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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纷舞妖姬     弹痕txt下载     弹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卷 第四十八章 密林之虎(下)

    第四十八章密林之虎(下)

    隐隐听到手枪的枪声,赵海平第一个反应就是“战侠歌出事了”!

    赵海平一把抓起身边的ak自动步枪,就在他准备全力冲刺的时候,他的身体却突然狠狠一僵。

    毒箭望着自己脚下那根用树皮纤维制成,隐藏在灌木从中的细小绳索,和这条绳索一端,那两颗不断晃动,发出叮当轻响的子弹壳,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的惊怵感,混合着冷汗猛的从毒箭的额头上渗出来。

    那个刚才还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的中国军人,身影一晃已经消失在密林黑暗的掩护中。不用听这两个中国军人在长达一个月时间里的骄人战绩,只要看看赵海平犹如毒蛇一样灵活有效的防狙击军事规避动作,毒箭就明白,他遇到了一个同行。一个在战火中成长,又明显得到明师指点,已经叩开狙击手真正殿堂大门的职业级高手!

    而在毒箭脚下不小心触动的这根绑着两颗子弹壳的绳索,更是一个精通狙击与反狙击的大师级人物才能够信手而为的超级杰作。

    对方显然并没有打算在这里做一场狙击战的准备,所以只是随意设了几道警戒线,而不是埋设下要命的地雷。设计警戒线的人之所以选择在这丛灌木里铺设一套响铃,就是因为,这里是狙击手火力视野最辽阔,也最便于撤退和进攻的战略性高地!

    一片刚才还宁静详和,带着原野风情的密林,立刻成为两名一流狙击手对决的阵地。

    一阵山风吹过树梢,上万片白桦树的树叶一起迎风飘舞,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几片枯黄的树叶从空中翻滚着飘舞着轻轻滑下。

    天与地之间,突间一片肃杀!

    毒箭只觉得嘴里发苦,狙击手的对决生死就决定于瞬间,这其中比的就是双方的狙击与反狙击技术,但是在双方都达到一种高度后,更要的是他们对地形的了解,以及对抗时的心理承受能力以及心理状态。

    现在两个人都没有开枪,双方都保持了静默,狙击技术优劣姑且放到一边,对方既然能在狙击最佳黄金位置预设警戒线,这只能说明他们已经对周围的环境了若指掌。

    最可怕的,还是他们设下的警戒线!

    毒箭真的不知道,对方这种信手而为,却能够和环境完美融合在一起,连他这样一位资深狙击手眼睛都被骗过的警戒线究竟有多少。是只有这一条正好让他踏上了,还是有两条、三条甚至是四条五条?!

    每一条警戒线,都是无形的杀手,当毒箭再次踏上第二根警戒线,脚下发出子弹壳的轻响时,同样身为优秀狙击手敌人的子弹,很可能就会在瞬间射进他的身体!只是一根树皮纤维做成的绳索,和两颗子弹壳,就在毒箭的心里留下沉重的压力,让他在和一位同行对抗的时候,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来小心翼翼的关注自己的脚下。

    毒箭知道,双方的战斗甫一开始,他在气势和心理上,就被对方压到下风。

    冷汗,不停的从毒箭额头上浸出来。

    压力,那个敌人给了他太沉重的压力。

    毒箭以前是一位气步枪射击运动员,在车臣独立战争后,他才拿起了真正的武器走上战场。他曾经用过小口径狙击步枪,也用过大口径反器材步枪来攻击俄罗斯驻军的汽油罐和轻型装甲目标,更在战场上以不断狙杀俄罗斯军队基层指挥官破坏对方指挥系统,而获得“毒箭”这样的绰号。可以说他的狙击技术,都是从战场上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一点点积累换取的。

    毒箭一向以自己的经历为荣,可是到了这一刻,他才突然明白,原来理论与实践结合接受系统化训练,是这样的重要!

    一个只能在黑暗中独自摸索,偶尔和老兵们交流一下心得体会的狙击手,他的狙击技术再优异,也必然有自己还没有触及没有发现的空缺,而这种空缺就代表了死亡!

    面空气中这股已经凝固的可怕感觉,就是一个真正达到完美境界,大师级狙击手带给他的压力!

    “啪!”

    在丛林深处的某个角落,突然传来一声压断树枝的轻响,毒箭的眉头猛然皱起,又慢慢舒展下来。

    毒箭缓缓吁出一口长长的闷气,一个在潜行中竟然还会发出声音的狙击手,无论受过什么样的训练,懂得多少理论知识,就算是能设计出最完美的警戒线,也不过是一个初级入门学员罢了!因为他连最基础的狙击手必修课程,都……不及格!

    赵海平悄悄丢掉手中被他折成两半的枯树枝,再次用蛇一样灵活而悄无声息的动作,在密林中潜行。

    “记住,如果有人踏中了我预设的警戒线又没有立刻开枪,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对方是一个高手,一个在最惨烈战场生存下来的真正高手!是一个你在正常情况下,还无法力敌的高手!”

    水壶已经被战侠歌带去寻找干净的水源了,而那条积满落叶混浊不堪的溪流距离他还有五十米,赵海平略一思索,先用手在柔软的泥土上刨出一个小坑,然后解开自己裤子的拉链,小心的捏住自己身体的某一个部分,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尿液,悄无声息的撒在身体下面。直到把自己身体里积蓄的液体全部一点一点象挤牙膏一样挤进泥坑里,他再伸出自己的手,慢慢的将泥坑里自己的尿液和泥土搅拌在一起,直到和成一摊稀泥,他再一点点的把带着微微腥骚的稀泥,抹到了自己手中的ak步枪上。

    “一个对自己狙击和潜行技术有绝对自信心的狙击高手,突然踏中我的警戒线,对他的自信心来说,绝对是一个沉重而意外的打击。在这个时候,纵然是身经百战的高手,他也会精神紧张。因为无论是谁,也无法完全做到漠视死亡!”

    整支ak自动步枪上都均匀的抹上了一层用尿液混和出来的稀泥,赵海平抓起地面的落叶,一张张把它们贴到自己的武器上,为ak步枪做了一个简单而足够让世界上大部女人反胃得想吐,却绝对实用的技术伪装。

    “你要尽快找一个隐蔽性良好,又能迅速撤退的位置,故意发出一点暴露自己目标的声音。”

    在这时候,战侠歌沉稳有力的声音,在赵海平的耳边反复回响。

    在群山中打游击战,每天晚上宿营的时候,就是赵海平最快乐的时光。因为战侠歌总会利用这段时间,完成他身为师父的责任,向赵海平传授狙击与反狙击技巧。而那个该死的“南非飞虎”奥兰斯利总会大模大样的坐在一旁“偷听”,偶尔也会忍不住插嘴,传授给赵海平几招他从战场上获得的经验与战术技巧。

    “在过度紧张后,听到你发出的足够暴露目标的声音,对方身为一个资深狙击手,在无法锁定目标的时候,一般不会立刻开枪,所以你不会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多月,但是在两位超一流高手的言传身教下,在一场场以寡敌众,依托群山为平台的游击与狙击战中,赵海平的实战技术,每天都在以他根本不敢想象的速度向上飚升。

    “无论是什么样的职业高手,在过度紧张全身肌肉紧绷后,又突然放松,都会产生一个不可避免的后遗症,那就是全身轻微脱力!换句话说,他会觉得全身发软,而在这个时候,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判断力,他的反应速度,甚至是他的狙击精确度,都会受到一定影响!”

    在向赵海平传授这种反狙击实战技巧时,战侠歌轻拍着赵海平的肩膀,微笑着道:“到了这个时候,以你拥有的实战技术,纵然对方是世界级高手,你也有资格和他一较高低!”

    回想着战侠歌那温和中充满鼓励的微笑,赵海平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火热。在某一个角落,他也做了一套和战侠歌一样的警戒线,虽然在他眼里看来,自己做的警戒线几乎和战侠歌做的没有什么分别,纵然没有把这种技术学到十成,也似模似样的有了个九分,但是请奥兰斯利来测试,奥兰斯利却总能一眼分辨出他们两个人设计出来警戒线的不同。

    “我们设计的警戒线和地雷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我预设的每一步,都充份考虑了对方的心理状态,一步步的引着他跳进最后的死局,更融入了‘天时’与‘地利’两个因素,而你还停留在为了埋伏而埋伏的阶段。等有一天你真正了解了‘融合’与‘韵律’时,你就可以真正设计出和我一模一样的警戒线及地雷了。到了那个时候,你埋设的地雷,就可以换上一个更具杀伤力的名字……诡雷!”

    赵海平诚心诚意的问道:“那么请问师父,我如何才能了解‘融合’与‘韵律’呢?”

    “音乐!”

    战侠歌回答道:“音乐之所以是悦耳的声音,而不象你拿个铜锣胡敲出来的噪音,就是因为在音乐中有自己各不相同的节奏与音节。在天地万物中都有自己独特的韵律,比如说现在我们头顶发出的声音,你只要一听就明白,是山风掠过了树梢;你就算是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听到小溪的水流声,你立刻就知道有水源的存在,这就是溪流的韵律。你设计出来的诡雷,如果融合进这种韵律中与天地自然混为一体,那就会多了一种无形的伪装与保护,让生物不由自主的忽略它。记住,最棒的诡雷与警戒线设计,它的功效和最终的目标,就是让目标彻底忽略它!”

    一直站在一边凝神倾听的奥兰斯利突然加了一段话,“赵海平,战侠歌说的这套东西,需要很高的艺术修养,更需要相当的时间才能慢慢掌握,但是我却可以教你一招最符合你现在状态的绝招。”

    这一次连战侠歌都露出了倾听的神色,说到实战经验,“南非飞虎”奥兰斯利绝对是他们中间最丰富的,他好意思拿出来的,必然都是在战场上用鲜血和生命换回来的最珍贵知识!

    “在遇到真正的狙击高手,而战侠歌又不在你身边,只是留下一条警戒线,又正好让敌人踏中后,你最好也在地上做几条警戒线!不用刻意去表达什么,只要把你现在拥有的技术最大化的发挥出来就好,如果对方连你设计的警戒线都无法侦破一脚踏上去,你也根本不需要再废话,直接想办法把他一枪干掉就好。如果对方发现了你的警戒线,不用你多说什么,他也会明白,在他面前除了一个已经不算是太嫩的狙击手之外,还有一个真正的超级高手!”

    奥兰斯利揉着自己的鼻子,嘿嘿笑道:“你们中国人,不是有一句成语叫做狐假虎威吗?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一招的作用,你的警戒线起不了什么实质作用,却能让那个本来已经放松的敌人,再次猛的紧张起来。心脏这样接二连三的刺激紧张再放松,那小子想不两腿发软,也做不到!他要是在狙击手对决中,再犯了什么呼吸急促,突然间有点暴躁易怒之类的问题,就算是圣母玛丽亚也救不了他了。”

    毒箭根本不知道,他看起来只是在和赵海平一个人,进行狙击手之间的对决,其实他正在和赵海平+战侠歌的战术指导+战侠歌预设警戒线+奥兰斯利狐假虎威战术及无耻,这样一个奇特的综合体在作战!

    果然,毒箭一眼就看到了赵海平设计,那一条并不算很粗糙的警戒线,他两眼的瞳孔就迅速收缩。以毒箭的过人眼力,当然可以看出来,这两条形象警戒线而神非的警戒线,绝对出自两个人的手笔。

    另外一个中国军人也是狙击手,一个大师级的丛林特战狙击手!

    毒箭已经风干的额头上再次渗出几点冷汗,他迅速环视了一眼四周,密林中静悄悄的,连树枝压断的声音都没有了。在这片可以吞蚀一切的阴沉绿色中,仿佛有第二只眼睛,正在冷陌的盯着他,而在他手中的那枝步枪一直紧紧追随着他,却没有开枪。

    一阵山风掠过树梢,也隐隐带过来在几百米外的密林中,传来自卫手枪的射击声。

    毒箭的心里猛然涌起一种希望,他在心中低声道:“刺客,是你在和那个狙击高手在对决吗?我想他虽然是精通丛林作战的狙击高手,但是和从小就在群山密林中长大,拥有野兽般本能,并拥有非凡刺杀技巧的你来说,他仍然是可以战胜的吧?!”

    战侠歌和刺客两个人隔着一排白桦树,在密林中以两道近乎两行线的轨痕飞跑。

    战侠歌一次次扣动手中自卫手枪的扳机,刺客就象是一只猎豹,他的身体充满了不预知的爆发力,一次次在绝不可能状态下的突然加速,让战侠歌一次又一次判断错误。更可怕的是,这个看起来更象是野兽的战士,他还拥有比猿猴更灵敏的动作,他又翻又滚,只要让他抓住横在半空中的树丫,他在半圆弧状的甩动中,可以让自己的身体轻松的向任何一个方向甩动。

    战侠歌的脸色阴冷如铁,他已经发现,这一次他的对手,比他更熟悉丛林,比他更适合在密林和山丘中作战,在这个环境中,树是他的朋友,草是他的朋友,那看似不可能承受一个人体重的藤草是他的朋友,就连地面上那大片的枯叶也是他的朋友。

    战侠歌第一次发现,自己精确到命中率百分之九十八的手枪射击技术竟然他妈的不灵了!对方根本就是一个他根本无法锁定的幽灵,更让战侠歌难受得几乎要吐出血的是,这个敌人身上似乎拥有一种奇特的东西,使他能够和这片山这片森林完美的融入在一起,明明敌人就在眼前,但是在开枪射击时,战侠歌却因为心理状态的影响,根本无法恢复他原来面对敌人时,那种流畅与痛快,一击必杀的自信。

    这是一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感觉,这是一个已经开始明白韵律,已经能融入到环境中的特种作战高手,在特定环境中,遇到天敌时的可怕感觉!

    战侠歌只能弯着腰全力奔跑,他不停的将手枪里的子弹射出去,因为他明白,一旦让一个明明在眼前,都会让他锁定目标困难的敌人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和赵海平在走出这片丛林前,都会成为这个可怕强敌刺杀的目标。战侠歌绝不敢再赌一次自己被刺杀的运气,他更不敢想象,假如是赵海平被这样的高手刺杀,有多少机率捡回一条命!

    战侠歌拚尽全力奔跑,沉重的海军陆战队专用皮靴踏在密林潮湿的土地上,踏起一片片向后飞溅的泥浪,随着他一次次悠长而有节奏的呼吸,他胸膛里的心脏在有力的跳动,将大量氧气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为他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肌肉注入一次次又一次全新的力量!

    在同时战侠歌不停的在地上翻滚,做出各种军事规避动作,在身体奔跑达到最巅峰,看似再没有余力的情况下,不停的闪避!

    刺客在他的胸口上背了一个针囊,特种部队专用钢针源源不断的从他手里飞弹出来,这些大概十五公分长的钢针,狭长而锋锐,战侠歌用眼角余光微微一扫,他的瞳孔瞬间猛然收缩,射在自己身后的那根钢针,竟然深深没入坚硬的白桦树树干整整三寸!

    这两个人就象是两台开足马力的方程式赛车,在绝不适合比赛的赛场上撒腿狂奔,子弹和特种部队专用钢针在空中你来我往,中间混杂着战侠歌抛出去的手雷和刺客丢过来的炸弹。一团团硝烟被他们迅速抛在身后,连带抛出去的,是他们身上不停涌出的炽热汗水,和被弹片划伤的皮肤上,渗出来的点点鲜血!

    突然间刺客猛的跳起,在空中抱成一团,借着他全力冲刺时带出的惊人惯性,连续翻出七百二十度大旋转,就在战侠歌下意识抬起手枪并在心中预算刺客身体动能与势能达到平衡点,那无可避免的空中停滞零点一秒钟时间时,刺客的身体在空中舒展,他竟然伸手抓住一根横在半空中的树枝。

    刺客整个人以这根树枝为轴心,做出一个漂亮得无懈可击的大回旋动作,连带飞旋而出的,是一件在空中锋锐寒芒一闪而逝的飞镖。

    可能是因为身体在回旋中发射这枚飞镖的缘故,刺客这一枚飞镖投得准头极差,战侠歌一眼就判断出这枚飞镖的直线飞行轨痕,距离自己至少有一两米的误差,他毫不在意的举枪对着刺客继续射击。

    可是那枚飞镖在空中突然划出一道优美的令人毛骨怵然的弧线,向战侠歌狠狠撞过来,四棱形的锋锐镖身在空中高速旋转着,带出一种可怕轻啸,面对这绝对意外的一击,战侠歌只来得及一偏身体,在鲜血飞溅中,那枚造型和忍者镖有着绝对惊人相似的武器,就回旋着尖叫着,钻入战侠歌的右肩。

    战侠歌的身体狠狠一颤,体内已经沸腾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鲜血终于找到宣泄点,竟然从他的身体里飚射出两三米远,在此同时右肩传来一股不可抑制的麻痹感,战侠歌右手五根手指一阵乏力,他的自卫手枪竟然被甩到了地上。

    这枚飞镖上有毒!

    战侠歌伸出左手擦掉嘴唇旁流出来的血丝,一边继续撒腿狂跑,一边伸直脖子,骂了一声:“狗日的!老子操你奶妈!”

第四卷 第四十九章 真正的男人

    战侠歌用左手拔出自己的虎牙格斗军刀,看到战侠歌已经失去手枪的刺客,将针囊中最后几根钢针对准战侠歌一起抛出来,在此同时刺客不知道从吧里又拔出一把格斗军刀,对着战侠歌狠狠扑过来。

    说到格斗战,刺客有百分百的把握,将右肩受伤而且中了麻药,只能用左手应战的战侠歌击毙!

    是该为这个值得尊敬的敌人生命划上一个句号了!

    望着象头猎豹一样扑过来的刺客,望着他手中闪着寒芒几欲择人而噬的格斗军刀,战侠歌却突然笑了,他右手亲电般地扬起,在绝不可能的情况下,他空空的右手中突然响起一声炸雷般的轰鸣!

    对,就是炸雷般的轰鸣。因为在战侠歌的手中,赫然藏着一把他从车臣军官尸体上搜到的,绝对小巧杀伤力却不容忽视的“掌心雷”微型自卫小枪!

    一团艳丽的血煞费苦心同样从刺客的右肩上炸起,刺客出一声尖啸的惨叫,他的身体猛然抱成一团迅在地上翻滚,第二掌心雷子弹打在了他身体刚刚滚到的地方,炸起一层泥浪。

    刺客再次从地上弹起,他迅拾起丢在地上的格斗军刀狠狠向战侠歌扑过来,“掌心雷”这种微型自卫手枪最大的优点就是枪身很小,还没有一个成年人的手掌大,使用起来胜在出其不意,绝对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必备武器;但是同样的,受到体积制约,它一次只能装两子弹!

    刺客绝对不会再给战侠歌第二次填装子弹的机会。虽然大家都是右臂受伤。但是他是大山的儿子,他在十二岁的时候。就曾经赤手空拳地击毙过一头孤狼,他在十五岁的时候,就敢和猎豹搏斗,只要给他近身搏斗的机会,战侠歌还是必然死在他的刀下。

    “噗……!”

    战侠歌突然张开嘴用力一吐,一道金黄色的流光瞬间刺痛了刺客的双眼,一枚小巧的可爱的带着黄金般夺人光彩的子弹,在空中翻滚着跳跃着,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迎接它的是,是一枚已经甩掉两枚还在冒着轻烟的子弹壳的掌心雷手枪!

    刺客的心脏在瞬间几乎停止跳动,他全身的所有汗孔一起猛然收缩再突然一起张开,他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中人,用单手就把“掌心雷”手枪打开。用一种近乎耍杂技般的动作,将那吐出来的子弹接进弹舱内,然后他手指一勾,就为这支“掌心雷”手枪重新拉起了保险。

    “砰!”

    在硝烟飞舞中,在战侠歌略带惋惜的注视中,刺客的身体狠狠一颤,他低下了头,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鲜血狂涌的胸口。

    “我被他打中了吗?”

    “我真的要死了吗?”

    “好痛……可是为什么在我的心里。却又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

    ……

    刺客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随着从胸口喷溅出去的鲜血迅流失,为了增加“掌心雷”手枪弹的“瞬间停顿力”也就是我们平常说的杀伤力,战侠歌用虎牙格斗军刀在每一子弹的弹头上,都刻下了一个日内瓦公约绝对不允许存在的十字形印痕。只是一小巧可爱的子弹头,就在刺客的胸口制造出碗口大小不一的重创。

    刺客一步步向后退,直到他的后背靠到了一棵坚实的桦树上。他才终于颤抖地站在了那里,他望着战侠歌还带着一丝血渍的嘴唇,他突然想到了战侠歌曾经用左手去擦拭那里的血迹。战侠歌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把那一颗致命的子弹,悄悄放进嘴里的吧?

    战侠歌拔出了自己右肩上那枚飞镖,他小心地审视着手里这枚还带着他鲜血的飞镖。这竟然是用几层铝合金汽水罐上剪下来的材料,叠加在一起,自己手中制成的粗糙武器。战侠歌犹惑地晃动着自己的右肩,肩膀上还带着一种麻麻的感觉,让他并不觉得伤口很痛,除此之外,这枚飞镖上涂抹的东西,似乎并没有给他留下其他的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战侠歌竟然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在这个男人的武器上,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骄傲。如果没有这种骄傲,在杀伤力有限的武器上,这个男人涂上去的,就应该是更致命的剧毒,而不是从草药中提取,仅仅能让生物暂时推动战斗力的麻药!

    看出刺客眼睛里的疑惑,战侠歌低声道:“你不用奇怪,在受训的时候,我们有一个课程,就是利用各种方法来增加身体对各种麻醉剂的抵抗。想要用麻药让我的身体失控,至少需要三个的份量才够。你这枚飞镖上的麻药,效果实在是太差了!”

    刺客并不能听懂战侠歌在说些什么,但是他却了解地点了点头,他是大山的儿子,他对生命本质的了解,已经远远过了一些所谓的专家学者。

    凝望着眼睛中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纯洁,更透出一丝不屈不甘的刺客,战侠歌眼睛里闪过一丝惋惜。

    真是太可惜了!

    眼前这个和他一样年轻的男人,拥有比他更优秀的战士天赋,假如他能接受到正规而严格的军事训练,而不是用一种近乎原始的方法和武器去战斗,假以时日,他必将成为世界上最强悍的职业军人!

    战侠歌将手中用汽水罐拼成的飞镖用力抛出去,看着那枚飞镖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狠狠钉到一棵白桦树上,刺客的眼中终于无法掩饰地露出一丝惊骇,这个中人,竟然也会使用他明的武器!

    刺客真的不知道,在还使用冷武器作战的时代。在一个名叫“日本”的狭小国度里。有种叫做“忍者”的职业。这些接受过非人训练,抛弃亲情友情。只是为了杀人和被杀而存在的特殊群体,已经制造出类似的飞行武器。而第五特殊部队学员,除了能使用任何枪械能驾驶任何车辆和战机外,更要能够了解每一种冷武器的特性及原理。

    战侠歌就是故意让刺客射出的飞镖两刺到自己的右肩。造成他已经失去所有枪械,只能用虎牙格斗军刀的假象,吸引刺客放弃闪避向自己攻击。

    战侠歌赌得就是人性,他赌得更是一个战士,绝不会放弃对目标一击必杀的机会!

    结果战侠歌成功了。

    刺客输得不冤!

    他并不是输给了战侠歌的军事技术,在这片群山及密林中,他就算是使用最原始的武器,放眼整个世界,也没有几个人能成功将他击杀。

    他输给了战侠歌身为一个职业军人的创造性,和敢于破釜沉舟。以自己为饵破而后立的可怕战争智慧!

    战侠歌就这样用充满同情的眼光,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却挣扎着不愿意躺在地上的刺客,他知道在这个象野兽一样的年轻孩子身上,必然曾经生过一些事情,让他本能地抗拒倒在地上。

    是因为他曾经饿得两腿软,只能躺在相同的大地,相同的丛林中。默默地等待死亡,还是他在弱小的时候,为了从猛兽的利爪下逃生,曾经装死躺在大地上,任由一只同样饥饿的快要饿死的野兽,不断对他进行试探?!

    刺客是一个虽然彼些生死相搏。但是在这个时候,战侠歌却再也涌不起丝毫敌意的男人,望着这个一个男人,战侠歌不由想起了他在山地训练场上,面对的那连绵不绝的巍峨群山,在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犹如大自然般粗犷而纯真的味道。

    刺客用他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粒沾着他鲜血的巧克力豆,可是他怎么也无法再把那颗巧克力豆送进他的嘴里了。战侠歌走前一步轻轻接过那粒巧克力豆,他想用力自己的双手帮刺客把那粒巧克力豆擦干净,可是现在他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擦着擦着,整颗小小的巧克力豆上,已经沾满了两个拥有同样野兽般气质的男人的血!

    战侠歌把这枚巧克力豆轻轻送进了刺客的嘴里,在这一刻刺客品尝着巧克力亦苦亦甜的味道,尝着自己与眼前这个中人鲜血的味道,在他单纯得让人心中酸的脸上,竟然扬起了一丝满足的幸福。刺客轻声道:“谢谢,谢谢你,大山的朋友!”

    听着刺客的声音,战侠歌只觉得心弦微颤,只能他这样一个同样对大山有了深厚感情的人,才会从刺客的声音里,听出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情。

    战侠歌从地上拾起了自己为了诱敌深入而抛下的自卫手枪,为它重新换了一个弹匣,然后他从口袋里翻出一卷早已经沾满鲜血的止血绷带,把自己肩部的伤口,包裹得严严实实。战侠歌的目光突然落到那枚插在白桦树上的飞镖上,战侠歌向刺客投入一个询问的眼神,刺客对战侠歌轻轻点了点头。

    战侠歌小心翼翼地把这样一件绝不适合随身保存的危险“武器”,用一块布包好,然后珍而重之地藏进自己的怀里。

    他真的不会忘了这个男人。

    是这个男人告诉了战侠歌,原来一个人类,可以和环境融合得如此完美,完美得让他小心反复检查,都无法现他的痕迹,完美得直到一把军刀划上了他的脖子,他才猛然惊醒,完美让他感到为这个男人感到……难过!

    而刺客那可怕的度,那绝不亚于猿猴的敏捷,更让战侠歌看到了一个人在把自己身体潜能不断开不断优化时,那种近乎恐怖的力量!

    战侠歌对着仍然静静站在那里的刺客,敬上了一个认真的军礼。在某种程度上,刺客就是战侠歌的一个绝对另类,却足够让他摆脱自以为是心态,摆脱身为一颗“獠牙”,慢慢开始滋生出骄傲的……老师。

    默默地望着战侠歌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密林深处,刺客缓缓吐出一口长气,轻声道:“再见了……朋友。我以常以密林之狼来形容自己,可是我必须要承认,你才是密林中的王者,你是一头真真正正的密林之虎!”

    扬起头,刺客望着自己头顶那片绿色的天幕,聆听着树梢被风掠过的声响,刺客反手紧紧抱住自己身后的那株白桦树,在他的脸上扬起了一丝脱凡尘俗世,只属于原野与群山的恬静微笑。他轻声道:“大地妈妈,我累了,您的儿子要……回家了!”

    一只雄鹰,骄傲地伸展开它足足两米的长翼,从刺客并没有顶的群山掠过,而在同时,刺客也终于缓缓闭上了他的双眼。

    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赵海平手里沾满稀泥和和树叶的ak自动步枪响了,已经用瞄准镜锁定赵海平的毒箭,带着曾经陪伴他经历过无数场血战的狙击步枪,一头栽倒在地上,他心中遗憾地想道:“唉,就差一点点啊!”

    在狙击手的对决中,生与死的差距,就在这一点点当中。

    “轰!”

    毒箭引爆了自己身上早就准备好的手雷,他手中的狙击步枪在手雷的爆炸硝烟中被炸成了六七块碎片。

    毒箭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完成了他对阿米拉力保镖队长马介石的承诺:“放心,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得到我手中的武器,当然更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用我手中的武器,击落你驾驶的直升飞机!”

    既然在比武中,无论是格斗、射击他都彻彻底底地输给了马介石,毒箭身为一个男人,他无论如何,都会完成自己的诺言!

    因为无论是毒箭,还是刺客,或者是他们身边的每一个兄弟,都是从战火中成长起来的,真正的男人!

第四卷 第五十一章 世界的脊梁

    每天两小时的实况转播,让约翰米切尔服务的电视台在短短几天内收视率就提高了百分之一百五十,更直按将约翰米切尔和他的摄影师,推到了媒体舞台世界最颠峰的宝座上。不需要投票,不需要预测,只要他们两个人能活着从俄罗斯回来,用鲜花醇酒万众欢呼和美女铺成的金光大道,将会陪伴他们一生。因为在那些少女的心里看来,能够和恐怖份子们混在一起,坚持每天为她们现场直播这种最真实战争画面,为中人大书特书的“战地金毛犬”约翰米切尔和他的摄影师,也是真正的男人,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战斗!

    在这期间也曾经生过一个小小的插曲。

    在第七天的时候,在直升飞机又飞到了战侠歌和赵海平头顶,开始疯狂扫射,打得弹壳乱跳的时候,画面突然消失了。那些看到半截猛的现电视机前,电脑前甚至是大街公告大屏幕前,画面消失的观众们,都瞪圆了眼睛!

    他们捶着桌子放声狂吼,过了足足三分钟,他们才听到“战地金毛犬”约翰米切尔阁下,借用摄影师先生的卫星电话,在直升飞机轰鸣和重机枪扫射的大杂烩中,用抱歉的口气告诉大家,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采访会持续十几天,而租用卫星频道的费用,又是他自己掏的腰包,因为他的帐户上已经欠下了不菲的通讯费,竟然让信息实在不够灵通的通讯公司给……停机了?!

    “战地金毛犬”约翰米切尔阁下能够成为王牌记者,当然有自己独到的一面,他竟然就以卫星电话为平台。用电台广播地方式。继续向大家进行他地现场直播。如果说大家的愤怒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缓缓平落地话,约翰米切尔阁下的一声惊呼却坏了大事:“天哪。我又看到他们了!天哪,我看请楚了,我看到他们在……战斗!天哪,那真的是人吗?那个中人。他的冲刺度就象是一只美洲猎豹,他在不停地翻滚不断的闪避,成串的子弹射在他的身后,打得翻起一片片泥浪,在一块西瓜大小的石头上,子弹撞出的火花,就象是我们圣诞节上手里拿的烟花棒,看起来真的是美极了,那是一种残酷的以生命为代价的美丽!”

    “天哪!天哪!天哪!!!”

    约翰米切尔阁下已经进入了一种近乎疯狂地狂热状态,就算是在直升飞机螺旋桨转动的轰鸣声中。所有人仍然可以清楚的听到约翰米切尔用拳头狂砸直升飞舱壁的可怕声响,他嘶声狂叫道:“我现在看到了追击中人的部队,足足有两百多人,他们一个个军事技术娴熟,他们以三人为一组,在丛林中迅穿插,他们在用火箭炮不停的轰击已经跑到我看不到位置的中人!两百支步枪十几枝班用轻机枪在一齐扫射,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轻看到了中人。还是在盲目的浪费子弹,但是在我视线能及地地方,居高临下向下看,整个地面已经被子弹布成的弹幕给彻底覆盖!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用望远镜仍然可以看到有人不停的倒下去,难道在这种情况下。那两个中人还可以一边逃跑一边还击?!”

    在短短不到两个小时时间里,通讯公司的投诉电话被打爆了!通讯公司总经理的电话被人打爆了!通讯公司营业部的电话被人打爆了!通讯公司地网站被投诉信件给挤爆了!

    什么美国的、英国的、法国的、德国的甚至是印度尼西亚和埃塞俄比亚的投诉电话,就象是同时起飞了一千二百五十架重型轰炸机一样,对着这一家还傻乎乎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做错了什么的通讯公司就是一通彻头彻尾的狂轰乱炸。只要通讯公司对外公布,大家能够查得到,能够打得通的电括,能够用的通讯方法,反正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能让通讯公司知道大家的愤怒的渠道,都被大家一拥而上,给彻底……撑爆了!

    已经急得两眼冒火,听着“战地金毛犬”约翰米切尔阁下绘声绘色现场语音转播的声音,这些人的心里更是火上浇油的着急。都等了七天了,总算是等到了最精彩的情节,总算是可以看看那两个怎么也打不死,杀不掉的中人是怎么作战了,结果倒好,现场直播竟然被通讯公司给停机了!

    几乎每一个打投诉电话的人,都是瞪着血红的眼睛、张口就是一句:“shet!你们快点给我开机!再不开机,老子就再也不用你们公司推出来的任何服务了!你们就等着银行催款关门大吉,重新去找份工作吧!”

    负责接待投诉电话的工作人员,接到第一份投诉电括时,竟然还傻乎乎的查了一下对方用的手机号码,工作人员疑惑的,用她经过严格培训听起来婉转可人的声音道:“先生我刚刚查过您的电话了,您的帐户中还有一百零七英镑的余额,而且您的信誊良好,在有什么中止服务之前,我们会先和您取得联系,而且至少会对您进行一次书面通知,可是迄今为止,我们营业部门,并没有向您递交过任何书面通知,更没有中止过您的任何服务啊!”

    还没有等到对方喘着粗气的怒吼继续响起,通讯公司几十部投诉电话,甚至是业务查询电话都一起疯似的狂响起来

    在此同时,一直叫嚣着自己武力如何强大,用一种病态的方式不停扩充军备、不停计算自己边境部队战斗力和中国边境部队战斗力对比,不停的对国内宣扬,一旦爆边境战争,他们将会如何取胜的某一个中国人戏称为阿三的国家。他们地外交部。他们地6军,他们的边境部队都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

    他们能不闭上嘴巴吗?他们能不傻眼了吗?他们能不疯了、傻了呆了吗?

    他们还在那里鼓吹中国6军已经完了。已经没有了时代“精神”、已经开始软弱的时候,两个中人正在俄罗斯顶着直升飞上每天三千重机枪子弹的狂扫,和百倍于己的敌人在不停战斗。在不停地创造出军事史上绝对可以算得上吉尼斯世界记录的可怕奇迹!

    虽然看不到他们是如何在密林中和敌人激战,虽然看不到他们如何创造出一场又一场特种作战的奇迹,但是他们……活着!

    这还不够吗?

    他们手中的那面用鲜血浸染的红旗,还不够吗?!

    一个天天鼓吹武士道,天天在那里对中国的教育状况,中国的国民素的国家,也傻眼了。

    他们在几十年前曾经武力侵略过中国和亚洲其他国家,但是现在还拒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还在那里面红耳赤聒不知耻地叫嚣着什么“南京大屠杀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谎言”、现在他们更对中国起了一波又一波。用动画片、漫画书和电子游戏组成的文化侵略,他们的汽车他们的电器充斥在中国的街头小巷,他们再一次得意洋洋的走进了中国这片曾经让他们付出近百万士兵生命代价的大地。

    但是这两个中人,形成地冲击波,已经过了他们所有文化侵略的总和,他们已经用铁一样的事实,用自己和敌人的鲜血告诉了任何人,中国刚刚展了二十年。我们是有很多不足,是有很多还需要完善展的地方,在一波又一波的文化侵略下,是有了一些明明骨子里带着奴性,却非要用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地高姿态,用骂政府、骂军队、骂社会的方法来证明自己与众不同的混蛋白痴二百五。但是只要中人、中国男人这种战斗的热血不熄,中华民族就始终会屹立在世界的最颠峰!

    别再喊什么“中国威力威胁论”,我们中国要和平倔起,我们希望和周边的任何一个国家和谐共处。但是,我们就是要展军力,我们就是要用高科技高素质的军人把自己武装起来,我们就是要生产核弹头,我们就是要生产核攻击潜水艇,我们就是要安装一枚又一枚常规的、非常规的战略导弹,我们就是要把世界最强的6军优势保持下去,我们就是要展海军,展空军,将来说不定也会展航空母舰!

    要不然怎么样?

    难道还要我们等你们那群喜欢自慰的部队,再跑到没有任何武装,没有任何自我保护能力的中国领土上,继续你们实为侵略,名为大东亚共荣的圣战?!

    抛除“一个中国人是条龙、三个中国人是条虫”自相残杀内部争斗的劣性,抛除那些用什么大圈来糊弄人,用什么狗屁因果报应,用什么有病不要吃药,回归原始不要高科技,还天天在别人车筐里放什么自己拍摄的tv光盘,在互联网上到处乱狗屁信件,还非要挤进电视台展现一下自已“动人英姿”的大神大仙们的胡说八道,谁要再想把中华民族踩下去,就要先和中国的军人,中国的男人……不死不休!

    虽然,虽然没有一家电视台转播,虽然没有一份报纸报道,但是某个停泊在太平洋中,经常遇到什么特大型海波、海浪、海啸,经常被飓风温柔拜访,得了救援物资还硬说人家支援的食品过期的国家,那里的华人们,仍然知道了有两个中人正在用中国人的热血,在远离本土的俄罗斯和百倍于己的恐怖份子们浴血奋战、仍然知道了在他们手中那面不断飘舞,狂焰不灭的铁血战旗!

    真的不知道,这些华人能在这两人中人的身上,能学到点什么龙的精神!

    但是我们祝愿这些远在异乡他国扎根,只知道赚钱,只知道享受,一旦爆bd,就象是一群持宰羔羊一样惶惶不可终日的华人们,早一点觉醒吧!

    中华民族,除了有聪明、勤劳、朴实的优点之外,在中华民族的血液里,也流淌着棉里针的特性。当忍无可忍,避无可避的时候,为什么还要老老实实的趴在那里,眼看着自已的女人被,眼看着才他妈十二三岁,屁大点的小兔崽子,用砍刀砍在了自己的头上?!

    反正都是要死,反正你们也是钱多得花不完,干脆从军火黑市上买上一挺134火神炮,架在自己别墅的门前,那些暴徒来一个扫一个,见一群轰一群,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只要有二三十个这样的亡命之徒,我就不相信那些拿着西瓜刀、铁链和木棍的暴徒们,还敢再往华人的家里乱闯!

    如果有二三十个女人能在自己身上绑一个手榴弹,只要被人围住要被他们,就让自己身上的手榴弹冒出“哧哧”的白烟,然后扑上去拚死抱住一个衣服脱得最快表情最阴冷笑容最的烂货,看着他脸上那得意的表情瞬间变成最惊惶的震撼,听着他自以为是的变成歇斯底里的尖叫,那瞬间的快感,也让你足够捞回本钱了!

    不管怎么样,哪怕是拿着一把虎牙格斗军刀,不,是拿着一把切猪肉杀鸡的菜刀拚死抵抗,砍倒上两三个,让他们象被人踩住尾巴的小公猪一样又蹦又跳又叫又嗥,也总比被一群烂货得气若游丝,再用砍刀把你的割下来,用钢签把你当羊肉串一样刺钻身体,然后把你和一堆同样不敢抵抗同样被得必死无迟的傻蛋们堆在一起当成他们的战利品,要爽得多吧?!

第四卷 第五十二章 沙漠之鹰(上)

    第五十二章沙漠之鹰(上)

    整整在群山密林中战斗了二十天的战侠歌和赵海平,终于走出这片绿色的战场,将他们的身影彻底暴露在广阔无垠的天幕下。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被世界媒体授予了一个并不代表军队功勋,却毫无争议,众望所归的外号……密林之虎!

    他们是两只浑身伤痕累累,带着刺鼻硝烟味,重新返回人世间的猛虎!

    找到了一个水潭,战侠歌蹲下身子,拔出陪伴他渡过了四十多天惨烈战斗,已经不知道刺进过多少敌人身体的虎牙格斗军刀。

    战侠歌先用潭水打湿了自己的脸,再用潭水洗掉了军刀上的鲜血,那些鲜血已经在刀身上彻底凝固了,战侠歌必须从匣中取出一小块磨刀石,一点点的打磨掉军刀上凝固的血块,在轻微的磨刀声和虎牙格斗军刀放进水里洗涤声中,整个水潭中慢慢腾起了一丝淡淡的红色。

    带着潭水特有清凉的虎牙格斗军刀放在自己的脸上,感受到这把杀人无数的战争利器刀锋上特有的锋锐,就连战侠歌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在刀锋割断胡须的轻响中,战侠歌积蓄了四十多天,让他连吃饭都有些不方便的胡顺一点点脱落。

    望着水潭里那个再也没有一丝幼稚,脸部线条犹如大理石雕刻般硬朗得令人心里发颤的男人,战侠歌有了片刻失神。

    在那深深的眼眶中,有一双也许是因为休息不足,也许是因为见多了鲜血,而红得妖异红得炽热的双瞳。在他的右脸庞上,留下了一道足足三寸长,弹片造成的划伤。战侠歌用右手的手指缓缓从伤口上掠过,伤口上传来一股淡淡的刺痛,在不停的战斗中,战侠歌脸上的这道伤口不断的愈合,又不断的破裂,现在他脸上的伤口中,还会渗出细细的血丝,有时候战侠歌都在忍不住想,这条伤口该不会就这样永远不会愈合,永远要帮他随时放出一点体内过于旺盛的鲜血了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道伤痕,却像是一位宗匠级画师,妙手偶得的画龙点睛之笔,让战侠歌的身上,突然多了一种粗犷而具有侵略压迫感的男性魅力。同时从战侠歌脸上扬起的,是一种从战场上不断积累的平淡与沉静似水,但是在表面的平静中,他的眼睛,他的皮肤,他的头发,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却都蕴含了一种隐而未发的可怕战斗火焰。就算是战侠歌自己多看了几眼,都感觉到眼睛犹如被钢针刺中一样,痛得厉害!

    战侠歌从口袋里翻出一管从老兵身上找到的伪装油漆,慢慢的把它涂在脸上,直到深绿色的油彩,把他脸上涂得严严实实,再也看不出原来的面貌,战侠歌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把自己身上好好收拾一下吧。”在这一刻战侠歌根本不知道自己和赵海平师徒二人,已经成为世界媒体关注的焦点,他把伪装油彩甩给赵海平,道:“前面想再找到水就不容易了。”

    在他们的脚下已经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黄沙,放眼远望,在经过一段绿与黄的彼此融合后,在他们前方不到十公里的地方,已经是大片连绵不绝的金黄色沙漠。太阳毫不吝啬的把自己的光与热倾洒在这片到处都是黄沙的大地上,从战侠歌他们这个位置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片金黄色世界的空气正在因为地表热力,而不断扭曲变幻,形成一种笔墨难以形容的美丽及诡异。

    大沙漠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警告每一个试图穿越并征服他的人:到了我的地头,你最好小心一点!这一片沙漠虽然没有中国号称生命绝壁的戈壁滩大沙漠那么雄伟,但是在战侠歌的记忆中,地图上标注的这个沙漠,也绝对是可以让人类望而却步,最不适合人类生存的地狱式空间。

    而且这个沙漠不但有沙丘沙漠的特色,在少部分区域还有盐沼地形特征,及被称为“旱山”的深裂地形,在真正进入沙漠核心之前,他们还需要征服一段山地沙漠。踏入一个这样地形复杂多变的沙漠,稍有不慎,就会被大沙漠吞没,成为飘浮在黄沙之中的森森白骨。

    现在阳光最暴虐的九月刚过,但是在大漠上的阳光仍然炽烈的可怕,如果战侠歌没有记错的话,这片沙漠就算是在十月份,平均气温仍然达到了四十三摄氏度。至于沙粒和岩石表面的温度,按照理论,要比大气气温要高出十七至二十二摄氏度,那么,在白天这片大沙漠的地表平均温度就能达到六十摄氏度。

    假如在正午的时候你把一枚鸡蛋埋进沙子里,二十分钟后,你就可以从沙子里挖出一颗被烤熟的鸡蛋。当然还有更有趣的方法,你可以在太阳下放置一块钢板,等到它和沙漠地表的温度等同,你就可以直接在上面煎炸荷包蛋了。

    赵海平点点头,也学着战侠歌的样子,蹲到水潭前用军刀一点点割掉自己比战侠歌更浓密的大胡子,他小心的扬起头,让自己的喉咙避开锋利的刀锋。

    “师父,我们要吸引敌人注意力,在丛林继续打游击战就行了,为什么非要穿越这个沙漠?在沙漠里要是被直升飞机追到,再被他们居高临下用重机枪扫射,我们只怕连隐藏的位置都找不到啊!”

    战侠歌不答反问:“你告诉我,你对一直追在我们身后,那群敌人的看法。”

    “他们变强了!”赵海平思索的回答道:“他们追在我们身后整整二十天,现在这些由三个不同派系武装成员组成的追击部队,已经在不停的战斗中慢慢培养出团队的默契。而且他们已经适应了我们游击战术风格,和他们交手,越来越困难了。”

    “对,我们只有两枝枪,可是他们却有两百枝枪。更重要的是,追击到现在,还能跟在我们身后的,全是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兵。现在只要我们一开枪,七八挺班用轻机枪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我们就射,再加上他们擅长丛林突击作战的老兵,和那四五个水准不俗的狙击手,面对这种把点线面三者结合在一起的立体进攻,我们两个只能掉头就跑。如果继续和一群熟悉了我们作战风格,人数是我们百倍以上,又有直升飞机火力支援的军队在丛林中交战,能再支持三天时间,已经可以称得上一种奇迹。”

    听到战侠歌的分析,赵海平不由哑然。

    他们是被敌人有计划的一点点逼进绝境,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在没有任何补给的情况下徒步进入大沙漠,要么就干脆重新返回丛林,和敌人能周旋多久就周旋多久。

    就在这个时候,战侠歌却突然笑了,迎着赵海平奇怪的目光,战侠歌道:“没有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在沙漠地形适应训练场上,曾经发生过的一些有趣的事情罢了。如果这二十天一直紧追在我们身后的朋友,也会跟着我们一起进入沙漠,我不介意让那些朋友们分享一下我们属于沙漠的幽默。”

    就这样,战侠歌和赵海平背着他们身上所有能装水的容器,和够他们五天消耗的食品及沉重的武器弹药,徒步走进了眼前这片沙漠。

    当他们翻过一个小小的沙丘,登高远望时,眼前去再也没有一丝绿色,只剩下沙漠纯粹的金黄,和孤独的屹立在沙丘上,那灰黑色的岩石。一股沙漠上空旷的劲风狠狠掠过,带起漫天的黄沙,连带吹过来的,是沙漠特有的炽热而干燥的气息。

    面对这空旷得一望无垠,空旷得让人心里发虚的大沙漠,赵海平的脚步不由略略一顿,战侠歌轻扫了赵海平一眼,道:“怕不怕?”

    “怕!”

    赵海平老老实实的道:“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走进沙漠,一想到我们身上的清水最多只能支撑三天,我就心里直发毛。我宁可在战场上被一挺重机枪打成马蜂窝,也好过在沙漠里顶着大太阳,被一点点的晒干烤熟。但是,我愿意相信师父!”

    赵海平学着战侠歌的样子,从背包里翻出一块布,把它紧紧裹在自己的头上。战侠歌眼光一转,他飞快的跑到某一个角落,从沙砾中翻出一个又长又扁,深褐色的玻璃瓶。可能是有人曾经在这里搞过什么沙漠晚餐,战侠歌双手飞快的在沙滩上爬动,竟然又让他从下面挖出两个装矿泉水的塑料瓶,和一个已经有了破洞的塑料袋。战侠歌手里抓着一只被人啃了一半就随手丢掉,不知道在沙粒里埋了多久,已经硬得象是块石头,更比石头看起来还要脏,还被蚂蚁啃了二三十个小洞的青稞面馍馍,皱着眉头看了半晌,把它丢到了脚下。可是没有过十秒钟,战侠歌又弯腰把它重新捡起来,珍而重之的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战侠歌用虎牙格斗军刀锋利的刀锋,一次次在玻璃瓶光滑的瓶身上划过,直到在上面刻下几个椭圆形的深深印痕,他才用刀柄,一点点小心的把玻璃瓶敲碎,忙了足足半个小时,在他手中多了四个椭圆形的深褐色玻璃片。

    战侠歌又用虎牙格斗军刀将一个塑料瓶裁成了细细的长条状,看到这一幕赵海平几乎要失声惊呼,如果他们现在折返回去,在这两只塑料瓶里装满清水,至少还能帮他们提高一点生存的机会。战侠歌用打火机反复烧烤那些割成长条形的硬塑料,等到它们变软的时候,战侠歌把这些塑料小心的裹在四个椭圆形玻璃片边缘,然后他取出自己的针线包和一块帆布,只用了几分钟时间,两个虽然粗糙却绝对实用的“墨镜”就从战侠歌的手里成形了。

    战侠歌把其中一副“黑镜”抛给赵海平,道:“在沙漠里也可能产生类似于‘雪盲’的症状,如果我们遇到了沙漠,更需要用这种东西来保护自己的眼睛。”

    赵海平把帆布“墨镜”紧紧绑在脑袋上,战侠歌当着他的面,将一块布裹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又用两块稍小的棉布,缠住自己的手腕,直到把自己全身都包裹得像是一只粽子,在帮赵海平也仔细检查了一遍后,战侠歌低声道:“在沙漠里最好是晚上行动,来避开高温,但是我们现在必须不停的向里面走。那架直升飞机之所以敢大摇大摆的天天在我们头顶扫射,就是因为他们也依托群山和密林为掩护,不怕遭到俄罗斯空军的攻击。只要我们能进入沙漠一百公里的核心,它就不敢再深入追击,也无法再为地面部队提供沙漠生存必须的补给。记住,从这个时候开始,你最好能紧紧闭住自己的嘴巴,努力节约自己身体里的每一滴水。就算是要倒下,也要在把我们身后那批混蛋全部耗死在沙漠里,我们才有资格去面对死亡!”

    望着战侠歌那孤独而骄傲似乎永远也不会弯曲的背影,赵海平突然明白,战侠歌并没有选择逃跑,他选择的是一种另类的,更残酷的战斗!

    这种战斗,不需要枪械,不需要射击与狙杀,谁能在无法得到补给的最恶劣环境中生存下来,谁就是真正的胜利者!

    战侠歌和赵海平必须向前走,因为两百多名拥有丰富实战经验的军人就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车臣反政府军、阿富汗游击队还有“杀手组织”三方势力组成的联军,他们也必须向前走,因为他们丢不起这个人,他们必须要把战侠歌和赵海平的尸体陈列在世界媒体面前,否则他们以后也不要再想着出来混了!

    战侠歌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低声道:“休息!”

    赵海平愕然的望着战侠歌,他们进入沙漠似乎也只有一个小时时间吧,还没有感到疲劳呢,怎么就要开始休息了?

    战侠歌并没有向赵海平解释什么,他找到了一块突起的岩石,然后整个人平躺在岩石背面的阴凉处。看到赵海平还呆呆的站在那里,战侠歌伸手拍了拍自己身边同样被岩石遮挡的位置,示意赵海平也躺下来。

    在赵海平遵照自己的命令躺下来后,战侠歌把自己的背包放在赵海平的那一边,这样赵海平就被战侠歌和背包挤在中间,除非他跳起来,否则他根本没有任何活动空间,只能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

    战侠歌没有告诉赵海平,这是一种针对不了解沙漠,更不了解沙漠生存方法的人,一种限制行动以求节约体力,并利用狭小而相对安全空间,诱使他们迅速放松自己身体及心理的方法。

    赵海平躺在比外界气温要低十一至十七摄氏度的岩石背面阴暗处,跟着战侠歌这么久,他也明白身为一个军人在休息的时候完全放松自己身体的重要性,当他在悠长而轻缓的呼吸中,慢慢放松自己紧张的四肢,用最舒服的动作舒展自己的身体时,赵海平才突然发现,虽然只在沙漠里行走了一个小时,他的身体已经有了轻微疲劳症状。

    身体里出的汗都渗进内衣里,赵海平手腕和脖子绑着的棉布吸足了汗水,在比较阴凉爽的位置躺下来,上面更是传出一阵清爽。

    二十分钟后战侠歌爬起来,轻轻拍了一下赵海平,赵海平点了点头,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哑巴似的,一声不吭的背起自己的补给和武器,又踏上了他们也许是有进无回的生死旅途。

    每隔一个小时,战侠歌就会强制命令两个人休息二十分钟,在第三次休息的时候,战侠歌把自己的水壶递给了赵海平。命令道:“喝水!”

    赵海平舔着自己已经有点微微发干的嘴唇,道:“我还不渴。”

    “少他妈的给我扯淡!”战侠歌瞪圆了眼睛,道:“喝!从现在开始,在下午四点半以前,每隔一小时,你喝一点一升清水!四点半以后,晚上八点以前,你每小时喝零点六升清水!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就少在我面前逞英雄!假如你在沙漠里倒下了,不要指望我会犯傻的背着你,那样只会让我们一起完蛋!”

    战侠歌从口袋里摸出一管不知道从哪位恐怖份子身上缴获的润唇膏,把它抛给赵海平,道:“用它涂在你的嘴唇上。不要用舌头一直舔自己的嘴唇,那样做除了让你身体的水分加速流失,并导致嘴唇干裂之外,不会有任何好处!”

    赵海平只能老老实实的喝水,这样走走停停的又过了三个小时,赵海平才看到战侠歌喝了一次水,赵海平终于忍不住道:“师父为什么你喝的水,还不到我的三分之一?”

    “我们不一样!”

    赵海平瞪大了眼睛,道:“我们都是人,都会流汗都会渴都会饿,有什么不一样?师父这样做等于是在扇我的耳光,以后师父喝多少水,我就跟着喝多少了!”

    看着赵海平倔强的眼睛,已经对赵海平性格有了相当了解的战侠歌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道:“你听说过‘水的训练’吗?”

    赵海平疑惑的摇了摇头。

    “在二战时期,美国准备派军到北非战场参战,而在这个时候,最引起军方关注的,就是在北非战场上淡水供应和士兵沙漠生存的问题。美国和以色列国防部都曾经以为,在训练中逐渐减少每一个士兵的淡水供应,在保持相当的一段时间,让士兵的身体能够适应这种状态,并能保持较佳的战斗力,是一个解决北非战场难题的好办法。”

    战侠歌略略低沉的声音中透出了一丝讥讽,“结果美国参加这种‘水的训练’士兵有几百人死亡,在崇尚自由民主,律师唯恐天下不乱,想方设法怂恿大家打官司的美国,这种高死亡高损耗率训练绝对无法被公众接受,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赵海平狠狠点头,这种几近于异想天开的“水的训练”,和即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的典故当真是有几分相似,能成功才真是叫个见鬼了。

    “人的身体其实并没有那么脆弱。”战侠歌道:“美国和以色列国防部能提出这个训练计划,本身经过了详细的论证,并确定理论上可行,才开始投诸实施。只是那些接受训练的士兵从一开始就有抵触心理,而且这种训练,的确很容易产生非战斗减员,更让那些士兵产生了无法战胜的恐惧罢了。在我们进入沙漠训练营的时候,教官就把一份‘生死状’送到了我们面前。是否接受这种高死亡率‘水的训练’,是我们在训练营里,唯一可以自主选择的课目。但是,对于我们来说,绝对没有人会选择当逃兵,和我同期的伙伴,三十四个人全部报名参加了这个训练。”

    赵海平小心翼翼的问道:“那……结果呢?”

    “结果?”

    战侠歌沉默了很久,直到赵海平以为他不会再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战侠歌才用异样的声音道:“最后因为这种训练,我身边只剩下二十七个同学了。我自己有三次晕倒在训练场,我在军营里一个最要好的朋友,在他晕倒的时候,心脏都停止跳动了。做人工呼吸无效,让他吸氧无效,用小型心脏起搏器无效,教官当时真的急了,干脆直接用格斗军刀划开他的胸膛,掰断他的肋骨,用手提住他的心脏,强行用这种变态的方法,帮他一下一下重新恢复心跳。我们都傻傻的望着胸膛都被切开,鲜血不停淌出来的那个兄弟,我们都以为他死定了,可是……我的这位兄弟,竟然真的恢复了心跳,他竟然真的活下来了!”

    赵海平张大了嘴巴,他呆呆的望着一脸落寂的战侠歌,赵海平第一次在心里,对强悍得几乎不似人类的战侠歌涌起了一种近乎怜悯的情绪。想获得非凡的成就,就必须要先学会努力付出,世人只看到了战侠歌这个男人的强与悍,可是谁又知道,在他坚韧的犹如骆驼一样的生命力,和几乎能称为杀人机器的可怕军事技术下,隐藏着的,是那一段又一段常人根本无法想象,更不敢去想象的生死炼狱!

    赵海平安慰的道:“还好,他毕竟还是活过来了!”

    “我想,他更宁可自己不要活过来!”

    战侠歌的脸上满上苦涩,他轻声道:“教官的手让他重新恢复了心跳,却也让他无法避免的伤口被细菌感染。他被直升机送进了最近的军区医院,在特护病房里整整呆了两个月零十二天,当他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时,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干尸!一具再没有活力,再没有欢笑,只能无助的坐在轮椅上对着我们发呆的干尸!他领到了一笔在正常人眼里看来不算少的补偿金,他再也不用接受这种非人的训练,他每个月都能享受到国家津贴和补助,他从此可以衣食无忧,他从此可以再不用为活着而挣扎了!”

    战侠歌眼睛里闪出一丝淡淡的水光,但是他却硬是又把那丝水光重新硬压回自己的身体里,这大概也是“水的训练”在这个坚强的男人身上,留下的一种战胜生物本能的能力吧?

    “但是身为他的兄弟,我知道,他更宁可当时再也不要睁开自己的双眼,带着身为一个战士的光荣,披着一面五星红旗,被我们掩埋在那片大漠中。而不是一辈子都要和轮椅为伍,一辈子在别人怜悯的目光下生存!”

    战侠歌把水壶递给了赵海平,“喝!你还是一个正常的人,不要和我们比!不要让我在沙漠上,去给第七个兄弟挖坟墓!”

    赵海平接过水壶,狠狠灌了一口,他明白,战侠歌之所以会和他说这么多,之所以会向他讲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不过是希望他能喝到比战侠歌至少要多出三倍的淡水罢了!

    跟着战侠歌这位师父,赵海平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配合战侠歌,让自己不要倒下,让自己可以陪伴着战侠歌,走向他们的胜利,或者是陪着战侠歌,一起倒在他们人生最后的战场上!

    战侠歌突然侧起头露出凝神倾听的表情,他从背包中翻出一块从车臣游击队帐篷上割下来的,土黄色的帆布,双手一抖把整块帆布铺开,把他和赵海平全部罩住。两个人一人抓住帆布的两个角,继续四平八稳的躺在灌木丛下。

    “哒哒哒……”

    直升飞机上的重机枪响了,子弹从距离战侠歌他们二十多米外的地方狠狠扫过,赵海平吓得差一点跳起来,战侠歌闭着眼睛,道:“别动!他们就是在玩敲山震虎的把戏呢,飞得那么高,能看到我们才见鬼了!顶多就是顺着我们留下的脚印,在那里进行试探攻击呢。打吧打吧,子弹壳可是好东西呢,最好多掉下来一点点。”

第四卷 第五十四章 沙漠之鹰(下)

    第五十四章沙漠之鹰(下)

    热,真的是太热了!

    热得就算是躺在岩石的背阳处,也不会感到清凉,因为身体已经没有多少汗水可以渗出了,这在沙漠中是绝对危险的信号。

    热得看不到一株植物,热得看不到一点动物的粪便,热得周围只是光秃秃的石头和沙粒。就连山坡下的盆地里,也找不到一滴水,只能看到白花花的一片盐粒。在这种环境下,就连接受过最严格沙漠生存训练,足可以称为沙漠作战生存大师的战侠歌在连续五天时间里,也没有办法找到哪怕是一丁点淡水。

    赵海平不停的趴在一个又一个石缝旁,努力看那里面是不是藏着下雨时留下的积水。他趴在地上,不停的寻找哪怕是稍稍有点温润的泥土或沙粒,但是他用格斗军刀从地下挖出好不容易看到的一棵野草,却丧气的发现,这棵野草的根须已经变得又干又脆,用手指轻轻一拽,就碎了几截。

    “哗啦……”

    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全身都在微微发颤的战侠歌,猛的擎起手中自动步枪,拉响了枪栓,可是他突然觉得全身一软,自动步枪又摔到了地上。

    战侠歌咦惑的望着那枝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突然间至少重了一百倍的ak自动步枪,嘴里发出一声低喊:“咦?!”

    正在全神灌注寻找水源的赵海平望着那枝摔在地上,枪口却正好指向自己的ak自动步枪,真的被战侠歌吓了一跳,“师父你干什么?好好躺着不要动!”

    “呵呵,乖徒弟,你渴了吧?”

    赵海平下意识的点头,刚想惊喜交集的喊上一声“师父你清醒了?”但是赵海平马上发现不对头,虽然战侠歌已经默认了他这个死缠烂打的徒弟存在,但是战侠歌什么时候用过如此轻佻的口气,称他为“乖徒弟”?!

    “嘿嘿……我要把那只小鸟一枪射下来,虽然它长得实在是够瘦小的,但是它的血应该也够让我的乖徒弟润润喉咙了!乖徒弟你说说看,我是应该打中它的脑袋呢,还是打中它的翅膀呢?唉,其实不管打在哪里,它身上的血都要浪费掉一半吧?”

    唉,果然还是在说胡话呢!

    赵海平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在空中传来一声轻脆的鸟鸣,赵海平迅速抬头,果然有一只小小的,不知名的鸟儿,从他们的头顶飞过。赵海平突然跳起来,放声狂叫道:“千万别开枪!师父你看好我们的包,我去追它!假如两个小时后还看不到我回来,你就想办法在山上点火,给我发送坐标信号!师父听明白了没有,如果两个小时,我还没有回来的话,你一定要想办法给我发送信号啊!”

    战侠歌傻傻的点头,道:“嗯!”

    天知道战侠歌有没有真的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赵海平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确定,他甩掉自己的背包抓起两只空水壶撒腿就跑。

    虽然赵海平没有接受过沙漠生存训练,但是在部队里呆了那么多年,也曾经有不少野战军侦察连的老兵被请到武警部队当他们的临时教官,赵海平总算是知道,在到处都是岩石的山地沙漠里,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甚至是里面空心的岩石,而这些岩石有些就是天然的蓄水池!

    降雨后在一些太阳晒不到,或者地势低缓的地方,就可能积下大量雨水。生存在这里的飞鸟或动物,应该清楚的知道这些水源的所在。

    飞鸟怎么了,个头小怎么了,它再会飞再小,也得喝水吃饭吧?!

    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那只不知名的飞鸟,赵海平在崎岖不平的山地上越跑越快,突然间他只觉得脚下一空,心中只来得及狂叫了一声不好,他就一脚踏空从一个十几米高的山谷上狠狠滚下去。

    尖锐的石块撞在赵海平身上没有来得及解开的手雷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吓得赵海平全身三百六十五个汗孔瞬间全部收缩,如果他没有死在和敌人激烈交火的战场上,却因为要追一只飞鸟而失足摔下山谷,砸响了手雷,那死得也太冤枉了吧?!

    他还不能死,战侠歌还在等他找到清水回去救命!

    赵海平拔出身上的格斗军刀,一刀狠狠插进身下的岩石缝隙里。

    “啪!”

    高碳钢格斗军刀竟然被赵海平身体从山坡上滚下来的惯性生生拉断,赵海平抓着半截格斗军刀,只来得及在心中狂叫一声“不好”,就不由自主的继续向下滚动。

    “当!”

    这一次赵海平并没有滚动多久,他听到了一声巨响,眼前突然金星乱舞,就好像被人一棍子敲到了脑袋上,在沉闷的声响和耳边几十只苍蝇一起嗡嗡乱叫般的声响中,两股温热的东西缓缓从赵海平的鼻子里流出来。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的身体终于不再滚动了。

    赵海平呆呆的望着自己面前这块足有一人多高,呈三角形竖立,把最锋利边角对准山坡的石块,这种玩艺简直就是杀人不偿命的凶器啊!

    赵海平再摸摸自己那只一头顶在岩石上,被撞得生生陷下去足有半寸的钢盔,这只至少被十二发子弹打中过的钢盔,就是原来他和战侠歌及其他第五特殊部队兄弟,围坐在一起吃“火锅”用的钢盔!

    突然刚刚幸运得用钢盔躲过被岩石石刺穿命运的赵海平,跳起来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努力让自己清醒了一点,然后迅速抬头,在头晕眼花中,他竟然还勉强能看到那只不知名的鸟儿在空中绿豆大小的身影,赵海平干脆在山谷中扬着自己的头,继续撒腿狂奔。

    “你他妈的给我飞慢一点!”

    赵海平一边拚尽全力狂跑,一边放声狂叫:“如果我不能立刻找到水,师父就活不了了,如果师父活不了,我赵海平也不活了!”

    眼泪和鼻涕模糊了赵海平的脸,在泪眼模糊中,那只飞鸟突然消失了!

    赵海平还没有来得及四处眺望,他脚下一空竟然又踏到了空处,再一次连滚带爬的摔到第二个山谷里。这一次赵海平摔得更重,尖锐的石笋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十二三道伤痕,刚才就摔伤的位置现在伤上加伤,那种尖锐得可以直接刺入灵魂深处的剧痛让赵海平猛的张大了嘴巴,可是他却突然放声大笑。

    赵海平不能不笑,因为……他竟然看到水了!

    在大块的岩石下面,那个终年不会有阳光射入的山缝中,不就是大大的一潭水吗?!

    赵海平飞扑过去,他扭开军用水壶一边往里面狂灌,一边伸出右手从水潭里捞出一捧潭水,也不顾战侠歌早就警告过他,潭水一定要想办法沸煮,或者消毒才能饮用的话,直接把潭水送进了嘴里。

    “我……呸!”

    赵海平还从来没有喝过这么苦这么涩又这么咸的水,他瞪圆了眼睛,过了好半晌,才回过味来,狠狠将嘴里的潭水吐掉。这样的水比海水还要苦涩,天知道一碗水里是不是可以晒出一两咸盐,就算是把水喝了,非但解不了渴,只怕还会越喝越渴,最终造成更严重的身体脱水。

    不过,只拿这些潭水,帮助师父战侠歌淋在身上降温,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赵海平直到这个时候才有时间仔细打量他不小心坠入的这个山谷,他猛然瞪大了双眼,狂吼了一声:“不要抢我师父的水啊!”

    在距离他不到五十米外的地方,还有一个小小的水潭。那个水潭真的是太小了,小得里面只剩下大概最多五六碗水,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水潭旁,却围着七八只小鸟,和两三只小动物在那里大模大样的饮水。这说明这个水潭里的水,才是真正可以饮用的淡水,说不定这就是这一片山地沙漠中,最后的水源了!

    除非是再发生什么奇迹,否则以他赵海平在沙漠里生存的本事和对沙漠的了解,只怕是再也没有办法找到新的水源了!

    赵海平用自己生平最快的动作,恶狠狠的向那个水潭扑过去,人还在撒腿狂奔,他就猛的拔出自卫手枪,对着那一群小鸟小动物就是一枪,“滚开,不要抢我师父的水!听到了没有,这是救我师父命的水啊!”

    在这一刻小水潭的周围当真是鸟飞兔子跳,赵海平以猛虎扑食的姿态狠狠扑到这个小水潭上,身体直接将整个小水潭死死罩住,宣告了这个最后的水源所有权。就在这个时候,赵海平突然觉得左手臂微微一麻。

    赵海平二话不说直接拔出那只余下半截的格斗军刀,对着自己的左手臂狠狠砍下去,在一声无法压抑的惨叫声中,大块的血肉连带一只毒蛇刚刚在他手臂上留下的两个深析可辨的牙印,一起在空中飞溅。

    赵海平痛得全身发颤,他挥舞着自己手中血淋淋的军刀,放声狂吼道:“我不能死,我还没有救活师父,我怎么能死?!”

    把军刀插在地上,赵海平大手一抄将那只足足三尺多长,刚刚咬了他一口正想逃遁的毒蛇抓在手里,他拎着这只足足两三斤重的毒蛇,对着地面就是一阵噼里叭啦的乱甩。这只三尺多长的毒蛇在赵海平狂挥乱舞,全身骨节发出一阵阵脱落的可怕声响,赵海平一边抓着毒蛇胡乱挥舞,一边嘶声叫道:“你想要我死,就是想我要师父死,你想要我师父死,我就要你先死!你给我死!死!死!死!死!!!”

    躲在这个山谷中的无数生物,也许是一只小小的蝎子,也许是天空正在展翅飞翔的小鸟,它们都用惊恐的目光,望着那个霸占了它们共用的水源,正在那里发着狂,发着疯,发着颠,将一股股森然杀气向外以辐射状不断激射的人类。

    最后赵海平带着一壶咸的苦的涩的不能喝的潭水,带了一壶能喝的潭水,带了一只全身骨头都被甩断砸碎死得惨不可言,足足两三斤重的毒蛇,外加他从山谷里采集到的干枯树枝,回到了战侠歌的身边。

    当天晚上,战侠歌竟然在这片沙漠中,喝到了美味的蛇羹,考虑到战侠歌身体里不但缺水,更缺乏盐分的问题,赵海平从岩石上刮下一片白花花的盐粒,虽然味道是苦了一点点,但是总算是对身体有益,良药苦口嘛!

    赵海平用一颗从直升飞机上掉下来的重机枪子弹壳做成的勺子,举起他再次客串成火锅的钢盔,将蛇羹一点点送进战侠歌的嘴里。战侠歌呆滞的目光中突然恢复了神采,他大口的吃着赵海平送进他嘴里的食物,他的牙齿狠狠咬在子弹壳上,发出令人心中发怵的可怕的“丝丝”的声响。

    但是在战侠歌的脸上,却缓缓露出一丝满意而幸福的表情。

    满意而幸福得让人心酸!

    赵海平用异样的声音问道:“师父,好吃吗?”

    “好吃,好吃,真的好吃!”战侠歌快乐的连连点头,他旋即疑惑的望着赵海平,问道:“乖徒弟,你为什么不吃?”

    “刚才蛇羹一煮好,我就先吃了,我现在饱得要命呢!”

    闻着自己又当作锅来用的钢盔里传出来的阵阵香味,赵海平不停的倒咽着口水。喂了战侠歌将近一半蛇羹后,战侠歌的脸上已经好了很多,在帮他盖上帆布后,战侠歌躺在两个军用背包组合成的床上,把自己的脑袋枕在赵海平的怀里,不一会他就发出了沉重而舒适的小呼噜声。

    赵海平伸手摸了摸战侠歌的额头,已经不再那么冰冷了,看来这半锅蛇羹和那泼在战侠歌身上的三行军水壶潭水,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赵海平轻轻吁出一口长气,他犹豫的,小心的将子弹壳做出的勺子倒转过来,一滴混合着蛇肉乳白颜色的水珠,在子弹壳的边缘上缓缓聚集,渐渐丰满,在地心引力和它的自身质量达到近乎饱和的时候,这滴蛇羹汤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直线,直直落入赵海平张得大大的嘴巴里。

    赵海平心满意足的咋着嘴,用一块帆布把剩下的半锅蛇羹小心翼翼的包住、裹严实,确定不会有什么蝎子、蜈蚣之类的虫子能爬进去后,赵海平从战侠歌的背包里,翻出了那个不知道是谁啃过一口,又顺手丢在沙漠里的青稞面馍馍。

    赵海平慢慢用自己缺乏口水的舌头舔着那只比石头还硬,根本咬不动的青稞面馍馍,直到他用不多的口水将青稞面馍馍的表面泡软了,他再用牙齿小心翼翼的刮下表面的那一层。因为他有很多时间,所以赵海平吃得很从容也很平静。

    除了赵海平,没有人知道,那只青稞面馍馍的味道。

    黑暗的夜幕笼罩着整个大地,在广阔无垠的苍穹下,在这片浩澣得无边无垠,纵然穷整个人类所有智慧与种族生命力,也无法探到边界与根源的宇宙中,在这个小小的蓝色星球的某一个角落上,两个忠诚的共和国军人,两个彼此用生命照亮了对方路的兄弟,静静的偎依在一起。

    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静得他们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静得连沙粒在风的鼓动下慢慢滚动的声音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静得连他们头顶,那一轮银色的圆月,和满天如宝石一般闪耀着点点流光的群星们,也显得孤独起来。

    “爸爸……”

    在沉睡中,战侠歌发出一声低哑而屈委的低唤,他扭了扭身体,在赵海平的怀里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他的双眼眼角,在银色的月光下,闪出两条细细的银线。

    周围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起风了。

    在经历了中午绝对的高温与酷热后,呆在这个只有十几度气温的世界里,战侠歌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赵海平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把它们包在战侠歌的身上。感受到赵海平的手,战侠歌在沉睡中,用轻声的,自语的,甚至是带着一点哀求的声音,喃喃道:“好冷啊,我今天能不能不出去跑步?爸爸,妈妈,孙静大哥,龙建辉大哥,朱建军大哥,两位不知名的大哥,张向商大哥,我……今天能不能偷一次懒,真的,一次就好!我、我、我真的好累啊!”

    战侠歌睡得很不安稳,他在沉睡中不断的胡说八道,他一会哭一会笑,一会横眉竖目,一会脸上带出了一丝温柔的微笑,“雅洁儿,你竟然不听我的解释,你就挂了我的电话,你要我死在战场再也不要回去,雅洁儿你真的好狠啊!雅洁儿……我恨你!但是,我却每天都在想你……”

    这是赵海平第一次从战侠歌的嘴里听到“雅洁儿”这个名字,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但是看着战侠歌脸上那从未有过的温柔笑容,看着战侠歌脸上绝不应该出现的忧郁与悲伤,赵海平也知道,在战侠歌与这个名字叫做“雅洁儿”的女人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刻骨铭心的事情。

    “谢谢你们,我的兄弟!谢谢你们没有忘了我这个六年前的‘连长’,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是你们把我重新扶了起来,谢谢你们让我重新找到了……回家的路!”

    赵海平知道战侠歌说的兄弟们是谁,他已经从白易嘴里知道了在战侠歌身后,有这样一群真兄弟。赵海平真的不敢想象,才一百多个人,他们是用什么方法,用什么样的心态,能在短短的四十八小时时间里,为战侠歌这个只相处了不到一年时间的“连长”大哥,硬凑出一亿零两百万美元的巨额资金!

    这样能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惜的兄弟,在这个时代再能遇到一个,已经是弥足珍贵。可是战侠歌却有一百二十多个这样的朋友,这样的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比亲兄弟更亲的真兄弟!

    在战侠歌身上集中了太多让人羡慕的优点和背景,他拥有让赵海平最羡慕的近乎伟大的力量,他拥有赵海平终其一生,也只能望其项背的可怕战争智慧,他拥有一旦真正大战暴发,就会让他仕途扶摇直上的军事领域创造性思维,他更拥有现在高干子弟身上最缺少的那种近乎变态的执着与坚强。

    虽然战侠歌没有向赵海平讲过自己的家庭,但是赵海平也能从一些细节上看出来,战侠歌一定出身于高干子弟家庭。无论战侠歌经过什么样的非人训练,无论他多么的坚强,多么大丈夫,但是在他的身上,那种高干子弟特有的骄傲与目空一切,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否则战侠歌就不会在战场上一而在,再而三的违抗上级命令,在这方面,战侠歌虽然已经努力收敛自己的个性,但是他还远远达不到一个合格士兵的要求。

    和那些出身僻远农村,老实巴交的士兵相比,战侠歌倒更像是一个受了太多武侠小说理论影响,喜欢用自己的态度和理解去面对这个世界,喜欢用一种张扬的,甚至是带着一种血腥浪漫方式去处理事情的……侠!

    一个穿上了军装,却每每做出惊人之举,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慷慨就义,为朋友两肋插刀,为了争一口气,为了赌一份光荣,去死得轰轰烈烈的……兵之侠者!

    战侠歌就这样断断续续的,向赵海平讲述着自己的苦与乐,讲述着自己的委屈与不甘,不知道在这一刻,赵海平在他的心里究竟是什么,是他爸爸的影子,妈妈的笑容,雅洁儿的温柔,还是那些“特务连”兄弟有力的拥抱和欢呼?

    “我讨厌军人这个职业,我从小就最讨厌的就是当兵,我现在仍然讨厌当兵,我更讨厌上战场,看着那些好兄弟一个个倒在我的面前,我的心……好痛!”

    赵海平也痴了,他过了好久,才轻声问道:“战侠歌你告诉我,既然你这么讨厌军人这个职业,你为什么还要穿上军装,你为什么还要拿起了枪,你为什么还要在战场上这么拚命?”

    战侠歌迷迷糊糊的答道:“我们总得有人去当兵,总得有人拿起枪保家卫国,总得有人到战场上,去和敌人拚命吧?!”

第四卷 第五十五章 兄弟.家园.特务连

    第二天战侠歌一整天都没有睁开自己的双眼,他真的太累了,他的身体在屡屡越生命极限后,已经本能的进入一种自我调节状态。在赵海平喂战侠歌吃剩下的半钢盔蛇羹的时候,他只是下意识的张开嘴,一点点把生命的精华与力量,吞到咽到自己的胃里。

    这一天,绝对是赵海平生命中最困难,最艰苦的一天。

    赵海平必须不断挪动战侠歌和他身下行军包,让战侠歌一直睡在阴凉的地方,他必须睁在眼睛,小心照看战侠歌,防止有什么毒蛇蝎子蜘蛛之类的玩艺儿咬到战侠歌。他更要防备追杀他们的敌人或者是直升飞机现了他们,赵海平抓着他的ak自动步枪,警惕的瞪着大大的眼睛四处巡视。

    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哪怕是远方某位小石子从山峰上滚下的声音,都会让赵海平下意识的跳起来,直接用自己的身体压在战侠歌的身上,然后再迅支起他手中的ak自动步枪。

    但是幸运的是,这一天什么也没有生,毕竟在茫茫大漠中寻找两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唯一的意外的是,就在同样累极、乏极的赵海平,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瞌睡的时候,有一只两寸多长的蝎子,悄悄爬到了战侠歌的身边,而且它仿佛对战侠歌的身体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这只蝎子扬起了自己的尾巴,就在它准备把自己的蝎尾狠狠刺入战侠歌的身体时,在战场上已经培养出一种近乎动物直觉本能的赵海平突然惊醒了,他猛的张大了嘴巴,虽然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无论他做什么都来不及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陷入沉睡的战侠歌。突然右手闪电般地探出,直接抓住了那只蝎子,在它的尾巴反刺中自己的右手之前,他又随意一抛。

    在赵海平嘴巴张成“o”型。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那只偷袭战侠歌不成地蝎子,狼狈的跑了。

    “给老子滚远点,真烦死!再来打探我睡觉。我就在你的老窝旁边埋上一百二十颗樟脑丸,让你也尝尝有家不能回地滋味!”

    嘴里说着让赵海平莫明其妙的恐吓之词,战侠歌就好像什么也没有生一样,嘴里不知道又嘀咕了一声什么,扭身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动作,继续呼呼大睡,只留下一个把身体里珍贵的水分不断从额头上渗出来,打死也不敢再打瞌睡偷懒的赵海平。

    但是到了第二天的晚上,赵海平又抱着步枪睡着了。

    赵海平就算是睡着,他的一双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当天晚上新一轮的月亮缓缓升起,银色的月光照在他地脸上时。赵海平的双瞳中,闪烁着如梦如歌地两抹银色流光,在这片空旷的世界中,看起来他就好像是一尊自盘古开天地以来,就存在于这片天与地之间,忠诚守护自己天职与使命的神像!

    无论是战侠歌还是赵海平,他们都太累、太累了。

    第三天初升的朝阳把温暖的波浪倾洒到赵海平的眼帘上,赵海平猛然惊醒,就在他跳起来准备为战侠歌更换角度时。赵海平迎上了一双睁开的,清澈而透明的双眼。

    这是一双微微红的,坚强地,睿智的,骄傲的,又隐含着一种异样感情的。绝不平凡的双眼!

    赵海平凝视着这双只是相隔了两天,就仿佛有人世相隔感触的双眼,他惊喜交集地喊道:“师父你醒了?!”

    “是的,我醒了!”战侠歌望着一脸倦意的赵海平,轻声道:“辛苦你了,我的兄弟!”

    赵海平只觉得心中涌起一股几乎不能自抑的冲动,让他恨不得狂笑三声,恨不得拎起怀里的ak自动步枪,对着天空一阵扫射来倾泻他这一刻的开心!

    但是赵海平仍然强抑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更正道:“不,战侠歌是我的师父,我是你的徒弟!”

    战侠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笑道:“嗯,那么,谢谢你了,我的徒弟兄弟!”

    在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郑勋老将军望着直接连通中国战略军事卫星的镭射屏幕,在屏幕上两个衣衫破破烂烂的大男孩紧紧拥抱在一起,他们用力拍打着对方的肩膀,他们虽然要面对茫茫的大沙漠,他们身后虽然有两百多名恨不得扒了他们皮拆了他们骨的恐怖份子,他们虽然都带着不能掩饰的疲惫,但是他们都在笑!

    他们的眼在笑,他们的脸在笑,他们的嘴在笑,他们的手在笑,就连他们的身后,那面依旧鲜艳,依旧在迎风飘扬的铁血战旗,似乎也在笑!

    郑勋老将军必须承认,他被战侠歌和赵海平这两个大男孩给感动了,他被这两个大男孩身上的伤痕和脸上那真诚的笑容,那只属于并肩作战一起经历过生死死考验的兄弟情谊给感动了!

    郑勋老将军斜眼望着身后笔直挺立,已经升职为上榜的张向商教官,道:“你怎么看?”

    “他们不能死!”

    张向商教官坦率的道:“战侠歌这个混小子最大的特色就是无论干什么,都能比别人干得轰轰烈烈一百倍!他带着那个赵海平在俄罗斯南部群山中打了整整五十天游击战,累计消灭了过两个连的恐怖份子,当真是在世界舞台上风光了一把,得意了一回!而他在一三六集团军‘特务连’里结识的那帮狐朋狗友,更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他们能在四十八小时之内为战侠歌这位连长大哥硬凑出一亿多美元也就算了,天知道他们是怎么突奇想,竟然玩出了一手面向全世界雇佣兵团重金悬赏的通告!一亿美金巨额现款摆在那里,现在就算是说战侠歌和赵海平在俄罗斯的行动纯属个人行为,只怕也没有人相信!假如他们真的被恐怖分子成功追杀,再当着媒体的面来个什么鞭尸之类的把戏,我们中人的脸就要丢光了!”

    听张向商上校提到一三六军“特务连”。就连郑勋老将军都忍不住连连摇头苦笑。也许原来他们还是一群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玩乐惹事生非地主,但是经过六年时间的沉淀,还有谁敢小瞧这一批本来就无法无天。现在联手为盟,在各自领域内全力展,已经成了气候,陷陷拥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怕气势的太子党?!

    光一个紧急集合会议。他们这一百多号“特务连”成员就动用了十八架直升飞机,四架战斗机,两架教练机!有人从战斗机上跳下来,直接用滑翔伞飞进城市管区:有人不顾当地政府驻军反对,狂叫‘老子就要进去,就是要降落,有种你们开火把我敲下来’,硬是把武装直升飞机开进城市;有人本来正在一场6军演习,接到特务连指导员黄志鹏的通知。扛起满满一捅汽油往吉普车里一甩,再拎起两包单兵口粮。连越野吉普车上安装地车载七点六二毫米口径重机枪都没有拆掉,就驾驶着野战吉普车大摇大摆横冲直撞的闯出了演习区。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因为这一亿美元的巨额悬赏,外加那个叫‘战地金毛犬’地约翰米切尔推波助澜,战侠歌和赵海平已经被世界媒体给盯住了!”

    张向商上校说到这里,脸上也不由涌起一丝无奈,道:“现在除也我们,在全世界各地,还至少有二十个国家级电视台。直接利用各种渠道打通政府关节,租用战略军事卫星频道,对他们进行二十四小时全程实况转播。他们两个现在跑到没有任何掩拦的大沙漠里,不要说是他们和恐怖份子的作战,就连他们吃饭、穿衣、睡觉、梦游,都会有将近五亿观众通过电视、互联网。兴致勃勃不分昼夜的观看欣赏。”

    五亿观众!

    听到这个数据,就连一几临泰山倒而不变色的郑勋老将军,也忍不住捂着自己的额头,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中国第五特殊部队一向行事低调,为了达到保密要求,第五特殊部队甚至只拥有实休编制,而没有部队番号。就是通过一系列绝对苛刻的保密制度和守则,趾甲第五特殊部队这样一支世界级王牌特种部队才一直潜浮在世界舞台的水下。就算是有国外情报组织通过一些特别途径知道在中国有第五特殊部队这样一支神秘的部队,没有任何第五特殊部队参战地资料佐证,也不会引起他们足够重视。

    但是经过战侠歌这样一位有几亿名级“粉丝”地实力派明星璠占山为王划地为界的折腾,中国第五特殊部队这支级劲旅,浮出世界舞台水面的日子,只怕已经不远了!

    一直全权负责处理战侠歌在俄罗斯与车臣叛军战斗事件的张向商上校,脸色怪异的递给郑勋老将军一张放大的相处,郑勋老将军只是略略扫了一眼那张相片,这位头一片银白,过了古稀之年,早已经看破生死,马上就要从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校长的宝座上退下,准备回家赋闲养老的共和国老将军,被吓得猛然瞪圆了双眼。

    从艺术的角度来说,这是一张很漂亮,甚至可以说是唯美地相片。

    一轮圆月亮丽如银,将银白色的光芒毫不吝啬的倾洒在号称生命绝壁的荒漠上。在空旷的,一望无垠的大漠上,沙粒也被月光染上了一银白,它们都在着光,天与地之间似乎都腾起了一种近乎玄幻地光芒与气氛。那满天如恒河沙数的星斗,隐约闪耀,更是在广阔无垠的苍穹中,点起了无数天灯。

    这一张用俯视角度拍摄的相片,完整而真实的向每一个阅览者展现了万里飞沙大漠夜晚的美丽与凄冷。而在美丽与凄冷的世界中,最让人无法挪开眼睛,最让人突然从心里产生了一种不能自拔的震撼与感动的,还是他!

    他当时可能正在用还带着太阳余温的沙子,对自己全身进行一次舒适地沙浴,他把自己全身的衣服都脱了下来,把他将近一百九十公分高。伟岸如山,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身体完全暴露在沙漠的冷风之中。

    在他身上那一块块不必刻意用力,却自己而然贲张而起地肌肉,看起来就好像是太阳之神阿波罗的神像。坚硬而美丽,更带着一种绝不容被人轻侮的气势。月光温柔的倾洒在他地身上,他整个人的皮肤,都微微泛起了一层银色的光芒。在这一层银色的光芒中,那一道道的,一条条的,一块块的,是一个男人,在战场上浴血拼杀留下的光荣勋章。

    这些伤痕,有刺刀留下的重创,有子弹留下的射伤,有弹片留下地滑伤,还有一些细细密密。可能连他自己也不清酒,是怎么留下的伤痕。这些伤痕这些弹痕。密密麻麻、横七竖八,在他地身上,形成一种绝对另类,却可以让任何女人都瞪圆了眼睛,为之心动神摇的强大雄性魅力。

    虽然这张相处只是一张半侧的背景,虽然他的脸上还涂满了伪装油彩,但是郑勋老将军仍然可以一眼就辩论出来,这个已经走光了两点,勉强没有把最重要部队暴露,却已经若隐若现,更惹得人心痒难熬的相片主角,就是在第五特殊部队中,最会惹事,最能惹事,也最有本事惹大事的战侠歌!

    郑勋老将军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张相处是从哪里找到的?”

    “从互联网上!”

    张向商上校苦笑着回答道:“我们毫无所觉的战侠歌代理班长。这张在晚上用热沙子给自己全身做‘沙浴’清浴时,被人通过军事卫星抓拍地走光相片,仅仅上传了二十四小时,在互联网上的点击、下载次数已经过了七亿人次!”

    “战侠歌这小子唯一做的好事,就是用牺牲他自己的身体,强行扭转了西方公众对中人几十年来累积下来的‘野蛮’,‘粗鲁’、‘又黑又丑’的看法。一时间什么‘性感地中人’,什么‘中国的阿波罗之神’,什么‘本世纪最完美的性伴侣’之类让人哭笑不得的称呼在互联网和西方媒体的报纸上此起伏彼。据说还有人成立了‘我爱中国大兵’联盟,现在通过互联网和电话报名参加这个联盟的疯狂少女,已经过了五十万,而且还在以每小时几万人报名参加的度在向上递增!在赌城拉斯维加斯,最大的赌场老板已经开设了赌局,赌中方和俄罗斯军方都保持袖手旁观的情况下,战侠歌和赵海平,空间能够在沙漠里生存几天,赌他们能不能活着从沙漠里逃出来!这样战侠歌和赵海平又吸引了一大票赌徒,天天围在酒吧的电视机前狂吼乱叫。”

    郑勋老将军轻瞟了一眼张向商,问道:“战侠歌是你在六年前亲自挑选出来的学员,你应该非常了解他的个性和能力。现在的局势很明显,战侠歌越是搞得轰轰烈烈,我们越是不能向俄罗斯直接派遣援军。你觉得,在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战侠歌有多少机会从那片沙漠里活着走出来?”

    “我在拉斯维加斯实在没有什么朋友,而且我是一个穷当兵的,先不说军队条例绝对不允许赌博,就算我把自己的家底全部倒出来,也实在拿不出几个钱。”

    张向商微笑道:“但是想想还真的让人动心,按照那位赌场老板开出来的赌博比例,如果把钱押在战侠歌和赵海平能够活着从沙漠里走出来,我那几万块钱的老婆本,就能一下子翻上那么二十几个滚,一举变成一百多万的巨款了!”

    说到这里,张向商上校和郑勋老将军相视而笑,郑勋老将军缓缓吐出一口长气,喃喃自语的道:“能活着回来就好!”

    在同一时间……

    黄志鹏调动了翔鹏集团公司所有可心动用的资金,连他的别墅、汽车和公司属于他名下的所有股份,都抵押给了银行,直接拍出来两千三百万美金,甩到了那位财大气粗,敢拿他连长大哥生命当游戏,开赌局的拉斯维加斯赌场老板大卫理查金面前。

    “尊敬的高高在上的大卫理查金阁下。您不是喜欢赌吗?我奉陪!”

    黄志鹏直接和那位拉斯维加斯赌场老板联通了国际电话,他操着一口流利地英语,沉声道:“我听说过你的名字,我也敬仰你在拉斯维加斯用二十年时间打拼出来的非凡事业与成就。我更喜欢你做人的口号。要玩就玩得心惊肉跳,要赌,就赌得山穷水尽!尊敬地高高在上的大卫理查金阁下,不知道你敢不敢和我玩一场大的?!”

    黄志鹏在国际舞台上原来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根本没有和大卫理查金这样一个人物直接对话地资格。但是黄志鹏主持的那个一亿美元重金悬赏计划,没有花一分钱,就让上万名国际雇佣兵冲进务期境内,和车臣军大打出手。据业内人士透露,在这些雇佣兵中,那支由五名亚洲人组成,杀人最多,冲击最猛,手段最狠的小型佣兵团,很可能就是黄志鹏直接派遣的嫡系部队。

    面对黄志鹏这样一匹刚刚在国际舞台上强势崛起就展现出非凡手段。做事不按牌出牌,混身带着一股野性的黑马。就连大卫理查金这样一位在拉斯维加斯手眼通天的人物,也不得不保持一分必要的尊重。

    大卫理查金问道:“你想怎么赌?”

    “我梭哈了!”黄志鹏森然道:“我就赌那两个中人,不但能活着从沙漠里走出来,能活着回到中国,还能在沙漠里,让追击他的敌人,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大卫理查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黄志鹏自信而充满强大自信心,却又偏偏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疯狂的声音,就从太平洋彼岸地中国,轰轰撞进他的耳朵:“我赌那两百名追击部队,没有一个可以着回去!”

    心跳,强烈得几倍要从胸膛里直接蹦出来地心跳!

    紧张,手心都渗出细细冷汗的紧张!

    自从打下这片江山,稳坐拉斯维加斯最大赌城老板的宝座后。已经没有人能再轻易撼动他的江山,大卫理查金已经很久没有再品尝过这种心中紧张的几乎要窒息的感觉了!

    正在和他通话的这个中国人,甫一交手,就打出了破釜沉舟的最剧烈攻击!这个叫做贡志鹏的年轻人,比他更像一个不折不扣地赌徒!

    大卫理查金迅在心中计算这两千三百万美元的赌金,可能对他事业王国造成的影响,做为一个在拉斯维加斯立足二十年的凡人物,他给了黄志鹏一个公平的赔率:“好,假如那两个中人真的能象黄先生预期的那样,不但能从沙漠里活着走出来,还能全歼身后那两百多名追击部队,我会付给你一百倍的赌金!”

    黄块鹏拳头狠狠砸在自己面前的办公桌上,他沉声道:“好,我跟你赌了!”

    五个小时之后,又是从太平洋彼岸的中国,打来了一个国际长途电话,一个自称名字叫陶泰的中国人,直接通过p电子交易平台,在大卫理查金开设的赌场上,押下了一百万美元,“我押那个能让我赚一百倍赌金的赔率!”

    负责接受赌注的赌场工作人员出一阵轻笑,在两个小时之前,在赌场老板大卫理查金的授意之下,他们是新增了一个赔率高达一百倍,却摆明根本不会有人去选择的赌档。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这种做梦都想着一夜暴富的傻瓜!

    一名赌场工作人员,一边为陶泰办理赌注入资,一边摇晃着右手中指,道:“中国人,太喜欢做梦了,在我们赌场里,输得最惨的,总是中国人!”

    旁边的工作人员连连点头,这种眼巴巴的把钱送进他们赌场老板口袋里,去妄想自己撞到奇迹的傻瓜,还真是傻得可爱。

    可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们又接到了第十个投注电话。

    对方还是一个中国人,但是他说的英语,比美国人更象是美国人,他自我介绍道:“我叫朱雨,中国人。我听说你们老板喜欢赌得心惊肉跳,喜欢玩得连裤子都要当掉。所以我来了!”

    这位口气大得离谱的中国小子,在赌场工作人员请他先支付投注赌资的时候,他理直气壮的道:“我没钱!”

    赌声工作人员的眼睛瞪得比乒乓球还要大,开始听他那目空一切的口气。还真以为来了一个世界排名前百强地富豪呢,弄了半天竟然是一个纯粹来捣乱的可恶家伙。

    就在赌场工作人员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朱雨吹着美式口哨,道:“可是我有抵押。你们可以找相关专业人员,来评估一下我这份抵押的价值。”

    朱雨抵押地是一份已经在美国申请专利保护的技术。

    曾经在游戏机上过度沉迷的朱雨,设计了一套利用头盔、橡皮紧身衣,拥有二百四十五种味道的气味生器,及二十几种配件组成地三维游戏平台。这套专利设计,朱雨拿到中国专利申请部门,结果只讲了几句这种游戏机的“特点”及“优势”就被一位女工作人员抓着扫帚的头“请”了出来。

    用朱雨的话来说,这套三维游戏系统,最大的特色就是在玩黄色游戏的时候,可以直接利用穿在身上的橡皮衣的收缩状态。再加上视觉、听觉和嗅觉的双重效果,模拟出的真实感觉。

    这套绝对称得上“毁人不倦”的玩艺儿。最大地特色是可以通过头盔内的视频头联网,一旦双方决定在网上生某种友谊行为,电脑芯片会自动记录对方地样貌、身材等信息,并在头盔里形成三维视觉效果。

    这样的装备还分为男用装和女用装,这其中的区别,就是二个配件的组成上,进行网络的男女,可以通过自己这边控制台,在人体可能接受,而对方又对你开放权限的情况下。直接更改那边配件诸如力度、深度、度等方面的数据。

    说白了,朱雨这个鬼才设计出来的,就是综合了普通三维仿真游戏,和三维仿真游戏地玩艺儿。

    在向美国专利局推销这种产品的时候,朱雨道:“知道为什么现在日本的游戏软件一直往你们国内狂砸,而你们生产出来的游戏软件。在那边总是卖得稀松平常吗?因为你们没有他们色!没有他们淫!没有他们荡!看看他们设计出来的‘’,看看他们设计出来的‘血之’再看看他们设计出来地‘监禁’游戏吧,人家把这种勾当玩得炉火纯青,只要让几个拍av的专业演员往那里一躺现场表演,一群三维设计师在那里当场临摹,花不了几个小钱,新鲜的三维秀就会出炉,相比较之下,你们投入大资本大制作大手笔弄的什么战争游戏,什么对抗游戏,在竞争上先天就处于了劣势!”

    朱雨一席话说得专利局几个了解游戏出版行业窘境的工作人员连连点头,朱雨指着自己亲手组装出来的三维仿真网络游戏机,道:“可是有了我这种游戏机,情况就不一样了。想想看吧,只能干看,又怎么能比得上能看能摸的爽?而关键的是,这玩艺可以上网啊,含有直人真实成份的三维仿真游戏,怎么也要比那些数字模拟出来的玩艺儿要更让人心动吧?!”

    朱雨往专利局办公人员的桌子上一趴,脸上带着贱贱的笑容,低声道:“想杨看吧,把这种游戏机卖到日本去,玩过这种最新最爽的游戏后,他们那些老掉牙的游戏就全得完蛋!”

    这样一套可以为“国”争光的游戏机设计专利,里面包含了大量朱雨亲自编写改良的程度,而他对游戏和领域的了解,更让他在制造这款游戏机时,灵感不断,根据专家亲自使用体验后的市场预估,这份专利至少可以抵押一千五百万美元!

    “一千五百万美元就一千五百万美元吧!”

    朱雨道:“我就以这份专利抵押当作赌注,一千五百万,全押在一百倍赔率的那个赌项上!”

    在办理这个一千五百万的巨额投注时,拉斯维加斯最大赌场里的办公人员双手都在抖,她瞪大了双眼,唯恐自己在输入一千五百万这个数字时,少输了一个数字或者多输入了一个数字。

    虽然还是没有人会相信两个中人不但能活着回到中国。还能反手全歼百倍于他们的敌人,但是在这一刻,实在是没有人能再笑得出来了。

    一千五百万美元的巨额投注,假如真的能赙中那万分之一地可能。赌场就要赔付出十五亿五千万美元的赌金!

    刚刚放下电话,接下这笔巨额赌注,一个身体微微胖的亚洲人,就带着满脸热汗。带着长途旅行的疲惫,跑进这间拉斯维加斯最大地赌场。这位西装革履,身后还跟着一个行政助理的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赌徒,但是他直接跑到投注台,在他的示意下,他身后那个行政助理直接把一只精致的手提箱放在了接待台上。

    “我叫张规,是我身后这位李时叶先生地代言人,我们要来投注!”

    曾经代表李时叶去参加一三六集团军“特务连”成员会议,却碰了一鼻子灰的行政经理张规。打开了那只手提箱,用英语道:“这里有八百万美元的证券、期票及银行本票。还有四颗带着国际珠宝协会鉴定的钻石,我们要把这些抵押,折换成现金,全部投……”

    张规的眼睛落在新的投注板上,他浏览着新注板上的注释,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惊奇,他扭头对身后学时不怎么投入,不怎么认真,顶多能认识二十六个英文字母。把它们拼起来就不认识的李时叶低声道:“这里又增加了一个新的投注比例,是一赔一百倍!胜利的代价,是那两个中人不但要能活着回到中国,还要能全歼身后地追兵!”

    李时叶仰起了头,他仔细回想着和战侠歌相处时的点点滴,回想着战侠歌表现出来地个性和处理。李时叶突然狠狠一咬牙,挥手叫道:“放弃一赔二十的投注,全部押在一赔一百上!”

    示意张规继续办理投注手续,李时叶取出手机拨通了黄块鹏的电话。

    黄块皱起眉头,盯着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直到电话铃响了十向遍,他才按下了接听键。

    “报告指导员二哥!我已经将自己的所有的身家都赌在了连长大哥的身上,如果连长大哥真的死在那帮龟儿子的手里,在您组织敢死队地时候,算我一个!”李时叶就直挺的站在拉斯维加斯最大的赌城接待大厅里,他放声叫道:“一三六集团军‘特务连’二排一班战士李时叶,请求归队!”

    “嗯,不错!”

    黄志鹏笑了,他真的笑了,他轻声道:“欢迎归队……兄弟!”

    李时叶呆了,他呆呆的站在拉斯维加斯最大赌城,人来人往的接待大厅正中间,他呆呆地抓着一只电话,看着他眼睛里流出来的眼泪,不知情的人都以为,这个可怜的亚洲人,已经把自己身上的钱,可能连带回去的机票都输光了!

    “指导员二哥,刚才叫我,兄弟?!”

    李时叶站在那里喃喃自语,他对着已经办理好投注手续,准备请他签字的张规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他哽咽的叫道:“他又叫我兄弟了,指导员二哥又叫我兄弟了!我又是一三六集团军‘特务连’的士兵了!张规你知道吗,现在我最在乎的真的不是钱,直到被他们排除在外,我才知道,一三六集团军‘特务连’最吸引我们的,不是我们可以互相为对方带来方便,带来赚钱的机会。在连长大哥的带领下,我们经历了人生最大的挑战,是连长大哥让我们看到了潜伏在自己身体里的力量,我们早已经在一次次磨练中,把每一个人都当成了最可信任的亲兄弟。一三六集团军‘特务连’,那是就是我们的第二个……家啊!”

    钱没了,可以再赚,但是这样好兄弟没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关于重发章节的声明

    今天由于困了累了呆了傻了挣扎了一晚上码字眼睛也花了,小妖那个不小心把五十八章发了两遍,虽然发现得比较早,但是已经有四十六个兄弟定阅了。先说声抱歉,下一章节正在写,预计是六千字,我会先以五千字发出来,然后再免费一千字。

    虽然不能弥补这四十六个重复定阅的兄弟,也算是一点心意。男人赚

第四卷 第五十九章 星火燎原(中)

    第五十九章星火燎原(中)

    是的,就是他们身上含着水分的羊皮,在他们的一呼一吸之间,在他们用自己的皮肤去享受含着水分的羊皮带给他们的清凉和舒爽时,“圣战一号”毒剂,已经顺着他们的汗毛孔一点点的渗进他们的身体。

    真是好霸道的“圣战一号”毒剂,真是好霸道的陷阱!

    望着那些刚才还彼此推让,怎么也不愿意喝别人水的孩子们,阿富汗游击队队长真的呆了,他猛的扬起头,发出了一声犹如受伤孤狼般的长嗥。

    阿富汗游击队队长指着揪着单兵锹,已经傻在那里的游击队员,放声嘶吼道:“挖,给我挖,使我使劲挖,让我看看,我们究竟栽到什么样的陷阱里!”

    两只单兵铁锹狠狠铲在他们曾经提取淡水的沙面上,当他们挖下去将近三尺深的时候,一名游击队员一锹铲下去,铲到了一个小小的洞穴,当他下意识的扬起铁锹时,一颗重机枪子弹壳,连带几根树枝,一起被他铲了出来。

    阿富汗游击队长望着摔落在地面上的重机枪子弹壳,从子弹壳里缓缓淌出几滴无色无味,却可以见血封喉中者无救的毒液!他这位实战经验丰富,同样擅长铺设地雷和陷阱的游击战专家,只是略一思索,他就明白了道理。中国军人早就判断出他们也会在这条水脉上提取淡水,所以他在这里设计了一套延时投毒陷阱!

    在阿富汗游击队员他们刚才提取淡水的沙子下面,中国军人挖出十几个用树枝架起来的小洞穴,在这些洞穴里,无一例外的放了一颗重机枪子弹壳。这些子弹壳的摆放角度十分巧妙,只要有人在上面刨那么几下,挖那么几铲子,它们就会自己倾倒,用淡水调兑好,放在子弹壳里的“圣战一号”毒剂就会倾倒进沙子里。

    调成液体状的毒剂,在沙子内部热力的蒸发下,一点点向上渗,这样阿富汗游击队一开始收集到的淡水就是无毒的,可是没有过多久,他们收集到并小心翼翼灌进自己水壶里的淡水,他们挤到嘴里的淡水,就成了死神手里的镰刀!

    阿富汗游击队长一脚狠狠将躺在脚下的子弹壳踢出很远,很远。

    世界人民终于在电视机前,见识了一次中国人的聪明,中国人的狡猾,中国军人的无耻,和中国军人的卑鄙!

    一位特种作战专家面对记者采访,坦率的道:“这两个中国军人,给我们所有的军人,包括恐怖份子们,上了一堂最生动的投毒、下绊、设陷阱的教学课!我现在最头痛的问题就是,随着这样的沙漠生存实战节目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向全世界播放,分布在全世界各地的恐怖份子也在随着我们一起观看,一起学习。他们会仔细揣摩这场旷日持久拉锯战中的每一个细节,直至把它们渗透到自己的恐怖活动当中。”

    这位特种作战专家说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战侠歌可是中国第五特殊部队有史以来第三个同时获得五枚荣勋章的超级王牌士兵!

    知道中国陆军为什么号称天下无敌吗?

    不只是因为中国军队拥有毛泽东时代创立的“精神原子弹”,更因为中国军队在经历了八年抗日战争,三年解放战争,三年抗美援朝战争,每一次战争我们都是以弱胜强,每一次战争我们都是在没有制空权,几乎没有什么高空防御武器的情况下,被敌人用飞机、坦克、大炮进行轮番轰炸!

    而中国军队面对这些钢铁组成的堡垒,面对敌人动辄上千门火炮,几百架战机的狂轰乱炸,他们已经成为了世界上最精通土木作业,为自己设计最合理最有效战场生存空间的专家级高手!

    纵观整个世界,无论你是什么三角洲特种部队,是以色列特种部队还是阿富汗游击队,没有哪一支军队比中国军队更会玩土木作业;没有哪一支部队,能比当时缺少弹药缺乏冶炼厂,只能用木头、用石头、用头发丝、用火柴,用一硝、二硫、三木炭的火药土方,用边区造手榴弹,硬是制造出甩雷、飞雷、绊雷、连环雷、子母雷、定向雷,整整和敌人玩了十四年地雷的中国军队,更会埋设地雷!

    中国军队就是玩设计陷阱,埋设地雷的祖宗,而战侠歌就是被第五特殊部队悉心培养出来的,连教官都要暗中伸出一根大拇指的,祖宗中的祖宗!

    战侠歌和赵海平坐在一个沙丘下在休息的时候,赵海平老老实实躺在沙丘后面的阴凉处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但是战侠歌的注意力却被沙丘附近几株只有两尺多高的沙棘吸引了。沙棘可是好东西,那成串的沙棘果不但可以吃,更里面可以提取出沙棘油,做成沙漠里顶着太阳行动时,必须的防晒油。

    战侠歌吐掉嘴里用来清洁口腔的清洁棒,拔出虎牙格斗军刀,本来准备把那些沙棘果连带树枝一起砍下来,这样不但可以取得沙棘,也能把沙棘树枝直接做成新的咀嚼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战侠歌又缓缓的将虎牙格斗军刀重新放回刀鞘。

    战侠歌就好像不知道累似的,转着那几株沙棘团团乱转,直转得赵海平眼花缭乱,赵海平终于忍不住伸手指着一小片绿色的植物,在这一小片绿色植物中,还冒出几点红色,在一片金黄的沙漠中,显得相当醒目。

    赵海平轻轻咽着口水,道:“师父,那里不是还有两棵泡果沙拐枣呢,你怎么不把它们摘了,难道还打算留给后面的敌人吃吗?”

    战侠歌点了点头,伸出手小心翼翼的从泡果沙拐枣树上,摘下几颗已经完全成熟的沙枣,把它们甩给赵海平,自己却从口袋里翻出几片绿色的叶子,放进嘴里大嚼。战侠歌突然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一小串已经风干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沙兔留在这里的粪便,把它们送到赵海平面前,问道:“吃不吃?”

    嘴里塞满沙枣的赵海平瞪大了眼睛拚命摇头。

    “唉,好东西呢,让给你吃,居然还不领情!”战侠歌摇头叹息着,在赵海平如看怪物般的眼神中,竟然真的把那一串沙兔粪送进自己的嘴里,嚼也不嚼,连水都不带喝的,一扬脖子就把它们硬咽进自己的胃里。

    赵海平只觉得自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股怎么也压制不住的恶心感从胃部直冲大脑,他不由趴在地上发出几声干呕。

    “兔子的粪便有两种,一种当然是垃圾,就连野狗也不会去闻它,一种却含有丰富的无机盐及生物必须的各种矿物质,就连兔子自己也会吞吃自己的第二种粪便。”战侠歌凝视着趴在地上不断干呕的赵海平,冷然道:“我能吃下连野山羊都无法下咽的苔藓,我能站在粪坑里,一边用自带的微型氧气瓶呼吸,一边吃下自己的午餐!我第一次杀人,是在刑场当行刑枪手处决一个罪大恶极连续奸杀了十七名少女,并把她们分尸的变态杀手。当时老兵们都告诉我杀人真的没有什么,对着犯人的后脑勺一枪打下去,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弹洞罢了,血不会喷溅出来太多,场面也不会太恶心,只要我能克服心理问题,其实开枪杀人真的没有什么。”

    赵海平真的不知道战侠歌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自己第一次开枪杀人,但是他却不由自主的被勾引起好奇心,他支起自己身子,问道:“结果呢?”

    “结果?”

    战侠歌的嘴角缓缓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他轻声道:“我当时的教官,就是朱建军大哥。他把我用来行刑的自动步枪给偷偷换了,那枝新的步枪子弹匣里装满了达姆弹,更可怕的是那枝枪还被朱建军大哥做了某种调节!我一扣动扳击,跪在我面前不足一米远的犯人,他的脑袋就象是颗被人用力摔到地板上的西瓜一样,在我的眼前猛然炸裂了!”

    “我猝不及防之下,全身满脸都溅了犯人的鲜血和脑浆,那时候我真的吓坏了。我明明把自动步枪调到了单发状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整支步枪却在不停的发射,我根本不敢抬起枪,我一抬起枪,子弹就会误伤其他士兵和兄弟!我只能让枪口继续下垂,我只能让子弹一发发的打在那个变态杀手的身体上。一团团血和肉从他身体里不断飞溅出来,不停的溅到我的脸上,溅进我的眼睛里。直到整整三十发子弹都射进那个变态强奸犯的身体里,把他彻底打成了一堆再也看不出任何人形的碎肉。而那些碎肉和骨头,有一部分就牢牢的粘在我的身上,那种粘粘腻腻的感觉,那种还带着人体温热的液体在脸上流动的滋味,我想,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赵海平望着眼前这个昂然屹立的男人,在他坚强的肩膀上支撑了多么可怕的重担啊!赵海平简直不敢想象,一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要用多少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在他那种近乎伟大的战斗力量背后,埋藏的就是这一段又一段,常人根本不敢不能去想象,更无法去想象的经历吧?!

    赵海平轻轻吸着气,用异样的声音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第一次被朱建军大哥夸讲了,我还能直挺挺的走出来,没有尖叫没有哭泣没有歇斯底里的崩溃,只是脸色苍白的把枪还给了他。他说我是天生的混蛋,他说总算从我这个垃圾中的垃圾身上找到了一丝优点,那就是反射神经比别人慢,感情神经比别人木,胃部神经比别人傻!为了表彰我这个笨蛋,朱建军大哥命令我不戴手套,拿着一个大垃圾袋,去给那个刚刚被我打成碎片的变态强奸犯收尸!”

    战侠歌凝视着自己的双手,轻声道:“那个混蛋可是被三十发达姆弹给打中了啊,他的全身被铅制子弹炸成了一百多块,我就是用这双手,一块块的把那些肉块拾进了大垃圾袋里。每次我忍不住想吐的时候,朱建军大哥都会在我的屁股上狠狠踢上一脚。最后我没有吐,所以朱建军大哥又表彰了我了!”

    “他晚上请我吃了牛排和猪脑,牛排是新鲜的上好牛肉,零成熟,没有佐料就连盐都没有,而猪脑端到我面前时,竟然还是热的。朱建军大哥也非常体谅我的心情,所以他也没有给我准备刀叉勺子,我在吃猪脑的时候,只能用自己的手,一点点抓起来送进自己的嘴里。那种温度,那种味道,让我立刻就想到了上午被我枪决的那个犯人的脑浆!”

    虽然知道同情对战侠歌这种军人来说,无异于是一种污辱,但是赵海平的眼睛仍然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怜悯,他轻声问道:“结果你吐了?”

    “没!”

    战侠歌昂起了头,“因为在那个时候,我已经明白,一个战士想要在最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去,就必须要懂得尊重食物!想活下去,我就必须吃,我就绝对不能吐!假如我当时吐了,我就是在面对朱建军大哥考验时,被他淘汰的失败者!当朱建军大哥眼睁睁的看着我吃完那一公斤生牛排,和一斤猪脑的时候,我已经站不起来了,因为我用自己的虎牙格斗军刀,在自己的大腿上,生生刺了四刀!”

    “想超越只能执行普通任务的武警部队,想真正成为特种作战的高手,想在战场上拥有比别人更坚韧更强大的生命力,你就必须能为人所不能为,能忍人所不能忍!记住,上天只会把奇迹送给有准备的人!”战侠歌把手里剩下的几粒沙兔粪再一次送到赵海平面前,命令道:“吃下去!”

    赵海平凝视着战侠歌第二次送到他面前的沙兔粪,他伸出手抓起那些代表了无机盐与人体必须各种矿物质的沙兔粪,把它们慢慢送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他慢慢的嚼,慢慢的咬。赵海平的喉结不断上下涌动,他的双手骨节捏得发白,不停的爆出“噼噼叭叭”的声响,但是他仍然不停的咬着不停的嚼着。

    每嚼一下,赵海平就会想到那个全身满脸都溅满鲜血碎肉和脑浆的大男孩;每咬上一口,赵海平就会想到那个用自己双手刚刚捡起一百多块碎尸,就要会品尝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的生牛肉和猪脑的士兵;胃里每翻涌一下,赵海平就会想到那个为了不让自己吐出来,竟然生生在自己大腿上刺了四刀的男人!

    赵海平就这样嚼着咬着,直到把那几粒沙兔粪在嘴里全部被咬烂,全部被他的口水化开,他才慢慢的把那些东西连带自己的口水,一起送进了自己的胃里。

    战侠歌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没有再去摘剩下的泡果沙拐枣,也没有再去摘可以提取植物油也可以吃,营养丰富的沙棘果,赵海平也没有再去多问,他学着战侠歌的样子,从沙层里翻出一块不知道何年何月什么动物留在这里的骨骸,并把它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在沙漠里长途跋涉,必须要定时为身体补充足量的盐和钙,不管这块骨头里到到底还有多少营养,把它一点点嚼碎了咽进自己的胃里,也能补充一点点体力。直到这个时候,赵海平才突然明白,为什么战侠歌敢在没有充足补给的情况下走进大沙漠,像他这样的军人,纵然是在沙漠里,还是能够找到足够维持生命的食物!

    战侠歌从口袋里取出他们身上最后一个急救包,这只急救包里面的止血绷带早就被他们用光了,就连可以缝合伤口的缝纫线也被他们用光了,里面只剩下一只一次性注射器,和一支止痛吗啡。

    战侠歌拆掉一次性注射器上的塑料袋,在其中一棵沙棘树上,注射了一支用淡水调兑成液体状的“圣战一号”毒剂。他仔细观查了半天,又在一棵泡果沙拐枣果树上,注射了五毫升“圣战一号”毒剂。

    在战侠歌和赵海平离开这个休息的位置时,他们再没有去碰那些本来可以食用,味道还相当不错的沙枣和沙棘果。

    在几个小时后,恐怖份子联合追击部队就赶到了战侠歌和赵海平已经抹除所有驻足痕迹的位置。看到沙棘果和泡果沙拐枣,一群“杀手组织”恐怖份子欢呼着扑过去,数量不多的沙枣和沙棘果被他们一扫而空,一些跑在后面手脚稍慢的人,眼看着红彤彤的沙枣已经成为其他人手中的奖品,他们吞着口水,干脆将所有带点绿色的叶子全部摘下来。

    这一百多号人就象是蝗虫过境,不到一分钟时间,所有的沙枣、沙棘果和树叶都被他们哄抢一空。他们刚准备把食物往嘴里送,就听到一声厉喊:“住手!”

    阿富汗游击队队长瞪着那些以“杀手组织”成员,眼睛里露出一丝恨铁不成钢的神色,车臣反政府军毕竟经历过两次车臣战争,已经是一支从战火中成长起来的职业军人。可是“杀手组织”,却是由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恐怖组织组成,平日行事无组织无纪律犹如一团散沙,到了沙漠里再将他们土匪的本性表露无遗。就这样的垃圾,竟然还想向陆军世界最强的中国挑战,硬从人家的嘴里掰下一块土地搞独立,未满也太异想天开了吧?!哪一个国家封疆裂土拥有自己的家园,不是用鲜血硝烟和战士的尸骨堆积起来的?!

    而那些手里握着沙枣的家伙,更是下意识的直接把沙枣塞进了嘴里拚命狠嚼,难道他们认为自己这个已经六十来岁的老人家,会和他们这些小孩子去抢几颗沙枣?

    阿富汗游击队长对着一个懂维吾尔语的阿富汗游击队员,无可奈何的道:“提醒他们一下,小心有毒!”

    尽完自己身为盟友的义务,阿富汗游击队长直接掉头走开,他已经实在不想再看这群所谓“盟友”的丑态。现在大家同在一条船上,还不能同心同力,只是为了几颗沙枣就把自己的本性的表现得淋漓尽致,这样的盟友又怎么可能指望他们面对危险时,可以挺身而出?

    听到那位阿富汗游击队员转述队长的话,已经把沙枣送进嘴里的“杀手组织”恐怖份子猛然瞪圆了眼睛,他还在那里拚命咀嚼的嘴也猛的僵在那里,就像是得了口疮一般,他突然捂着嘴,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把嘴里已经嚼碎的枣肉连带一颗枣核一起吐出来,他指着有几根血丝的食物,用带着哭意的声音叫道:“血,血,我吐血了,我中毒了!我要死了!我中了毒了,我要死了啊!”

    阿富汗游击队员凝视着地上的食物残渣不由微微摇了摇头,所谓的吐血了,不过是这位“杀手组织”恐怖份子吃枣吃得太急,不小心被枣核刺破口腔罢了。假如沙枣里真的有毒,以“圣战一号”剧毒的烈性,哪还能让他又哭又叫又跳的表演上半天?

    站在远方的另外一名阿富汗游击队员,低声道:“胆子这么小,怎么当恐怖份子?”

    一位总算还有点头脑的“杀手组织”成员举起自己手里的沙枣,笑道:“要是那两个中国军人真的发现了这些东西,他们摘了来填自己的肚子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投什么毒?你看我手里这颗沙枣,上面不但有虫子咬出来的洞,还有一只活的蚂蚁呢,要真的有毒,这只蚂蚁也早该被毒死了吧?!”

    那位“杀手组织”成员将有虫洞的沙枣送进了自己的嘴里,一边咬得咯咯有声,一边把两颗沙枣塞进阿富汗游击队队员的手里,笑道:“这些枣子是我从同一棵树上摘下来的,总不可能一棵树上有些枣有毒有些没毒吧?就算是中国军人要投毒,也不能在不破坏枣子表面的情况下投毒吧?”

第四卷 第六十一章 完美武器

    如果说这一系列陷阱,已经可以令人拍案叫绝的话,战侠歌在后面做出来的陷阱,无疑将“诡雷”这种战术,利用他的聪明才智和创造性思维,真正挥到了一种“哲”的境界。

    还是在休息的时候,战侠歌又选择了一棵沙棘树,这一次他先毫不客气的把所有的沙棘全部一扫而空,把其中一部分丢给赵海平,然后把剩下的送进嘴里,然后战侠歌抓起单兵锹,直接顺着植物向下挖了两三尺深。生长在沙漠里的植物,都有一个特性,也许这些植物露在沙漠地表的部分,只有又矮又小毫不干起眼的一部分,但是它们为了适应沙漠里干旱缺水气温过高的特性,它们生长在地下的根茎,都非常达。按照比例来说,一株两尺多高的树,可能就会有将近两米深的庞大根系。

    战侠歌抓起一树枝,在沙地上写写画画的计算了半天,才在这株沙棘树的某一截根茎部位,绑了一块棉布!

    看到战侠歌小心翼翼的在那块卷成两层的棉存里撒上了“圣战一号”毒剂,电视机前已经高达八亿的观众,包括全世界十几万睁大眼睛看他大玩特种“诡雷”战术的特种兵们,略略思考后,都齐齐打了一个寒颤。

    战侠歌再绑好棉布后,突然扭头对赵海平问道:“我们做一个小小的心理测试游戏吧。请问,假如你在经过一幢大楼时。突然有一包垃圾砸在了你的脑袋上,你第一件事情是想干什么?”

    赵海平道:“当然是立刻抬头。看看是哪个混蛋这么不讲道德。竟然会直接把垃圾袋往楼下丢。”

    “可是当你抬头后。你现竟然所有地住户的窗户都是关闭地,换句话说,好像就根本不可能有人往下丢垃圾似的。就在你放弃寻找那个没有道德的家伙。准备继续赶路时,又有一包垃圾砸中了你的脑袋。你迅抬头,那些住户的玻璃窗还是紧闭地,你会怎么办?”

    赵海平瞪大了眼睛,道:“这摆明了就是欺负人嘛,要真有人这么恶搞,我就不走了!我就一直抬着头,看谁还敢偷偷用垃圾一直砸我,窗户还能关得飞快!”

    “嗯。假如这个垃圾袋就砸了你两次,你抬头看了半天却一直再也没有人丢垃圾袋,你以后再从这里经过的时候,你会怎么办?”

    “那我每次都抬起头,我总有机会逮住那个家伙的!”

    战侠歌连连点头,若有所悟的在被他绑了布条的植物根茎上。又绑了一颗拉掉保险栓的手雷,可能是嫌第二次从楼上丢下去砸人的垃圾袋份量不够,他干脆又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填满子弹的子弹匣一块绑在了那株植物的根茎上。

    赵海平一直看着战侠歌利用一棵沙棘树大做文章,设下连环陷阱,最后赵海平终于忍不住问道:“沙漠这么大,虽然植被稀少,但是这一路上去过来,我们少说也看到了几百棵沙棘树,师父你怎么就能确定,那些追在我们身后地敌人一定会在这棵沙棘树上采集淡水?你又怎么能确定,他们就一定会挖开这株沙棘树的根茎?”

    战侠歌用单兵锹把挖出来的沙子重新放回原地,然后他又从别的地方抓起几把被晒得滚烫温度过六十摄氏度的沙子,把它们均匀的撒在陷阱地上方,直到确信再也看不出任何痕迹,他才道:“没错,在沙漠上什么沙棘树,什么仙人掌,什么泡果拐枣树,什么仙人球的,植物少说也有四五十种,但是你要注意,我们只有两个人,他们却有足足两百个人!沙漠上除非是再遇到那种高山沙漠特有的水潭或者水草丰足的绿洲,否则可以采集淡水的方法就十分有限。那帮家伙一路跟在我们身后,能够采集水源的地方,都被我们破坏得七七八八,这样几天下来,他们身上携带的淡水估计也快要用光了,现在哪怕是一点点可以采集淡水的方法,他们也绝不会错过。”

    赵海平跟着战侠歌这么久,怎么也能称得上是见多识广,赵海平望着那棵根部包了一块布的沙棘树,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狠狠一拍自己的大腿,狂叫道:“我明白了!”

    战侠歌微笑着道:“明白了什么,说说看。”

    “师父这一招够狠!”这一刻赵海平的眼睛里都在着光,他指着那株被投放了剧毒,又埋设了地雷的沙棘树,叫道:“你之所以包了一块布,就是利用布能吸水的特性,让它在含有水脉的沙子里不断聚焦水分,直到将两层棉布之间的毒剂一点点现货,最后再通过沙棘树的光合作用,将毒素输送到整株沙棘树!”

    “嗯,不错,不错!”战侠歌连连点头,“然后呢?”

    “沙子里的水本来就少,而那块布想要在地下吸收到足够的水融解毒剂就需要比较长的时间,再加上把毒素一点点延着沙棘树的经脉输送到全身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这样加起来,也许恐怖份子提取的第一份甚至是第二第三份水都是没有毒,或者只含有微量的毒素,就在他们放心收集第四份水的时候,谁也不会想到,这里面却突然有了剧毒!仅任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付出人命的代价!”

    “嗯,不错,还有吗?”

    “还有就是师父你留下的那颗手雷,那帮家伙就算是没有好奇心,为了避免下次还会死得不明不白,他们一定会把整棵沙棘树挖开看看师父究竟设下了什么样的陷阱,这样的话,师父埋在沙棘树下地报告团和子弹匣。就让他们至少再付同一条人命的代价!”

    “不错!”战侠歌地眼睛也亮了,他猛然一拍手掌。叫道:“再说。只要你能再多说出一条。就能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赵海平瞪着那株沙棘树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最后他搔着头皮道:“嘿嘿……还有什么我可真看不出来了。你是师父嘛,要是我都能说出来。我不也成了师父了。”

    战侠歌不由在心中轻叹了一下,能把他设地陷阱分析到这种程度,对赵海平来说已经非常不容易,想要赵海平把自己放在一个相当的高度,用一种看待全局的战略眼光去分析问题,而不是偏执于一时地得与失,看来还是太困难了点。

    “沙棘和仙人掌是这片沙漠里最常用的植物,我这样连续利用沙棘树和仙人掌设下致命陷阱,就等于是躲在高楼上用垃圾袋一直偷偷砸你。一旦在那些敌人的心里形成一种惯性思维,让他们一见到沙棘树和植物,先想到的不是淡水,而是致命的毒药和绑着子弹,可以进行大面积覆盖性杀伤的手榴弹!”

    战侠歌眯起了眼睛,指着眼前这片广阔无垠。似乎根本走不到头的大沙漠,冷然道:“那么他们无论在什么时候,从沙棘树和仙人掌上采集到淡水,都会胆颤心惊,无论他们是第几次从树上、植物上提取到淡水,他们都会不停的用各种方法验毒。这样他们本来就很缺少的淡水,会大量白白浪费掉!我在沙棘树上绑地那块布,绑的那枚手榴弹和子弹匣,我并不在乎到底能毒死几个,能炸死几个,我要的是在他们尽量种下移除的影子,我就是要让他们草木皆兵,我就是要让他们胆颤心惊!在如此干燥灸热的大沙漠里,喝不到足够的淡水,神经又崩得这么紧,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能支撑多久!一旦他们地防线彻底崩溃,就是我们师徒两个大举反击的时候!”

    赵海平品了半天战侠歌的话,最后他还是拿出那只小小的笔记本,老老实实的把战侠歌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到了笔记本上。套用战侠歌的话来说,不用着急,等他们活着回国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他慢慢品味!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战侠歌做的每一件事情,说的每一句话,都死死的记在心里,都牢牢的记在那只小笔记本上。

    他是笨,但是他不蠢,只要持之以恒,他尽早能够掌握战侠歌在战场上埋设诡雷的精髓。

    在设计好这套拥有实际杀伤与心理威吓双重作用的陷阱,两个人继续向前行走。当战侠歌放眼眺望的时候,他的目光突然被什么吸引了。

    战侠拉着赵海平跑过去,一只不知道风干多久的骆驼头骨,在风沙中半遮半掩,在它空洞洞的眼眶中,那两抹幽幽的漆黑,似乎还在向战侠歌和赵海平诉说它面对生命最后一刻时的无奈与凄凉。

    战侠歌拎起那只骆驼的头骨,微笑道:“这可是好东西啊!”

    没等赵海平回过味来,战侠歌又在骆驼的头骨里,塞了一颗拔掉保险栓的高爆手雷!

    这下不要说是赵海平了,就连那些从在电视机前观点的特种部队士兵,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在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名特种部队士兵举起了手,望着正在慢慢品味连连点头,明显已经看出门道的教官,这些谦虚好学的士兵大声问道:“请问教官,那个中人在一个骆驼头里塞颗手雷,他到底想炸谁?!是那个中人太自信,认为留下一颗手雷,总碰上一个倒霉鬼呢,还是他嫌身上的武器太多太重,干脆想用这种方法来减少自己的负重?”

    “你懂什么?!”一位教官连连叹息着,用近乎怜悯的眼光看了一眼自己训练的士兵,道:“高手,高手,实在是高手!能把诡雷战术玩到这种程度,这个中人已经称得上是诡雷作战的大师级人物了!”

    看到所有的士兵还是迷茫的睁着大大的眼睛,这位教官道:“这个中人玩的诡雷战术,已经出了常规军事教材里的东西,可以说每一个陷阱。都是他根据战场地实况情况,再加上他对诡雷及人类行为心理学的最深刻了解。融合出来地非凡创造性武器。不要说是你们这群童子军。就是我也是想了半天。才找出里面地奥妙。”

    “在丘陵沙漠里,除了黄色沙子几乎看不到其他东西,时间长了人地眼睛就会产生视觉疲劳。不只是在雪原上可能产生雪盲,大沙漠里,也可能产生沙盲。但是如果在这个时候,大沙漠里突然多出一个异物,比如说那只骆驼的头骨,就算是很远,就算它的体积很小,但是面对一支人数过二百地追击部队,怎么也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这位拥有丰富实战经验的特种部队教官。思索着道:“在我的老家,猎人们捕杀一些猛兽时,总是会用一只腐烂的山羊尸体作为诱饵,那些猛兽有些没有吃死尸的习惯,但是隔着几英里的距离,它们也能闻到山羊腐烂尸体出的味道。它们就算是因为好奇心作粹。也会跑过来看看。就算它们不吃腐烂的肉,它们也会忍不住上去闻一闻,用自己地爪子去碰一碰。”

    这位教官说到这里,下面一位头脑比较灵活,同样擅长制造诡雷的特种部队士兵,已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放声叫道:“我明白了!那个中人在骆驼头里设置陷阱,就是抓住了生物共有的‘好奇’这种生理及心理特点。追在中人后面的恐怖份子,那么多人总会有人注意到那颗被中人专门放到醒目位置的骆驼头,他们虽然已经很疲惫,但是他们也总会有人走过去,也许会有人拿起那只骆驼头把它当成玩具晃上几下,也许只是有人把它当成一只一次性地足球,泄性的顺手踢上那么一脚!”

    说到这里,那个头脑灵活的特种部队士兵,已经想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汗水瞬间就从他的额头上滚滚而落,他用微微颤的声音问道:“教官,假如我们必须要在战场上追击象那个中人一样的知人,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有效避开他预设的陷阱?!”

    教官瞪着大电视屏幕上战侠歌和赵海平的身影,他沉默了很久,才道:“想追杀这样的敌人,你们就和多看、多想、少动、少跑,尽量避开有可能设置陷阱的危险地带。还有,如果遇到和这个中人一样狡猾的敌人,你们最好乞求上帝,对你们多加关照吧!最后我再提醒你们一点,不要把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中人的陷阱及诡雷设计上!他们能在密林里,一边顶着直升飞机重机枪的扫射,一边和百倍于已的车臣游击队周旋了整整五十天却毫无伤,称他们为‘密林之虎’绝对没有任何夸张!如果你们认为终于追上这样的敌人,再不用为陷阱和诡雷头痛的时候,也许你们会现,那才是和他们最惨烈战斗的开始!”

    全场一片寂静。

    一名特种部队的专职队医举起了他的手,在获得教官兼队长的允许后,他站了起来,环视全场,放声道:“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补充一下。”

    “我必须承认,我被那个中人吓到了!我是一个医生,虽然也会开枪,也懂得搏斗,也能开动大部分汽车和坦克,但是和你们比起来,我仍然只是一个门外汉,所以我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讨论。我要说的是,这个中人的体力状态!”

    队医道:“那个身材稍稍矮一些的中人我就不说了,他虽然也非常优秀,但是从我收集的各项数据上来看,总算还在正常的范畴,事实上在座的各位,有不少人能做得比他更好,但是……那个已经给我们太多震撼的中人,我必须说,他根本就不是人!”

    四周所有的士兵都瞪大了双眼,那位队医举起自己的文件夹,道:“只要我读下这些天我全程监控收集的数据,大家就会知道,我为什么对那个中人做出这样的评价!”

    “我一共全程监控了他九天时间,在九天时间里,他背着大概四十公斤的背包,大概在沙漠上行走了四百二十公里。他几乎包办了所有的警戒,在同伴休息的时候,他还要埋设陷阱,收集淡水,每天他休息时间不会过六个小时。而在九天时间里,他每天喝的淡水,绝对没有过十品脱!”(注:1品脱相当于零点六升水)

    所有的特种部队士兵一片哗然,他们都接受过沙漠作战,他们都清楚的知道,在气温过三十七点八摄氏度的情况下,背着几十公斤的负重长途跋涉,人体每小时必然补充一点一品脱的淡水,在气温低于三十七点八摄氏度的情况下,也需要每小时补充一品脱的淡水。

    换句话来说,在沙漠里想保持身体正常状态,每天至少要喝将近二十品脱的淡水!而中人却只喝了一半的淡水,却能坚持了九天,而且看他的身体状态,似乎还能继续用这种非人的方法坚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没有缺点,没有弱点,有的只是可怕的战争能力和技术,这群眼高于顶的特种部队士兵,终于在那个中人的身上,明白了什么叫做战争武器式的完美!

第四卷 第六十二章 海市蜃楼

    “咦,师父,你看前面好大的一片水啊!难道我们已经快要穿越这片沙漠,到达海边了?”赵海平瞪大了眼睛,指着前方,欢叫道:“师父你快看,在前面那片海水的中间,还有一个小岛呢!”

    “笨蛋,没有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啊?”战侠歌倒翻着白眼,道:“这是海市蜃楼!这玩艺就是因为地表热空气上升,使空气发生折射作用,把你头顶上的蓝天给倒映下来罢了。用你的脑子想一想,整个大沙漠我们还没有走了一半,而且在这个位置,哪里会有什么海啊?!”

    赵海平望着自己的眼前,那一大片蓝色的正在不断荡漾的东西,不就是真实的海水嘛!而且在这片海水中间,的确有一个座小岛啊!就算那片海是蓝色天空的反射,但是那座小岛呢,总不可能天上也有一座小岛吧?!

    赵海平不甘心的道:“好大的一片海啊,如果前面真的是海,我们可以提出多少淡水啊,而且我们还可以从海里捕到鱼,把它们架起来烤熟了,再往上面洒一点咸盐,那味道真是美极了!在我们老家那个山村的后面就有一条小河,我们经常用削尖的木棍去叉鱼,用小刀一刮鱼鳞,然后点上一堆把石头烧热,放进鱼肚子里,从里面把鱼烤熟,再撒上一点咸盐。这样的烤鱼吃起来,特别的鲜美,还带着一种微微的甜味,那种滋味真是美极了……”

    战侠歌抽着自己的鼻子,狠狠吞了一口口水,伸手指着距离他们不到五十米远,一个距离地面落差有四米多高的小沙包,对就是不死心的赵海平道:“你到上面去看看。”

    赵海平疑惑的望着战侠歌,最后他还是爬上了那个小沙包,当他再次眺目远望的时候,赵海平猛的呆了。那一片几乎触手可及,不知道可以让他们提取出多少淡水,逮着多少鱼,彻底摆脱该死沙漠的大海,突然都不见了!眼前还是光秃秃只是一片金黄和荒芜的沙漠,正午的阳光晒在这片沙滩上,站在小沙包上居高临下向下看,赵海平可以清楚的看到,整个大地都在冒出腾腾热气,灼烤得上空两米多高的空气,仿佛都受到魔鬼的诅咒,以一种奇异的韵律和节奏不停的扭曲出各种柔和的波浪形动作。

    赵海平真的傻眼了,他喃喃自语的道:“我的水啊,我的鱼啊……可是为什么我会看到一个小岛呢,我明明看到了一个岛的啊!”

    战侠歌伸手指着距离他们大约有三公里远的一片区域,道:“你再走下沙包看看,你眼睛里的海中小岛,大概就是那一片和地面垂直落差有将近三十米的沙丘了吧?”

    赵海平走下那个距离地面有四米多高的小沙包时,他眼前那片蔚蓝的,不断飘荡的,几乎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海又出现了。赵海平又试着走上小沙包,在他走到距离地面大约二点五米的高度时,在他眼前出现了最奇异的一幕。在这一刻远方虚幻的代表了无穷生机与希望的大海,和代表了死亡与荒芜的大沙漠竟然被一种神奇的力量完美的揉合在一起,在他的眼里看来,有一半是海水,有一半是沙漠,两者一会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淡蓝与淡黄的奇迹搭配,一会又泾渭分明,各据一端,中间不断穿插着的,是那不断飘摇而上的炽热气浪。这一切的一切,使赵海平纵然努力睁大了眼睛,他的视线仍然慢慢的模糊了。

    精通沙漠作战的军人和长期生活在沙漠里的民族都知道,在沙漠里只要找到一个比地表高出三米以上的地方,就可以避开地表的热空气,从而克服海市蜃楼。赵海平垂头丧气的从小沙包上走下来,他瞪着远方又变成一片海水的世界,他一直努力吞着自己的口水,在嘴里低声喃喃自语:“望梅止渴,我不渴,望梅止渴,我不渴……”

    战侠歌蹲下身子用单兵锹在地面挖出一个两尺多深的小坑,他伸手捻起一把沙粒,仔细看着里面的成份,那些沙子在他的手掌中,竟然奇异的反射出几缕光芒,战侠歌望着沙粒中那些颗粒状能反射光芒的物体,他的眉毛轻轻向上一挑,略略惊奇的道:“石英?!”

    正在走向战侠歌的赵海平张大了嘴巴:“啊?!”

    战侠歌突然甩掉手里含着大量天然石英的沙粒,狂冲向五十米外的小沙包,他冲上小沙包,迅速支起自己身上的军用望远镜,仔细在四周眺望了半天,他又跳下小沙包,绕着整个小沙包团团乱转了至少十几圈,那种认真那种执着,他眼睛里那种炽热光芒,绝对和一个超级色狼突然在大街上看到一个绝色美女裸奔有惊人的相同。

    战侠歌闭上了眼睛,就傻傻的站在正迎着太阳的小沙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足足晒了十五分钟太阳,他突然迅速弯下腰,用单兵锹在小沙包上挖了一个浅坑,然后把他身上最后一颗手雷拔掉保险栓,放进了沙坑里。战侠歌略一犹豫,干脆又将两个子弹匣埋在了手雷下面。

    没有人会相信战侠歌这样一位诡雷设计大师,会白白浪费身上最后一颗手雷外加两个子弹匣,通过军事卫星观摩这场最经典以弱胜强游击战、诡雷战、沙漠地形特种作战的世界各国特种部队士兵一起对着教官举起了自己的手。但是这一次,就连他们的教官也沉默了,思索了良久,这些教官才轻声道:“大家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好好学着点吧!”

    为了解决通过军事卫星监控无法向大家传递实况声音的问题,在各个国家安全部门,那些负责监控这场战争,能够读懂唇语又能说一口流利中国话的特工人员,都成了临时翻译员,他们死死盯着战侠歌的嘴唇,将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一字不漏的翻译过来,再通过特殊专线,直接传送到那些正在观摩学习的特种部队多功能播放大厅里。而在他们的身后,还有更多的翻译专家,在重新回放录相带,唯恐将战侠歌的话翻译错一个字!

    三十分钟后,这样一番翻译过来的文稿,连带没有经过任何剪辑充分保留了原汁原味的录相带,就被列入各方绝密级特种训练材料中“诡雷”战最经典案例,被永远记录在册!

    “海市蜃楼分为两种,一种海市蜃楼发生在海上。这里空气湿度大,在一定范围之内的空间空气湿度比较大,另外厚度比较大,这样大面积的水蒸汽在运动下阴差阳错地就能形成一个巨大的透镜系统。就象一个巨大的放大镜和显微镜一样,把其它位置的景象反映到我们的眼前。另外,海市蜃楼也经常发生在雨后,这时的空气湿度较大,也易形成透镜系统。平静的海面、大江江面、湖面、雪原、沙漠或戈壁等地方,偶尔会在空中或‘地下’出现蜃景。”

    赵海平听战侠歌讲解到这里,觉得自己更迷糊了,事实上不只是赵海平,在全世界至少有十五万名资深特种战专家都竖直了耳朵唯恐听漏了一个字,因为他们和赵海平一样迷糊了。

    “当近地面的气温剧烈变化,会引起大气密度很大的差异,远方的景物,在光线传播时发生异常折射和全反射,从而造成蜃景。简单的来说,海市蜃楼是近地面层气温变化大,空气密度随高度强烈变化,光线在铅直方向密度不同的气层中,经过折射进入观测者眼帘造成的结果,这样的现象一般时间都不会很长。在我国的秦皇岛市,发生了一起长达两小时的海市蜃楼,已经被谓之奇迹。”

    赵海平替全世界十五万名资深特种作战专家问出来一个关键姓问题,“既然海市蜃楼是一种很短暂的自然现象,又关我们什么事?还有你把我们最后一颗手雷埋在了这个小沙丘上,我实在看不出敌人有什么必要,非要浪费体力的跑到这个小沙丘上晒太阳找死。”

    战侠歌笑了,他真的笑了,他抓起一把沙粒,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在历史上曾经有过一个盐湖,它虽然干涸了,却在沙层里留下了大量天然石英。如果说海市蜃楼只是一种短暂而偶然的自然现象,那么在这个区域内,只要气温达到足够标准,在这些石英的作用下,我预计从中午一点到下午五点之前的四个小时里,这一片区域的海市蜃楼将一直持续下去!”

    听战侠歌说到这里,那些资深特种作战专家,已经有一大半了解了战侠歌这段话背后的含意,冷汗瞬间就浸透了他们的内衣,而一些特种部队士兵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都用好奇的目光望着被他们称为“铁汉”的教官,看着细细的汗珠,慢慢从教官的额头上渗出来。

    那些特种部队资深实战专家兼教官,几乎在同一时间说出一句惊人相似的话:“这下那批恐怖份子联合追击部队要有大麻烦了!”

    陷入海市蜃楼的幻境中,不但眼前全是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海水和小岛,更会影响部队的视线,使他们无法寻找远方的敌人,而正如战侠歌教赵海平的那样,想要破解海市蜃楼的方法就是找一个比地面垂直高出三米以上的地形站上去,就能摆脱热空气的影响。

    能懂得这一点的人,当然是那些从小就生活在山地沙漠中,又和苏联军队打了九年“圣战”的阿富汗游击队!

    恐怖份子追击部队在两个半小时后,赶到了这片被海市蜃楼包围的领域。实战经验最丰富,作为整支恐怖份子追击部队实质领袖人物的阿富汗游击队长,皱着眉头四处眺望了一下,在他们的附近方圆两三公里范围之内,似乎只有一个和地面落差有四米多高的小沙丘孤伶伶的屹立在那里。阿富汗游击队长握着自己那只俄罗斯军用望远镜,慢慢的走上了那个小沙包。

    阿富汗游击队长警惕的四处打量,但是战侠歌在带领赵海平一步步退离这个小沙包的时候,他们用绑了棉布的枪托,一点点将被太阳晒得滚烫的沙子拔进自己留下的脚印里,直到看不出一点痕迹,他们才折回原地,重新留下两串和那个小沙包绝对没有任何交集的脚印。

    中人实在没有必要浪费体力的专门走上一个毫不起眼,在沙漠中随处可见的小沙包,以他们有限的武器装备,除非他们能捏会算,知道在两三个小时后他们经过的地方会出现最多半个小时的海市蜃楼,否则更不会把他们手里应该是所剩无几的手雷,白白浪费在这种小沙包上做出毫无实质意义的陷阱。

    阿富汗游击队长还是走上了那个小沙包,当他站在小沙包上架起自己手中的俄罗斯军用望远镜准备四下眺望,寻找两个中人留下的印痕时,他的右脚突然微微向下一沉,紧接着,他听到了“嗒”的一声弹簧舒展的可怕轻响。

    听着这种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身经百战不知道几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阿富汗游击队队长心中狂叫一声不妙,他毫不犹豫甩掉手里的望远镜,整个人的身体就象是一颗刚刚射出枪膛的子弹,拚尽全力向前一扑,迅速缩成一个身体受创面最小的圆球状。

    就在阿富汗游击队队长身体扑到半空中刚刚缩成一个圆球的时候,一声轰鸣在他刚才站立的小沙包上扬起,大片黄沙以辐射状向四周飞射。六十发自动步枪子弹在空中转着旋着滚着跳着叫着在空中“呜呜”乱窜,阿富汗游击队长只觉得背后传来一阵阵刺痛,在鲜血飞溅中不知道有几颗子弹紧擦着他蜷成一团的身体飞过,犁出几道深深的血沟。

    受到重创的阿富汗游击队队长飞扑到半空中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展开,毫无花巧的重重摔在小沙包下的沙堆上,一股更可怕的锋锐刺痛感猛然席卷了阿富汗游击队队长的全身,他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惨叫,他迅速低下头,在这个小沙包下面,竟然倒插着一把锋锐的格斗军刀!

    这是一把不知道已经沾过多少人鲜血,却依然锋利,依然散发着骄傲光芒的虎牙格斗军刀!

    它就隐藏在松软的沙层里,当阿富汗游击队长的身体重重坠落下来时,它已经深深刺进了阿富汗游击队队长的身体,它背部可以锯断一寸厚钢筋的锯齿,在阿富汗游击队长的腹部,留下了一个绝对致命的可怕撕裂伤口。更可怕的是,在前期的刺痛后,阿富汗游击队长发现自己竟然不痛了!

    伤口传来一阵麻麻痒痒的感觉,在第五特殊队部士兵的虎牙格斗军刀刀柄里,都藏着一份绝对致命的可怕剧毒,它的毒姓比“东突解放组织”恐怖份子最新研发出来的“圣战一号”剧毒有过之而无不及。

    游击队长呆呆的望着自己鲜血淋漓却再也感受不到疼痛的伤口,感受着自己全身的力量,自己的生命力在飞速成流失,一种绝对的恐惧感瞬间就袭上了他的心头。他踏进了中人设计的陷阱,就在他以为已经躲过了阱陷时,没有想到最致命的攻击,竟然是藏在沙子里的这把虎牙格斗军刀上!

    这是一个专门针对实战经验丰富,身手敏捷的特种作战高手,准备的连环套!

    游击队长全身挛涩的躺在陪自己走南闯北并肩作战的最后一个游击队员怀里,那位仅存的阿富汗游击队员已经被彻底吓呆了,他伸手徒劳的想捂住自己队长和父亲的伤口,可是鲜血却仍然不停的从他的指缝里流淌出来,他望着丢在脚下的那把沾满鲜血的虎牙格斗军刀,眼泪不停的从他的眼睛里留出来。

    “不要哭,丹素,我已经六十岁了,我还能死在战场上而不是老死在病床上,这是我的光荣,能死在一个如此强劲的敌人手里,我死得无憾!”阿富汗游击队长双目无神的凝望着他头顶那片蔚蓝色的天空,那片天空看起来是那样的蓝,蓝的清澈,蓝的让他想起了故乡的天空,想起了那春天盛开的野花,想起了他年青时最心爱的姑娘,想起了阿富汗传统乐器“罗巴巴”悠扬的琴声。

    阿富汗游击队长轻轻的吸着气,在他脚下的这片大地里,传来最浓重的血腥气味,他聆听着远方传来的风声,似乎在风中,也传来了几乎凝成实质的可怕杀气!阿富汗游击队长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他喃喃自语的道:“还是他们赢了,他们赢了!他们来了,他们就要来了!丹素你快跑,跑得远远,再也不要回来,无论如何再也不要走进中国的土地,更不要想着为我报仇!”

    丹素猛的跪倒在阿富汗游击队长的面前,低泣道:“不……丹素知道您是为我好,您就是我们所有人的阿爸,但是丹素不想当逃兵!”

    “我要你回去,是有事要拜托你!”阿富汗游击队长把自己贴身佩带了几十年的阿富汗弯刀和一个小小的,不知道经过多少岁月已经破破烂烂的布囊递到了丹素的手里,低声道:“丹素,你是我最后一个战友和兄弟了,我想请你把我的弯刀和这个布囊带回阿富汗,把它们丢进我们祖国的赫尔曼德河,请你代我对着我们绵延不息的赫尔曼德河说上一句,‘亲爱的扎米瞒丽,我回来陪你了’!”

    丹素将那把阿富汗人经常用来送给心爱的姑娘作为定情信物的阿富汗弯刀死死抱在怀里,眼泪一次次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一颗颗狠狠坠落在这片干燥的充满天然石英,一到烈曰炙炙的下午就会产生海市蜃楼的土地上。

    整支游击队就剩他最后一个人了,他们最心爱最尊敬的老爸爸,这个如鹰一样锐利,如狐狸一样狡猾,如猎豹一样勇敢的老爸爸,这个英雄,他遇到了一个更可怕更伟大的英雄,他……就要死了!

    阿富汗游击队长用近乎渴求的目光凝望着丹素,丹素的鼻子不由再次一酸,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老爸爸最后的心愿就是希望他能活下去!迎着阿富汗游击队长的眼神,丹素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

    阿富汗游击队长脸上扬起一丝无愧此生的笑意,他喃喃自语的道:“扎米瞒丽,我来了……”

    就在他的双眼即将合上的时候,他突然再一次睁开了自己的双眼,他一把抓住了丹素,在这个时候他真的害怕自己一口气喘不上来就此死去,他急剧的喘着气,虚弱的道:“丹素,我死后你就把我的尸体放在这个小沙包前,我知道他们会回来的,我们已经完了,他们一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他们一定会利用这片大沙漠,一点点把所有人耗死在里面。他们会打回来的!我就要躺在这里,瞪大我的双眼看一看,这个世界上最伟大战士的样子!”

    阿富汗人追求“天葬”,他们认为把自己的肉身通过天葬还给这个世界后,他们的灵魂就能回到真主的安拉的身边,才能进入幸福的天国。

    阿富汗游击队长的尸体,就被丹素留在了那个小沙包下,他害怕在队长看到那个中人之前,沙漠里的秃鹰会咬坏了老爸爸的双眼,丹素硬是在一晚上时间,在荒芜的大沙漠里采集到了足够的灌木,用它们和自己身上的步枪,扎了一个草人,套上了一身军装。丹素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端端正正的在草人的身上,写下了“丹素”这两个字。

    既然他不能亲自守护在自己最亲爱的老爸爸身边,就让这个草人来代替他守护自己的老爸爸吧!

    阿富汗游击队长脖子上仍然挂着他从苏联士兵手里缴获的俄罗斯军用望远镜,他身上仍然戴着那只俄罗斯军用水壶,在他身边一直痴痴守护的稻草人的心口部位,插着一把刀,战侠歌的虎牙格斗军刀!

    做完这一切后,素丹趁着天色未亮,所有人都陷入晕睡的时候,带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口粮和淡水,还有老爸爸给他的阿富汗弯刀和那个布囊,悄悄的走了。

第四卷 第六十四章 神秘狙击手

    “赵海平,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在战侠歌有力的长吼声中,那架用重机枪武装起来的直升飞机终于又来了!

    阿米拉力不敢置信的望着脚下那一片一片的尸体,望着手榴弹炸出来的弹坑,他真的傻眼了。他抓着大功率军用步话机,他不停的吼不停的叫,但是步话机里只传来了一阵阵电流干扰的噪音,阿米拉力突然一脚狠狠踢在直升飞机里那堆积在一起的物资上面,那些物资有联合追击部队最需要的淡水、食品、药品和弹药,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人再需要它们了!

    阿米拉力指着在山地沙漠中撒腿狂奔的战侠歌和赵海平,放声狂喝道:“给我找,给我狠狠打,给我追着他们打!如果这一次再让他们逃走了,我们的脸就丢光了!”

    “嗒嗒嗒……”

    机载重机枪再次轰击,战侠歌和赵海平在山地沙漠中撒腿狂奔,赵海平突然出一声惨哼,一头栽倒在地上,战侠歌回头望着赵海平右腿上的伤中,出一声妈嗥:“,这一次他们竟然带了狙击手!”

    赵海平的脸上扬起一种绝然的神色,他毫不犹豫的拔出自己身上自卫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就扣动了扳机。

    战侠歌飞扑过来,大手一挥狠狠打在赵海平的右手上,赵海平手腕一偏,手枪子弹紧紧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在他的额头上犁出一道浅浅的血沟。战侠歌瞪圆了眼睛,狂叫道:“赵海平,你疯了?!”

    “我不行了,师父你快跑吧,不要管我!”

    赵海平再次将手枪指向自己的额头,就在这个时候。战侠歌突然扑在他的身上,两个人抱成一团在坚硬的岩石上不断翻滚,最后直接滚下了一道山坡。重机枪射出来地子弹不断射在他们的前后左右,炸起的小石子以辐射状四周飞射。

    战侠歌直接把赵海平的脑袋塞进自己的怀里,在一次次地翻滚中。他们的身体不断和坚硬的、粗糙的甚至是突起的岩石狠狠碰撞,两个人不停的出被撞痛的轻哼。但是在这一刻赵海平的心里却涌出了一种无法言喻感觉,虽然他是一个男人,虽然他是一个比较木讷的人,但是在他内心深处一直被隐藏的丰富感情在这一刻却让他炽热眼泪狠狠夺眶而出。因为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躲在一个英雄的怀抱里,当战侠歌那宽厚得可以为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支撑起一片蓝天的胸膛紧紧保护住他的时候,原来就是这样的……安全与平和!

    赵海平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却能感受到战侠歌并没有放任他们直线向下滚落,在这种时候。他竟然还能硬用调节身体重心。来不断改变他们的滚动轨痕,甚至是滚动度,他们看起来就象是一只可以打破这个世界物理定律地皮球,在山坡滚出一个又一个诡异到极点的圆弧状痕迹。

    “赵海平你给我听着,就算是我死了,你也要活下去。代替我活下去!不要忘记了我们军人的天职!”

    在放声狂吼声中,战侠歌紧紧抱着赵海平缩成一团的身体突然舒展,地上几块石子硌得他瞬间脸色惨白,在同时战侠歌右腿拼尽全力狠狠向上一撑。被他抱在怀里的赵海平只觉得身体一轻,竟然不由自主的被战侠歌撑得凌空飞起,在他不由自主伸手乱舞中,被战侠歌踢得侧飞出去四五米远。

    赵海平就象是一只麻袋般平平展展的直直摔在一块还算柔软的沙地上,他的双耳中猛然传来“嗡”得一声巨响,他的眼前瞬间就腾起无数点金星,一股腥腥甜甜的味道猛地冲上他的喉咙。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赵海平却死死闭住自己的嘴巴猛的翻起身,手脚并用的向前爬动,只用了两三秒钟,就消失在一个小山沟的后面。

    再没有任何负担再没有任何牵挂的战侠歌猛的从山坡上跳起来,他迈开自己曾经陪伴他走遍中国海6空三军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前进的双腿,在这片山地沙漠里狂奔。

    “我没有死在冰大板,没有死在密林中,没有死在沙漠追逐战里,我凭什么会死在一架狗屁民用直升飞机的重机枪扫射下?!”

    战侠歌在心中拼命的吼,疯狂的叫,他的身体在山地沙漠里就象是一道生命短暂却光芒万丈的流星,在不断弹跳中,划出一道道高丽到可以镌刻进宇宙极限的生命印痕。在这一刻他是最美丽的,在一呼一吸之间,大量新鲜的氧气被他吸进肺叶,他那颗坚强而有力的心脏,在不停的跳跃,将力量将希望将执着,将他笑看风云无悔此生的飘逸一波一波的传到他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身体里。那在空中飞拽而出的汗水,都再无任何保留将雄性的张扬,将男人的力量挥到极限的嚣张,就象是一曲无悔的、深情的战歌,在沉重得近乎极限的节奏中,带动着每一个人的心脏跟着他一声跳跃,跟着他一起疯狂!

    在这片沙漠的某一个鲜为人知的角落,一枝和战侠歌原来专用的南非产二十毫米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一直在随着战侠歌的身体轻微移动,在狙击镜里,这名狙击手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战侠歌脸上的笑容,他轻轻的扣动了手中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的扳机。

    “嗒……”

    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里出一声顶针撞在空处的声响,那名狙击手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笑容,他轻声道:“第五特殊部队训练出来的王牌狙击手,所谓的獠牙级精锐战士,看起来也不过如此。战侠歌,从密林作战开始,我已经整整打死你一百回了!”

    这个狙击手看起来很年轻,可能连二十岁都不到,但是他的双眼中却带着一种身经百战早已经漠视重重的铁血军人,才会拥有的沉着与锐利,甚至还隐隐燃烧着一种被压抑的疯狂残忍。

    但是这样一个真正的军人,他的声音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阴柔,他的声音中更带着一种无法掩饰,对战侠歌已经烙进骨骼里的痛恨!伸手轻轻摸着自己的脸庞,在他精致得几乎可以用美丽来形容,可以让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女人都为之黯然失色的脸庞上,有一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划伤。

    这位年轻的狙击手拉下自己通讯器上的话筒,道:“教官,我用两个月时间,看清楚了战侠歌的每一个动作,现在他的任何反应甚至是本能性动作,都不会再出我的判断和预计。”

    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这位年轻的狙击手笑了,他俊秀的脸上闪动着一种阴柔的冰冷,他傲然道:“我明白您的顾虑,可是您放心,经历了两个月的战斗,他是成长了也成熟了,但是他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他会的,我全会,他不会的,我会!假如有一天我们在战场上狭路相逢,战侠歌一定会死在我的枪下!”

    “而且……教官您不觉得,我现在这样一枪击毙了战侠歌,让他死得没有任何痛苦,甚至心里还带着一种为国捐躯得所其域的壮烈感觉,不是太便宜他了吗?”

    这位年轻的狙击手教官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才道:“好吧,看清楚你主立刻回来,记住,一定要小心隐藏,不要让自己暴露在军事卫星之下,现在全世界至少有二十五颗军事卫星都在密切关注着你那里!还有,你不要小看战侠歌这个人,他只用了三年时间就达到这样的高度,他的成长度已经可以用惊人来形容!”

    “哼,在我的眼里,他不过是一个半道出家,又自以为是的笨蛋罢了!”年轻狙击手轻轻抚摸着手里二十毫米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道:“他现在只怕都搞不清楚打中赵海平的那一颗子弹从哪里射出来的吧?我本来是打算让他先失去一个跟随,可是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只认识了不到三个月的人而去拼命,像他这种有妇人之仁,心里还有什么英雄梦的家伙,是不适合战场的!”

    这位狙击手消失了,就连他射出的那子弹的子弹壳,也被他小心的收进自己口袋里。就算让战侠歌来到这里,没有刻意搜索,也无法出,在这个距离他足足两千二百米的位置上,曾经有一个最危险的敌人,用一枝二十毫米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对着他射出了第一百颗“空气子弹”。

第四卷 第六十五章 嫂子

    战侠歌跳进了一个山沟里,任凭重机枪如何扫射,他也再不肯露出自己的人头,等他们再回去找大腿中弹负伤的赵海平,赵海平也不是傻瓜,早已经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直到这个时候阿米拉力才明白,战侠歌之所以愿意把自己暴露在重机枪射击视野里,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同伴争取时间!

    直升飞机里堆满了各种从车臣某地有限的物资里取出来的补养,为了携带这些东西,他们这一次连火箭炮都没有带,更没有像往常一样带上一个班全副武装的军人,当三千重机枪子弹扫完,没有人相信能在密林和沙漠中打出如此经典战役的中国之军人会被乱枪射死。

    直升飞机在山地沙漠的上空不断盘旋,整整过了一个小时,俄罗斯空军一直睁只眼睛闭只眼睛,整个世界一片哗然。阿米拉力脸色铁青,狂叫道:“那些车臣的军队呢,他们在几个小时之前,不是已经乘坐卡车出来接应追击部队了吗,为什么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来?让他们立刻挑选出来接应追击部队了吗,为什么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来?让他们立刻挑选最精锐的士兵,我们用直升飞机过去把他们装载过来!”

    阿米拉力的保镖队长马介石在和车臣基地取得联络后,他猛的眯起了双眼,迅报告道:“车臣游击队汽车一进入沙漠,就遭到身份不明武装份子狙击,对方虽然只有二十几个人,但是火力凶悍,又占据了地利优势,车臣游击队队长警告我们,千万不要接近他们,因为这批敌人拥有相当可观的重型武器!”

    在俄罗斯境内,在俄罗斯政府房间忽略下,一场双方交战人数过二百人的阵地狙击战,正在山地沙漠的边缘展开。

    拉斯维加斯最大赌场的老板大卫理查金。坐在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空酒瓶,烟灰缸里摁满只吸了一半香烟的办公室里,在这个时候,没有他的允许就算是他最亲近的人。也不敢走到他地身边。

    因为在这个时候,大卫理查金不想让人看到一个失败者的样子,他的脸上再也没有原来的谈笑风生,再也没有原来那种让人从心底涌起一种尊敬情绪的淡然、从容,他只是目光呆痴地望着电视机,在他的手里,紧紧捏着一份财务报告,他接下了过一亿美元要赔付一百倍资金的赌约,在这个世界上,以他现在的身家来计算。他只有把这间赌城卖了,才有可能支付得起一百几十亿美元的巨额赌金。

    大卫理查金茫然的望着电视上那场空前激烈的狙击战,在地球彼端爆的这场战争,似乎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是当军用卫星忠实的将一个个战争镜头传送到他的面前时,大卫理查金猛地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竟然在那二十多个据险而守地军人中间。看到了第一个向他下注,已经拥有十几亿美元身家的对手……黄志鹏!

    陶泰、朱雨、郑俊杰、纪奉伟……每一张面孔看起来都是那样的熟悉,每一个人的身份资料,都已经载入入拉斯维加斯最大赌场的数据库里。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身家过几亿美元的级富翁!

    但是他们现在,却悍然冲进战场里,和刚刚经历过第二次车臣战争,称得上是身经百战。十倍于已的车臣精锐职业军人大打出手,大卫理查金指着电视机屏幕,他的嘴角抽却了半天,他狠狠吐出一口长气,突然放声狂笑。

    “哈哈哈……”

    大卫理查金放声的笑,疯狂笑,他从地上随意乱丢地酒瓶里摸出一个酒瓶,随手一晃,里面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大卫理查金举起那个还有小半瓶烈酒的酒瓶,对着电视机屏幕,叫道:“到这个时候,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输了。黄志鹏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你们每一个人都是真正的男人,都是疯子!你们连命都不要了,怎么还会在乎自己手里来之不易的钱?你们明明知道以一搏百,成功地系数小之又小,但是你们和我赌的根本就不是钱,而是在和我赌一口气啊!我大卫理查金在赌场上纵横半生,竟然会看不清这一点,现在我输了,输得是彻彻底底,输得是口服心服!让我这个失败者来敬你们一杯!哈哈哈……十几个身家上亿的富翁组成的部队,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豪华的连队吗?还有这么强悍的亿万富翁吗?!用我所有的身家来看到这一幕,真是……值!”

    大卫理查金一边笑一边哭,他一扬脖子,将五十一度的烈酒狠狠灌进他的胃里,感受着酒精带给自己的燥热,大卫理查金手一扬,“啪”,倒空的酒瓶,狠狠甩在挂着白金浮雕的墙壁上,炸成几十块碎片。

    七点六二毫米口径重机枪、班用轻机枪、自动步枪、134单兵背负式格林特火神炮的轰鸣响彻云霄,中间夹杂着火箭炮、手雷、手榴弹、枪榴弹的轰鸣,双方射出的子弹,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道痕,组成了一张又一张死神之网。

    身家过几亿美元的富翁们参加的军队,就是与众不同,在他们手中,国际军火市场上最先进的武器,最凌厉的武器,最昂贵的武器,此起彼伏。枪声一响,什么动能弹,什么子母弹,什么高爆弹,什么钢芯弹,什么猛毒弹,什么水银旋转弹,什么锰钢穿甲弹就在空中乱飞。

    面对这些造价昂贵得让人目瞪口呆,就连美国海豹突击队使用也得掂量掂量,看看纳税人是否能够承受得起的子弹,什么五号防弹衣,什么从俄罗斯海军6战队手中缴获的水6两栖装甲输送车,什么息以为安全的岩石、树桩,都是扯淡!

    双方甫一交火,车臣游击队的两辆吉普车,五输卡车和耀武扬威跑在最前面的装甲输送车就被彻底打成了筛子,一大群车臣游击队员狼狈不堪的从汽车里跳出来。他们还没有看清楚敌人在哪里,一大片手雷就在空中旋转着飞砸过来。

    你要是觉得那些手雷体积只有普通军用手雷地一半,就认为它们的威力有限,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在一片片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比防御型木柄手榴弹威力还要大上将近一倍的可怕轰击波一层层向四周扩散。那些以亚音飞行的弹片夹杂着成千上万的碎石片在空中“呜呜”狂啸的四处乱飞,炸得所有人根本无法抬头,再加上那些穿透力奇强,天知道打中目标是会爆会弹会跳还是突然变成十向颗更小的玩艺儿,一起向四周飞射的子弹,这些身经百战的车臣游击队员真的被打蒙了!

    根本没有时间组成有效的反击,十几从枪挂榴弹射器里射出来的镁粉燃烧弹、固体汽油燃烧弹就狠狠砸在了车臣游击队的阵地上。

    “轰!”

    “轰!”

    “轰!”

    ……

    一团团燃烧时间只有二十二秒,却可以在瞬间产生绝对高温,能够烧化坦克橡皮轮,更可以对步兵进行致命性杀伤的镁粉燃烧弹和固体汽油燃烧弹全部狠狠砸在了地上。一团团火焰瞬间就覆盖了方圆两百米地所有土地。

    几十个全身是火地车臣游击队员跳起来。一边出悲惨的呼叫,一边拼命乱跑,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兵,立刻在地上打滚,希望能够将自己身上的火焰扑灭。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们站立的大地已经变成一片火海。到处都是火焰,到处都是炽热的能让人眼珠炸裂的可怕温度,到处都是惨叫着胡跑乱窜,抱住人就死也不肯放手非要拉着对方一起同归于尽的混蛋。到处都是用灭火机也无法扑灭的镁粉在燃烧,你让他们怎么扑灭身上的火焰?!

    天知道那些敌人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地大神大仙,山坡上的七点六二毫米口径重机枪、134格林特火神炮、班用轻机枪仍然在疯狂的怒吼,一个弹匣就比一枝更贵的特种子弹就像是不要钱似的拼命对他们,几十个全身沾满火焰四处乱跑的车臣游击队员,瞬间身体就被这些六倍于音的动能弹,打到人身体上还能爆炸还能跳动。还能自动转变方向,还能飞甩出几千粒水银颗粒地子弹撕成了碎片。

    在这一刻死神大爷真的是笑疯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痛快,如此彻底,又如此疯狂的大屠杀,他老人家手里的大镰刀狠狠一挥,就有几十杀人命被扫进了自己的口袋。老人家真的是太兴奋了,竟然在烈焰升腾的硝烟中,竟然在各种特种子弹形成的弹幕中,跳起了他独特的死亡之舞。

    在这种冷厉的疯狂的将人性彻底抛除只剩下最裸的杀戮与进攻的战场上,最醒目,最能吸引每一个人眼珠的,还是她!

    她是这个战场上唯一的女战士,却又是这个战场上最疯狂,最强悍的战士!

    没有人能够想象,她只有一百七十公分的身体,是如何承受住一门134格林特火神炮轰击带来的可怕后座力。更没有人可以想象,这样一个身高只有一百七十公分的女战士,是如何扛着这门十六公分的火神炮,和五千子弹及各种其他必须的装备进行这种长途行军。

    理论上每分钟可以射出六千子弹的134格林特火神炮,在她的手中不断轰鸣,特种弹头在空中飞拽出一条肉眼可见的火龙,不断切割着已经变间地狱地战场。在这一刻她就是死神的代言人,但是她的眼睛里却闪动着不忍的光芒,她的嘴唇已经被自己的牙齿咬破流出了点点鲜血,涂抹在她那口洁白的牙齿上面,红与白的搭配看起来说不出的娇艳与凄美。但是在这一刻,她又是仁慈的,她用手中的武器,终结了那几十名被燃烧弹覆盖的车臣游击队员痛苦。

    黄志鹏抓着一枝自动步枪,他一边射击,一边放声狂吼:“雅洁儿你给我趴下,你是我们的队长,更是战侠歌最心爱的女人,如果你死在战场上,我们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如果你希望战侠歌还能活着走出这片土地,你就给我趴下!”

    车臣游击队长指着头顶火力最强悍,对他们整支游击队士兵已经形成一种致命打击的位置,嘶声狂叫道:“来人,给我轰掉那枝机枪!”

    陶泰和严峻就在雅洁儿的身边,他们两个突然一起抛掉手中的武器,狠狠拜占庭同雅洁儿。

    “当!”

    两个人的头盔竟然对撞在一起,直撞得他们头晕眼花,但是两个人还是同时大手一伸一左一右拽住雅洁儿的双臂,把她拉得仰天摔倒,不顾雅洁儿手中还在疯狂扫射弹壳不断跳跃的134火神炮,两个人又同时扑上去,用自己的身体盖住了雅洁儿。

    “轰!”

    一团硝烟猛的从雅洁儿刚才站立的地方腾起,黄志鹏瞪圆了眼睛,嘶声狂叫道:“我!”

    黄志鹏劈手夺过身边一史特务连兄弟手里的火箭炮,对着车臣游击队扛着火箭炮的游击队员,就是一炮。

    滚烫的鲜血同时从陶泰和严峻的身上流淌出来,缓缓渗到了雅洁儿的脸上,在这种情况下,陶泰竟然还能硬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道:“没事,你射出来的子弹,只是擦着我的身体飞过去,别看流了血,真不是重伤呢,放心吧……嫂子!”

    严峻也一边轻轻倒抽着凉气,一边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他轻眨着眼睛,道:“雅洁儿队长你放心,我怎么也是‘身经百弹’,负伤经验丰富了,只是被一块弹片划伤,死不了的!那个,嗯,嫂子放心!”

第四卷 第六十六章 最终职业

    打空所有重机枪子弹的直升飞机终于呼啸而去,战侠歌和赵海平灰头土脸的从隐藏的位置钻出来。战侠歌略略一检查赵海平的伤口,从赵海平大腿伤口里流出来的血液呈现出一种褐红色,赵海平虽然用一根布条扎住了伤口的位置,但是鲜血还是不停的流淌出来。

    “你运气不错,子弹只打破了你的静脉,连骨头都没有伤到。”战侠歌轻轻吁出一口长气,如果这一子弹真的打中了赵海平大动脉,得不到及时治疗,可能赵海平已经失血过多而死亡。

    战侠歌把赵海平搬到一处稍微平坦的地方,搬起一块有二十厘米高的石头,让赵海平把中弹负伤的右腿架在石头上。所谓的静脉,就是指全身血液回流到心脏时,需要经过的血管,这些血管内的压力较低,受损伤后血液损耗的度比较慢。针对静脉的特征,让赵海平把受伤的大腿架起来,高过心脏,可以帮助赵海平身上的血液迅回流到心脏,降低伤口部位的血压,从而减少流血。

    看到赵海平已经有点意识模糊,战侠歌伸手狠狠在赵海平的脸上狠狠拍了他两下,低声喝令道:“听着,看你的样子应该已经损失了五百毫升以上鲜血,以你现在地身体状况,一旦陷入了中度休克状态,我很难让你再重新睁开双眼,无论如何,你绝对不自己睡着了!”

    赵海平狠狠点头,战侠歌用自己身上摸出了半天,想找出一块稍稍干净的布,可是经过两个多月的坚苦战斗,他身上的军装连带内衣。从来没有清洗过,隔着二三十米远,也能闻到一股让人闻之欲呕的酸臭味,汗水和血水一次次浸透了衣服,现在上面已经结了一层黑褐色地硬壳,而身为他的徒弟,赵海平身上的衣服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赵海平,现在想治疗你的腿伤,有两条路让你选择。”

    战侠歌凝视着赵海平。道:“你的腿伤用普通的按压法已经无法止血,你可以选择让我用燃烧法,或者是止血带来帮你疗伤。”

    “绑上止血带会阻止你中弹大腿部位的血液流通,损伤你大腿的机体组织,如果绑的时间太长,就可能加你地大腿机体组织坏死,严重的话可能产生坏疽,导致你的整条大腿残废!”

    听到这里赵海平已经连连摇头,他用充满希望的眼神望着战侠歌,问道:“那么燃烧法呢?”

    “燃烧法就是直接用火烧灼你的伤口。强行把伤口封住。这样做看起来一劳永逸,但是如果你的伤口再次破裂,我就必须用止血带帮你止血,到了那个时候,你想保住自己的命,就必须放弃一条腿。而且……”说到这里,战侠歌略略一迟疑,道:“现在你的身体承受能力和生命力。都已经达到了极限边缘,假如你在接受燃烧治疗的时候不能忍受痛苦而晕眩过去,我们缺乏必要的医疗设备,甚至连足够的淡水都没有,你能再睁开双眼的机率不会过百分之四十。”

    赵海平抚摸着自己几乎已经痛得麻木的大腿,问道:“师父你的意思就是说,如果我用止血带来治疗作品,我能活下去。我能保住大腿,但是我的大腿一定会因为长时间血液不流通而丧失一定的能力;而如果我选择烧灼法的话,我有可能当场丧命。可能因为伤口破裂而失去大腿,也可能带着一双完好无损的腿,回到中国?!”

    “是地,所以我要你自己选择。”

    “我还需要选择吗?”赵海平轻声道:“在以前,我会选择保住自己的性命,反正我已经结婚了,有了老婆也有了一个听话的女儿。就算腿上有一点小毛病,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这样因伤复员回家,运气够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分配到一个不错的工作,老婆孩子热炕头,这就是我原来最大的心愿了。但是现在,我遇到了师父,我不想离开部队了,我以为我自己是一个军人为荣!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希望军人,是我赵海平这一生的最终职业!”

    “好!”

    战侠歌默默地走开了,当他回来的时候,他将自己和赵海平丢在沙漠里的背包重新找了回来。战侠歌扭开水壶,一点点用里面地淡水清洗赵海平腿部的伤口,直到把所有淡水都倒在赵海平的伤口上,追随者子弹匣里取出十几子弹。

    扭开子弹头,把子弹里的火药全部倾倒在赵海平的伤口上,直到火药将伤口彻底覆盖,战侠歌把一根树枝送到赵海平的嘴里,低声道:“忍住,千万不要晕过去!”

    赵海平死死咬住嘴里那根树枝,用力点头,战侠歌将一颗子弹的弹头拔掉,在子弹壳里尽可能地多塞了一些从石头下面找到的干苔藓,他对着对面开了一枪,从枪膛里喷出来的干苔藓开始燃烧。战侠歌用一根树枝小心的挑起一点火苗,将它送到了赵海平的大腿上。

    “滋啦……”

    大片的硝烟从赵海平大腿上扬起,皮肉烧焦的味道随之在空气中飘扬,赵海平的眼睛猛的瞪得滚圆,在“啦”和是一声轻脆的声响中,赵海平嘴里的权枝竟然被他生生咬断。赵海平的身体猛然象一只被人丢进油锅里的大虾一样绷得笔直,竟然生生从地上弹起三四十厘米高,战侠歌心中狂呼不妙的同时,赵海平紧绷到极限的身体又突然放松,整个人带着已经成功止血的大腿,直挺挺的摔到地上。

    战侠歌扑到赵海平身上,他伸手抓住赵海平的衣领,伸手反反正正在他的脸上用力扇了几个耳光,狂叫道:“赵海平,睁开你的眼睛!如果你是我战侠歌的徒弟,如果你还是一个男人,就给我睁开眼睛!”

    “唔……”

    赵海平真的想努力睁开自己的双眼,但是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皮上就好像压着什么东西,他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黑暗对他的钳制,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低语着:“你已经很累了,你为什么还要那样傻傻的坚持呢,放弃吧,放弃吧,放弃吧……你会现,躺在黑暗中沉睡,是这样的舒适,你会现,原来忘记一切,会让你变得这样快乐。”

    那个声音是如此的充满诱惑,和它相比,战侠歌的怒吼听起来就显得太过刺耳,赵海平喃喃自语道:“我真的好累啊,师父我真的好累啊,求求你,就让我睡一会吧,哪怕是一分钟也好啊!我真的已经累得不行了!”

    一股温温热热的暖流涌进赵海平的嘴里,甜甜的味道,让赵海平不由想到了乳汁的味道,他开始用力的,吸着吸着,他有脸上竟然扬起了一丝犹如孩子得到心爱玩具的最单纯笑容。吸着吸着,现自己怎么用力,也无法再一次吸到这股甜甜的暖流时,赵海平不满的拱着自己的身体,出无声的抗议。

    战侠歌坐在地上,他怀里紧紧抱着赵少平,他凝望着自己已经不再渗出鲜血的手腕,举起虎牙格斗军刀,对着手腕又是一刀,然后他再将新的伤口,送到了赵海平的嘴边。赵海平嘴里尝到新鲜的血液,他脸上又重新露出了快乐的笑容,他继续的吸。

    战侠歌就这样抱着赵海平,静静的坐在那里,任由赵海平将他的鲜血连带他的生命力,一点点的吸过去。在赵海平用力的中,战侠歌有脸色苍白,豆粒大的汗水,缓缓从他的额头上渗出来,但是他的脸上,却一直挂着淡然的,谁也无法看明白的微笑。

    刘伟可能这一辈子也不会明白,赵海平对战侠歌来说,绝对不是什么所谓的随从。在刘伟的眼里看来,战侠歌现在的举止更是愚不可及。

    战侠歌和赵海平一起在俄罗斯这片土地上为了生存而奋斗,在一场场不离不弃的生死与共的战斗中,他们之间已经产生了一种比血源更亲密的牵连。虽然他们相识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个月,但是这对于男人来说,品尝着那种可以把自己后背放心交付给对方的信任,享受着那种在铁与火中滋生的友情,哪怕只有短短的一分钟,也足够了!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已经镌刻进历史的永恒。

    着自己兄弟的鲜血,着这个世界上最坚强男人的鲜血,赵海平这个同样坚强的男人,终于有机会,再一次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现在已经到了深夜,沙漠里的气温又降到了十几摄氏度,可是赵海平却一点也不冷,因为他的身体被自己兄弟温暖的怀抱紧紧抱着。在皎洁的月光下,赵海平望着战侠歌留下三道刀伤的手腕,轻轻品着自己口腔里仍然存在的甜腥味道,再看看靠在一块岩石上已经陷入沉睡,脸色苍白的战侠歌,炽热的眼泪终于从赵海平的眼睛里缓缓渗出来。

第四卷 第七十一章 我就是你的守护天使(下)

    除了雅洁儿和黄志鹏,没有人敢接近这张病床三尺之内!

    雅洁儿蹲下身体,凝望着眼前那个缩在床底,仍然将手中唯一的武器高高举起的男人,在这一刻战侠歌的身体不停颤抖,他用一双警惕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已经踏进他警戒线的女人,从他的喉咙里,小心的挤出了犹如野兽一般的低声咆哮。

    “侠歌,我是雅洁儿,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你的雅洁儿啊!”

    炽热的眼泪,一波接着一波的从雅洁儿那犹如暗夜星辰一般明亮的双眸中疯狂的涌出来,就是这个男人,在战场上亲手用虎牙格斗军刀连眼睛都不眨的砍掉了一个又一个敌人,就连十几岁的孩子也没有放过;就是这个男人,趴在一堆尸体里,任由几十吨重的坦克和装甲运输车从他的头顶辗过,当他带着全身的鲜血从碎肉堆里跳出来的时候,他就是从十八层地狱血池里钻出来,重返人间的修罗战神;就是这个男人,在战场上为了掩护自己的兄弟逃走,孤独的走向了远方的丛林;就是这个男人,在世界舞台上,打出一场又一场经典战役,将中国军人的热血,中国军人的傲骨和无悔,一次次最完整的展现出来。

    但是,他毕竟还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而不一台纯粹的杀人机器!

    当他在战场上消耗光了所有的勇气和坚强,当他本能的睁开眼睛,重新抓起一件自卫武器时,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重伤垂死的孤狼,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凶狠,眼睛里却不由自主流露出一丝惊惶的人!

    说到底,他毕竟还只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大男孩罢了!

    听到雅洁儿的低语,战侠歌疑惑的抬起了头,当他迎上雅洁儿那双被泪水盈满的动人双眸时,他突然愣住了。虽然他现在只是象梦游一样本能的爬了起来,虽然他现在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无意识的深层意识折现,虽然他现在还处于麻醉昏迷期,大脑中一片空白,但是看着雅洁儿那双眼睛,看着雅洁儿早已经烙印到他生命最深处的脸庞,战侠歌的眼睛里,缓缓流露出一丝罕见的温柔。

    那种温柔的眼神,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刚刚破壳而出的小鸡,在看到妈妈时流露出的表情。

    “侠歌,地上很凉,你的身体受了重伤,还没有复原,你还需要继续接受治疗……乖,把你的手给我,重新躺到床上好吗?”

    雅洁儿对着战侠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凝望着雅洁儿递到自己面前的那只纤细却隐隐蕴含着爆炸性力量的右手,望着雅洁儿右手手指上,经过了那么多年,也无法脱落的厚茧,战侠歌迟疑着,犹豫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终于缓缓伸出了自己没有握刀的左手。

    所有人都小心的憋住了呼吸,望着战侠歌那伤痕累累到处都是划伤和灼伤的左手,用一种机械性的节奏,一点点向前试探着伸展,当他的左手中指指尖终于和雅洁儿的指尖相触的时候,他突然又像触电一样,迅速将自己的手向回一缩。

    “侠歌已经过了六年了,你已经长大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雅洁儿咬着自己的嘴唇,对着战侠歌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她轻声道:“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相识,也是没有相处多少时间,你就重伤住进了特护病房,而你当时醒过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求出院,原因竟然是你爸爸一天才给你三块钱生活费,我现在还记得,你说‘住在这里得多少钱一天啊,我没钱!’的表情,那时候的你,真是可爱极了。可爱得让我只想把你抱进自己的怀里,用我的双手和轻吻,悄悄抹掉你眼睛里那股化不开的忧愁。”

    雅洁儿轻轻抽泣着,她的眼睛里,犹如海潮一样的波浪仍然在不断飞逸,但是她的双眸中,却缓缓扬起一丝梦一样的迷醉,她的声音中,更透出一种无法言喻的骄傲,“战侠歌,你还记得吗,当时你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十八岁,那时候的你,还只是一个没有摔过跟头,自以为是又喜欢做梦的小笨蛋。但是当你扛着负重,在学校的操场上,一圈又一圈的疯跑,将你生命的潜力一次又一次激发出来,甚至是不惜以燃烧自己生命为代价来获取胜利时,你的全身都腾起了一层我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拥有的战斗火焰!在那个时候你真的美极了,美得让我心脏不由自主的随着你的一呼一吸一起跳动,美得让我明明知道一接近你会受伤,我仍然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你当时狠狠在我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你甚至大口的从伤口里吸我的血!我明明是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战士,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我竟然被你吓得除了放声尖叫救命之外,什么也不知道做了!”

    雅洁儿轻轻抚摸着自己那犹如天鹅一样美丽而高贵的脖子,战侠歌六年前留在她脖子上的印痕早就消失了,但是留下的,却是印刻在她内心深处的永恒。“当时我应该恨透你了,是你让我把一个战士的脸都丢光了,但是我却莫明其妙的抢着去照顾你,当你误会了自己的父亲,放弃了一切伪装和坚强在我怀里放声痛哭的时候,你的眼泪渗进了我的衣服,烫得我全身都在颤抖,在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完了!”

    “我喜欢那个全身都散发着一层战斗火焰,连生命都可以为之燃烧的男人,我喜欢那个有点色色的,看到我的胸部眼睛都突然发直的小色狼,我心疼那个躲在我的怀里放声痛苦,试图在我身上重新找到哪怕一点点温暖的男孩,当一个这样让我喜欢,这样让我怜惜的男孩揉合成一个人的时候,我知道,我完了!我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了一个比我小八岁的大男孩,我作为学校的教官,明明知道违禁,却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了一个还没有进入学校的学员!”

    聆听着雅洁儿的诉说,站在一旁的黄志鹏已经痴了,趴在病床下面的战侠歌也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左手已经拉上了雅洁儿的手,战侠歌右手一直高高举起的手术刀,也缓缓放下来。

    在雅洁儿右手刻意的轻轻牵引下,战侠歌慢慢的,慢慢的,一点点从床底下钻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黄志鹏猛然瞪大了双眼,“不要!”这句话才冲到嘴边,战侠歌的喉咙中就猛然扬起一声野兽般的狂号,从战场上不断积累,近乎实质的惨烈杀气从战侠歌身上狂飚而出。

    战侠歌右手狠狠一甩,手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厉的锐芒。

    手里拿着镇定剂注射器,试图悄悄接近战侠歌的护士长只觉得右肩传来一阵近乎抽搐的痛楚,他不由自主的向后连退出几步,伸手捂住自己几乎被整柄手术刀刺穿的右肩,豆粒大小的汗珠瞬间就从他的额头上涌出来。

    护士长张开嘴想说话,可是他的嘴唇上下蠕动,却硬是从喉咙里挤不出一个字,他明明是右肩受伤,可是他却觉得双膝一软,竟然用最狼狈的动作,狠狠摔到地上。

    没有人对这位护士长流露出任何轻视。

    事实上所有人都被吓呆了!

    当战侠歌甩出手中的武器时,那种疯狂的杀意,那种孤注一掷舍生一击的必杀气势,就象是一层无形的气墙,狠狠撞在所有人的胸口,直撞得他们每一个人胸口发闷,几乎窒息得再无法吸入一口新鲜空气。

    战侠歌甩出的那一刀,虽然只刺伤了护士长的右肩,但是战侠歌蕴藏在这一刀里的惨烈杀气,彻底击溃了护士长身为一个男人的所有坚强和勇气,!直到这个时候,这位从来没有上过战场,自诩见惯生老病死的护士长,才明白,什么叫做从地狱爬出来的军人,什么叫做身上还没有消散的硝烟气息!

    战侠歌这样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职业军人,无论他在什么状态下,又怎么可能让一个普通的护士长,抓着镇定剂注射器,对自己进行一次成功的偷袭?!

    战侠歌刚才还温柔的和雅洁儿握在一起的左手,瞬间就变成了五根钢爪,他猛的发出一声疯狂的咆哮,他反手死死扣住雅洁儿的手腕,就是他这样重伤垂死的身体,竟然在瞬间爆发出一股最狂野的力量,将雅洁儿狠狠甩到地上。

    在同时战侠歌一拳狠狠擂出,他身边的钢架病床发出“吱里哇啦”的可怕声响,床头上小拇指粗的薄钢管竟然被战侠歌一拳砸断,战侠歌伸出他鲜血淋漓的右手,拼尽全力一掰,竟然生生从钢架上掰下一根钢管。

    战侠歌抓着这根边缘带着锋利突起的钢管,对着雅洁儿的喉咙狠狠刺下去。

    黄志鹏放声惊呼:“大哥不要!那是嫂子啊!!!”

    鲜血从雅洁儿如象牙一样洁白的脖子上喷溅出来,红与白的搭配,看起来说不出的醒目,甚至带着一种暴力的美感。

    特护病房里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彻底的凝滞状态,那根带着锋利边缘的钢管,已经划破了雅洁儿脖子上的皮肤,他只需要再向下刺出一寸,雅洁儿就会被战侠歌刺穿喉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战侠歌的手却突然凝固在半空中。

    战侠歌呆呆的望着带着一脸平静,准备迎接死亡的雅洁儿,他呆呆的望着雅洁儿眼角那仍然在不停渗出的泪水,望着雅洁儿不断轻轻颤动的眼睫毛。

    战侠歌低下了头,就在他对雅洁儿发起攻击的时候,雅洁儿的双拳已经捏成攻击力最强悍的凤眼拳,但是在打到他的肋部时,却化成了温柔的拥抱,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雅洁儿就好象六年前一样,默默迎接了战侠歌对她可能造成的致命性伤害,她的这一双手臂,只是温柔的抱着战侠歌,她放弃了进攻,放弃了抵抗,但是从她的泪水中,从她的双眸中,从她的手臂中,从她不断轻轻颤动的睫毛中,那一层层最温柔最不可捉摸的情网,却在不断绕缠在战侠歌的身上。

    雅洁儿不敢抵抗,现在的战侠歌身体就象是一艘刚刚遭到狂风骤雨吹打的木船,还能勉强保持完整已经是上帝的恩赐,假如她真的放手抵抗,可能战侠歌就会全身伤口一起迸裂,到那个时候,还没有脱离危险期的战侠歌,必死无疑!

    “算了,就当是我还他一条命吧!如果不是因为我,战侠歌绝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在幽幽的叹息声中,雅洁儿慢慢闭上了自己那双大眼睛,把自己的生命,彻底交付到她最心爱的男人手中。

    雅洁儿紧紧闭上了眼睛,锋利的钢管在她的脖子皮肤上不断磨擦,带出她全身一阵阵挛涩的颤抖,就在她忍不住猜想,战侠歌为什么没有用钢管直接捅穿她的喉咙时,一只伤痕累累,粗糙的大手,轻轻从她的眼角略过,摘走了她刚刚逸出的两点泪花。紧接着一只干静的衣袖从她的脸上小心的抹擦,将她脸上的泪痕一点点擦干净。

    雅洁儿心中大奇,不由睁开了双眼,那根钢管已经被战侠歌丢掉了,他的嘴唇不断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刚才的一系列行动已经消耗了他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生命力,他的嘴唇不断颤动,纵然他用尽全身的力量,也只能在喉咙里挤出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音节。

    战侠歌吃力的用自己病号服上的衣袖,不停的帮雅洁儿擦着眼泪。看着战侠歌的嘴唇,看着他那双单纯得犹如青藏高原的天空一般,不含任何杂质的双眼中,满含的歉意,雅洁儿出奇的用自己的心,听到了战侠歌的心声:“你、你、你……流泪了……别哭!”

    伤情的眼泪还在眼睛里打转,骄傲的笑容已经从雅洁儿的脸上扬起,在这一刻,雅洁儿拼命咬住自己的嘴唇任由鲜红的血液从她咬破的嘴唇上渗出,在这一刻,雅洁儿又哭又笑,在这一刻,雅洁儿真的想对着战侠歌的胸膛狠狠打上二三十拳,但是面对重伤的战侠歌,她只能用更温柔的动作,将自己抱在战侠歌腰肢上的双臂,环得更紧!

    望着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变成了这个样子,望着战侠歌那种虚弱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急得瞪圆了眼睛的样子,感受着他身上那种雄雄生命之火正在风雨飘摇,雅洁儿感同身受,那种刺骨的疼痛与自责,让她不能不哭!

    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就算是在失去意识只剩下最单纯进攻与防卫本能的情况下,仍然为她打开了一个心灵防线的缺口,这对于一名铁血战士来说,已经代表了一种永恒的生死诺言!面对这样一份真挚的再无任何杂质的感情,雅洁儿不能不笑!

    雅洁儿慢慢收回双臂,已经没有力量支撑自己身体的战侠歌不由自主的被雅洁儿带进一个略略有点冰凉,却柔软得让他想一辈子深陷到里面,再也不用出来面对外界那些风风雨雨是是非非的怀抱。

    雅洁儿就坐在地上,将战侠歌抱进了自己的怀里,雅洁儿伸手轻轻抚摸着战侠歌的头发,在战侠歌的脸上,印下一个又一个甜蜜的轻吻,在她温柔的低语和抚慰中,战侠歌只觉得心里平安喜乐,眼皮随之越来越重。

    耳边传来轻柔的儿歌声,就好象是小时候,妈妈在他耳边唱的摇篮曲,战侠歌舒服的躺在雅洁儿的怀里,在她有节奏的轻轻晃动和轻唱声中,他终于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当!”

    战侠歌手一松,那只沾着雅洁儿鲜血的钢管,从他手中摔到了地面上。战侠歌的身体在雅洁儿的怀里猛然一僵,他的眼皮连连跳动,眼看着战侠歌马上又要强行清醒过来,雅洁儿低下头在战侠歌的嘴唇上印下了轻轻的一吻,两个人的嘴唇都是那样的冰凉,彼此紧密贴合在一起,没有太多的欲望,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实在不可能产生太多的激情,有的,只是一种相濡与沫的平静与舒适。

    战侠歌嗅着雅洁儿熟悉而陌生的体香,躺在她慢慢温暖起来的怀抱里,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直到战侠歌再次陷入沉沉的甜睡,雅洁儿才悄悄站起来,把战侠歌放到病床上,当她直起身子的时候,她才惊讶的发现,战侠歌就算是睡着了,他手指仍指然紧紧勾着她的衣角。雅洁儿小心的想把自己的衣角从战侠歌的手里抽出来,感受到雅洁儿的动作,睡梦中的战侠歌脸上,竟然扬起了一种近乎哀求的神色。

    望着此刻犹如婴儿一般无助的战侠歌,雅洁儿当真是柔肠百结,她不由将自己的目光先投到黄志鹏的身上,然后慢慢转到了战侠歌的主治医生身上。

    “我建议让雅洁儿留在这里照顾病人,这样应该对他的恢复有很大的帮助,而且雅洁儿本身就是一个医生,她完全可以替代护士的工作。”黄志鹏这位在商海中打了几年滚的商人,现在竟然可以用生硬的俄语,比手划脚的和战侠歌的主治医生沟通:“相信你也绝对不希望再发生类似于今天的事件了吧?”

    看看肩膀几乎被一把手术刀刺穿,现在还腿脚发软根本站不起来,只知道用另外一只手死死捂住伤口的护士长,再看看被战侠歌一拳打坏的病床,和地上那根带着血痕的钢管,战侠歌的主治医生不由在心中发出一声轻叹:“我的上帝!他还是一个在危险期随时可能因为伤重死亡的伤员,他,他,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虽然这是俄罗斯军方专属医院,战侠歌在这里可以接受免费治疗,黄志鹏仍然给每位医生,包括可能为战侠歌换药提供最细微服务的护士,都悄悄送上了一个大大的红包。事实已经证明,红包这种东西,无论是在中国还是俄罗斯,都是一种非常有效,可以迅速拉近双方关系的方法。战侠歌的主治医生略一思考,道:“虽然这样做很不合规矩,但是我想,黄先生提出来的建议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至少现在似乎只有这位女士,能让我的病人真正放松的去休息,而这对他的复原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说现在的战侠歌是一头睡觉做梦也能杀人,什么到他手中都能变成武器的疯狂猛兽,那么雅洁儿,就是他的情锁,就是他的镇定剂,也是他唯一允许接近,唯一感到安全与平静的港湾。

    雅洁儿是中国现役军人,当然不能穿俄罗斯军队专属医院的护士服,她干脆换上一身又宽又大,穿起来十分舒适的病号服,留在了特护病房。当天夜里,战侠歌就象一个孩子似的,仰躺在雅洁儿的怀里,枕着雅洁儿刚刚拆掉布条的胸部,幸福的打起了小呼噜。

    而雅洁儿就静静的抱着战侠歌,聆听着他渐渐有力的心跳,感受着生命力正在一点点在战侠歌身上重新聚集,雅洁儿只觉得,这反而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在生命保障装备上几个小灯的不断闪烁中,雅洁儿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两周后,战侠歌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一架中国蓝天医院装有急救医疗设备的直升飞机飞进了俄罗斯领地,第一个走下直升飞机的,赫然是中国第五特殊部队教官李向商上校。

    不顾李向商教官怪异的目光,战侠歌就是死皮赖脸的呆在雅洁儿怀里,他透过直升飞机的玻璃窗,凝望着窗外的蓝天,凝望着他曾经经历过无数血战的大地,他突然轻声道:“再见了,俄罗斯,我们要……回家了!”

第四卷 第七十二章 平民入伍

    蓝天医院派出的直升飞机,直接降落在省军区内,在省军区大院里,已经有一辆大型医疗车和两名医生,四保护士在那里整装待,战侠歌搭乘上这辆医疗车后,将会通过秘密途径,转送到第五特殊部队专属医院。

    严峻和其他十三名严重违反校规跑出来的第五特殊部队学员,将会随李向商教官一起回到第五特殊部队,至于他们面临什么的处罚,没有人去理会。用峻的话来讲,“能把战侠歌活着从俄罗斯战场上拉回来,就算是每人被打八十大板,再丢进禁闭室里闭门思过个一年半载,我们也值了!”

    在省军区大院的停车厂前,战侠歌和特务连的兄弟,进行了一个短简的告别仪式。他的身体现在还很虚弱,只能躺在担架上,和每一个兄弟握手道别。

    这些特务连的兄弟,有些是已经身家上亿的商界精英,有些是国宝级的科研工作者,有些是军队里仕途坦荡的实力派人物,有些是在政界名声鹊起已经崭露头角的新生派代表,他们已经为战侠歌这个连长大哥做得够多,做得够好,最后还是拿起武器,走进了俄罗斯战场。

    面对这种情谊,面对这样的兄弟,战侠歌和他们轮流握手时,他只说了四个字:“兄弟,保重!”

    “大哥,好好养伤,以后再有什么想不开的,千万不要再逞匹夫之勇跑到战场上去做什么孤胆英雄!找兄弟们喝酒泡妞打架闯祸砸别人家地玻璃。玩什么不好?实在不行的话,我给你介绍几个正点的妞,床上功夫更叫个一绝,保证大哥你一番天雷勾地火、风起云涌之后心情舒畅!”左手臂上还绑着石膏板的陶泰现雅洁儿神色不善,恶狠狠的盯着他,陶泰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他附在战侠歌耳边,低声道:“嫂子火非同小可,大哥你可千万别被嫂子文静温柔的外表给迷惑了,当时嫂子为了找到你,对几个车臣恐怖份子动用刑讯逼供手段,说句老实话,现在我一看到嫂子那双手,还心里凉呢!外科手术专家要是在战场上起狠来,那简直就是死神最佳代言者地不二人选!”

    看到雅洁儿已经带着一脸无害的笑容向他靠拢。陶泰立刻脚底抺油溜之大吉。“大哥,兄弟就先走一步了,我要再不去安慰我的四个情人,只怕用不了多久,她们就成为别人的情人了!”

    身上还带着硝烟味的特务连士兵,在和战侠歌道别后,一个个昂挺胸的走出省军区大门,他们走到远方。还频频回头,向战侠歌举手敬礼。看着那些兄弟一个个消失在省军区的大门外,望着他们脸上自真心,不含任何杂质的单纯笑容。战侠歌只觉得心里被什么给塞满了。他战侠歌何其有幸,能结识这样一批生死与共的兄弟?

    这些遍布全国地兄弟,就是他这一辈子最宝贵地财富和骄傲。只是不知道这一别,特务连的兄弟再次相逢,又要到什么时候了。

    黄志鹏看到战侠歌的脸上涌起几缕失落的意味,他轻声道:“大哥,俗话说得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兄弟们也过了在一起胡搞瞎闹的年龄,现在就算把大家再重新聚焦起来,相信也不会是当年的特务点了。大家都有一段相同的美好回忆,当我们其中任何一个兄弟需要帮助时,其他人都会日夜兼程赶来,我想,这真地已经就足够了!”

    战侠歌用力点头,黄志鹏拍着战侠歌的肩膀,低声道:“大哥,给你一句忠告,该出手时就出手。嫂子是一个好女人,而且年经不小了,对待喜欢的女人,绝不能把她象圣女一样供着,更不要一直拉着人家一起陪你消耗青春,有时候先吃到嘴里,也是男人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正所谓三十如儿狼,四十如虎嘛,小心你地雅洁儿一时情不自禁,被别人趁虚而入,来了个吃干抹净,老大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买块豆腐撞死去吧……”

    说到这里黄志鹏突然现周围的气氛不对,他立刻抬头,正好迎上面色潮红,恶狠狠瞪着他的雅洁儿,黄志鹏心中暗叫了一声“我的娘啊”,立刻学陶泰一样抱头鼠窜,直到跑出一两百米远,他才敢回头,把两只手拢成喇叭状,放声喊道:“大哥记得啊,手快有,手慢无,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洞房啊!”

    说到这里,黄志鹏撒开他的长腿,在雅洁儿真的怒前,落荒而逃。

    当天狙击车臣二百多名恐怖份子组成的部队时,雅洁儿拎着一门134火神炮,单枪匹马打死了至少四十名车臣恐怖份子,并率先跳出了战壕,追杀已经溃败地敌人。在她更换子弹,被三名车臣游击队老兵包围的时候,她更向特务连所有参战的兄弟,表演了一场出神入化的匕格斗战。

    事后特务连所有的兄弟一致判定,把雅洁儿列入了只能结交,绝对不能招惹的红榜人物名单。

    当特务连的士兵全部散尽后,李向商教官走到了赵海平面前,看着赵海平这样一个憨厚老实,却陪着战侠歌在俄罗斯战场上激战三个月,仍然没有被战场淘汰,隐然已经成为一名特种作战高手的士兵。李向商和声道:“我已经看过你的资料,你也是一名拥有十年兵龄的老兵了,在武警部队里,你的狙击技术已经算得上出类拔萃,但是由于只读完了初中,学历太低,一直没有获得进入警校深造的机会,但是经过这一系列事情后,你已经成功的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不凡地实力。我听说任命你成为武警大队教官的任命书已经正式下达,就等着你回去走马上任了。恭喜你!”

    李向商对着赵海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但是赵海平却沉默了,这个憨厚的老实人,竟然要无意中,把李向商伸向他的手给彻底忽略了,李向商教官只是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自己地右手。显示出非凡的个人修养。

    赵海平凝视着躺在担架上,都要伸手拽住雅洁儿的战侠歌,红着眼睛道:“师父,我舍不得你!”

    战侠歌的眼睛也红了,他们两个人师徒一场,在经历了别人一生也不可能经历到的危险后,早把对方当成了自己身边最重要的战斗伙伴,现在面临着分手,心里那种失落感越来越重。

    赵海平突然叫道:“我不想去当什么武警大队的教官。和师父比起来。我身上这点东西,根本没有资格去当别人的教官。我想跟着师父继续学习!”

    赵海平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望着战们歌和李向商放声叫道:“我希望我也能加入你们的部队,我希望能够象你们一样,成为中国,甚至是全世界最精锐地特种部队军人!而不是依靠师父帮我打出来的名声,去当一个名不符实的武警大队教官!”

    战侠歌和李向商教官都愣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赵海平竟然提出这样一个要求。但是略一思考,战侠歌的眼睛亮了,他也把目光投到了李向商的身上。“赵海平是一个好军人,他虽然不像其他人一样从小接受训练。知识层次上一定有空缺,但是他学习起来够专心刻苦,经过三个月的实战,更抵得上我们在课堂和训练场上磨练几年,兼之实战经验丰富,把他编入队伍中,一定可以在某些方面。提升队长的作战实力和生存能力。”

    战侠歌说得一点也没有错,赵海平跟着战侠歌,在三个月时间里已经积累下近乎天文数字的实战经验,无论是丛林游击战,诡雷设计方面,都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象他这样一个天天都要被直升飞机上地重机枪在头顶扫射,一点点从战火中成长起来的职业军人,在部队遭遇攻击的时候往往可以起到稳定军人,带领所有人有效躲避敌人火力攻击的作用。

    但是李向商却不由皱起了眉头。

    第五特殊部队只向军队内部招收成员,就是因为这些学员,无论是哪一个人,都和国家和军队有着千丝万缕地关联,称得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且从小就在家里接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根本不可能做出背叛祖国和军队的事情。

    而赵海平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儿子,如果真的特招他入伍的话,那就代表了第五特殊部队用人机制和人才选拔的一种转变,这个缺口一开,也许最终地结果就是导致牵一动百,再也无法收拾。

    但是李向商还想到一个问题,让他无法立刻拒绝赵海平的请求。

    赵海平和战侠歌在俄罗斯战场上出尽风头,虽然他们脸上都一直涂抹着伪装油,但是想通过技术手段还原出赵海平和战侠歌的真实面容,实在是小菜一碟。跟着战侠歌那么久,在外界人眼里看来,赵海平和战侠歌所属的第五特殊部队就是一体,赵海平丢脸,就等于是第五特殊部队丢脸。

    而赵海平跟着战侠歌三个多月,也的确知道了太多第五特殊部队的秘密。

    李向商思前想后了很久,还是把这个问题抛给了郑勋校长手里,郑勋校长在仔细看过赵海平的资料后,道:“我们之所以要招收军人子弟,先是要保证第五特殊部队对党,对国家,对人民的绝对忠诚,我想赵海平已经用自己的实质行动,达到了这个选拔条件吧?还有,我们招收军人子弟,就是要从小对他们开始职业化训练,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拥有一支专家级的特种部队。而赵海平,能从俄罗斯战场上活着走下来,已经说明他必然有过人之处,这一点他似乎也没有了什么问题。”

    看到李向商欲言又止,郑勋老校长微笑道:“你是害怕我开了这个口,以后会麻烦事不断吧?”

    李向商用力点头。

    “其实我最近就一直在构思一个计划。”郑勋老校长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在他的眼睛里,闪动着彻悟世事的光芒,他道:“在经过冰大板一战后,我们早就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无论我们如何训练,请到多少实战经验丰富的教官向学员们传授各种实战技巧和知识,但是,这些对学员来说,在没有上战场亲身实战过后,只是一种理论性的东西罢了。在战场上,他们往往不能及时把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或者是重视不够,被他们轻易忽略,很多士兵就是因为这种类似的问题,而白白的被敌人消耗。但是假如我们把其他部队一些思想政治立场过硬,能经受住组织考验,又拥有丰富实战经验的职业军人调进第五特殊部队,由他们做出表率榜样,把理论和实际相结合,相信我们的士兵可以在战场上,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流血和牺牲。”

    这样的一个计划一旦得以实施,对第五特殊部队而言,绝对不亚于一场九级地震看到李向商欲言又止,郑勋老校长微笑道:“我也知道这样做的风险系数很大,所以我们可以先只招收包括赵海平在内的两三名军人,进行试验。如果中央军事委员会进行审批嘛!”

    李向商皱着眉头道:“可是招这样的人加入第五特殊部队,他们的能力及技术水平参差不齐,我们应该怎么对这些特招人员进行能力培训?”

    “我们可以先尝试单对单训练,”郑勋老将军微笑道:“别看你是第五特殊部队的总教官了,但是我看赵海平这个人,只会服战侠歌一个人,就让战侠歌当赵海平的专属教官吧!他既然这么想把自己的徒弟拉进第五特殊部队,他就应该也付出点努力和代价的嘛!”

    郑勋老将军的一席话,终于让第五特殊部队,面对平民第一次敞开了自己的大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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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痕介绍:
当过兵,站过岗,守过边疆上过天。
走过南,闯过北,拉着死神跳过舞。
挨过刀,中过弹,枕着鳄鱼睡过觉。
翻过山,游过海,搂着死人嗥过歌。
弹痕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弹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弹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