀一掐,身后明月刹那化作血月。
几乎同时,张天流火凤剑衣勐地一现,被玉魄强拘元神的众人,在张天流剑衣出现刹那,明显感觉到玉魄的识海温度骤升,同时在这种温度的包裹下,他们还感觉到了自身的元神正在缓慢的虚弱!
“神虚剑意!”
众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但他们心里想的却是好恶心啊!
这人怎么修炼这种玩意?
还开剑衣释放出来,是想把所有人搞虚了吗?
“区区神虚剑意,本座还不放……你这什么剑意?”
开始,玉魄确实感觉到了些微的虚弱,但他没想到,这种虚弱会递增啊,满状态若是一百,神虚剑意是减一减一再减一,而张天流的神虚,是一百减一后,开始减二,再减三减四减五!
就在这数息间,玉魄元神竟虚弱了一成半!
与此同时,以张天流为中心,那从他火凤剑衣上散散落落的金色火星已经成了小火苗,每一缕小火苗又像一个符文,也正是这些符文正在不断的吸收他的元神之力。
“难道就是这一招杀了炎魔?”
念及此,饶是玉魄也惶恐了!
他立刻解除神通,众人元神立刻不受控制的回归本体。
“可惜了,差点你就要去应天了。”张天流遗憾摇头。
“想杀我,那么容易。”玉魄有些得意。
寻常修士,若让对方元神进入自己的识海,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一旦元神不敌就是万劫不复。
他则不然,他的神通可将对方元神强行拘到他识海中,也可强行送回。
“杀你,nonononono。”张天流摇摇手指,再冲右侧努努嘴道:“人走了,咱是功德圆满。”
玉魄得意的表情瞬间垮塌。
此时的虞天定已经带着星娥冲入了千霞谷法阵中。
“我玉魄山颜面,都让你给毁了!”
玉魄掌教再也按捺不住,眼看要跟张天流不死不休时,突然上空一声呵斥:“退下。”
玉魄一惊,转身就抱拳弓腰道:“大师伯!”
来者正是太**祖,与他同行的澹紫衣衫少妇,正是婧慈。
张天流却装作刚看到婧慈般,讶然道:“咦,这不是紫竹居的少夫人么,居然能在此相见,缘分啊。”
婧慈一笑:“多年不见,散人过得可安好。”
“不好,很不好。”张天流连连摇头,叹道:“就刚才,险些让这位道友弄死了。”说罢,张天流摆手朝向玉魄。
“你还有脸说!”玉魄大怒。
太**祖和婧慈飘到玉魄身边,太阴笑看张天流道:“这位想必就是雾里散人,张天流了吧。”
“阁下是?”张天流故作疑惑。
“此乃我大师伯太**祖,还不拜见。”玉魄冷喝道。
张天流白了他一眼:“你师伯又不是我师伯,别跟我来这些俗规。”
玉魄额头青筋就是一凸。
太**祖笑道:“散人为何要助那二人离去?”
张天流皱眉道:“这我倒要反问你了,为啥不能让人走?”
玉魄怒道:“他们大典尚未礼成,连山门都不入,无视我玉魄山邀来的数万宾客,一走了之成何体统?”
“嘿!”张天流不服道:“多少有情人就是被你们这些俗规给拆散的,两个人在一起,是人家两个人的事,人家心里互有对方,又互吐爱意,他们就是夫妻是道侣,凭什么就要你们认可啊?还非得披红挂彩,傻不愣登的杵在门口供你们取乐?抱歉……”
张天流话锋一转,又道:“我不是针对所有人,因为我这人社恐,就是不喜欢热闹,不,应该是恐惧,害怕热闹和人多的地方,特别是陌生人,更可怕的是陌生的亲戚,一来就问东问西,搞得我跟他们很熟似的,张口你结婚没,闭口你一年赚多少,啊月薪啊,那应该还是月光吧,唉,你也老大不小了……草,我结没结婚,挣多少关你屁事啊,来我这找优越啊,你们说这些人……唉,甭提了,想必他们也一样,以前应该都是刻苦修行,闭门不出的人吧,我理解,真的理解,你们觉得交际很重要,我们呢,顾好自己就已经是极限了,难得遇到一个同样社恐,却真心爱我,哦不是我……”
“你够了!”玉魄握紧拳头道:“叽叽喳喳没完没了,你到底要说什么,这件事究竟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个你不是问……”
张天流刚开口,玉魄就愤怒的打断他道:“问你娘啊,你娘没教你别管闲事吗?”
“啊这个还真是。”张天流是一脸认真。
玉魄白眼翻了翻,险些没背过去。
“真的!”张天流继续认真的疑惑道:“不知是因为我丑,还是吃得多,没断奶就让她扔了,还是寒冬腊月的,啊呀这个,往死里弄你说真的也太,绝情绝义了点是不是?”
玉魄懒得理他,从他身边穿了过去,直奔千霞谷。
他座下弟子纷纷跟上。
“这……唉,也没点同情心。”张天流看着玉魄的背影是摇头晃脑。
太**祖和婧慈自然也要进谷处理此事。
当太阴路过张天流身边时,不住笑道:“难为散人,给他们争取了如此多时间。”
“啊呀,看穿了!”张天流苦笑,居然厚着脸皮跟在太阴身边,边走边道:“看到他们,就想起以前的我,我很穷,她家世很好,人也很优秀,配不上她我,可我们还是恋爱了,奇迹的是她家也同意了,但需要我为她家做事,永无止境的事,人前人后反复奔波一年又一年,我崩溃了,这不是我喜欢的生活,我想带她离开,到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可她没同意,她过不了那种普普通通的日子,这成了我为数不多的遗憾之一,我真心希望,他们不要有我这样的遗憾!”
一路唠唠叨叨,三人进了千霞谷大阵后,就听到了玉魄的怒斥声。
而怒斥的人,正是这山谷的主人,也是玉魄的六弟子,卓希荣。
看到大师伯一行人进来,玉魄立刻上前行礼,然后瞪着张天流道:“你立刻把那传送阵修好,否则我与你不死不休!”
“多大的事啊,要死要活的,事先说好啊,这边坏了我能修,那边坏了我也无能为力哦!”张天流说着,径直往传送阵走去。
这传送阵,就在谷中庭院的花圃间,没遮没掩的。
这也正常,刚开始,买到传送阵的人都当宝贝一样藏着供着,还派人贴身保护,后来呢,因张天流为了对付炎魔,启动传送阵上的机关,将直播通过传送阵播放出来,这才能短时间借来众生之力帮他屠魔。
后,众人发现这传送阵被雾里散人动了手脚,自己一事又无法破解雾里散人的技术,干脆当做稀松平常之物,管它放在那里,方便使用就行。
结果张天流只看了一眼,就眉头大皱道:“这特么不是我的传送阵!”
第二一八六章 究竟何人之局
“不是你的?你敢说不是你的?”玉魄火急火燎的冲到张天流身边,揪着他的云雾袍道:“普天之下除了你还有谁造出了传送阵?”
“有啊。”张天流没用开玩笑的口气,他很认真,目光炯炯的盯着传送台道:“好算计啊太阴。”
“你敢直呼道祖……”
玉魄等一杆弟子怒气还没泄,太**祖就摆手让他们退下,对张天流笑道:“我不知道散人这话是何意。”
张天流回头看着太阴,嗤笑一声:“少特么装。”
他一指卓希荣,笑容渐冷:“这小子你安排过去的吧,行啊,无间道啊,若我所料不错,传送阵另一头,是梦神子所在。”
婧慈眉头一皱,她也在瞬息间,洞晓了太**祖的局。
她不想参合太阴的事,更何况是天位之争。
但有些事,容不得她不去做。
即使是她,也有弱点。
不想对世间绝望,就必须留恋世间的美好。
人之情,食之美,花之香,月之明,海之阔……太多太多。
当然世上不止只有美好,人心的黑暗,就眼前的张天流便能看出一二,食物也有难吃的,花也有臭的,月也有暗缺,海也有枯竭之时,她都见过,但也正因为是见过,那些美好的东西越加的珍贵与难得,珍惜,便是她的道!
张天流一行人,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对世间的绝望。
但婧慈遇到他们时,却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怀着一股强烈的希望。
那也或许是一种执着。
与他们结伴,虽短暂,却也挺快乐。
但这种快了只能建立在短暂上,久了,就会吸收到他们身上的绝望!
婧慈不想知道他们过去经历了多少痛苦,她只想欣赏到这些家伙美好的一面。
与她有交际的人也皆如此。
带着对他们的喜欢,分别后的偶然想起,会是会心一笑的温馨。
她很喜欢看张天流写的《天尊传》哪怕这里面有些东西很多余!
她也喜欢看小白的作品,包括最开始那蹩脚的《四仙传》。
因与之相遇,与之结伴,她看这些作品时,总能想到这些人愉快的笑颜。
即使莫老板,在品尝到自己成功的新菜时,也是有笑容的。
这些正是她珍惜的。
而星娥,曾与她有闺蜜之情。
也是她,带婧慈领略九州之美。
因是在镜像中,婧慈并没有这段友谊当回事,直至再遇星娥,发现她竟然认出了自己,她并没有应天,镜像九州所发生的事情她一件都记不得,然而唯独与她的记忆,仿佛是真实存在在她灵魂之中。
从她身上,婧慈感受到了友谊的美妙。
如今得知她落难且就在眼前,自己却不救,那所珍惜的东西必将付之东流,伴随而来的就是被绝望所填满。
人心的一念之差,会悔恨一辈子。
道心的一念之差,是结束,无可挽回的终结!
在婧慈脸色阴沉时,张天流看了她一眼,才对太阴说道:“不仅是她吧,以你境界,怎么可能只准备一手,你该早知道星娥是异人,且拥有一项对异人而言十分重要的能力,你还知道,异人的背后是谁,而他,跟梦神子又有怎样的关联,你全知道,所以你把她交给梦神子,婧慈仙子若顾不上的话,就又我们来吸引他的注意力,而从他的立场看,星娥是绝对不可能交出去的,那样他将失去针对异人的最大利器!”
说到最后,张天流忍不住鼓掌,冲婧慈道:“呐,这就叫专业,布得真特码好啊,这局!”
太阴澹澹一笑:“我也是没办法啊,散人!”
张天流掏出一支烟点上,问:“你还知道什么?”
太阴也不隐瞒,直言道:“我知你有一剑侍,名孤清,前世乃凌霄弟子。”
听到这话,张天流不为所动,玉魄却是一呆。
太阴继续道:“凌霄是我师弟所创,玉魄便是他弟子之一,我师弟他死在梦神子手里,堂堂天命却被元圣击败,传出去南天涯所有天命都将面上无光,所以这事外人并不知晓。”
说到这,太阴凝视张天流双眼道:“传闻散人薄情寡义,常将人利用完就扔,却一诺千金,从不欠任何人,也不会拖累任何人,在我看来就像是玩笑,亦或者,是种伪装。”
张天流微笑不语。
太阴再道:“散人心里很在乎她们吧,我也曾有过这般经历,实力微弱又无依无靠,越是在乎的人,越要远离他们,我们都在争,执着于强大的实力,忽略那触手可得的心爱之物,皆因此物无比脆弱,与其看着她在手里凋零而痛苦,不如不见,再追求那无止境的强大,我,便是如此走到了今天,有了保护一切脆弱的力量,然,她们已被岁月抹去,我只剩下一件东西,现在它,被梦神子觊觎了!”
张天流把烟屁股一扔,剁了一脚道:“一个为了闺蜜,一个为了二婆娘,一个为了那如坐针毡的位子,同时针对一个人,很难找到不联手的理由啊!”
太阴微笑点头。
婧慈白了张天流一眼道:“你才是谋划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吧。”
“啊哈?”张天流一脸惊愕道:“仙子莫要乱讲,这跟我没关系啊,我完全是被你牵连进来的!”
婧慈浅笑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比如上次!”
张天流崩溃道:“仙子你这样搞是要死人的啊,我一个刚刚迈入大境的小修士,哪敢算计你们这些天命境啊,想都不敢想。”
婧慈来了一句模棱两可的:“真的?”
太阴也疑惑望来。
张天流顿时恼道:“别搞了仙子,你看嘛,人道祖都开始怀疑我了,道祖你可别信她,她就是不想参合,让我们两去救懂么!我是铁定占你这边的,星娥落在他手里,我还有个毛嘿的藏身地!是不是。”
“你不会为梦神子反捅我们一刀?”婧慈又在挑刺。
张天流现在是比先前的玉魄还气,愤恨道:“我二老婆跟他有仇啊!”
“你老婆多,少一两个,耳根反而清净点。”
“孤清不多嘴,她很体贴的!还是我老婆里最漂亮的,舍不得啊!”
“不好说。”婧慈依旧挂着浅笑道:“毕竟,她不大。”
“草。”
张天流无语了。
太阴则被这两人一唱一和,搞得有点懵。
这两个究竟要敢什么?
他不能大意!
毕竟一个是他都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
另一个,连活了四百万年的老老怪物也能杀掉的主,心机之深,不可不防啊!
第二一八七章 入梦
“仔细想想……”
前往梦神子所在天机洞的路上,婧慈突然开口,浅笑道:“他若需要星娥对付异人,办法有太多,未必走极端,说不定会善待星娥,包括虞天定。”
张天流赞同道:“嗯,也说不定,他只针对把我们搞来的幕后黑手,对中立的异人持无视态度,那我岂不是也没必要去了?至于给二婆娘报仇雪恨这事,其实她这个人挺执拗的,非要自己来,还不需要我插手,这次还是我背着她来打探打探。”
“这两个家伙!”太阴是面上从容,心思阴沉。
刚刚答应联手之事,这半道上就要打退堂鼓了吗?
太阴觉得不可能,但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于是道:“虽然目的一致,但两位都不是为自己而来,可当助我一臂之力,事成之后我必有厚报。”
张天流一笑:“我基本就是去凑热闹的,报酬什么的,随便给个三五亿太阴石即可。”
太阴脸色终于绷不住了。
三五亿,还随便!
“知道自己没用,怎么就有脸开?”太阴心底暗讽,面上如常道:“太阴石本身没价值……”
“我知道,是因你才有了价值,也就是说,用的是你的信誉,如果三五亿被我投到市场里,必然会造成严重的冲击,影响你的信誉,降低太阴玄崎洞的地位,再严重点,说不得信誉崩塌,太阴石沦为废石。”
太阴点头:“既然散人清楚,那不如用材料相抵。”
“这个嘛,可以是可以,但我拿到也是转手卖掉的,买一些法阵啊,符文啊,不如你直接帮我收了吧,不多,就太阴玄崎洞所有关于这方面的书籍。”
太阴眼角抽搐。
张天流忙道:“当然,我要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你也可以不给。”
“好。”太阴也不想纠结这种问题。
只要婧慈这里不出岔子就没事,张天流实力太过低微,手段虽多但想来很难派上用场,不过只要能将他牵扯进来,梦神子就算是跟异人对上了。
他知道张天流有同伙,实力还不弱。
一次拿不下,还可让梦神子树立更多仇敌。
眼看天机洞就在眼前,太阴突然祭出一件法宝,张天流斜眼一瞅,见是一个乌金小铃。
“混元金铃梦无声,如果听不到它的铃声,两位可要注意了!”
张天流笑道:“现在我也听不到它声音啊。”
太阴微微一笑,屈指对乌金小铃一弹,乌金小铃立刻摇晃了一下,无声无息。
三人表情都是一呆。
“不好!”太阴脸色大变,转身时,来路本是一条洞道,此刻回头一看,洞道重重叠叠,宛如被戴上了万花筒。
转眼间,八九个洞道又是一晃,分裂出数百个洞道。
再回头往前路看去,这边洞道变得更多,如一个巨大蜂巢出现在他们面前。
“什么时候?”婧慈皱眉,倒也不惧,只是她都没注意到自己何时中了对方的幻术。
“要遭啊。”张天流已经开启葵目,看却看不出破绽。
便在这时,一个巨大洞道从头而降,将三人吞噬其中,一下就将三人拉入一个无尽洞道之中,头顶与脚下,四面八方全成了洞道,不断的变化,分裂,旋转,变得错综复杂难辨真假。
突然一面墙出现在三人面前,眼看将他们撞飞,洞壁突然又横着从他们面前挪移过去,它似近距离观测了一列火车,感觉距离三人只有不到一毫米的快速驶过,然后一下拉远,又勐地拉近出现在身侧。
寻常人遇到这种情况,几秒都难坚持,就会因不断变化的视觉冲击惊吓到昏迷。
三人依旧镇定。
“哼。”太阴冷哼一声,挥袖间,身后一轮月明高悬,月光照耀之处,一切恢复正常。
他们还在原来的洞道里,只是因月光照耀变得明亮如白昼。
张天流葵目一扫,道:“再试试。”
太阴知道他何意,屈指再一弹混元金铃,结果还是无声!
“神通无法抵消,只有一种情况……”
张天流说到这,婧慈道:“神通融合了。”
太阴赞同道:“如此高的契合,看来我的神通也被他摸透了!”
张天流看向婧慈。
婧慈想了想,道:“或许不用神通。”
说着,她素手一指,张天流顿时看到她体内核爆般的真元凝聚于指尖,刹那一束剑光贯穿洞道!
此剑光之强,转瞬间便可在南天涯外显现,如一道金丝横跨天际,吓退飞鸟无数。
更倒霉的是,被剑光波及的几处洞天。
一处大洞天湖底被贯穿,湖水崩腾而下,吓得下方小洞天高手齐出,拼命弥补洞顶越来越大的缺口。
另一处统一洞天的宗门,正在上演一场小辈论剑,两小辈在万众瞩目下,正御剑比拼,两柄飞剑在上空打得难解难分,谁也不肯认输,两方长辈也在暗中较劲,不断传言指点,台下的弟子也分为两派似的,给各自师兄弟打气,仿佛这场胜负比他们的性命还重要。
就在这时,一束剑光横穿而来,台上的两个小辈的飞剑瞬间没了踪迹。
两小辈也是哇的一声鲜血喷出,转眼昏死台上。
金玉洞天是一个不大的洞天,里面有三十七峰,两湖和一片万顷平原,不过这里仍有两个势力,一为金鼓宗,一为玉剑门,因势均力敌一直没法统一,两个实力的老祖都是元圣境,实力也旗鼓相当,想要化解这个僵局,唯有看谁能突破到天命境。
本来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长期竞争,然而却在今日被打破了!
一束不知名的剑光横穿了整个金玉洞,且好巧不巧,将金鼓宗的镇派至宝,磐石金鼓洞穿了,积蓄上亿年的灵气疯狂流逝,金鼓宗震惊的同时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件天然的护山至宝成了一块废石。
至于失去至宝,又以为是玉剑门请了外援,一个天命境大高手助阵的金鼓宗是如何投降的,这就是鲜有人问津的后话了。
再说张天流三人,婧慈一束剑光过后,铃声随之而来,轻灵悦耳,又提神醒脑,但只是一瞬间,声音就戛然而止。
三人眉头一皱。
“有用是有用,但只是瞬息间,你就不能持续来那么一下?”张天流问。
婧慈摇头:“不行,南罗崎厦里洞天繁多,刚才一下就整出了不少烂摊子,持续,你帮我收拾啊。”
张天流立刻闭嘴。
开玩笑,这种事是他能参合的么。
不得赔死。
就在这时,张天流眉头一皱,然后闪身,下一刻,一束仿佛是婧慈发出的剑光从他原先的位子一穿而过。
紧接着,他们周身的又开始重重叠叠,且在洞道深处激射出一束束剑光,刹那成百上千的剑光才重叠的无数洞道里反复穿梭。
三人没有硬接,各自施展本事闪避的同时也在交流怎么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