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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纷舞妖姬     弹痕txt下载     弹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章 艺术照

    这一次,轮到战侠歌瞪圆了眼睛。

    雅洁儿也往那个劣制的吧台椅上一坐,五边扭得椅子吱吱乱响,一边从工作人员手底下抽出几张打印纸,用她绢秀中透着英气的字体,写出了她和战侠歌的第二份离婚协议书:“雅洁儿与战侠歌经协商双方同意离婚,两个人的所有财产,包括雅洁儿本人,均归前夫兼前前夫战侠歌所有。签字人:雅洁儿!”

    四十五分钟内,进行了两次闪电式结婚,又进行了两次闪电式离婚,不知道这样的记录,能不能以最强势的姿态,挺进吉尼斯世界记录?!雅洁儿站起来,在战侠歌的嘴唇上留下轻轻的一吻,道:“重新去拍结婚照吧!别忘了,你已经欠了我三次婚礼了。”

    战侠歌眼睛里的惊诧还没有消散,激赏的大大笑容,就从他的嘴角扬起。战侠歌猛的伸手抱住雅洁儿,放声大笑:“好!好!好!不愧是我的老婆大人!我们继续去拍结婚照,我就不相信这个邪了,那个摄影师,再不用心再敷衍了事,他就算是蒙,也应该能给我们蒙上一张还算全格的结婚照了吧?!”

    雅洁儿轻轻瞟着战侠歌,笑道:“你不是只订了三场婚礼嘛,要是这一次再没有拍好相处,你的婚礼次数就不够了。”

    战侠歌淡然道:“没有关系,反正可以旅游地风景区很多。老公我攒了十一年的钱,平时吃饭、穿衣、住宿、医疗公家全包,我就算是想花钱都找不到机会,现在总算逮着机会了,当然要走到哪,玩到哪,婚礼进行到哪。我看这样吧,我们可以在日本富士山前的樱花树下,进行我们第四场婚礼;在法国巴黎铁塔前,进行我们的第五场婚礼;在美国华盛顿的自由女神像旁。进行我们的第六场婚礼……”

    所有人都呆呆的望着喋喋不休的战侠歌,和一直点头微笑,说不定已经开始意淫在世界各种最唯美浪漫的环境中,举行婚礼地雅洁儿。在所有人的心里,都闪过了相同的评价:“强!猛!吊!真是他妈不折不扣的达人!”

    看到手里捏了两份离婚证,交了二十块钱。又欣然去拍第三份结婚相处地达人夫妇,背影已经消失在民政大厅的门外,那名意外获得了六十斤喜糖,心里却没有丝毫喜悦的民政厅工作人员,对着电话另一端的人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哭。最后工作人员叫道:“如果就是因为你拍的结婚照,再让他们在我这里离了第三次婚,你以后就别想再从我们这里接一单买卖了!”

    不再理会对面人说的话,这位工作人员“啪”得一声。把电话重重挂断了。开玩笑了,要是真有一对夫妇在她这里又结又离地搞上几回,这档案要她怎么保留啊?!

    当战侠歌和雅洁儿手牵着手,施施然的走到那间他们在一小时内已经连续光照了三次的数码中心时,那位在工作时心不在焉的摄影师,正好灰头土脸的走出来。看到战侠歌和雅洁儿这两个已经混得脸熟地顾客,摄影师嘴一咧,勉强对着战侠歌和雅洁儿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这位给别人拍结婚照时连镜头都不用看的高手。在这个时候,竟然在一阵忙碌后,架起了只有三流业余摄影爱好者,为了保证拍照稳定感,才会使用的三角支架。

    这一次摄影师先生在拍结婚照时,下足了功夫,“请看镜头,那位先生,请你把腰挺直了。对,您可以和那位女士靠近一点,对,你们的头可以微微向对方靠拢。放松一点,显得更亲密一点,对,对,对,请注意不要眨眼,我倒数三声后,就要按下快门。三、二、一……”

    “喀嚓……”

    随着闪光灯一闪,战侠歌和雅洁儿亲密偎依在一起的镜头,通过摄影师手中的数码照相机,被印了历史片断的一个永恒。战侠歌和雅洁儿刚想站起来,就被那位摄影师给伸手拦住,摄影师道:“请稍等,为了保证两位结婚照片地效果,我需要再为你们拍上几张。”

    “那怎么好意思?”战侠歌斜瞟摄影棚外站着的那个刚才几乎把摄影师的魂都勾走的美女,一词双关的道:“我看您‘业务’繁多,也挺忙的,我们怎么能打扰您的宝贵的时间?真的没有关系的,就算、假如、万一您又一时失手,照得不太合适的话,我们一会还可以亡羊补牢,再回来臭不可闻拍照嘛!”

    听到战侠歌的话,一滴大大的冷汗猛然从摄影师的额头上滑落,摄影师从脸上挤出最灿烂的笑容,急道:“不忙,不忙!我的工作,就是将每一对要走上婚姻殿堂的夫妇,他们最美丽的一幕拍成相片,粘在结婚证上,成为见证爱情不朽誓言的信物。我当然要把本职工作做好才对!多拍上几张,有选择有对比,才能让我们看出来,哪些拍得不错,哪些根本不堪入目嘛。至于拍相处的钱嘛,按照规定,我每为一对夫妇拍上两套结婚照,收费二十块钱,您请放心,这是标准,也是规矩,无论拍了多少,都是这个价钱,雷打不动!”

    “那怎么好意思呢?”

    战侠歌瞪着一双大眼睛,道:“这样你得倒贴多少钱啊?不行,君子不断人财路,更要有成人之美的自觉,我看只需要拍上一张相处就足够了。”

    “你别看我是开照相馆做生意混饭吃,可我也是一个文化人啊!”

    摄影师真地急了。“我开这个照相馆,就是为了帮助人们把最美丽的一幕留下,至于少赚点,哪怕是赔上一点半点的,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做人,最关键的就是要开心,你说对吧?!”

    战侠歌勉为其难的道:“这个……既然老板您都这么说了,我再推辞就显得太不近人意了。这样吧,就拍上三张,如何?”

    摄影师瞪着眼睛道:“什么三张。看看你这样子,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人又长得够酷够帅,而你的夫人。也是少见的美女,象你们这样样子的组合,我至少也得拍个十张才行!”

    在闪光灯噼噼叭叭地连响声中。在摄影师尽心尽意的指导中,在摄影师慷慨大方的将数码中心的道具服装都免费租借地情谊中,战侠歌和雅洁儿足足在这里折腾了一个半小时,直到摄影师为了他们拍了二三十张相片,才终于结束了他们的结婚照片疯狂大拍摄的历程。

    “你们稍等上十分钟,你们地相片很快就能印出来。”

    看到摄影师钻进了冲洗、印刷相片的房间。战侠歌悄悄站起来,先对雅洁儿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蹑手蹑脚的走到那个冲洗间旁边,然后把他的耳朵贴到了门上。

    “我让你们结了又离,离了又结。我让你们照,我、我、我、……我照死你们!我把闪光灯功率调到了最大,我让你们照,我让你们统统紫外线过度,我照得你们皮肤黑色素增多,我照得你们的女的脸上起雀斑、青春痘、麻子、痱子、疹子!我照得你们男地举而不振,挺而不久,照得你只能是xy。不能是yy!”

    战侠歌的耳朵上突然传出来一阵麻麻痒痒的感觉,原来雅洁儿觉得有趣,在好奇心驱使下,也悄悄走到了门边,趴在战侠歌的身上一起聆听那位被他们整得疲于奔命的摄影师,对他们发出地“诅咒”。

    雅洁儿当然能听懂“举而不振,挺而不久”这两句话的含意,但是后面的几句话,却让她听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好奇心是能杀死猫的”这句话真是一点也没有错,雅洁儿脸色胀得通红,但是她仍然附在战侠歌的耳边,低声请教:“什么叫只能xy,不能是yy?”

    “亏你还是什么保健医师呢!”战侠歌也压低了声音,回应道:“那个混帐小子,是在诅咒我以后只能生女儿,不能生儿子呢!”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一起发出“扑噗”一声闷笑,又一起伸手捂住了嘴巴,用象做贼一样的动作,悄无声息的溜回刚才的位置,重新坐在了那里。等到那位摄影师从洗印房里捧着一堆相片钻出来,三个人脸上一起扬起了某种只能用诡异来形容地讪讪笑容。

    “谢谢!谢谢!”战侠歌信奉的就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的人生信条,他第一个就恢复过来,迅速踏前几步,拉起摄影师的手,把那些结婚照片一股脑的都接到自己的手里。战侠歌和雅洁儿一边啧啧轻叹,一边观赏他们的结婚相处,别说这位摄影师在认真起来,拍出来的东西还真的有模有样。

    “真的太不好意思了,”战侠歌说着谦虚的话,眼睛里更散发着一种近乎发自内心的真诚与善意,他用力握着摄影师的的手,“我们只花了二十块钱,就占用了你将近两个小时时间,为我们拍出这么多满意的相处,你真的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我真的是想感激‘死’你了。咱们哥俩,今天一定要多亲近亲近。”

    摄影师脸色僵硬的道:“好说,好说!”

    战侠歌脸色灿烂的道:“谢谢,谢谢!”

    摄影师脸色僵便的道:“应该,应该!”

    战侠歌脸色尊敬的道:“沾光,沾光!”

    摄影师:“……”

    战侠歌:“……”

    ……

    坐在一边的雅洁儿,眉毛已经弯成了柳月的模样,在摄影师看不到地地方,她捂着嘴巴肩头不断耸动。因为雅洁儿知道这位可怜的摄影师,已经犯子战侠歌的大忌。别看战侠歌对诅咒一笑置之。但是想想看吧,在这个世界上,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当着自己最心爱地女人面,被人诅咒是“举而不振,挺而不久”,能真的满不在乎?

    结果……战侠歌再一次成功动用了他对付日本雄鹰反恐特种部队队长时,使用的精神疲劳轰炸**。两个人从下午三点钟,一直这样用最亲密的手拉手动作,用最客气却又最没有营养的话,整整“交谈”到下午六点钟。

    “你还是快点去民政厅办理结婚登记手续吧。”摄影师被战侠歌盯上了。还试图垂死挣扎:“再迟民政厅的工作人员就要下班了。”

    “不怕!”战侠歌豪迈的道:“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和兄弟你是特别的投缘,也许我就是看中了你的慷慨大方仗义疏财的性格。别看我们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和你交往起来,只有一个字能形容我心中地感受,那就是……爽!”

    摄影师现在连买块豆腐自杀的心都有了。他这是怎么了,招谁惹谁了,不小心触到哪路霉神了,怎么就能让他遇到战侠歌这样一个一遇风云变化龙,九霄龙吟惊天变的货?

    摄影师在长达三个小时的“战氏”精神疲劳轰炸下,终于要崩溃了。他终于道出了自己的底牌:“其实我真的是一个很小气的人,我经常进了原材料,明明手里有钱,就是不给人家结款。你看我这里就我一个人支撑摊子,不是我不想请人。是我给地工资太低,还常常借故克扣,所以那些请来的员工都干不长……”

    说到这里,摄影师的眼睛猛然亮了,因为他看到对面民政局办公大厅里的灯全灭了,现在已经是六点名,民政厅已经下班了,而他这个依附在民政厅旗下才能生存。才能拉到生意的数码摄影中心,同样也到了下班的时间了。

    但是战侠歌却大手一伸,直接抱住了摄影师的肩膀,只是几句话,就将摄影师心里燃起来地希望火焰彻底扑鸟:“哈哈哈……兄弟你真逗!你真会开玩笑啊!我发现我更喜欢你了,来来来,今天我请客,我们两兄弟今晚来个不醉无归!”

    听到这几句话,摄影师只觉得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上。但是这位摄影师毕竟也是江湖上闯荡过的主,还算有几分急智,一进入四星级酒店,冷拼还没有上全,热炒还没有点齐,摄影师就抓起了瓶子,仰天狂灌了一整瓶酒精浓度高达五十二度的烈酒,在天晕地转金星乱舞中,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头钻到了桌子底下,不到一分钟,酒桌下面就传来了幸福的小呼噜声。

    战侠歌和雅洁儿相视一笑,同时举起了手中地筷子。

    第二天,战侠歌和雅洁儿去民政局大厅,顺利的办好了自己的第三份结婚证。

    第三天,战侠歌和雅洁儿一对有过三次婚史,又在旅行团连续指定了三场不同风格婚礼的奇特夫妻,先搭乘飞机到了香港,然后再从香港转机,搭上了直达佛罗伽西亚岛国的旅行客机。

    在上飞机之前,战侠歌竟然还能记起李向商校长,他通过第五特殊部队在全国范围内铺设的专有通讯网络,将自己和雅洁儿刚刚拍出来的结婚证相片,传送给了李向商校长。

    李向商校长在看了那二十六张服饰不同,角度不同,衣着不同的结婚证专用相片后,做出地评论是这样的:嗯,拍得不错!可是,这么花哨的衣服,这么夸张的动作造型,这么虚伪的亲密表情,为什么我感觉得他们不象是在拍结婚证专用相片,倒更像是在拍他们的结婚艺术照?!”

    十二小时的飞行后,战侠歌和雅洁儿终于联系上他们,有三十二名游客和两名导游的中国旅行团,进入了号称“太平洋里的一滴泪珠”的佛罗伽西亚岛国。一走下飞机,三十二名中国游客就被蜂拥而上的热情人群给包围了。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快走到雅洁儿面前,踮起脚尖,把一只用丁香花和山茶花纺织成的花环,戴到了雅洁儿的头上。

    “佛罗伽西来岛国,原来是经农物植作和渔猎为主,虽然岛内盛产宝石,但是由于航海条件太差,他们的经济一直无法发展上去。是诱旅游业,真正盘活了他们的经济命脉,所以这里的居民,都会用自己独有的方式,来欢迎来自异国的游客。”一名导游对雅洁儿笑着叫道:“按照佛罗伽西亚岛国的风俗,只有最美丽的来宾,才有资格接受少女赠送的花环。你只要戴着这个花环,在岛上的这几天,无论是吃饭,住宿还是购物,都可以享受到最优惠的折扣。相信我,不出三天,你一定会喜欢上这个美丽的国家!”

    当着自己最心爱的男人,自己的丈夫的面,被别人夸耀美丽,是每一个女人最快乐的时光,就连第五特殊部队训练出来的雅洁儿,也不能免俗,她嗅着头顶花环里传来的清香,兴奋得胀红了脸,双眼异彩涟涟的连连点头。

    但是战侠歌的目光,却落到了几名在机场内外,来回巡视的特警身上。看着他们那些特警手里的武器,身上的装备,看着他们持枪的方式,战侠歌慢慢皱起了他的眉头。因为他发现,这些机场特警竟然全部都处于备战状态,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他们手中的自动步枪,在瞬间就能扫射出大片的子弹。

第四章 为了你和我的孩子(上)

    战侠歌和雅洁儿真的喜欢上了佛罗伽西亚这个由几百个岛屿组成的国家,不可否认,这是一个美丽的国家。佛罗伽西亚以种植业和水产养殖业为主,再加上他们日益兴盛的旅游来,支撑起了这个美丽的岛国经济命脉。

    纵观佛罗伽西亚全国,她虽然有几百个岛屿,但是却没有一所重工业基地,为了保持这里的山和水,保护那片郁郁葱葱的密林,在这个国家,甚至连一家造纸厂都没有,任何印刷用品的纸张,都必须从国外定购。

    佛罗伽西来的首都阿亚达姆坐落在整个岛国最中央,是一个集中了四百万常住人口的大都市。在这个城市城,街道上到处栽有铁木树,和被认为代表了神圣与纯洁的睡莲。但是最吸中国旅行团注意的是,那些直接耸入云霄的椰子树,和一些别具特色,带着原始美感的树木。在市中心区的里昂地区,是佛罗伽西亚全国的神经中枢,在这里集中了议会、政府、银行、商店、旅游部门、航空和轮船公司。里昂区以南,有一片占地几百公倾的利尔达大草场,躺在这个草场上面,可以直接面对大海。

    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拉着她妈妈和爸爸的手,又蹦又跳的欢叫道:“妈妈爸爸你们快看啊,那棵树直的好美!她叫什么名字啊?”

    看到那对年轻的夫妇,脸上一起露出略略尴尬的表情,战侠歌蹲在小女孩的面前,露出一丝淡然的微笑,伸手轻轻揉着小女孩的头发,道:“她的确很漂亮。而且她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名字,叫做雨树!”

    雨树是一种很奇特。也很美丽地植物,她到了傍晚的时候,树叶就会吸收水分,直到太阳东升后将阳光倾到她的身上时,叶子伸展,水就像雨滴似地洒给树下的植物。在她的树冠下,就象是下起了浠浠沥沥的小雨,在阳光的掩映下,那一滴滴晶莹的水珠。看起来就象是最灿烂美丽的宝石,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地轨迹。看起来,的确是美极了。

    但是雅洁儿的注意力,却被这个小女孩给吸引了。她也学着战侠歌一样蹲在了那个小女孩的面前,雅洁儿对着这个小女孩,柔声道:“可以让阿姨抱抱你吗?”

    小女孩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爸爸和妈妈,看到她的妈妈向她点头微笑后。她张开了自己的两只小胳膊。雅洁儿轻轻抱起了这个小女孩,在这个小女孩地身上,她嗅到了一种最自然,还没有受到污染的纯真气息。雅洁儿呼出来的暖气,洒到这个小女孩的颈部,她不由发出一阵“咯咯”的欢笑。当雅洁儿把代表了整支旅行团最美丽、最受欢迎客人的那只花环戴到小女孩的头上时,小女孩的眼睛,面对陌生人微微地整张还没有消失。就盛满了快乐的欢笑。

    小女孩睁大了眼,望着紧紧抱住她的雅洁儿,小心翼翼的问道:“阿姨,你怎么哭了?如果你舍不得这只花环的话,妞妞把它还给你好吗?阿姨你不要哭了……”

    “不,阿姨没有舍不得那只花环。阿姨只是……”雅洁儿伸手轻轻拭掉眼角的泪水,低声道:“眼睛里吹进了沙子。”

    站在雅洁儿的身后,听到这段对话,战侠歌的眼睛里,也慢慢腾起了一层轻雾。十一年。他和雅洁儿相处了整整十一年时间。时间没有损耗雅洁儿的美丽,但是却剥夺了她成为母亲最黄金的年龄。如果他们不是军人,身上没有背负太多使命地话,他们早已经有一个懂事的孩子了吧?

    当天晚上,导游把这支三十二名游客组成的旅行团,带进了阿亚达姆市区内一间四星级宾馆里。在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观赏了佛罗伽西亚最著名的民族舞蹈后。战侠歌和雅洁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洁儿,你离开第五特殊部队吧!”

    战侠歌的手,在雅洁儿犹如丝绸般光滑柔腻地皮会缓缓移动,一点点挑起两个人压抑的**,他低声道:“为我生一个孩子,让我们共享自己的爱情的结晶,好吗?”

    嘴里还在轻轻逸着情动的低吟,雅洁儿那双犹如暗夜星辰般灿烂明亮的双眸中,就流淌出晶莹的水光,她痴痴的望着眼前这个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能够彻底左右她的喜怒哀乐的男人,她伸出手,痴痴的轻抚着战侠歌脸颊上,那犹如大理石雕像一样坚硬,带着一种金属质感的皮肤,在那滚烫的温度上,雅洁儿可以感受得到,战侠歌心里那种如火的热情。

    “不行!”

    听到这样的绝对意外的回答,战侠歌真的呆了。

    “你难道不喜欢孩子?”

    雅洁儿摇了摇头。

    “难道你不想要我和你的孩子?”

    雅洁儿用力摇头。

    “那你为什么拒绝?”战侠歌疑惑的问道:“难道说,你害怕自己过了最佳生育年龄……”

    战侠歌突然被雅洁儿紧紧抱住了,雅洁儿抱得是那样紧,紧得战侠歌几乎都喘不过气来。

    “不要问了!不要问了!求求你不要问了!”炽热的泪水,猛的从雅洁儿的眼睛里喷涌出来,狠狠倾洒在战侠歌的肩膀上,这些眼泪里,蕴含着的热量是那样的惊人,,烫得战侠歌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雅洁儿哀声叫道: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请你不要再问了!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请你好好的爱洁儿吧!只要我们两个人真心相爱,没有孩子又算得了什么?侠歌,你告诉我,就算我这一辈子不为你生孩子,你也会一辈子爱着我,宠着我!”

    战侠歌惊讶的望着缩在他的怀里。全身都在颤抖的雅洁儿,他真的不知道雅洁儿到底经历过什么,让她明明这么喜欢孩子,却坚持不要他们爱情的结晶。战侠歌突然发现,他虽然喜欢雅洁儿,但是他对雅洁儿地过去,的确是了解地太少了一点。

    雅洁儿扬起她沾满泪水的脸,痴痴的望着战侠歌,痴痴的道:“答应我,好吗?!”

    在这个世界上,有哪个男人。能够面对自己最心爱女人,用这样盈满泪光的双眼,用一种楚楚可怜的表情凝望着自己?又有哪个男人,能在这个时候,还可以狠心的摇头?

    战侠歌用力的点了点头。

    “好好的爱洁儿吧……”

    在雅洁儿的近乎呻吟地低语中,在她生涩的挑逗中,两个相爱的人。再一次彼此结合了。

    ……

    佛里伽西亚这个岛国,由于历史的原因,是一个融合了东西方多种宗教,并能彼此和平共存的国度。在公路两旁,随处可以看到一些小型的寺庙和供奉台,在居住区比较密集地地区,那高高耸起还挂着二字地中古时期建筑,就是教堂。

    如果是寺庙,就可以看到白塔和婆娑的菩提树,供奉吧往往就是一个一米多高的高台,拾级而上,是一尊佛像。在阿亚达姆这候教都市的某些老城街头,印度教、佛教庙宇以及伊斯兰教的寺院和基督教堂交相辉映。

    战侠歌真的不知道,原来雅洁儿身为一名第五特殊部队训练出来的职业军人,有脱下军装后,却这么信奉鬼神。不管是遇到庙宇,寺院还是基督教地教堂。在进去参观的时候,她都会虔诚的去默默祷告。

    战侠歌不知道雅洁儿,到底对那些飘渺的神咫诉说了些什么,或者是祈求了些什么,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默默的守在雅洁儿的身边,让她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让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战侠歌相信,无论雅洁儿曾经经经历过什么,在她的内心深外藏着什么不能解开地绳结结,他都可以用两个人一生的时间,去慢慢的解开。

    时间,就在三十二名游客在各种寺庙与商场之间穿梭而一点点流失,当所有人都听到胃里咕咕作响时,他们已经从早晨八点三十分转到了中午十二点钟。

    一想到在旅行计划中享受美食这一个节目,很多人就不由狠狠吞了一口口水。

    佛罗伽西亚不但出产最能吸引女人注意的宝石,而且盛产各种香料和调味料,用这些特殊香料和调味烹制出的食品,如鸡肉、海鲜味道鲜美独特。由于他们是一个千岛之国,居住在这里的居民,早已经学会了靠海吃饭,并用他们提取出来的调料,来烹制最可地食物。所以当地海鲜的做法也非常有特色。

    在品尝过别具特色的海鲜之后,你还可以尝尝,这里的居民,用椰汁和面粉制成的班戟及椰汁布丁,这种充满异国情调与风味的小吃,绝对对会让旅客们流连忘返。

    登上了旅行社早已经包租好的豪华旅行客车,旅行客车驶向了阿亚达姆市的加特纳区。加特纳区是阿亚达姆市,也是整个佛罗伽西亚岛国的神经中枢。议会、政府、银行、商店、旅游部门、航空和轮船公司都建造在这里。

    在加特纳城以南,有一个加利撒尔草场,这个草场占地足足几百公顷,在这里你可以纵马狂歌,在这里,你可以选择一个面对大海建立的餐厅,享受一次草原与大海并存的午餐。在这片草场的某个位置上,还有一座中古世纪的石制灯塔,是几百年前一个曾经存在的港口上的专用灯塔,你只要愿意多支付一点钞票,都可以选择在这个灯塔上用餐。在这个时候,整片草原和大海都在你的眼前一览无余。

    坐在旅行客车,战侠歌悄悄的摸了下自已口袋里的小方盒,在那个用黑核桃木制成的小首饰盒里,安静的躺着一枚零点六克拉的白金钻戒。战侠歌直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向雅洁儿送过结婚戒指,正确点来说,他们两个虽然已经领了结婚证,却没能正式举办一次婚礼,也难怪雅洁儿这几天总是嘟着嘴。

    没办法。老公太浪漫,太榆木疙瘩了!

    但是……如果雅洁儿知道战侠歌这个活宝。特地准备了三枚结婚戒指,打算经历一次婚礼,在她的手指上会带戒指的话,真不知道她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的。

    想着雅洁儿面对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未婚,可能出现地又好气又好笑那感动的眼神,战侠歌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悄悄握住了雅洁儿还没有戴上戒指的左手,感受到战侠歌手心的热力,雅洁儿也用力回握住战侠歌的双手。

    雅洁儿的目光飘到了窗外,因为在这个时候,学校放学了。一群六七岁的孩子从校园里欢叫着跑出来,可能是为了保证环境不受污染地缘故,在整个阿亚达姆市,公交车都少得可怜,每一输公共汽车里面都挤得水泄不通,是绝对不相衬的。在这个城市里。很多人都以人力三轮车作为交通工具,为了方便接送这些孩子,几乎每一个稍有规模的学校,都有学生使用的专用接着车辆。

    在老师的带领下,那些孩子登上了一辆学校专用地接送汽车,看着那些孩子脸上纯真的笑容,雅洁儿的嘴角不由微微上挑,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容。就在这个时候。整辆豪华旅行车突然发出“吱”得一声尖叫,猛然停顿在路上。

    司机狠狠吐了一口口水,不知道嘴里说了句什么。

    雅洁儿也狠狠白了战侠歌一眼,因为在这个时候,她这位已经脱下军装,在休假期内暂时不具有中**人身份老公,竟然在第一时间,就一个翻滚窜到了汽车左厢壁下最不容易受到狙击的位置上,然后掏出一百小镜子,迅速观察外界的环境。看他那种小心翼翼。那种谨慎,那种全身肌肉都进入一种紧而示绷随时可以迸射出最可怕爆发力的动作,感情他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自费出国旅行地游客,仍然是一个进入陌生地域的特种部队军人。

    让雅洁儿心里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呻吟的是,战侠歌这样一个太过出格太过第三的动作,无疑已经吸引了全车大部分人的注意,而他手里的那面小镜子。赫然就是他们昨天居住的那间四星级酒店里,为客人梳洗方便而提供的物品!

    虽然这种廉价的小镜子和他们在酒店里使用的牙刷牙膏、洗发水、沐浴液一样,都是一次性消耗服务器,可是……连这种在国内连一块钱都不值地东西都要拿走了,这也太那个小气巴拉唧的了吧?!

    司机已经走下了旅行客车,在客车前方不足两米的位置上,一个全身裹着孕妇装的女人躺在地上,正在不停呻吟着。看她的肚子隆起的海拔,估计怎么也有了六七个月的身孕,天知道她为什么会在没有人陪护的情况下,一个人跑到了大街上。更在知道,她为什么会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正好挡住了旅行客车的路。

    司机对着那个孕妇大声喊着什么,雅洁儿冲下汽车,手一扬就把那个比她高出至少二十公分,长得虎背熊腰的司机推得连续倒退了七八步,连带脚下一滑,在地上重重摔了一个跟头后,再滚了一滚。

    看到这样一幕的中国游客,齐齐从嘴里发出一声倒抽冷气的声响。

    扶起那个只知道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的孕妇,雅洁儿瞪着就站在她身边的两名导游叫道:“还愣着干什么?没有看到她受伤了吗,快点把她送到最近的医院!”

    当众出丑的司机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他瞪着怎么看都没有多少杀伤力,力量却大得惊人的雅洁儿,他张大了嘴巴,类似于中国“三字经”之类的经典国骂还没有从嘴里倾倒出来,他就猛然张大了嘴巴,因为战侠歌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战侠歌指着驾驶席,对这位司机用英语道:“快点救人,去医院!”

    耳朵里听到自己肩膀上的骨头发出“咯啦咯啦”的声响,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那种全身麻痹,根本不可能再拿出一点力量的虚弱感,让这个司机的心里猛然涌起一种“这个男人不能惹”的感觉,他连头都不敢回,就冲向了自己的驾驶席。

    雅洁儿抱着那位孕妇回到了旅行客车上,豪华旅行客车再次发动了。雅洁儿把那个孕妇放到了汽车最后面那一排皮椅上,她们两个人根本语言不通,雅洁儿只能对着那个孕妇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然后伸手抓起了那个孕妇的右手,把她的食指和中指搭在了孕妇的手腕上。

    突然……雅洁儿露出了一丝疑惑的表情。

    也会是因为痛的……孕妇把她的手,伸向了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

    突然……战侠歌面色大变,因为当衣角掀起的时候,战侠歌清楚的看到,那个“孕妇”高高隆起的衣袍下面,赫然是一排紧密绑在一起,还安装了启爆装置的炸弹!

第五章 为了你和我的孩子(中)

    战侠歌猛然狂吼道:“洁儿小心!”

    雅洁儿疑惑的抬起了头,她脸上谅讶的表情还没有消失,就换成了绝对的震惊。因为战侠歌疯了,战侠歌大手一伸,单手就将那个孕妇从豪华客车的后排座椅整个拉起来,把她狠狠向车厢上砸过去。

    “哗啦……”

    “喀啦……”

    玻璃碎裂的声音,和不知道多少根肋骨,一起折断的声音,同时从豪华旅行车的最后方响起。那个在肚子里捆了一排炸弹的“孕妇”就象是一块石头般被战侠歌整个狠狠甩到了坚硬的车厢上,在玻璃窗被砸得片片碎裂中,一口鲜血也猛的从那个“孕妇”的嘴里狂喷而出。战侠歌毫不迟疑,抬起他怎么也不愿意脱下军警防暴靴的腿,对着大半个身体都从车窗被他硬甩到外面的那名“孕妇”,拼尽全力又狠狠补了一脚。

    “哇……”

    那个“孕妇”被战侠歌这一脚踢得凌空飞行,大篷的鲜血狠狠喷洒在这片天与地之间,但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那个“孕妇”的脸上,竟然扬起了一丝诡异到极点的笑容;在这种她全身至少被战侠歌一摔一砸之后,至少断裂了十根以上肋骨,生死已经走到最后的情况下,她的眼睛里,竟然带着解脱的笑意,伸手狠狠按下腰间炸药的起爆键。

    看到这一幕,战侠歌和雅洁儿的心里,同时扬起了一个词语:“死士!”

    “轰!!!”

    一团绝对炽热绝对狂放绝对张扬的火焰,猛然在豪华旅行车的右弦扬起,在这团火焰面前,豪华旅行客车猛然发出痛苦的呻吟。在瞬间那些坚硬的车厢壁,就被一股超出大自然地爆发力。狠狠撕裂成无数碎块,以亚音速向前又飞又蹦又跳又转的四处飞溅。

    在这个时候,大片炽热地发烫的烧红的钢片,在空中带着呜呜尖啸,划出一道又一道死神大爷收割生命的黑色流线。

    在那个死士按下身上炸药的启爆键同时,受过同样严格训练的雅洁儿和战侠歌同时向前扑出,就在他们身体还没有扑到可以将身体受创降到最低的车厢底时,大爆炸带来的冲击波和弹片,已经狠狠撞到他们的身上。

    战侠歌在心里猛然发出一声狂吼:“**。是他妈地土制tnt炸药!”

    在进入第五特殊部队的时候,朱建军已经教会了战侠歌太多太多面对这种爆炸时,能让自己最大化生存下去的方法,在进入特殊部队后,战侠歌已经被训练的拥有太多自我保护的本能……但是在这个时候,战侠歌竟然双手一伸,死死钳制和他一起扑倒的雅洁儿。全身一用力,就将雅洁儿死死抱在自己的怀里,放弃了让自己身体缩成一团地机会,他只是倾尽自己的一切,用自己的身体,死死护住了雅洁儿。

    直到这个时候,战侠歌才知道,当一个男人和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面对危险,面对生与死的,他的本能,竟然是命令他放弃自己的安全,放弃自己的希望,去保护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战侠歌猛然发现,雅洁儿的双手,也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雅洁儿……也做出了和他一样,放弃自己希望。保护最亲密爱人的相同选择!

    在这种命悬一刻的时候,在这种燃烧的钢铁就在他们身后咆哮着飞行,死神大爷的镰刀就在他们头顶舞得呼呼生风的时候,到处都是惊叫,到处都是歇斯底里的尖嗥,到处都是受伤地惨叫,战侠歌和雅洁儿的四目相交,竟然扬起了一丝无悔此生的笑意!

    整辆拥胡十二吨沉重底盘的豪华旅行客车,竟然被tnt炸药形成的可怕冲击波推得车头着地车尾扬起,向前倒甩起四十五度角。当动能与热能达到了极限后,整辆伤痕累累残破不堪,到处都是火焰鲜血和哭嗥的汽车,在空中静止了将近三秒钟,然后带着金属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响,狠狠摔向坚硬地水泥地面。

    “哗啦……”

    连轮胎都被炸飞的车厢,就象是一个被孩子狠狠抛到地上的铁皮玩具,所有残余的玻璃在瞬间支离破碎,在那千万点的玻璃飞扬中,坐在汽车里的所有乘客,他们晶莹的眼泪和炽热的鲜血,也在同时一起飞扬。

    “战侠歌……!”

    雅洁儿放声悲叫,在两个人的角力中,战侠歌还是利用自己体力的优势,强行把雅洁儿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当两个人的身体终于和车厢底接触到一起时,那大团的火焰,那上千上万片烧得炽热烧得通红的钢片,也从他们的头顶狠狠刮过去。

    雅洁儿在战侠歌的身上,闻到了某种皮肉被烧焦的味道,在同时,一股温温热热的液体,缓缓从战侠歌的身体里渗出来,这种液体的温度是如此的炽热,烫得雅洁儿那犹如暗夜星辰般明亮的眼睛里,疯狂的泪水止不住的疯狂涌出来,烫得雅洁儿在这个时候,只想放声大笑,只想用最骄傲的姿态,向全世界宣布,她这一辈子已经找到了一个最优秀,最具有大男子气概,对她也爱得最深的男人!

    在这种情况下,战侠歌竟然还能强忍着锉心的刺痛,对着雅洁儿张开嘴,露出他沾满血丝的牙齿,惨笑道:“洁儿,我没事。乖,不哭!”

    看着战侠歌那至少嵌了十二三块碎钢片的后背,感受着战侠歌那微微发颤的身体,雅洁儿悲声骂道:“傻瓜!笨蛋……”

    路费城这样不停的骂着,但是雅洁儿和战侠歌都是中国第五特殊部队最优秀的军人,他们两个人在车厢重重落下来的同时,猛然一起向前翻滚,将身体随着车厢一起调整下堕带来的伤害,转化为横向翻滚的力量。当伤痕累累地战侠歌抱着在他的怀里安危无恙地最心爱的女人。连滚带爬的从残破不堪的车厢里逃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回头看着那辆变成一片残骸,在烈火中不断发出噼噼……声响的豪华旅行客车,两个人一起在心中叫了一声侥幸。

    那个身上背了土造tnt炸药的“孕妇”,被战侠歌一脚踢出车厢,她几乎是在落到地面的同时,才引爆身上的炸药,再加上豪华旅行客车当时正在无均速行驶,tnt炸药爆炸的冲击波,有一部分直接冲直到了车厢上,但是大部分地爆炸冲击波。都顶到了豪华旅行客车那重量高达十二吨,就算是用ak步枪近距离射击,也未必能打穿的车底盘上。

    坚固的车底盘成了车内所有人的保护神,战侠歌虽然和雅洁儿是在车厢的最后面,但是两个人绝对敏捷的反应速度,绝对有效而精确的军事技术,使他们成功地避开了绝大部分碎玻璃和车厢钢板碎片形成的冲击波。放眼看过去,他们反而是这辆汽车中受伤最轻的人。

    很多人现在还不明白他们到底经历了些什么,这些生活在和平环境中,只是想来旅一次行,放一次松的人们,一边惨叫着一边拼尽自己全身的力量向车厢外爬,无论是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他们都知道。只有离开这辆汽车,他们才是安全的。

    看到跪在汽车外面坚硬的公路上,抱着一起,喘着粗气的战侠歌和雅洁儿,那些来自同一个国度同胞,有不少人对着这一对在意外来临时,已经展现出绝不平凡素养和技术地新婚夫妇伸出了自己沾满鲜血,还在那里不停颤抖的双手,嘶声叫道:“救我!”

    整个现场一片混乱,面对这样一次绝对意外的突袭。到处都是尖叫,在远方已经响起了一连片的警笛声,大量警员一边狂吹着警哨,一边徒步向这里猛跑。一些头脑稍稍灵活的人,已经抓起水筒之类的救火工具,从自己的房间里冲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在大街上又传来一声炸响。紧接着所有人都呼到一声凄厉之极的悲呼,战侠歌和雅洁儿一起回头,他们两个人的瞳孔都在瞬间缩成了针芒奖。战侠歌一脚把那个身上背着土制tnt炸药的“孕妇”踢出车厢,虽然大大减轻了tnt炸药对他们这辆汽车地伤害,但是在同时,战侠歌也将tnt炸药的威胁,抛到了大街上。同时被tnt炸药波及的,是那辆载满了刚刚放学的小学生的学校接着汽车!

    那辆学校专用的接着,无论是重量上还是体积上,都远远逊于战侠歌他们这批旅客乘座的仅仅底盘就有十二吨重地豪华旅行客车,竟然被爆炸冲击波重重掀翻。最可怕的是,这辆汽车已经彻底被烈火给包围了。隔着鲜艳的绝色火幕。隔着那玻璃早已经碎裂的玻璃窗,战侠歌雅洁儿和冲上路边的居民们,都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只胡几岁大的孩子,面对死亡的哭叫,和不断振挣的身体。

    一个二十多岁可能是老师的女人,把她的脑袋露出车窗,徒劳的对着大街上的人们喊着什么,也有几个人试图接近这批需要得到帮助的孩子,可是那疯狂卷起的火焰,在汽车破裂的油箱不断渗出的燃料催化下,却越来越猛烈。以战侠歌的经验来判断,在这种环境下,被困在车厢里的人,最多只能生存三分钟!

    看着周围的同胞心有余而力不足,被挡在火焰之外,那个女老师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当她的目光落到战侠歌和雅洁儿的身上时,不甘心面对这种命运的她,深深吸了一口温度已经可以灼伤呼吸道,里面更掺杂了大量浓烟的空气,嘶声用英语哭叫道:“求求你们,救救这些孩子吧!”

    孩子们面对死亡发出的哭声响彻云霄,那一只只争先恐后从车窗里伸出来的手,不断的晃动,可是那一层层火焰,却毫不鸟的舔食着他们还太过稚嫩的身体。

    战侠歌感受到雅洁儿身体微微一动,他伸手死死抓住了雅洁儿的手臂。战侠歌凝望着雅洁儿,低声道:“洁儿,不要去!”

    害怕失去最亲密的爱人的恐惧感,击中了战侠歌,在这个时候,右肩插入一大块碎钢片,半个身子都失去知觉的战侠歌,只能拼尽全务死死拽住他这一生最关注,最不能失去的人手臂,“我们现在只是普通的游客,我们没有责任,没有义务,求求你……不要去!”

    战侠歌这一辈子,做的事情可圈可点,但是无论是敌是友,都必须得承认,战侠歌这一辈子,当真是活得坦坦荡荡顶天立地。战侠歌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这样轻声向别人哀求,面对他那长因为痛苦和紧张而不停发颤的脸,感受着从他身上现在还在不停渗出的温热液体,雅洁儿不由心里一软,在心里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她虽然是第五特殊部队训练出来的精锐军人,但是她仍然是一个女人,一个渴望爱情,一个希望能够和自己最心爱男人终于厮守在一起的小女人啊!她又有什么力量,去冲破战侠歌这样一个英雄,用他的鲜血和哀求,一点点编织起来的情网?!

    迎着战侠歌充满衣求的双眼,雅洁儿不由心中一软,缓缓点了点头。

    但是在这个时候,战侠歌和雅洁儿听到了那个女老师后面的话,“如果你们也有自己的孩子,你们忍心看着他们这样被活活烧死吗?你们看看这些孩子吧,他们还这么小,就算是有什么罪孽,让我们这些人来承受好了,为什么要惩罚这些天真的孩子啊?!”

    说到这里,那个女老师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就连烈焰卷到了她的几缕头发,她都犹未所觉。

第六章 为了你和我的孩子(下)

    雅洁儿静静的凝望着战侠歌,战侠歌也在静静的凝望着雅洁儿。突然间雅洁儿将她湿冷的嘴唇,紧紧贴在了战侠歌的唇上。

    两瓣嘴唇都是相同的湿冷,但是甫一接触,就燃烧起一股惊人的热力。在这个时候,雅洁儿彻底放弃了她在这方面的羞涩和腼腆,她的舌尖和战侠歌的,在不停的痴缠不休,在一波又一波的热情中,战侠歌不由伸手抱住了雅洁儿的脖子。就在这个时候,战侠歌的心里,竟然奇异的听到了雅洁儿的悲唤:“对不起敢,吾爱!”

    战侠歌的心脏,在瞬间,几倍停止了跳动。

    雅洁儿猛的推开了战侠歌,她突然跳起来,对着那辆倾倒在地上,随时可能在火焰中爆炸的中巴汽车,以古代战士发动冲锋的气势,狠狠扑了过去。

    在雅洁儿的身后,传来了战侠歌犹如受伤孤独般的狂嗥:“洁儿……不要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雅洁儿在心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感受着战侠歌对她再无保留的爱,她却跑得越来越快,“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啊!如果我可以活着回到你的身边的话,侠歌你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吗?因为你实际上,就是一个最温柔的情人啊!”

    在战侠歌的放声悲叫声中,雅洁儿的身体在这片天与地之间,拉出一道最灿烂最美丽犹如飞蛾扑火的奄壮光芒,带着让那些男人都要为之汗颜的张扬与狂入扑向了那辆汽车。对,她就是扑向熊熊烈焰,但她不是飞蛾。她是雅洁儿,她是获得子大地勋章的中国第五特殊部队最优秀的军人!

    望着这一幕。所有人都看呆了,看傻了,看疯了!他们这一辈子,也许都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可以跑得这么快!就连女子世界百米短跑冠军也不行,因为她们只是在赛跑,而雅洁儿在这一刻,已经将她地生命彻底燃烧,彻底沸腾起来!

    在距离那辆被火焰彻底包围的汽车还有四五米远的时候。雅洁儿已经将她的奔跑速度激发到了极限。她猛然纵向一跃,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雅洁儿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绝对灿烂,可以镌刻进每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优美弧线,狠狠撞向那辆倒翻过来的汽车。当她的身体眼看就要撞在坚硬的车厢时,雅洁儿双手一撑,整个人干净利索的紧贴着厢壁。猱身而上,成功地穿越了烈火组成的壁垒,攀到了汽车的车厢上。

    雅洁儿对着车厢已经看呆了女老师,放声怒吼道:“还发什么愣,快点把孩子们一个递出来啊!”

    看到车厢里乱成一团,雅洁儿厉声喝道:“你立刻组织这些孩子排除,相踏着别人的尸体爬出来,最后的结果是。一个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

    在那个女老师的安抚下,很快有一个小女孩,被她从车窗里送出来,雅洁儿伸手抱住那个小女孩,在这种环境下,她仍然能放缓自己的语调,柔声问道:“怕吗?”

    那个小女孩盯着雅洁儿地双眼,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迟疑的摇了摇头。雅洁儿那温暖的怀抱,让这个小女孩不由自主的寻找到了妈妈身上的味道。就连雅洁儿的声音,也带着妈妈给她唱歌,哄她睡觉一样的魔力,“你闭上眼睛,当你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都会好地。”

    小女孩缓缓闭上了她的眼睛,雅洁儿抱着这个小女孩,目光四下一扫。她的视线最后落到一个看起来最高最壮的男人身上,她伸手指着那个男人,厉声用英语喝道:“接好了!”

    那个男人还搞清楚是怎么回事,雅洁儿就倾尽全身力量狠狠一抛,那个小女孩就被她抛出了火墙,稳稳落到了那个男人下意识张开双臂,形成的怀抱里。雅洁儿再不回头,又将手伸向了车窗。

    在这个纷纷扬扬的世界里,在这一片嘈杂的环境中,雅洁儿用英语喝出来的声音清楚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大家不要慌,我们就要用这种方法,为这些孩子们,架起一座空中地桥梁!”

    一个又一个孩子,从车窗里被递出来,雅洁儿那温暖的怀抱,那温柔的眼神和鼓励,让每一个孩子都迅速安静下来,毫不挣扎的被雅洁儿倾尽全力抛出了火焰形成的死亡壁垒。在这个时刻,雅洁儿看起来就象是一个在烈火中永生的雅典娜女神,用她的温柔,用她地关怀,用她的坚韧,硬是在死亡之间,为那些孩子们,支撑起一条通往生存的通道!

    望着逐渐被火焰逼近的油箱,战侠歌真想放声大叫,他真的想放声哀求,但是在这个时候,战侠歌却闭紧了他的嘴巴因为他知道,在雅洁儿的内心深处,潜藏着的,是绝不亚于他的最张狂霸气!没有这种霸气雅洁儿不配成为中国第五特殊部队有史以来,第一个获得大地勋章的最强女战士,没有霸气,雅洁儿就根本没有资格,成为他战侠歌最心爱的女人!

    现在战侠歌想的就是,他在这个时候,能为自己的女人做上一些什么!

    “给我!”

    战侠歌劈手从一个人手中抢过一把木柄的消防斧,对着另外一个手里拎着一桶水跑过来准备救火,却发现这一大桶水面对一辆不断燃烧已经形成气候的汽车来说,真的只是杯水车薪的人,狂叫道:“把水泼到我的身上!”

    “哗啦……”

    一大桶水猛的泼到了战侠歌的身上,战侠歌双手捏紧了斧子,在这个时候,窅身上嵌了十二三块钢片,到处都是伤中,身上还在不停渗出血水。只是用几根破布条勉强包裹了一下的男人,竟然又站起来了!

    “想要伤害我战侠歌的妻子。做梦!”

    在九霄龙吟般的嘶吼声中,所有地人发现,又有一个人疯了!

    和那个站在车厢上不停的将孩子们抛出来的女人相比,这个人全身伤痕累累,本来应该连站都站不稳的男人,发起疯来,更狂!更烈!更猛!更悍!他看起来就象是一个北欧神话中才会出现的,面对敌人百万大军,发起破釜沉舟最惨烈一击的狂战士。手里握着一把长柄战斧,狂吼着,咆哮着,带着千军万军集团冲锋的剧烈杀气,冲向了那辆不断燃烧的汽车。

    看战侠歌的气势,似乎竟然想将那辆汽车一劈为二!

    这样当然不可能!

    战侠歌在距离那辆燃烧的汽车还有足足五六米时,他就双手拎阒那把木柄消防斧猛然跃起,当他地身体在空中达到最高点时,战侠歌拼尽全力,将手中的消防斧狠狠砍了下去。

    “当!”

    消防斧重重砍在汽车的油箱旁,固定油箱的金属支架竟然被战侠歌这倾尽全部力量,居高临下的一击,生生劈开了将近三分之一!战侠歌的战术,就是釜底抽薪,他就不相信。一辆没有了油箱的汽车,面对那一桶桶淋过来的地水,它身上的火焰还能支撑多久!

    战侠歌在这一刻就站在火焰中,他身上被水泼湿的衣服上,都散发出层层热气,灼热的温度,顺着衣服里的水份,从四面八方一起传送到战侠歌的皮肤上,一起通过他身上的每一处痛觉神经,传送他的大脑。

    战侠歌咬着牙。再次扬起了手中地木柄消防斧,斧头还没有高举过头顶,这只木柄的消防斧,就突然断成了两截。望着就在自己脚下的半截消防斧,再看看手中只剩下一半的木棍,战侠歌猛然狂叫道:“洁儿,我求求你,你已经做得够好,你已经救得够多,趁着你自己还有力量,你快逃出来吧!”

    听到了自己最心爱男人的呼唤,站在车厢上,把一个又一个孩子从死亡中硬拖出来的雅洁儿笑了,他深情的凝视着那个可以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倾尽一切的男人,他的眼睛里,不由露出了一丝歉然。

    望着就近在咫尺,却似乎已经被上天划分出一道不可越跃分水岭的雅洁儿,战侠歌突然双目尽赤,他猛然放声狂吼:“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管你是天是地还是神是上帝地旨意,想要夺走我战侠歌的女人,就拿你的命来换吧!”

    战侠歌瞪着血红的双眼,他咬着牙,喘着气,在所有人如见白痴如见狂人,如见猛士的目光中,猛然伸手抓住了那个已经被烤得发烫,就算火焰没有烧过来,随时都可能会爆炸的汽车油箱。

    “我不想死,我不想我最心爱的女人死!”战侠昂首望天,嘶声狂叫道:“我战侠歌这一辈子杀人无数双手血腥,老天如果你想要对付我,想要我死,就冲着我来啊!如果你真地以为,你夺走我最心爱的女人,就能让我心痛,让我后悔,那你就错了!”

    战侠歌拼尽全力狠狠一拉,“喀啦”被他用尽全力砍过一斧子的油箱周围的螺丝上,猛然泛起了一层白圈。但是在同时,战侠歌双手,都在这种绝对力量的拉扯,和过高高温的油箱表面上,变得血肉模糊。战侠歌深深吸了一口绝对灼热,几乎能让他生生窒息的空气,嘶声叫道:“老天,我告诉你,你敢收走我最心爱的女人,我战侠歌会立刻自尽当场。不为了别的,就为了我要杀掉你!我管你***是天是地是神是仙是佛,赌上一个男人的尊严,赌上一个男人所有的爱与恨,只要我灵魂不灭,只要我的意志仍存,我就会追杀你一千年,一万年!直到你们这群乌龟儿子王八蛋,后悔今天做的一切!!!”

    听着战侠歌再无保留,将生命火焰激发到极限的怒嗥,看着那个在烈火中昂然站立,试图为她支撑起一片蓝天的男人,炽热的泪水和快乐的欢笑,一次次从雅洁儿的眼睛里和脸上绽放。

    战侠歌没有再劝雅洁儿离开。雅洁儿也没有劝战侠歌离开,因为这一对情侣都明白。他们这一辈子已经注定要纠缠在一起,他们地人生,注定要不离不弃,他们的生命,注定要生死与共!

    “下来!下来!下来!你***给我下来啊!”

    “当!当!当!……”

    战侠歌猛的对那只就竖在自己面前的油箱拳打脚踢,艳丽的血花不断从他的拳头与油箱之间迸放,隔着火焰看到这一切的都惊呆了。因为随着战侠歌一拳拳重重的砸在那个油箱上,金属制成的油箱,竟然被他一拳拳打得向下凹陷。当整个油箱被战侠歌打得出现一个凹槽的时候,战侠歌把自己地全身都缠到了那个油箱上,然后拼尽全力向外猛拔。

    “哗啦!”

    那只油箱,竟然,真的被战侠歌生生的拔了下来,战侠歌猛然将手中那只发烫的油箱,狠狠甩到了大街无人的位置上。已经太热的油箱,还没有落到地上,就猛然爆炸,比戈壁滩沙滩上的风更炽热十倍地气流狂扑过来,迎着这片气流,战侠歌望着自己鲜血河流,几乎找不到一点完好位置的双手,却突然放声狂笑。

    战侠歌大踏步走出那片火焰,望着在一些人七手八脚的帮助下,汽车前后已经被压制的火焰。战侠歌对着雅洁儿做出一个大大的胜利的手势。雅洁儿也对着战侠哥,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轰!!!”

    整个车厢突然爆炸了!

    还留在车厢里的那个女老师,还有七八个孩子,在强大地冲击波中,瞬间就进入了最甜美的沉睡,站在车厢上,一直面对着一个车窗的雅洁儿,猝不及防之下,被这道冲击波狠狠撞中。

    时间在这一刻,对于战侠歌来说,已经静止了!

    只是在瞬间,战侠歌就想到了这场爆炸的来源,汽车厢壁有一部分,早已经被火焰烧到,谁能想到,汽车厢壁上安置的。本来为了灭火用的车载灭火器,到了最后,因为受到了高温,却变成了收割生命的凶器?!

    战侠歌冲进火堆,把雅洁儿抱出来,望着雅洁儿身上的伤口,战侠歌的心瞬间沉到了深渊。战侠歌把雅洁儿的头抬高,让她枕在自己地大腿上,他伸手死死按住雅法儿的伤口,可是雅洁儿身体里的鲜血,仍然顺着他的指缝一点点流出来。每流出一滴鲜血,雅洁儿的生命力就会流失一分,每流出一滴鲜血,战侠歌的心,就象是被针扎了一样痛。

    一种绝对地恐惧感击中了战侠歌,让战侠歌全身发冷,在瞬间就剥夺了战侠歌所有的勇气和力量。在这个时候,战侠歌这样一位受过最严格训练,早已经学会用平淡的心态,来看待生与死的军人,竟然也只能象普通人一样,放声狂嗥:“医生,医生在哪里,快点来救救我的洁儿啊!”

    战侠歌一边喊,大颗大颗的眼泪一滴滴的向下落。

    躺在战侠歌怀里的雅洁儿,慢慢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她痴痴的看着这个为她而哭泣的男人,她伸出手,轻轻掂起了一颗战侠歌落在她脸颊上的眼泪,然后慢慢把这颗眼泪送进了她的嘴里。

    战侠歌的眼泪,是咸的,苦涩的咸。雅洁儿现在真的觉得自己累了,她真的想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但是她不敢。因为她知道,只要她闭上了双眼,她很可能会再也无法重新睁开自己的双眼,她更知道,如果她死了,战侠歌一定会随她而去,完成他遇神杀神,遇佛诛佛的誓言!

    在远方,已经传来了救护车的尖啸,战侠歌终于可以停下头,他泪眼模糊的望着雅洁儿,喃喃的道:“洁儿,我的洁儿,你怎么这么笨,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去冒险,你明明知道,你的生命,我的生命,早已经联系在一起啊!”

    雅洁儿伸出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战侠歌被高温烤得已经卷真情煌头发,低声道:“侠歌,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不要自己的孩子吗?”

    战侠歌用力的摇头。

    “那你还记得,你在俄罗斯战场。在和我通话时,用格斗军刀刺死了一个只有十四岁的恐怖份子。我对你说地话吗?”

    战侠歌低声道:“你当时要我去死,要我再也不要回来了。”

    雅洁儿轻抚着战侠歌的脸颊,道:“你当时一定很委屈,认为我是一个根本不懂战争地规则,却非要对你指手划脚,蛮不讲理的女人吗?”

    战侠歌一迟疑,最后点了点头。

    “其实我懂的,你当时的心情,你的愤怒。我都懂的。因为……”雅洁儿说到这里,顿顿顿,才低声道:“我也有过和你相同的经历!我曾经在战场上,因为同样的理由,枪杀了一个同样十四岁的女孩!”

    战侠歌混身狠狠一颤,他不也置信地望着躺在自己大腿上的雅洁儿,在这个时候。雅洁儿显然已经陷入到对往事的追忆中,“我们第五特殊部队,和其他部队最大的不同,就是我们是一支纯粹为战斗为生的部队。用我刚入第五特殊部队时,教官对我们训的话来说,我们就是培养出来的,一台合法拥有武器,合法杀人地暴力机器!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以杀止杀,用暴力来对抗恐怖、分裂份子的暴力。所以,我们的学校里,学到的第一条作战法则,就是在战场上执行任务时,面对手持武器的目标,一率格杀勿论!”

    “当时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也不明白,我们这里中中国,我们明明没有和他们有任何冲突,他们却不停的骚扰我们,进攻我们,就连十几岁的小女孩,也拿起了枪,加入到他们所谓地‘圣战’当中。”雅洁儿低声道:“但是我无法忘记,当我亲手在近距离枪杀那个小女孩时,她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就算是被我打死。她仍然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在那个时候,我突然害怕了!”

    雅洁儿把整个脑袋都埋在了战侠歌的怀里,她低泣道:“我知道,我这一辈子,也休想忘记她那双充满怨毒的双眼。我经常从噩梦中被惊醒,因为我经常会不由自主的梦到她那双眼睛。我非常喜欢孩子,可是有时候迎着那些孩子纯真的眼睛,我还会想到那个死在我的枪下,倒在血泊中的女孩,我知道,我被她诅咒了!我亲枪杀了一个未成年地孩子,我绝对不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第一次执行任务,竟然鬼使神差的,也和我走上了相同的一条路。在那个时候,我更坚信自己被诅咒了!”

    战侠歌瞪大了眼睛,问道:“所以,你不敢要孩子?”

    雅洁儿点了点头,她低泣道:“但是……我真的想要我和战侠歌地孩子啊!我想和你守着我们的孩子一起终老,我想和你一起看着我们的孩子一天天的长大,看着他一天天的懂事,最后我们再把自己的孩子,送进第五特殊部队,让他去继续我们的使命。”

    战侠歌望着二十多米外,那辆已经被爆炸的灭火器,炸得支离破碎的汽车,再看看一群被雅洁儿救出来的孩子,再回想雅洁儿无论是遇到寺庙,还是基督教堂时,都会虔诚的进去祈祷什么。一丝明悟猛的袭上了战侠歌的心头,战侠歌伸手指着一群孩子,用他发颤的声音问道:“所以……你拼死去救那些孩子,就是为我们赎罪?”

第七章 暴烈之痕

    眼看着一辆救护车呼啸着从远方疾驶过来,战侠歌看了一眼满地的伤员,如果真的排队等待,真的不知道要轮到什么时候,才能将雅洁儿送进医院。战侠歌一咬牙将雅洁儿拦腰抱起来,迎着救护车狂冲过去。

    “吱啦……”

    救护车司机一脚将车轧踩到最底限,汽车在地上狠狠划出一道四五米长的印痕,才停顿到地上。司机擦着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对着那个突然冲出来和冒失鬼,狂吼道:“你不要命了?”

    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从救护车里跳下来,他们看到躺在战侠歌怀里的雅洁儿,他们一起向战侠歌跑过来。看着乖乖的躺在自己臂弯里,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慢慢呼吸的雅洁儿,战侠歌的心里终于大大的吐出了一口长气……以雅洁儿受过最严格训练的身体,和旺盛的求生意志,她一定能够支撑下去。

    如释重负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从战侠歌的脸上扬起,就变成了绝对震惊,战侠歌猛然嘶声狂叫道:“不要啊……!!!”

    就在同时,一名从街边店铺中冲出来的人,已经擎起了手中的ak自动步枪。

    “哒哒哒……”

    以压制性火力够强,结构简单是于修理而国际军火市场上流通最多的ak47自动步枪,那熟悉的扫射声。猛然在阿亚达姆这个美丽地大都市上空扬起。那名只想着治病救人地医生和那两个手里拿着担架的护士。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在瞬间就被ak自动步枪打成蜂窝状地身体,望着一朵朵艳丽的血花,在他们那身白色的工作衣上迅速绽放。他们的眼睛里同时扬起了痛苦与绝望的光芒。

    战侠歌抱着雅洁儿在地面上迅速翻滚,子弹从他们的头顶嗖嗖乱窜的飞过,从三名医护人员身上喷溅出来地炽热鲜血,就狠狠洒到了战侠歌和雅洁儿的身上。最让战侠歌的心脏瞬间沉到最底谷的是,虽然他尽量把雅洁儿保护在自己的怀里,但是这样高强度的军事闪避动作,仍然不可避免的触到了雅洁儿的伤口。她在战侠歌的怀里,猛然狂喷出一口鲜血。

    “哒哒哒……”

    “哒哒哒……”

    当战侠歌抱着雅洁儿翻滚到街边某个安全的角落时,至少有三枝ak步枪在扫射,那辆挂着红十字标志地救护车,几名那里不断忙碌不断穿梭的居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在一**弹雨中,他们的身体都在剧烈颤抖。玻璃地碎片。大片的鲜血,和痛极的惨嗥,同时从他们的身上扬起。

    “轰!”

    有人将点着的汽油瓶丢进了街边的商铺里,商铺的老板混身带火,惨叫着从里面跑出来。可是迎接他的,就是一把有四尺多长,半尺多宽,足足有二十多尺重地开山刀。

    正在骑三轮车好不容易招揽到一批客人的车夫,猛然从三轮车下面,摸出了枪柄被锯短的自动武器,先对着两名目瞪口呆客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手中的武器,对着空中就是一连串疯狂的扫射。

    战侠歌望着那些对着手无寸铁没有任何进攻能力的行人和游客痛下杀手的屠夫,望着那些手里拎着自动武器对着天空疯狂扫射,将大量子弹毫不吝啬的浪费到空中的狂热份子,望着那些抓着燃烧着汽油瓶,到处往店铺里乱砸的恐怖份子,战侠歌瞪大了眼睛,在心里狂呼了一声:“**,这个国家到底是怎么了?”

    只是几分钟时间,一个美丽的,浪漫的,面对每一个游客都露出招牌式笑容的大都市,一个以旅游支撑起自己经济命脉的国家,就变成了一个疯狂的歇斯底里的世界。刚才还和善的人们,都操起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武器,刚才还在一起谈笑风生的朋友,转眼间就成了舍生忘死搏杀的仇敌。

    这并不是一场随机发生的意外事件,在疯狂的枪声中,一波又一波的人群冲上了街头,一面面三角形的战旗,被他们高举过顶。每一面旗帜上,都画着一只手里握着锋利的宝剑,昂首狂啸的怒狮。本来他们手中举起的,只是没有任何生命的旗帜,但是那种张牙舞爪,那种昂天咆哮的身姿,让战侠歌的心里都不由自主的涌起了一丝寒意。

    这些冲上街头的人群,不断聚集,不断壮大,最终形成了一道最可怕的洪流。他们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不断有人手里抓着武器,加入这支疯狂的队伍,也有人一见到这支队伍掉头就跑。但在这个世界上,有谁能比自动步枪射出来的子弹跑得更快?

    在ak步枪枪簧欢快的舒张与收缩中,一发发子弹壳随之在空中翻着小跟头,拉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连带翻出的,是那些狼狈逃窜的人身上的鲜血与生命上。不停的有人倒在血泊当中,一群群的人,一边欢呼一边在大街上疯狂的奔跑。他们用木棍、石块,对着街上的每一辆汽车乱砸,他们看起来象极了一群疯狂的野兽,在终于占领了人类的领域后,开始又蹦又跳又叫又吼的享受自己的成果。

    战侠歌不知道这些疯狂的,再没有半点人性的野兽,是如何分别同类与猎物,战侠歌也听不懂他们嘴里疯狂叫嚣,并最终汇聚成一种历史洪流的单词,空间代表了什么意思。但是,一直参加反恐作战,见多了恐怖活动的战侠歌。却清楚地知道。这是一场以狭隘地民族主义为爆发点,早有预谋的大暴乱!

    最让战侠歌意外的是,眼前这大批杀人不眨眼地暴徒。竟然有七成以上的成员都是妇女!

    就是这群大部分都是妇女的暴民,将汽车里那些衣冠楚楚的人揪出来,对他们拳打脚踢,那些堂堂正正的五尺男儿,面对这样一群手里掌握了武器的女人,他们只能乖乖的蹲在地上,用自己地双手护住自己的头部。当人流终于淌过的时候。留在原地的就是几个倒在血泊中不断呻吟,总算还留下了一口气的男人。

    就是这群女人,将汽油瓶一个个甩到临街的店铺里,一团团夹杂着红色火焰的浓烟,从那些店铺里不断腾起,不一会整个大街上空就笼罩了一层带着胶皮烧焦味道的浓烟。在这个时候,整个城市的街道,似乎都陷入了火焰与浓烟当中。在这个时候,这个美丽的城市,彻底变成了人间地炼狱!

    在城市街道上。到处都能看到或对撞在一起,或失控撞到墙壁上的汽车,这些汽车当然不能幸免,火焰在汽车里不断翻滚。在这些注定要成为一层黑铁壳的汽车旁边,那一堆几乎被拆成碎片。总算还保留了一口气的烂肉,就是这些汽车的主人。

    “嘀……嘀……砰!砰!砰!”

    尖锐地汽车喇叭声与自卫手枪的枪声同时在大街的某一个位置上扬起,在阿亚达姆市,绝大部分警察都在用自己的两条腿或者是自行车来巡逻与执行任务,有资格开警车的人可真不多。那个开着警车的警员,一边疯狂的按着喇叭,一边把自己的自卫手枪掏出来,对着天空发射。希望为自己冲出一条生路。

    但是在这个时候,面对一群已经彻底疯狂地人群,一辆汽车和一把小小的自卫手枪,又算得了什么?

    在疯狂的叫嚣声中,一波又一波的人扑了过去,几百个人一拥而上,将那辆警车彻底挤死在人群中。在“哗啦”、“哗啦”的声响中,几十块砖头石块一起砸到了汽车上,那辆警车在半分钟内,所有的玻璃都被砸成了碎片,车厢更是变得坑坑洼洼。更有十几根钢管一起硬从警车的车轮里塞进去,生生卡住了四只车轮。一名身高足足有二百一十多公分高的,长得牛高马大,混身带着一种犹如发情公熊般气息的男人猛的跳上了那辆警车,站在车厢顶上举起自己手中的钢管,对着汽车就是一阵疯狂的猛砸。坐在汽车里的警察明显已经被吓坏了,他根本不敢反抗,只能坐在汽车驾驶席里,无助的用自己的双手护住脑袋,挡住那一片片仍在向他继续砸过来的砖头与石块。

    那名暴徒站在警车的车顶上拼尽全力猛砸,砸了二十多下之后,他甩掉已经弯曲的钢管,从怀里掏出一面三角形,绣着一只怒狮的战旗,猛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狂嗥。围在警车周围的那些暴徒们都疯了,他们一边狂呼,一边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和绣着猛狮的战旗。在这个时候,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流露出绝对狂热,绝对尊敬的光芒。

    那名暴徒举着手中的怒狮战旗,跳下了汽车,在一波高过一波的疯狂呐喊声中,他打开那辆警车早已经被砸得不成样子的车门,伸手就象是拎一只小鸡般,把那个早已经被吓呆的,看服装应该是一位警长的可怜虫给拎了出来。

    那位警长早已经被一开始铺天盖地抛过来的砖头和石块砸得鼻青脸肿,但是这样也遮掩不住他那苍白的脸色,他望着周围再没有半点人性可言的暴徒,眼睛里不由流露出绝望而迷茫的神色。他直到这个时候,也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现在他就落到这种境地。在这个时候,这位警长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他任由那位右手还举手怒狮战旗的暴徒,劈手夺走了他手中自卫的手枪。

    那名暴徒把手中的怒狮旗盖在了警长的头上,然后他举起了刚刚从警长手里夺到的自卫手枪,把手枪对准了警长的额头。

    “砰!”

    自卫手枪地枪管里猛然喷出一道半尺多长的火焰。那名警长身体狠狠一颤。他的双眼猛然向外突起,他地身体就象是一个被人放倒地麻袋,直挺挺的扑倒在地上。他的身体趴在那片冰冷的地板上。鲜血和脑浆混合在一起的液体,慢慢从他被子弹打穿的额头上滚淌出来。

    就算是死,那名警长也没有闭上他地双眼,两滴大大的眼泪,缓缓从他再没有任何情绪的双眼中流淌出来。但是,在瞬间他的眼泪,他的身体。就被无数双大脚狠狠踩过,当这一群疯狂的暴徒组成的洪流终于席卷而过的进修,留下的只是一具再也看不出半点人样的烂肉。

    所有地人都在抱着头乱跑,一些老实人,都躲进了自己的家里混身发抖的希望这场风暴早一点过去,而战侠歌和雅洁儿合力从汽车里救出来那些孩子,却只能缩在大街的某个角落上放声大哭,他们的老师没有来得及从汽车里钻出来,已经被炸死了。

    而中国旅行团侥幸没有在爆炸中丧生地那些中国游客,在这个时候,才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在这里他们人生地不熟,在这里他们连和当地土著交流的方法都没有,当他们四处寻找导游,希望导游小姐能够为他们安排出一个安全的出路。把他们引导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时,他们才发现,两个导游小姐显然已经被吓坏了。她全身都缩在墙角,就象是一只受惊过度又找不到主人的小猫,在那里只是不停的哭泣。

    在这种最恶劣的环境下,在这疯狂地变态的世界中,最镇定的。也是最变态的,还是战侠歌和雅洁儿。

    战侠歌竟然能在人流汹涌,到处都是子弹横飞的情况下,冲进那辆被打得千疮百孔的救护车中,找到了一只急救箱。他一脚踢开一间大门紧密的店铺,冲进去当着面无血色的店主面,把雅洁儿放在了一张桌子上。战侠歌望了一眼那些只知道躲在墙角发抖的同胞和那一群小孩子,放声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进来啊!”

    一群无意中被卷入一场暴乱的中国游客,跌跌撞撞的冲进那间相对而言还能安全一点的店铺,战侠歌看着那群根本听不懂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缩成一团躲在墙角放声大哭的孩子,眉头一皱,伸出他的大手拉起那个导游小姐,对着她布满泪痕的脸,反反正正就是七八个沉重的耳光。战侠歌这几个耳光打得那个导游小姐双耳嗡嗡发响,眼前的金星更是四处乱舞,竟然一时间忘记了害怕。战侠歌指着那群孩子,狂吼道:“告诉他们,立刻跟着我们躲进街边的店铺中!”

    几十个大大小小的难民一起涌进那间并不算宽敞的店铺,把里面几科挤得水泄不通。战侠歌打开好那只他冒着生命危险,从救护车里找到的急护箱,从里面先拎出一瓶浓度为七十五度的医用酒精,在为自己的双手消毒后,战侠歌把一卷血绷带,送到雅洁儿的嘴边,雅洁儿却摇了摇头。

    半瓶医用酒精都倒在雅洁儿几首被贯穿的伤口上,雅洁儿痛得双拳捏紧,“噼噼叭叭”骨节爆裂的声响从她的双拳中不断扬起,豆粒大的汗水从她的额头上猛的渗出来。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雅洁儿扭头迎着战侠歌的双眼,她却还在笑。

    这个女人的神经,简直就是用钢丝打造出来的!

    战侠歌有用消毒棉巾,帮雅洁儿处理了背部的伤口手,拿起了医用缝纫钱和线,竟然有板有眼的,将雅洁儿背手的伤口,一点点缝合起来。

    望着自己在为自己情侣疗伤的战侠歌,无论是中国旅客,还是那些只有几岁大的小学生,都惊呆了。他们真的不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战侠歌还能如此的镇静,他只是用熟练而平稳的动作,不断缝合雅洁儿背后的伤口。一发流弹从他的身边飞过,狠狠打在对面的墙壁上,溅起大片的白灰,战侠歌的手都没有颤一下。

    “呼……”

    在所有人失声惊呼声中,一只瓶口缠着白布,带着火苗的汽油燃烧瓶,翻滚着被人用力抛进了店铺。正在为雅洁儿缝合伤口的战侠歌左手一伸,将那只燃烧瓶抄住,左手的大拇指一弹,就将燃烧瓶上面还在燃烧的面条弹出去,略略弯腰,将那只已经没有杀伤力的燃烧瓶放在了脚边。然后抓起一把消过毒的手术刀,轻轻一剜,从雅洁儿的身上起出一块小小的钢片,再将一块消毒棉纱铺了上去。

    “呼……”

    “呼……”

    可能是对前面丢的燃烧瓶没有产生任何效果表示不满,也许就是喜欢看到几十个挤在一间店铺里的人混身带火的跑出来,那种壮观的景象,竟然又有两只燃烧瓶被投了进来。战侠歌略略一皱头,他右手仍然抓着手术刀,在雅洁儿背部起出第二块碎片,他的左手却象是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杂技演员一般,以令人目不暇接的动作,轮流接住那两只燃烧瓶后,又把它们抛出了店铺。

第八章 罗伽西亚怒狮

    “佛罗伽西亚怒狮”组织,是最让佛罗伽西政府头疼的一支**武装力量,这个组织的最高首领名叫巴那加,法尔族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民族激进份子。

    巴那加身体微微发胖,他有一个硕大的腰围,象拳击手一样粗壮脖颈,在他刮得干干净净的脸上,永远带着上人看了心里发冷的微笑。他的头发一向梳理得整整齐齐,平时喜欢穿一身色彩鲜艳的休闲装,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商人或是政府部门的高级官员。不知道他身份的人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男人,就是佛罗伽西亚战场上,号称“怒狮号角”的巴那加。

    巴那加领导的“怒狮组织”是当今世界上最凶残的恐怖集团之一,他们在“恐怖”领域,绝对称得上别有建树。而巴那本人的一生,更是充满了传奇色彩。

    巴那加早在十四岁时,就加入了民族激进份子组成的赤色阵线。在加入赤色阵线仅仅一年兵团,巴那加就因为不满这个组织保守的态度,和过于“柔和”和行事方法,带领二十多名志同道合的伙伴,成立了“佛罗伽西亚怒狮”组织。在二十风名少年激进份子举行的会议中,年仅十五岁的巴那加,以其过人的领袖魅力,成为这个仅仅由二十四名成员组成的民族激进组织首领。并把分裂佛罗伽西亚东方和北方法尔族人集中居住地区域。成立独立地法尔人政权。作为他们这个组织的纲领和目标。

    没有资金,没有强大的背景和靠山,无法吸引更多地成员加入,公开提出分裂国土的纲领,“佛罗伽西亚怒狮”组织从一开始就受到了佛罗伽西亚政府的打压,成立的前十年,虽然巴那加四处奔走,但是整个组织几乎都没有发展壮大。

    为了发展扩大自己的组织,巴那加在一九九零年,带领“怒狮组织”连连袭击军警和政府官员。制造了一连串血案,成功引发了佛罗伽西亚岛国两个最大的种族,法尔族和塔西族有史以来最激烈的血腥冲突,然后趁机打出旗帜招兵买马。大量在冲突中失去亲人地法尔族年轻人,加入了“佛罗伽西亚怒狮”这个激进组织,为“怒狮”注入了大量新鲜血液。

    仅仅是三个月时间,“怒狮”组织成员就猛然扩充到了两万四千人。崭露头脚的巴那加实力大振,终于得到了其他民族激进份子及组织的大量资金支持,在两年后超越老牌民族激进组织赤色阵营,成为佛罗伽西亚最大的**武装力量拥有者。

    自从“怒狮”正式扬起它的利爪以后。佛罗伽西亚这个地处南太平洋的美丽岛国,就陷入了无休止的战乱。

    暴力就是“怒狮”唯一的**手段,在二十多年时间里,这只“怒狮”一直在佛罗伽西亚的北部与东部与政府军开战,试图建立法尔族控制的独立国家。迄今为止。佛罗伽西亚政府军控制了六百多个岛屿,“怒狮”组织控制了三百多个岛屿,在不断地内战中,累计已经有二十一万人丧生。

    佛罗伽伽西亚岛国,之所以被人称之为“太平洋里的一滴泪珠”,不是因为这个千岛之国的形状象是一颗眼泪,也不是因为这里盛产宝石,更不是因为这里美丽的风景。而是因为……这里拥有十三万名寡妇!曾经有人说过,这些失去丈夫的女人,流出来地泪水,已经足够将佛罗伽西来的首都所有街道都清洗上一遍!

    佛罗伽西亚长期进行内战,已成为该国经济的一大重负。迄今为止,佛罗伽西亚政府军与“怒狮”组织交战,年均支出军费为十一点五亿美元。“怒狮”组织虽然只控制了三百多个岛屿,更没有什么重工业基地,也没有什么支柱型产业,却组建了一支人数多达六十万人的军队。在数量上已经基本和佛罗伽西亚政府军拉平,佛罗伽西亚政府军想要清除这样一支庞大的军队,十分困难。

    在二十年的内战中,佛罗加西亚政府军一直对“怒狮”组织控制的区域进行经济制裁,官方禁止与该组织进行任何形式的贸易,这一切使“怒狮”组织控制地地区,人民的生活极端贫困,许多人都在死亡线上挣扎。有相当一部分区域,甚至没有电力,更没有电话之类的通讯工具。但这并没有妨碍“怒狮”组建一支强大的,可以对抗政府军反复围剿的军队。

    巴那加是一个野心勃勃的领袖,他最崇拜的人,就是中国最伟大的开国领袖**,他熟读**的巨著《论持久战》,并且精心研究过中**队,在八年抗日战争中,总结出来的一系列作战方法,他那种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战术,更是没用了中**队最擅长的游击战术。而巴那加对中**队的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探索出来的阵地战,更是推崇到了一种近乎病态的程度。

    在巴那加的坚持下,“怒狮”组织在自己已经控制的区域内,布置了大量永久式的防御工事。在几个战略要地的岛屿上,“怒狮”组织军队,在上面构建了一万两千个机枪堡垒,这些机枪堡垒,顶部是用钢筋混凝土组成,足足有一点五米厚的防御层,就算是运用重炮进行轰击再辅以轰炸机的地毯式轰炸,也很难将这些火力点排除。

    “怒狮”组织的军队,更在整个战略地带,撒下了几十万枚防止伞兵突袭用的倒刺钩,这些锋利的倒刺钩,可以轻易刺穿军人脚上穿的防暴皮靴,直接刺伤军人的双脚。配合那一点二万个遍布整个战略要地,比乌龟壳还要硬的碉堡,和层层密布的蛇形铁丝网,形成了一道对于佛罗伽西亚政府军来说,几乎无法攻克的天堑。

    时至今日,“怒狮”组织拥有广泛的海外支持,他们在全世界五十多个国家建立的宣传机构,为他们的“圣战”募集资金。一百二万移居海外的法尔族人,每个月的捐款,都超过了一百五十万美元。

    在强大的外援支持下,“怒狮组织”逐步发展成为全球最具现代化的恐怖组织,海陆空俱,配备有防空导弹、雷达以及重炮,能与政府军展开阵地战。“怒狮组织”还在全球范围内建立起武器采购网络。

    他们从巴尔干购买炸药,从乌克兰获取多用途火箭发射器,再通过保加利亚付款,在柬埔寨取货的方式得到了大批地对空导弹。经过多年的战略准备,“怒狮”组织已拥有坦克、装甲运输车、远程火炮、防空导弹及巡逻炮艇等一系列先进重型武器。

    为了取得制海权,将游击战术发挥到极致,“怒狮组织”还出巨资,从俄罗斯购入了大量战艇,是全球惟一一个拥有海军力量,可以和政府军进行正面海上对抗的恐怖组织。就是因为拥有这样一支海军,佛罗伽西亚政府军在近年来的多次内战中,始终没有办法切断“怒狮”组织在海上的物资供应线。

    但是真正让佛罗伽西亚政府军最头痛的,还是巴那加一手组建,由他手下心腹骨干监督训练出来的“黑寡妇”特攻队。

    在佛罗伽西亚政府军人,一提到“怒狮”组织的“黑寡妇”特攻队,无不色变。“黑寡妇”特攻队,是一支由完全由女人组成的特殊部队,加入这支部队的成员,大多数都是在长期内战中,失去丈夫或者亲人的女人。这些“黑寡妇”特攻队成员,他们早已经对生活没有任何留恋,更没有了任何希望,她们怀着对佛罗伽西亚政府军的刻骨仇恨加入到部队里,再经过洗脑式训练后,无一例外的成为了“怒狮”组织的杀手锏。

    “黑寡妇”是一种拥有剧毒的蜘蛛,它性格凶猛,富于攻击性,毒性极强。是自然界一种对人类具有极强威胁性的生物。这种蜘蛛最大的特色,就是在交配手,雌性蜘蛛会立即咬死雄性配偶。

    巴那加手下的这张王牌,也继承了“黑寡妇”蜘蛛的特性。在“黑寡妇”特攻队每一位队员的心里,巴那加几乎就是神一样的存在,能够为自己最尊敬的领袖献身,为她们的圣战献身,就是每一个队员最大的光荣。

    在这种尽量影响下,这支“黑寡妇”特攻队,几乎就是在二战时期,日本神风特攻队的翻版。“黑寡妇”特攻队的成员,在执行任务时,都会在自己的脖子上挂了两只装满剧毒的小玻璃瓶,一旦失手被擒,她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吞服剧毒自尽。这是一支为了达成自己的任务,不计任何代价任何后果,经常使用自杀性攻击的特殊部队。

    雅洁儿抱上豪华旅行客车的那个“孕妇”,就是“黑寡妇”特攻队的一名成员。

第九章 灰色的橄榄枝

    两千零一年,英国把“怒狮”定义为恐怖组织,禁止国内任何部门或个人,同“怒狮”进行贸易往来,并驱逐国内大量坚持给“怒狮”组织捐赠的法尔族人。

    两千零二年,在九一一事件的纪念日当天,美国宣布“怒狮”为恐怖组织。所有来自佛罗伽西来的居民,必须重新向美国宣誓效忠,并且承诺,绝不支持“怒狮”的任何恐怖主义活动,绝不加入佛罗伽西亚任何组织。

    两千零三年,德国外交部门宣布,认定“怒狮”为恐怖组织,并于当年的九月,派遣拥有丰富实战经验的军官,组成的教官团进入佛罗伽西亚,帮助政府军训练士兵和特种部队。

    两千零四年,俄罗斯军方和佛罗伽西亚签定了大宗额的军火交易,经由美国贷款后,佛罗伽西亚海军补充了大量现代化驱逐战舰,引进了导弹、战斗机,终于拥有了海面的绝对控制权。将胜利的天平,扳向了已方。

    但是……“怒狮”组织发展到今时今日,已经手握六十万重兵,在前沿阵地上密布了一点二万个机枪堡垒,到处都是铁丝网和伞兵倒刺钩,在在无法进行坦克大规模会战的海岛里,这样的防御阵地,几乎就是佛罗伽西亚政府军根本无法突破的天堑。

    “怒狮”组织成立的军队,军规可以用苛刻来形容,他们的男的二十八岁,女的二十四岁才能结婚,而且不能自主婚姻,完全由组织进行安排。他们没有工资,没有福利,把他们凝聚在一起的,完全是首领巴那加的尊敬,和对种族自由的意志与宗教的信仰。

    用信仰凝聚起来的军队,是最可怕的!

    他们作战勇敢。几乎没有逃兵和叛徒,经过长年地战争,在他们中间,更留下了大量从最残酷战场上生存下来,拥有最丰富实战经验的老兵!坦率的说,俄罗斯的车臣叛军,也许比“怒狮”组织的军队。更懂得去使用从俄罗斯军人那里买到的先进武器,但是他们在实战工领域,尤其是在游击作战方面,都远远达不到“怒狮”组织成员的水准。

    有好几次,佛罗伽西亚政府军。都将“怒狮”组织逼到了几乎覆灭地边缘,但是就是凭这些成员最坚韧最忠实的意志,和他们以中国**主席的巨著,《论持久战》为指导的战术思想下游击战,抵挡住了政府军的反复围剿,终于一点点成长起来。

    佛罗伽西亚执政政府必须承认,“怒狮”组织已经成长为一个他们无力剿灭地军事组织,一些政客的目光,已经从战场转移到谈判桌上,早在一九九七年,他们就试图通过谈判,来调解这场旷日持久的内战。但是“怒狮”组织提出的独立要求,却超出了政府能够承受的底限。使谈判一度受阻。

    但是到了两千零四年,在国际舞台上受到不断打压,某些国家的接到佛罗伽西亚政府的请求后,甚至已经将出去武装力量协助平叛列入了议程,“怒狮”组织面临内外夹击的窘状,在这个时候,一个最终成为“怒狮”组织二号头目的人物,出现在巴那加面前。这位神秘的二号头目主导下,“怒狮”组织终于主动向佛罗伽西亚政府主动抛出了橄榄枝。那位神秘地二号头目,在“佛罗伽西亚和平倡议书中”,首次提出了“只需要让法尔族领地自制,就可以让双方获得三十年长期停火,或者永久停火的战略设想。

    仅仅拥有四千多万人口,却创下年最高军费支出十四点七八亿美元纪录。经济到达崩溃边缘,急需要休生养息的佛罗伽西亚政府,在”怒狮“组织没有跨越”独立“底线地情况下,已经没有力量来对抗这种”三十年长期停火,或者永久停火“这根橄榄枝的诱惑。虽然西方一些军事专家不断警告佛罗伽西亚政府,这很可能是”怒狮“组织的一个缓兵之计,但是佛罗伽西亚政府毕竟掌握着优势兵力,又占据了经济发展最好,能够为政府提花大量货币的。而”怒狮“的辖区却经济落后,很大地方根本没有工业,也没有旅游业,居民只能用最原始的耕化和渔猎来维系民生,玩缓兵之计,对佛罗伽西亚政府来说,绝对是有利无害。

    在这种前提下,两千零五年一月,在一个无人地小岛里,佛罗伽西亚政府和”怒狮“组织展开了旷日持久的谈判。双方在谈判前,就展现出谈判的诚意,在佛罗伽西亚这颗太平洋里的一颗泪珠上,已经沿续了二十多年的战火,终于熄灭了。

    佛罗伽西亚又成了世界风景最优美,盛产宝石和珍珠,拥有各种美食,可以为佛罗伽西亚政府每年赚取大量外货的旅游圣地。在”很有可能“向政府投诚,重新收编为政府军的情况下,“怒狮”组织,也和“恐怖组织”这样一个不光彩的名号暂时脱离了关系。

    ……

    巴那加这一辈子烟酒不沾,只要他愿意,那些已经把他看成是神地女人,会排除等着他临幸,但是巴那加到现在只迎娶了一个妻子,在妻子为他生下一个女儿时难道而死后,他就一直单身到现在。无论在外界,别人如何称呼他,如何评论他,巴那加都是一个为了自己的信仰和希望,而放弃了个人享受,把自己全身心都投入到民族解放当中的英雄!

    在“怒狮”组织中,能够得到巴那加一声称赞,甚至是看到他一个赞许的笑容,都是最大的光荣。

    这一次,巴那加不但在笑,不但天啧啧称赞,他甚至请到拿起了一瓶xo,在两只高脚杯里倾倒进去。

    巴那加身为“怒狮”组织的最高领袖,他用来执行贵宾的酒,看起来是一瓶xo,但是实际上却是一瓶劣制的,酒汁里还带着残渣的葡萄酒。

    坐在巴那加对面的那个人,玩味的晃动着手里的酒杯,看着淡红色的酒汁,在阳光下闪出点点的晶莹,最后他手一伸,在和巴那加手里的酒杯微微一碰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一起将劣制的葡萄酒倒进自己的嘴里。

    “军师真不愧是牛津大学毕业拥有双料博士学位的高材生,果然是厉害,有你的加入,我巴那加用得千军万马!”

第十章 疯狂世界

    碎钢片一块块从雅洁儿的身上取下来,望着神情越来越委顿的雅洁儿,战侠歌回望了房间里的所有中国同胞一眼,沉声问道:“谁能帮我一把?”

    跟随战侠歌逃进临街店铺里的还有二十七名中国游客,他们彼此面面相觑,过了半晌,才有一个年龄大约有三十多岁的女人举起了手,道:“我学过一点护理知识,也许能为你帮上一点小忙!”

    “会不会静脉注射?”

    “会!”

    “那就够了!”战侠歌从急救箱里抓起一副一次性注射器,抛给那位学过医护知识的女人,指着雅洁儿道:“立刻从我的身体里抽血,输给她!”

    那个女人接住战侠歌抛过来的注射器,她望着战侠歌渗满鲜血,同样需要治疗的后背,咬着嘴唇道:“可是你的伤……再抽你的血,你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的!”

    战侠歌从急救箱里抓出一瓶生理盐水,他一仰脖子就把半瓶液体都灌进自己的嘴里,然后他将自己的左臂伸到了那个女人的面前,沉声命令道:“从我身上抽出多少血,就喂我喝两倍的生理盐水!”

    就这样,战侠歌摊开自己的左臂,任由自己血管里奔涌不息的鲜血一管管被抽出来,在塑料制成的容器里经过短暂的停留后,又还着他所有的感情与希望。一点点注射进自己最心爱地女人身体里。

    战侠歌一边喝着那个女人送到他嘴边的生理盐水,一边右手继续抓着手术刀,从雅洁儿身上挖出一块又一块细小的碎钢片。在这种情况下,他面对脸色苍白的雅洁儿,竟然还能挤出一线平静的微笑,将自己的镇定传输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身上。

    突然间那个举起生理盐水喂战侠歌喝水的女人手一颤,生理盐水瓶重重摔在地上,瞬间就变成无数碎片,在此同时,那些就象是被几十个大汉**的处女一样躲在墙角混身发抖的游客。都望着门口,发出一阵绝望地惨叫。

    两名手里端着ak自动步枪的暴徒,带着一身的杀气,闯进了这间容纳了太多避难者的临街店铺。望着满屋子就象是没头苍蝇一样乱窜,大人挤小孩,相互推桑只知道干嗥哭叫,却仿佛已经忘记了人类还的反抗这种本能的猎物,两名暴徒对视了一眼,一起在脸上露出了一丝一触残忍的狞笑,缓缓扬起了手中的ak自动步枪。

    就在一片喧哗与嘈杂中,就在这片任由他们玩弄的弱小猎物中,两名手持自动武器地暴徒,突然听到一声怒到极限,恨到要限的狂吼:“滚开!”

    走在那前面的那个暴行。顺着怒吼的来源望过去,就在这个时候,他只看到了一把刀,一把小沾着鲜血,在他双目之间无限放大的手术刀!

    “噗……”

    一道鲜血猛然从走在最前面的暴徒双眉之间飚射而出,在此同时,战侠歌整个人已经象一只看到猎物,突然发起攻击地黑豹般。对准第二名暴徒狂扑过去。望着全身带着一种最疯狂的杀气,向自己狠狠扑过来的战侠歌,那名暴徒下意识的抬起了手中的ak自动步枪,但是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战侠歌都明白。面对战侠歌这种几乎可以打破人类颠峰的可怕高速,他的反应实在是太慢了!

    战侠歌突然面色大变,因为在尖声哭叫中,一个小小的身影,竟然闯进了他和第二名暴徒之间,而那个小小地身影,赫然是那个因为母亲受到别人挤压不由自主的松手,而在满屋子乱窜的中国小女孩。

    雅洁儿曾经抱着这个小女孩。在她的脸上留下了轻轻地一吻;雅洁儿经望着好有了片刻的失神;这个小女孩也曾经躲在雅洁儿的怀里,用稚嫩的单音,喊了战侠歌一声叔叔……刚刚发生的一幕幕就在战侠歌的脑海中飞快的划过。

    在这个时候,雅洁儿的心里晃过了战侠歌一把抱起那个小女孩,用他宽厚的身体,猛然挡住了成串射过来的子弹的镜头,在雅洁儿的心里,想到了风在怒吼,大地在咆哮,松柏在齐舞,她甚至看到了自己和战侠歌并排在一起的墓碑。

    但是雅洁儿想错了!

    “不……”

    小女孩的母亲猛然发出一声悲惨到极限的痛呼,躺在桌子上刚刚动完手术,脸色苍白的雅洁儿,也猛然瞪圆了眼睛。因为在这个时候,战侠歌竟然一脚就将那个小女孩踢得凌空飞起,直直撞向那个手里举起ak自动步枪的暴徒。

    小女孩的身体重重撞到暴徒手中的自动步枪上,自动步枪不由自主的向上扬起。

    “嗒嗒嗒……”在连成一线的步枪扫射声中,弹壳刚刚从ak自动步枪的枪膛弹匣里弹出来,就沾满了鲜血,子弹刚从枪膛里射出来,就全数射进了一个稚嫩的身体,鲜血和碎肉瞬间就封住了那个暴徒的双眼,那种绝对炽热的温度,瞬间就封杀了这名暴徒所有生存的可能。

    在以牺牲了一名同胞,一个未成年孩子的情况下,战侠歌终于冲到了第二名暴徒面前,他左手一探,刚刚任由那位学过医护的女人从他身上抽出二百多毫升鲜血的左臂,就象是一只钢钳,死死卡住那名暴徒的喉咙,瞬间就剥夺了他所有的力量,紧接着战侠歌的右拳就狠狠轰到他的身上。

    “喀啦……”

    没有人知道战侠歌拼尽全身力量打出来的这一拳究竟有多重,但是那名暴徒却清楚地知道,战侠歌这拳至少打断了他三根肋骨!哀号还没有从他的嘴里喊出来,战侠歌铁拳又重重落在他肋骨断裂的地方。

    “砰!”

    “砰!!”

    “砰!!!”

    ……

    战侠歌的眼睛里闪动着疯狂的红色的火焰,他左手死死扣住暴徒的喉咙不让他倒下,他右手捏成的铁拳,一拳接着一拳的对头暴徒肋部进行猛击。这哪里还是什么格斗,这纯粹就是一场最恐怖地虐杀!最后当战侠歌终于喘着粗气,松开那个暴徒的时候,轰然倒地的,已经不再是一个人或者是一具尸体,而是彻彻底底的一堆碎肉。

    战侠歌霍然回头。他用发红的双眼,冷然扫了一圈刚才他为了救雅洁儿,不断从自己的身体里抽血也没有一个人出来帮他分担,一面对危险却只知道在屋子里尖叫乱窜的同胞,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声悲伤到极限,几乎疯狂的悲叫:“你这个刽子手,是你杀了我地女儿。我要你偿命!”

    那个痛失女儿的母亲就象是一只疯虎般,露出她并不尖锐,但是杀伤力却不并容小视的十指,对着战侠歌猛扑过来。

    “刷……”

    战侠歌的脸上被她生生抓出了十道血痕,战侠歌根本不为拨动,他突然双手一伸。把那个母亲抱在自己的怀里,他伸后死死扣住那个母亲的双臂,沉声道:“如果我不用她去挡子弹,不只是我,我们屋子里地每一个都要死!”

    “我不管!我不管!我只知道是你这个混蛋杀了我的女儿,我只知道是你的混蛋把我的女儿一脚踢到了枪口上,你是一个冷血的屠夫,我的女儿。她今年只有六岁啊!”

    那个母亲突然张开嘴,露出好两排牙齿,头一低用力咬到战侠歌的脖子上,鲜血从战侠歌的肚子上喷涌出来。战侠歌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但是他的声音却突然变得幽冷起来。他寒声道:“你真地爱自己的女儿,真的会为她拼命吗?那么请你告诉我,当两个暴徒已经对着我们所有人举起了枪,注定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一个人,连你的女儿也会在短枪之下地时候,你为什么只会躲在一边象只小鸡一样尖叫,却不敢勇敢的冲上去。用你的身体去替你的女儿抵挡子弹?!为什么那些暴徒死了,你才敢向我扑过来,是因为你确定,我并不会象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暴徒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对你痛下杀手吧?我是牺牲了你的女儿,但是至少,我救了这屋子包括你和你丈夫的绝大多数人!”

    那个不断疯狂对着战侠歌厮打的母亲,听到战侠歌这样冰冷得几乎没有任何人类感情地话,她真的呆了。

    战侠歌凝望着躺在桌子上,全身都在颤抖,嘴角不断抽动,想说什么却已经说不出一句话,说不出一个字的雅洁儿,他的心里猛然发出一声狂喝:“我知道你的女儿对你很重要,可是我有自己就算拼上生命,也要保护的人啊!”

    那个母亲在战侠歌的怀里不断的厮打,不断的挣扎,她猛的一扬脖子,竟然在战侠歌的脖子上生生撕下一块肌肉,战侠歌只是静静的望着她。那个母亲在这个时候真的疯了,她对着战侠歌的脸用力吐着口水,她口不择言的叫道:“什么救了我们绝大多数人,其实你只是想救自己的女人对吗?哈哈哈……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就算是变成厉鬼,我也会一直跟着你们!我现在就算是杀不了你,我也会一直等待机会,我就算是杀不掉你,我还可以杀了你最在乎的人!我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你尝到我现在的感觉,我想如果你的女人死了,你一定还能用这种态度告诉我,你是为了绝大部分人的生存吧?!”

    战侠歌的变得更幽冷了,他将目光投向了这个母亲的丈夫,也是那个小女孩的父亲,那个男人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战侠歌,在这个时候,这个男人也变成了一头野兽。

    战侠歌点了点头,道:“我尊重你的选择,也了解你的立场。”

    太了解战侠歌。太明白战侠歌这种语气背后真实含义地雅洁儿,猛然面色大变,她猛的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她刚刚张开嘴巴,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高喝,战侠歌的手就搭在了那个母亲的脖子上。

    “喀啦……”

    随着一声颈骨折断的声响,雅洁儿的心碎。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她简直无法想像,自己最心爱的男人,一位受过最严格军事训练。本来应该以保家卫国为宗旨的军人,竟然会对手无寸铁地同胞,下了这样的致命毒手。雅洁儿突然发现,她还是太不了解战侠歌了。

    “你很爱自己的女儿和妻子吗?”

    战侠歌凝望着那个犹如野兽般脸上露出疯狂与绝望神色,刚刚推动妻子与女儿的男人,道:“如果你还是一个男人,如果你真的在乎瓣话,那么。来啊,来啊,来杀我啊!用你的拳头甚至是牙齿,来和我拼命,来把我这个最可恶的刽子手,碎尸万段啊!”

    雅洁儿再次瞪大了双眼。战侠歌地话,纯粹就是在诱杀!一旦那个失去理智的男人冲过来,已经对着自己同胞大开杀戒的战侠歌,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个实际上对他没有任何威胁的男人,一瘵击杀!

    原因,雅洁儿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她只知道,现在的战侠歌。对她而言,实在是太陌生,太陌生了。陌生地让她几乎想爬起来逃走,陌生得让她第一次感受到。战侠歌身为一颗獠牙,身上那种浓重的千岩几乎无法化开的杀气。

    那个男人迎着战侠歌再无任何保留,全力释放出来的森冷杀气,迎着战侠歌那一双幽冷得再无任何温度的冰冷的眼神,一种面对绝对死亡的无力感,猛然击中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男人的双腿开始发颤,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股温温热热的液体,从他的双腿之间缓缓流淌出来。

    如果他真的不怕死,在两名暴徒举起手中ak自动步枪,准备对他们进行扫射的时候,他就会冲出来拼命!

    就算他真的不怕死,面对再没有任何人类地情绪,纯粹变成一台杀戮机器的战侠歌,他的勇气,他的意志,也会飞快的消失!在这个民办上,又有几个人,能面对同时拥有“密林之虎”、“沙漠之鹰”称号,曾经纵横天下,杀人无数的战侠歌全力迸射出来的杀气?!

    战侠歌缓缓拾起了两名暴徒掉在地上的ak自动步枪和子弹匣,顺手又从一个暴徒身上,抽出一把连鞘地匕首,试了试那把匕首的锋利程度,战侠歌略略点了点头,又把它插进自己的靴筒中,当战侠歌把其中一枝ak自动步枪抓在手中,熟练的拉起枪栓,检查这支步枪状况的时候,那种无法用文字和语言形容的韵律感,那种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战争与训练的洗礼,形成的节奏感,使他与枪之间立刻形成了一种绝对和谐的整体。

    望着这样的战侠歌,虽然不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战侠歌和他们绝不一样!在战侠歌身上,有一种他们从未接触过的力量正在不断的聚集,当战侠歌拎着自动步枪向前踏出一步的时候,那位勉强和战侠歌对视的父亲与丈夫终于腿一软,“咚”得一声重重坐在地上。

    英雄与懦夫,往往只有一线之隔。这位丈夫与父亲,在战侠歌太过霸道的杀气面前,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勇气,但是他拾回来一条命!

    战侠歌把其中一支ak自动步枪递到全身发颤的雅洁儿手里,雅洁儿一接过那支步枪,就猛的抬起枪口,对准了战侠歌。

    战侠歌只是静静的望着他这辈子最想守护的女人,雅洁儿嘶声叫道:“求求你,不要用这么温柔的眼神望着我!我、我、我、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这个刽子手的,你是一个不折扣的刽子手,你是一个人民的叛徒!”

    战侠歌淡然道:“洁儿,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因为明明正确的事情而耿耿于怀。回去后,你就退伍吧,你真的不适合成为一个军人,至少,你绝不要再上战场!”

    “我不适合成为军人,你适合!”雅洁儿嘶声悲叫道:“难道国家用了十年的时间培养你,用了十年时间来训练你,就是为了让你对着自己的同胞痛下杀手,让你用语言诱杀同胞,在找到足够的理由后,心安理得和把他们一个个象小鸡一样捏死在自己的手里吗?”

    “洁儿!洁儿!洁儿!”望着状若疯狂的雅洁儿,战侠歌真的想扑过去,紧紧搂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为她擦拭掉眼睛里疯狂喷涌而出的泪水,用轻吻,一点点抹平她眉角的痛楚,但是战侠歌不敢,他知道,只要他现在一抱住雅洁儿,抱住这个能让他魂牵梦系的女人,他就会不舍得离开。

第十一章 红颜

    “我求求你,眼神不要变得这么悲伤,你知道我无法抵抗这么忧郁的表情,你知道我会心软,可是你又让我如何原谅一个对着自己同胞,都能痛下杀手的混蛋?!”

    雅洁儿又哭又叫,抓着ak自动步枪的双手在不停的颤抖,好突然随手从急救箱里抓出一把手术剪对着自己的手臂用力狠扎,她嘶声叫道:“我不要你的血,我的身体里不要你的血!你太疯狂,你疯狂得让我觉得害怕,我不要自己的身体里,留下你疯狂的血液!”

    战侠歌真的受伤了,他深深凝望着自己这一辈子最在乎,最心爱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在这种满地血腥的世界里,他竟然当着雅洁儿的面,缓缓转过了身体,闭上了他那双说不清到底包含了些什么的双目。

    “卡……”

    他的雅洁儿竟然真的扣动了手中武器的扳击,但是枪膛里的顶针却撞到了空处,刚才那个暴徒已经射空了弹匣里所有的子弹。

    雅洁儿竟然……真的对他开枪了!

    在这个时候,战侠歌的心,真的碎了,因为他最心爱的女人,已经宣判了他的死刑。

    战侠歌清楚的知道,从这个时候开始,他已经真正的,永远的失去了雅洁儿。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理解他,但是他以为,他的洁儿可以理解他。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唾弃他,但是他认为他的洁儿,同样身为军人的洁儿,可以安慰他。

    战侠歌又慢慢的转过了头,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雅洁儿的双手上,他却突然又笑了。因为他看到雅洁儿用自己的右膝和右手勉强架起了ak自动步枪,而她的左手却死死抓着那把从急救箱里找到的手术剪。看她握手术剪的动作,应该是在开枪击毙战侠歌后,就会毫不犹豫的用那把锋利的手术剪,直接刺进自己的心脏。

    无论他做过什么,无论他如何的叛经离道,雅洁儿还是……他的!

    战侠歌就当着雅洁儿的面,反把自己的胸膛顶在了那枝射空了所有子弹的ak自动步枪上,把空弹匣卸下来,又换了一个填满子弹的弹匣,然后他又把另外两个弹匣放在了雅洁儿的衣袋里。战侠歌附在雅洁儿的耳边,他贪婪的嗅着雅洁儿身上那股他这一辈子也不会闻厌、也不会生烦的幽然轻香。战侠歌呼出来的暖气,柔柔的钻进了雅洁儿的耳朵,温柔的就象是他们在亲密接触的时候,温柔的就象是他们在最浪漫的深夜,坐在山坡上彼此拥抱。

    一种酸楚的感觉,同时涌进了战侠歌与雅洁儿的心脏。

    战侠歌附在雅洁儿的耳边,低声道:“你不是想做一个合格的军人吗,那么,就用你的双手,去完成保家卫国,守护每一个中国人的神圣天职吧!你不是不想再看到任何牺牲,你不是想方设法的为自己曾经在战场对着一个十四岁的敌人开枪这样的行为恕罪吗,那么就用你的双手,带着这批同胞和六七岁的孩子,找到安全的庇护所吧!”

    “记住,从这里走出去,只需要穿过两条大街,徒步穿行大概四百五十米,就会到达中国大使馆,在那里你们会得到足够的保护。我相信组织这场暴动的人,再胆大包天,也绝不敢轻易对我们中国大使馆发起进攻,得罪了在国际舞台上影响力日益膨胀的中国,对他们而言,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战侠歌目光扫过那个坐在地上,身体还在不断了颤的男人,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他们的依附,你必要为这里每一个人的生命负责。所以,你必须先保证自己生命的安全,如果发现有人有什么轻举妄动,甚至为了一己之私,而想对你这个负责保护全队安全的的队长不利,格杀勿论!”

    一个小小的,黑核桃木做成的木盒,被战侠歌悄悄塞进了雅洁儿的手里,在那里面,有一格战侠歌本来打算在今天的下午,在几百年前建造的,拥有中古世纪的教堂里,和雅洁儿倾情一吻时,亲手戴在雅洁儿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

    “对不起。”战侠歌低声道:“忘了我,再找一个更爱你,更适合你的男人,去厮守终身吧。洁儿,对不起了!”

    雅洁儿拼命咬住了自己的牙,没有身临其境,又有谁能明白,战侠歌这两声“对不起”所代表的含意?

    战侠歌终于忍不住,微微在雅洁儿圆润的耳珠上落下了仙最沉情又黯然的一吻,雅洁儿和战侠歌的身体同时狠狠一颤。战侠歌在心中发一声呻吟,“别了,吾爱!别了,我的人生!”

    当战侠歌走到门前时,他一直弯曲的,几乎不胜负荷的腰,双重新挺了起来。战侠歌一直握在手里,低低下垂的枪,又重新抬了起来。无论如何,他必须面对也许是人生中最惨烈,也是最后的一场战斗!

    雅洁儿痴痴的望着战侠歌的背影,在战侠歌的背影里,她看到了一种死气。那是一种寒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死气。只有那次在俄罗斯战场上,雅洁儿失声喊出让战侠歌死在俄罗斯战场上不要回来时,她才从战侠歌的身上,感受到过这样的死气!

    在这个时候,雅洁儿突然读懂了战侠歌。

    战侠歌就是要用自己去做诱饵,去吸引所有暴徒的注意,为他们这一支包裹了太多妇女和儿童,除了她以外,几乎没有任何作战能力的队伍逃进中国大使馆,赢得最宝贵的时间和机会。

    四百五十米,这就是战侠歌倾尽这一场人生,最后为雅洁儿能奉献出来的价值!

    雅洁儿真的想叫住战侠歌,但是她张开了嘴,却喊不出一个字,虽然她明白,战侠歌做的一切,以纯粹的角度来衡量并没有错;虽然她明白,战侠歌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但是雅洁儿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面对一个为了消灭敌人,竟然把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女孩,一脚踢向枪口的战侠歌。

    雅洁儿只能在泪眼模糊中,任由战侠歌大踏步离开了这间店铺,离开了这个在几分钟时间内,就承载了他太多的爱与恨,太多的希望与绝望有狭小世界。

    站在这个已经彻底疯狂的世界里,望着在大街上来回奔跑,举起手中武器对天扫射,把一个个装满汽油的燃烧瓶,战侠歌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从来没有教官告诉过战侠歌,当他以一个平民的身份,在这种异国他乡,遇到这种事情,他们应该怎么办。

    迎着天边那轮已经垂直悬在头顶,散发着最炽热光芒的太阳,面对这样一个疯狂的、血腥的、再没有半点人性可言的世界,战侠歌的心里涌起了一种近乎痛苦的快感,他在心里猛然发出一声狂嗥:“**你妹妹子的乱世,想在乱世中生存下去,就要比乱世变得更疯狂!杀人,谁不会啊?放火,谁不会啊?玩,老子是你们的祖宗!”

    一个比暴徒更像暴徒,比屠夫更像屠夫的中国平民,慢慢走上了阿亚达普市的街头

    战侠歌拎起ak自动步枪,对着天空就扫出去一整梭子弹。现在阿亚达普市整个市区已经陷入一片混乱,天知道哪里钻出来这么多暴徒,放眼望去,整个都市街头枪声此起伏彼,到处都是警笛无助的长鸣,到处都是抱头鼠窜的平民和挥舞着砍刀、木棍耀武扬威的是暴徒;在都市街头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正在烈焰中不断升腾的汽车和着火的店铺。在这片已经彻底陷入混乱和无秩的世界里,战侠歌拿起一枝ak自动步枪对天扫射,又算得了什么?!

    战侠歌突然伸手指着一个高举着“怒狮”战旗,从他身边跑过,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暴徒,厉声喝道:“喂,把你手里的旗子给我!”

    那个暴徒望着战侠歌这样一个全身都沾满鲜血,手里还拎着一支ak自动步枪,杀气让周围十米内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上一个寒颤的超级暴徒,虽然他听不懂战侠歌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他仍然机灵得把手里的“恕狮”战旗,老老实实的交到了战侠歌的手中。

    战侠歌举着手中那面真的有几分威武气势的“怒狮”战旗,发出一声尖锐的口哨,在终于吸引了附近风几十个人的注意后,战侠歌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打火机,当着几十个暴徒的面,点燃了在他们心里,视若神明的“怒狮”战旗。

    战侠歌站在汽车厢顶上,用力挥舞着那面着火的战旗,手持利剑的“恕狮”,在火焰翻滚中不断升腾。四周一片寂静,那些手里拿着木棍、弹弓、砍刀、ak自动步枪、手榴弹、滋水枪的暴徒们,全傻眼了。没有人敢相信,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人敢胆大包天的当众焚烧他们心中最神圣的战旗。

    战侠歌在这一刻,傲立在汽车的顶端,左手不屡挥舞着那面已经烧掉一半的“怒狮”战旗,对着已经围到他面关足足两三百名暴徒伸出右手,倒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所有人的呼吸都粗重起来,所有人眼睛里都猛然散发出疯狂的血红色,不知道是谁高喊一声“揍死他啊”,两三百号手里握着各种武器如梦初醒的暴徒,就冲着战侠歌一起猛扑过来。

    战侠歌深深吸了一口气,竟然在只有两米多长的车厢上,退后几步再猛然冲刺,他全身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肌肉全力舒张,在瞬间就将自己身体冲刺的加速度激发到极限,他拼尽全力一跃,整个人在空中越出斜斜的一条弧线,扑上街边的一堵高墙,转眼就消失在那一堵高墙的背后。冲到墙边的两百号暴徒望着那堵三米多高的墙壁,还没有做好是不是绕行追击的打算,战侠歌就隔着墙壁,高喊了一声:“接着!”

    “呼……”

    一件沉甸甸的东西被战侠歌甩过那一堵高墙,正好接住这件东西的暴徒,在终于看清掉进自己手里的那件东西后,他的双眼瞳孔在瞬间就缩天了绿豆大小。他张大了嘴巴,抽搐了好几下,才猛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天哪,是……手榴弹!”

    更正确的来说,这是一枚上面还用布条绑了一个ak自动步枪专用子弹匣的、已经拉开导火索,正在滋滋冒着白烟的俄罗斯军用手榴弹!

    “轰!!!”

    那枚俄罗斯产高爆手榴弹终于在暴徒的手中爆炸了。在这个时候,死神大爷也咧开了他那张丑陋的大嘴巴,挥起了他手中那柄不知道收割了多少人命的锋锐镰刀。绑在手榴弹上的那个子弹匣里面填满了三十发步枪子弹,在手榴弹爆炸的同时,也被引爆了。无数碎弹片在空中狂飞乱舞,以辐射状向四周扩散。

    那些子弹头,在空中又蹦又跳又转又叫,在空中翻着一个个不跟头,对着周围那些已经被吓呆、吓傻的暴徒们,进行了一次无差别大范围攻击。

    战侠歌翻过那一堵高墙,看到一面“怒狮”战旗在迎风飘扬,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手中的ak自动步枪就是一发子弹。“怒狮”战旗旗杆被战侠歌一枪射断,面对这绝对意外的一幕,一群围绕在战旗身边的暴徒们都瞪大了比眼,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猛然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呼哨,他们刚刚扭过头,就听到ak47自动步枪扫射的声响,十几名暴徒粹不及防,一头栽倒在血泊当中。

    战侠歌举起那枝还冒着袅袅轻烟的ak自动步枪,打着呼哨对他们狂叫道:“喂,孙子们,爷爷我在这里呢,是我开的枪,来追我啊,来杀我啊!你们要是不过来追我,就是***狗娘养的!”

    战侠歌那一口地道的外国口音,他那混身是血,眼睛里冒着红光,手里还拎着一枝ak自动步枪,比恐怖分子更像是恐怖分子的夸张造型,吸引得大街在的暴徒无不对他侧目而视。战侠歌撇开他那两条能负重一口气跑出五十公里的长腿,在大街上领着几百号暴徒们横冲直撞,练起了马拉松长跑。看到手里拎着ak自动步枪,身上还插着几个弹匣,腰带上还别着几颗手榴弹的武装暴徒,战侠歌直接向他们跑过去,一边跑还一边乱七八糟的叫道:“哈罗!同志你们辛苦了,同志你们就到阎罗王的十八层地狱,好好休息一下,睡他娘个二三十年吧!”

    对面的暴徒,面对战侠歌这样一个来自异国他乡,却能积极投入到他们“民族解放事业”,身后还亲密紧跟着大批“拥护者”的国际友邦人士,面对战侠歌那如火的热情,那大大的拥抱,他们的脸上还没有来得及扬起“同志温暖”般的笑容,战侠歌就旋风般冲到他们面前,连带送过来的,就是一把沾满了鲜血,上面到冒着热气的匕首。

    说到笑里藏刀装模作样的本事,谁能比得上一三六集团军特务连,偷了一身军装,就硬能从哨兵手里骗走一把自动步枪的连长战侠歌?

    说到刺杀格斗的技巧,说到出手的快、准、狠,又有谁能比得上第五特殊部队内定的校长接班长,兼有史以来第三颗獠牙?!

    战侠歌劈手抢过那些死不瞑目武装暴徒身上的弹匣和手榴弹、手雷之类的武器,把它们向背上一丢,继续撒腿狂奔。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大批越聚越多,明显已经有上千之众的追随者。

    当战侠歌带着所有人绕了一个大圈,再次经过他们曾经藏身的店铺时,战侠歌终于真正的露出了一丝微笑。因为躲藏在那里的所有人,包括他这一生最关心的人,都已经离开了那里,他们已经安全了。

    突然间自动步枪三连发的枪声响起,一名站在较高位置上,对着战侠歌擎起手中武器的暴徒,双眉中心猛然溅起一团鲜血。战侠歌顺着枪声的来源迅速扭头,当他看清楚帮助自己的枪手里,战侠歌的双眼猛然瞪圆了。因为那个举起ak自动步枪都显得有几分困难,射击精确度却已经达到a+级射手水准的友军,赫然就是他最想见,现在又最不想见的人……雅洁儿!

    战侠歌冲到雅洁儿身边,没有任何感激的话语,没有再次重逢后的真情表露,他扬手对着雅洁儿就是两个耳光,打得雅洁儿眼前金星之冒,然后伸手抄起雅洁儿的腰肢,把雅洁儿牢牢抱在自己的怀里,撒腿就跑。

第十二章 偏向虎山行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是因为你舍不得我,你心里还挂念着我,不忍心把我一个人抛在这里吗?”

    “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你会什么明明知道我们很可能会在一起在这里死亡!”

    “难道……你就是回来陪我一起面对死亡?在你的心里,我的罪过,只能用我们两个人的鲜血才能洗清?”

    ……

    抱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一个个念头在战侠歌的心中闪过,感受着他生命中这个最亲近最无法替代的女人,那一颗跳跃不休的心脏,望着她闭上双眼,脸上竟然扬起的那缕混合着痛楚与快乐的笑意,一股不甘、不服、不平的最叛逆火焰瞬间就将战侠歌彻底点燃了。

    在他们的脚下,是异国他乡的土地;在他们的身后,是几千名手里抓着不同武器,眼睛里冒着红光,早已经在鲜血和火焰的刺激下,忘记了人性的暴徒;在他们的前后左右,都是那些暴徒对他们射出来的子弹……战侠歌感受着抱在雅洁儿的双手上,已经沾到的温温热热的液体,他全身发抖的挺直了自己的腰,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面前一群瞪大了眼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暴徒,猛然发出了一声受伤孤狼般的狂嗥:“闪开,挡我者,死!!”

    抱着体重一百多斤的雅洁儿,身上背满了子弹匣和手榴弹、手雷,在绝不可能的情况下,战侠歌竟然越跑越快,汗水和鲜血同时从他高速划的空中,狠狠抛洒出来,连带抛洒出来的,是一颗颗欢呼着从枪膛里弹跳而出的子弹壳。

    手里抓着自动武器的悍匪,高举着木棍和砍刀在大街上耀武扬威的暴徒,在这片自居以为他们就是天,就是地,就是主宰的世界里,放声尖叫。因为他们遇到了一个真的疯起来,比任何土匪都要悍,真狂起来,比任何暴徒都要暴的男人!他们看到了一个手里抱着一个女人,还能拎着ak自动步枪疯狂扫射、点射、三连射,只要有活着的东西敢挡在他的面前,管你***是人蛤狗是鸡是猪,就是子弹就是辗压就是践踏的疯狂的冲刺。

    没有人敢挡在战侠歌的面前。追在战侠歌身后的那些武装暴徒,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发出愤怒的叫喊,但是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战侠歌抱着那个受了重伤,却同样强悍的女人,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医生,医生……”战侠歌终于抱着雅洁儿冲进了一家医院。在这个时候战侠歌当真是杀气腾腾,站在医院的大厅里,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起手对着天花板一扣板机,就打出了一二十发子弹,然后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用英语狂嗥道:“**你妹子的,还有没有能喘气跳出来干嗥地声的货,如果我的女人死在这里,你们就等着和她一起陪葬吧!”

    没有医生,没有护士,迎接战侠歌的,是二十几名手持ak自动步枪,一看他们的协同动作,明显就是接受过严格职业训练的武装暴徒。

    不!

    战侠歌的双眸瞬间就缩成了针芒大小,他们是军人,是一群身经百战,彼此配合都亲密无间的军人q

    假如要用突袭战术,内外夹击的攻占一个都市,那么电视台、医院、发电厂、电台、市政府、水库、学校、警察局诸如此类的建筑或者是部门,就是首要打击或攻占的军事目标!事已至此,战侠歌已经可以清楚的断定,阿来达姆市的这次早有预谋的大规模暴动,就是一场彻彻底底,旷日持久,已经渗透到这个城市每一个细微末梢的军事行动!

    “**你妈的!”

    战侠歌拎起手中的自动步枪和他们对射,两名刚刚冲到大厅的武装军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带着眉心中突然出现的弹孔,一头栽倒在地上。紧接着战侠歌连甩出几枚手榴弹,在轰然炸响声中,整间医院大厅和那些武装军人冲出来的长廓,就陷入到一片灰尘当中。一些可能已经和政府军及警察交火受伤,正在准备接受治疗的暴徒,惊叫着四处走避,一时间乱成了一团。

    趁着这种绝对的混乱,战侠歌伸手抱起雅洁儿撒腿狂奔,撤出了这个已经变成了战场的医院。

    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跑了多少路,就连战侠歌这样一个在第五特殊部队受过最严格训练,獠牙级的精锐军人,都觉得肺部发紧,四肢抽痛的时候,战侠歌才终于带着雅洁儿找到了第二间医院。

    第二间医院,只要看看停泊在医院门口的一辆军车,看着两各手持ak自动步枪,在医院门口来回巡视的职业军人,不用问战侠歌也知道,这间医院也被一批同样精锐的职业军人占领了。

    战侠歌突然抡起手里的自动步枪,一枪托就把一个从他们身边跑过,左举着一面“怒狮”战旗,右手拎着一把血淋淋的砍刀狠狠砸倒,然后拾起了那面“怒狮”战旗。

    战侠歌检查了一遍自己和雅洁儿手中的自动步枪,在为两枝自动步枪更换了弹匣后,他从口袋里取出几枚俄罗斯军工厂出产的高爆手榴弹,小心翼翼的隔关医院的栅栏围墙,抛到栽满各种低矮热带植物的花池里,又将几枚手榴弹扭开保险盖,放到自己手边最容易拿到的位置上。最后战侠歌又从那个被他用枪托敲晕的倒霉鬼身上,撕下几根布条,把身边剩下的所有子弹匣,都两个一组,一正一反的绑在一起。

    做完所有的工作后,战侠歌竟然左手牢牢的抱住雅洁儿,右手举着那面“怒狮”战旗,大踏步的走向医院,迎着把守在医院门口两名哨兵审视的目光,战侠歌这个从来没有在战场向敌人示弱的军人,竟然对着两个只是门前小卒的士兵,弯下了自己的腰,他的嘴角夸张的向上扬起,露出一个大大的、近乎谄媚的笑容,然后他更加用力的摇动手中那面“怒狮”战旗。

    可能是因为这一场集中了暴动与军事突袭的大规模行动,涉及面太广,各个方面没有详实有效的身份验证方法,可能是战况太激烈,被送进医院的伤员太多,或者是没有人料到,在这个世界上,竟然有战侠歌这样胆大包天,敢直接往敌人阵营里钻的家伙。两个把守在门前的军人,到最后竟然都点点头,对着战侠歌露出一个示意他通行的动作。

    在通过两名卫兵时,战侠歌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躲在他怀里的雅洁儿,身体正在微微发颤,而她手里握着的那把ak自动步枪,更是发出“哒”的一声轻响。引得那两名站在医院门前的卫兵,一起把怀疑的目光投注到雅洁儿和战侠歌这两个黑头发,黄皮肤,一看就不是佛罗伽西亚国民的“同志”身上。

    战侠歌立刻停下脚步,当他转过头时,他的脸上又扬起了那种谄媚的。腻死人不偿命,百分百是从某部抗日电影中,那些鬼子翻译身上学到的恶心笑容,,直其中一个卫兵不耐烦的扬了扬手,战侠歌才抱着雅洁儿继续前进。

    “抱紧我。”战侠歌附在雅洁儿的耳边,沉声道:“我会保护你!”

    雅洁儿真的伸手紧紧抱住了战侠歌的腰。她把耳朵贴在战侠歌的胸膛上,聆听着战侠歌那一颗在这种情况下,仍然平稳得犹如钟摆般的心跳,轻嗅着战侠歌身上那股混合着汗水、血腥和硝烟的味道,雅洁儿有了片刻的失神,她不由自主的轻声道:“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

    战侠歌这就是在赌命!

    真是心有灵犀,真的是太在乎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战侠歌竟然听到了雅洁儿近乎耳语的声音,战侠歌笑了,他笑得平静,笑得张狂,他沉声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带着一身的傲气,带着一身的铮铮铁骨,带着一身的凌厉杀气,带着一身的焦急与柔情,战侠歌就是带着这样集结了最矛盾的感情与气势,大踏步走进了这间到处都是恐怖分子,到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徒,到处都是疯狂野兽的医院。

    又站到了医院的大厅里,战侠歌皱着眉头,望着那些来来往往,在一些持枪悍匪的威胁下,忙得团团乱转的医生和护士,再看看那些排成了一条长龙,代表了战争仍然在继续的伤兵,他突然扬起手中的ak自动步枪,对着开枪又打出一串子弹。

    “哒哒哒……”

    不管是训练有素,不知道从哪个旮拉角里钻出来的叛军,还是那些手里只有木棍和砍刀的暴徒,反正是趴倒了一片,放眼整个接待大厅,只有左手抱着雅洁儿,右手拎着一枝枪口还在袅袅冒着青烟ak47自动步枪的战侠歌,还能在那立傲然挺立,而躺在战侠歌怀里的雅洁儿,立刻聪明的扬起了手中那面“怒狮”战旗。

    战侠歌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大踏步走到一张刚刚推到大厅的手推急救车上,大手一伸就把上面一个被子弹打断了右腿的伤兵划拉到了地上,再把雅洁儿用最温柔的协作放到了上面。

    战侠歌枪托一转,枪托狠狠砸到一个瞪大了眼睛爬起来,伸手指着战侠歌张开嘴巴,刚刚想说点什么或者骂点什么的叛军身上。这们同样身上背着武器的叛军,哪里想得到战侠歌这样一个能通过医院哨兵守卫的“自己人”,竟然出手这么阴毒狠辣?他只听到自己高耸的鼻子上,发出“喀啦”一声脆响,在一阵又酸又麻又痛又涩,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滋味中,他瞪着一双大大的索然无辜的双眼,直呆呆的望着战侠歌,直到他整个人,就象是一根被泡软的面条般摔倒在地上后,这个可怜的孩子,也没有闭上自己的双眼。

    看到又有一名不服气的刺头从地上爬起来,战侠歌抡起手中近距离压制性火力十足,物美价廉便于维修,打起人来也相当顺手的ak47步枪,对着第二个想向自己挑衅的叛军,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狂砸,直到那个倒霉鬼被他揍得只能趴在地上发出无助的呻吟手,战侠歌还不解气的又抬起他踹死人不偿命的皮靴,重重知这个家伙身上踏了那么几下子。

    不管在哪个国家,也不管是在职业军队中,还是在雇佣兵里,或者在恐怖分子的阵营中,都是以强者为尊。面对战侠歌这样一个横得离谱,看架式怎么也应该是一个恐怖份子小头目的人物,所有人面面相觑,最后竟然默许了战侠歌的这种恶劣行为。

    医院所有病床都被塞满了,就连过道里也摆满了用桌子拼起来的临时病床,而雅洁儿就躺在了那辆急救车上。面对比恐怖份子更恐怖份子的战侠歌,面对战侠歌手里那把刚刚在开枪上开出十几个小洞,说不定就会在自己躺在身上凿出几个泉眼的ak47自动步枪,那名医生哪里恨告诉战侠歌,仅仅一个半小时,医院血库里的库存就几乎用光了?

    仅存无几的血浆被调出来了,战侠歌拔出他身上那把沾满鲜血,不知道陪着他宰了几个暴徒的匕首,对着墙壁狠狠刺下去,权当是安装了一个固定的输液支撑架,然后他睁大了双眼,看着那位医生,开始准备为雅洁儿输血。而另外一位护士,也推过来一辆装满医疗器械的手推车,显然是准备为雅洁儿重新处理背部的伤口。

    就在一切都进入轨道,战侠歌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的时候,一个刚刚被送进医院的伤兵,突然指着战侠歌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第十三章 这一世英名我全不要

    鬼才知道那个伤兵指着战侠歌尖叫了一声什么,估计就是诸如“他是敌人”之类的玩艺,战侠歌望着已经挂在匕首上的那袋血浆,他只觉得嘴里发苦,刚才他领着几千名暴徒和恐怖份子在大街上赛跑,的确是有太多的人记住了他的脸。

    战侠歌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对准那个伤兵劈头盖脸的甩过去,狂喝道:“叫,叫,叫,叫你妈的叫!”

    那个伤兵只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还带着一根长把的东西,欢快的翻着小跟头,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小弧线,在他的眼前不断放大,然后他听到自己的脑袋上猛然发出“咧啦”一声脆响,一阵绝对的黑暗就彻底淹没了他。

    在这个世界上,被敌人用手榴弹炸死的,已经无法计算,但是隔着十几米的距离,被人用一颗甩过来的手榴弹,生生砸得脑浆迸裂气绝当场的,估计就不多了。

    望着那颗沾着红的、白的液体,还冒着热气,在地上四处乱转的手榴弹,医院大厅里的那所有人,在经过零点一秒钟的惊诧后,一群人就猛的扑倒。

    一名趴在地上用两手捂住头的暴徒,突然觉得一个粘粘腻腻中透出一丝冰冰凉凉感受的东西,滚到了自己的手边,他透过双臂之间的缝隙看过去,他的心脏在瞬间差一点停顿,他张大了嘴,望着好死不好就滚到了自己身边的手榴弹,猛然发出一声刺耳到极点的高分贝尖叫:“啊”

    那个暴徒的尖叫突然嘎然而止,因为他突然发现,那颗就滚到他身边的手榴弹。竟然没有拉开导火索!

    战侠歌望着那个在短短几十秒钟内,就经历了人生一次大悲大喜,现在根本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竟然傻傻拾起那枚手榴弹地暴徒,举起手中的AK自动步枪就是一记点射。

    在此同时一直老老实实躺在手推急救车上的雅洁儿,一个翻身跳起来,抄起她放在手边的AK自动步枪,对着几名趴在地上,悄悄抬起手中武器的叛军士兵就是一连串的扫射。

    战侠歌飞一般冲过来,一把将那柄插在墙上的匕首,连带那袋还没有来得及输入雅洁儿身体的血浆,一起塞进自己的怀里,狂喝道:“洁儿,趴到我的背上,和我一起杀出去!”

    当两个人冲出医院大门后,战侠歌猛然回头,擎起手中的AK自动步枪,对着他早就丢进医院的手榴弹,猛然扣动了扳机,在AK自动步枪轻脆的单发点射声中,一团团硝烟猛然从医院的各个位置冲天而起。当那些职业军人终于冲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战侠歌早已经背着雅洁儿撤出这片战场,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在以后的三个小时里,战侠歌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丧家之犬!他背着雅洁儿不停的逃跑,不停的寻找任何可以为雅洁儿提供治疗的场所。他从医院找到了哪怕是最小的街边诊所。可是迎接他的都是早有准备的职业军人,都是成串的子弹。到后来枪声一响,大批的武装暴徒和叛军,就会从四面全方蜂拥而上。

    战侠歌只能不停的寻找,不停的逃跑,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在三个小时时间里,他究竟和几批敌人大打出手。他又几次带着雅洁儿,用最狼狈的动作,逃出战斗。

    战侠歌在一次次在战斗中,扮演了最不光彩的逃跑者。他在冲锋的时候,把雅洁儿背在背后,他在逃跑的时候,就把雅洁儿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敌人在大呼小叫中,对着战侠歌这样一个几乎可以称之为逃跑专家的家伙,放肆的大声嘲笑。几个手里拎着木棍都敢追上大街的暴徒,对着战侠歌抱在怀里的雅洁儿,用力挺动自己的小腹,做出一系列最下流的动作。看着雅洁儿趴在自己的怀里,气得脸色涨红,战侠歌在这个时候,竟然连头都不敢回。

    战侠歌不害怕死,但是他真的害怕亲眼看着雅洁儿死在自己的眼前,看着街边上那一具具被人轮奸至死的女人,看着她们死不瞑目,那一双双空洞的,似乎仍然在对上天不公发起无声控诉的眼晴,战侠歌只觉得一股股凉意从他的内心最深处涌起。他简直不敢想象,假如他彻底失去战斗力,而雅洁儿又落到那群早已经失去人性的暴徒手里时,他的生命将会面临何等痛不欲生的画面!

    就是那一双双的眼晴,那一幕幕惨绝人寰的画面,彻底激发出了战侠歌的潜能,逼得他不停的逃跑。

    战侠歌突然双膝一软,不由自主重重跪倒在坚硬的地板上,膝盖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不用检查自己的伤口战侠歌也知道,他自己的身体再加上雅洁儿的体重,这两者合起来形成的力量,已经他的膝盖已经受了轻伤。战侠歌紧紧闭着嘴巴,一声不吭的直挺挺站起来,继续撒腿狂奔。

    没有汽车,现在乘汽车只会成为众矢之的,战侠歌就是凭自己的双手和双腿,带着雅洁儿不停的逃跑。如果仅仅以他奔跑的距离来计算,他已经在自己本来就身受重伤的情况下,抱着雅洁儿整整至少跑了五十公里!

    “砰!”

    战侠歌抱着雅洁儿冲进了一间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几分眼熟的,拥有中古世纪城堡风格的教堂,他一脚踢开教堂的大门,冲进教堂的大厅。战侠歌伸直了脖子,猛然发出一声狂吼:“有人没有,来救救我的洁儿啊!”

    教堂里空荡荡的,也许今天不是礼拜日,也许是面对战乱,就连神职人员都作鸟兽散,没有任何人出来帮助战侠歌。

    一句话喊完,已经连读四个小时无休止作战,不停的逃跑,没有喝过一口水,没有补充过一点热量,伤痛、悲痛与焦急早已经榨干身体最后一丝潜能的战侠歌,终于双膝一软,再一次重重跪倒在地上。

    望着趴在他的怀里,因为身体伤口并没有完全处理好,不停的流血,同样失去力量的雅洁儿,战侠歌抬起头,望着就屹立在他面前,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像,迎着他那双饱含着同情与宽恕的双眼。发出了一声悲呼:“求求你,如果你真的是神,如果你真的有无边的法力,求求你救救我的洁儿吧,她真的快要死了啊!”

    静静趴在战侠歌怀里地雅洁儿,只觉得鼻子一酸,她知道,到了这个时候,战侠歌真的拚尽所有的力量了,否则以战侠歌的坚强与骄傲,他绝对不可能对着一个没有任何知觉和生命的神像,发出这样弱者才会发出地哀求。

    神像当然不会回答战侠歌,他仍然用那双充满平和、慈祥的眼晴,静静凝视着直挺挺跪在他面前,全身沾满硝烟和血腥气味,手里还带着一位母亲和一个只有六岁大小女孩生命的男人。

    “你也认为我错了吗?!”

    战侠歌在这个时候,竟然挣扎着站了起来,他伸手指着神像,放声狂吼:“你也认为我做错了吗?如果你真的是无所不能的神,那么请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要保护自己的生命和我最心爱女人的生命,就是错误地?那个小女孩突然冲到了我的面前,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本能的把她踢向了敌人的枪口,我牺牲了她的生命,但是我却挽救了屋子里所有人的生命,难道我错了吗?!难道我就应该傻傻的用自己的身体撞向他的枪口,去拚上一个鱼死网破,我才是对的,才是正确的吗?可是,我也是一个人,我也有思想,有希望,我也想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和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相守一生啊!”

    突然间在教堂窗外,那片已经有了一丝阴霸地天空中,蓝色的电蛇狠狠在乌云中飞快的划过,拉出一道亮丽到近乎可以照亮整个宇审的灿烂光芒。紧接着,携着天地自然之威的轰轰巨雷,狠狠轰进了这片混乱世界中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在蓝色的电芒下,那个一直微笑的屹立在神台的神像,在这一刻似乎活了!他那双平静而带着慈爱的双眼凝视着骄傲的站在他面前的战侠歌,眼睛里竟然闪过了一丝近乎嘲讽的笑意。

    战侠歌歪着头,望着那个神像平静得无情,平淡得犹如在审判这个尘事间所有罪恶的双眼,一种马上就要失去雅洁儿的可怕预感猛然击了战侠歌。战侠歌的双膝一软,再一次跪倒在这个神像面前。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承认我是在向您狡辩,如果当时挡在我面前的不是那个小女孩,而是我的洁儿,我就算是在本能的情况下,也宁可用自己的身体去面对子弹,而绝不会把她一脚踢向敌人的枪口。”

    战侠歌悲声叫道:“我知道我太张狂,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把“神”放在眼里,我一向认为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知道我双手血腥,我知道我杀人无数,神你要处罚的话,处罚我就好了,可是……你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女人,夺走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心爱的,最不能割舍的所有感情啊!”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战侠歌的虎目不停流淌出来,狠狠坠落在雅洁儿的脸上。听着战侠歌的告白,雅洁儿真的惊呆了。她终于忍不住伸出手,用她沾满鲜血,己经变得发硬的衣袖,轻轻拭去了战侠歌脸颊一波波划过的泪水。

    战侠歌能够得到李向商的器重,仅仅用了十一年时间,就被内定为下一任第五特殊部队校长的接班人,就是因为在战侠歌的身上,拥有一个军人坚定、忠诚、勇敢的最优秀素质。他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绽放出精神与实际领袖的双重光彩,领寻身边每一个人朝胜利一步步迈进。放眼全世界,能让战侠歌这样一颗獠牙,跪倒在一具没有任何知觉和生命的神像前,痛哭失声的人,当真只有她一个罢了。

    战侠歌就这样泪眼模糊的望着高高在上,屹立在他头顶的神像,他就那样默默地坐在那里,任由他的委屈,他的焦急,他的愤怒,随着眼泪一点点的喷涌出来。

    但是,战侠歌毕竟是战侠歌,战侠歌毕竟是第五特殊部队,最强,最优秀的军人!当他的眼泪终于一点点哭干,一点点窗外灌进来的风吹干地时候,坚强与强定的光芒,和他的体力一起,又慢慢在他的眼睛与身体里聚集。

    “侠歌……”雅洁儿四下打量着这间教堂里的摆设。略略惊讶地道:“你发现了没有,这间教堂看起来很眼熟。”

    “嗯!”战侠歌的心里涌起了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他轻声道:“这里本来是我今天下午,亲手帮你戴上结婚钻戒的教堂;这里本来应该有人把鲜花大把的洒向我们,当我把钻戒终于套到你手上的时候,应该响起一片热情的掌声,为我们未来地人生送上祝福的。”

    雅洁儿真的听呆了,世事的无常与巧合,当真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战侠歌突然把雅洁儿轻轻放到了地上,他吃力的爬起来,一步步走到那具神像前,他竟然把一枚手榴弹,端端正正的摆在了那个神像脚下,然后他每退两步,就摆上一枚手榴弹,当他终于退到雅洁儿身边的时候,他正好把身边所有的手榴弹,都摆放到了地上,排成了整齐的一排。乍一眼看上去,甚至有种玩保龄球的感觉。

    战侠歌把雅洁儿的头轻轻抱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然后他重新抓起了一直丢在地上的AK自动步枪。迎着雅洁儿疑惑的目光,战侠歌单手拄着那枝AK自动步枪,“哗啦”一声拉起了枪栓,沉声道:“我没错!”

    “当我脱下军装,暂时脱离军人身份的时候,我就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我不想扮什么高尚,我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我就要努力让自已活下去!就算是成妖入魔,就算是杀神诛佛,我也在所不惜!那个小女孩突然冲出来,如果我避开她,只要那名暴徒扣下了手中武器的扳机,我们所有人就必死无疑!”

    战侠歌猛然扬起了他的头,瞪视着头顶那尊神像,狂喝道:“我是一个男人,我的天性就是进攻!从这个时候开始,我不会再哀求你的垂怜。当我最心爱的女人永远闭上双眼的那一刻到来,我就会引爆我脚下的这枚手榴弹,然后我们一起完蛋!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仙妖魔,人死如灯灭,那我们自然一了百了。假如我们死了,真的发现有另外一个世界,真的有你这种自以为可以主宰我们生命的神咫存在,赌上我这一世的英名全不要,我会招集我在另外一个世界战死的兄弟,追杀你直到海角天涯,直到我灵魂的印记和你这位高高在上的神咫,一起彻底消失在这片天与地之间!”

    说到这里,凌厉的杀气从战侠歌身上疯狂攀升,在这个时候,战侠歌虽然身负重伤,全身几乎连站立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但是他那种傲然,那种俯瞰天下的霸气,让他全身似乎都披上了一层光的宽裳,使雅洁儿只觉得目眩神移,几乎难以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战侠歌却猛然擎起了手中的自动步枪,瞪视着大厅某一个角落,狂喝道:“谁?!”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会对着神痛哭流涕卑躬屈膝,一会又动枪动刀喊打喊杀的,翻脸比翻书还快,你究竟把神当成了什么?”

    在淡然的叹息中,大厅左角的一扇小门被人推开了,战侠歌和雅洁儿首先看到的,是一支被点燃的蜡烛。紧按着,他们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色牧师长袍,在烛光的衬映下,带着一脸圣洁的光彩,看起来大约有五十来岁的老牧师。

    那位老牧师一脸平淡的跨过战侠歌摆出来的那排手榴弹,走到战侠歌面前,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神情望着战侠歌道:“罪人啊,你当真以为我们无所不能的神,会被你的威胁吓到吗?在他的面前,你的生命,就如蝼蚁般卑微,你的恐吓更象是一只面对战车举起自己双臂的螳螂一样可笑。”

    战侠歌和雅洁儿必须承认,这位老神父的汉语说得真是相当不错,他甚至能说出“螳臂挡车”这个成语的内在含意。

    “我也许恐吓不住你们无所不能的神,”战侠歌的双眼在这个时候,轻轻的眯到了一起,他淡然道:“但是我至少可以威胁到一些并没有从神那里,获得足够力量的仆人。至少……不管是活人还是炸尸,终于有个能动的东西,自己走到我面前了!

第十四章 元首卫队

    神爱世人,我在电影里经常看到牧师神甫,都拥有一手好医术,可以济世救人普度众生。”战侠歌望着终于“主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位神父,若有若无的摆弄着手里那枝AK自动步枪,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吸引得那位神父眼珠乎不由微微打转后,才淡然道: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就是那个唯一的例外!”

    “医术我当然会,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我不但是一位称职的神父,也是一个出色的外科手术专家!”

    神父用一种专业的姿态,检查了一下雅洁儿的伤势,最后他皱起了眉头,道:“我这里是教堂,不是教堂医院。我是一个神父,不是小说里无所不能,念上几句咒语就能让死人复活的魔法师。她受了这样的重伤,你不会以为仅凭一只医药箱,我就能帮她起死回生吧?”

    战侠歌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带着雅洁儿到了教堂,也只是心里抱着一个希望的美丽肥皂泡罢了,现在这个肥皂泡终于破灭了。战侠歌闭上了眼睛,轻声道:“放心,我不会把你这间拥有几百年历史的教堂毁之一旦,我虽然没有任何宗教信仰,但是我尊重任何一个人的宗教信仰。我刚才那样做,只是认定这间教堂里一定会有人驻守,想办法把你们逼出来罢了。现在我累了,神父请你离开,给我们两个一点安静的空间好吗?”

    战侠歌抱着重伤地雅洁儿,*在一根粗大的石柱上。两个人就这样彼此拥抱着,静静享受着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太过珍贵的安静与温柔。

    那个神父怎么也有五十来岁,年龄能当战侠歌的爸爸了,怎么也应该能了解别人的心情。更应该体贴别人面对生临死别时地失落与绝望,但是可恶的是,这个家伙竟然一直赖在战侠歌的面前不肯走。他甚至还伸出一只手,在战侠歌地眼前晃来晃去。

    “你有完没完?!”

    战侠歌愤怒的张开了眼睛,他首先看到的,不是那个神父五十多岁,天知道是不是定时作美容保养,面部皮肤仍然光滑富有弹性,看不到半点皱眉的脸,而是一块黑乎乎的,也许是从某个排水沟里捞出来的砖头。

    战侠歌再凝神一看,噢,原来这位神父像猴子献宝一样送到他面前的,并不是什么半截从地沟里捞出来的砖头,而是一只至少拥有了二十年历史的模拟数字信号手机。

    错,那东西绝对不能被称之为手机,在二十多年前,这种比半截砖头还要大,重量也差不多,打架急红了眼,抡起来拍人威力的确不俗的东西,在中国绝对是身份的象征。通信质量姑且不谈,电话只要一拨通,钞票就跟流水似的往电信部门的口袋里猛倒,一般人就算是买得起,也用不起。

    为了彰显能够买得起用得起这种移动电话的人,还有人为这种移动电话,赋予了一个名字很俗,但气势不凡地称号……大哥大移动电话!

    你应该是中国的游客吧,”那位神父硬把那只“大哥大”移动电话塞到手里,道:“你可以直按打电话向你们中国大使馆求救。只要你妻子能够被接进中国大使馆,我想那里应该有足够的医疗设备,来帮助她暂时脱离险境。再由你们中国大使馆向国内求救,通过直升飞机,把你的妻子送到附近其他国家的医院,或者直接送回中国。”

    战侠歌在这个时候真想对着自己脑袋狠狠拍上一下子,他这个自诩拥有创造性思维的军人,竟然连这么简单地方法都没有想到。但是看着神父塞进他手里的那只手感比真的半截砖头还要沉的“大哥大”移动电话,战侠歌却不由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这玩艺用的可是模拟数字网络,就算是它可以直按使用现代市面上流通的数字网络,阿亚达普这个城市现在彻底陷入一片混乱,电台、电视台、数字信号中转心,这些地方都是首要攻占军事目标,现在那些数字信号发射塔还能正常工作,那才叫个奇怪了。

    战侠歌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旅行社发放的旅游行程表,在这份资料某一个醒目的位置上,印了中国驻佛罗枷西亚,阿来达普市大使馆的办公电话号码。战侠歌抱着死马当活马医,也许瞎猫还能碰上一只死耗子的心态,按下了中国驻佛罗枷西亚大使馆的那一串电话号码。

    这一只“大哥大”移动电话上面的数字键按下去,竟然还真的能发出滴滴的电子蜂鸣声,而且它的听筒也是好的。但是不出战侠歌预料,在电话的听筒里,果然传来了信号无法接通的声响。

    “也许是因为固定电话的通信也被切断了,”神父提醒道:“你们的大使馆应该有直接通过卫星通讯的电话吧,要是知道电话号码的话,你可以直接通过卫星通讯电话来和他们取得联络,实在不行的话,你把电话打话到中国,直接向中国政府求救也是可以的嘛!”

    我拷,战侠歌不由翻起了白眼。这位神父,还真把自己这只拥有了几十年历史的破玩艺,当成宝贝了!当着神父的面,战侠歌索性随手按下了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李向商校长办公室的电话。

    当战侠歌无所谓的把耳朵再一次贴到这只“大哥大”移动电话的听筒上时,他的脸色变了。因为战侠歌清楚的听到了一个低沉,但是压迫感满却与日俱增的声音:“我是李向商,你是哪位?”

    战侠歌真的痴了,他呆呆的抓着那只天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可以直接拨打国际长途的老古董移动电话,直到李向商不奈烦的提高了声音,又问了一遍相同的话时,战侠歌才如梦初醒,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把自己那种身处绝境,突然遇到亲人的喜悦与感动,深深压抑到内心最深处,但是他微微发颤的声音,仍然出卖了他,他颤声道:“校长……救命!”

    “战侠歌?!”

    李向商的脸色也变了,现在他的办公桌上,摆着的资料,详细叙述了四个半小时前,在佛罗枷西亚岛国,以首都阿亚达普为核心,猛然掀起的席卷全国的大规模叛乱。

    这场大叛乱是“怒狮”组织,联同佛罗枷西亚岛国六个月前竞选失败,却不甘退出舞台的最大一支在野党,还有一些对现任政府元首执政不满的军方要员,联手掀起的一场政治风暴!

    根据可*情报显示,在这场叛乱中,还有其他国际恐怖组织的幕后支持,为他们提供了大量资金和武器。甚至直接通过一些非法渠道,为这场暴乱聘请了大量拥有丰富实战经验的雇佣兵。

    在暴民、叛军、“怒狮”组织军队,和部分有奶就是娘的雇佣兵联合冲击下,忠实于国家合法元首的军队节节败退。佛罗枷西亚元首府受到强力冲击,已经于一小时零十五分钟前陷落。元首霍利诃在卫队的保护下,已经逃出元首府,现在下落不明。

    只能说战侠歌和雅洁儿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结婚旅行,竟然能挑到这样一座积蓄了良久,终于开始爆发的活火山上。

    李向商非常清楚,以战侠歌的性格,就算是刺刀顶在了他的胸膛上。他也绝对不可能对着他这位校长,说出“救命”这样示弱的话,更不可能不顾一切,冒险将求救电话拨打到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

    当李向商地目光落到自己办公桌前的那张合影上时,他猛然瞪大了眼睛,一种不详的预感狠狠击中了李向商,他厉声喝道:“说,是不是雅洁儿出了什么事,战侠歌你那里情况怎么样,立刻向我报告!”

    “雅洁儿现在身负重伤,她全身都在流血!”战侠歌望着趴在他的怀里,已经处于半休克状态的雅洁儿,望着雅洁儿就算是陷入晕迷,仍然不能舒展的眉头,战侠歌悲声叫道:“校长你快点想想办法,洁儿快不行了!”

    “战侠歌!我把比自己亲妹妹还要亲地雅洁儿交到你的手里,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你还记得你当时对我的承诺吗?“想伤害她的人就要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雅洁儿快要死了,可是为什么,你还活蹦乱跳安然无恙?!……”

    李向商怒吼嘎然而止,他强行打断了自己这种徒劳无功的怒吼,抓着电话狠狠喘了几口粗气,直到自己冷静下来,才沉声命今道:“战侠歌,你听着,你们现在已经卷入了一场恐怖份子主导的全国性武装叛乱。我重复一遍,这是一场赤裸裸的全国性恐怖袭击兼叛乱,不是内战。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想办法,立刻带着雅洁儿回国!电话不要挂断,我立刻命令技术部门追踪你们的位置,再请当地大使馆派出人员协助保护中国平民,接应你们进入大使馆

    直到战侠歌挂断这次跨国通讯,那位神父才拎着一只医药箱,走了进来。在神父比战侠歌熟练几倍的包扎和处理下,雅洁儿身体的伤口总算是不再继续渗出血水。这只医药箱里虽然没有血浆或者足够的生理盐水,但是战侠歌在里面找到了一根一次性输液管,他从口袋里小心的取出那一袋血浆,眼看着殷红的鲜血,顺着透明的塑料管,一滴滴输入到雅洁儿的身体里,雅洁儿象纸一样苍白的脸上,总算是多出了一丝血色。

    时间,就在塑料管里的那一滴滴不断滴落的殷红色血珠中,慢慢的流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面的天幕已轻惭渐灰暗起来。现在阿普达亚市变电站已经被叛军占领,除了少数军用设备之外,其它地方都没有了电源,但是这并不能影响那些暴徒,他们手举火把,在大街上来回游荡。从那些通过军用卫星拍摄到局部放大的相片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阿普达亚市,到处都是燃烧的汽车,到处都是被火燃包围的店铺。在这个城市的身上笼罩了一层看起来分外夺目的光芒。

    看到这样地相片,李向商在沉思了很久后,才做出了评论:“不错。很高明的战略!”

    “怒狮”组织对佛罗枷西亚首都阿普达亚市,进行了一次这样史无前例的种族大清洗后,就算他们最后还是顶不住政府军地反扑,最后必须辙出这个城市,他们也可以将整个城市打得经济向后倒退二十年,先不说想要重建这样一个拥有四百万人口的大都市,恢复往日的风貌,需要投入多少人力与物力,消耗多少时间,仅仅是因为这场大动乱,造成的佛罗枷西亚旅游业彻底崩溃,就会切断佛罗枷西亚政府超过百分之三十的收入来源。

    因为旅游业萧条,造成大量失业人群,更会加重佛罗枷西亚岛国的社会压力,直按导致治安恶化,只要有人稍加挑拨,就会继续激化佛罗枷西亚岛国各个种族之间的冲突。为“怒狮”组织,吸收到更多在民族冲突中失去亲人,而选择加入极端组织的成员。

    但是,这些都不是战侠歌现在需要考虑的,他只是痴痴的望着象是一只听话的小猫般,静静趴在他的怀里,呼吸渐渐开始平稳起来的雅洁儿。如果人生真的可以选择的话,他这一生,永远也不会带着雅洁儿到这个国家,踏上这个城市的土地。如果人生真的可以选择的话,他真的希望,这一刻可以化成他生命中的永恒。

    教堂的门外,传来了轻轻的印击声。紧接着战侠歌一直紧紧捏在手里,那只不知道内部经过了什么样地改装,竟然可以直接当成卫星电话使用的“大哥大”移动电话响了,战侠歌按下了接听键,一个压低的声音传进了战侠歌的耳朵,“我是中国驻佛罗枷西亚大使馆的武官李保华,我们奉命来保护你们撤进大使馆。”

    战侠歌不由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从雅洁儿那苍白而发凉的脸颊上慢慢划过。这就是他战侠歌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也是他战侠歌选定的妻子,可是,这辈子,也许他再也没有机会,这样慢慢轻抚雅洁儿脸上那犹如丝缎一样光滑而柔腻的皮肤了。

    教堂的大门被神父打开了,六名全幅武装手里拿着九五式突击步枪,在腿部枪袋里别着九二式自卫手枪的中国大使馆成员,迅速贴着教堂两侧的墙壁,以中国特种部队最常用的三三制掩护战斗队形,无声无息的进入这间教堂。这六名军人良好的军事素养,和进入陌生环境,无论如何都会先进行环境侦察的谨慎态度,都让战侠歌暗暗点头。

    在确定环境安全后,一个队长模样的人径直走到战侠歌的面前,借着战术手电的灯光,看清楚雅洁儿的伤势后,这位队长也不由皱了一下眉头,他向战侠歌敬了一个军礼后,径直道:“我是李保华,请您和您的妻子,立刻跟我们撤离!”

    李保华向自己的队员做了几个手势,立刻有一名长得虎背熊腰身高足足有两百公分的队员跑过来,他伸出双手,想帮战侠歌把雅洁儿背在背上,战侠歌摇头道:“不用,我自己行。”

    就在这个时候,在教堂外面却突然枪声大作,分散在教堂各个位置的队员,几乎在同时,就扑灭了在自己周围的蜡烛,整间教堂在瞬间沉浸到黑暗中,只剩下几双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光芒的眼晴。

    教堂外侧的枪声越来越激烈,而且慢慢在向教堂*拢,战侠歌猛的在心里发出一声狂呼:“不好!”

    外面的交火,很明显是人少的一方,采取了边打边逃的战术,但是从前后左右都传来的枪声来看,他们己经陷入到四面包围的最恶劣环境中,在这种情况下,那些人显然是以这座教堂为目标,准备冲进来,以这间教堂作为临时抵抗敌人进攻的堡垒。

    在这个时候,战侠歌总算知道了当时在俄罗斯战场上。南非飞虎看到自己不断向他潜伏的那个方向逃窜时,嘴里不停地念着“不要过来”时,那种恨不得举枪对自己射击的心情。

    一名负责观望的军人弯着腰迅速跑过来,低声向李保华报告道:“正在向我们接近的,好象是佛罗枷西亚元首的亲卫队!”

    李保华略一思索,断然道:“我们接到的任务,是保护陷入内乱的中国游客,绝不能卷入佛罗枷西亚国家内战。立刻全员撤离!”

    又有一名军人迅速跑过来,报告道:“在我们三点钟,六点钟和九点钟方向,都发现数以百计的武装军人,这所城堡已经被包围了!”

    听到这份报告,李保华不由神情一滞。战侠歌当机立断,喝道:“立刻重新点燃蜡烛,拿出你们最醒目,可以直接表明身份的东西!”

    李保华也猛然醒悟过来,对其中一名队员命今道:“打出我们的国旗!”

    面对突然间点起至少二十支蜡烛的教堂,佛罗西亚元首卫队包括元首本人都愣了,副队长回头望了一眼犹如潮水般涌过的敌人,他狠狠一咬牙,叫道:“冲进去,小心戒备,一旦发现里面的人轻举妄动,立刻格杀勿论!”

    副队长带着元首卫队一冲进教堂,他们首先看到的就是一面被高高举起的,鲜艳的五星红旗,和六名虽然手里紧紧握着武器,却把枪口对着地板的中国军人。但是副队长的目光,却直接落到了一个坐在教堂某个角落,左手轻轻抚摸着趴在他的怀里陷入沉睡的女人,右手却将一枝AK47自动步枪,随意架在肩膀上的男人身上。

    副队长再仔细打量了一遍整个教堂,在接到其他占领各个战略位置的队员报告后,略一点头,四五名身高超过二百二十公分,全身都穿着不亚于中国第五特殊部队制式装备的防弹装置,站在一起就是一面人肉盾牌的卫队士兵,团团围护着一名五十多岁的男人,一起涌进了教堂大厅。紧接着在外面强行顶住来自三个方向叛军强攻的三十多名卫队士兵,也有秩序的撤进了教堂。

    在关上大门的时候,六名中国军人和战侠歌,可以清楚的看到,在教堂大门前,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还有几名身负重伤地元首卫队士兵,就趴在同僚的尸体上,架起手中的自动武器继续猛烈射击。

    当教堂门前那两扇厚重的金属大门终于缓缓闭合的时候,无论是元首卫队的军人,还是中国大使馆的军人,或者是战侠歌,都对那些消失在他们视野中的那些军人,敬上了自己的军礼。

    李保华的目光,落到了那个体形微微发胖,穿着一套名牌西装,身边还跟着一名可能是秘书的女工作人员,在这种兵困危城的恶劣环境中,仍然能保持着镇定从容态度的男人。李保华在仔细辩认后,心里不由发出一声哀叹。因为这个被卫队舍命保护,才逃到这个教堂里的男人,赫然就是在这场席卷全国的大叛乱中,元首府被攻破,只能在卫队保护下逃亡的佛罗枷西亚岛国元首!

    为了协助中国游客进入大使馆避难,卷入到现在还无法界定是恐怖袭击还是内战的战斗中,这已经够让李保华这位中国大使馆武官感到头痛,更何况直接遇到了该国正在逃亡的元首?

    在这个时候,一直静静坐在地上的战侠歌开口说话了,“你们的身份不适合参加战斗,但是现在那些叛军已经把我们和元首卫队当成了一伙的,他们绝不会放任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安全离开。现在是下午六点二十分,我们只需要支持两个小时,天色完全暗下来,敌人就会放松进攻。八个半小时后,是凌晨两点五十分,是一个正常人最疲劳,反应最迟钝容易犯错误的时候。我们会从正面发起一次突袭,牵制敌人的注意力,你们就带着雅洁儿,想办法从教堂后面的石墙上悄无声息的突围。

第十五章 领袖魅力

    元首亲卫队的副队长,大踏步走到战侠歌面前,他突然试探的叫道:“战侠歌?”

    战侠歌轻挑着眉毛,道:“嗯?”

    “我知道你是战侠歌!你就是那个号称“密林之虎”和“沙漠之鹰”,在“蓝盾”军事竞赛中,带领中国特种部队创造了一次次军事奇迹的超级战斗英雄!”

    副队长凝视着战侠歌的双眼,大声道:“在举行“蓝盾”军事竞赛时,我一个普通游客的身份,旁观了战侠歌先生你带领中国特种部队,创造出来的一个又一个奇迹,我克拉拉爱默尔这一辈子眼高于顶,从没有轻易服过谁,但是看到了那支在你带领下的中国部队,我全身上下的内衣都被冷汗浸透了。当时,我只对自己说了一句话,这种人只能成为朋友,绝对不能成为敌人!我相信拥有这种想法的人,绝对不只我一个!

    战侠歌还是无所谓的轻“嗯”了一声,他战侠歌这一辈子,玩过最凌厉的武器,面对过最可怕的敌人,一次次从死神的镰刀下逃出生天,他的命就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哪里还会去在乎什么虚名或者是别人毫无实际意义的尊敬与佩服?

    战侠歌仍然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任由那位自称是克克拉爱默尔的元首亲卫队副队长直挺挺的站在他的面前,面对全身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将温柔的目光,投注到雅洁儿脸上的战侠歌,克克拉爱默尔只能闭上了嘴巴,两个人之间,突然陷入了一种近乎尴尬的平静。

    但是在教堂内外,却绝不平静。

    三十多名全幅武装的元首亲卫队士兵,迅速抢占了这间教堂地各个制高点。这是一所中古世纪殖民者建立的石制建筑。可能是为了防止当地土著暴动,整个大教堂,根本就是一个坚固的,可以抵御重兵反复冲击的小型石制城堡!在这座石制城堡上,到处都可以看到视野良好,又能为人提供有效防护的了望孔和弓弩兵专用的射击孔。

    经过几百年的风雨历程,这一座石制城堡现在依然坚固如昔,那沉稳而厚重带着点点绿斑的石墙,似乎在默默的向每一个从它身边经过的人叙述它曾经地往事和辉煌,更在告诉每一个试图攻陷它的人,必须要付出的可怕代价。

    这是一座拥有历史代表性,就算动用重武器,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摧毁的准军事建筑。如果说当时这座佛罗枷西亚最大的教堂里,奉养了教会私自组建地职业军队,这就是一座不折不扣的军营!

    面对这样一个想要攻陷,就必须要付出巨大代价的战争堡垒,人数已经超过两千人的叛军和暴徒,把整个城堡围得水泄不通,但是他们却没有轻易发起进攻。反正目标已经是他们的笼中之鸟,反正元首已经和忠实于自己的军队脱离了联系,时间越向后拖,只会向对他们这些叛军越有利的方向发展。

    随着时间一秒秒的滑过,已经据守在城堡各个战略位置上的元首亲卫队士兵,眼睁睁的看着越来越多的叛军和暴徒集结到这座城堡的周围,眼睁睁的看着叛军在正对着城堡大门的位置,用推翻的汽车和一些从居民家里找到的毛毯之类的东西,上面再铺上一层泥沙,建成了一个简易却绝对有效的防御阵地。在架上了十几挺轻机枪和两挺重机枪后,已经彻底切断了他们通过大门向外发起突袭,获得胜利的可能。

    面对在短短地三十几分钟时间里,人数就超过三千之众的叛军和暴徒,防守在城堡里的三十多名元首亲卫队士兵面面相觑,他们不由自主的将目光,一起投到了副队长克拉拉爱默尔的身上。克克拉爱默尔却没有对他们下达任何指示,他只是笔挺的站在战侠歌面前,可是在这个时候,战侠歌竟然缓缓闭上了他的双眼,彻底将克拉拉爱默尔排除在自己的视线之外。

    “砰!”

    克拉拉爱默尔竟然双膝一曲,重重跪倒在战侠歌面前,他瞪圆了眼睛,叫道:“元首府突然遭到大批武装暴徒进攻,我们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损失了一多半兄弟,队长为了让我们顺利将元首带出来,已经为国捐躯。我们现在就是一支已经被人打残了,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输在哪里的败军!我不怕死,我们这里的每一个兄弟都不怕死,可是我们最害怕的,就是自己拚上了这条烂命,也没有办法完成任务,保护元首的安全啊!”

    “我知道中国不想卷入其他国家的内战的中立立场,可是战侠歌先生,请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哪里是什么内战,他们纯粹就是一群狼,一群连最基本的人性都被彻底泯灭的恶魔啊!我们怎么能让自己的家园落到这种人的手里,我们又怎么让最爱戴的元首,落到他们的手里?!”

    克拉拉爱默尔的脑袋一低,重重磕在战侠歌面前坚硬的石板上,在“咚咚”有声中,鲜血从他额头上迅速渗出来,转眼间就流遍了克拉拉爱默尔的脸颊,在这个时候,克拉拉爱默尔看起来就象是一个刚刚从十八层血池地狱里钻出来的厉鬼,他脸上沾满鲜血的肌肉不停的颤动,他扬着脸,嘶声叫道:“求求你了,看在人道立场的份上,在面对这群恐怖份子的战斗中,请你帮帮我们吧!”

    战侠歌还是没有睁开双眼,望着怀里抱着雅洁儿坐在那里,整个人就扰如一尊没有任何生命的石像般,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战侠歌,克拉拉爱默尔只觉得一阵气馁。但是克拉拉爱默尔非常清楚自己的能力极限,在这种四面楚歌被敌人逼上绝路的情况下,他这位元首亲卫队的副队长,已经无力回来。战侠歌已经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所有元首亲卫队士兵,都凝望着为了保护元首,而向战侠歌曲膝下跪的副队长克拉拉爱默尔,再看看就象是一个死人般坐在那里,对副队长的请求爱理不理,态度无理到极点的战侠歌,所有人的呼吸都猛地粗重起来。在他们血红色的双眼和粗重的喘息声中,一股压抑而沉重的气息,缓缓从在场每一位元首亲卫队士兵的身上扬起。

    直到这个时候,战侠歌才慢慢睁开了双眼。他看了看就跪在自己面前的克拉拉爱默尔,沉声道:“你和你的兄弟,还行,起来吧。想流血,一会你有的是机会!”

    克拉拉爱默尔又惊又喜。他答应了一声,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粗枝大叶的用衣袖把自己脸上的鲜血一抹。这个看起来年龄怎么也要有三十五六,个头比战侠歌还要高出几公分、又长得虎背熊腰的元首亲

    卫队长。竟然咧开嘴,对着战侠歌露出一个大大地笑容,看起来居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可爱。摆明了就是那种忠心耿耿,绕勇善战,却谋略不足的悍将型人才。

    战侠歌伸手接过克拉拉爱默尔手里的步括机,用英语道:“所有听好了。我叫战侠歌,从这一刻开始,你们这群童子军由我接手指挥。我对你们只有两个最简单的要求。第一,听从命今;第二,不许当逃兵!违反这两点的人,我会亲手把他枪毙!听清楚了没有?”

    所有知道战侠歌身份的元首亲卫队士兵一起放声应喝,在这种四面楚歌孤立无援的环境中,这一批忠心耿耿的军人,因为战侠歌的加入,士气总算略略有所回升。战侠歌这位临时外援队长大踏步走到佛罗枷西亚元首面前,向元首敬了一个军礼后,直接面对跟在元首身边的几名身穿便装的工作人员道:“现在处于非常时期,除了元首本人之外,你们所有人都被我临时征召入伍,随时听候我的调遣,我刚才的两点要求,同样会应用到你们身上。现在我需要一个口齿伶俐,善长谈判,能临危不惧的志愿者,去执行一个危险但是必须完成的重要任务1

    几名跟在元首身边,称得上心腹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最后总算有一名工作人员当着元首的面,鼓足勇气举起了右手。

    “很好,我就喜欢有勇气,敢于承担责任的男人,我相信只要你和元首可以化解这场危机,你一定会得到更能发展自己特长地舞台1

    战侠歌先给那位虽然主动报名却脸色苍白的工作人员塞了几颗红枣,为他展望了一下也许根本就不会再出现的美好未来,然后伸手抱住那名工作人员的肩膀,一边走一边道:“你的任务很简单,开空头支票替元首签定不合理条约也好;对着外面那些叛军、暴徒们下跪求饶装疯卖傻也好;用“神爱世人”的宽大胸怀,感动外面那些叛军、暴徒们,让他们能够主动放下手中的屠刀也好,总之,你要用谈判的方式,给我们争取至少一小时的时间1

    那位工作人员脸色越来越苍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战侠歌已经在他的手里塞了一根三尺多长,上面还缠了一块白布的小木棍。

    “放心,叛军和暴徒也是人,他们中间怎么也有会讲道理的人,只要你态度谦虚点,谨慎点,表情可怜一点,一切都会过去的开门!”

    当那位工作人员终于明白,战侠歌那句话最后两个字的真正含意时,教堂那两扇用肩扛式火箭炮也不一定能轰开的大门,被两名元首亲卫队士兵拉开了一条一尺多宽的缝隙,战侠歌先抓着那位工作人员的右手,让他把手里的白旗探到门外,用力晃了那么两晃后,用力一推,就将那位可怜的工作人员推到了门外。

    “哗啦”

    上千枝自动步枪一起对准了那位被战侠歌狠心推到门外的工作人员,那位工作人员面对眼前那几乎连成一片的,黑洞洞的枪口,他真的吓呆了,他拚命晃动手中的小白旗。用公鸭打鸣般的颤声,叫道:“别……开……枪!我是来谈判的!”

    “砰!砰!”

    在轻脆的枪声中,两发子弹打到了教堂坚硬的金属大门上,溅出两朵火星。那位手里还在拚命摇晃小白旗的工作人员。在这个时候突然展现出类似于职业军人的敏捷身手,整个人猛的趴到了地上。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位工作人员仍然本能的将手里的小白旗竖在头顶,不停地晃动,看他的样子,真是说不出来的可怜。

    战侠歌站在重新关闭的大门后面,先为那位可怜的工作人员,在心里喊了一声“撒旦大哥保佑”,然后迎着所有人怪异到极点地目光,耸着自己的肩膀道:“现在我们只需要硬顶住叛军一小时的猛烈攻击,就可以挨到天黑了。嗯……连午饭都没有吃,别说到现在我还是真感到有些饿了,反正那位志愿者也能为我们争取到一个小时的美好时光,不如我们大家一起共进晚餐吧。”

    不管是元首,元首身边的工作人员,还是元首亲卫队的军人。包括雅洁儿在内,一群人都面面相觑。

    教堂里当然有自己附属的内部餐厅,而且伙食还不错,只是几分钟时间,在可以容纳二十多个人一起进餐的长条餐桌上,就摆满了面包、鲜牛奶、烤鱼片、酸黄瓜和佛罗枷西亚最著名的鱼子酱。可能是考虑到一旦叛军和暴徒冲进教堂,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惨遭洗劫的结局,神父甚至大方地拿出了他自己珍藏的几瓶红酒。

    战侠歌和元首各坐在长条餐桌的一端,在他们中间,坐着分成两批,轮流吃饭的元首亲卫队士兵,战侠歌抓起夹着烤鱼片的面包大嚼,他一边看着摊在餐桌上那份拥有几百年历史,已经残缺不全,画着城堡建筑图的羊皮卷,一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对身边的一位亲卫队士兵问道:“你很紧张?”

    那个亲卫队的士兵,正在用一把餐刀,努力的切割摆在桌子上的面包。他已经在那个可怜的面包上面反反复复的划了十几刀,把一块好好的面包划得支离破碎,但是却硬是没有切下一块完整的面包片,听到战侠歌的询问,那名士兵胀红了脸,咬着嘴唇用力摇了摇头。

    “这顿晚饭不合你的口味?”

    士兵略略一迟疑,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也是,面包是冷的,酸黄瓜是冷的,鱼子酱是冷的,就连我们神父端出来的汤,也是他们中午喝剩下的。”战侠歌站起来,微笑道:“这样吧,反正还有时间,不如我给大家炒上几个地道的中国菜,请大家一起品尝一下!兄弟们一起来吧,正好都给我当个帮手。千万不要小看我的手艺,在我加入军队之前,可是在大排档里,给别人打过临时工呢!”

    将近二十个人一起涌进厨房,本来还算宽敞的厨房,立刻显得狭小起来,一群人元首亲卫队的士兵,大眼瞪着小眼的看着战侠歌戴上围裙,煞有其事的支起了别有风味,用一整块原木制成的案扳,在菜刀与案板发出的“当、当”声响中,不一会案板上的土豆片和牛肉丁,就堆成了一座小山,这种纯熟的刀工,就连雅洁儿都得甘拜下风。

    牛肉丁和士豆片还在大锅里不断搅动的时候,那些傻傻站在周围,看着战侠歌做莱,只觉得心里英雄偶像形象破灭的元首亲卫队士兵们,都开始用力狠狠吸自己的鼻子。

    在战侠歌的随口指示下,一群人剥蒜的剥蒜,拍黄瓜的拍黄瓜,炒干辣椒的炒辣椒,一时间厨房里突然热闹起来。在碗瓢盆叮叮当当的声响中,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肴,流水般的从厨房里传到餐桌上。当战侠歌用围裙擦着手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的嘴里,都在偷偷嚼着什么。

    所有人重新坐回坐位上的时候,虽然前前后后只相差了不到三十分钟,但是餐桌上的气氛已经和刚才完全不同。战侠歌这样一个陌生人,突然接管整支部队带来的紧张与排斥感,竟然用几盘菜就一排而空。克拉拉特默尔望着带着一脸淡然微笑,和大家一起举起酒杯的战侠歌,心中想道:“这大概,就是真正的领导魅力了吧?”

    “喂,”战侠歌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望着身边那个刚才试图用餐刀把面包千刀万剐,现在又用叉子扎起一块士豆片,一直傻傻的盯着,就是不送进嘴里的士兵,问道:“菜不合胃口?”

    “不,这还是我第一次吃中国菜,味道真的很棒!我只是突然发现,您切的每一块马玲薯片,薄厚都惊人的相同,几乎就象是用尺子量着切下去的一样。”那位士兵望着战侠歌,道:“我知道如果手法熟练的话,想做到这一点也并不算困难,但是我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您的双手还能这么稳定,难道您一点也不害怕吗?”

    “害怕?”

    听到这个问题,战侠歌真的笑了,他洒然道:“我当然怕!我又没有活够,我当然怕死,也许我比你们每一个人都更怕死。可是怕死,怕得两手发颤,能让我躲过注定要面对的战斗吗?能让我挨了一颗子弹后,少流血吗?除了让我肌肉不停做小辐度剧烈运动,迅速消耗体能,影响我的射击精确度外,还能有什么好处?所以,早在五年之前,我就学会了让自己直按面对恐惧的方法。”

    “我每次在注定要面对危险的时候,都会对自己说上一百遍,我他妈的好怕啊,怕得我两只手都不会发颤了,怕得我两只手怎么比平时更灵活了,怕得我耳朵更敏锐了,怕得我眼睛更尖了……”

    迎着餐桌上那些年轻士兵好奇的目光,战侠歌微笑道:“结果我就是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法,骗得自己的身体,在一旦确定我开始害怕后,双手就比会比平时更稳定,反应比平时更敏捷,我实话告诉你们,我在部队里最好的射击、格斗、体能记录,都是我在害怕的情况下,留下的。”

    战侠歌用筷子掂起一小块牛肉丁,把它送进嘴里,一边有滋有味的品尝,一边对自己刚才说的话题,做出了最后的总结:“所以我喜欢自已害怕,因为我知道,害怕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力量,一种可以逼着我打破自己的极限,去创造奇迹的强大压迫性力量!”

    餐厅里一片寂静,无论是元首亲卫队的军人,还是中国大使馆派出来营救战侠歌的军人,看着战侠歌的目光中,除了尊敬,还是尊敬。

    这一顿饭吃完的时候,无论是坐在餐桌上的元首亲卫队士兵,还是那些据守在各个战略位置上,通过步话机听到战侠歌所有话的士兵,都心悦诚服的接受了战侠歌这样一个突然出现的临时领袖。有一个士兵说的一句话,道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能跟在这样一个英雄的身后去作战,就算是注定失败,注定要战死,我也能死得轰轰烈烈!”

    但是最敬佩战侠歌的,还是副队长克拉拉特默尔。在这顿晚餐结束后,战侠歌趁着还有五分钟时间,把他留下开了一个短暂的军事会议。看着战侠歌随手就在白纸上画下了这座城堡的地形图,克拉拉特默尔才知道,战侠歌竟然能在餐桌上一边激励起他们这支刚刚饱尝败绩,又失去队的部队士兵,一边仔细读完了那份羊皮卷上的建筑地图。

第十六章 战争总动员

    “砰!”

    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那个站在城堡大门外,利用谈判外交技巧,为战侠歌他们换取了整整一个小时宝贵时间的工作人员,被人一枪打穿了脑袋,带着满脸的不甘,扑倒在血泊当中。

    他,已经完成任务了!

    一名刚刚赶到现场,身高足足有二百一十公分,长得比成年黑熊更强壮,带着满脸凶悍之气的暴徒,左手手里挥舞着一把血淋淋的砍刀,右手抓着几个小时前,从一名警官身上抢到的佩枪,伸脚踏在那位工作人员的尸体上,昂起头猛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狂吼。

    “嗥”

    四周几千名手持木棍、铁链、燃烧瓶的暴徒,一起举起手中的武器放声应和,一时间疯狂的呐喊与嘶吼响彻云霄,一股暴戾到极点,暴戾得只剩下杀戳欲望的气息,猛然从所有暴徒身上扬起。

    站在城堡某一个视野良好位置上的战侠歌,望着城堡外那一片接着一片,把城堡包围得水泄不通,而在远方,仍然有人不停的向这里聚集,望着那些叛军和暴徒手里抓着的火把,在远方形成了一条条游动的,张牙舞爪的火龙。望着他们包围那已经形成了包围圈的火墙,战侠歌深深嗅着空气中那浓浓的焦臭味,感受着这片天与地之间,不断聚集风雨欲来前的压力,战侠歌慢慢挺起了自己的胸膛,轻抚着手中那枝忠实陪伴着他,必将大开杀戒的AK47自动步枪,轻声道:“兄弟,作战吧!”

    那个左手拿着砍刀,右手拎着警用手枪的暴徒,当着所有人的面,抬起手枪对天猛射,当他把砍刀指向了城堡的方向时。一场注定最惨烈的攻坚战开始了!

    “哒哒哒”

    叛军临时战壕上十几挺轻机枪,两挺重机枪一起疯狂扫射,狂风骤雨般倾倒过来的子弹打在坚硬的城堡墙壁上,在石屑乱飞中,几千名暴徒在兴奋地狂嗥声中,举起手中那粗陋不堪的武器,对着一座由元首卫队防守的坚固城堡,发起了绝对自杀性的进攻。

    几百名暴徒毫无阻碍的冲到城堡门前。但是面对用巨大攻城器械才能撞开的军事堡垒,这些手里只拿着木棍和砍刀的暴徒们又能做出什么?在狂热与兽性的驱动下,他们疯狂地用手中的木棍和砍刀,对着城堡坚硬的墙壁和城门猛砸狂砸。在“砰”、“砰”作响声中,一只只灌满汽油的燃烧瓶被他们用力抛到教堂金属制成的大门上,但是就连单兵肩扛式火箭炮都无法轰开的大门,又怎么可能被十几只汽油瓶破坏?!

    战侠歌盯着那些早已经灭绝了人性,只知道将破坏欲望彻底激发到极限的暴徒。他的目光突然落到了几个身上穿着斗篷,连脸都彻底遮住,但是看身形应该是女人的暴徒身上。在这种最激烈战斗已经拉开序幕的最恶劣环境中,战侠歌嘴角微微向上挑,竟然缓缓扬起了一丝冷极、狠极的微笑,就连站在他身边的克拉拉爱默尔,也忍不住混身打了一个寒颤。

    这就是在战场上的战侠歌,一个雅洁儿完全陌生的战侠歌!

    战侠歌举起手中的步话机,命令道:“进攻!”

    没有枪声,面对这种手里只拿着木棍和砍刀,根本不可能攻破城堡的暴徒,开枪只是浪费子弹!接到战侠歌命令地几名元首亲卫队士兵,戴着厚厚的手套,将他们已经抬到城堡顶端的几口油锅一起用力推倒。

    从战侠歌进入厨房就开始点火不断加温,集中了城堡里所有库存,现在已经达到沸点的热油,在城堡大块石条拚接成的地板上迅速流动。当它们终于找到早已经铺设好的排水渠,欢呼着一路奔涌而下时,十几根平时看起来只是装饰作用,装在城堡墙壁上的石柱,突然喷出了大股滚烫的热油。在取得足够的压力,居高临下地情况下。那些从石柱里喷油出来的热油,瞬间就在城堡正前方,进行了一次无差别毁灭性进攻。

    凄厉的惨叫猛然在城堡门前响起,沸腾的热油劈头盖脸的倾倒下来,那些举着木棍、砍刀正在对着城堡石壁和大门拚命猛砸的暴徒们,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瞬间就被烫得通红,然后开始因为表面缺水而迅速干枯。几百名被滚油烫到的暴徒,挣扎着惨叫着,最惨的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伙人,他们想跑,可是他们只觉得眼前先是闪起一片血红,紧接着就变成一片绝对的漆黑。他们想放声惨叫,他们想大声喊“我的眼睛怎么了”,可是滚油继续无情的从头顶上倾泄下来,他们刚刚张开嘴巴,滚油就倒进了他们的嘴巴里,他们只能张着舌头被烫得起满了水泡的大嘴,在那里发出无助的,霍霍有声的喘息。

    那位神父跪倒在神像前,他不停的在胸并划着十字架,嘴里不知道在喃喃自语的告解着什么。就算是隔着厚重的金属大门,站在大厅里的人,仍然可以隐隐听到外面那一片接着一片惨绝人寰的尖叫。一阵阵浓重的犹如炸肉般的味道,顺着城堡大门的门缝一点点钻进来。无论是那位正在祈求真神原凉的神父,还是元首,或者是他身边的那些工作人员,闻到这股怪异的味道都脸色苍白。不知道是谁起的头,突然间一群人趴在地上拚命呕吐。把胃里战侠歌刚才亲手烹制出来的中国菜,又完全全的倾倒出来。

    带着克拉拉特默尔走进大厅的战侠歌,目光先落到了那个虽然脸色苍白,仍然死命咬住嘴唇,勉强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呕吐的元首女秘书身上,战侠歌脸上不由略略露出一丝赞许的光芒。在和那名女秘书对视了一眼后,战侠歌举起对讲机,淡然命令道:“放火!”

    七八个用棉布扎起来,大约有蓝球大小,上面浸满燃油的圆球,被人从城堡顶部抛下来,望着那七八个布球上带着的火蜡。站在后方没有第一批参战的暴徒和叛军,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心中狂叫道:“我的天哪!”

    温度达到沸点的菜籽油,瞬间就被这七八个火球给点燃了,那些刚刚被热油进行了一次洗礼的暴徒们,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他们地狱旅行,现在才刚刚开始。城堡门前变成了一片火海。突然间在这片火海中,几团硝烟带着震耳欲聋的可怕轰响冲天而起,在方圆十五米范围内,不管是已经倒在火海中的死尸,还是身上沾满了火焰,哇哇乱叫着四处乱跑的可怜虫,都被炸得支离破碎,一时间红的、白的、粘粘腻腻的,乱七八糟牛黄狗宝的东西,在空中乱飞乱溅。但是这些东西刚刚落到地上,就被彻底烤干烤熟,看着这样凄厉地场面,闻着这样的味道,就算是那些身经百战的叛军,心里也不由涌起了一阵凉意。

    聆听着城堡外那震耳欲聋的可怕大爆炸,战侠歌的脸上扬起了一丝不含任何情绪的冰冷笑意。他低声道:“黑寡妇敢死队,我已经等你们很久了。这一次,就算我先收你们的利息!”

    战侠歌再次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已经吐得不成人样的元首和他的工作人员,他的目光最后从元首亲卫队的士兵脸上扫过,这些年轻的小伙子们,毕竟是受过最严格训练的职业军人,虽然一个个脸色苍白,但是却仍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战侠歌对着步话机命令道:“让他们尝尝冰火九重天的滋味,浇水!”

    在这个近乎于兵营的城堡里,有自己独立的水井,在城堡的顶端,还有一个独立的小型水塔,战侠歌一声令下,几名元首亲卫队的士兵联手一起推翻了那个小型水塔。

    “哗”

    刚刚倾泄过一次滚油的十几根石柱里,又喷出了大量清水。火焰与清水对撞在一起,猛然发出一阵“僻僻叭叭”的声响,一些身上浇了滚油,却勉强逃过火焰洗礼的暴徒,眼睁睁的看着清水从天而降,狠狠泼到他们的身上。一种清凉舒爽地感觉在瞬间就传遍了他们的全身,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他们就猛然瞪大了自己的双眼。撕心裂肺的惨叫猛然从这些幸存者的中间猛然扬起。

    他们望着自己因为过度热胀冷缩而大片脱落地皮肤,感受着一股股温温热热的东西,从自己的脸上,从自己的手上,从自己的大腿上,从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上疯狂的涌出,再看看自己身边那全身都冒出鲜血,再没有一丝人样的同伴,这些侥幸逃过一劫的暴徒们,不知道是谁带的头,都拾起他们掉在地上,还带着可怕高温的砍刀,彼此狠狠对砍下去。

    几百名最早冲到城堡前的暴徒,在经历了人世间最凄惨的地狱历程后,终于都倒在了地上。那一块块血肉模糊的尸体,那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将本来神圣而纯洁的教堂,彻底变成了人间最可怕的炼狱。

    四周一片寂静,风中传来了这片大地里的血腥气味。那些尸体在几分钟前,还是一群活生生的人,他们临死前的惨呼和哭泣,仍然在这片天与地之间的回荡。

    围在教堂正前方的暴徒和叛军们都惊呆了,他们不害怕死亡,但是他们什么时候见过如此恐怖,如此可怕,如此心狠手辣的屠杀?!

    战侠歌幽幽冷冷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送到每一位元首亲卫队士兵的耳朵里,“你们这群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童子军,我想现在己经真正明白了,什么是战争!我不管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用尽办法,让自己最快的喜欢空气里飘浮的味道,喜欢这种胃袋不住翻动的感觉。记住,面对恐怖份子,想要生存下去,你们就要让自己变得比他们更恐怖!”

    在战侠歌手中的对讲机里,突然传来负责在城堡里寻找一切可以利用,能够成为作战争物资士兵的声音,只要听他的声音,战侠歌就能猜出来,现在这个士兵的脸上,带着多么不可思议的表情,“战侠歌队长,我在三楼*楼梯左边,正数第三个房间里,我想您最好能亲自过来一趟!”

    战侠歌带着克拉拉爱默尔,赶到那位士兵向他报告的位置上,当战侠歌顺着那位士兵手指的方向,终于看清楚那个至少拥有六十平米空间的房间里摆设的一切时,就连战侠歌也不由瞪大了双眼。

    战侠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台足足两米多高,正在旋转不休,似乎没有使用任何动力,就能够象现在这样,永远保持动力的奇特金属设备。在那个直径将近二百公分的金属圆盘上,在一些隐含物理学定高精义的位置上,挂着十七根长短各异的金属棒。在这些金属棒的尾端,还有十七个大大小小的金属球。随着圆盘有规律的一会以顺时针方向转动,一会以逆时针方向转动,这些连着金属球的支架,就会不断的摆动,带出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律感。

    望着这样一台和某些科幻电影中道具有着惊人相类的仪器,克拉拉爱默尔连舌头都打结了,“这难道就是在物理学中,被研究了上百年,最后被判定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永动机”?这不可能啊,这种仪器,本来就违反了物理学最基本的定义”

    跟在战侠歌他们身后一起跑到三楼的神父,傲然道:“无知的人们啊,以你们粗浅的知识,又怎么可能明白神的力量伟大。牛顿先生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他晚年都致力于应用物理学知识,来证明上帝的存在,就是因为他在一项项物理学试验中,偶然感受到了神这种超越自然,超越物理学定律力量的存在……”

    神父还没有发表完自己的评论,战侠歌就走到那台在物理学中,以“能量守衡”定律为基础,绝对不可能出现的“永动机”面前。他突然手一伸,在这台“永动机”光滑没有任何痕迹地底座上,找到了一个活门,在神父目瞪口呆的注视中,战侠歌从里面搬出一个大大的电线圈,和一台重量不轻的蓄电池。

    “好一个神的力量,神的力量我还没有看到,但是我却在这台“永动机”里面,找到了拥有磁动力作用的电子装备。嗯,说实在的。手工不错!怪不得牛顿先生晚年为了证明神的存在而一事无成,您却可以解决了前人一百多年时间都无法跨越的难题!”战侠歌笑了,他望着眼前那位张大了嘴巴,脸上表情尴尬到极点的神父,道:“怪不得你给我的那台老古董,竟然可以当卫星电话来使用,我想,那也是你为了证明神的存在,而制作的道具吧?”

    “我只是神的仆人,想证明我主的存在,不但需要有一颗虔诚的心,当然更需要借助一些道具!”

    “懊?”战侠歌轻笑道:“神父你的意思是,你比牛顿先生更优秀,更拥有权威感,更有建树了?”

    “我当然自然不敢说比牛顿先生更优秀!”神父理直气壮的道:“但是牛顿先生只是一位出色的物理学家,他只能从物理这个方面来验证神的存在,而我不但是一位忠实于自己信仰的神学家,是一位能够承先启后的物理学家,我还是法学家、化学家、电磁专家……把这些学科集中在一起研究,很可能就会达到一种几何性的量变……”

    战侠歌一边听着神父喋喋不休的介绍,一边打量着神父这间实验室。在五十多平米的空间里面摆放的东西当真称得上是五花八门,几乎包含了物理和化学两门学科所有基本试验器材,还有大量连战侠歌都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电子零件,随手抓起其中一个半成品,战侠歌略略一研究,就把它重新放到了试验台上。

    除了那台装神弄鬼的电磁动力“永动机”之外,战侠歌还看到了其它一些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仪器和机械,在推开这间试验室的一个侧门后,战侠歌看到一台柴油发电机和一套蓄电池,这样就算是遇到停电,种父一样可以继续进行自己证明神存在的物理、化学与电磁三重研究。

    直到这个时候,战侠歌才知道,为什么别的神职人员在叛乱一开始后,都离开了这间教堂,而神父却死守在这里不愿意离开。换成他自己,也绝对不可能舍得抛下这样一个也许是集中了一辈子心血结晶的实验室。

    推开另外一个侧门,看到在仓库里堆满的各种化学药剂和试验器材,再看看这间试验室里安装的、可以将整间试验室保持在一个衡定温度的立式空调,战侠歌笑了。

    “你刚才说自己是一位出色的化学专家?”

    迎着战侠歌充满怀疑态度的审视目光,神父在这一刻其是有点气急败坏,他就象是一个被大人抢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似的,扬起了自己的手。用夸张的肢体语言,来向战侠歌强调自己的不满,他瞪着眼睛叫道:“那是当然!”

    “您还是一位出色的神学家对不对?”

    神父傲然道:“那是当然!”

    “那您当然除了明白神爱世人的道理之外,也清楚的明白并支持,神在面对黑暗的力量时,也应该擎起自己手中的武器,去进行最灿烂的战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炽天神就是为了这样的任务而存在一个战斗天使吧?”

    神父终于发现有点不对劲了。战侠歌似乎更在一点点的把他向一个圈套里引,他疑惑地望着战侠歌,道:“你不会要我这个老头子和你们年轻人一样,拿起枪,去和门外的那些暴徒们战斗吧?”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

    战侠歌伸手抱住了神父的肩膀,看着战侠歌脸上那丝纯洁到无害的笑容,回想着一个多小时前,战侠歌就是带着这样的纯真笑容,用这亲昵的动作抱着一名元首身边心腹一边畅谈,一边把他突然推到大门外边,直接让他面临几千名如狼似虎的暴徒,神父就不由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只要我们面对黑暗的使者,魔鬼的信徒,能够取得相同的共识,能够彼此开诚布公的联合合作,就已经获得了一场最大的胜利!”

    身为一三六集团军特种连连长的战侠歌,当真是把扯淡也能扯得白日见鬼这一信条发挥到了极限。他继续热情扬抑的抱着在他比黑熊爪子更有力量的拍打下,己经全身发硬的神父,笑着道:“我们只需利用自己最精通的技术和知识,各尽其所职就行了。我看这样地吧,反正您仓库里的各种化学原材料也很充足,您就马马虎虎,随随便便的帮我调制点硝化甘油就行了!”

    “硝化甘油!”

    集中了化学、电磁与物理多功能试验室里一片死一般的沉寂,神父更象是终于得到了真神的青睐,在瞬间中了一记石化魔法一般,就连脸上的笑容都彻底凝滞成了风化的岩石。至于元首亲卫队的副队长克拉拉爱默尔,还有那位负责在城堡里寻找各种能够利用的作战资源的亲卫队士兵,两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表情精彩得有若白日见鬼。

    敢向一位拥有热诚、积极向上、阳光的宗教信仰的神父,提出请人家制造炸药这种非份请求的人,放眼全世界,只怕也不会有多少!

    战侠歌指着一只放在实验台旁边,足足能盛下二三十升清水的水桶,以一种大方地语气道:“我看这样吧,您老人家也别太辛苦了,意思一下,帮我调配出那么一桶硝化甘油就足够了!至于把硝化甘油这种东西,制造成稳定的TNT炸药这种纯体力的活儿,交给我们年轻人就行,就不敢劳动您老人家的大驾了!”

    再次热情扬溢的拍了拍神父突然间比石头还要硬的肩膀,战侠歌微笑道:“反正我们中国大使馆的那几个人也不方便参加这种圣战,不如请他们一起上来给您打打下手好了。这个,我们丑话说到前面,我们兄弟感情好归感情好,但是军令不可违,如果在五个小时内,你还没有帮我调制出足够的硝化甘油,我就只能对你进行军法处置了。那可是要掉脑袋嘀!”

第十七章 军人的天职

    在渐渐低沉的天幕下,乌云不断的翻滚不休,那厚重的云层中,不断传来沉闷的轰鸣,似乎雷神正在发泄自己面对一幕幕人间惨剧的不满与愤怒。珊珊来迟的月亮,在云层中来回穿插,似乎也不忍心看到在她脚下,正在发生的最惨烈战斗。

    是的,这就是一场最惨烈的战斗,也可以说是单方面的屠杀!

    在雄壮,听了就让人热血沸腾的“怒狮”军歌声中,那些早已经被洗脑的佛罗枷西亚暴徒,在一些叛军老兵的指挥下,组成了一个又一个整整齐齐,以一百人为单位的方阵,高举起可以让他们纵死无悔的“怒拂”战旗,对着眼前这座城堡发起了此起伏彼的疯狂攻击。

    走在最前方的暴徒或者叛军,他们身上背着炸药炮,手里拎着集束手榴弹。当走在最前面的人一头栽倒在地上,后面的人会立刻拾起掉在地上的炸药包或者是集束手榴弹,然后踏着先烈的尸体,唱着战歌,继续大踏步向前进。

    跟着元首逃进城堡的还有三十八名亲卫队士兵,他们每个人都是从部队基层里选拔出来的最优秀,最忠心耿耿的军人,在加入元首亲卫队的那一刻,他们早已经对着庄严的国旗宣誓,为了保护自己的信念,为了完成自己最神圣的使命,他们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但是在这个时候,面对这一波波悍不畏死,就是用身体形成一道道人墙,不断向自己据守的堡垒逼进的敌军,这些眼高于顶的元首亲卫队们,都震惊了!

    每个人身上有五百一十发自动步枪子弹。有八十七发手枪子弹,对于一名特种部队军人来说,这样的弹药携带量,已经足够多了。但是面对排成方阵队列,一波一波犹如长江大潮般狂涌过来的暴徒,元首亲卫队的士兵却发现,他们携带的子弹真的是太少了!

    他们根本不需要瞄准,在他们的眼前全是人,人挨着人,人挤着人,就算闭着眼睛扣动扳机,一梭子弹扫过去,对面的暴徒也会倒下一片。一颗手榴弹甩出去,在轰然炸响声中,对面地暴徒中就会响起一片惨叫。

    但是结果呢,后面的暴徒踏着已经阵亡暴徒的身体继续前进;手榴弹炸起的硝烟还没有散尽,那些只要还能再爬起来的暴徒,就挣扎着重新加入了方形阵队。面对这样悍不畏死的暴徒,元首亲卫队的士兵就算知道敌人是用这种方法来消耗他们的子弹,但是他们更明白,只要有一个身上背着炸药包的暴徒冲到城堡脚下,他们看似固若金汤的防御,就可能会被撕出一个缺口。所以他们只能不停的射击,不停的将自己身上最宝贵的子弹一发发地从枪膛里射出去。在对面的人潮中掀起一朵朵小小的血浪。

    一个小时,仅仅一个小时的冲击,在城堡与临时战壕之间那条不足一百五十米的路上,就倒了超过五百名热血激昂,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叛军与暴徒,从他们身上流出来的鲜血,已经把这一条不足一百五十米的路彻底染成了红色。三十八名元首亲卫队士兵,杀得连手都软了。一名士兵一边射击,一边疯狂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你们明明知道会死,还要不停的冲上来?为什么你们就不知害怕……”

    泪水顺着这个士兵的脸颊不停的流下来,他们虽然都是受过最严格训练,拥有坚定信仰的职业军人,但是他们毕竟还是人,不是屠夫,不是机器。试问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战侠歌,有几个象战侠歌那样,只是为了在敌人的脸上狠狠打上一拳,就能生生扭断自己左臂的疯子?!

    眼看着一条条生命在自己的手里消失,元首卫队每一个士兵地勇气、斗志和他们身上的子弹,都在一点点的流失。

    克拉拉爱默尔瞪着眼晴,一把拉起一个坐在地上,一边失声痛哭一边呕吐的士兵,怒吼道:“你在干什么,所有的兄弟都在拚命,你在干什么?快点站起来继续射击啊!敌人冲进来,我们都得死!”

    克拉拉爱默尔一拉住那个士兵胸膛的衣服,他的心脏就狠狠一沉,因为他发现自己拎的根本不是一活生生知道反抗的人,而是一具失去了意识,失去了尊严的尸体,是一袋虽然沉重却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大米!

    那个士兵任由克拉拉爱默尔揪住他的衣襟,他嘶声哭叫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真的全身发软,我站不起来了!”

    克拉拉爱默尔咬着牙,劈手对着那个士兵的脸就是几个耳光,鲜血猛的从那个士兵的嘴里、鼻孔里甚至是耳朵里一起涌出来,克拉拉爱默尔拎着那个士兵的衣领,狂叫道:“你他妈的给我站起来啊!你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份了吗?你是我们从佛罗枷西亚六十万军人中挑出来的最优秀精英,你接受了最严格的训练,你应该是我们佛罗枷西亚军人的骄傲!可是在这个时候,你竟然只能象个娘们似的躲在墙后面哭泣!你给我站起来,拿起手中的枪,继续战斗!”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应该继续战斗,我知道我接受过最严格的训练,我知道我应该是佛罗枷西亚军人的骄傲!”那名已经处于崩溃边边缘的士兵,在这个时候,泪水、鲜血和鼻涕一起从他的脸上喷涌出来,混合在一起,看得说不出来的可怜,他用力捶打着身下用青石铺成的地板,直打得自己的双拳都鲜血迸射,在砰砰有声中,他嘶声哭叫道:“可是副队长,我没有接受过这种连续杀人的训练啊!看着那些人一个个倒在我的枪下,我知道我没有做错,我知道这就是我的职责和使命,但是我就是忍不住全身发软了!我承认我怕了。我怕得全身发软,我怕得连站起来和兄弟们并肩作战的力量都没有了啊!”

    克拉拉爱默尔真的呆住了,他凝视着眼前这个经历过地狱式训练都没有退缩,曾经用身体替元首档过子弹都没有后悔过地男人,他明白,这个男人真的尽力了!有些人,也许可以通过非人的训练,让自已变得拥有强大的力量,也许自己在面临生死选择时,他们也可以很坚强甚至是能够笑者生死,但是只有经历了这种真正战火的考验,真正手里见过血,沾过命、才能知道,他们真地不适合成为军人。

    铁血,军人除了需要有一腔精忠报国的热血之外,在必要的时候,还必须要有铁一样冰凉、而锋锐的意志!

    “啪!”

    在距离克拉拉爱默尔不远的地方,突然一名亲卫队士兵一头栽倒在地上,鲜血顺着他的额头不断流淌下来。克拉拉爱默尔瞪着就倒在他脚下不足五米远地方的士兵,看着大股鲜血迅速在青石条制成的地板上向四周扩散,他哀叫道:“阿雷……!”

    虽然元首亲卫队的士兵都躲在了望孔和弓弩射击口的后面进行射击,但是在一百五十米外叛军临时搭成的战壕上,几十挺轻重机枪在对他们不停的扫射,子弹仍然能够从了望孔狭窄的空间中钻进来。

    阿雷同时被三发子弹打中。其中一发打穿了他的脖子,两发打中了他的胸膛,但是他还没有死,他全身都在不停的抽搐,鲜血顺着他身上的伤口不停的向外涌,他一张开嘴巴,大量的鲜血就从他的嘴里不停的呛出来。

    克拉拉爱默尔飞扑过去,死命用手扶住阿雷身上的伤口。就连那个刚才还全身发软的士兵,也一起跟着他扑了过来,可是四只手扶在阿雷的身上,鲜血仍然不停的从他们的指缝中渗出来。克拉拉爱默尔猛然发出一声狂嗥:“队医,快来救救阿雷!”

    城堡里的枪声突然消失了,所有元首亲卫队的士兵,都停止了射击,可是在短短的几秒钟后,他们又开始对着城堡外那一片接着一片的敌人,扣动了扳机。但是泪水却从每一个人的眼晴里疯狂的涌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克拉拉爱默尔才猛然想起来,他们这支元首亲卫队的两名军医,都在突然遭到大批叛军围攻时,和队长一起,为自己的信仰和职责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能保护元首逃到这里的卫队士兵,只剩下原来的三分之一!

    阿雷似乎想说些什么,他拚命蠕动着嘴唇,可是他的脖子都被子弹打穿了,他一次次张开嘴,除了呛出一口又一口的鲜血之外,他还能说出来些什么?盯着阿雷的双唇,克拉拉爱默尔想从阿雷的唇形中读出想说的话,可是在这个时候,阿雷痛得全身都在不停的抽搐都在不停的发颤,他的嘴唇跟着不停的抖动,克拉拉爱默尔虽然受过读唇语的训练,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又能看出来些什么?

    阿雷的双眼已经处于一种迷离的状态,他几乎已经看到了死神对他伸出来的大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肯闭上自己的双眼,他用勉强没有被乎弹打穿的气管,一边咳着鲜血,一边拚命喘着粗气,他拚命蠕动自己的身体,克克拉爱默尔和另外一名士兵,四只手搭在他的伤口上,几乎都按不住他的身体。

    “兄弟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想要哥哥我去帮你完成?”克克拉爱默尔副队长,拚命按住阿雷身上的伤口,悲叫道:“是不是你担心自己正在生病的妈妈,还是挂念你那个还没有过门,从小一起长大的妻子?”

    一种严重缺血的麻木感袭卷了阿雷的全身,在这时候他就连嘴唇都无法再蠕动了,他只拚尽全身最后的力量,用力的摇头。

    “那你是担心元首的安危,是害怕我们无法保护元首,无法完成我们的职责和任务吗?”

    这一次阿雷总算是点了点头,但是他仍然拚命把自己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的身体,仍然在克拉拉爱默尔和另外一个兄弟的压制下,徒劳地挣扎和抽搐着。

    “兄弟你放心的去吧!”克拉拉爱默尔嘶声叫道:“我向你保证。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活着,我们就绝不会让元首受到一点伤害!你就是不相信我这个副队长的承诺,也请你相信一次那个创造了无数次军事奇迹,早己经成为我们卫队每一个人最尊敬最崇拜偶像的战侠歌吧,他既然点了头,他既然承担起指挥我们这支部队的责任,他就会竭尽一切力量,带领我们每一个兄弟,去保护我们最尊敬的领袖!”

    帮助克拉拉爱默尔一起按住阿雷伤口的那个士兵,突然松开了自己的双手,迎着克拉拉爱默尔愤怒到极点的目光,他轻声道:“队长,你看阿雷这个样子,我总觉得阿雷似乎想在地上找些什么,你也松开手吧!”

    阿雷这一次是在用力的点头。克拉拉爱默尔不由的一呆。趁着这个机会,阿雷拚尽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量,终于摆脱了克拉拉爱默尔的双手,阿雷整个人就象是一条被人甩断身上所有骨节的蛇。他挣扎着在地上不断一点点地蠕动。他的双手在地上不停的摸索着什么。当他的手从城堡某个最阴暗地角落里扫过时,阿雷的双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兴奋的光彩。

    阿雷扬起了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赫然托着一枚五点六二毫米口径的狙击步枪子弹!望着这发子弹,克拉拉爱默尔猛然瞪大了双眼,因为直到这个时候,克拉拉爱默尔才终于读懂了阿雷刚才想说的话。

    望着阿雷脖子上被狙击步枪子弹在近距离贯穿留下的弹孔。再看看在他们身后那面墙壁上,狙击步枪留下的,位置远远高过其他子弹造成的弹痕,炽热的眼泪猛的从克拉拉爱默尔的双眼里疯狂的涌出来。

    明白了,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有狙击手已经混在人群中,潜伏到了城堡外围不到五十米的位置上,在潜伏了良久,终于确定了目标后,才发起了致命性攻击。否则他射出来的子弹,绝不可能从种近乎四十五度的角度一枪射中了阿雷!

    阿雷一直拚命想说出来的,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小心,狙击手!”

    在这个时候,克克拉爱默尔的全身都在颤抖,他猛的伸手抱住了阿雷,嘶声哭叫道:“阿雷,我的好兄弟啊!”

    那个陪克拉拉爱默尔趴在阿雷身边的士兵真的疯了,他用力捶打自已的胸膛,他嘶声叫道:“怪我,怪我,都怪我!是我害了阿雷兄弟啊!”

    在整个城堡中,有一百多个了望孔和射击口,训练有素的元首亲卫队,他们以三人为一小组,不断变换了望孔和射击口狙击敌人,用来减少被叛军战壕上面几十挺轻重机枪火力压制带来的伤亡。三个人为一小组,不但可以形成交叉性火力,更起到了彼此保护,监视可能发生突发事件的作用。从战术论点上可以说,如果不是这个士兵杀人杀得手软中途脱离了战斗,阿雷就未必能被那个潜伏多时的狙击手一举击杀。

    那个士兵拎起了沾满阿雷鲜血的自动步枪,他跑到了阿雷刚才被狙击的射击孔前,擎起自动步枪,对着外面越逼越近的暴徒,猛然扣动了扳机。

    “砰!”

    “砰!”

    “砰!”

    在这种愧极、怒极、悔极、恨极的情况下,这位士兵真的想用手里的自动步枪疯狂的扫射,来发泄自己内心深处那几乎要把他逼疯的复杂情绪,但是他手中的自动步枪为了节约每一发子弹,却调到了单发射击状态,近乎燃烧的血液和手中只能一发发射出子弹的自动步枪相配合,这种难受到极点的郁闷,让这位士兵只觉得胸口一痛,他嘴一张不由自主的狂吐出一口鲜血,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稍稍好过了一点点,直到这个时候,泪水才从他的眼眶里疯狂的涌出来。

    “来呀,你这个混蛋!来啊,你这个躲在暗处的老鼠,你为什么不开枪了,你向我开枪啊!你有种,就把我一枪也打死啊!”

    听着这个士兵近乎疯狂的嘶吼,看着他脸上那种狰狞中透着绝望的神色,克拉拉爱默尔厉声叫道:“你不要太冲动!”

    “啪!”

    一朵血花猛的从那个士兵的脖子上迸射,他身体摇摇晃晃的马上就要栽倒在地上,但是他却用手中的自动步枪生生支撑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拔出自己的自卫手枪,继续对外射击。

    “啪!”

    又一发子弹射中了这个士兵,连续受到致命重创的士兵,终于仰天栽倒在脚下这片坚硬的地板上,在他带着飞溅而起的血珠,向下飞坠的时候,这个士兵的眼睛里,竟然扬起了一丝无悔此生的笑意。

    因为他终于用自己为饵,诱使那名狙杀了阿雷的狙击手,对他连续开了两枪,当那个狙击手第二次向他开枪的时候,至少有四个眼睛里含着泪水,却始终没有让它们掉落的元首亲卫队兄弟,对着那名狙击手,扣动了扳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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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痕介绍:
当过兵,站过岗,守过边疆上过天。
走过南,闯过北,拉着死神跳过舞。
挨过刀,中过弹,枕着鳄鱼睡过觉。
翻过山,游过海,搂着死人嗥过歌。
弹痕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弹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弹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