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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午夜狂响曲     行踏天涯txt下载     行踏天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一章 记忆碎片

    “死了?你说她?开玩笑吧,人死没脚,瞧她一双大脚丫子,还有这温暖的春阳,是鬼能待的地吗?”

    张天流说得阿七是又羞又怒又想笑。

    老头也从震惊中回过味来,他似乎觉得张天流说的没错,自己也嘀咕了一阵怪了怪了,却不敢从篱笆里走出来,也在此时,村外来了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个个身上扛着或抱着许多东西往村里走来。

    “好啦,大伙赶集的回来了,喂,鄞山,你来瞅瞅这是你家死掉的娃儿么?”老头这一叫,刚走到牌坊下的一行人全傻了。

    被叫做鄞山的汉子不可置信的走出人群,呆呆的盯着张天流与阿七。

    阿七被吓得不知所措,畏惧的躲到了张天流身后。

    张天流蹙眉,往旁边走了一步,阿七紧跟一步,张天流又回来一步,阿七再次跟进一步,就是不从张天流背后出来。

    “当啷”鄞山背后的东西掉了一地,他顾不上捡,几大步冲到张天流面前,视野跃过张天流肩膀,死死盯着阿七惊慌的侧脸。

    鄞山咽口唾沫问:“你能给我看看正面吗?”

    “你你你,能退后几步吗?吓着孩子了。”张天流推了推鄞山。

    “不是这……”鄞山一时竟然不知说什么,退是退了,目光始终没离开阿七。

    “十二年前,你女儿没了?”张天流问。

    “十二年九个月,二十一天啊!”鄞山红着眼睛道。

    “差不多吧。”张天流点点头,又问:“你女儿有什么特征?胎记呀,黑痣啊,要不叫你老婆出来看看,我觉得你跟她有点不像!”

    鄞山满脸的络腮胡子,又是蓬头垢面的,张天流能看出来也真是够厉害了!

    不过旁边人却道:“像,小山小时候可不就是这模样么,都俊啊!”

    “是啊,哪儿不像了?你这后生不懂别乱说,这明明就像鄞山嘛,瞧那鼻梁一模一样,就是小巧嫩白了点,不过女孩吗,小好,嫩更好,要想我们这些老娘们,可就毁咯!”

    “说谁呢,你才老娘们,不过这小妹的确很像鄞山大哥,眼睛也像,只是她眼睛有精神,眼皮特双,鄞山大哥以前更双,可惜现在眼皮塌咯。”

    一群大姐大妈老奶奶全围了上来,盯着阿七指指点点,相互笑闹,吓得阿七把脑袋顶在张天流背上,浑身是瑟瑟发抖。

    听她们这么一说,张天流也注意了一下,果然发现这汉子的鼻梁与眼型跟阿七很像,只是汉子有点沧桑感,眼皮始终是无力的搭在眼珠上,上眼皮盖住下眼皮,成了单眼皮。

    鄞山也意识到这样下去,很可能吓坏阿七,忙跑回去收拾掉落的东西,又跑过来道:“公子请跟我来。”

    张天流点头,牵着阿黄与白鹿跟上鄞山,阿七始终不敢把脑袋从他背上抬起来。

    村子不大,只是每家相隔远些,路过了十来户后,就到了鄞山的茅舍。

    三间茅屋,一面篱笆墙,有些破旧,但的确能住人。

    进了篱笆,鄞山转身对张天流道:“我婆娘体弱多病,药师说不可大喜大悲,不论是不是,暂时不要让她知道!我们就在这里谈吧。”

    张天流点头,把阿黄和白鹿放在篱笆外,相处也算久了,不用系绳它们也不会跑。

    三人则在篱笆墙里,鄞山拿了三张凳子,相互坐下后,他开始娓娓道来。

    十三年前,鄞山一家三口去镇山赶集,当时夏日炎炎,鄞山妻子中暑了,她自从生了孩子就体弱多病,也因此,鄞山没能多要几个孩子,又为了救妻子,他抱着妻子一路狂奔,终于赶到镇上,可是回头时孩子没了!

    他把妻子送到医馆就回头找,沿路问人,但凡认识的人他都求帮忙找找,结果大伙找是找到了,却是一具被山猫撕碎的孩子尸体!

    鄞山说完老泪纵横,呆呆的看着埋头在张天流背上的阿七,哽咽道:“这里什么都没变,你要真是我孩子,当时你也不小了,或许能记一些……”

    阿七在听鄞山讲述时,脑海中就浮现出一副拼命追赶的画面!

    可是不论她怎么追,怎么叫,那高大的背影失踪没有回头!

    越想她越怕,身体又开始瑟瑟发抖,不过这次她不想在逃避了,她偏过头,看着篱笆里的院子。

    几块布满黄泥的石板,似乎,自己曾经在上面来回的蹦蹦跳跳!

    一旁的山茶花,好像没有这么茂盛的,是因为没人摘它了?

    露出木骨的泥墙,好像是被竹竿戳落墙泥才成了这样,阿七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像抓了一根竹竿……

    记忆的碎片一点点重组,她已泪流满面,哽咽得说不出一句话,好久好久,才从张天流身后站了起来,望着四周嘴唇哆哆嗦嗦的哭道:“我记得院子没这么小的……”

    “是你长大了!”鄞山激动的站了起来。

    正当张天流以为父女要来个拥抱时,阿七这丫的居然捂着脸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鄞山蹲下来,轻轻抚摸阿七的脑袋,既而转头对张天流道:“她身上的确有些黑痣,不过她大了,需要找隔壁王婶帮看看。”

    “天下王婶千千万啊!”张天流心叹一句,既而随口便道:“不用,你就说左胸还是右胸。”

    鄞山懵了,阿七也是身子一抖,哭声戛然而止。

    鄞山脸色不自觉的阴沉下来道:“都有。”

    “这不就对了嘛,早就问你了,偏偏搞个长篇大论,不过我很好奇被山猫咬死的是谁啊?”

    没人理会张天流,好好的气氛全给他毁了!

    为了验证,鄞山还是请来王婶,两女进屋许久,待王婶出来,在鄞山面前眉飞色舞的说道:“胸前是左上,右下,右腿勾,左脚心,一个不少!就是你娃!我给她接生的我能不清楚,跑不了啦,恭喜你啊小山子!”

    王婶越说越兴奋,连连叫鄞山请客吃饭,还要去通知大伙一起来吃!

    张天流扫了一眼鄞家,想着这村子不大,却也有百十来户,几百号人,还不得吃破产啊!

    鄞山是兴奋的一个劲答应下来。

    王婶嗓门大,而且没什么顾忌,一吆喝,不仅全村人都知道了,连鄞山生病的婆娘也听到了,扶着墙走了出来,傻傻的看着院子里的两个人。

    “孩儿她娘,水儿回来了!”鄞山走到偏房外,把站在门前低着头的阿七牵上,一同走到妻子面前。

    “水儿?”妇人病白的脸上竟浮现一丝激动的红晕。

    “嗯!”阿七点点头,随后缓缓抬起头看向眼前妇人,只一眼,记忆的碎片再次重铸。

    她想起自己曾经无数次在这张慈祥却病白的面容前欢声笑语……

    “给你娘疏一道真气,平复她心情,不然她会昏死。”张天流提醒道。

    阿七这才回过神来,果然发现母亲激动的两腿一软,翻着白眼往下倒。

    鄞山急忙伸手去抚,阿七则握住母亲脉门缓缓的注入一丝真气。

第六二章 芮总

    鄞山女儿回来的事,引来无数好事者,不仅孤狮村的村民,还有隔壁几个村子的人纷纷跑来,那些七大姑八大婆也就罢了,连年轻的后生都把鄞家围了好几圈。

    鄞家热闹了,大家都来送东西,山珍野味,瓜果蔬菜一并俱全。

    都不用鄞山两口子忙活,自然有人帮把手。

    村里就是这样,谁家有事,不用去请就自己来找点活做。

    特别是后生,那叫一个殷勤,光给鄞山劈的柴都堆成小山了。

    毕竟,不拿点东西就过来看美女,会被人鄙视的!

    “山家的丫头打小就俊,瞧瞧这大胸大腚的,准能生七八个,许婆家没有?”

    “那公子是你什么人啊?哦,当了伺候公子的剑侍啊,剑侍好啊,多少人想学武艺还没人教呢。”

    “让开让开,哎呀我问问,你跟你家公子那啥了没有?啧啧,瞧你,羞什么,没有更好,富贵人家高攀不起,嫁过去也是个小的,受尽白眼,任人欺负,要不婶子给你找一个?保准你满意,放心吧,不会亏待你的……”

    阿七抓着披风衣角不知所措,但她心中却是暖洋洋的,欢喜而雀跃。

    父母健在,虽然母亲身子虚了点,但她有信心调理好。

    酒席一桌桌的摆上,陆陆续续的还有人来村里看望,并且都是姓鄞的,有鄞山兄弟,有叔伯,有父母,还有跟阿七同龄的堂兄弟妹们,甚至她的侄儿侄女!

    转眼,一大家子人几乎都聚齐了。

    阿七无疑成了焦点,虽然很突然,但能成为掌上明珠般被人众星捧月的呵护着,感动得她哭着笑了。

    张天流点了支烟,坐在酒席边缘,附近全是一些调皮捣蛋的小孩,好好的一桌菜转眼被他们抢成残羹。

    张天流懒得动筷,也没人来关注他,过来问他是哪里人,干什么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即使问了,他也答不上来,敷衍点就骗骗,懒得敷衍干脆当哑巴。

    与其费劲,不如就在角落静静的抽烟,装一个低调的人。

    这一日就这般过去,陆陆续续的大家都散了,临走前还叫阿七明儿个上家里坐坐,其目的不言而喻!

    能有一个漂亮的跟仙女似的媳妇,还会武艺,不乘早带家里莫非便宜外人?

    张天流早早的就被村头的老头,也就是最初说阿七死了的那位,安排到他家里休息。

    事情一忙,莫说鄞山了,就是阿七都忘了张天流,也就这老头还记得他。

    “村口狮子什么回事?听说会吃人。”张天流好奇问。

    老头笑道:“唬娃儿的,怕他们夜里往村外跑。”

    “靠。”张天流真心郁闷。

    自己果然不是主角啊!

    人家主角,随便把个妹,不是什么天之娇女,就是流落民间的公主,但凡去个地方,所有的传说都是真的,主角可以帮助他们克服困难,落个大好名声的同时,说不定还能得到什么异宝。

    不论到哪儿都是奇遇连连,羡慕啊!

    孤狮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地方,以前的确有两尊狮子来着,是一位云游到此的雕刻大师随手打造的,纯当练手,毫无意义,只是村民觉得好看,就搁在村口了,又为了不许小孩夜里出村被山猫叼走,于是有了石狮吃人的传说。

    而另一尊消失的石狮子更可笑,因为大师是随便打的,没有挑选石料,打到一半村民才发现这是一块石沙岩,这东西又脆又容易碎,即使大师技艺高超,最终还是未能逃过开裂的命运,加上小孩没事就喜欢扣扣这,挖挖那,久而久之,雌狮完全毁了,村民也就把它搬走了。

    如果石狮真会吃人,村民岂敢逗留,就是有异宝也轮不到张天流来取,这就是现实!

    然而这一夜张天流始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太顺了,他几乎就没遇过这么顺的事!

    一切心想事成,顺到令他毛骨悚然的,可要挑出毛病嘛,他还真挑不出来。

    “算了,明天就走。”张天流想罢,调息片刻便入睡了。

    翌日大早,张天流来到鄞家,看到阿七和几位大婶在院里洗碗,他招呼道:“阿七来一下。”

    阿七忙放下碗,跑出来笑道:“对不起啊公子,昨天……”

    “没事。”张天流打断了她,笑道:“恭喜你找到亲人,以后就在这里好好生活,孝敬父母,我也该回去把喜讯告诉你姐妹,让她们有时间来看你。”

    “公…子…”阿七张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不是生离死别,有缘再见。”张天流牵着阿黄转身往外走。

    阿七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她突然间明白为什么来时,自己的心会患得患失了!

    若找不到亲人,她会难受,会不知所措,会一直挂念。

    可找到了亲人,她会留下,公子会离开,恐怕无缘再见!

    “公子,我送你!”阿七骑着白鹿追了出来,却见公子骑着阿黄站在村外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她。

    阿七心里一喜,待骑着白鹿来到公子身边时,她才发现公子的目光望向村外东面,顺着目光望去,有一抹背光站立的窈窕倩影。

    晨阳从她身后照来,显得有些神圣,阿七看不清她的面孔,却从轮廓能发现她应该很漂亮,一身的华美宫装,气质如天宫仙子般不食人间烟火,完美的身材曲线让阿七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提不起一丝攀比的傲气。

    “回去吧。”张天流看了一眼阿七,随后骑着阿黄向宫装女子而去。

    “张总好。”宫装女子向张天流微微鞠躬。

    张天流笑了笑,道:“一听芮总是女强人,我就知道是你,急着来讨人情?”

    “您的处境很危险,希望您能跟我走。”说话时,宫装女子眼里居然不含一丝情绪,麻木的像个机器。

    “不是我说你,你做事行,做人……你也不懂怎么做,我跟你们老板的恩怨没完,也永远不会完,如果她也来了,回去告诉她,我早晚要让她家破人亡。”张天流语含笑意,目光却很冷。

    “如能回去,我会转告董事长。”宫装女子依旧木讷道。

    张天流笑容不见,牵着缰绳让阿黄调头离开。

    看着绝尘而去的张天流,宫装女子木讷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转身走向远处的马车。

    阿七此刻才回过神,连忙骑着白鹿追向张天流,可白鹿再快,如此远的距离已经很难追上了!

    最终她停了下来,朝着张天流远去的背影吼道:“公子,保重啊!”

    张天流只是远远的挥了挥手。

    搞定一个,还有七个,是回去全搞定了,还是就此浪迹天涯?

    想了想,张天流还是回去了。

    雾山多好,现在又有秽珠,他可舍不得离开。

    可说现实点,还是实力问题!

    没实力寸步难行,有实力处处装逼。

    “阿黄快点,一口气冲过去,呜呼……驾!”

    高天之下,大山之中,张天流一声长啸响彻四野,阿黄狗吠汹汹,宛如在配合张天流,实际上却是外强中干,因为此刻,左右山间出现了一群张牙舞爪的青毛山魈,比张天流之前遇到的体形更大,也更凶恶,可惜,阿黄也不是吃素的,全速奔跑时比猎豹还猛,而且耐力足。

第六三章 开觉

    回到雾山镇的张天流,少不了被众女缠着问东问西。

    “好着呢,好着呢,有爹有娘,祖父祖母,叔伯婶子一大家子别提多热闹了,只是她娘身子不是很好,说什么生阿七时险些难产所致,后来阿七丢了,更加抑郁,差点没挺过去,现在多好,有阿七给她娘调理身子,用不了多久或许还能给她生个弟妹呢。”

    众女听后笑开了花。

    “七姐以后不回来了吗?”八哥小妮子突然忧伤道。

    她俩最小,也最合得来,突然分别,年幼的妮子真难适应。

    “你们安慰,我休息。”张天流说完回房。

    红玗苦笑一声,开导八妹道:“人生既是如此,有相聚,必有分离!倘若七妹回来,便要离开好不容易相见的亲人!最好是七妹自己选择,我们不能干涉。”

    雾山越来越热闹,连带着听雨楼生意也越好,二楼麻将室几乎都坐满了,三楼也有人常来喝茶下棋。

    张天流却没有在楼里带着,他每日清晨打坐完,就去活动活动,增强一下属性。

    如今他力量达到6,敏捷9,体力10,真气6,异能还是2。

    对张天流而言,目前身体数值不重要,只要真气到10,他就能冲击开觉,成为真正的修士,想想就兴奋。

    “看看啦,刚刨出来的秽珠,二十金一个。”

    “如假包换的九品秽珠,十八两黄金大甩卖。”

    “求购煞魂珠,本人不会提炼,煞秽珠一概不收,只收购提炼好的煞魂珠,有多少要多少。”

    雾山镇南,新建了许多铺子,每日都有数千修士逗留此地,全是买卖魂珠的,别看这行当才出现没多久,水却深不见底!

    这帮吆喝的人,也就骗骗初来驾到的小年轻,对于张天流这种老鸟没用。

    刚刨出来的秽珠,听着不错,实则却用兽尸引魂寄生而成,而且他们会将尸体反复使用,直到连鬼魂都不屑一顾的地步。

    如此取出的秽珠不入品,一金一颗已经是贵的了,二十金,坑谁呢?

    九品秽珠就更离谱了,品质跟兽尸秽珠如出一辙,甚至因为摆放久了,没有阴气滋养,品质更次。

    求购煞魂珠的是个奸商,他自己修为不过二觉,若无靠山,砸锅卖铁都买不起高品质的秽珠,何况是由煞秽珠净化而成的煞魂珠。

    这玩意归真修士都一颗难求,区区二觉,明显是奸商安排过来守株待兔的,还别说,人家就做成过一笔!

    不论那里,从始至终都不缺乏傻子,前不久发生一件险些气死人的事。

    张天流就在当场,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把煞秽珠卖出一百金的白菜价,而且此人张天流还认识,所以他料定不是作假,因为此人是小饭馆的莫老板!

    莫老板如此高深莫测,张天流想不通,这厮为何在战力榜上排行129位?莫非跟自己一样有神兵妖刀等武器?

    战力榜只能计算自身,张天流还是末尾,但拥有鸳鸯刃的他,战力绝对能排进前五十,甚至更高。

    张天流后来问过,莫老板杀煞尸取煞珠原因很简单,只是看能否做菜!不能自然要早点出手回去开店。

    张天流无力反驳,跟大伙一样,心底有种捅死莫老板的心思!

    牛逼的人你永远不知道他的思维有多异于常人!

    今日张天流戴着顶斗笠又来了,寻了个空位,放好小折凳,从披风里拿出一块牌子,上书:“三金收九品魂珠。”

    “我我我,我这里有,小兄弟你看……”

    “他的是不入品的,我这才是货真价实的九品魂珠,还是刚提炼的!”

    “狗屁,小兄弟,我这可是八品魂珠,便宜你了,五金一颗!”

    转眼,张天流被围住了。

    可惜,围住他的人都是以次充好的小年轻,明显刚来不知张天流早成老鸟了。

    张天流只扫一眼八品魂珠,便知假货,根本不入品,只是抹了一层油看着铮亮,但油光与宝石光泽能一样吗!

    张天流一概不理,又拿出一块牌子,上书:“魂珠鉴定师。”

    这一下,围上来的人都默默退走了。

    整整一上午,张天流才收到两颗,却是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他只用一颗就够,早上吞下修炼,爆一次气的时间,魂珠也已散入身体,滋养精气神,帮助他明神开悟,头脑更加清晰,同时目力也逐渐不凡!

    他的眼睛与大脑不仅能识辨眼前空间的物体数量,还能识辨每块地砖的尺寸,每栋屋子的高度等。

    他觉得继续提升下去,他的双眼应该能识辨出眼前空间的所有!

    例如速,人的拳速,鸟的飞速,鱼的游速和风的疾速等。

    张天流期待从圆柱的直径看到圆周长的境界,也就是二维跨越到三维!

    别小看这一步,若能一眼识辨,任何地方都将成为他的主战场!

    他能运用环境跟对手较量!

    而且能一眼掌握对手的速度与出招路线,通过环境寻找到克制对手的办法,这将很可怕!

    从这些提升,张天流再次确定异能不是死的,虽然他所有的异能只能通过眼睛,但眼睛的作用能提升到什么地步,目前他只能参悟!

    要是能迸出两道激光自然最好,例如镭射眼。

    可惜光想没用,他只能盼望开觉后,尽快修得瞳术,开启第二觉:“神目觉”。

    异能配上瞳术究竟有何奇效,他无比期待。

    但在这之前,他需要一部修炼瞳术的秘法,否则乱用真气冲击双眼,很可能跟暮晚一样变瞎子,她曾是丁运用来研究瞳术的牺牲品!

    此后日子,张天流每天是修炼,收珠,打牌,吃饭休息。

    如此日复一日,转眼盛夏将至,在房中修炼的张天流,赤果的上身突然震出一层汗,细密的水珠连窗户糊纸都打穿了。

    威力跟当初阿七帮他渡气时一样强,堪比一觉修士所有真气的气爆。

    张天流收功,深呼吸几次,睁开眼睛,脸上浮现了笑意。

    他终于走到这一步了,除了脑袋与一些死穴,已知的周身穴窍激活九成之多!

    此时的他感觉全身毛孔都在呼吸,真气的恢复速度十分惊人,可惜他没有参照物比较,不知这种恢复速度是需要多少年的修为。

    众女中,红玗修为最高,而且在两个月前开启三觉,但也没有张天流的恢复快,当然是两个月前的张天流!

    红玗当时猜测,张天流的真气恢复至少在四觉之上,现在两个月后,开觉的他觉得应该到五觉了吧。

    张天流也懒得去算,目前首要的是开觉!

    他没有急着冲击,而是休息了一日,等真气又恢复到要爆时,他凝神静气,照着阿七给他编写的突破法门,张天流全身筋脉一鼓,所有真气凝聚丹田,轰的一下,张天流宛如看到了浩海的雾海汇集成了一点晶莹!

    许久之后,他睁开眼睛,兴奋的招呼红玗上来探讨。

    红玗得知公子开觉后,是又喜又忧道:“公子一直说等开觉再了解修炼一事,如今公子达成,只一年便修得十年功力,实乃奇才,可是公子这样的奇才最多只能修到四觉!”

    “什么意思?”张天流蹙眉,暗想难道自己有什么缺陷?

    红玗道:“世间修士如此多,强者却寥寥无几,就连鲁西郡那些千年世家也没一个归真强者,只因他们没有上乘的功法传承!”

第六四章 丹田里的豆芽菜

    张天流何尝不清楚垄断的重要性。

    通过红玗,他更加了解修士的世界。

    开觉,亦称九觉,为:眼、耳、口、鼻、气、灵、触、力、意。

    因修炼功法不同,开启的顺序也不同,越好的功法能开启越多。

    如张天流了解的剑拳,依次是开启气、力、触、意,之后没了。

    侯向山的剑拳只能修到四觉,否则也不会轻传。

    为什么要加入势力,加入门派,因为高阶的功法掌握在他们手中!

    偷师在这世道是重罪,一旦发现,轻则废除修为,重则干脆宰了。

    故此就算得到上乘功法也不敢乱传,即使是自己亲儿子!

    这世道坑爹的傻孩子真不少,学了上乘功法如果不能用,学来干什么?什么叫年轻气盛,看不惯就干,瞧老子一招上乘功法拍死你!

    碰巧,一某门派高人路过,见此一招微微一惊,上前打听好嘛,是同门,不废你满门就灭你满门!

    是同盟,也要跟盟友打声招呼,别人门派的私事,还是不要插手好,也不排除某些嫉恶如仇,痛恨偷师的高人会血洗偷师者满门。

    因为你学了就学了,在很多人眼里罪不至死,可你用上乘功法欺凌弱小,耀武扬威,恶霸一方,便属于败坏门派名声,此乃大忌讳。

    修士也讲道义,自视名门正派的更不能乱了规矩。

    为了让各自门派功法不外泄,很多人被敌对势力抓住时,只要被逼问功法,十有**选择自尽,因为透露也是死,而且还是全族死!

    用红玗的话说,公子跟丁家一样,说好听是修炼世家或散修,说难听就是野路子,想要习得上乘功法几乎不可能,即使加入朝廷势力或大门大派都未必能得传承,还得看人家收不收。

    特别是名门正派,最喜欢翻老底,先查你,再查你爹,到你爷爷,最后祖宗,越是看重的弟子被查得越严重,能查多少代查多少代,如果家里某位先人加入过别的门派,会立刻被逐出师门。

    浑水摸鱼是痴心妄想的,除非有归真实力,但你不加入他们何来的归真实力?

    这就是个死循环!

    一个世界,两大圈。

    “我将眼耳口鼻穴脉疏通,算不算开觉?”张天流蹙眉问。

    红玗道:“不得其法凶险无比,即使疏通,也未必是开觉,公子若是开启气海觉,应该有所领会!”

    张天流点头道:“嗯,将全身的气凝聚后,好像成了一滴水似的,以前不会这样,不过,气态变液态似乎能存储更多的真气。”

    “嗯,公子理解得很透彻,这才是觉醒!跟气脉畅通不同,若公子气海没觉醒,就是连田地都没有,修再多水渠又有何用!始终无法灌溉。另外很多功法都有冲突,想以不同功法开不同觉,千难万难,不然丁运也不会……”红玗欲言又止。

    “担心我让你以身试法?”张天流笑道。

    红玗半边艳容微微一红,摇头道:“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他研究这么久,没成功过?”张天流好奇问。

    “不,他成功一次,将丁家的功法推演到了七觉!”红玗道。

    张天流一惊,又听红玗道:“丁家的主修功法很特别,乃是一门可皆修多种功法的童子功,我曾偷偷翻阅过,公子若有兴趣……”

    “等等!”张天流打断她问:“童子是年纪?还是没跟女人办事?”

    红玗脸又一红,尴尬道:“不泄初阳!”

    张天流一脸生无可恋。

    不泄初阳啥意思,就是从娃娃时开始禁色,不仅不能自给自足,还不能做梦!

    丁家也够厉害了,给丁运安排如此多貌美剑侍,他至今都没破身,可见心智如铁呀!

    张天流自信能办得到,特别拥有真气后,只要调息便能心平气和,但倒退到青少年时期,面对诱惑他坚持不了一秒!

    “也不怕胀死!”张天流暗骂一声,让红玗去照顾生意后,独自一人坐在房里发呆。

    没开觉时,他认为只要打通周身穴脉,就等于开了九觉。

    现在是异想天开了。

    觉醒气海,可将真气凝聚压缩成液态,他丹田目前就有一滴,别小看这一滴,足有10的真气啊。

    使用彩羽鸯刃能飞五里地!

    不过张天流不可能用,因为就如童子功的初阳,泄了,完了!

    这滴水名为真气元液,简称真元。

    真元可以自主吸纳真气,从水滴变水球,到一桶水,一缸水,一汪水,一潭水,一湖水,一江河之水,一大海之水!

    张天流的未来全靠它了!

    正想稳固稳固,好让水滴早早成长起来,可张天流这一吐纳,嗯?

    没了?

    张天流脸色瞬间惨白,他居然感受不到丹田的真元!

    失去真元就是真元枯竭,轻则如阿四一样,修为全失,筋脉受损,重则当场毙命!

    可刚才明明还在的,自己一运功怎么就没了?

    爆是不可能爆的,昨儿一早爆过之后,他就不敢修散气功,如今突破后更不可能再修炼。

    况且爆的时候他会没感觉吗!不可能。

    “难道……”

    张天流突然想到什么,凝神静气,通过气息感受体内,很快他发现丹田中的球变了!

    这个球是他在雾国皇宫得到的龙元,真假他也不知。

    当初得到后,没多久这个球就起了凸点,前段时间看,球跟水雷似的,如今再一看,这球已经没了球样,而像一粒生根发芽的种子,根茎扎入张天流的丹田,接通气脉,而如豆芽的嫩苗还开了一片叶子!

    张天流不明就里,他尝试吐纳运功,谁知气进入他体内后,居然直接被豆芽菜给吸收了!

    “不对劲。”张天流明明感觉他体内是有真气的,这也是为何他的真元不见,他也毫无察觉。

    可气明明被豆芽菜吸收了,甚至很可能他的真元也让这厮给吸了。

    张天流弹指间,几道真气丝打在墙上,发出噗噗的声音。

    他不仅有真气,威力还更强了!

    张天流又拿出鸳鸯刃,轻车熟路的注入真气,鸳鸯刃顿时彩光大放,乌羽漂浮而起,围绕他慢慢旋转。

    “没问题啊!”

    张天流很不解,明明吸纳的天地元气被豆芽菜吸收,自己何来的真气?

    难道说,龙元吸收真元后,生出的豆芽菜代替他的真元?

    张天流觉得除了这个解释,似乎没有别的可能,他还能感觉真气游走在筋脉中,而非流逝。

    但这样的变化意义何为?

    张天流头一次感到认知的缺乏。

第六五章 公子是神

    想不透的事,想多久都没用。

    张天流暂弃追求真理,他继续吐纳,天地元气不仅由口鼻而入,还由毛孔而入。

    因散气功的帮助,张天流吸收元气的速度异于常人,一觉修为却比五觉更强。

    如此打坐了一个时辰,张天流就觉得全身饱和,再也无法吸纳天地元气,强行吸纳定然适得其反。

    张天流看着掌心飘荡的一缕蚕丝真气,以前走的是剑拳的路,真气呈现金色,后来结合锁云手成了暗金,现在却是白如烟雾的蚕丝真气!

    虽然修为很低,但张天流也能感觉他的真气变质了!

    换了衣服下了楼,来到一楼厨房看到正在蒸糕点的阿四,张天流招呼道:“阿四来一下。”

    “公子何事?”阿四把蒸笼放好,边擦手边走来。

    张天流让她伸出手,随后摸了上去,阿四也不在意,表情自然,病白脸上一点红晕也不见。

    张天流把一缕真气注入到阿四掌心之中,很快,透过他的眼睛发现白气在阿四掌内散开了。

    “什么感觉?”张天流问。

    “掌心热热的,很舒服。”阿四回道。

    “果然不对劲,如果是蚕丝手真气,你应该感觉刺痛。”张天流觉得是豆芽菜的关系。

    他吸纳的元气让豆芽菜给吸了,他的真气也来源于豆芽菜。

    张天流加大了真气,又问:“什么感觉?”

    阿四道:“往里钻了,有点痒,现在不仅热热的,还感觉有点烫,哎,到更里面了……”

    阿四还在轻哼,殊不知楼梯上的八哥小妮子浑身都僵了。

    又钻又痒又热,这……

    八哥小妮子大怒,甩着托盘边跑边吼:“不要脸,不要脸,你们不要脸,你们不……”

    话没说完,看清两人根本没在办那事,她俏脸绯红,转而气鼓鼓道:“牵牵牵,牵手也不行,你这坏家伙放开我四姐。”

    “别闹,我给你四姐疗伤,招呼你客人去。”

    张天流之所以找阿四,是因为他真元异变后,现在的真气居然把他之前爆气受损的筋脉修复了,所以他想拿阿四试试,发现果然可以!

    八哥明显不信,朝阿四问道:“四姐,你别听他的,他占你便宜。”

    “不,我觉得公子有办法,你先去招呼客人,公子不会吃了我。”

    八哥噘着嘴,拿几份糕点放托盘上,临走前还不忘道:“要小心啊,四姐!”

    阿四微微点头。

    张天流尝试几次后,道:“要不,到我房里?”

    阿四凤目低垂,轻轻点头。

    多顺从的姑娘啊!

    看到两人上了楼,在二楼的八哥顿时慌了,跑到前台告诉大姐红玗,红玗笑道:“若有其事,自然是好。”

    八哥懵。

    到了房里,张天流让阿四脱衣服,阿四很老实,脱了一件外衣后就剩下肚兜,眼看她连肚兜都要解,张天流道:“够了!”

    随后他一掌印在阿四肚皮上。

    掌中,丝丝缕缕的蚕丝真气钻入阿四丹田,沿着筋脉向四面八方扩散。

    这一下,阿四不仅是区部钻痒热,而是全身,身体很快如发烧般滚烫,白皙的肌肤与病白的脸都红了,汗水流淌汇聚,大颗大颗的滴落。

    “转身。”张天流收掌吩咐,待阿四转身,露出光洁的背部时,张天流双掌齐出,贴在阿四的背上,严肃道“忍不住就吱一声。”

    阿四点头咬牙,没吭声,却直哼哼。

    一刻钟后,张天流汗流浃背的抽回手,长出一口气道:“累死我了。”

    他成功了,豆芽真气果然逆天!

    阿四受损的筋脉全让它修复了!

    想开门透透气,他转身一开,顿时,红玗、盈忻、暮晚、楠枝与八哥全扑了进来,就差一个阿二。

    “搞啥子吆?能不按剧本走吗?”张天流简直要无语。

    “呃……”众女不知如何作答,又看着阿四虚弱的倒在张天流床上,只一件肚兜,浑身是大汗淋漓,想起之前这位姐妹在屋子里,发出难以言喻的哼哼嘁嘁,她们都快醉了!

    “二姐好像在叫我,我去招呼客人。”八哥小妮子爬起来就跑。

    “我也去。”盈忻忙跟上。

    “等等我!”暮晚胡乱摸着,被楠枝扶走了。

    红玗是最后爬起来的,她冲张天流歉意一笑,道:“四妹身子虚,公子多怜惜!”

    说完也想走,张天流突然拉住她道:“我说,你们脑瓜子里除了这些就没别的?”

    “公子才最奇怪,不过这次来看,公子还是正常的,也是,哪个男儿不年少风流……”

    “我天流不风流。”张天流没好气的又道:“说正事,阿四筋脉我治好了,我就想知道,这世道筋脉受损难以治愈的人多不?如果治愈了能赚多少,还有,我这门手艺能见光么?”

    “当然不能。”红玗一开始有点懵,听到最后,有看着阿四冲她点头,她才明白公子是在治疗四妹,而且如此短的时间就治好了!

    她按下内心的震撼,慎重道:“若传出去,听雨楼恐怕要被人踏破了,公子实力不足,又没靠山,很容易被人控制,成为别人的工具,即使归顺朝廷一样要受牵制,此生再无自由!”

    没有谁比红玗她们清楚自由的重要。

    张天流从某个方面来说,跟她们是同级。

    “看来治愈筋脉很困难啊。”张天流摸下巴。

    红玗点头道:“岂止,如四妹这般,需适当锻炼,药物辅佐,三五年的静养才能好,可年纪大了治愈好也无用。”

    阿四此刻已经穿上衣服,脸色难得有些红晕,感激的对张天流施礼称谢,捋了捋因汗液粘在脸上的秀发,轻轻道:“大姐说的没错,丁运兄长便是位天才,十岁之龄已迈入二觉,可他急了,十三岁竟要冲击三觉,导致筋脉受损,肉骨萎缩,瘫软在床动弹不得,最初丁家为他不惜一切代价求医问药,可三年不见起色,丁家只能放弃,由他作为废人渡过余生。若当时能遇公子,即使要丁家大半家业,他们都不会皱下眉头。”

    “四妹,别诱惑公子!”红玗语气如在警告。

    阿四却摇头道:“公子若要成为归真修士,就不能少了钱!当然,一刻钟能治愈的手段不能用,但以漫长治愈,拖个一年半载同时用药物辅助,别人只会认为公子是神医传人,而不是神。”

    “说的我像神似的。”张天流苦笑。

    阿四却道:“公子是神!”

    张天流无言以对,看着阿四坚定的小表情,目光如敬神般注视他,他居然有点小害羞!

    不过阿四前面的话没错,分段治疗,不仅能隐藏自己还能赚钱!

    “有钱了,就能跟丁家一样收集功法取长补短开启九觉,如若公子不嫌弃,阿四愿为公子以身试法。”

    “乱学我,以身试法不是这样用的。”张天流摇头,没有答应。

    “有了上乘功法就能修到归真,凭此功法也能开宗立派,不用东躲西藏,不在被人欺负……”

    “啊呀我说你,没看出来,野心不小哦丫头!”张天流乐了,拍拍阿四肩膀道:“好,咱明儿个就整个雾山派,你是掌门,我搞个不管事的长老当,红玗想当什么尽管提,对了,行走江湖总要个霸气称号,像灭绝师太啊,白发魔女啊,西山一窟鬼啥的,我们弄一个雾山九仙,我是雾里散人,你是雾谷绝仙,名为莫琊,跟莫老板一个姓,说不定还能把莫老板拉下水!还有红玗,要当雾海红鱼,还是雾云红羽,任你挑。”

    红玗无语,她怎样随便,但四妹……莫琊,怕是当初大伙一起睡客栈时,四妹因筋脉受损睡觉磨牙的事,让公子恨上了!关莫老板什么事?他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厨子吗?

    红玗想提醒四妹,四妹却已经当了真,抱拳道:“莫琊定不让公子失望!”

第六六章 高人风范

    深夜,莫琊房中。

    红玗目光冷冷的盯着莫琊,口气不善道:“四妹,都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

    莫琊摇头道:“我不是执迷不悟,是志向。”

    “换个词,你就不是在利用公子了?”烛火下的红玗,毁容的半脸显得无比狰狞。

    “公子何等聪明,他知我心思,大姐如果没事,请回,四妹想休息。”

    “如果你给公子招惹强敌,我定不饶你。”红玗说罢起身,欲要离开。

    莫琊从怀里拿出一柄小木剑,紧紧的握在手中,面无表情的脸上落下两行清泪。

    “我本已绝望,却被公子引燃希望,莫琊敬公子如神,真到那一天,绝不会求公子庇佑。”

    红玗脚步一顿,最后还是沉着脸离开了。

    ……

    张天流坐在莫老板店里,抽着烟,看着路人的步伐,脑子里自动出现路人下一步的影像。

    “哎呀,错了。”张天流突然一脸可惜的叫起来。

    “什么错了?”莫老板端着一碗如牛奶般的汤,放到张天流身边桌上。

    “没啥,刚才路过一个人,本来他的落脚点在我周密计算中,可惜,那人发现落脚处有一只蚂蚁路过,居然不忍心踩下去。”

    “高手。”莫老板坐下来点了支烟。

    “这不是高不高手问题,是那人脑袋问题,他舍不得杀生来此作甚,鬼魂就不是生灵?”

    莫老板瞥了眼张天流道:“说你高手,门口的蚂蚁都能看见,千里眼?”

    “三里眼差不多,没用。”张天流叹口气,话题一转道:“知道不,璞湖三鲜乃当世一绝,其中鱼汤乃汤中至尊,比你这汤可强多了。”

    莫老板表情淡淡,吐口烟道:“有求于我?”

    “咳?”张天流险些把一口汤喷出来,抬头道:“你怎么得出的结论?”

    莫老板挂上不屑的冷笑,自语般的道:“你无利不起早,喜欢耍心机,善于诱人心,如此一想,大早来点个汤,提什么璞湖三鲜,让我帮你,你给我弄鱼?”

    “呵,你说我一大男人,怎么老遇知音,不见红颜,难道上天要我gay的节奏?”

    “废话连篇,女人见摇头,还红颜,不懂现在流行高冷吗。”

    张天流闻言,觉得莫老板就是在说他自己。

    “高冷!你丫闷骚!”张天流暗暗鄙视,道:“那啥,我家四婆娘打算弄个门派,死皮赖脸要我当长老帮她,我就寻思吧,我啥也不懂,能帮的也就找些人装修装修门面,改善改善伙食啥的。”

    说完,张天流不忘补充道:“我四婆娘跟你一样,姓莫哦!”

    莫老板抽烟不答,等张天流喝完汤后他才道:“我这人独来独往惯了,厨房我一人,不怕以后弟子饿肚子没问题,要不?”

    “要!”张天流能不要吗,这可是连尸煞都能干掉的主!

    尸煞什么级别,强的快赶上归真了,最次的也有六觉。

    张天流忙掏出一本秘籍,神秘兮兮道:“这是四婆娘孝敬您的,刀法乘风,专劈畜生,有三十二式,可开力、目、触三觉,再配合我这本……”张天流又拿出一本薄薄的秘籍。

    “散气法,可激活周身九成穴脉,修至大乘与天地同气,真气源源不绝,更可开气海觉,纳气凝液。您若要,我还免费给你打通气海穴,如何?”

    莫老板瞥了一眼,弹下烟头,收起玉嘴,起身踩灭道:“能长生否?”

    “呃……”张天流愣了愣,忽然嘿嘿笑道:“修真能年年益寿,修为高了自然长生!”

    “行。”莫老板很干脆。

    关门鼓弄一阵,等张天流离开时倍感虚脱,他终于能理解当初阿七的苦了!

    好在他异能在身,真气不凡,不然铁定比阿七伤得更重。

    回到听雨楼,又得跟树婆婆打了几圈麻将,稳固一下邻里关系,好在以后开宗立派时,她不好意思拒绝。

    连续几天,张天流都在稳固修为中,闲暇时耍耍鸳鸯刃。

    他不急于修炼别的功法,但有兴致监督监督莫老板。

    这厮修炼不勤奋,每天才爆一次气,要知道张天流在最初时,一天七八次都有,奈何,人家莫老板要开店,不然吃什么。

    新的一日,张天流正要练练鸳鸯刃,这东西不是到手就能用的,现在他才能操控五片乌羽,彩羽都不敢放飞,怕速度太快操控不了,飞出去回不来咋办?

    莫琊很不识趣的敲门,不等张天流开口问,她先道:“公子,有客到。”

    “谁啊?”张天流收起鸳鸯刃,过去开门。

    来到门外只见莫琊一个。

    “人在三楼包房,是找公子疗伤的!”

    莫琊露出的笑容,怎么看,张天流都觉得这丫在冷笑!

    像在说,既然你不上心,就由老娘推你一把,早日把钱赚够了,收集功法研究出九觉奥秘,才能开宗立派啊公子!

    不可否认,张天流的直觉很准,莫琊就是这样想的,当然,什么老娘的她是真不敢。

    没有乔装,张天流直接去见病人。

    对他而言,乔装什么的,没被看破还行,看破了人家就知道你底气不足,很可能身怀异宝而非神医传人。

    真遇到麻烦,跑得了不用乔装,跑不了乔装没用。

    到了三楼包间,张天流一看,见是一老一小两个人,老的一脸恭敬,小的一脸失望,穿着的确不凡,像个有钱人家。

    “修筋活脉,无药一年,用药半年可痊愈,要那种?”

    见张天流如此一问,两人都是一脸懵逼,老的道:“公子,你不把把脉?查验查验?”

    “你不是来修复筋脉的?”张天流蹙眉反问。

    “呃,是,是没错,可……”不等老的说完,张天流就来了脾气,冷哼道:“是还用验?多此一举。”

    高人都有点风范。

    特点一,不屑一顾。

    特点二,甭废话。

    特点三,听令。

    特点四,滚。

    张天流拿捏得很巧妙,老的眼看他脾气上头,忙赔笑道:“最快需要多久?那个,半年有点长,如能在三个月内自然最好,放心,公子需要什么,小老儿都会为你准备!”

    “三个月!”张天流冷冷一笑,瞥了眼小的,十四五岁,难怪如此急!

    “以前是不可能,不过嘛。”张天流顿了顿,等老的准备开口时,他先道:“现在有了煞魂珠可不同了,也是我来此目的,有煞魂珠莫说三个月,一个月我就能把这小子治好,报酬也是一颗煞魂珠,看着办。”

    老的没听完脸色就白了,两颗煞魂珠,有价无市啊!

    “三个月呢?”老的没放弃。

    张天流道:“五品以上魂珠,越多越快,还有,时间赶,准备又多,报酬就更不能少,还是半年吧,给折扣你,八万金,药物自备。”

    老的却倔强道:“报酬二十万金,三个月可否?”

    张天流有些心动,一直站在门外的莫琊进来道:“当我家公子什么人,八万是见你家公子可怜,三个月没五十万免谈。”

    “呀!”张天流心惊,莫琊这妞比他还狠!

    张天流是不知道自愈筋脉的价值,也不知眼前人家世如何。

    莫琊知道啊,自愈筋脉可说无价!而对方家世不简单,号称什么杜半城,家中至少有价值五千万金的产业,如果不是杜家公子废了两年,五百万金都能拿出来。

    这些张天流压根不知,可见老的竟是一喜,他就知道亏了!

    “五十万金,只要确定公子治疗有效,可现付五成。”

    之前还是一副要哭的可怜老头,转眼就一副商人嘴脸,果然,姜是老的辣。

    也足可见,煞魂珠有多昂贵,同时明白,莫老板有多蠢。

第六七章 当我雾里散人好欺负?

    准备就绪,张天流撸起袖子,冷冷一瞥老头道:“出去。”

    老头一时间不明就里,莫琊提醒:“我家公子治疗时不许外人旁观。”

    老头这才明白,守规矩的退出包间。

    “把他衣服脱了。”张天流吩咐。

    莫琊上前唰唰几下,可怜少年就剩一条裤衩。

    待莫琊躬身退下,关好房门,张天流看着靠在椅子上浑身无力的赤果少年,冷冷一哼,突然一招白鹤亮翅,在少年错愕目光中,张天流一招双劈掌,重击少年双肩。

    少年疼得呲牙咧嘴,来不及询问为何打他,张天流已经出拳如风。

    劈、钻、崩、炮、横,各种拳路一并招呼在少年身上,打得少年哭爹喊娘。

    听得外面老头心惊胆战,几欲冲入救下公子,奈何,莫琊就挡在门口,口称:“治疗过程。”

    一套五行拳后,紧接又是一套十二形拳,是拳拳到肉,也不知是张天流刻意为之,还是力道不足,只伤皮肉不伤内脏,令少年只感觉好似被抽了耳光般,全身火辣辣的疼。

    最后张天流一掌落在少年丹田,口中爆喝一声:“开天!”

    少年只感觉肚皮一暖,丹田一热,便“嗵”的一下,被张天流寸劲震回椅子上。

    抹了把额头细汗,张天流丢下一句:“七天后再来。”便走出包房,理都不理一脸憨笑等候结果的老头,走了!

    老头懵逼,半响回过神忙冲入包房,看着被打得全身通红的公子,他是火冒三丈,却又按捺下来,上前询问:“公子感觉如何?”

    “疼死我了!”少年哭了。

    “那公子有没有感觉筋脉好了些?手脚能动了不?”老头就等公子一个“不”字,回头便要找张天流算账!

    少年一听,先是一愣,后细细感知,片刻惊讶道:“丹田好似有些气感,我且运气看看。”

    少年筋脉受损程度比莫琊更严重,他动不得,不过简单吐纳没问题。

    寻着最初修炼的感觉,少年一运气,果然发现当初丹田的温暖回来了,他万分惊喜,就想运功试试,结果莫名其妙的岔了气,刚入丹田的真气顿时乱了,跟张天流的爆气有的一拼,只是威力极小,但老头如此近距离,岂会察觉不到。

    “有气了!公子你有气啦!”老头兴奋得难以抑制。

    少年却是呲牙咧嘴道:“可我没法运功啊!一运功就好疼啊!”

    “那是公子你筋脉没有痊愈,只是丹田气脉好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才一刻钟,居然能让公子受损最严重的气脉恢复如初,他究竟用的是什么办法?公子可否告知老奴?”

    “这个……他只是打了我一顿,没用药啊!”少年摊开双手一脸无奈。

    “呃……人家名医虽也推拿,但也不敢用力过猛,怕患者脆弱筋脉伤上加伤,他倒好……咦,公子你手怎么能动了?”老头突然是骇然的看着少年摊开的双手。

    少年也是一呆,瘫痪两年,他早已习惯不用肢体表达,因为用了也没用,这次实在太无奈,下意识的……就这样了!

    “简直是神医啊!五十万不亏,不过夫人给的三十万如今只剩二十万,说好的一半恐怕要延后几天,公子好好休息,且莫乱动,还需问问神医如何调养,老奴这便让人送信请夫人运钱来。”

    老头出门后,想找张天流,却从莫琊口中得知,神医刚才动用真气过多,需要打坐调息。

    “骗谁呢?”老头可是看着张天流出包间的,虽然他脸色有细汗,可眼中眸光内敛,炯炯有神,不像真气损耗的样子。

    不过他也知道,高人嘛,就这鸟样,以前所见名医架子更大,个个鼻孔朝天,都没正眼瞧过人。

    看人张神医,就性子冷了点吗,孤僻有错吗?要不孤僻,恐怕这听雨楼都要挤满了人。

    老头当初听闻此地有名医时,还怀疑呢。

    来到听雨楼,看着不像医馆,当即就想调头,可看着躺在车里如木头般的公子,老头于心不忍,难受啊!

    他虽是杜家仆人,但公子待他敬爱有佳,他也视公子为孙儿般疼爱。

    只是见一面,耽误不了多久,不成,不是早习惯了吗。

    万万没想到啊!

    张神医如此吊炸天,孤僻又如何?除此之外,细细一想,神医人真心不错。

    钱没见到便出手,并成功让公子重拾气感,手脚能动。

    再想想当初见过那些牛逼轰轰的名医,为见一面,左右打点,等了好几天可算见着人了,千八百金也光了,然后听他们安排,用这丹,用那药,一次次下来,三五八万金又光了,效果却是毛没见着。

    气不气人?你说气不气人?

    老头回想起来都快要气炸了!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些庸医招牌全给砸了。

    一封家书,老头只差没把张神医夸到天上去,什么年少医神,性子沉稳,医术老练,真正的医者就该如此,还不仅如此,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面冷心善,秀美多姿,乃当世不二奇才也!

    结果,弄得人家杜夫人以为这老家伙疯了!

    信中之人真有这能耐,早被太学收了去了,跑雾山镇这小地方作甚?

    老家伙是借我儿之名,骗我钱不成?

    难道说,我儿已……

    杜夫人不敢想下去,立即派人前往雾山,看儿子有没有事,若真有意外,定要把老家伙抓回来抽筋剥皮不可!

    儿子虽废,但在怎么说也是她心头肉啊!

    可结果,派去的人还没回来,居然也给了她一封信,目的居然也是催钱!

    就因为五万金?不是说神医面冷心善,秀美多姿吗?

    区区五万金就不管了?这哪门子的心善?

    更离谱的是,信中说她儿子能走能动了,但因为上次的耽搁,没有在七天后得到治疗,筋脉居然又有萎顿迹象!

    杜夫人懵了,难道老家伙把我的人给策反了不成?岂有此理!

    怨不得杜夫人如此小心,因为她已经绝望了,两年来,她在儿子身上砸了三百万金,可儿子连一根手指没都见动过,你让她如何相信什么少年神医?

    莫非,是叔叔家搞的鬼?

    连跟了我三十年的人都笼络去了,当真欺我孤儿寡母啊!

    一封信过去,寥寥几字,都给我滚回来了!

    雾山这边,收到信的杜家人懵了,送信的人也懵了。

    于是乎,老头、少年还有杜夫人派来的两拨人,急得都快给张天流跪了!

    张天流冷冷一笑:“不是钱问题,是承诺,是信誉,有一次必有下次,等把你们公子治好了,你们也是这样,难不成我还得到杜家求你们付诊金啊?当我雾里散人好欺负?带上你们的二十万,滚。”

    任凭杜家人怎么说,张天流一概不理,没钱,免谈,就是如此干脆,如此牛。

    “看来,需要公子亲自回去一趟了!”老头一直怕公子体弱受不得奔波之苦,这才只写信,可没想到夫人不仅不信,还怀疑他骗杜家的钱,气不气人,你说气不气人?

第六八章 杜夫人

    奔波六日,杜家公子回去后,杜夫人懵了。

    以前儿子是被抬下兽车的,现在是被扶下兽车的,前后差距也太大了吧!

    “娘啊!”少年哭啊!是真心想哭啊!眼泪横流道:“儿回来时,是自己上的车,现在只能让人扶了,儿筋脉又要不行了,求娘开开恩,给儿最后三十万金,儿此生定然报答娘的无疆之恩……”

    “儿快快请起,莫非,老罗信中所言属实?”

    “儿都这样了,还能假?”

    为了让老娘相信,少年拼了,强行提了丝真气,一运功,那叫一个惨啊!

    错乱萎顿的筋脉根本就承受不住真气,被真气冲击,好似骨头和骨头相撞,皮肉和皮肉打架,筋脉和筋脉死斗!

    察觉到儿子身上有凌乱的真气泄出,再看儿子痛苦的模样,杜夫人是心如刀割,扑上去抱住儿子哭诉道:“不要在运功了,娘信了,他要多少娘给多少,娘也亲自过去给神医道歉!”

    这一闹,好好的一个月全耽搁了!

    待杜夫人来到听雨楼,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神医,她又懵了!

    素衣短衫,七分裤,身上没有一件显得贵重的东西,就跟一个普普通通百姓没区别。

    样貌倒是清秀,可跟玉树临风也沾不上边吧,心不心善看不出,面冷确实是真,被他那狭长眼眸微微一瞥,杜夫人不由心里偷乐!

    她看出来了,这小子的眼神不是见一位病人家属,而是在省视一个女人!

    因为他冰冷的目光在见到自己时,刹那溶解,化为炽热!

    “小家伙瞧人眼神可真烫!”心中如此设想,杜夫人雍容一笑,略带惬意道:“张神医,妾身之前……”

    “夫人无需多虑。”张天流突然打断她,道:“我这人不讲情面,不过对夫人这样的大美人,我一路畅通。”

    杜夫人俏脸一红!

    她真是一张俊俏漂亮的脸,宫眉杏目,琼鼻小嘴,脸型五官标致到无可挑剔。

    容貌美也罢,身材比容貌更涨分就是恐怖。

    而杜夫人还要凌驾在这世上!将一切美好用最美妙的方式展示,这便足矣要人命!

    一袭大袖纱罗衫,是慢束罗裙半露胸,隐隐可见纱罗帐内成熟曼妙的**,亦如熟透的蜜桃,可令男人瞬间便猿人。

    她不是什么风韵犹存,而是风韵最盛之年!

    还是个寡妇!

    张天流点支烟,平复平复,感慨道:“什么时候能有夫人这样的老婆,此生无怨矣!”

    愣了半响,杜夫人也回过味了,脸上流露愠色,心中却满满得意,暗道:“小年轻,你这样的雏,老娘一次给你榨干!”

    “张神医,我儿之事……”

    张天流又不给她说完,打断道:“分文不取,只求一夜**!”

    杜夫人坐不住了,愤然起身道:“没想到张神医竟是这种人!我看错你了!”

    说罢便想走,却不见张天流挽留。

    她回头,看着张天流欣赏中带着点戏虐的目光,杜夫人软了!

    倒在椅子上,靠着椅背,不敢于张天流对视,眼神哀怨道:“我就枫榕一个儿子……”

    张天流再次打断道:“事成之后,你儿便是我儿。”

    杜夫人也不生气,怅然一叹,斜眸与张天流对视,媚眼如丝道:“你吃定我了?”

    “也不全然。”张天流摇头。

    杜夫人顿时感觉全力一击扑了个空!

    不过她面前却表露兴奋问:“哦!张神医还有何所求?”

    见她此时模样,如馋嘴小猫,张天流眼神顿时痴迷道:“你兴奋的样子让我后悔了,我还是要你吧。”

    杜夫人笑脸塌陷。

    张天流神色如常,眼里也没了欣赏一个美人的乐趣,很干脆的道:“我不要钱,也不要你,只要你杜家帮忙。”

    “请说。”杜夫人坐直身子,目光再次落在张天流面无表情的脸上,这一看,发现老罗形容果然不错,此人性子的确稳,之前一切定是知她故意引诱,也便顺其自然玩了玩。

    “好心机,想要掌控他,恐怕还要费些力,也罢,一下玩死多无趣!”

    张天流又续了支烟,吞云吐雾道:“简单,我要功法,把你们杜家能收集到的功法全给我弄一本,超出你预算没关系,你可以介绍人过来,钱你收。”

    赚钱干什么,为功法。

    与其自己拿钱东跑西跑的去收,不如交给别人。

    这段时间莫琊已经把杜家摸清楚了,杜夫人不简单,据传闻还是从大宗门出来的,张天流觉得可以合作,杜夫人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杜夫人妩媚一笑,起身舒展一下足矣让男人喷血的曼妙身姿,漫步到窗前,推开窗户,放风儿进来吹散张天流的烟味。

    “神医还是要了我吧!”说着,不容张天流反悔,她又道:“要了我,就是要了世上能买的所有功法。”

    反击!这浪妮子在反击!

    张天流不开口,等了足足一刻钟,杜夫人绷不住了,噗的一下,笑得花枝乱颤,玉兔狂奔。

    张天流可算知道她为什么成为寡妇了,就这样的尤物,男人舍得下床?

    “张神医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云罗派的功法吧,不过让你失望了,我四岁便被赶下了云罗,当时的我根本无法窥得云罗真经。想开九觉,你只能寻遍俗世流传的功法了。”

    张天流学莫老板,翘起腿,叼着烟,高冷道:“帮不帮?”

    “帮!”杜夫人就像当初的张天流一样坚定,眼前可是能治愈筋脉受损的神医,收集功法是所有世家都在干的事,杜家也有不少藏经,帮张天流不仅能免费治愈儿子,还能通过他赚很多金子!

    如此,不仅她在杜家地位更牢靠,连儿子未来都不可限量。

    送出杜夫人,叫进杜枫榕,张天流是跟打儿子似的爆锤杜枫榕一顿后,挥手道:“七天后继续。”

    看着儿子被打得皮青脸肿,杜夫人面色比儿子还青,但又见儿子傻兮兮的笑,还恭敬朝张天流满口感激,杜夫人心中长叹:“笨啊。”

    可她也不能揭穿,张天流不是发泄,他要发泄,就不会让自己干干净净的出来。

    他在隐藏手段,让人难以摸清他用什么手法治愈筋脉。

    虽然很多拳脚肯定不需要,但人家就是能治好,舍不得,见不惯,你别治啊!

    杜夫人也算亲眼见证了张天流的本事!

    进去时儿子还需要搀扶,一刻钟后,不仅能走,还能蹦蹦跳跳,难怪儿子如此尊敬张天流,挨打也笑得欢。

    可落在杜夫人眼里就是笑得傻,不过这是好事,杜夫人求之不得!

第六九章 情至贵

    杜家人离开后,八哥小妮子不乐意了,拿着扇子狂扇杜夫人留下的胭脂味,嘴里喋喋不休道:“这哪像个寡妇,青楼的女子也没她骚!”

    “人家好歹是当娘的,给点面子。”张天流摸摸八哥脑袋。

    八哥拍开他的手道:“人把你魂勾去了,你当然帮她说话。”

    “她穿成这样来见我,我不给她勾引勾引,多么浪费,等哪天八哥你长开了,该大的都大了,也穿成这样,公子肯定让给你勾勾。”

    “呸呸呸呸呸……”八哥又气又羞,挥起扇子朝张天流狂扇,却见他退了一步,满脸享受,弄的自己好似扇风的侍女,八哥狠狠一跺脚,追过去用扇子拍他,可刚拍一下,就被大姐喝退了。

    红玗来到张天流身边,笑道:“谈成了?”

    “算是。”张天流点头。

    红玗有些不解道:“公子为何找这样的人合作?而且还跟她……”

    欲言又止,又显露心思,女人!

    张天流不在乎她们听墙,笑道:“我就喜欢她这样的,成熟妩媚,妖娆多姿,可惜!她生我未生,我生她已嫁。红玗要是你以后也这样多好,公子铁定娶了你。”

    红玗僵直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八哥跑回来道:“我说了吧,大姐还袒护他,他就是被骚娘们勾魂了,还想让你变成骚娘们,去去去,大姐才不会嫁给你这种人。”

    张天流没理会她,自顾自道:“今日表现,她已知我非师出名门,接下来,她会想办法控制我,我向她透露钱,色,皆无用,以她为人,只有一条路能掌控我。”

    “威逼?”红玗蹙眉。

    “情!”

    在红玗错愕间,张天流故作高深的负手而去,边走边道:“情至贵,若妾有情郎无意,则走师徒之情,两情不得,日久生情。她会留下,会用尽你能想到、想不到的所有情来攻陷你们,明天,你们大概会收到很昂贵的礼物,别拒绝,全收,当我送的。”

    “说的跟真似的。”八哥不屑的撇嘴。

    ……

    雾山镇客栈中,杜枫榕终于忍不住问:“娘,你……怎么能穿成这样啊?”

    杜夫人闻言抿嘴一笑,展开双臂,优美的转了一圈问:“娘都十多年没这样穿过了,榕儿觉得娘这样好看吗?”

    “唉……好看是好看,可一路过来,你没见那些男人的目光……以后还是别穿了吧!”

    杜夫人弹了儿子脑门一下,笑道:“傻瓜,娘是为了你,你修行天赋极高,远胜姥姥,肯定可以修成归真,可都怨娘,给了你太大压力,使你走火入魔,全是娘的错。如今你虽有望恢复,但等修为恢复时没有二十,也过十八了,云罗只收十六以下的弟子,这路断了,娘必须要帮你找到另一条路。”

    “这跟娘穿成这样有关系吗?”杜枫榕弄不明白。

    “当然!”杜夫人得意一笑,摸着儿子脑袋道:“儿不见张神医看娘目光满满的深情吗。”

    “没啊。”杜枫榕嘀咕一声,完全没注意到杜夫人突然阴沉的目光,他认真的回忆片刻,还是摇头,深思道:“张神医好像没看娘啊,何况娘老了,明明胖了还非要穿小抹胸,挤出一堆肥肉难看要死。娘不知,张神医身边女孩都很漂亮,特别是那位叫八哥的小姐姐娇小玲珑真好看!对了娘啊,八哥小姐姐为什么叫八哥这么古怪的名字呀?”

    这一问,再一看,杜枫榕才注意到娘的目光很冷!

    “娘?”杜枫榕吓得退后一步,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好像也没做啥呀,为何娘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

    “呵!”杜夫人突然一笑,拉过儿子在他脑门上狠狠敲打,怒道:“臭小子敢说我老!胖!什么叫胖?你懂真女人吗,你要能有姓张的一半聪明,娘这辈子就不愁了!”

    杜枫榕捂着脑袋道:“哪个姓张的啊?”

    杜夫人甩开杜枫榕,随后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骂道:“姓张的治好你这傻孩子就给我打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听话别当一句听,要前后相连!真是气死老娘了,这么好的修炼天赋配你这脑瓜子,天瞎的,要是老娘有你这天赋,早在云罗力压同辈了!”

    “夫人息怒,公子还小。”老罗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

    他先前在下面安排杜夫人的兽车和随从,杜夫人是刚到雾山镇就去见张神医了,大家也都跟随,许多事情还没安置好呢。

    不过老罗很奇怪,钱居然一文不动,还是说,杜夫人多带了?已经给了张神医几箱?

    杜夫人其实是个暴脾气,只是隐藏很好,唯独面对儿子时才会爆发,也是让杜枫榕的笨给气得!

    此刻她恢复冷静,没理会儿子,对老罗道:“我来的匆忙,忘带一些礼物,你去安排一下,找人去挑选几十件好东西,最好是年!轻!”杜夫人把这两个字咬的很重,还狠狠瞪了儿子一眼,才继续道:“女子喜欢的,特别是那个八哥小姐姐,让榕儿亲自送去!”

    杜枫榕大喜,拍这屁股爬起来道:“我去买,我要选一件……”

    “滚。”杜夫人抬起脚,吓得杜枫榕哆哆嗦嗦的缩到屋中一角。

    老罗好似知道夫人的心思,点头道:“张神医此等高人,理应巴结,他身边人也不能放过,女孩喜欢的东西老奴只能请别人帮挑,张神医嘛,要说什么能打动他,非煞魂珠莫属。”

    “煞魂珠!”杜夫人眉头微蹙。

    虽然杜家所在的广陵城距离雾海一千多里地,但困龙离去这么大的事,全国没有一个地方不在议论,雾海早出名了,鬼门、鬼王、鬼物魂珠这些,杜夫人也都知道,正因如此她才觉得辣手。

    莫说提炼好的煞魂珠,就是煞秽珠也是有价无市。

    “张神医来雾海就是为了此物,还说只要有两颗,保公子一个月康复。”

    “他真如此说!”杜夫人眼冒金光。

    她还是小看张天流了!

    老罗不清楚,她却知道,煞魂珠这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治愈筋脉,甚至不搭边,好比首饰与衣服,虽然都是穿戴的,但作用不同。

    一件为了好看,一件为了好看的同时还能遮羞保暖。

    治愈筋脉,煞魂珠无疑是前者。

    所以,张天流是单纯的需要煞魂珠,不论有没有煞魂珠,这骗子绝对能在一个月里治愈好她儿子!

第七十章 早被盯上了

    “八哥,你蹲门口发什么呆?来来来,三缺一。”招呼八哥的是身心少女,年龄大妈的异人!

    八哥无奈的点点头,起身时见公子从楼上下来,张口便骂:“骗子。”

    张天流笑笑不在意,下楼吃饭去。

    八哥表面不信公子,但心里是难以按捺的期待着,于是今天一大早就在二楼门口蹲守,结果都晚饭时间了,杜家还没派人送礼,公子不是骗子是什么?

    张天流一顿吃饱,跟莫老板聊聊修炼上的事,等回到听雨楼,就被大叔请到了楼上。

    晚饭时间没人下棋,楼上很安静,大叔沏茶道:“刚收到消息,六天前,南天四大派召开了一次新英大会,本来这种门派新人间切磋很常见,此大会也是四年一次,让新人相互激励,但这一次他们没有交手,而是以历练方式择优,历练之地便是鬼门!”

    “这些新人什么实力?”张天流对门派的事情知之甚少。

    “不清楚,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再厉害也不至于到归真,其实俗世间很多天才不弱于他们,修为多是开觉五六重,离谱一点的能到七重。”

    张天流道:“不能以修为而论,大宗门底蕴深厚,神兵利器,异宝丹药这些都能提升实力,而且很夸张,不过跟我没关系。”

    “宗天府会以维护俗世名义进入雾山,你其实早被他们发现了,一直不出手是因为对异人的忌惮,这一年来,死在宗天府手里的异人的确不少,但被异人杀死的剑卫巡使更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们不会再冲动,这次,他们准备很充分!”说完,大叔已沏好茶,先给张天流斟一杯,再自斟自饮。

    张天流喝口茶,沉思片刻道:“那些门派对异人没有想法?”

    “岂会没有。”大叔摇头笑道:“其实他们已经破例收留不少异人,其中还有芮总的人,但他们不会公开,眼下你要加入他们是不可能的。”

    大叔喝了口茶,继续道:“朝廷和各大派有他们的规矩,听闻枫都莱山气冲云霄,乃圣皇警告!各大派对他都很忌惮,不敢明目张胆的接纳异人,但若宗天府查不到,没有证据,也不敢向各大派要人,可惜你被查到了!”

    “他们收留异人的目的是什么?”张天流很疑惑,毕竟大门大派底蕴很深,若要立国何须今日。

    “说不为钱财不为权,只为天涯走一遭。”

    “又是天涯。”张天流实在搞不懂上面有什么?芳草么?

    总之,现在处境又要危险了。

    张天流早有预感,他这一行人目标太大,连山城的事藏不住,丁运知道很多,他如果被宗天府找上,肯定什么都吐出来。

    只要以连山为中心,向八方调查,很快就会知道他的行踪。

    不过这一年里,宗天府的确低调了,知道异人不好惹,刚开始能捡便宜,越到后面,异人越恐怖!

    拿出手机看着排名,自己几乎是三榜吊尾!

    “我觉得我很牛,其实我就是个垃圾。”张天流自嘲道。

    大叔笑道:“彼此,我和老伴也好不到那去,但这才是人生,不论鬼门与我们来的异门有何关系,我与老伴不会离开雾山镇了,半年的奔波,心累,难得有个安身的地方,出去干什么?打打杀杀?那是年轻人干的事,我们打打牌,聊聊天,这不挺愉快。”

    言下之意,他不想参合!

    因为曝光的只有张天流!他和老伴并没有暴露。

    张天流是反抗,是逃,他们都不会插手。

    听似无情,实则无错。

    不能因为同是异人,就要求别人为自己卖命,他们只是想好好生活,了却余生。

    张天流但凡有一丝人性,就不会把他们拉下水,因为他们是无辜者。

    何况眼下是生死关头,拉人下水是找人叠被,有仇你随便拉,有多少拉多少与我们都没关系,但咱们没仇,何况我们有不能打,帮不了你什么。

    张天流很识趣,笑道:“你们该怎样过,就怎样过,等他们来了,大不了一死。”

    “死!”大叔有些意外,蹙眉道:“你不像坐以待毙的人,不是假死吧,没用的,宗天府手里有异人手机,通过三榜他们能确定你死没死,之前就有异人想假死逃脱,结果真死了。”

    “这么愚蠢的招我可不会。”张天流笑笑,不再解释,喝完茶起身离去。

    连续两天,张天流都注意到不少生面孔来到他听雨楼打牌。

    牌技很烂,却打得津津有味,而且一来就待一天,三餐外卖。

    这些人中,还认识些来了两三个月的老顾客,让人很难猜出,他们到底与宗天府有没有关系。

    张天流却不在乎,他一如既往过着没有变化的生活。

    又等了两天,四大派的人出现在雾山镇。

    紧接着,身穿暗绿斗篷的人影也出现在雾山镇。

    “听雨楼!这就是异人开的?他只是一个人吗?那为何迟迟不动手?”

    “我觉得也是,如此兴师动众只为一个异人,你们不嫌丢脸,我还嫌丢人呢。”

    有人反驳:“阴如南也是一人,你怎么不去找他?”

    “你!”先前开口的巡使脸色登时黑了。

    反驳之人还咄咄逼人道:“阴如南在三榜名列前茅,战力至今第一,你不敢理所当然,而这听雨楼主可是三榜末尾的公子流,除了为人精于算计,没什么实力,你可以去试试。”

    “当我傻啊,此人离开连山时曾霸榜实力六天,以此推断,连山风波必然是他一手策划,鸳鸯双刃定落他手里,我不怕,就怕他用鸯刃跑了,雾海茫茫,哪儿寻?”

    “所以,我们要设下天罗地网,让他插翅难飞。”

    一名女巡使道:“他什么能力?”

    “不清楚,不过最近听闻,他治好了一个筋脉受损的少年,我觉得是疗伤一类的能力。”

    “我觉得没错,此人除了展现这项本事,没有其余独特能力记载,他战力落尾跟此关系极大。”

    “还用你说,如果不是因为他修炼了功法,拥有真气和鸳鸯双刃,我们早杀他了。”

    众人议论许久,直到黄昏才开始实施计划。

    夏季深夜的雾山镇,伸手不见五指,乔装后的宗天一行人,在路过许愿树下时,为首女子向树婆婆卖了一盏许愿灯。

    树婆婆笑眯眯的收了钱,给了灯,还笑道:“小心点!”

    “婆婆放心,晚辈知道你老规矩,不会坏了你的东西。”挂上许愿灯,女子招呼一行人向着听雨楼走去。

    树婆婆却笑容依旧不减,道:“我说的是你们!”

    女子一愣,既而没有理会树婆婆,径直上了楼。

第七一章 规矩

    张天流就在二楼打牌,突然听到有人脚步声往楼上来,还是成群结队的,他无奈一笑,对三位顾客道:“抱歉,盈忻帮我顶一下,公子拉泡屎就回来。”

    大伙闻言都是汗颜。

    人有三急乃是常理,你还能拦人拉屎撒尿不成?

    最先来到楼上的女巡使眼见张天流朝他们跑来,面上从容淡定,暗地里却偷偷抓住了披风里的刀。

    其余人也很自然的摘下斗笠,放在身前,挡住从披风里拔出的剑。

    这是最好的机会,一旦张天流靠近,乱刀砍死任务完成。

    一行人,体内真气极速流转,却迟迟不破体而出,因为真气一泄,修炼过的人必然察觉,他们不想给张天流任何反应的机会!

    眼看还有七八步,为首女子也已经摘下斗笠,遮挡身前,清丽的容颜还冲走来的张天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张天流也是点头一笑,又一步落下,双方之间仅有四五步距离。

    女子期望在三步内,毕竟张天流拥有鸳鸯刃,一旦一刀没劈死,让他使用鸳刃破窗而逃可不妙。

    张天流却在此刻抬起手,无名指上的墨玉戒子发出了令人心悸的乌光。

    “不好!”

    女巡使心里刚蹦出两字,便再也没有机会脱口而出。

    不知何时,张天流藏在楼梯通道中的乌羽,全部化为乌光向墨玉戒子飞来,所过之处,楼道中的人无一幸免,全被乌羽从身后一穿而过,来不及做任何反抗,便已倒下一片。

    最后的女巡视因为站在前面,并看到了张天流手里的墨玉戒子,她虽躲避不及,却能凭着灵觉感知凶险从身后何处攻来,在最后关头她是险之又险的避过了所有要害,可却躲不过张天流迎面过来的一刀!

    彩光乍起,一闪即逝。

    二楼在打麻将的所有人都被彩光刺了刺眼,下意识的望去时,不由齐齐膛目结舌。

    “卧槽,张老板你搞毛啊?”

    “公子!”

    客人是大为不解,众女是集体揪心。

    劈死了女巡视的张天流,是一脸懵逼的回头对众人木讷道:“不关我的事啊。”

    “屁!你刚才用的是宗天府鸳鸯双刃,别以为老夫不知!”一个老顾客没好气的喝道。

    “啥,鸳鸯双刃!张老板你不厚道啊,得罪了宗天府,夺了人家妖刀,你不找个地躲起来跑这开店祸害我们,此地不宜久留,大家,不行,外面有好多人,娘的,被包围了!”

    “安啦安啦,人家是找张老板的,你怕个球。”有些人很镇定。

    “公子!”众女一脸惶恐不安的跑过来。

    “没事,该干嘛干嘛,我去拉泡屎就回来。”张天流还是那句话。

    红玗看着一地尸体,长叹一声,阻止了众女跟出去,强自镇定道:“收拾!”

    “我拿拖把。”阿二面无表情的往储物间走。

    “我拿抹布。”莫琊也是冷静的跟着二姐。

    其余女子可就没这么淡定了,因为要搬尸啊!

    “你们打扫就行,尸体我拖出去,暮晚楠枝招呼客人,八枚来帮我。”红玗吩咐道。

    八哥小妮子快哭了!但她也不能全让大姐一个人干吧!

    此刻,张天流来到楼下,望着聚集而来的宗天人马,他可不会像涂云生一样装逼,时刻使用乌羽环绕。

    虽说乌羽环绕在黑夜很难看见,等于杀人无形,谁敢扑来谁就死,但真气的消耗也是很恐怖的。

    张天流只是开觉一重,乌羽环绕顶多能坚持一刻钟。

    人家不扑来,一刻钟后你不战而败。

    但张天流还是很装,一脸傲然,一步一言道:“世界,处处是规规矩矩,朝廷有朝廷规矩,门派有门派规矩,雾山也有雾山规矩,婆婆说是吗?”

    坐在许愿树下的树婆婆嘿嘿笑道:“想拿老身挡刀,行,不过,今夜婆婆不管,更新规矩不是立刻奏效,我的东西不能坏,归真也别欺负人。”

    不论是听雨楼的客人,还是对面客栈,酒肆,茶楼饭馆,只要能听见动静的人全都冒头了。

    “有点难度!”张天流长叹一声,扫视至少不下六十人的队伍,突然对树婆婆道:“你咱不说归真之上,只是归真,万一跑来个应天可咋整?”

    “美得你!”树婆婆冷哼一声,不屑道:“也不瞅自己几斤几两,应天,圣皇应天啊,人活了千年,跑雾海小地方杀你个十来岁的毛孩子,你大罗神仙下凡啊?你觉得你以后能骑他脑袋上耀武扬威?说什么傻话,莫说应天,就是归真,不,但凡活个三五十年的家伙,有脸欺负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吗?人做错啥了?吃你米啦还是奸你妹啦?”

    “啧,素质素质!别为老不尊的。”张天流提醒。

    树婆婆大怒,冷哼道:“这不都是学你的,反倒说老身素质,好,老身不管啦,你们还不动手,过了子时就是明天!”

    “上!”一名巡使冷喝一声,拔剑一刺,一道剑气直朝张天流面门刺来。

    剑气有形无色,肉眼无法看到,但剑气中蕴含的真气张天流是看的一清二楚。

    在对方蓄力时他就知道这厮要干嘛,等他出招,自己同时作出反应,正好躲过这夺命一剑。

    “怎么可能!”

    出剑巡使乃是七觉强者,莫说张天流,就是开觉三重也躲不过他这一剑。

    因为快!即使反应过来你也避不了。

    可张天流却像事先知道,轻描淡写的歪歪脑袋,剑气就从他耳边穿过,噗的一下,将听雨楼隔壁的酒坊墙壁洞穿,紧接着众人还听到“砰砰砰”的酒坛破碎声。

    厉害!

    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如此强的剑气,被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施展出来,着实惊艳。

    张天流也避得惊艳,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等察觉真气波动时,剑气已经从张天流耳边掠过,贯穿墙壁。

    “婆婆,虽没到子时,但旧规矩也得守啊!”张天流突然叫道。

    众人一愣,树婆婆也是一呆,随后便怒视出剑巡使道:“在老身面前坏老身规矩,行啊小子!”

    “这……这酒坊也你的?”巡使感觉不妙,可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突然两眼一翻白,口吐白沫的晕厥倒地。

    所有人汗颜!

    “灯灵婆婆果然名不虚传啊!都没见她出手,人就丢了半条命。”观战者中,有人唏嘘不已。

    “不过张老板也够卑鄙的!”

    “人家讲规矩,岂能叫卑鄙。”

    观战者还在闲聊,下方早已经打起来了。

    宗天府这边根本不在乎一名巡使昏厥,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张天流!

    杀了他,任务完成,杀不死他任务失败,集体受罚,就是这么简单。

    当然,他们这次很小心,没有破坏规矩。

    但如此一来,许多招数都用不上了。

    反观张天流,虽然面对一群剑卫围攻,竟还能游刃有余,仅仅用了四片乌羽,便将四面攻来的剑卫抵挡在三步之外,其操控乌羽的手法竟比涂云生更为巧妙。

    剑卫修为更深,每一剑都能将乌羽劈开,却又在瞬间有新的乌羽弥补,劈开的乌羽则飞入张天流袖中,始终保持四片。

    “虽然练得巧,但修为低微,真气不足。”一名巡使心中想罢,突然一刀落下,劈飞张天流左侧的乌羽后,面对新来的乌羽他没有退缩,长刀竟闪出了一道银雷寒光!

    “刀芒!”有人惊呼。

    听雨楼上众人眉头大皱,特别是红玗几女,心都纠了。

    刀芒出现一瞬间,所有人都认为张天流死定了,鸳鸯双刃的确厉害,鸯刃乌羽防御极强,但遇到更猛的是没有招架之力的,而且对方精于算计,知道张天流会用一片乌羽抵挡,于是在这档口施展刀芒,一片乌羽根本无力抵挡,等张天流再调动几片时,肯定来不及了!

第七二章 树婆婆发威

    刀芒如雷光,眼见着要将张天流斩成两半,却还是被他轻描淡写的一步避过。

    刀芒破开张天流身后飘荡起的一片衣角,劈在地上,将厚重的石砖斩成两段。

    落空的刀芒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没人能想到张天流还能躲,而且如此轻松自然,却又将距离把控到极限。

    这还是人?

    看不懂的好半天回不过神,自认为看懂的都觉得张天流不是依靠反应,而是经验!

    但就这解释也很难说通,张天流毕竟太小,修为又低,若无鸳鸯双刃他早被乱刀砍死了,哪里来的经验?

    “莫非是异人?”

    朝廷近来追杀异人的消息早已传遍天下,但见过异人的人毕竟是少数,只知道异人厉害却不知有多厉害。

    这次不用张天流提醒,破坏一块地砖的巡使还没来得及解释,便两眼一翻白,跟之前仁兄一样口吐白沫,晕厥在地,吓得剑卫们都停止了攻击,跟张天流拉开距离。

    “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真不容易。”张天流笑了。

    他不在乎身份暴露,一次次极限闪避也不是为彰显自己有多厉害,而是一种锤炼!

    再好的玄铁,没有千锤百炼就是块废铁。

    张天流不喜欢枯燥的修炼,他想强大,只有从险境中升华。

    他可以借助鸳刃逃之夭夭,但他想看看自己的极限与能力的成长。

    真气的运转,动作的步骤,后续的发力,无一能瞒过张天流如今的双眼!

    “休要得意,一起上,耗死他!”

    不能毁坏雾山镇的东西,让宗天府众人感到束手束脚,可他们没有放过张天流的意思,他们人多,只要不释放剑气刀芒,早晚耗死张天流。

    谁知张天流修为虽低,但真气掌控极好,他以最小的消耗,操控极少的乌羽。

    这样的乌羽对剑卫们完全构不成威胁,但不知为何,好像更难破解了!

    每个人对神兵利器的用法都不同,张天流的乌羽速度不快,没有涂云生施展时快到密不通风,形成肉眼无法看清的乌羽刃罩。只是单纯的悬浮在四方,遇到攻击时挡一挡,被击飞时换一片,仅此而已,的确不具备杀伤力。

    但就这样才让人难受,在这处境中,他就像一个茧,你还不能一刀劈了,得抽丝,抽到露出里面的蚕蛹!

    几名剑卫偷偷放出毒虫,也有一名巡使使用暗器,却都无法避过张天流的双眼,一片乌羽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瞬间斩杀几只毒物,挡下三根毒针。

    “大家沉住气,此人不是故意只防不攻,他是没有余力攻击,只要找到他的罩门,一击必可取其性命。”

    剑卫们再次拉开距离,腾出空间蓄势待发。

    见他们不攻,张天流也清楚他们的心思,想观察出自己的弱点。

    他不是没有弱点,他背后就是一大片弱点,但他背后是酒坊墙壁!没见就因为一个小小剑洞,某位巡使大人丢了半条命么!

    “你们无需顾忌,施展剑芒即可,余力我来挡。”

    此言一出,不少剑卫都明白这位巡使大人的意思,不用吩咐,先有一人冲近张天流,一剑刺出,亮起一道寒芒,在张天流闪避时,眼看剑芒要贯穿酒坊招牌,突然招牌前方闪出一道人影,只见他五指一张,竟接住了剑芒!

    “化元手!张老板麻烦咯!”听雨楼上的顾客中有人是幸灾乐祸,听得众女心惊胆寒。

    化元手不是什么高深功法,却是专门对付修为不如自己的修士神技。

    有巡使大人帮忙挡下余力,不少剑卫都不在顾虑,纷纷出手,刹时间,七道剑芒不仅有攻向张天流要害的,还有防止他闪避的。

    眼看要得手,却见张天流手中彩光一亮,人是一飞冲天,并偷偷弹了一指!

    七道剑芒从他身下一穿而过,出现在巡使面前。

    巡使双手如风,眨眼便接住了五道剑芒,眼看身下两道也难逃他掌心,突然,他感觉心口一疼,体内真气乱流,化元手竟无法施展,下一刻,两道剑芒便从他右腹与左肩洞穿而过,噗噗两声打穿了酒坊招牌。

    巡使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而另一边,虽然是七名剑卫同时出招,但树婆婆却好似知道谁的剑芒打中了招牌,也不见她有何动作,这两名剑卫便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真是不讲理啊,灯灵婆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阴沉走来。

    树婆婆见到来人,嘿嘿一笑:“啥意思?最不要脸的说别人不要脸?最丑的说别人更丑?几十号人欺负一个娃娃,叫天理?”

    老者脸不红心不跳,步伐沉稳的来到场中,盯着张天流道:“他是异人,不能以常理度之,何况我们奉命行事,铲除所有异人,若给婆婆照成损失,朝廷百倍赔偿。”

    树婆婆大吃一惊,骇然道:“要铲除所有异人!难道说,你们杀了人皇?”

    一直紧绷着脸,严肃无比的老者突然就绷不住了,扭头朝树婆婆吼道:“放你娘的狗屁!”

    这事能乱说?

    传出去他们宗天府死定了!

    树婆婆冷冷一笑:“老身一把年纪了,不跟你一小辈计较,但谁给你的胆侮辱老身生母!”

    老者一听暗道不好!

    刚才是一时语快,也是被这老妖婆给气的,没收住!

    眼见树婆婆手一抬,老者突然爆发出恐怖的修为,浩瀚的真气透体而出,冲得衣袍鼓胀,也让张天流大吃一惊,因为此人真气简直是一团熊熊烈火,笼罩了整片街区,让张天流眼前似蒙上了一层红布。

    可下一刻,这团熊熊烈火就像是弱不禁风的一缕火苗,被从高空雾海里落下的一巴掌给拍灭了!

    张天流还没来得及感到震撼,他也感觉到一股巨力轰在他身上,直直朝着镇外飞去。

    “杀了他!”

    趴在地上的老者虽然浑身骨断筋折,却依旧不忘使命。

    所以他在使尽全力抵抗树婆婆一击后,依然坚持用尽最后一点真气,把异人公子流轰出雾山镇。

    仅剩的三名巡使和六十名剑卫同一时间,嗖嗖嗖的化为残影冲向张天流飞入的雾区。

    “赚了!”这一刻,许愿树附近的所有人心里都蹦出这个词。

    张天流!

    张老板!

    谁还管他呀,没感受到刚才老者释放的恐怖真气吗!

    就是这样的归真强者,在树婆婆面前不堪一击,这抬手一落的恐怖威力,多少人一辈子也没见过。

    “上次见,还是四百年前吧!”酒坊里走出一个老头,笑着摇摇头,将一堆破酒坛扔到放垃圾的竹筐里。

    红玗几女刚刚回过神,却不见了公子身影,吓得就想跑下楼去找,却被异人大叔拦了下来。

    “你们过去也帮不了他,留下吧,别当累赘。”

    如此现实的话,让众女脸色是又红又白。

    大叔安慰道:“宗天府还是有人性的,只要不去阻拦,他们不会滥杀无辜,但一次插手,后患无穷!不仅你们死,甚至会牵连到我们这些客人。”

    其余客人也纷纷过来阻挡,宗天府恐怖的地方就在这!

    一个帮死一片,你可以为亲朋好友复仇,宗天府也从不畏惧,被他们盯上的人往往众叛亲离,甚至被亲朋好友送到他们面前。

第七三章 眼显光环

    身在雾中飞,张天流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滚,耳边尽是猎猎风声。

    他强忍巨痛,操控真气游走全身,紧紧十来秒,他便恢复了行动力,虽然还很疼,但他感到身体在下坠,顾不上伤势,祭出鸳刃,在爆发的彩光中,身形止在了半空,随后一落一顿,慢慢到了地面。

    环顾一圈,张天流心下一沉。

    他眼前漆黑一片,看不到雾山镇的灯光就不知东南西北。

    “鸳刃的光可能暴露,这地方不能久留。”张天流想罢,一瘸一拐的摸索前进。

    寻到一座无名古庙,张天流没有犹豫走了进去,在里面发现小庙不大,三十来平,中央一尊半身泥塑布满青苔,泥塑下是一顿烂泥,隐隐可见泥塑上身轮廓,却看不出真容,也不知是男是女。

    左边角落有两具骨骸,右边有一具骨骸,他们身上破衣烂衫,没有兵器与布袋,显然被人收刮过。

    像这样的尸骸,雾海可太多了。

    张天流想了想,便猜出这是什么地方。

    雾海中有许多可识辨方向的参照物,古道、怪石、水潭、枯木、地标建筑等。

    这个小庙他听说过,叫阴娘庙。

    据说阴娘庙坐南朝北,距离雾山不远,出了镇往东南走一里地就能看到,也足以可见老头实力有多恐怖!

    许愿树距离东南方镇外有一里路,张天流刚才又走了一里多,如此可推算,老头一股真气能将人震飞三里外,如果不是为了全力挡树婆婆一击,自己恐怕被他震死了吧!

    确定庙中没有活物,张天流盘腿坐下,闭目调息。

    元气源源不断的进入体内,被豆芽菜吸收,转化真气慢慢治愈他受损的身体。

    仅仅半刻钟,张天流就被豆芽菜的神奇感到震撼。

    他的真气恢复能力已经很恐怖了,拥有豆芽菜后,他不用打坐也能恢复!打坐恢复事半功倍!

    这恐怕得有近百年的修为恢复力吧!

    除此之外,治愈能力也很强,有没有汤靖承那种变态的再生能力,尚未缺胳膊少腿的张天流不了解。就目前,治愈效果的确很出色,半刻钟就恢复两成,而真气无疑早满了!

    治疗慢是慢了点,问题是不仅筋脉,而是身体所有伤都能治疗。

    几分钟后,悄无声息的,一道人影出现在古庙外,紧接着,又有一道道身影靠近古庙,或趴伏草间,或挂于树梢,或慢慢环绕游走,他们体内真气一直在蓄势待发,却不泄分毫。

    泄露真气,对方必然察觉,剑卫们从小便接受敛气的训练,可他们直到此时,也不知他们要对付的异人,根本不是敛气能隐藏的!

    而是要让真气归于丹田,让气海变成死海,才可能躲避张天流的眼睛。

    但不知情况的他们,不会这样做,纳气归海很简单,张天流也会,问题是从新调动真气需要一个过程,修为越低过程越长,开觉修士需要一息时间,等于三秒。

    一秒就够人死了,三秒,足矣让张天流祭起鸳刃逃之夭夭。

    当所有剑卫包围古庙,天上地下围得水泄不通时,随着一名巡使挥手,所有剑卫拔出长剑,刹时间,剑芒如雨,数十道霞光出现在小庙四面八方,伴随一串密集的破碎声,眨眼千疮百孔的小庙轰然倒塌。

    紧接着剑卫一涌而来,扑入塌陷的庙宇中愣愣发呆。

    “没有?”眼尖的巡使老远就看清了破庙情况。

    他们还在疑惑,甚至认为常年修炼的嗅觉出了错。

    可便在这时,八名站在庙宇中的剑卫身体莫名的被撕裂,血花四溅,惨叫连连,刹那间,这些剑卫无一幸免,全成了一堆碎肉。

    “上面!”远处巡使大吼一声。

    众人这才看到,小庙上空的雾里有一道黑影!

    也在他们发现的转瞬之间,黑影手中彩光一起,便朝着一个方向远遁而去。

    鸳鸯双刃能飞,这点大家都知道,只是他们没想到张天流一个外人对鸳鸯双刃的理解这么深!他之前不是用彩羽飞,而是用乌羽!否则彩羽的光芒定然逃不过他们眼睛。

    张天流不仅利用乌羽飞在半空,还在庙里藏了不少乌羽,等剑卫冲进破庙寻找他时,他只需将乌羽盘旋回收,庙中剑卫无一幸免。

    一直以来,宗天府使用乌羽是放出杀敌,张天流反其道而行,收回的过程中杀人!

    他也不怕我们看到地上的乌羽后识破他的计划?还是他料到我们会直接轰塌小庙?让小庙的破墙烂瓦阻挡乌羽!

    如果是这样,此人当真可怕!

    “一觉就成这样了,以后还了得!”三名巡使脸色都很难看,大人将公子流震飞,给他们制造机会,如果还失败,他们干脆当场自刎!

    没有一个人退缩,全部朝彩光消失的方向冲去。

    之前为了包围,大家速度很慢,但这一次,他们只有一个战术,不惜一切代价追上公子流,能杀则杀,不敌也要拼死拖延。

    一名七觉巡使甩掉斗篷,只一身利落劲装,身影快的几乎在地面拉出了一道黑芒。

    他一马当先,扬剑一指,一道剑芒刺向雾中细微的彩光。

    剑芒深入雾中,刹那出现在张天流身后,却不见张天流闪避,剑芒直接从他身侧半丈外穿过,飞到他面前慢慢的散落,消失。

    “嗯?”

    张天流愣了愣,仔细一想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抹笑容浮现在脸色,他手中彩光敛去,人凌空翻身,落在一棵树杆上,抬起一手,屈指,真气凝聚,张天流极力的寻找目标,越看他就视野越模糊,这让他愣了愣,暗想莫非眼睛出问题了?他有些焦虑,不过很快他发现不对劲,不是模糊,是大!他居然看清了某处漂浮的雾珠!

    他不懂怎么了,不过看清雾中出现的流动真气时,弹指间,一道粗如手指的气针飞出,可却还没飞到流动的真气面前,气针已经散空了。

    与此同时,为首巡使突然感觉眉心一热,隐隐有中被盯上,甚至要被击杀的恐怖感!

    不好!

    巡使想也不想,在四周剑卫错愕的目光中,他扬剑往身前一挡,却没有发生任何事。

    “嗯?”

    莫说别人不明就里,连巡使自己都有些懵。

    他刚才明明感觉像被剑指着一样,很明显有人瞅准了他脑袋释放剑芒突袭!

    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难道是错觉?

    灵觉不可能有错,这是他从数次死里逃生中验证过的,但若没错,为何没有剑芒袭来?甚至连真气也没有察觉到。

    “你们愣着干什么,追!”巡使收起长剑喝骂一声,其余人立刻前冲。

    就在巡使准备再次一马当先时,已经冲到前方的剑卫中,有一人身子突然摔倒,人砸在地面被自己冲刺的惯性推出三丈远,翻滚着撞倒一株小树,却一声不吭,似乎早已死了!

    众人还没明白什么情况,突然又有一人惨叫一声,捂着脑袋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

    四十丈外,张天流眼眸中出现异景,竟有一圈光环沿着放大的瞳孔旋转,但转眼间又消失了。

    他将屈指放开,摇了摇头叹道:“一百三十米,要用一成真气才杀一人,还不一定能杀死,太浪费。”

    同样一成真气,刚才张天流用来操控乌羽杀了八个,现在却杀一个,自然觉得浪费。

    但这招狙击不是不能用,目前只能欺负欺负没开灵觉的修士,如像最先闪避的那人,这招纯属浪费真气。虽然那是张天流第一次远距离使用气针,没有掌握好真气强度,根本打不到对方,但从对方被吓的反应来看,此人开了灵觉!

第七四章 两小渔翁

    略微耽搁,张天流已经被为首的巡使发现。

    “看你往哪逃!”巡使一剑斩出,剑气如风,将张天流蹲身的大树斩落大片枝叶,树身也似被利爪拍过,出现几道深深的剑痕。

    张天流早躲在树后,丢下两片乌羽便用蚕丝手逃跑。

    几名剑卫从左右包抄,巡使落到张天流之前逗留的树上,看着张天流荡漾的身形,有些蹙眉。

    “锁云手?却为何真气如此稀薄?”脑中疑惑同时,巡使一踏树枝,人直朝张天流冲来。

    张天流手中墨玉戒子亮起乌光,他之前留下的两片乌羽便向他飞来,正巧一名剑卫跟在巡使身后,先遭了殃,被突然飞起的乌羽破膛而过,发出一声惨叫。

    前面的巡使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人在半空转身挥剑连舞,当当两声过后,乌羽不甘的绕过巡使回到张天流手中。

    乌羽需要真气催动,张天流真气不多,不可能给乌羽多少真气,他存入上面的真气只够乌羽回来,何况这东西不是飞剑,不能指那打那,它的原理很简单,飞出去,飞回来,离得越远,越难改变乌羽的飞行轨迹,若真气不足它还会在途中坠落,需要过去拾起充能才能再激活,所以乌羽适合防御。

    彩羽不同,它飞多远都能改变轨迹,问题是消耗极大,又因为速度太快,目前的张天流无法驾驭。

    宗天府人个个身法矫健,疾跑如风,张天流一旦被发现,追上只是转眼间。

    “杀!”巡使一声令下,从左右超到张天流前方的剑卫们齐齐杀回。

    银光乍起,道道剑芒风刃撕裂了张天流附近的大树,即使这公子流再能闪,这一番,也不可能从如此密集般的攻击中逃出生天吧!

    然而他们还是错了,张天流借着地形闪避,似乎所有的攻击都有树木石头帮他抵挡,在细如密网的狂轰滥炸中他居然还游刃有余!

    虽然很快树会被剑气撕碎,石头也要爆碎一地,但张天流更不会坐以待毙,他冲到最薄弱的包围圈前,面对两名剑卫的攻势,他瞬间判断出他们一个要施展剑气,另一个是劈势起手。

    他先将一片乌羽放飞,紧接着挥臂一甩,将不知何时抓在手里的石头砸向对方。

    剑卫不闪不避,剑气一出狂风乍起,刹那将石头绞成粉末,剑风锐减之时,余威还没伤到张天流,石末中,一道难以察觉的真气丝先一穿而过,刺入施展剑气的剑卫丹田,搅乱了此人体内真气。

    与此同时,张天流刚刚闪避,躲过剑气余威,却被另一名剑卫的长剑逼近,然而,此人一剑落下,竟正好劈中张天流头顶的乌羽。

    乌羽宛如一面薄如轻羽的小盾,虽难以斩断,但毕竟盾面太小,又是漂浮,只能阻挡片刻,可这片刻足矣让张天流闪开了。

    在对方一剑落空后,张天流显然早已瞅准时机,甩手真气丝打入对方的眉心之中。

    转眼间,一人死,一人暂废,张天流手中彩光一起,瞬间冲出包围圈。

    宗天府岂能容他想逃就逃,撒时间,剑气剑光全招呼而来,不得已,张天流只能收起鸳刃,冲入一旁树林中开始狂奔。

    可不会身法的他只跑了二三十丈就再次被围!

    不过这里的地形有树,有石,还有高高的草丛!

    “重点封锁复杂地形!”巡使知道这样下去,根本没办法干掉公子流,因为此人太诡异了!好像他们的攻击路线都被他掌握一样,而且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草丛,他都能利用,让巡使感觉他不是在和张天流交手,而是这一片广阔的山林!

    “师兄,你看!”

    一头青翅大鸟飞来,大鸟背上站着一男一女两人,其中女子指着下方被宗天府围困的张天流。

    男子闻言扫了一眼,淡淡笑道:“宗天府的人向来如此,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以强欺弱,没有比他们更脏的。”

    “不是,我说那小子手里的兵器!”女子又道。

    “嗯?”男子闻言再仔细一看,虽然相隔还很远,足有三十来丈,雾气又大,还是深夜,但男子眼中光芒闪烁片刻,便微微一惊道:“竟是鸳鸯双刃!”

    “真是鸳鸯双刃!”女子有些兴奋。

    男子蹙眉道:“我知道你缺少一把趁手兵器,虽然这妖刀的确不凡,但怎能和门中的灵兵相提并论,何况它是宗天府十大妖兵,抢了很麻烦,算了吧。”

    “不,我就要,师兄你快帮我要来嘛!”女子开始撒娇。

    男子被弄得无可奈何,只能报以苦笑,默默点头道:“看吧,有机会师兄帮你要来。”

    言下之意,没机会你也别怨我。

    宗天府虽是俗世势力,但因为人皇崛起,历经千载后凡间已经不容小视,而今圣皇野心极大,不仅要御统天下,还要所有门派俯首称臣,他也很忌惮啊。

    本应该一掠而过的青鸟,竟突然在张天流众人头顶盘旋,虽有迷雾遮挡,但双翅挥动的风声早已经没入众人耳中。

    宗天府不在乎,他们的信念就是击杀目标,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对方只要不帮公子流,他们不惹麻烦。

    公子流的确很强,区区一觉修为就能和一群三觉之上的剑卫游斗此时,但他也应该油尽灯枯了吧!

    看着张天流越来越疲惫的脸色,三名巡使心里都笑了!

    他们没有靠近张天流,是忌惮鸳刃!

    虽然他们不怕死,可谁想死,何况还死在一觉小子手里,死在自家利器之下。

    眼下张天流真气不足,鸳刃应该无法使用了!

    三人同时出手,张天流岂敢接,他一个翻身施展蚕丝手往后退去。

    “不要硬挡!”巡使出言,让本想跟张天流拼命的两名剑卫立刻左右散开,只是象征性的劈出剑气。

    其实以前剑气是无往不利的,除非对付五六觉的高手,不然他们的剑气不会落了空,可对付张天流,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能躲!还躲得自然而然!

    让大家有一种故意不打中他的错觉。

    导致大家引以为豪的剑气成了象征性!

    巡使让他们没有硬碰可不是给张天流机会,而是张天流逃跑的方向是之前的战场!

    那里已经满地碎屑,没了树木石头的遮挡,张天流往这里跑无疑是自掘坟墓。

    三名巡使毫不客气的扑向了他,所有剑卫紧随而上,很快形成半月弧的包围,看眼张天流插翅难逃,却见张天流手中彩光绽放,转眼跟他们拉开了距离。

    “不好!”

    三名巡使都明明计算出张天流的真气消耗,不可能祭起鸳刃才是,莫非他服用了丹药?

    而且这次张天流明显更聪明了,逃跑的同时,踢起几块石头用乌羽搅碎,造出飞尘遮挡视野。

    眼看粉尘后的张天流难以看清,鸳刃彩光又被他身体遮挡,众人都急了,也没了阵形,只顾着选择朝张天流最近的路线冲来,真气充沛的又象征性的来了几下远距离攻击,却被张天流全部闪避。

    包围圈转眼被张天流拖成一条直线,也就在这一刻,还在前冲的张天流身子突然一顿,手中鸳刃失去光华,开始狼狈的往前扑。

    “好!”

    冲出粉尘的众人,看到如丧家之犬的公子流,心中兴奋,大家还以为公子流服用丹药,如今看来,哼,是耗尽最后一点真气了吧!

    这小子杀了他们多少人,让他们宗天府颜面大失,眼下没了真气,看你怎么跑!

    最先冲到张天流十步内的是三名巡使,他们明显都不想客气,都想给张天流一刀出出恶气。

    一路过来太憋屈了,气得大伙都不想立刻解决了他,而是一刀刀的凌迟!

    然而,正前冲的张天流突然一个倒转,周身乍起了大片乌羽,同时他手中彩光发出夺目耀眼的神芒,带着他,带着环绕飞旋的乌羽,冲向了宗天府众人!

第七五章 偷鸡不成

    十丈上空,站在青鸟背上的一对男女脸色突然变得无比骇然!

    之前,被宗天府盯上的那小子,明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本应该在下一刻被剁成肉泥的,可结果却截然相反,他竟在最后关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悍之姿,以无可匹敌的气势,反杀了所有人!

    回想先前,一点神芒,携带黑风龙卷所过之处血肉飞溅,宗天府的人无一幸免,全成了这一抹飞流下的亡魂!

    “师兄!快快,快帮我夺来!”少女就像**似的,死死抓住男子手臂,抓的指节发白才将男子疼醒。

    “想不到鸳鸯双刃还有这等神威!难怪成为宗天府十大妖刀,看来这凡俗兵器远比我们想象的出色啊!”

    男子也是很心动,但既然师妹喜欢,自己也只好割爱了。

    “师兄快啊!”少女又在催促。

    “别急,这小子已经废了。”男子虽然这样说,还是吩咐青鸟飞下去。

    下方,张天流浑身鲜血淋漓,却没一滴是他的。

    看着后方一条血路残尸,脸色却没有一丝笑意。

    这在他设想之中,凭借豆芽菜能随时恢复真气的恐怖能力,又造出虚弱假象蒙骗鹰犬,加上一路过来给他们增加的怒火,这帮人看到油尽灯枯的他不疯狂才怪。

    换做是他,都想抓起来灌春丨药放母猪,用尽各种手段折磨到死。

    可这头顶飞来的鸟,真特么的出乎了张天流的预料啊。

    从一到四为我用,六七**见吉凶!

    张天流所信奉的经典,前句已经应验了,现在轮到见吉凶的时刻!

    他身子一晃,倒在地上,似乎死了般!

    青鸟飞下,却没有落地,只是从张天流头顶掠过,却从鸟背上落下两人。

    “我说的吧,是你的,跑不了。”男子摸摸少女的头。

    少女一脸兴奋的跑到张天流身边,都不用翻找,就看到掉落在张天流手边的鸳鸯双刃。

    不,应该说是鸳鸯刃!

    少女也跟很多人一样,认为鸳鸯双刃是两把刀,此刻一看,竟是一柄半边彩羽如锯齿,半边乌黑顺滑刻画羽毛纹路的小刀。

    小刀一面艳丽,一面朴实中暗藏精美羽纹,刚才杀了这么多人,却一点血也不染,少女是越看越喜爱。

    捡起鸳鸯刃,少女跑到师兄面前,挥舞几下道:“你看师兄,是不是很漂亮啊!”

    “嗯,与你很配。”男子笑笑,招呼道:“此地不宜久留,走吧。”

    男子担心有宗天府的人在附近,如果被发现将会很麻烦!

    对于张天流,这小子的生死与他无关,因为他不可知道两人是谁。

    何况人都昏死了,自己身为名门正派的高徒,又是堂堂君子,岂能在师妹面前趁人不备下黑手,有损名望!

    得到鸳鸯刃,少女同样不在乎张天流生死,男子带着她一跃而起,青鸟灵性十足的飞到两人脚下,带着两人往高空飞去,眼看,就要走远,突然,一团彩光乍起,男子还以为师妹是要试用鸳鸯刃,正准备提醒这是在空中,别乱来,却在扭头是,看着师妹手中的鸳鸯刃洞穿她的手掌,扎穿了她的脚掌,紧接着刺入青鸟的背部,在青鸟一声凄惨的哀鸣中,鸳鸯刃破鸟腹而出,留下一抹彩影,直直飞入下方张天流的手中。

    “年轻。”张天流起身一笑,跑了。

    什么鸳鸯双刃,什么鸳鸯刃,鸳鸯双羽才对!

    而双羽的本体根本不是鸳鸯刃,而是张天流手中的彩金、墨玉两枚戒指!

    这两人没有张天流的眼睛,看不到真气注入戒指中,自然不懂。

    不过两人都明白,他们中计了!

    可此时想要回头已经不可能,青鸟受此重伤必死无疑,并且还要带着他们两个人从高空坠落!

    不过两人都非常人,即使是少女受了伤,也不会惨到活活摔死。

    两人在落地刹那间爆发了强横的真气,硬生生将身体往上推了推,随后稳稳落在地面。

    “师兄帮我杀了他!”少女面露狰狞道。

    她手掌和脚掌都被洞穿了,行动不便,只能依靠师兄了。

    可男子却环顾四周蹙眉道:“不行,我若走了你很危险,此地我们不熟,没了青鸟带路分开后很难再遇,先留着那小子的命,以后再来收!”

    少女不满,但环顾一圈后也觉得凶险异常,自然不希望师兄离开她身边。

    “师妹快服下丹药,尽快将伤势恢复,我担心去晚了,我们什么功绩都捞不到了!”

    这两人,正是四大派派来猎杀鬼族的门派新秀,这次历练事关他们将来在门中的地位,自然是排名越高越好,成绩是由获得的秽珠决定!

    上品胜下品,煞珠胜秽珠,当然,数量也能取胜,只是很苛刻,就拿**品秽珠来说,百颗九品才等于一颗八品!

    这是防止他们花钱收购,当然如果你富甲天下门派也许了,反正这些秽珠也是送给门派的!

    何况万一四大门派安插人在雾山镇,专门盯着他们怎么办?没实力花钱摆平,在俗世自然无碍,对门派而言却是最丢人的。

    少女也算伤得重,得到师兄丹药后感激一番,便服下打坐。

    可刚刚运功,少女就觉得心口有种钻心的异状,不痛,只是堵得慌。

    说白了就是心慌,为何心慌,因为灵觉!

    “不好师兄!”少女惊叫一声,匆忙翻身而起全神戒备。

    “怎么了?”男子蹙眉,他什么感觉也没有。

    少女愣了愣,某种灵光闪动,环顾一圈却没看到什么。

    “不对啊,我刚才明明感觉好像有人要袭击我!”少女紧锁眉头。

    “袭击你!莫非是那小子!”男子说罢,一边四下环顾,一边道:“不可能,他实力低微,若此地不是雾海岂能跑得了,我们差距太大他断然不敢回来,鸳鸯刃的确有些门道,但一旦祭起光芒夺目,真气波动又强,无法偷袭,师妹放心吧,师兄给你护法。”

    少女点头,安心盘坐好,可刚刚闭目调息,便感觉眉心一胀,异感又来了!

    “师兄!”少女睁开眼睛,脸色难看道:“不行,我老感觉要出事,还是先走吧。”

    男子摇头道:“不行,在这种地方绝不能带伤走,师妹别怕,死也先死师兄。”

    一个男人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少女也安心了,她闭目调息,不再理会身上传来的异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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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客机坠入异界,客机上所有人都获得了异能。有人自命不凡,以神自居;有人悲天悯人,心怀救世。有人融入世界,重操旧业;有人茫然无措,遗憾退场。攀山者,处心积虑登高望远,却另见雄峰。红尘中,愚者一朝得悟,应天命成圣,俯瞰众生。而我们,为解开谜团、为长生不死、为瞻仰神灵,组成开荒小队,扬帆起航前往海角对岸:天涯!行踏天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行踏天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行踏天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