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一章 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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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境怎么了?三岁毛孩都能捅死人,何况是你流爷!”
张天流冷笑,收剑转身,目扫那些包围鬼卒,吓得这帮鬼卒陡然间一哄而散。
他们早就感应到张天流体内精纯的阴判气息!
要是修士还能打一打,阴判怎么打?这可是他们的天敌!一个阴判就能镇住一方魑魅魍魉,沾到阴判之力一不小心就魂飞魄散,不跑等死?
张天流悠哉悠哉的从六名假阴判体内取出阴判传承,除了冥海之源是两个,其余都是一个,分别有寒冥银丝、灵观空土,赤烈青盏和幽火流明。
这其张天流只见过冥海之源和寒冥银丝,其余三种只是听说过。
寒冥银丝是张天流向彭化打听冰系传承时知道到,总共有两种,一种是黄泉永冻,此传承不仅在南陆消失,金景也没有了,另一种就是寒冥银丝。
张天流一直想搞一点,但又怕被人怀疑!
不是人人跟九歌阴判一样好忽悠!
灵观空土,张天流也算见过,五巅阴判修的就是这玩意。
剩下两种,张天流从玄nn典籍里了解过一点,赤烈青盏跟鬼火似的很好认,此物乃是秽毒的绝对克星,秽毒如干柴,它是烈火。
幽火流明是最特别的传承之一,也是最古老的火系传承,跟净灵树有的一拼。
赤烈青盏就是从它衍生而来的。
古老是古老,这个祖宗可不好伺候,乃是最难驯服的传承,因为它具有灵性,驾驭不好是引火n!
普通人无法承受,需教他修炼之法,培养到三境才好传授其传承。
但往往到了三境的人就不想到阴界待了,特别是南陆这种地方,三境已经很牛了,在俗世不说开宗立派,弄个武馆或者成为朝廷的客卿,享受资源的供奉,还能弄几个妹子天天没羞没臊,何必放弃这种生活到阴界找罪受?
这也导致幽火流明在南陆断绝的。
张天流觉得黄泉永冻也因此在南陆断绝,它更可怕,传闻要有五境修为才能驾驭,南陆现在的情况,五境都是巅峰存在了,谁还跟你到阴界受罪。
总之,都是好东西!
张天流自然要留着!
哪天研究一下,把四象升象,真气就是无法提升一倍,也该有七成。
力量越多越难控制,奈何他体质特殊啊!
身体只要耐操,需要身体控制这方面,何须操心?
“雾山,快救我!”九歌见张天流竟有如此实力,是惊喜交加。
“急什么。”张天流还要收拾这些尸体炼修士丹呢。
虽然传承被取,灵性流失,但总没有的好,小瓢虫可不挑食的!
“你还不过来!”九歌怒道。
“催催催,就知道催,啥时候咱俩洞房时你也如此急切,会叫人笑话的。”
九歌气恼!
都这么多年了,这厮还没变,嘴碎起来能气死人!
祭坛封印不简单,但在张天流眼里,什么法阵封印的,其气息的流通跟阵眼所在,还不是一眼就看透的事。
直接一掌击溃阵眼,禁锢五名阴判的阵牢顿时消失,五人顿时无力的从祭坛的符石柱上摔下来,却又匆忙爬起来调息养气。
虽然祭坛阵牢被毁,但功效犹在,张天流毁得只是阵牢阵眼,祭坛里的蓄电池可没有毁掉,短时间还能给阴判令提供能量,只是没有阴判肉身供给的稳定,城外天屏已经出现了扭曲迹象。
这一幕,把城内的居民都看呆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这么的突然,好像都没什么打斗动静!
只有靠近祭坛的人察觉了灵气波动,但很短暂又消失了!
张天流可不顾及他人感受,把阴判令收到手,顿时,城外的空间扭曲开始剧烈浓缩!
“你急什么,先让我们吸收一点阴气。”九歌没好气的睁眼道。
“拜托大姐,赶紧跑吧,你还想恢复全力啊。”张天流拿着阴判令就打算开溜,因为他现城里镇守的假阴判全往这里冲来了。
“小兄弟,我若不死,今日之恩来日必报!”一名阴判调息片刻,恢复了些许体力后急忙开溜。
其余三人也是称谢过后先后退走,冲入建筑群消失不见。
他们现在无法出城,需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恢复一下实力。
九歌无奈,只能跟着张天流跑到了市场里。
“我去,小哥你真敢做啊!”老板一看到张天流,就知道是这厮干的!
“把她安排一下,我去搅搅浑水,务必要让这个地方的阴化消失。”
老板立即让人把九歌带往隐蔽之所,这才对张天流道:“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凌胥城主可是七境巅峰存在,又有阴判传承,你是对手吗。”
“少废话,通知了没?准备撤离了!”
“灵珠都下去了,你说呢!万一不成,我们不仅亏死,连脑袋都不保!”
两人说话间,凌胥城主已经率人冲到了祭坛附近,看到毁去的阵眼,消失的阴判和阴判令,整张脸都扭曲了。
环顾四空,阴化区域在短短三分钟里已经缩小到了城外,不用一分钟阴化必将消失。
“幸好祭坛没毁。”城主忙逃出阴判令镶嵌在祭坛上,并将一股精纯的阴判之力注入其。
缩小的阴化边缘刚刚稳固,还没来得及扩张,城主突然感到一股致命危险,吓得他匆忙收手,转身朝虚空一掌。
顿时,竟有金属碰撞声传出,一片鸯刃被城主轻而易举击退。
“躲躲藏藏”城主看不到张天流,就像激将,怎料,他这一回头,身后的阴判令似被什么东西夹着飞了起来,待城主察觉,想转身时,威胁再度逼近,而且这一次不是一个方向,是四面方!
凌胥城主沉喝一声,双掌左右开弓,招式大开大合,凌厉的掌法把所有鸯刃的攻击尽数化解,却奈何,阻止不了阴判令的道别!
等他回过身,现阴判令已经落到右侧屋子上的一个少年手。
少年肌肤白得有点娘气,嘴角却带着痞气,内穿黑袍外披白氅,一看就不是永夜国居民,肯定是外来者!
永夜国可没有服装店,服饰都是统一放的,也因此,装异服在这里显眼到不行。
此人自然是张天流,他还无心善的提醒道:“再掏一块,不然界门可要关了哦!这门一关,到时候大地气息复苏,天地元气交融大家就可以恢复实力了!”
一句话把凌胥城主给难住了,他的确还有阴判令,但是,此人隐形兵器就在附近,纵使他修为七后也难以感知,仅凭肉眼能看到一点如透明薄冰飞舞的痕迹,但这隐身兵器只要潜入暗处不动,是完全看不到的,不攻击自己灵觉也无法感知,万一又被劫走怎么办?可若不放,界门就会消失,到时候麻烦更大!nn
行踏天涯
第五七二章 这小子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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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此贼子给我剥皮抽筋!”
凌胥城主一声令下,假阴判与阴兵鬼将一哄而上,即使如此他还不放心,直到张天流被逼着抽身退走他才将阴判令嵌入凹槽内。
这一下,想必那小子再也无法取走了吧!
但他错了!
阴判令潜入凹槽刹那,他的灵觉再度报警,这一次起码有数百把兵器包围他!
“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
凌胥城主双拳一握,气罩直接炸开,肌肤表皮金光流转,转瞬间整个人如黄金铸造,面对上百片鸯刃的凶猛攻势,他一动不动,承受下所有攻击,死死捍卫着祭坛阴判令。
“体修!”
张天流还没见过将肉身练到这种程度的家伙,汤靖承也不如,他也不算是体修,只是再生能力强大而已,跟这种将皮肉练得精铁更强的家伙没法。
却也因此他舍弃了很多东西,换做是普通的修士,应该将灵力笼罩方圆百丈,从灵力感知物体的流动与攻击路线。
对付这种金刚不坏神功反而更方便了,张天流将鸯刃一引,舍弃进攻凌胥城主,随后开始破坏祭坛!
见四周祭坛突然出现一道道斩痕,无数石屑纷飞而起,劈砍的声音连珠炮似的噪耳,也让凌胥城主更烦了!
“一帮废物,怎么还没将他杀了!留下三人追杀其余回来守护祭坛!”
凌胥城主很疑惑,张天流被他众多属下追杀,却还能操控这些隐形飞刃,有违常理!
“莫非,他是异人?”
凌胥城主也只能往这块去想,但凡有违常理十有就是异人干的!
飞剑之术再厉害,也是需要操控的,不是元神操控就是心念操控和最基础的器引操控,器引如遥控器,曾经鸳鸯双刃的两枚戒指就是遥控,不过只能做一些很简单的攻防方式。
拥有元神后这东西会被淘汰。
隐形飞刃的灵活看似元神操控,但它不仅一把,而是上百把,这就说明是心念操控。
心念操控需要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被追杀谁还有这些心思远程操控?
异人!
肯定是异人!
四名假阴判冲到祭坛附近,各施其法抵御隐形之刃的破坏。
另一头,张天流面对三名假阴判和一众鬼物追杀,显得很是狼狈,却每每都能从鬼门关前折返回来。
“看你还能躲几时!”一名假阴判双手化为巨树,交叉横扫,摧毁大片建筑。
张天流刚刚从废墟跳出,顿时就感觉扎入一片汪洋。
然而,能让灵魂都窒息的冥海领域却仍然无法奈何张天流,虽远不及龙归大海,却也非一条小虾米可,他灵活的如条鱼,在冥海领域穿梭自如,甚至借着海水更灵活了,躲避了无数支鬼卒的飞矛。
“哪里逃!”
第三名假阴判突然出现在张天流上空,此人深吸一气,顿时搅得风云涌动,满城阴云汇集而来,尽纳入他口腹之,再朝下一喷,竟是一道黑色霹雳轰入海,刹那间,无数黑色电弧四散而开,转眼遍布整片冥海领域!
这一幕惊得附近鬼物一哄而散,深怕沾惹到丁点导致魂飞魄散。
“这下还不死什么!”
三名假阴判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天流周身的一层冰块!
这是把冥海之源冻结还是什么情况?
即使冻结也应该被冥雷击碎才是!
却不曾想,冰可是绝缘体,纯净水亦是如此,冥海之源是蕴含阴气可以导冥雷,张天流只要将其冻结,阴气隔绝,管你什么雷都没用。
除非是金雷正面劈,金雷不仅是元素攻击,还蕴含金气的物理攻击,如剑拳加持了雷法,这样打能直接破冰,把张天流劈成飞灰。
但此乃阳间武技与术法融合,阴界可施展不出来。
张天流破冰而出,脱离冥海,斜眼一瞅祭坛方向,法诀一掐,在脚尖落在地面瞬间陡然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祭坛附近抵抗隐形飞刃的城主等人立即察觉危机消失,隐隐还看到透明的痕迹飞向远空,就知道肯定是张天流被逼到了绝境,召回隐形飞刃了!
然而,跟张天流交手的三名假阴判刚刚通过感知,瞬间锁定张天流出现在侧方,正准备施法灭杀此子,却感觉背后一阵凉意!
“不好!”
三人大惊之下,回头瞬间,后方鬼卒接二连三的被隐形飞刃斩成碎肉,他们急忙护体的护体,持利器劈砍的劈砍,百柄鸯刃从三人身上一穿而过,竟奈何不得三人分毫,可见其反应与应对能力有多强!
但是,下方的攻击却是他们没有料到的,因为下方是冥海领域,闯入其只会窒息,即使修为强大瞬间穿过冥海也会被持有冥海的假阴判感知。
可他却忽略了同样加持了冥海之源的鱼骨傀儡!
刹那间,鱼骨傀儡从冥海杀出,即使三名假阴判反应过来,依然有一人被鱼骨傀儡手黑剑割破脚踝,顿时,此人一个趔趄,险些从半空坠入冥海。
“怎么了?”另外两人合力逼退鱼骨傀儡后紧张问道。
“那剑有古怪,瞬间抽走我大半精血!”
两人闻言大吃一惊!
只是脚踝破了点皮,居然被抽走大半精血,这要正面斩,必死啊!
百族城保卫战,弄血是大饱口福,此后温养至今二十多载,血灵早已将存储精血全部炼化,早是今非昔,品质跟七品都有一拼,区区六境假阴判不死在弄血剑下,就该感谢鱼骨傀儡的品阶低了!
“这都不死!”
张天流有点失望,鱼骨傀儡没怎么祭炼,如今依旧是四品,并且不是属于速度的,只有加持了冥海之源,在冥海领域速度能达到极致,可出海之后就会给三人反应的时机。
“今天,咱要玩点花的,咬紧牙关,别死太早啊!”
说话间,一柄剑刚刚出现在张天流右手,他瞬间就化为一道惊虹冲到三人上空,左手剑光一现,竟也是一道冥雷从天而降,劈在张天流左手剑上,朝下一斩,带着霹雳的月霞光辉刹那出现在三人面前。
三人脸色大变,合力抵挡。
看似威力无匹的雷光月霞却被三人轻易化解,这把三人都弄愣了!
不对劲啊!
不应该是这种威力啊?
“我知道了,那是阳间法剑,阴界使不出全部威能,哈哈哈”
“笑你个锤子。”张天流放开雷烈,使其悬浮在身前,转而祭出赤虎,与雷烈合二为一,化为一头咆哮电光猛虎扑向三人。
这一次他们更不敢大意了,飞剑可不是剑光能的!
电光火石间双剑杀到,在三人前方爆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三人,两人屹立不倒,他们分别是持冥海和冥海的两名假阴判,而拥有玄阴树的假阴判因为先前被弄血吞噬了过半精血,已经十分虚弱,在这次抵抗直接被双剑震飞,浑身骨断筋折,撞破一栋建筑后不知死活。
“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两人都疑惑了!
对面的小子才四境,这一击恐怕调动了他成气力吧!他这样打能坚持吗?
再一看,两人脸色瞬间苍白。
刚刚恢复些许的阴云,似受到某种牵引般,丝丝缕缕的向着张天流身体汇聚而去。
“这小子不是人!”nn
行踏天涯14
第五七三章 捅就完事了
这小子不是人!
这样的想法不仅是两名假阴判有,包括远处趴在楼顶观望的居民。
就算是阴判,吸收阴气也有个度,超过身体负荷会有极大负担。
再者就是输出问题。
双剑合璧的威力,绝对要耗掉四境修士八成气力。
施展后应该很虚弱才对!
不论是真气、阴气还是灵力、元力,所有的气力一旦耗掉五成以上,修士就会进入下滑期,到了八成就是虚弱期,用到十成会完全无法动弹。
话虽如此,他们六境修士要动用五成的力量,至少蓄力三分钟,要动用八成就要半刻钟了!
七八分钟啊!
而这小子,一次性用八成气力,完全没有经过蓄力过程,简简单单就放出来,放完还跟没事人般,有这样的人?
只有一种可能,跟他们城主一样,是一个淬炼肉身的变态!
只有肉身远超修为,才能轻松的调动气力,否则筋脉也承受不住。
修士丹田,是通过长年累月汲取天地灵气壮大的,如河边打水,将家里水缸盛满一样,水是一桶桶倒,却是一勺勺用,张天流倒好,直接把水缸推倒,让里面的水一下涌出来大半。
这种事,只有身强力健的人能干,否则也不会有司马光砸缸。
“我去,小哥变态啊!”老板一副见鬼的样子。
其实他们想多了。
如果动用八成气力,张天流也是需要蓄力的,至少要用很多次才能让体质适应,刚才他根本没用八成,毕竟有四力,虽然不是四境的四倍,只有两倍,可五成之内他不用蓄力,四成气力瞬发很多修士也能办到。
不过张天流很郁闷,他四成真气只能让雷烈、赤虎吃个半饱,威力是不错,但毕竟是七品法剑,秒杀六境应该轻而易举才对。
不过眼下管不了这么多了,右手惊虹华光一闪,带着张天流冲向两名假阴判。
惊虹善速,千丈范围一息即到,区区百丈,容不得两人有片刻的喘息机会,左手破岳一斩,剑刃劈在冥雷假阴判护罩刹那间,黑色霹雳狂闪而出,早有准备的张天流周身一层冰晶琉璃光罩形成,将所有电弧抵挡在外。
“法剑再强,你也不过四境,哼!”冥雷双手一合,一招空手夺白刃夹住了破岳剑。
刹时间,破岳剑身布满电弧,虽然张天流左手冰晶包裹,但这些电弧不仅蚕食破岳的灵性,还如磁铁般牢牢吸附住破岳剑,使张天流无法抽走。
冥海假阴判借此机会,眉心迸射一道光芒直接贯穿冰晶琉璃罩,钻入张天流眉心之中。
“成了!”冥雷假阴判大喜,然而等了片刻却没有感觉到破岳剑下斩力量减弱分毫。
“怎么可能?”
冥雷心里大惊,却见眼前的张天流露出一抹诡异笑容!
“嗖嗖嗖嗖……”
与此同时,无数阴气化矛投射而来,似长了眼睛般,不偏不倚的全朝张天流射来,一旦冰晶琉璃罩被破,他瞬间就会成为刺猬!
张天流半步不让,琉璃罩上紫金火焰一起,所有长矛尽数在火焰中溃散,连琉璃罩也没能触碰一下。
“紫金云阴!”冥雷脸色一变,他之前明明感觉张天流永远的是冥海之源才对啊!怎么突然又冒出紫金云阴了?
莫非双传承?
不对,他们尝试了这么久,几百年都没有一次成功的案例,张天流是如何成功的?
容不得他多想,张天流全力握剑下斩,冥雷顿感压力大增,也更加疑惑张天流的寒冰手套为何不破?换做普通冰块早碎成末了,莫非也是阴判传承?
这重不重要他现在不想知道,他只想弄清楚冥海干什么去了?
元神侵入张天流灵台的冥海,此刻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冰雪森林!
灵台不可能一望无际,它很小,特别是四境修士的灵台,不仅小还应该脆弱不堪。
然而眼前景象彻底颠覆了冥海对灵台的概念。
张天流的灵台很大,身处这片广阔的冰雪森林中,冥海的元神像普通肉身一样感到寒冷。
“我不信,都是假象……”
冥海元神结印,一道道符文结飞向四面八方炸倒一大片冰树,然而一转眼,冰树又长了出来!
“哈哈,我说的这是假象,没用的……”
冥海更加疯狂,元神之力倾泻而出,化为数以万计的符文结开始对冰雪森林狂轰滥炸。
他肯定这就是张天流的灵台,符文结肯定会对他造成伤害。
“假阴判就是假阴判,看到冰雪森林时你应该第一时间选择退走,灵台的确很小,但它可以是一粒微尘,亦可是一个宇宙,是脆弱不堪的精神世界,又存在了无限可能,都说一个人的强大是心,其实是灵魂。”
冥海假阴判听到这番话,依旧执拗的狂轰滥炸,同时冷笑道:“你是怕了才想劝退我,因为我很快就会找到你的灵台,将你诛杀!”
“呵!你已经死了!”
张天流说的是现实世界!
此刻鱼骨傀儡已经用弄血剑捅穿了这厮胸膛,一身精血尽数掏空,然而他还不信,对着冰雪森林又是一通狂轰滥炸,但他毁掉多少,冰树就长出多少,森林还是这片森林,他却越来越虚弱!
张天流懒得理会这厮,他虽无法奈何此人元神,但这家伙显然更奈何不了他,不通阵法和奇门遁甲之人,走不进冰雪森林,强行进去只会因为迷路被活活冻散,就让他自己把自己耗死好了。
冥海肉身一死,剩下的就是冥雷假阴判。
这厮一见冥海被捅,就知道大势已去,可破岳剑架在自己脑袋上,松手就完了!
“冥海怎么还未将此子元神打散?”冥雷觉得不能指望冥海了,而那些阴兵鬼将根本就不敢靠近,面对修士时要多凶有多凶,面对阴判连条狗都不如,狗至少会捍卫主人拼到死,这帮家伙就是一群猢狲,再拖下去,被鱼骨傀儡捅的就是他了。
弄血剑的威力他是见识过的,割破点皮就抽走半身精血,真要被捅一下,肉身绝对废!
“鬼术,阴雷遁!”
冥雷心思一起,就想遁走。
然而张天流明显先一步察觉,不等破岳剑上的黑色电弧溃散,他左手冰晶手套被表皮吸入,啥时间,从左手表皮到胳膊瞬间被电弧劈成了焦炭,但他强行握住剑柄,转瞬破岳剑消失不见,下一刻定天出现!
定天虽说是夸大其词,但定定身倒是没问题的。
冥雷怎么也没想到,换了剑之后,他如被施了定身咒,准备施展的阴雷遁再也没法掐诀,自己就成了木头,被鱼骨傀儡一剑捅了个透心凉!
张天流右手瞬间探出,一团紫金真气直接震碎了冥雷想要逃遁的元神,随后掐住他的脑门也不收入物品栏了,直接丢去分解,取出了冥雷云晶。
第五七四章 多宝男
张天流一系列动作快得那叫一个眼花缭乱,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甚至因为气力全失,完全跟不上张天流的速度,只是看到一抹惊鸿扑向两个假阴判,然后在漫天飞矛中,鱼骨傀儡突然杀出,一人一剑完事了!
不过大家都是经验老道之辈,猜也能猜出个大概。
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张天流能强到这种地步!
三个假阴判都是六境,还不是初,是一中二后,转瞬间两个暴毙,一个奄奄一……
正想着,张天流居然把最后一个家伙也变没了!
赶尽杀绝,够狠!
“人就是这样,贪得无厌……”
张天流此话一出,大家还以为他说自己,怎料他话锋一转道:“又想守护祭坛,又想干掉我,哪那么容易让你们得逞?现在好了,祭坛被毁,人又死了……”
“祭坛不是没被毁吗。”老板跳出来吐槽。
他说的没错,界门依然笼罩凌胥城,但他却没注意到界门没有再扩张!
张天流刚才把祭坛上的不少关节符文给毁了,导致输出不够,能勉强支持不缩小还是张天流故意为之,就是要消耗凌胥城主的力量,让他也无暇分心过来对付自己。
都懒得跟老板解释,张天流驾驭阴云飘在半空,朝凌胥城主道:“永夜国完了,因为我来了,敢挡我雾里散人道的人,这世上还没有,你们是活腻了敢耽误散人去天涯的脚步,也罢,不知者无罪嘛,散人今天心情好,网开一面,识时务者为俊杰,是当我的人还是做永夜的狗,机会只有一次。”
“我当你爹!”
凌胥城主盛怒之下,管你雾里散人什么货色,杀了再说!
城主吩咐属下坚守祭坛,他要亲自会会雾里散人。
通体肌肤如黄金铸造的城主气焰何等强盛,一身七后实力岂容小视。
可偏偏,张天流就像初生的牛犊,不知死活,提着剑就冲了过去,速度还极快,惊虹流光一闪就出现在城主面前。
剑起,只闻一连串的听嘡听嘡听嘡听嘡……把所有观战的家伙都看懵了!
拼剑!
虽然城主没有用兵器,单凭双手对抗,可一身七后硬功岂是张天流四境能破?
拼剑要将气力运转极致,拼的不单是剑,更多的是集中力与体力!
人家可是体修,最不怕的就是近战。
剑修近战者也多有强大的,可修为差了三境!无疑是将自己的短处去跟人长处硬碰,不是找死是什么?
但这一拼,却拼懵了所有人。
张天流的剑太快,城主只要抓住他的剑,张天流就完!
但城主手速再快,张天流的剑都能快他一分,看似惊险,实则是游刃有余的避过了城主的擒拿,以刁钻又凌厉的攻势逼的城主连连倒退。
这特么是四境更七境的拼斗?
这是同阶战斗吧?
城主双手从数百残影升至数千,又从数千残影升华成了无影手,除了张天流,在场的没人能更上他的速度。
张天流的剑术已经突破了四境肉身的临界点,至少展现出了六境的剑术宗师能力,而且其经验,恐怕老道到具有第八境界的恐怖程度,否则就算同阶他也避不开城主擒拿。
突然,城主身形竟有不退反进之势!
“不好!”老板等人看后大惊。
经验老道的他们虽然看不清,却能猜到城主是打算硬抗一剑,去擒住张天流肉身了!
一旦被抓,无疑是雄狮扑兔,雾里散人的后果绝对凄惨无比。
然而,当剑刺破了城主胸膛皮肤时,城主一手也从张天流肩上穿过,擒了一空!
流影!
“他怎么做到的?”
众人难以想象,在高速拼剑中,任何一点退让都有可能是致命的,气力一旦习惯了某种高速运转方式,强行扭转必然爆体而亡。
除非是张天流先一步预知到城主的奇袭,但这可能吗?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做出闪避退让的动作,全是用剑格挡反击,一路压着城主打,是要多凶猛有多凶猛,一副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架势,明显无脑,然而偏偏老奸巨猾的城主一用奇袭,他就闪开了?
并且在闪开的同时,还御剑扎了人家一下!
这是预谋好的?
可高速战斗有预谋时间吗?
脑子是灵活,一个念头比什么都快,但这样的交手拼的更多是肌肉记忆与眼力跟经验,脑子有再多想法也用不上,等你考虑到下一步时,人家早打完了。
要考虑下下一步,人家的下一步变招后,这下下一步自然不攻自破,没用。
可在雾里散人这里就有用。
凌胥城主即使没有预料到他这一擒竟没抓住,但经验丰富的他也准备了后手,这次轮到他来反击!
一步踏前,拳头猛力崩出,一股无形的力量震得张天流周身都扭曲了。
拳风还未伤及张天流,他的衣袍已猎猎作响,在白氅之下,黑袍突然泛起火光,背后一片彩羽化光一闪,以一个刁钻的方式,通过旋转卸力,硬生生的将他身体拉出了拳风范围,不过可怜的侠客学院教师袍全碎了。
“护主法袍!”众人一惊,没想到这雾里散人修为不高,好东西却是一大堆,刚才所用的剑都是极品,现在连衣袍都如此不凡,简直是女修们梦寐以求的多宝男!
轰!
天崩地裂的巨响传出,张天流后方一栋九层建筑轰然爆碎,而后方建筑楼顶上的居民赶紧一哄而散,却还是有人慢了,被后续的拳风卷上了天或轰到了里层建筑上,哇的一声鲜血狂喷。
可他居然没死,起身摸了一把嘴角血迹怒道:“该死!要是老子真气还在,岂容你小子得意!”
“靠,我最具收藏价值的衣服让你毁了,拿什么赔?”张天流心疼!
一直以来他都有点收藏癖好,自己炼制过的东西保留一件,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也收藏一件,南陆有在连山城制作的假发,后来炼制的滴血刀、套甲和老款雾山袍跟一罐舍不得喝的云杉雾酿,到了金景,九校、臻元、凰琉、侠院,四件衣服都有,也是他存在过,去过的证明。
现在毁了一件能不心疼?
可心疼坏了!
凌胥城主可不管他什么心态,冲过来就是一片拳影,简直跟千手观音似的。
而张天流的剑也炸起了一片剑影,两人的再度交锋震得四周的废墟开始沙化,尘烟飞起,遮天蔽月。
老板看到此刻,终于知道雾里散人决不能常理度之,是个实打实的变态强。
“准备下手!”老板招呼道。
后方一行人闻言默默点头,纷纷掏出了灵贝!
第五七五章 苦战不下
修士们没逃,不是局势不够乱,是无法参战的鬼卒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雾里散人鬼卒不敢惹,他们这些人鬼卒可没什么顾忌。
虽然都是低阶鬼物,高阶的不足十个,但修士们一身气力荡然无存,哪是他们的对手。
不过一直以来偷偷积累的灵珠这时候就派上用场了,无需恢复全盛时期,只要有百十号人恢复一两成足够杀出一条血路。
老板这伙修士偷偷汲取灵珠时,张天流跟凌胥城主打得更加难解难分。
“真够硬啊,招式尽出居然没能破点皮,究竟是什么功法?”
凌胥城主真气运走方式张天流是看到了,但却从未见过,属于不再知识范畴里的东西,虽然发现三处窍门,但以他实力很难破。
城主经验丰富,知道张天流能击败他的办法只有攻他窍门,由始至终都没给机会,只要等张天流出现颓势,此战必胜!
眼前这小子不仅多宝,还多传承,十有**还是异人,若能擒住交给永夜大帝,定是不小功劳!
念及此,城主转攻为守,表现颓态,妄图吸引张天流奋力猛攻,加快削弱。
“耍心机!”
张天流一笑,身背彩光一起,便于城主拉开距离。
“不好!”
城主一见张天流转身往祭坛方向跑,就知道这厮还没放弃打祭坛注意,气急败坏的冲了过去,再度以凶猛攻势拖住张天流。
张天流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虽然他修为低,但四力运转很快,吸收阴气的速度非比寻常。
反观城主没有,他虽然也有阴判传承,但应该是功法关系,他的毛孔尽数封死,气不外泄也进不来,极速交手中也没有吐纳的机会,只要张天流将真气消耗控制好,提升净灵气降低体力消耗,此消彼长,城主必败!
老道的城主逐渐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太明显了,雾里散人不论到哪,周遭的阴气都会聚集到他身边,由始至终身后都追随了丝丝缕缕的阴风。
“难怪敢与我这般对拼,此人一切都是算好的!之前逃走了五名阴判,现在应该藏在某处恢复实力,一旦让他们恢复到两三成,凌胥城就完了!”
一种种对策走马灯似的从城主脑中掠过,无一例外全都没用!
除非舍弃凌胥城,让属下全部围攻雾里散人,可如此一来,界门关闭,满城修士就得到天地元气的滋补,到头来,擒拿雾里散人又有何用?
他的价值有没有凌胥城重要还未可知,城主认为远不及凌胥城。
他降慢攻势,喘息一口朗声道:“既然你把我逼到这份上,我也没什么好留情了,众鬼将听令,屠杀全城居民!”
城主这道命令一出,满城震惊!
“吆,玩这么狠,你确定要这样干?那些家伙的死活我是真不在乎,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推翻封建王朝的哪能没伤亡,问题在你,杀了他们你就是光杆司令了,懂什么意思吗?要是那些祭主没跟你说,我跟你说说……”
张天流即使在极速拼剑的状态下,也能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着实令人头疼。
“哼,你真不在乎何须废话。”城主自然不信,他又不是小毛孩子了,岂会被三言两语牵着走。
“我废话连篇这段时间足够鬼物杀很多人了,真要管,我去斩杀鬼物你拦得住吗你?不信?那我就让你瞅瞅……”
说话间,张天流一手舞剑,另一手操控鸯刃扑向那些准备动手屠杀修士的鬼物。
鸯刃鬼物也看不到,只等大批伤亡出现他们才惊得具备起来,不敢乱动。
“喏,我再杀几批给你看,你试着遮拦一下看看。”张天流嚣张得无可救药,把城主气得七窍生烟。
“都愣着干什么,分散动手!”城主大喝,同时攻势更猛,他不打算留余力的,对付雾里散人这种家伙不速战速决问题会越来越多!
张天流在城主猛攻之下,已无暇分神操控鸯刃,集中力皆汇集剑中,一柄惊虹被他运用的炉火纯青,只是剑招已完全变形,已经没有招式的风采可言,纯粹在辗转腾挪,格挡卸力,连一招反击的机会也没有。
即使如此,城主依然拿不下他!
“此子果然有问题,速度明明没我快,却总能当下我的攻势,他的剑招没有一丝多余动作,就像知道我所有的攻击路线一样!”
城主眉头紧皱,盯着张天流一双琥珀眸子却看不出异样。
“他的能力到底是什么?预知吗?但预知是不可能细致到这种地步,还是预见?莫非是东门祭主的微观?可不对啊,东门祭主施展微观时眼里宛若藏着星海,此人怎么看都只是一对普通眸子,到底是什么能力?”
苦战不下,城主略显焦急,他几次露出破绽但张天流都没攻。
这种破绽是真是假岂能瞒得住他。
真有机会他绝不放过。
两人拼的你死我活时,另一头,鬼卒已经扑入人群,开始大开杀戒。
然而修士也不是吃素的,气力虽然全无,但肉身还算矫健,打不过我躲,躲不了我逃,偌大的凌胥城,总有周旋的余地。
这帮家伙个个经验老到,借助地势逃起来那叫一个快,人看着都七老八十了,一头白发,半丈长须,其灵活矫健全是群超一流的跑酷选手。
“想杀老夫,下辈子吧,嗯?阴墙,哼!”老头子一掌落在面前突然出现的阴墙上,陡然间衣衫鼓胀,手臂竟瞬间粗壮了三倍,五指立即嵌入墙内,以此为中心裂开扩散而开,转眼整面阴墙崩碎。
“杨老儿好本事啊!”
“少废话,走!”
一个青年冲过来一脚踹飞打算从背后偷袭杨老儿的鬼卒,随后跟随杨老儿一统冲到破碎的阴墙后。
其余人也是各展本事,与鬼卒游斗起来。
奈何鬼卒太多,数以万计,驾驭阴风遮天蔽月,乌泱泱的潮水般涌来,面对这种声势,修士们默契的化整为零,没有人集中在一起,都是零零散散的在城中乱窜,如此一来鬼卒只能分兵去追。
一对一修士不怕,对付三五个也无碍,但就怕被围困!
鬼卒分兵是正中下怀!
第五七六章 造孽
凌胥城局势混乱不堪,到处都有鬼物追杀修士,有的修士狼狈,有的奋起反击,凭借不凡的武技底子跟鬼卒打得有来有回。
其中几名厉害的鬼将,均被老板等人纠缠,他们没有回复全力,只吸纳了两成灵气,对付鬼将勉强能周旋,想要击杀断就要耗尽好不容易积蓄的灵力,那之后又回到丹田空空的悲惨状,任鬼宰割。
“造孽。”
“顾好你自己吧。”
张天流摇头感慨一句,闪身避过城主拳风,惊虹一劈,落在城主紧随而来的一拳上,再度闪身躲过下一掌,挥剑时,惊虹竟在中途变成了锻烬,却被城主手肘一击,剑身似荡起了一重波纹,瞬间挣脱了张天流手掌飞了出去。
虎口撕裂的痛处并没有影响张天流,右手失去锻烬,左手惊虹再现,一剑斩在城主手臂上,然而在这只黄金铸造般的手臂上没能留下一道剑痕。
城主快速一抓,想擒住惊虹,却被早已察觉的张天流提前收走,趁着城主扑了一空,张天流还没愈合好的右手出现了定天剑,一剑将城主劈得僵直了一瞬间,左手惊虹再现,又在城主手臂同样的位子上劈了一剑,却还是没能给城主造成伤害。
“你剑术凌厉,可惜,力量太弱!”城主冷笑,步步紧逼,招式越发凶猛,而且其施展的拳法逐渐形成了一种错觉,结合其步法后,竟让外人都看到了幻象,好似他是两个人,两拳两掌在围攻张天流。
张天流起初还能招架,但随着城主的幻象竟从两个变成了四个后,张天流如陷泥沼般,步法施展的范围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在原地跟四个城主交手。
“镜花千象拳!”张天流看出问题了,不惊反笑:“女人的绣花拳,想不到你堂堂刚猛的大男人也会学。”
“拳,没有男女之别,无好坏之分,只看人。”
城主幻象陡然间变成了八个,围着张天流不断挥拳冲撞。
虽然是幻象,但张天流很清楚这种幻象也是具有威力。
镜花千象宛如流影剑的升华版,每一具幻象都由城主真气凝聚而成,以张天流肉身强度被击中一拳,死是不可能,吐几口血避免不了,如此影响了真气畅通,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使得动作迟钝,那么接下来一重重的幻象拳如何抵挡?
因此只要一拳,张天流被打中他就完了!
适者体质再强,它也需要适应跟调节的时间,如练功,一遍生疏,两遍熟练,三遍才能入化境。
张天流起码要吃个七八拳,适者体质才能适应被击中后的颓势。
但莫说七八拳,三拳就够张天流嗝屁了。
城主幻象再次一翻,这一次是十六具,每个幻象使用的拳路都不同,上身下盘,插眼崩心,肘击天灵,猴子偷桃,什么路数都有,全往张天流要害招呼。
可即使张天流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余力,却每每都能逢凶化吉,他像知道城主每具幻象弱点,总能一剑击溃,将幻象震散。
但张天流击溃幻象的速度远不及城主制造幻象的速度,现在包围在张天流四面八方的幻象已经多达六十四具。
“应该够了!”
他还能制造更多幻象,但击败张天流无需这么多,六十四具,八境修士都不敢硬接,他还要留着余力收拾残局!
念及此,城主眼中杀机涌现。
在六十四具幻象为了牵制张天流,又损失了四具后,突然剩下六十具同时冲向张天流,就如瞬间六十拳打在他身上,只要一拳打中,张天流完了!
张天流剑再快也不可能抵挡此等狂风骤雨,可他却不急不躁,指若拈花,另一手只是一剑刺出,目标直指幻象中的城主本体!
城主一惊!
对方怎么看破他本体的?
何况他是慢了幻象一步,张天流这一剑在命中他之前必被幻象锤爆,可他为何还要如此拼死?而且自己的灵觉也感到了强烈的危机。
死亡气息弥漫在自己周身,是退缩,还是试一试?
明面上,此局必赢,感知上,他输了!
这种事换做往日他不会试,但被张天流挑起的怒火与凌胥城此刻的局面,他若不拼一把,继续跟雾里散人耗下去让阴判恢复些许实力,这接下来的局同样是败!
千钧一发之际,城主想到的是一搏。
他的金身绽放出刺目的金芒,防御增至最强形态!连体表都结出了一层金色琉璃。
当幻象淹没了张天流时,就在城主胜券在握时,张天流周身突然响起了隐形飞刃造成的破空声,仅仅一瞬间,六十具幻象同时溃散,也包括被城主本体一拳锤爆的张天流!
流影!
接奇门遁甲移形换位的张天流出现在城主身后,一招撩阴剑直接把城主给废了!
城主惨叫一声,倒在了废墟中,下体鲜血如喷泉,金身亦如退潮。
“练功都没练全,缩阳入腹都不会,你怎么练的不坏金身?”张天流挂着笑容来到城主身边,惊虹华光一闪没入城主丹田,同时另一手定天刺下,贯穿城主咽喉,鱼骨傀儡又突然出现,弄血一剑扎入心脉,痛快畅饮。
战况急转直下。
前一刻还是压着张天流打的凌胥城主突然被反杀,这是所有人所料未及的。
“变态啊!”远方老板们目睹此景,额头渗汗。
凌胥城主有多强他们很清楚,他们全盛时期都未必能奈何这厮,那还是几百年前,如今的城主因为得到阴判传承,苦修三百年快速从七初迈入七后,而他们直接还被卡在七初,搞不好退到了六巅,甚至六后,此消彼长,如今的凌胥城主已经无人可伤,至少在他们看来这厮几乎无敌,只有某种能力特殊的异人才能干掉他。
而雾里散人却用着修士的力量把他宰了,这厮四境啊!
宝物再多,你四境也不可能完美驾驭。
可他就是赢了!
看起来还赢得很轻松。
张天流这一胜,鬼卒全慌了。
这厮可是阴判啊!还把城主给干掉了,让他腾出手,鬼物还有活路?
别说鬼物想跑,守护祭坛的假阴判见到这一幕被吓得不轻。
雾里散人干掉了这么多假阴判,连城主都死在他手里,到头来,他们还不清楚这厮的能力具体是什么,留下无疑是等死!
逃这年头一出现,就如洪水决提,堵都堵不住。
第五七七章 乌闲云
永夜国都。
一片倒映出阴月的黑水湖上空,随着一道道流光掠过,镜面般的湖水泛起了阵阵波澜。
湖亭,是永夜国最为神秘也是权利的中心所在。
此时这座古朴无华,似经历了万年风霜洗礼的石亭里,乌闲云坐在石椅上微闭双目,似有些疲惫的在听身前各大祭主的汇报。
“嗯?”
忽然,乌闲云眼皮微抬,望向站在末尾的一名小祭主道:“你说,凌胥城怎么了?”
小祭主惶恐不安,瑟瑟发抖的躬身禀报道:“有阴判闯入,解救了城中修士。”
“解救?”乌闲云笑了笑。
当即便有人喝道:“愚蠢的东西,造反就造反,话都不会说,还不给我滚。”
小祭主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吓得忙匍匐在地道:“陛下开恩,绕过小人吧。”
先前呵斥的大祭主忙站出来道:“陛下,凌胥城也算我管辖之地,责任在我,此番我会亲自跑一趟解决此事。”
乌闲云眯眼道:“不可茹莽,查清再说。”
“是。”大祭主躬身退下。
没人在厉害匍匐的小祭主,继续商讨国中大小事宜。
凌胥城在他们看来不过一件小事,以前永夜没有稳固时经常发生,近百年才平息,虽然此番来的突兀,不过跟往常应该没什么区别,多半是海外离职阴判闯入其中搞破坏。
众人谈完国内谈国外。
这一块,多是小祭主出面述说情况。
有人成功阴化某岛,得意洋洋,也有人遗憾而归,告罪求饶。
乌闲云对此并不上心,听完后才又抬起眼皮道:“失败的无需自责,成功的要戒骄戒躁,我们的路还很长,既要威震天下,又要掌控生死,便不能因一时成败乱了方寸,其余的,自便。”
乌闲云身前右手位一名谦逊和蔼,微微驼背的站立老者轻声道:“陛下此后要闭关百年,若无要事,切莫打扰。”
此言一出众人一惊!
以陛下之天赋居然还要闭关百年,莫非,迈向八境了!
众人都有些激动,因为陛下只要迈入八境,他们就能正式开启天涯征途,直取符文大陆了!
只要这块难啃的骨头嚼碎了,此去天涯一路畅通,再也没有势力能阻挡永夜的迈进。
祭主们退走后,乌闲云双眼半睁半眯的看着老者道:“鬼柳,劳烦你了。”
“陛下哪里话,应该的。”名为鬼柳的老者说完,走到亭边仍然没停,一步迈入了湖中转眼沉了下去,很快,一层水雾弥漫而起,将整片黑水湖笼罩其中,再也没有人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离行的祭主中,一名中年男子走到一名身披冰雪长袍的绝色女子身旁,轻声问道:“元祭主,听说你抓到不少异人,金景一败,反正你短时间也回不去了,不如让给我,我负责的残阳大陆已经成功阴化千里疆土,奈何手下无能人啊,继续扩张恐出内乱。”
元霜斜眼一瞥,淡淡一笑并未作答。
中年人不放弃道:“开个条件,保你满意。”
“去金景帮我抓一个人。”元霜很爽快道。
“谁?”中年人一下来了兴致。
金景的人,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包括异人!
“陈凤驰,称号水军,以你夫人能力,应该能通过称号查到他在哪,只要将他抓来,我把六个全送给你。”
“呃……”
中年人苦笑,点头道:“没问题,但称号必须是正确的,而且近些年没有触发称号更名就行。”
“昨天我看了,还没有,何况触发称号更名何等困难,一旦有前者触发,后者就算加同样的点,遇到同样的事也无法更名,若他正是撞大运,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希望你别后悔。”
元霜笑了,只留下一句:“彼此。”便转道离去。
回到国都居所的元霜,望着如蜡像馆的满堂肉身,考虑要不要换具肉身用用,现在这具虽然属于国色天香的人间尤物,但毕竟也用了二三十年,离开金景就没换过。
“宫姀肉身也是很完美,可惜没能带回来,失色不少。”
元霜挑选肉身时,突然一名女子从外面疾步走进来,参拜道:“凤鸣见过祭主。”
“何事?”元霜淡笑问。
“关于凌胥城一事,我觉得……”凤鸣欲言又止片刻,才继续道:“是陈凤驰干的!”
“嗯?”元霜蹙眉,看向凤鸣问:“何以见得?”
“传回的消息中,他能冻结冥海之源。”
凤鸣自从回来就一直关注北海岸的事,她始终觉得玄冰侠会来到永夜,否则也不可能说会来找她!
她虽不敢透露瞎子的事,却更不想被玄冰侠利用。
她在考虑一个折中的办法,只要祭主重视,以她本事,一旦能操控玄冰侠万事都好解决,至于如何让玄冰侠被控制,这是祭主自己考虑的,凤鸣不是完全了解祭主能力,只能寄希望总比处处被动要强。
“此事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人去调查的,你……暂时别插手,我并非劝你放下仇恨,相反,你必须时刻牢记八剑的死,让仇恨驱使你变得更强。”
元霜对凌胥城发生的事并不感兴趣,即使有可能是陈凤驰捣的鬼,毕竟有人会帮她抓来,要是失败了更没有损失,左右都是少一个竞争对手的事,自当坐山观虎斗。
凌胥城不过是永夜帝国上万座城池中毫不起眼的一座,丢了也就丢了,影响不了大局,何况既然有大祭主重视了,凌胥城很快就能夺回,谁也不可能抵抗得了大祭主亲征,这是数百年来永夜公认的事。
不过这个消息传开后,大家羡慕啊!
祭主们羡慕有活可干,被永夜控制的修士们则羡慕凌胥城的修士获得自由。
他们第一时间肯定逃亡海外,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天高任鸟飞,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才是修行人生最为弥足珍贵的。
然而谁能想到,没走!凌胥城的修士们居然有大半选择留下!
原因无他,为了天涯!
有些人明知永夜阴化却还是来了,为什么?还不是天涯。
那是追求长生之道,亦是解开世界秘密的必经之路,更是所有人向往的神人国度,岂能因为小小永夜而退缩?
我们不仅要留下,我们还要打穿永夜,继续行我们的天涯路!
第五七八章 避无可避
凌胥城的天地元气复苏后,所有人都在忙于恢复中,包括五名阴判也用张天流抢夺的阴判令回到阴界恢复。
张天流不在阴界也不在凌胥城内,而是前往了另一座被阴化的城池,山雪城。
孤山雪城已无飘雪,也没有受到凌胥城的影响变得戒备森严,这里更当初的凌胥城一样,城外少许看守,城内驻扎鬼军,若不是城中居民对凌胥城的事议论纷纷,都要以为这里信息不通,没人知道外面情况。
山雪城同样有冰洞村的接引人,也就是当初带张天流去凌胥城的那位,他负责附近五大城池的食物供给,属于冰洞村安排卧底中官位最高的,跟随他,张天流不费吹灰之力就混了进来。
张天流闲庭信步的走在山雪城中,望着前往人群如潮水涌向教堂准备祈祷,不由嗤笑道:“到底是个局,还是有恃无恐?”
“张公子是不知以前这样的事经常发生,近百年才平息,等大祭主降临,凌胥城会再度归属永夜帝国,在这片大陆上没人能阻挡他们。”
“难说。”
张天流苦笑,跟接引人到了市场,一边搬下货物,边听接引人讲述调查的情况。
“目前只知道,凤鸣跟随元霜祭主去了国都,元霜祭主在永夜没有领地,短时间大概不会离开国都,若要去寻,最好现在。”
张天流摇头道:“不急,先把临海城池搞到手,作为金景部队的登入点,剩下的事你跟他们去操心,我只是尽可能给你们提供休养生息的机会。”
“你一个人能行吗?”接引人蹙眉。
“一个人才好,人多了碍手碍脚。”
听张天流如此一说,接引人不好安排人协助,转而道:“找个时间劫我们一次,不然我们会被怀疑上的。”
“你可别傻了。”张天流嗤笑一声,看着接引人疑惑的表情道:“虽说粮草乃行军打仗的重中之重,但人家用的是鬼军,不吃不喝多省钱,你们只是负责给城池里被困修士提供口粮的人,在我们看来是友军,劫了你们,把牢里的犯人都饿死了,我们救谁去?”
接引人这才明白,他倒是糊涂了,只想着会不会被怀疑,没想过为何会怀疑。
只要上面下达任务他就去运,没有任务就歇,不能主动也不能拒绝,保持常态反而是最好的。
运输队不能久留,卸完货物就要离开。
张天流如上次那般没有急着留下,只是踩点。
一行人刚到主干道,城外突然有两队骑兵冲来开道,沿途将所有路人都驱赶到了街边巷口。
当先一骑远远瞅见张天流一行人后,怒拍胯下披甲鬼虎,顿时如一阵黑风袭来,转瞬冲至张天流等人面前喝问:“干什么的,还不快把你们这些破车拉走,挡了大祭主的道,死罪难逃。”
“是是!”接引人忙转身招呼道:“速速退回市场。”
“谁让你们回去了。”骑虎鬼将冷哼一声,下令道:“将破车听到道内,你等皆在这里跪成一排,迎接大祭主。”
“是是是!”接引人早习惯了,忙招呼大家。
怎料,张天流接着推车机会,故意搞掉一些箩箩筐筐,随后一脸歉意道:“你们快去,这里我收拾。”
好在鬼将没理会他,骑着鬼虎冲到前头开道了。
张天流的磨洋工并没有干到最后,随着第二批开道鬼将到来,一眼瞅见张天流在小道口里磨磨蹭蹭,顿时呵斥道:“那谁,还不上前下跪。”
张天流拾箩筐的动作一顿,起身摊手道:“我说大人,这里如此乱,要被大祭主看到肯定说山雪城市容极差,你就让我收拾好再去跪吧。”
“那还不快,废物。”鬼将冷喝一声急忙向前冲去。
“多大的排场啊,用得着两拨鬼开道?”张天流嘀咕一句,又慢悠悠的弯腰抓住箩筐,好似提千斤重物般,一步一挪,艰难的把空空的箩筐套进车上箩筐中。
没等他拾第二个,又有一波鬼来了,而且不是直接冲过去的鬼将,而一排鬼卒站在接引人他们身前,拿屁股朝着大伙的脑袋,站的整整齐齐,面对大道。
憋屈!
遥想当年,自己干了一份工作,老板搞什么企业文化,每天让他们跟唱唱跳跳,再吼一两声提提士气,光这种小事,对张天流而言就是侮辱。
下跪,开什么玩笑?
以前,为某种目的或拿刀架他脖子差不多,现在,咱是修士,走的是天道,求的是长生,谁啊?能让他下跪?
还特么是双膝。
他不将这些鬼打得魂飞魄散就不错了,找个借口能无视他最好,无视不了,那只能反了。
反正目的就是搞这大祭主,只是没有准备好,动起手来恐要陷入持久战,而且会让对方跑了,导致事情更麻烦。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就看对方有没有这觉悟了。
然而觉悟这东西,不是谁都有的!
当第三波开道鬼将慢悠悠的检查到此时,一见张天流的磨洋丑态,居然笑了,可说出的话却是要人命的:“将此子剁了喂狗。”
张天流闻言把箩筐一丢,无视接引人的逃跑眼神,望着笑眯眯的鬼将道:“我掏你家祖坟了我?”
鬼将笑容一僵,鬼卒们同时持枪冲进路口,下一刻,一阵紫气从小道扑出,吓得路口的鬼将连同他胯下双头鬼狮满面惊容,转身刚逃出半丈,紫气已经冲出巷口,里面的鬼卒全部飞灰湮灭,鬼狮后半身消失,鬼将倒是险之又险的躲过了。
而街对面的一排鬼卒幸好发泄的早,反应过来的瞬间就一哄而散了,不然全让紫气冲得魂飞魄散。
失去半身的鬼狮倒在地上,背上鬼将滚落一旁,没等他起身求救,张天流出现在他背后,抓住他的一头秀发提起来问:“我哪得罪您了?说。”
“没…没有,阴…阴判大大大大人…饶,饶恕我吧!”
“您可不要乱讲我告诉你,我跟阴判没关系,我乃元霜祭主从金景带回来的仆人,为了不给元霜祭主惹麻烦我才缩在角落里的,你却非要揪我出来剁了喂狗是吧!”
“不敢!”鬼将都哭了。
怎么会有阴判混到这里来?还如此巧合让自己遇到了?先前两个开道的你咋不杀呀?你要剁了他们,我不是就不敢得罪了吗!
第五七九章 您还不够格
“大人大人,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求你了……”
“求?今天你说什么我也得弄死你!”
张天流另一手燃起紫色火焰,眼看要给鬼将最后一击,突然一声呵斥传来,打断了张天流的行凶。
“何人胆敢在大祭主驾前撒野?”
这次来的可不是鬼将,而是人,还是拥有阴判传承的假阴判,换做鬼,岂敢对张天流如此呵斥。
永夜国也分三六九等,最低等的就是原阴判,成了蓄电池,其次是居民,然后鬼卒、信徒、鬼将、祭司、幕僚……
这幕僚便是假阴判,其中也有等阶,从一至九品,一品最大,基本由修士投靠永夜国成为座上宾,赐予阴判传承。
这些家伙十有**是叛徒出生,如金景修士来此,作为先锋探路的被永夜鬼物擒拿后被说服,回头把自己人全部引如圈套,最后都被困在永夜国。
也是为何如此多年没有消息传出去的原因之一。
能在大祭主身边效力的幕僚,品级不低,不是二品也是三品,张天流口称元霜祭主的仆人,这就有点让人无法摸头了。
仆,听似没幕僚尊贵,实则不然,如今永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鬼柳大人,何尝不是永夜大帝乌闲云的仆人,谁敢瞧不起他呢?
能不用跟随在祭主身边此后,而是出来办事的仆人,即使不是元霜身边的红人身份也应该不低,能不得罪最好不要得罪。
可对比与大祭主身边的幕僚,这身份再高,再红,也要降一个档次。
张天流却一副自恃甚高的样子,反问道:“此鬼既要杀我,如此冒犯我将其杀之合情合理吧。”
“你是何人麾下幕僚?”假阴判问。
张天流笑道:“我乃元霜,元祭主的人。”
假阴判闻言蹙眉,元霜他认识,是小祭主中比较被其中的女子,但很可惜,金景一败让她名誉大损,如今不好好缩在家里等风平浪静,安排个仆人到这山雪城干什么?
假阴判回头看了一眼,见大祭主的座驾还未进城,时间充裕,便笑道:“哦!你可有证明?”
“证明?那你可有证明?”张天流反问。
假阴判冷笑:“这样的排场,我还用证明吗?”
“笑话,你的意思是,随便抓帮小鬼我也是祭主了?”
“放肆!”假阴判大怒。
“你才放肆。”张天流针锋相对道:“你既无证明凭什么让我拿出证明?此番我秘密行事,负责调查凌胥一事,却被你的鬼给揪出来,如此妨碍我行事,莫非,你们跟凌胥贼子有关?怕我查出什么不成!”
假阴判气笑了!
“什么时候,元祭主有过问永夜国境的权利了?我看你才是凌胥贼子吧,被我们发现后,现在是狗急跳墙,冒充元祭主仆人要躲过一劫,何等天真。”
张天流脸色阴沉良久,才无奈摇头道:“看来,不亮明身份你是不知道错字咋写。”
张天流掏出一块卡片,在燃起一层紫色火焰后,甩给假阴判道:“看是何物。”
假阴判快速伸手接住,定睛一看不由蹙眉。
密使!
这个身份普通居民完全接触不到,就连信徒与大多数鬼将都不清楚。
密使同样存在等级,最高的是内廷密使,之后是大祭主、小祭主再到各大城主才能拥有密使,大小祭司都没有。
而此密使卡并非凌胥城的,而是最高级别的内廷密使!
“糟糕!”
假阴判知道不妙了!
对方元霜仆人是假,内廷密使才是真啊!
这种家伙可不能得罪,不然把你家底都给抄了!
“呵!”假阴判一笑,偷偷注入一丝阴判之力,却无法燃烧卡片,笑容更加难看了,将卡片甩还给张天流,呵呵道:“果然是元霜祭主的仆人,还你。”
他可不敢在这种场合揭穿张天流的身份,内廷密使啊,出来都是办大事的,搞不好就是调查他们大祭主!
陛下对凌胥城不关心?
看来并非如此,也或许是鬼柳大人的秘密安排,他毕竟是内廷大总管,有权利调动所有内廷中人,久闻密使无处不在,看来是真的!
毕竟,他们大祭主也偷偷派出密使调查别的祭主,被调查很合理,不合理的是,自己也太倒霉了,撞到谁不好,撞这种家伙,听说不少幕僚遇到这种情况,得罪轻还好,破财消灾,得罪重了满门抄斩啊!
所以他必须将此事压下,回头让大祭主做主,总比他头铁的去跟这些人怼,假的还好说,功劳一件,万一是真的,他就要出来顶包了!
收回卡片,张天流收了起来道:“看在同僚一场,你的鬼我不为难,如有下次,我定杀之。”
揪着鬼将的秀发往前一扔,张天流进入巷子中很快消失不见。
假阴判额头渗汗,狠狠瞪了鬼将一眼,在鬼将委屈的目光中开始清理现场。
最终,大祭主的座驾进了城,一路风平浪静的驶过了主干道,消失在街头环形冰山旁。
接引人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可真是揪心啊!差点就让张天流给吓破胆了。
好在他机警过人,就是到了最后一刻也不会轻举妄动。
不过他也疑惑,张公子到底给大祭主的幕僚看了什么?
密使卡,这东西是张天流造的,但也是模仿了真正的密使卡制作伪造的。
而他获得密使卡也是运气,被他杀死的凌胥城主属下尸体里就有这么一块。
应该是内廷派来监视凌胥城主的密探,这种手段很常见,永夜国能把万座城池控制得如此好,少不了密使功劳。
张天流不能出城了,运输队不够人没关系,接引人早有安排,他在每个城里都安插了人,就是防止某人突发情况,需要留下来一段时间。
也对亏了张天流给他几百张假身份证,安插人来很方便。
而张天流留下也是迫不得已,他没打算在这里干掉大祭主,不过如此好的机会,岂能错过?
现在不用他考虑如何接近,他只是静等,果然没过多久,仪仗队将大祭主送到行院后,之前的假阴判立即就上门告罪了。
“良驰兄无需多礼。”话虽如此,张天流还是把人家放在桌上的玉盒收走了。
良驰笑笑,心里暗骂一句“无耻小人”后,笑问:“你的事,我已跟大祭主说了,哦,可不是我故意说的,实在是刚才你也知道,那种情况大祭主问起来兄弟我不如实回答恐怕……”
“理解理解,这样的事,多了,不过你放心,我既然敢认,说明我不是调查大祭主的,至于有没有别人,我只能说,有!这是绝对的,整个永夜,不,包括阴化甚至准备阴化的各大岛屿大陆,都有我们内廷密使!讲句实话,良驰兄同样如此,或许我们的这次接触已经落在他们眼里了,你别担心,怕什么,哎呀你脸色如此苍白有何用?内廷还没奢侈到安排个人盯你,说句不好听的,您还不够格!”
第五八零章 安身立命之道
良驰尴尬啊!
但他不得不承认张天流说的没错,最多也就到大祭主对他不信任,安排个密使监视他而已,他何德何能请动内廷密使。
“密使大人,关于元霜祭主一事……”
没等良驰说完,张天流就道:“查,一定要查!消息堵不住,很快元霜就会知道,她现在忙着收拾她的烂摊子,准备重振旗鼓呢,这消息让她知道了,肯定要怀疑你家大祭主是不是想算计她!”
“可万一我查她身边没有您咋办?她同样会怀疑我家大祭主的用心啊!你说是也罢,可我家大祭主绝对不是打压晚辈的人,反而提携了许多晚辈,传出去有损我家大祭主名声啊,他是最看重颜面之人,您看能不能让内廷与她……”
张天流嗤笑道:“你当内廷是什么?这种小事,动用内廷的力量,唉!良驰兄官路难行吧!”
“可不是嘛!哦不对。”良驰忙摇头道:“我能在大祭主麾下办事,已经是十世福分,不敢贪图什么要职!密使大人也点醒了我,最近陛下……”
“嘘!”张天流忙让他住嘴,悄声传音道:“你傻呀,这事是能说的吗!”
其实他压根就不清楚什么事,内廷到底什么情况,究竟跟东西厂有没有区别,还是受小祭主影响,变成了间谍机构也不好说,他也想知道,只要让良驰说下去他能获取很多情报,但同时也可能提高良驰的警惕!
被他这一挡,良驰真心觉得这位爷,大半真!
他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刚才真是好险!
陛下闭关这事只有祭主大人们知晓,内廷当然也晓得,如此何必多言!
他是心腹才听大祭主随口一说,但也就到他这里,其它幕僚知不知道他不清楚,但目前事情没有传开,说明大家不想走路风声,防止歹人影响到陛下闭关。
这要是从他这里传开了,罪过就大了!
张天流开口道:“此番大祭主来,是要亲征凌胥城,不过有点难度,据我所知,凌胥城祭坛被毁后,有五名阴判成功脱逃,天地元气又复苏了,数以万计的修士在休养生息,眼下大概也恢复得七七八八,已经不是鬼卒能抵抗的,恐怕需要十几位祭主联手才能夺回!”
“如此严重!”良驰深吸一口气。
他也不清楚凌胥城什么情况,就知道祭坛被毁,凌胥城主死没死都不清楚。
“更严重的是,至今我都没查到罪魁祸首是谁!”
一听这话,良驰断定这位密使大人是为了调查凌胥城一事来的。
“大人觉得,可否是海外修士?”
张天流点头道:“十有**,而且还是原阴判,从内廷获取的消息中,元祭主在金景失败后,本来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可惜,遇一强敌被追杀逃遁而归。”
“是谁如此厉害?”良驰震惊。
元祭主修为虽低,但传闻其能力堪称变态,据传闻她还是杀不死的!
而且她身边还有诸多高手,竟然会被人追杀,还只是一强敌!
得有多强?
张天流苦笑道:“是谁不清楚,只清楚此人英俊潇洒,据说为人是君子好色而不淫,风流而不下流,多情不滥情,真乃人中之龙凤,可谓天涯之下第一人……”
良驰傻了。
他总觉得怪怪的。
好在张天流最后补充道:“我觉得元祭主在说谎,若真是她形容这般,至我永夜大帝于何地?陛下才能当得起天涯之下第一人之称。”
“原来是元霜祭主说的,这慌未免一太荒谬了。”良驰暗暗摇头,觉得元霜祭主如此不切实际,难怪失败,也不知各大祭主看中她哪一方面?
“嗯?不对,祭主坏话岂能乱说!就算是内廷密使也……”
就在良驰有此想法时,对面张天流已经笑道:“跟你说这些,可不是说着玩的,你如今听了,有些事你就必须要去做,做好了,内廷密职少不了你的名字,不过你放心,既是密职,知道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五个,一个是引荐人,也就是我,一位是鬼柳大人,还有陛下,不过我想陛下不会翻看你的档案,最后一个就是负责整理档案的神秘人。”
“还有一个呢?”良驰疑惑。
“你啊。”
良驰一呆。
“我会成为你的联络人,我死了会另有人来跟你接触,永远会保持在五个人知晓的情况。”
“这般严谨,难怪密使如此神秘。”
“当然,但就要看你能不能做到了,你可是已经上道了,想回头死路一条。”
良驰脸色一僵,忙道:“大人这是何意?我只是被迫听了你一些话而已,这未免也……”
“什么叫被迫,你要不想听,打断我啊,可你没有,反倒是我打断了你的话,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你怎么就弄不明白呢?唉,是我看错了,没想到良驰兄如此天真。”
“大人!”
良驰都快哭了!表情跟之前鬼将是一模一样,欲哭无泪。
“少废话,不是什么险职,你还没到处理大事的层面,等你到了我这个位子,档案提升一层阁,你才有机会接触更多,现在你就跟大祭主说,安排一些人,远远绕到海外再折返回来,装成海外修士要路过永夜,自然是挑凌胥城这条路,只要能混入其中,咱们就有机会里应外合。”
“这还不险?”良驰忙摇头道:“大人也看出来了,小人真没有这样的本事啊!我一直以来都是苦修,红尘打滚极少,这种事真做不来啊!”
“哎呀,你敢拒绝?”张天流板脸。
良驰忙摇手道:“若我行,我自愿肝脑涂地,可我真不行啊!这要去了我死不过小事而已,让反贼提高戒备,毁了大人计划简直是罪大滔天啊!”
这番话,完全没有毛病!
说此人聪明嘛,却被张天流三言两语给忽悠的团团转。
说不聪明,却深知安身立命之道!
“祭主大人说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莫非良驰兄此生只想当这小小幕僚?”
“知足了,知足了!”良驰毫无志气道。
“好,我不为难你,今天就当开个玩笑,事情传出去我遭殃,你也好不到哪去!”
良驰暗暗松了一口气,道:“大人今天说了什么我怎么一点不记得呢?”
“行了,少在我面前装,尽早把我这事告知元祭主,她知道如何安排,你可不要自作主张提起密使一事。”
“我懂,我懂。”良驰当然懂。
这事说了,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说明他知道了张天流密使身份!
让元祭主去苦恼,去查,跟他就没关系了,最多就是发现一个冒出你仆人的家伙,至于他什么身份,由元祭主来出面解释,与我无关哦!
第五八一章 身份确认
永夜国跟阴界的区别在于有了物质,而时间依然要比外界慢,因此外界三百年,此地仅仅三十年,让被困的修士没有感到时间的流失,另外驾驭阴风的速度是一样的,张天流这边的消息用不了几天就送达国都元祭主府。
元霜收到消息后错愕了许久。
“我的仆人?”
“对,是真是假我们也不好判断,于是特来求见元祭主查明此事。”
“知道了,且稍等。”
元霜吩咐一名侍奉丫鬟几句,在丫鬟退走一刻钟后,灰袍老者跟随丫鬟出现在堂外,老者几步来到大堂中央,躬身行礼道:“老奴拜见祭主大人,不知祭主大人找老奴有何事吩咐?”
元霜开门见山问:“你可有派人去查凌胥城一事。”
老者点头:“确有此事。”
这种为自家主人收集情报的事最正常不过,几乎不用让主人知晓,只要主人问起,答得上来就是合格的管事。
当然什么该查,什么不该查,老者还是分得很清楚的,就拿凌胥城一事,虽然大家不在乎,但所有祭主的管事都会安排人去看看,了解一点大致情况,即使不参与此事对情报网的人也是一种锻炼。
“如此,你便与他说说。”元霜对良驰派来的青年道。
青年忙将张天流的事与老者道明,这弄得老者也是疑惑。
既是密使自然要乔装,混迹各种场合,见世面人说什么话,迫不得已遭杀身之祸,倒出主家也属常事,只要不是过于机密的事,相互验证也就罢了,可老者不明白啊,好端端的,怎么会挡了大祭主的道。
老者揪住这点再三提问。
青年也不是很清楚,支吾道:“好像是在清理街道时,让鬼将看不爽要拿他喂狗于是就……”
“清理街道!莫不是做了环卫工?”老者也是一头雾水,密使不论是上三流下九流,那都能混迹,也没有问题。
“恐怕只能叫来秦幕僚一问究竟了。”
元霜终于有些不耐烦的问:“一仆役而已,怎会如此麻烦。”
“密使一项由秦幕僚安排,他知所有密使特征。”
“可我已经派他去找人了,你就随他去一趟山雪,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老奴遵命。”老者立即让青年带路。
两人风风火火来到山雪城后,先见的是良驰。
良驰自然客气的对老者嘘寒问暖。
怎知,老者毫不客气道:“人呢?”
“北翁先生,这事其实嘛,人绝对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他的身份确实不是贵府仆役……”
“你此言何意?”翁老皱眉凝视良驰。
虽是小祭主仆从,身份不及良驰大祭主的幕僚,奈何翁老修为高深,比良驰高整整一个大境界,乃是七后强者。
“唉,其实他身份确是密使,但并非贵府上的,而是再往上走走!”
翁老明白了,当即没有多问,脸色也恢复如常道:“嗯,既如此,带我去见见即可。”
“这边请。”
良驰心想让北翁先生看看也好,多一层保障。
两人来到良驰给张天流安排的住所后,一入院子,便将张天流赤膊上身,演练一套简单却标准到极致的拳法,也不知他修的是何种功,通体变得如紫金雕塑,在阴月光芒照射下,体表泛出熠熠生辉的金属光泽,很是神异。
翁老一愣,良驰看不出来,但他不同,虽然体表色相并非金黄,但的确是金极流体!
“此人跟凌胥城主关系匪浅啊!”翁老内心立即有了肯定。
“张公子。”良驰招呼一声。
张天流闻言收功,拾起院中石桌上的衣服披好,走到良驰跟翁老面前笑道:“我就料到元祭主府中要来人,没想到竟是翁前辈,在下张天流,见过前辈。”
“嗯,张公子在内廷中担任何职。”
翁老的直接询问把良驰惊了惊,却不敢多言。
张天流无所谓道:“我不过是一小小密使,奉命来此调查。”
“我看不是吧。”翁老冷笑。
“啊这……”良驰再度一惊,暗想是不是也不能这样说,万一是呢!没有回头余地了!
怎料,张天流并未出言解释,倒是翁老笑道:“我不知道你跟凌胥城主什么关系,但这次来,绝非奉命这般简单,此中必有私情!”
张天流神色从容道:“翁老多虑了,内廷密使岂能被私情所扰。”
“不同情义自然无视,但有些情义免不了俗,张公子也无需多虑,老夫并非问责,更没权利过问你们内廷的事情,但你冒我元祭主之名,未免……”
张天流打断道:“迫不得已,如今祭主中,对于此事最漠不关心者,唯有元霜祭主,她的通情达理是我闻名已久的。”
“我看你是在内廷查到的吧!”翁老内心冷笑。
但张天流也没说错,他们的元霜祭主连府中事宜都懒得过问,对名声也不在乎,用来顶包到是极好的人选,事后解释起来也简单许多。
“老夫就不打搅张公子习武了,告辞。”
翁老来匆匆,去匆匆,倒也是直性子。
良驰立即去送,两人走远了良驰才传音道:“北翁先生,晚辈对内廷之事不甚了解,敢问张公子的身份可有疑点?”
“疑点倒是没有,金极流体乃凌胥城主单传之术,外人是不可能习得,瞧他功力大概有凌胥城主三成火候,没有一两百年苦修可走不到这一步,没想到这老小子一把年纪还整出这么个后生,并特意安排到内廷里,所图非小啊!可惜,时运不济!”
“张公子练得是金极流体!可怎么与传闻的不像啊!”良驰惊讶道。
翁老解释:“这跟他得到紫金云阴传承有关,非正统金元功。”
“原来如此,看来他身份是不假了,其实看到密使卡时我就断定了,但一直不敢确定。现在,此事当如何处理好?”
“既然他说是元祭主仆人,就让他以此身份调查凌胥城一事,不过你要多加留意,不可全信。”
良驰郁闷,让我留意,你怎么不派人留意?
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干,出了事还让我顶包,天理何在?
即使有百般不愿,良驰也不敢说个不字!
第五八二章 梦想
张天流看着自己的紫金体表,淡淡一笑。
他虽不知这是什么功法,但的确不简单!
就算是他的适者体质,要让真气如此流转也需要耗费十几天,可见其困难程度。
还有镜花千幻,这其实并非是拳,它乃是术,可以运用于各种武技,能让张天流的流影剑升华一个高度,将流影化为实体。
不过他的真气没有这么强大,威力必然要大打折扣。
要完美施展镜花千幻,至少需要八境修为。
他最多也就放一身,不过已经很厉害了,能让他多一招出其不意的杀招。
另一头,回到国都的翁老第一件事就是拜见元霜,将张天流的事全盘托出。
“张天流!”元霜眉头略皱。
“祭主大人觉得有问题?”翁老好奇问。
“不,内廷密使从不用真名,一个名字不能看出问题,只是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听过?”翁老想了想,不记起在哪听过。
倒是元霜想了起来,道:“对了,此人存在于异人中的记忆里!”
“异人!”翁老大惊。
“嗯,张天流在他们记忆碎片中算得上一位惊才绝艳的人物,可惜,三百多年前就死了,被系统除名,绝无生还可能。”
“老奴觉得可以让他们见见。”翁老一直小心为上,只要有一丝可能就想去验证。
“暂时不行,让他们任何一人出去都不好控制。”
翁老道:“老奴意思,请祭主去幻化此人去见见。”
元霜眉头一皱,她对此并不感兴趣,但谨慎的翁老不会放过这种小事,现在拒绝,回头又要长篇大论的求自己去见。
“也罢,了解他们,才好劝说他们归降于我。”
元祭主府只有翁老见过张天流,就由他先幻化成张天流的样子,再让元霜幻化。
站到镜子前,翁老略显佝偻的身子立即挺拔起来,苍老的面孔飞快的变得年轻,容貌也一点点的靠近张天流,前后不到半盏茶,他已经化身成与张天流一般无二的少年。
“居然跟记忆里的差不多!莫非他没死?”元霜终于露出惊讶表情。
很快她也变化成张天流的样子,模仿了一下声音后来到密室,进入地牢,元霜第一个目标是眼镜被关押的黑牢中。
黑牢无光,加之来时元神被封印,即使他拥有羿哲的本事,在不知道外界的情况下,也无法开启心灵传送门。
元霜进入黑牢后,将门关起,拿出一盏明灯,照出闭目静坐的眼镜。
“好久不见。”
元霜一开口,就让眼镜微微一愣,睁开眼睛后很不适应的又闭了起来。
元霜拿出一支烟点上,瞧着二郎腿道:“你搞什么,区区一群臭番薯烂鸟蛋就把你给抓了?”
眼镜摘下眼镜,揉着眼睛道:“你是谁?”
“老基友都忘了,有够无情的。”元霜鄙夷。
眼镜从新戴好眼镜,这一次他看清了,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但他还是摇头道:“伪装得再好,你也不可能是他,公子流的痞是由内而发的,你是皮笑肉不笑。”
元霜苦笑,掐灭才抽了一口的烟,点头道:“你个小四眼还有这种眼力。”
“我的近视早好了,戴眼镜只是我喜欢而已,这也是我身上仅剩的家乡之物。”眼镜说完,又闭上眼睛道:“你们不用费劲了,我们不是一路人。”
元霜笑道:“条条大道通天涯,最终还是一路的。”
“过程不同,目的与理想更不同。”
“你只是想自由,在这里同样,普天之下也只有永夜能跟海族和睦共处,也只有永夜存在绝对的安全。”
“呵。”眼镜摇头一笑:“自欺欺人。”
“宁顽不灵。”元霜起身,收走明灯走出黑牢。
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
第二座地牢的环境比眼镜待的黑牢好多了,灯光明亮,家具俱全,还有点少女闺中的温香。
这是洮洮的住所。
元霜掌控他人元神的本事,比张天流高明多。
张天流凭念头,元霜靠异能与秘术,能让被她控制的异人自己开启系统界面,调出资料让元霜摸清底细,因此她对每个异人的关押方式都不同。
一进屋,元霜便道:“看把咱们的大明星给藏的,都憔悴了。”
洮洮闻言抬头,双眸顿时流露出难以置信道:“张大哥!你你你……”
“你以为我是这么容易死的,一点小手段就把你们全骗了,傻不傻啊。”元霜坐了下来,翘起腿叼着烟,笑看洮洮又道:“我假死后就离开了南陆,一路漂泊到了此地,虽不算落地生根,但暂时没有前往天涯的打算。”
“张大哥是永夜国的人?”洮洮皱眉问。
“过客而已,不过放你们离开倒是没问题,走吧。”
洮洮却没有动,她摇头道:“我不走。”
“为什么?你想一辈子被关在这里?还是等汤警官来救你?他如果能来早来了。”
洮洮还是摇头道:“汤大哥有汤大哥的事,我不想劳烦他,这些年我也倦了,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老人会有那样的心态,年轻不好吗?现在我身体虽年轻,却早有了看破红尘的心,我一直在等,希望有个人把我从滚滚红尘中拉出来,一直等,一直等……如今出来了,结果虽不好,但我很满足了,出去我反而不知道干什么!”
洮洮看向元霜,眼里含着泪的问:“上次张大哥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现在还有吗?”
元霜闭目摇头,叹口气道:“你何必要这样为难自己?”
“你不是张大哥!”洮洮低下头,喃喃道:“大家都说,张大哥总是有办法的。”
“他只是在骗你们。”元霜揭穿道。
洮洮突然抬头执拗道:“我就想活在谎言中,它没有现实的残酷,你们不是一样吗!你们理想的永夜国是他人理想的国度吗?你们能给大家希望吗?”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在外连基础的保障都没有,谈什么理想,梦想,可悲到可笑。”
“那只是你没有,你能活得如行尸走肉,我们不行,我们最大的梦想是回到过去,最开始之前,回到飞机上,在欢声笑语中去到异国他乡,见期盼已久的异国风景,是假的是真的都没关系,我就想要我们的乐队能在异国合作一次,就一次!”
泪水已模糊洮洮双眼,令元霜不忍直视。
这些人,心已经麻木了,他们的梦想即使到了天涯也未必能实现,这样的谎言才是最残忍的。
可是如果掐灭了这个目标,他们这批异人还有什么值得活下去的动力?
第五八三章 任大祭主
在眼镜跟洮洮这里吃了瘪,元霜到了下一个监牢,此地跟关押眼镜的地方一样都是黑牢,就算开门也看不到外面的光线,只能听到门声跟人进来的脚步声。
明灯亮起,照应出羿哲阴沉的面庞。
“学会老实了?”元霜讽刺道。
羿哲一声不吭。
他曾数次对此人出手,但无一次能成功,每次她还会再来,而且用不同的身体。
不灭此人元神,永远不可能将她杀死。
不过这次出乎羿哲预料,来者声音竟是个男人,当他抬起头时,目光一缩,惊道:“是你!”
他永远不会忘记此人,就是为了杀他,莫名其妙的陷入了昏迷,醒来后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如果不是元霜劝降时屁话连篇,他都不知道被转手了一次,而且过去了几十年!
“不是你认识的他。”元霜一笑,道:“还是我。”
“你杀了他?”羿哲冷笑。
元霜并未解释,继续问:“你好像对他很熟悉啊,我记得,你们不是一伙人吧!”
羿哲冷哼:“哼,不是他,我岂会落你手里!”
元霜一愣。
这句话意义匪浅啊!
她虽能获取一些记忆,但零零碎碎,很短暂,不完整。
羿哲对张天流的印象里只是见过一名,虽有过杀心并且出手,奈何之后的记忆消失,连恨意都没有,印象其实并不深刻,反倒是陈凤驰跟姚曼彤的影响深刻。
元霜一直以为他被陈凤驰坑了,跟张天流并没有关系,但现在看来不像这么一回事!
“我帮你杀了他,为的就是让你归降我们,如何?”元霜顺口道。
“做梦。”羿哲不屑。
“你要知道,就算你不帮,我们同样能利用你的能力。”
羿哲眼角一抽,更不屑道:“那你何须让我归降你们,左右都是利用,我还不如当睡一觉,醒不醒也无妨。”
“永夜国为什么不值得你投靠?”元霜费解。
“乌烟瘴气,人鬼不分,我嫌脏。”
“他你了解多少?”元霜没有在劝说,而是指着自己的脸继续道:“回答我,我放了你。”
羿哲眼角又一抽,沉思半响道:“公子流,真名张天流,听说船穿越前是个通缉犯。”
“通缉犯!”
这可是极为罕见的,他们多半是普通人穿越,不过到了如今,这样的身份也构不成影响了,多少异人现如今不都是杀人犯吗!
元霜苦笑一声,又问:“他犯什么罪,能力呢?”
“好像诈骗吧,能力千里眼,还有他当过阴判,其余的我也不清楚了。”
“一个骗子都能混到阴判行当里,难怪这世界如此昏暗,可据说他已经死了。”
羿哲道:“或许躲到阴界呢。”
“躲阴界无法被系统除名。”
“那我不知道。”羿哲对此根本不关系,冷冷问:“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元霜点头,起身开门道:“随时都能离开。”
羿哲起身就要往外走。
“慢着。”元霜伸出手,指尖夹住两张卡片道:“一张是你的身份证,另一张是我这里的密使卡,它能让你在永夜国畅通无阻。”
羿哲接过卡片还没迈出门,边听元霜又道:“另外,他没死,现在他就在山雪城,你能随时去杀他。”
羿哲没有一句话,冷着脸离开了。
“陈凤驰!张天流!公子流!张先生啊张先生,这种小把戏不懂你玩来有什么意思?还是职业病犯了?”
她现在断定,张天流才是玄冰侠,至于陈凤驰,管他是谁。
重要的还是玄冰侠来了!
“这次是我的主场,小耗子!”
……
“那臭婆娘大概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不过可惜晚了。”
张天流心道一句,前方院门外,良驰就招呼了起来:“张公子还愣着干什么,快。”
“来了。”
张天流笑着走过去。
两人一同离开别院,进入了任大祭主的内院大堂。
堂内有不少人,一个不起眼,看到张天流目光往来后,还有些怯懦的低下头,另一个乃是一个浑身散发威严气度,让人不敢仰视的大胖子。
此人身高不过一米八,体重至少八百斤,即使如此,他仍有六境修为。
此人便是任大祭主,其余人都是侍奉他的貌美侍女。
坐在堂中如肉山的他,见到张天流跟随良驰进来后,也不理会,张着口,边上貌美侍女立即递来一勺鲜香扑鼻鲜烫,另一边的侍女紧接着就往他嘴里送入一块如玉般的糕点。
“大祭主,这位便是属下说的张密使。”
任大祭主的眯缝眼微微抖动一下,艰难的撑开一条缝隙,瞅了一眼张天流后,先喝口汤润润嗓子,这才开口道:“你很了解凌胥城。”
“回禀大祭主,小人以前待过不久。”张天流躬身卑微道。
“什么不久,是从小待到大吧!”良驰心里歪歪,他已经从翁老口中断定,此子绝对是凌胥城主的私生子!
“你可有信心打下凌胥城?”
张天流闻言一愣,好奇道:“大祭主的意思是让我去打?”
任大祭主吃块如玉糕,喝口汤咂咂嘴才道:“废话,难道让我去打?也并非让你挂帅,跟随我的鬼帅,给他们带带路,如何打是鬼帅定夺,你嘛,可以带一批鬼卒当先锋,拿下凌胥城少不了你功劳。”
“这种事我没经验啊。”张天流郁闷道。
任大祭主没好气道:“打着打着不就有经验了吗。”
“可我是密使啊。”
大祭主一听就不耐烦道:“密使又怎样,鬼柳都要给我三分颜面,你还敢不听我的调动?”
良驰一听暗道不妙,偷偷给张天流送去眼色。
怎料张天流没收到,执拗道:“给颜面不代表你有权利。”
“完了!”良驰真没想到,张天流突然变成了无脑之人!
任大祭主闻言双目陡然瞪圆,如坨要吃人的肉山,咄咄逼人的凝视张天流道:“你说什么?”
张天流甩手给了身边良驰几道封灵指,撸起袖子道:“你个死胖子,我当你有多牛,居然只是威严,你唬唬别人就算了,你唬我?”
大祭主一惊,肥脸上难以置信。
“你……”怕丑的青年刚开口,就被张天流一记掌风击飞,撞碎墙壁滚落出去,竟然昏了。
“啊!”侍女们吓得花容失色,一哄而散。
大祭主气得刚刚提起灵力,早有准备的张天流已经掐指来到他身边,这一次不是封灵指了,而是封灵拳!
还是施展了金极流体的封灵拳头。
第五八四章 一步一坑
“好好,好汉,好汉请饶命啊!”
几拳下去,任大祭主已是叫苦不迭。
眼前小贼拳头也不知怎么回事,不仅封灵,打人还特别疼,连元神都受损了。
张天流很听话的停手了,该封的也封了,眼前的任大祭主如同废人。
你这家伙,实力不行,架子到挺大,异能威严让你显得无比强大,加上大祭主名头加持,想必整个永夜国你都能横着走,殊不知,人人认为强大而不敢侵犯的任大祭主只是饭桶。
他的能力跟陆陟有点类似,都能通过虚张声势让人误以为他们很强,不同的是陆陟投身教育行列,勤勤恳恳,这厮完全在装腔作势,享受荣华富贵。
张天流能知晓他的能力,不是入侵了任大祭主的系统,这厮根本没系统,但他身边那个怕丑的小年轻是实打实的系统异人!
而且这厮有点腹黑,其人畜无害的外表下潜藏了一颗险恶用心!
他收集了许多大祭主的情报,包括一些强大的修士跟鬼修,上到永夜大帝身边的鬼柳,下到被张天流封印丹田的良驰也难逃他的观察。
这么好的棋子,张天流自然不能放过,不过他出手很隐蔽,抓着胖子从破墙冲出大堂时,一缕元神钻入小年轻眉心。
小年轻虽有四境修为,奈何元神跟张天流比起来差太远,加上先前隔空一记游目印打得小年轻元神颤抖,心神不稳,再让张天流一缕元神入侵识海,不费吹灰之力封印了小年轻的元神。
本体抓着胖子一路闯出行院,虽遇阻拦虽多,转眼就被数以万计的阴兵鬼将团团包围,附近修士幕僚八方包抄,将张天流围得水泄不通,奈何张天流有任大祭主在手,谁敢乱动?
“放开任大祭主,我等让你离去。”一名幕僚喝道。
“做什么梦,哪儿凉快待哪去。”
张天流一瘦小少年身形,拖着一个千斤胖子依旧显得毫不费力。
反倒是任大祭主苦不堪言,他虽修行,但不练什么功法,事到如今依旧保持了细皮嫩肉的,若非有些灵力主动护体,他怕是早已血肉模糊。
张天流拖着胖子飘然起来,阴云汇集脚下,带着他跟任大祭主向着凌胥城进发。
沿路,张天流浑身紫气笼罩,吓得鬼卒纷纷避让,而修士幕僚担心张天流狗急跳墙,把任大祭主杀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逃遁而去。
另一边,被张天流一缕元神操控的小年轻爬了起来,故意踉跄着冲入堂中,看到运功冲击被封穴窍的良驰,气喘吁吁道:“大祭主呢?”
良驰没有理会,他现在到了紧要关头不能分心。
张天流也盘腿坐下假装运功疗伤。
足足半刻钟后,良驰身体终于爆发出雄浑的灵力,他弹射而起,见堂内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不由问:“大祭主呢?”
“被贼人挟持走了!”
“什么!”
良驰大惊。
“良驰,你这次带来的究竟是什么人?”突然有幕僚阴沉质问。
良驰一呆,转瞬间就意识到问题大了!
张天流是他引荐给任大祭主的,怎料此人果真是冒名顶替之辈!不仅抓走了大祭主,还把他狠狠坑了一把!
让他如何解释?
现在这个局面,怎么解释都没用了。
“当务之急,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怎料,被张天流控制的小年轻睁开眼睛,故作虚弱道:“大祭主也是为了夺回凌胥城才同意见见张天流,怎知数次确定身份后,还是被他骗了!”
“对,对!”良驰闻言恍然大悟,忙道:“魏小祭主说的对,我也是被骗了,虽有错,但如今还是先不任大祭主救回来吧。”
“谈何容易。”张天流摇头道:“方才出手不过顷刻间,显然对手实力不俗,还有看你是破坏凌胥城祭坛的人,只靠我们未必够啊,还是请别的大祭主来吧。”
“魏小祭主说的不错。不过请谁好呢?”幕僚们有些苦恼。
他们都知道,陛下闭关了,打扰他肯定不行,而且在他们面前把任大祭主抓走,这事情真不好开口,万一被扣上护佑不利的罪名,谁也没好果子吃。
良驰考虑片刻,突然想到了元祭主,心里不由一惊!
张天流的身份确认也算经过了元祭主这道坎的,北翁先生却如此担保张天流密使身份假不了,莫非这其中……
良驰脸色越发阴沉。
他被坑了!
而且这种事情他还不能讨说法,因为没有证据,确定身份只是他跟北翁私下议论,北翁只要否认,他还能拿出什么证据?
总不能说北翁来过一趟,就确定他撒谎。
他只是来山雪城确定,是与不是,也轮不到他出手,应该由任大祭主定夺。
良驰也想内心越乱,他感觉到自己陷入了某个局中,成为了他人的棋子!
那么张天流跟元霜祭主究竟是何关系?
此事不查明,良驰内心难安啊!
“我必须要找一个靠山!究竟是谁好呢?对了……”良驰突然看向张天流。
张天流察觉他目光后对视一眼,目光不由闪躲起来。
良驰也不意外,魏小祭主,魏丞一向如此,哪怕他贵为小祭主,也从来不敢与人目光正视。
魏丞虽在小祭主中不得志,而且没有一件事能办好的,但他毕竟是小祭主,修为再弱也是异人,还能在陛下面前说句话,光这一点,就足够当他良驰的大靠山了!
念及此,良驰突然“噗嗵”一声,给张天流跪了!
“魏小祭主,你可一定要给良某…给卑职做主啊。”
张天流顿时表现得一脸惶恐,连退几步惊慌道:“好端端的,你这是干什么?”
良驰苦着脸道:“此事与我牵扯太深,若无人担保我必死矣!”
“这个……我不是说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吗,你若求自保,应当以戴罪立功的身份想办法解救任大祭主。”
良驰却摇头道:“我怕不等不到哪一天!实不相瞒,张天流的身份不单单是我独自确定的,还有元祭主啊!”
四周众幕僚闻言齐齐变了脸色。
“元姐姐!”张天流也露出惊讶表情,终于是敢正视良驰问:“你不要乱说,元姐姐岂会做这种事,况且她跟任大祭主无冤无仇啊!”
“是啊,良兄你可不能乱说啊!”
“没有证据污蔑祭主,可是要被打散元神的!”
“同僚一场的份上,这话我等就当没听过,以后不要乱说了,良驰!”
大家都在劝,但只有良驰知道,你们事不关己,自然能劝我退缩,换做我成你们也同样如此,慷他人之慨多简单,只有死到临头才知道错过了自救的最好时机!
第五八五章 真正的利益
良驰自知被逼到绝境了!
元霜在国都,她能第一时间游说内廷和各大祭主,证明她与此事无关或者说,把责任推卸到自己头上!
至于她的目的是什么,良驰的确不知道,也很难猜到,但如果抛开永夜国的事情,从元霜去了金景百年失败而归看来,这其中未必没有猫腻!
四百年前见证了阴化之处的良驰,很清楚只要准备充足,一旦阴化是无可阻挡的!
若说密谋之处,混入了本土势力的探子,或者有某个邪修于心不忍,向大势力透露情报,本土修士集合起来将其掐灭在源头,这才能化解阴化。
而阴化开启后,一来有界门的时间扭曲成为先天屏障,二来异人能在阴界使用异能,又有特制的阴阳符文器物保护,让没有阴判传承的邪修在阴化区域里如鱼得水,实力并不弱与阴判,有甚者还能轻易将阴判斩杀。
怎么就会败了呢?
元霜汇报时,良驰没有资格在场,是事后听任大祭主说她准备不够充分,而且提前暴露,本土修士对他们展开调查了,这才殊死一搏,奈何玄阴门实在厉害,又有异人组织的侠客联盟帮忙,导致最终失败收场。
这个理由很充分,想要不提前暴露是不可能的,因为需要血食。
但如今想来,正常的做法是放出几个不明情况的邪修背锅,暗地里继续准备,等事态风平浪静突然奇袭,成功几率极大。
元霜不可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而且她的能力可以控制人,控制几个邪修背锅很难吗?
这种方面来看,良驰觉得,如果元霜在金景接触了某些人,被说动后回来成为永夜的钉子,那么跟眼前的局面就能渐渐联系起来了!
如此一想,可见他现在有多危险!
至于张天流为何不杀他,已经不重要了!
即使两人不是一路,张天流留着他加害元霜,后果同样不会变,死的只会是他!
这个锅他是怎么也甩不开了,所以他需要一个依靠,就算是不得志的魏丞,对!他越不得志,就应该越需要人辅佐,自己不敢说能力出众,但以前为任大祭主办的小事也算滴水不漏,这些魏丞都看在眼里,他想要在祭主中混得风生水起,少不了他们这群幕僚的帮助!
看着良驰盯着自己渴望的目光,张天流不得不感叹,这厮果然精于明哲保身!
转瞬间就分析出了局势利弊,选择最有利的一条路走!
却不知,这是一个更大的坑!
他现在最好的去处,应该是凌胥城!
但是他高估了永夜国的势力,认为凌胥城迟早会被永夜国打回来。
却算漏了凌胥城有他张天流!
以他之前跟张天流的矫情,投靠只是一句话的功夫,虽然有可能被软禁,但总比丢了性命强。
可他现在考虑的是继续在永夜发展,要让魏丞成为他的靠山,因为他也熟悉魏丞,这个懦弱,没有勇气独自接任务的小祭主,在这样的环境里会渴望获得实力,想证明自己就必须要人辅佐,可惜以前没人看好他,只能屈尊于任大祭主麾下,但现在,他良驰看好魏小祭主!
“你想让我做什么?”张天流故作糊涂问。
“只要魏小祭主能证明我跟此事无关,卑职愿肝脑涂地,一生效力于魏小祭主!”
“这个……”张天流挠头道:“可是他跟你有关啊,人毕竟是你引荐的,我就算给你隐瞒,元姐姐哪里未必答应啊,何况你如此怀疑她,让她知晓,非杀了你不可!我可不敢为你担保。”
良驰没有失望,他知道魏丞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否则也不会轮到今天这样了。
良驰叹道:“我不想推卸责任,错的确在我,但我也是无辜的啊,我只求一次当堂对质的机会!”
“这个……好吧,我也不想你含冤,但如何证明我就帮不到你了。”
“无需劳烦魏小祭主,卑职会收集有效证据的。”
“魏小祭主,也请为我做主啊!”另一名幕僚也跪下恳求。
此人虽与此事关系不大,但身为任大祭主的人,见主公被擒而无动于衷,同样有罪,有魏小祭主帮忙说话,多多少少都能化解一二。
其余人见此就知道风向要变了!
任大祭主被擒,如今山雪城能做主的只有魏小祭主,不依靠他还能依靠谁?
事情很快传开,当元霜知道此事时,表情显得很怪异。
“这莫非,是要嫁祸于我?”
翁老却面色难看道:“不,此事恐怕没这么简单,因为张天流我是亲眼见过的,他修的的确是金极流体,即便他是异人公子流,能力不过是千里眼,而非吸取功法一类,即便修炼御神三法,如此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消化完全,我觉得他不是公子流,而是另有其人!”
“羿哲动向如何?”元霜问。
“还在国都。”翁老说完,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我们何必纠结他的身份,既然任大祭主被擒,不如就由我们去攻打凌胥城,也好在国内打出名声。”
“麻烦的事就算了。”
阴化虽然麻烦,但元霜还能接受,毕竟动辄百八十年,她有很多惬意的时间去虚度。
凌胥城可不同,任大祭主在还能拖,他都被抓了,这是十足的挑衅,如果不是永夜大帝闭关,此刻绝对是召开朝会,商讨凌胥城的问题。
“还是回到身份问题吧,你切莫小看这点,如果他是张天流,从我获得的记忆碎片里,我多少知道他的如意算盘了!关于那个良驰,我想内廷已经收集了许多情报,很快就会向我们发难,鬼柳虽然不敢擅自做主处置我,但软禁是避免不了的,其余祭主必会趁火打劫,用借口夺我战利品,以后我也很难得到永夜重用。”
翁老一听皱眉沉思,觉得祭主大人此番猜测恐怕十有**了!
“他是否有可能,在其他祭主接手异人的途中,出手抢夺?”
元霜点头道:“嗯,他的目标应该是这些异人,但会不会出面来抢还是未知数。”
冰洞村长跟医生都认为,如今的永夜祭主们直接不存在利益瓜葛,因为永夜太大了,祭主又太少,是肉多狼少的局,即使如此,他们还四处扩张,享有的资源几辈子都用不完,岂会自相残杀?
但有一点他们忽略了,就是异人!
就跟张天流他们穿越之初一样,谁掌控的异人多,谁的实力就强。
也能让异人去为自己冒险,如知天!
跟异人很修士联手突破困境,如灭圣。
这些都是一个人无法完成的,现在看似团结,但迟早有一天会分崩离析,到时候还是孤家寡人的家伙,能有几个不被淘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