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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纷舞妖姬     弹痕txt下载     弹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卷 第七十四章 你是我的唯一(上)

    第七十四章你是我的唯一(上)

    “我知道她对你情深意重,她是第五类特殊部队的教官,可是那样一个坚强的女人,却每天细心的照顾你,换成我也绝不可能比她做得更好。我不敢和她去争夺你,但是我希望,哪怕只有一次,让我做你的女人……好吗?!”

    迎着袁雪烟微微泛起一层雾气的双眸,战侠歌沉默了,面对袁雪烟这样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孩向自己表白,甚至放弃了一个女人的自尊,向他直接要求仅仅是一次的温存,说不感动,那一定是骗人的。

    过了很久,战侠歌才轻声道:“我的身体里流着雅洁儿的血!”

    袁雪烟的眼睛里猛然腾起一股绝望的神色,她太明白战侠歌这句话后面的含义。雅洁儿不但是战侠歌心爱的女人,当他们一起走上战场并肩作战,当他们身体里的血液相互交融在一起再不分彼此时,在他们身上,已经拥有了一种看不见摸不到的亲密牵挂。

    战侠歌抚摸着袁雪烟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在这一刻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慢慢亮了,亮得让袁雪烟只想倒在他的怀里,让他恣意怜爱,哪怕是受尽委屈,也要得到他的恩宠。

    但是……战侠歌那犹如皓月当空的双眸,那深隧的动人柔情刻骨的甜蜜微笑,却都是为另外一个女人而展现而存在。

    “我原来非常喜欢留长头发的女孩子,但是现在我却更喜欢留短头发的女孩子。你不知道,当天我弹尽粮绝,再也无法承受敌人第二次进攻的时候,她突然出现了。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看着她已经剪得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的短发,看着她那一身被硝烟染黑的军装和衣服上紫黑色的血痕,我根本没有什么绝处逢生的惊喜,因为我的一切都被她的影子她的笑容,彻底淹没了。”

    战侠歌抬起了头,因为他不想让袁雪烟看到自己眼睛里缓缓闪烁着的晶莹水光,过了很久,他才柔声对已经呆若木鸡的袁雪烟道:“是她教会了我什么叫爱的刻骨铭心,也是她,让我的心第一次彻底被感动包围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以后无论再经过多少风雨,我的心,只会为一个女人而跳动。”

    “所以,请你放开我好吗?因为在我的心里,雅洁儿不只是我心爱的女人,她更是和我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我战侠歌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伤,更不会背叛自己的兄弟!”

    袁雪烟真的呆住了,她是聪明的,所以她才会选择了一种在旁人眼里看来实在是目瞪口呆,却最符合战侠歌性格的表白方法。在这个方面她是成功的,因为战侠歌看向她的目光中,已经多了一种欣赏和淡淡的喜欢。

    但是袁雪烟已经明白,在经历了战场上刻苦铭心的相逢,那种狂喜,那种惊讶,那种感动,那种骄傲,这个男人的心里,也许永远都不会再盛下第二个女人的影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袁雪烟慢慢松开紧紧抱住战侠歌的手,她倒退着,慢慢从战侠歌的怀里退出来,她死死的盯着战侠歌。他往那里随随便便的一站,就自然而然腾起一种“虽千万人,吾独矣”的大丈夫气概,那种伟岸,那种英姿勃发,使他无论在哪里,都会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袁雪烟不停的说着道歉的话,但是她委屈的眼泪,却不停的从眼睛里流出来。她是骄傲的,活了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投入了这么多的感情,甚至不惜以一个女人的自尊为武器,而她也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拒绝得如此彻彻底底。

    战侠歌扬起右手,笨拙的想用自己的衣袖去帮袁雪烟擦拭眼角的泪水,袁雪烟迅速后退一步,低声叫道:“不要碰我!”

    战侠歌不由一怔,他望着这个眼睛里浮现出一丝倔强表情的女孩,他明白,自己的同情已经让这个女孩受伤了。战侠歌点了点头,道:“对不起!”

    战侠歌缓缓从值班室里退出来,从值班室里隐隐传来压抑的哭声,战侠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当他走回自己的病房里,才发现,在自己的右手心里仍然捏着那只袁雪烟悄悄塞给他的tt。

    战侠歌看着手掌心里那个用精美的铝塑包装密封的小东西,心里不由叫了一声:“国际名牌啊,就这么一个玩艺,也顶得上我原来两三天的生活费了!”

    看着包装袋上“本品外部带有微小颗粒,可以适当增加女性感觉”的英文,战侠歌好奇心大起,正准备撕开包装研究一下,突然特护病房套间外面的门被人推开了。不用看也知道是雅洁儿回来了,战侠歌不管三七二十一,把tt往上衣口袋里胡乱一塞,躺在病床上,扮成了一个乖宝宝的模样。突然想起来什么,战侠歌把衣袖送到自己鼻子前面使劲吸了几口,确定没有留下什么脂粉香气,他才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手里端着一个大托盘的雅洁儿,走进特护病房内室,一股诱人的菜香随之在整个特护病房里扬起,战侠歌虽然心慌意乱,仍然止不住抽动着自己的鼻子。

    “今天你的运气真不错呢!”雅洁儿带着盈盈笑意,在战侠歌的病床上拉开折叠餐桌,把她亲手烹制的菜端到餐桌上,“前两天一直在雨,结果,哈,你绝对不会猜到,医院外边的柳树丫上,竟然长出一片足足有一斤多重,可以食用的野蘑菇,我就爬上树,把它们全摘下来,我们的大少爷可算是有口福了!”

    午餐很简单,只有三个菜,一盘馒头,和一小锅炖得很烂的银耳莲子粥。但是每一盘菜里,都可以看出雅洁儿在里面花的时间和心血。由于重伤未愈,虽然战侠歌不断抗议,但是在雅洁儿的坚持下,战侠歌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吃到什么肉食了。为了增加战侠歌的食欲,雅洁儿想尽了办法变着花样为战侠歌烹制各种蔬菜。虽然雅洁儿刻意避开,但是战侠歌仍然知道,为了伺候好他这个大少爷,雅洁儿可是费尽功夫,天天捧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营养食谱,在那里钻研学习。

    一个曾经获得过大地勋章的女战士,放下了手中的虎牙格斗军刀,拿起了菜刀和锅铲。看着雅洁儿用一把汤勺,小心的将银耳莲子粥舀到一只碗里,那种专注那种发自内心的温柔,让战侠歌一时间竟然看得痴了。

    把盛满银耳莲子粥的碗放在战侠歌面前,雅洁儿看到战侠歌还呆呆的坐在那里,她伸手在战侠歌眼前使劲晃了几下,轻笑道:“大少爷归来兮,大少爷吃饭了,大少爷回魂了!”

    战侠歌带着懒懒的笑容张大了嘴巴,露出他一口可以去拍牙膏广告的洁白牙齿,道:“你喂我!”

    一只馒头狠狠塞进战侠歌的嘴里,雅洁儿看着战侠歌胀红脸的样子,不由趴在战侠歌身上放声大笑。轻嗅着雅洁儿头发上混合着洗发水和菜籽油的香味,感受着她对自己毫无保留的关爱,战侠歌只觉得自己的内心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给塞满了。战侠歌摘掉雅洁儿硬塞进他嘴里的馒头,将一口暖气缓缓吹进雅洁儿的耳朵里,看着她晶润得犹如一颗珍珠的小巧耳垂,战侠歌忍不住在上面留下了轻轻的一吻。

    雅洁儿混身一颤,她的脸上迅速腾起一层艳丽无方的红霞,战侠歌不由在心中暗叹,“秀色可餐”这个词语用在这个时候,实在是一语中的。吃完午餐后,战侠歌只觉得困意上涌,在雅洁儿的帮助下换上一身干净的病号服,钻进了被子里。

    雅洁儿坐到了一张椅子上,在这个时候,春天的阳光通过特护病房里的玻璃窗,温柔的倾洒到雅洁儿的身上,使她看起来全身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雅洁儿就沐浴在阳光下,开始翻阅一本杂质,听着她缓缓翻动书页的声音,听着雅洁儿嘴里轻轻逸出的歌声,战侠歌只觉得心境平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当战侠歌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除了特护病房里一些仪器上不断闪烁的指示灯,整个房间里竟然一盏灯也没有开,沉浸在一片黑暗当中。而雅洁儿竟然还呆呆的坐在那张椅子上,她现在看起来就象是一座没有生命的石像,一动也不动。一时间整间病房里,只剩下仪器有节奏的轻鸣,和两个人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战侠歌摸着自己饿得咕咕乱叫的肚子,他这个时候才惊讶的发现,雅洁儿竟然没有叫他起来吃晚饭。

    “洁儿,我饿了!”

    要是在平时,雅洁儿听到战侠歌的呼唤,一定会飞跑过来,可是这一次她仍然呆呆的坐在那里不出一声。皎洁的月光透过那扇玻璃窗,投射到雅洁儿的脸上,一点晶莹的水光,在雅洁儿的眼角一闪而逝。

    战侠歌直起身体,飞快的按下了床头的开关,当他看到雅洁儿脸上那两条不知道流了多久,已经刻下泪线的印痕时,战侠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狠狠抽搐了一下。望着本来雅洁儿要送到洗衣间,现在却散落在地上却没有人去捡起来的病号服,战侠歌突然面色大变,他终于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样的致命错误!

    “洁儿,你听我解释,事情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战侠歌的话被雅洁儿打断了,她用衣袖擦掉自己眼睛里的泪水,她沉声道:“战侠歌,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雅洁儿这一刻的脸上,竟然扬起了一种悲哀莫过于心死的平静,“你是一个英雄,你身上有一种这个时代男人已经越来越少的大丈夫气概,就是因为这种气概,使你对身边每一个女孩子都有着致命的引吸力。而你自己本身,又是一个还没有真正长大的孩子,就算是一时抵受不了诱惑犯了错误,我也能理解。就算是我心里不舒服,也能勉强原谅你。我不敢奢求你对我百分之百的忠诚,但是我希望自己可以将要托付一生的人,至少要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你……太让我失望了!”

    战侠歌猛的张大了嘴巴,他还没有来得及解释,雅洁儿就从口袋里摸出那只国际名牌,顶战侠歌原来在学校几天伙食费的tt,雅洁儿凝视着战侠歌,道:“如果你想解释的话,就请你告诉我,它是怎么来的。”

    战侠歌不由哑然,虽然他和袁雪烟没有发生任何出轨的事情,但是这件东西的确是袁雪烟给他的,这实在是一个越描越黑的问题。

    “还有你的病号服,”雅洁儿平静的问道:“你和别的女孩子拥抱过吧,也许你闻不出病号服上面的香味,但是女人对这些东西,先天性的就十分敏感。而且,你在见我之前,至少应该先把自己脸上的那个口红印擦掉吧!”

    口红印?

    战侠歌彻底呆滞了。他真的不记得袁雪烟什么时候在他的脸上留下过口红印,难道就是她把头轻枕在自己肩膀上,对着他的耳边低声诉说时,一次彼此间不经意的轻触?

    一只绝对名牌tt,一件带着其她女孩身上香味的病号服,一个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口红印,这三样铁证往那里一摆,不需要审判,雅洁儿也可以断定战侠歌最后有罪了!

    “你真的没有解释了吗?你平时不是很能言善辩,你不是很聪明,拥有连李向商教官都要称赞的创造性思维吗?你现在怎么哑口无言了?怎么傻傻的呆在那里不说话了?是不是因为你现在实在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或者你已经打算向我默认了?”

    眼泪再一次从雅洁儿那犹如暗夜星辰一般明亮,如今却隐隐罩上一层红雾的双眸中流淌出来,她就这样静静的望着战侠歌,静静的无声的任由自己伤情的泪水,一连串流淌下来,打湿了她身上的衣衫。

    两个人就这样怔怔的对视着,望着雅洁儿的眼泪,望着雅洁儿受伤的表情,战侠歌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猛的脱口叫道:“我有什么好解释的?洁儿你应该知道,如果我真的想要做什么,我一定会找你才对!我没有道理放开自己最喜欢的女人,却跑到外边掂花惹草吧?!”

    这绝对是意外的一次突袭!

    雅洁儿听着战侠歌这么露骨的表白,猝不及防之下,脸上猛的腾起一片红云,她如死灰一样平静的双眸中,终于又恢复了一点神采。

    战侠歌发现这些下意识冲口而出的话,竟然起到了不菲的效果,他索性将流氓进行到底,“我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吗?要是我真的做了什么,你从我上衣口袋里找出来的,就应该是一个撕开口,里面实质性东西已经被损耗掉的空塑料袋,而不是一个完整无缺的那个……嗯,响应计划生育的工具!再说了,我是谁啊,我是战侠歌,是洁儿的乖宝宝啊!我晚上好几次半夜醒过来,想偷偷对洁儿发起偷袭,都用我强大的自制力将我色狼的欲望化解于无形,象我这样一位不欺暗室的君子,又怎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战侠歌对这番自我诡辩的最后总结就是:“洁儿你一定明白我的!”

    洁儿你一定会明白我的!

    这句话,在铁证如山的出轨证据面前,应该显得多么苍白无力?这句话在言情小说里不知道用了多少次,现在从战侠歌嘴里说出来,又是多么的老套,缺乏新意?

    但是战侠歌硬是用自己那诚恳的表情,专注而严肃的态度,为自己这番避重就轻的诡辩式解答,勉强混了一个六十分!

    明明心里知道现在绝不能松口,一定要逼问今天发生的事情来龙去脉,但是迎着战侠歌那散发着熊熊火焰,几乎可以说是让她心惊肉跳的双眼,一种女性的直觉,让雅洁儿不由身体轻颤的低下了头。在这种情况下,她却还是挣扎着举起了手中那件最大的罪证,道:“你还没有给我交待清楚,这是从哪里来的,你准备拿它干什么!”

    “当然是别人给我的。”战侠歌理直气壮的道:“至于准备拿它干什么,这个问题简单,就干脆让我们把它一起消耗了吧!”

    雅洁儿猛的瞪大了双眼,因为战侠歌真的大踏步走过来,将她整个人抱进了怀里。雅洁儿一被战侠歌抱进怀里,她就发现不对了,战侠歌的手那样烫,烫得她身上的皮肤几乎都要颤怵起来,随着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一股接着一股滚烫充满浓浓欲望的气息,不断喷洒在雅洁儿的脸上。

第五卷 兵锋王座 第二章 车站旅馆

    战侠歌摘下军装上的肩章,随便选择了一家距离县汽车站只有几十米远的旅馆,在门外留下第五特殊部队专用标记手,缓缓走进这间汽车旅馆。

    这样的旅馆住一晚上才三十块钱,最重要的是只要多付五块钱再加上五十块钱的押金,连身份证都不用出示,就可以领到房间的钥匙,这对于晚上必须留在这里过夜,又不愿意出示自己特殊证件的战侠歌来说,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在旅馆老板别有深意的笑容中,战侠歌拿着房门钥匙,走到旅馆的第三层。推开破破烂烂的木门,一股混合着木头腐烂气息的酸臭味扑面而来,在军营中早已经养成良好个人卫生习惯的战侠歌,不由略略皱起了眉头。

    三十块钱一夜的旅馆,又紧挨着长途汽车站,服务设施和条件可想而知。

    在不到八平米的小房间中,放着两张单人床,上面的被褥虽然叠放的还算整齐,但是只要看看黑的床罩,就让人哭笑不得。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还摆着一张知道拥有多少年历史,连油漆都脱落一大半的桌子和一把椅子。至于桌子上那台连闭路电线都没有安装的十四寸黑白电视机,估计谁也没有兴趣去尝试能接收到几个电视台。

    在一张床下,还有几个烟头没有及时清理出去,当战侠歌打开房间里那盏顶多也就是二十五瓦的电灯时,借着晕黄的灯光,他的目光直接就落到床下几个已经干枯得没有一点水分地避孕套上,再看看那些天知道隔多久才会清洗一次的床罩和被单。战侠歌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

    干脆把床上所有的被褥都搬走,战侠歌在这个时候才突然现了一个问题,这个房间的门,竟然没有办法从里面锁住,就连当作摆设地插销都没有一个。只能虚虚的掩在那里。战侠歌略一思索,干脆抓起房间里的,堵在了门后面,然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子弹壳,把它小心的倒扣在椅子上。

    把自己的胳膊垫在头下面,战侠歌就这样仰躺在光秃秃的床板上,瞪着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呆。

    他和赵海平已经相识有三年零三个月了。在他的坚持和郑勋老校长地许可下,他正式成为赵海平的教官。在这三年时间里,他们住同一间宿舍,在同一口锅里吃饭,在同一个训练场里,把男人的热血、汗水,和他们无悔的笑声一起狠狠倾洒。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赵海平加入第五特殊部队整整三年。用心学习他的进步度大家有目共睹。他那种憨厚的个性和他是战侠歌徒弟地身份,让他轻易得到第五特殊部队其他学员地认可。就连李向商上校也承认,在赵少平身上有一种其他人没有的韧劲,在一次次的努力后,赵海平这个第一位以平民身份加入第五特殊部队的军人。终于在这里站稳了脚步。

    谁能想到,只是一次看起来很普通的回家探亲,只是短短地几天时间,在赵海平身上就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当战侠歌接到李向商的命令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战侠歌现在还记得,当时他一把拽住李向商教官。力量用得大的,连李向商教官都忍不住出一声痛哼,而他反复询问了二十多遍,更让李向商无奈的连连摇头。

    防水军用手表上的秒针一格格跳动,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是那样清晰,不知道什么时候,隔壁传来了一阵阵越来越响高越来越狂野的呻吟和喘息,中间夹杂着木板床不胜负荷几乎要散架的声响,更让战侠歌烦上加烦。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突然传出来“叮”得一轻响,战侠歌倒扣在椅子上的子弹壳倒了!

    战侠歌双手一撑,整个人就象是一条蛇似的无声无息的滑到床下。

    “吱啦……”

    百合叶需要上油的木门出一阵轻微却刺耳的声响,一个陌生的女人推开房门,先把脑袋探进来,她的眼睛明显还没有适应房间里的黑暗,虽然睁得大大的,却什么也看不清楚。她摸了摸放在门后面的木椅子,又把门缝撑开了一点点后,闪身钻进了房间。

    好刚刚把房间的木门重新关上,一把冷冰的虎牙格斗军刀就架在她的脖子上。感受到虎牙格斗军刀上那种杀人利器特有的锋锐与可怕的穿透力,这个女人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但是她没有来得及把惊呼从喉咙里挤出去,一只有力的大手,就死死扣住了她的嘴巴。

    一股廉价的香水味直冲到战侠歌的鼻子,他眉头一皱,略略放开扣住对方嘴巴的手掌,低声喝问道:“你是谁?!”

    这个女孩子真的被吓坏了,她睁着一双大大眼睛,轻抚着自己的胸口,望着那个隐在黑暗中,一双亮的眼睛却和手中虎牙格斗军刀交相辉映的男人,愣了半天,才脱口道:“先生,要崩锅吗?一次只要五十块,包夜一百二!!”

    “滚!”

    心情烦闷到极点的战侠歌二话不说,重新拉开房门,顺手就把这个暗娼直接丢出了房间。那个女人出一声惊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在不可抗拒的惯性下,直直甩到对面的墙上,不一会门外传来轻微的哭泣声。

    战侠歌不耐烦的再次拉开房门,他看着那个女人不自然下垂,明显已经红肿起一大片的左臂,不由微微一愣,刚才他使的力量也的确是太大了一点。泪水不停的从那个女人的眼睛里流出来,在她涂满了脂粉的脸上,冲出一道又一道看起来可怜又可笑的印痕。她不停的用自己身上那件看起来顶多也就是五六十块钱。从地摊上买回来的衣服袖子擦拭脸上地泪水,更是在不知不觉之间,把自己的脸上弄得惨不忍睹。

    战侠歌迅在房间里打量,总算在房间的某一个角落,又看到一个塑料脸盆。他抓起这只脸盆走到洗手间,先把脸盆上的污垢一点点洗干净,然后打了半盆凉水走回来。那个女人还坐在那里低声抽泣,战侠歌命令道:“进来。”

    看到那个女人还在呆呆的坐在那里,战侠歌不由皱起了眉头,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确定出来的时候带了足够的钱,道:“包夜!”

    绝对是职业反应,明明胳膊都快要被摔折了,那个女在这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对着战侠歌这个暴力份子硬挤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用自己那条还完好无损的胳膊支撑起身体,先前后左右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然后跟着战侠歌走进了他的房间。

    一走进房间,那个女人就咬着牙,不声不响的用单手把自己的外套脱掉。然后又伸手准备继续脱去自己的无袖高领t恤。如此敬业,又如此老实,不会借着受伤向“客人”敲诈勒索的暗娼,战侠歌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战侠歌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手帕,用清水打湿了后。把它丢给那个女人,道:“先把你的脸擦一下!”

    战侠歌抓起了那个女人的手臂,她的皮肤带着一种健康的小麦色,她是原来一定经常从事各种体力工作,而且年龄不会很大,否则绝对不可能这样充满弹性,让人一握到。心里就不由自主的涌起一种用力揉捏的冲动。

    “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女人一边用战侠歌甩给她地手帕擦拭脸上已经花一片的脂粉,一边回答道:“凌寒。”

    战侠歌的眉毛微微一挑,想不到这个女人还有一个满诗意的名字!

    “上了几年学?”

    凌寒低声道:“初中毕业。”

    “多大了?”

    “二十二。”

    她的皮肤上还没有夜生活紊乱造成的斑点,也没有那些捞偏门的人喜欢彰显自己个性的缠身,战侠歌头也不抬的问道:“做这一行多久了,有没有半年?”

    “四个月……啊!”

    战侠歌拉着凌寒受伤的手臂,突然力狠狠一拉一拽,凌寒猝不及防之下,出一声痛极的悲呼,泪水从她的双眼中再一次涌出来。

    “你的手臂刚才脱节了,我现在已经帮你接好了。以后骨头再受伤,不想残废的话,千万不要自己乱动。”

    战侠歌人口袋里摸出一支能够消炎止痛的药膏,把它们均匀的涂抹到凌寒受伤的手臂上,随着战侠歌宽厚的手掌在她的手臂上不断移动,一种冰凉的感觉涌遍了她受伤的整条手臂,一时间疼痛的感觉竟然大为缓解。战侠歌低着头,仔细的帮凌寒涂抹药膏,通过按摩将药膏的药性激出来,凌寒借着头顶二十五瓦小灯泡散出来的晕黄灯光,看着战侠歌那张硬朗而专注,犹如大理石雕像般刚健的脸庞,不知不觉间竟然痴了。

    “自己活动一下,看看怎么样,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就告诉我。”

    凌寒试了试自己的手臂,除了还有一点酸痛外,似乎已经没有大碍了,她擦掉所有脂粉,还带着泪痕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又哭又笑看起来说不出的怪异。她抓着自己的无袖高领t恤,刚要把它脱下来,一件东西“呼”得一声就落在她的头上,凌寒把它从息的脑袋上摘下来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外套。

    在这件外套的口袋里已经多了几张一百块钱的钞票,还有一支刚才战侠歌用剩下的药膏,凌寒捏着远远过她包夜费用的钞票,为难的看着战侠歌,道:“你是不是对服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或者爱好?你喜欢s还是什么的,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会尽量满足你。”

    “我是有一点特殊的要求,”战侠歌指着房门,道:“出去!”

    凌寒咬着嘴唇欲言又止,过了好半晌,直到战侠歌已经不耐烦的皱起眉头的时候,她才犹豫不决的问道:“你是要我穿着衣服出去,还是不穿衣服出去?!”

    ygod!

    战侠歌真的被凌寒打败了,他抓起凌寒没有受伤的另外一条手臂,用稍微温柔一点的动作,直接又把她甩到了门外。

    “能不干就早点脱离这行吧,你不适合捞这种偏门!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行?”

    丢下这句话,“砰”得一声,战侠歌把房门关上,又在椅子上重新倒扣起一枚子弹壳。

    这一晚上战侠歌根本就没有办法睡着,短短的几个小时时间,就有五六波暗娼推开房门走进他的房间,她们一进门问的都是相同的一句话:“先生,要崩锅吗?一次五十,包夜……”

    她们的业务介绍还没有结束,战侠歌就指房门,道:“滚!”

    直到这个时候,战侠歌才明白,为什么这间旅馆的房门都没有办法锁住或叉住,这摆明了就是为这些暗娼们提供便利条件嘛!三番五次的折腾,直到早晨六点钟,天空已经蒙蒙亮的时候,旅馆的走廊里,那些暗娼们的脚步声才渐渐稀少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战侠歌倒扣在椅子上的子弹壳,竟然第一次的拿下了,一个脑袋悄悄人门缝里探出来。两眼布满血丝,心情郁闷到极点几科要爆炸的战侠歌终于愤怒了,他随手抓住一个可能是玻璃烟灰缸的东西,对准那只悄悄探进来的脑袋狠狠甩过去,叫道:“滚!你们烦不烦啊?!”

    房间里没有传出烟灰缸摔碎的声响,战侠歌重重砸过去的烟灰缸竟然被对方接住了。战侠歌猛的人床上跳下来,那个悄无声息钻进房间里的人,不是满身都带着一股硝烟和汽油味道的赵海平还有谁?

    赵海平左手抓着战侠歌砸过去的烟灰缸,右手却紧紧扣着一个嘴巴被他用一块破布紧紧塞住的女人。

    战侠歌凝神一看,眼前不由冒起几点金星,赵海平抽了什么疯,怎么又把那个凌寒给抓回来了?!

第五卷 血锋王座 第三章 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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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寒用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战侠歌,嘴里吱吱唔唔的由于塞了一块破布,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感受到赵海平身上那股还未消散的森冷杀气,嗅着他身上混合着汽油、硝烟和血腥的气味,凌寒就算是笨蛋,也能猜出赵海平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凌寒明显被吓坏了,她像一只小鸡似的被赵海平死死扣住,连挣扎都不敢,只是在那里一边流泪,一边吓得全身抖,看看赵海平犹如鹰爪一般有力的右手,死死扣在凌寒刚刚受伤的手臂上,战侠歌不由在心中无奈的出一声叹息。

    “师父,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现这个丫头手里竟然拿着我们部队才会用的东西在那里把玩,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就把她带回来了。”

    赵海平手里赫然托着一支战侠歌送给凌寒的药膏。这种药膏是第五特殊部队在执行任务时专用的特殊医疗用品,不但可以有效的消炎灭菌,还可以治疗烫伤、外伤,涂抹在皮肤上还可以成为功效良好的防晒油。在必要的时候,吞服的话,还拥有缓解食物中毒造成的呕吐挛涩等作用。

    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种治病救人的用品,一旦和硝化甘油按比例塔配再加上少量面粉甚至是橡皮泥,就能轻易制造成可以任意塑造形状的亚c4型炸药。就连这种药膏的软塑料容器,也有某些特殊的用途,用火把它们烤化滴入早已经准备好的模具中,就可以临时制成一批硬度仅次于钢铁地特殊道具。如果把容器随意丢弃到垃圾中。不了一年时间,这件容器就会自然氧化崩解。

    这样一种集中了多功能用途的药膏,仅仅是二十五毫升装的单兵用剂,它的制造成本价就要接近国际军火市场上一枝ak自动步枪的售价。这样的东西,非第五特殊部队人员。绝对不可能有机会获得,更不会仅仅把它当成一支普通的药膏拿在手里把玩。

    赵海平当了近十年武警,一眼就可以看出凌寒的职业,他随手把凌寒往地上一抛,对战侠歌道:“师父你看看,还有没有丢其它的东西。”

    战侠歌伸手摘掉凌寒嘴里的那块破布,凌寒就象是看到阔别已久的亲人一样,猛的扑进战侠歌的怀里放声大哭。战侠歌一边轻声安慰怀里明显被吓坏地凌寒。一边挽起好受伤的手臂衣袖,望着更红肿的伤口,和上面几个乌青的指印,战侠歌转头对着赵海平问道:“有钱没有?”

    “有!”

    赵海平从口袋里摸出一把乱七八糟的钞票,战侠歌一把全部抢过来,看也不看,连带那支药膏一起塞到凌寒的手里。

    “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但是相信我,他是无心的。现在你自己还能走路吗?”

    迎着战侠歌充满鼓励的目光,凌寒连连点头,战侠歌向她伸出自己地右手,柔声道:“我拉起来。”

    战侠歌脸上带着温和地笑容,目送着凌寒走出房门。赵海平冷然道:“她不就是一个婊子嘛。直接甩给她钱让她滚蛋就行了,干嘛还要对她和颜悦色,还要把我们第五特殊部队专用医疗用品送给她?这种女人全是贱货,你越对她和气,她就越不把你当一回事!”

    战侠歌狠狠瞪了赵海平一眼,但是看看赵海平眼睛里浓重的几乎化不开的血丝,看看赵海平才四十多岁。就突然出现的花白梢,战侠歌不由心中一酸。

    原来的赵海平不是这样地!

    但是经历了那样的人生惨剧,抱着自己女儿的骨灰,看着女儿在被十七个禽兽致死前,用手指在桌子上留下的遗言,那一道道深深的印痕,都是刻在赵海平的心上,他的心,现在还在流血啊!

    战侠歌搬起房间里地桌子,直接把它堵在门口,在同时赵海平也开始在整个房里检查,直到确定不会有人能偷听到他谈话后,赵海平才轻轻吁出一口长气。

    赵海平就象是一个刚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老老实实站在战侠歌面前,面对战侠歌这样一个比他小上十几岁的师父,赵海平有一种自内心深处的敬畏,这一辈子也休想追上战侠歌。而最令赵海平折服的是,却是战侠身上好种无处不在的兵之侠者精神。

    战侠歌望着就站在眼前低下头的赵海平,他的脸色忽晴忽阴,他直到现在也没有想好,应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让他既骄傲又愤怒的徒弟,两个人就这样站在房间里,足足过了五六分钟,战侠歌才问道:“怎么处理的?”

    “死了,全都死了!”

    赵海平没有抬起头,但是从他身上扬起的那种森冷而疯狂的杀气,就连战侠歌都感觉到心惊肉跳。

    “我还本来打算轮流去找他们,但是没有想到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们竟然还能睡在一起,我真的想问他们,他们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心安理得的象什么也没有生过一样的在那里胡搞,他们还能理直气壮的在那里讨论,应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把我这个根本不是东西的混蛋送进死刑场!哈哈哈……”

    赵海平突然笑了,他笑得疯狂而悲伤,他从怀里珍而重之的取出一只小小的瓶子,他轻轻抚摸着那只小瓶子,他一边笑一边哭,他举起那只瓶子猛然抬起了头,他嘶声哭叫道:“我的班长,我的师父,我的大哥。您看到了吗,这就是我地女儿盼盼啊!我当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那一对奸夫淫妇都被我吓呆了,我就当着他们的面,喊出了盼盼。我当着盼盼的面,一刀剜出了张艳花那个女人的心脏,因为我真地想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是什么颜色的!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还有这么狠心的娘啊!!!”

    “我的班长,我的师父,我的大哥!你告诉我……”赵海平泪眼模糊的望着战侠歌,哭叫着问道:“别人的娘宁可把自己的命丢掉了。也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可是为什么换到我这城,我的老婆,盼盼的娘,却可以亲手把自己的女儿推进了火坑,眼睁睁的看着她死不瞑目呢?难道是我赵海平错了什么,难道是因为我这个当爹的,在战场上杀人杀太多,老天要惩罚我?!可是老天要惩罚我。直接冲着我来就好了,他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女儿,夺走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心爱地女儿,我唯一的骄傲啊?!”

    赵海平只觉得胸口阵烦闷,他一拳狠狠擂到自己的胸膛上。一股暖流猛的从身体里冲起,他张天嘴,“哇”得一声,狂喷出一口鲜血,赵海平狠狠擦掉自己嘴角的鲜血,猛地出一声悲号:“老天,我恨你。人们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但是我的女儿赵盼她那么善良那么可爱,为什么却没有得到善报啊?!”

    战侠歌转过了头,因为他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让赵海平看到自己眼睛里那浓浓的同情,赵海平真的会崩溃的。战侠歌轻声道:“所以你就干脆大开杀戒,不惜背叛进入第五特殊部队时的宣誓,亲手为自己的女儿报仇?”

    “是的!是的!是的!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天地无眼的,地是是不公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骗人的!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公理,就是我们手中最裸的力量!”

    赵海平的眼睛里猛然腾起一股疯狂的炽热火焰,他嘶声笑叫道:“班长大哥,您真的不知道,我当着赵盼和李卫化的面剜出那个婆娘的心脏时,李卫华那个混蛋已经被吓呆了,他竟然跪在了我的面前,向我这个他原来连正眼瞧一眼都觉得丢了份的垃圾求饶,他甚至告诉我,只要我能放过他,就算我睡了他的老婆再去睡他女儿也无所谓!哈哈……我用布条死死绑住他的嘴巴,用军刀一块块的去割他的肉,再一次次把他救醒,班长大哥,师父大哥,您真的不知道,那种一刀刀剜着刻骨仇敌的肉,剜着刻骨仇敌的血,剜着刻骨仇敌的骨头,看着他脸上那种死灰色的绝望,是一种多么过瘾的事情!当我把从他腿上割下来的肉,连盐都没有加,就放进嘴里大嚼的时候,他突然没有了声息,我仔细一看,原来他竟然被我活活吓死了!”

    战侠歌凝看着如疯如狂又哭又笑的赵海平,轻叹道:“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现在多女儿没了,老婆没了,家也没了。我成了第五特殊部队的叛徒,我最尊敬的师父大哥,也成了我的故人,我知道师父是有心放我一马,但是我赵海平大仇得报,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只剩下烂命一条,既然部队能派师父大哥来消灭我,那就请把我的命拿去吧!”

    “我战侠歌这一辈子杀人无数,但是我从来没有将手中的武器对准自己兄弟和战友!”战侠歌对着赵海平伸出了自己的手,轻声道:“现在你已经累了,跟我回家吧。”

    赵海平真的呆了,他呆呆的望着战侠歌。在战侠歌犹如浩瀚宇宙般悠长深隧的双眸中,他看到了真诚的邀请,看到了无法掩饰的同情,看到了战侠歌只会对着兄弟绽放的温柔,甚至是一缕油然的……赞赏。

    赵海平就象是着了魔一样,紧紧握住了战侠歌的手。

    战侠歌的手是那样的宽厚温暖而有力量,更带着一种让人放心的安全感。赵海平的内心深处突然被一种名字叫“友谊”的暖流给彻底充满了,他做了这么多事情,犯了这么多的错误后,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战侠歌一个人,还会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他,支持他了。

    赵海平就这样被战侠歌牵着手,慢慢走出了这间旅社,慢慢走到了大街上。面对川流不息的人群,战侠歌松开了赵海平的手,迎着初生的朝阳,他张开自己的双臂,深深的吸了一口混合着淡淡雾气和树叶清香的新鲜空气,在这一刻,战侠歌看起来就象是一个刚刚从太阳里走出来的神咫,带着一种令人惊心动魄的可怕魅力。他突然回望着赵海平,沉声道:“赵海平,给我挺直了别趴下!”

    不再理会呆若木鸡的赵海平,战侠歌大踏步而行,赵海平略一迟疑,立刻跟了上去。

    在这个中国某个省某个市下辖的某个小县城的某个还算繁华的街道上,战侠歌和赵海平面对川流不息正在赶着上班的人群,他们一前一后,隔着两米的距离一起大踏步前行。

    他们不需要口号,不需要额外的关注,他们的双腿自然而然的一起抬起又一起落下,他们随之摆动的手臂,就像是正在接受检阅的仪仗队队列,带着一种整齐划一的美感。

    他们两个人都昂着头,都抬着胸,在沉重的步伐中,他们的骄傲他们的自信,一点点从他们的身上扬起。面对这样默默前进的两个人,没有一个行人会他们中间那足足两米的空间中,因为任何一个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心中都会产生一个玄之又玄的感觉:这两个人根本就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谁也不能强行插到他们的中间!

    走着走着,战侠歌和赵海平的脸上,扬起了一丝可以镌刻进历史永恒的淡然微笑。

    因为,当年他们在俄罗斯的战场上,面对无数的强敌和追兵时,他们就是这样走的。当他们在以后三年中,走向一个又一个针对恐怖份子的战场,面对一次又一次惊心动魄的血战时,他们也是这样走的!

第五卷 兵锋王座 第四章 小小的草,痴痴的笑(上)

    第四章小小的草,痴痴的笑(上)

    “我要你偷钱,我要你偷钱!就你他妈的这个熊样,还偷什么钱?!”

    在路旁一个小胡同里,传来一阵男人愤怒的叱骂,中间掺杂着女孩子压抑的哭泣,和她从鼻子里发出的丝丝倒抽凉气的声音。

    战侠歌的脚步略略一顿,紧跟在他身后的赵海平也像得到了无声的命令般,停立在原地,两个人的眼睛一起扫向胡同的深处。

    四个男人在胡同的一角,把一个女孩子逼到了墙边,其中一个看起来是“大哥”级别的人物,正抓住女孩子的右臂,一边叱骂一边用手中一本卷成圆筒状的杂志在女孩子的头上用力猛敲。

    “不要打我的头!”

    那个女孩子痛得全身都在发颤,她用自己一条胳膊护住自己的头,发出一阵小动物般的哀鸣,“我娘说过,打头会把人打傻的!”

    一席话说得四个男人放声大笑,就连战侠歌也无奈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怪不得他觉得这个女孩子的声音有几分熟悉呢,原来竟然是那个刚刚被他“包夜”过的流莺。这个凌寒别说还真是业务烦忙,晚上在旅馆里乱转靠出卖自己身体赚钱,还不到八点钟,晚班刚刚结束,她又赶起了早班,摇身一晃转职成三只手。

    至于晚上她会不会把两种业务混合着一起做,那战侠歌就不太清楚了。

    右手受伤还不肯休息,继续“扒手”这种高难度工作,也难怪凌寒会出师不利。

    那个“大哥”继续用手中卷成一个筒状的杂志用力在凌寒的头上用力狠敲,“大哥怎么会舍得把你打笨呢,大哥这是要打醒你啊!出去包夜被人打伤了胳膊,竟然只拿回来这么点钱,你告诉我,你今天怎么开工,怎么去顺别人口袋里的钞票?你这样一个笨得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的臭婊子,供着自己妹妹读书不说,竟然自己还想去上学。想去读书?我呸!”

    一口浓痰重重的吐在凌寒的脸上,那个大哥拍着凌寒的脸,道:“你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你是卖的,你是个婊子,你是个贼!你和我们兄弟哪一个没有上过床?既然你已经进了这一行,还想着把身子重新洗白了,别做梦了?你自己说说看,就算是你做皮肉生意供养,学费要你交,天天吃你的,拿你的,穿你的亲妹妹,等她翅膀硬了自己能飞的时候,要是知道你做了这一行,还会不会认你这个姐姐!”

    浓痰在凌寒的脸上慢慢滑下,混合着凌寒的眼泪,看起来说不出的可怜和狼狈,她甚至不敢用衣袖去擦,她只能用自己没有受伤的左臂,徒劳的护着自己的头。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低声说了一声:“我想上学!”

    根本没有发现战侠歌和赵海平就站在小胡同口的凌寒,眼睛里竟然流露出一丝温柔的神色,她轻声道:“虽然是他弄伤了我的胳膊,但是我知道,他是好人,我不怪他!”

    战侠歌刚刚再次扬起的脚步,猛然凝滞到空中。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死心踏地的为他说好话?他不就是给了你一支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里翻出来的玩艺嘛!”

    “大哥”真的愤怒了,他扬起手“啪、啪”重重在凌寒脸上扇了两个耳光,然后不由分说从凌寒的口袋里抢出战侠歌送给她的第五特殊部队专用止创药膏,把剩下的药膏全部挤在凌寒的脸上,他一边用力乱抹,一边叫道:“他是个小白脸,长得很帅,在那方面又很强,又喜欢玩什么sm,让你这个婊子爽翻了,所以你才会为他说好话对不对?妹子你喜欢玩这种东西,你告诉我啊,我手里有好几个对这方面有特殊爱好的客户呢!怎么样,那个小白脸是不是这样帮你抹涂药膏的,告诉大哥,你现在爽不爽啊?!”

    “大哥”用力一推,脸上涂满药膏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凌寒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推得重重撞在小胡同的墙上,她不由自主的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她猛的发出一声悲鸣,捂着自己撞到墙壁上的右臂,不由自主的摔倒在地上。

    没有人扶凌寒起来,“大哥”冷哼了一声,道:“你手臂伤了,没有办法偷了,告诉我,你每天怎么向我上交五百块的保护费?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把你送进娱乐城当坐台小姐,只怕都没有人要吧?”

    “大哥”蹲下身体,伸手捏住凌寒的下巴,道:“要不然这样吧,大哥就抬举你一下,给你一个既能赚钱,又能一举起名的机会。”

    “想不想拍电影,当明星啊?”

    听到“大哥”话,正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凌寒不由一愣。

    “大哥”伸手捏着凌寒的脸,道:“看过a片没有,那东西很赚钱啊。不就是架上一台摄相机,找上个女主角再找上几个男人在一起胡搞嘛,rb人能拍,我们一样能拍。我有几个朋友现在对这种生意比较有兴趣,也有这方面的门路,我看凌寒你的脸蛋和身材都不错,别说大哥拿着你的保护费不照顾你。拍一场五千块,如果拍一场和动物干的,一场一万块,怎么样不错吧?”

    凌寒拼命摇头,“大哥”的眼睛里猛然闪出几丝阴冷的光芒,“不想干,行,我也不逼你。大不了我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好了。

    凌寒还没有暗中呼出一口长气,她就听到了“大哥”后面的话,“嗯,我看你妹妹凌雁珊就不错嘛!县重点中学最有希望考上清华北大的女高才生,学校文艺社模特队的队长,对她有兴趣的人可不只一个两个,就算是被蒙面人找机会轮奸了,估计也不会出大家的意料。如果是她来当片子的女主角的话,我相信一定要好卖得多。光是被她在学校里拒绝的男生,也会排起一条长队来我们这里抢购吧?!”

    “大哥”望着自己身后三个眼睛里已经腾起几丝野兽般兴奋光芒的兄弟,道:“大家说说看,这样是不是更好呢?”

    一个男人舔着嘴唇道:“妈的,那个丫头别看只是一个高三的学生,就是她妈的正点,上次我看到她,连腿都看软了。当天晚上我和凌寒干的时候,一晚上整整操了她八回,就是因为我就把这个婊子当成了凌雁珊。能和那个丫头上床,就算是让我当片子里的蒙面男主角,我他妈的也认了!说不定她还是一个没有被男人操过的雏呢!”

    其他几个人眼睛里野兽般的绿光更盛了,他们连连点头,“大哥”扫视了一眼身后的兄弟,站起来道:“好,既然大家都对那个凌雁珊这么有兴趣,这个女主角就让凌雁珊来当吧,谁让她的姐姐这么不识抬举?”

    “不!”

    凌寒发出一声悲呼,她一下扑倒在地上,伸出两只手臂死死抱住了“大哥”的大腿,悲叫道:“求求你们,不要去找我的妹妹,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我所有的希望!”

    “在她的身上,我还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每次看到她,我都感到自己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只有看到她,我才能觉得,自己还象是一个人,还有活下去的意义。求求你们,千万不要去碰我的妹妹,不要毁掉我最后一个亲人和希望啊!”

    凌寒就象是一条狗似的扑在地上,死命抱住“大哥”的腿放声痛哭,在这个时候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受伤的手臂,因为绝对的恐惧,她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眼泪鼻涕混合着“大哥”吐在她脸上的那口浓痰,还有那半支药膏,就算是最心冷的人,看到凌寒的这个样子,心里也会不由自主的涌起一丝怜悯。

    可惜,这个“大哥”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他冷冷的盯着抱着自己大腿痛哭的凌寒,皱头狠狠的皱了起来,因为凌寒把他的裤子弄脏了。

    “可是女主角总得有人当吧?”

    大哥的眼睛里,带着一种猫戏老鼠的残忍,他确信这个只知道趴在地上抱着自己大腿痛哭哀求的女人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只要他擎出凌雁珊这样一个法宝,凌寒就只能乖乖的就范。

    果然凌寒不由自主的迟疑了。

    “你是害怕自己拍了四级片,被自己的亲妹妹看到是吧?”

    凌寒抽泣着连连点头。

    “擦擦你的脸吧,看看自己现在多难看,眼睛哭肿了到时候怎么开工?”大哥把一张纸巾丢给凌寒,和颜悦色的道:“你妹妹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马上又要考上北大清华,到北京去上学,以后就是什么白领银领的大公司员工了。凌寒你想想看,她怎么有机会看到你这个姐姐拍的四级片呢?如果她真的看到了,那只说明她也是一个贱货,一个婊子,既然大家都一样,她要吃你的穿你的,她凭什么看不起你?”

    “反正都是被男人干,不就是多了一台摄像机,多了一个摄影师嘛,却能赚上百倍的钱,如果那个摄影师最后忍不住,你还可以多赚一份卖身钱呢。”

    “大哥”拍着凌寒的脑袋,道:“你总不希望看到你妹妹凌雁珊被人轮奸,拍成四级片录相带满城乱发吧,假如真的那样,凌雁珊就是你这个姐姐亲手毁掉的。你自己想清楚了,想和你妹妹上床的人,可绝对不止我们兄弟几个人!”

    凌寒一时间心里柔肠百结,她知道自己一旦拍了四级片,她的人生就完了。在互联网这么发达的今天,四级片在网络里来回传送,早已经打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障碍。就连她自己,也不只一次在网上看过那些学生在旅馆里偷欢,却被人用摄相头偷拍的影片,今后她无论走到哪里,都可能会被人认出来,她的一生将会生活在根本无法挣扎出来的泥沼和黑暗当中。

    但是……

    这帮人心狠手辣,说得出就做得到,她凌寒已经脏了,可以洗不干净,但是她绝不能再让自己的亲妹妹凌雁珊也陷入这个泥沼。

    “妹妹,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活出一个人样来,连我失去的人生一起,找上一个好的老公,建立一个幸福的家庭。我只希望,假如有一天,你真的知道了姐姐的秘密,你不要嫌弃我这个全身都脏透了的……姐姐!”

    凌寒在心中不停的默默诉说,当着“大哥”的面,她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你当然不会拒绝大哥的好意。”大哥将刚刚从凌寒手里夺过来的钞票,又塞进凌寒的手里,“这些钱就当是定金,你先收下。这几天你就不要开工了,治一下自己的胳膊,再好好养足精神,我们帮你找的男主角,可是精通此道的真正高手,我还真怕妹子你顶不住他的攻击呢!哈哈哈……那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

    凌寒眼睛里蕴满了泪水,手里死死捏着那几张战侠歌给她的,现在却要将她的人生彻底推进地狱的钞票,她正要点头,她突然听到了一个不稳定得随时都会爆炸,更隐隐带着刺骨寒气的声音:“不行!”

    “大哥”和他的三个兄弟回头,他们只看到了一双眼睛!

    一双发红的眼睛,一双愤怒火焰在疯狂燃烧的眼睛,一双带着绝对的冰冷的眼睛,一双受了致命重创愈显疯狂的野兽的眼睛,一双带着漠视生命的眼睛!

    只是这一双眼睛,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让他们再也无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大哥”和他的三个兄弟,瞬间都变成了四尊化石。他们虽然是只能靠女人吃饭的小混混,在打架的时候顶多用根本砍不死人的西瓜刀和钢管,但是面对眼前这个男人,面对他红得妖异红得几乎不再像是人类的双眼,他们都能清楚的感受到……死亡正在向他们逼进!

    那是一种生物面对天敌的感觉!

    那是一种人类面对死亡时,不可抑制的恐怖感觉!

    站在他们面前的,赫然就是刚刚手上多了十九条人命的赵海平!

    而刚才和赵海平一起站在胡同口的战侠歌却不见了。

第五卷 兵锋王座 第五章 小小的草,痴痴的笑(中)

    第五章小小的草,痴痴的笑(中)

    在赵海平终于忍受不住,带着一身死亡的气息慢慢走进胡同时,一个就站在广告牌后面,却能看清楚、听清楚胡同里一切事情的女孩子,也脸色苍白的走开了。看着那个只有十七八岁,却长得亭亭玉立,足足有一百七十五公分高的女孩子,战侠歌突然心中一动,他盯着赵海平的后背,沉声道:“不要用军事手段!”

    战侠歌的声音虽然轻,但是相处三年的赵海平,却能听出其中的份量,赵海平用力点了点头。

    战侠歌在川流不息的人行道上迅速前进,再次经过一个胡同时,战侠歌猛然停住了自己的脚步,他四下略略一扫,目光最后落到一个垃圾箱上。在这个垃圾箱和墙壁的拐角处,有一个女孩子正蹲在那里,肩膀不住的抽动。

    看着她不断耸动的肩膀,战侠歌回想着这个女孩子的面孔,她和凌寒有几分相象,却明显少了凌寒那种坠入风尘不可避免沾染的苍桑气息,而多了几分犹如塘中莲花般骄傲的清灵,而她那盈盈一握的纤腰,那几乎可以让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垂涎三尺的傲人曲线,让战侠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体”这种评语。

    战侠歌盯着她的背影,她穿的衣服,虽然不是特别名贵的精品,但也是从品牌店里买到的,而且她显然已经拥有了一种远超同龄人的审美能力,在轻描淡写的搭配和着色上,就将她那犹如牛奶一样洁白,又泛着健康自然光泽的皮肤,和她那傲人的身材完美揉合在一起。只要看她一眼,你就会觉得,一股青春与感性的气息扑面而来。

    战侠歌轻声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哭?”

    那个女孩混身一颤,过了大约十几秒钟,她才转过头,瞪着战侠歌,骄傲的昂起了自己的头,道:“我没哭!”

    只是十几秒钟时间,她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一丝泪痕,但是精通行为心理学,擅长从一些细节来读懂常人看不懂的肢体语言的战侠歌,却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小女孩,虽然在极力掩饰,但是她的心却在不停的流泪。

    发现战侠歌正紧紧盯着自己,感受到战侠歌目光中那种拥有可怕穿透力的锋锐,这个女孩的眼睛里悄悄腾起一股戒备的神色,而她刚才还不自觉在裤缝上划着小圈的手指,她轻轻耸动的肩膀,这些小动作,都不见了!

    战侠歌不由愕然,只是在瞬间,这个女孩子就封死了她所有的肢体语言,就连她的眼睛上仿佛也蒙上了一层冷漠的光芒。在这个时候,战侠歌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她那自然而然扬起,绝对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冷骄微笑。

    那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带着一种备战意味的职业化微笑,她故意扬起自己发育得太过良好的胸部,微笑着问道:“大叔你好像一路追了我两百二十多米了吧,虽然我经常遇到男生的搭讪,但是大叔你不觉得我们的年龄相应太大了吗?而且大叔你别看我长得这么高,实际上我再过两个月,才年满十四岁呢!”

    战侠歌心中狂叫高明,这个女孩子的这一番话绝对可以让任何对她美貌产生不良企图的色狼转身离开,要知道十四岁不但是还没有成年,而且按照中国的法律,和不足十四岁的女孩发生性关系,不管女方是自愿还是被强迫,一率按qj来论处。

    社会发展到两千零六年,各种营养补品乱七八糟五花八门,十二三岁发育得象是十八九岁的例子比比都是。轰动一时的十二岁幼女自愿和八名网友发生性行为的案件,更是向所有色狼们敲响了警钟,如果不能确定对方的年龄,谁又敢拿自己未来十至十五年光阴来赌上几分钟的快乐?

    而且这个女孩子说话时那种天真而无邪的表情,那双明亮得几乎能折射周围一切的双眸,更为她擂鼓助威锦上添花,明明知道这个女孩子很可能是胡说八道,战侠歌仍然苦笑着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他已经二十六岁了,不过,也不至于老得让女孩子一见面就喊他大叔吧?而且按照她的意思,他战侠歌就是一个标准的,在马路上看到漂亮女孩子,就会像被人家召了魂一样的色狼大叔!

    战侠歌问道:“你都看到了?”

    “是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蚂蚁在地上爬,看到了鸟儿在天上飞,还看到了大叔追在我的身后,吓得我见到一个胡同就往里面钻,但是没有想到还没有躲过大叔的追踪。”这个女孩子猛的一拍巴掌,用敬仰的眼光望着战侠歌,笑叫道:“大叔小时候也没有电脑、游戏机,估计能看的电视台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个,大叔一定很喜欢和小朋友们一起玩躲猫猫这样的游艺吧?!在大叔这样的高手面前班门弄斧,我还真是要惭愧的低下了头!”

    战侠歌苦笑着连连摇头,他真的想知道,现在才上高三,只有十几岁的女孩子难道都这样厉害?战侠歌突然低声喝道:“凌雁珊!”

    听到“凌雁珊”这个名字,她竟然还能左顾右盼了一番,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笑盈盈的望着战侠歌,道:“凌雁珊是大叔的女朋友吗?大叔既然和女朋友一起出来,那大叔还敢见别的女孩子就追,不怕女朋友吃醋啊?!”

    战侠歌叹气了,他真的叹气,“凌寒是你的姐姐对吧,无论你怎么否认,你们相似的长相,相同的小动作,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了。你已经知道凌寒现在做什么,你觉得她替你丢人,把你的脸都光了,所以你宁可不认她对吗?”

    凌雁珊眼睛里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但是她仍然倔强的嘟起自己已经开始微微发颤的嘴唇,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认识什么凌雁珊,更不认识凌寒!”

    “他们的话你应该都听清楚了,我就不相信你的心是铁做的!”战侠歌的声音中终于带出了一丝怒气,他这一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冷酷绝情的女人!

    “你看看你姐姐,她身上穿的是从地摊上买的几十块钱一件的垃圾,她脸上涂的是顶多五块钱一盒的脂粉,而她用的香水,更是让我隔着七八米远,就刺得鼻难受。而你呢,我想,身上的外套怎么也要两百多块钱一件了吧?!你姐姐靠当小偷,靠出卖自己的身体去赚钱,在别人眼里看来是很下贱,但是你这个纯洁而高尚的妹妹,一方面知道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一方面又心安理得的接受,翅膀还没有硬起来,已经可以狠着心肠,把自己的姐姐当成陌路人,在我的心里,你才是真正的下贱!你比那些靠出卖自己身体去换取金钱的女人更下贱一百倍,至少凌寒如果不是为了你,她完全可以选择其他一条出路!……”

    战侠歌的怒叱突然嘎然而止,因为他看到,凌雁珊怔怔的望着他,而豆粒大的眼泪,伤心的眼泪,心碎的眼泪,正一颗接着一颗的从她那双纯洁得犹如浩月星空的又眸中,不停的涌出来。

    在这一刻,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她拼尽一切力量才组成的防御线终于破碎了,她就那样怔怔的望着战侠歌,她就那样任由自己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划过脸颊,再狠狠坠落到脚下的土地上。

    望着她那双可以让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为之珍惜的双眼,战侠歌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种难言的懊恼,他在这里干什么呢?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如果我不在乎自己的姐姐,我会每天早自习结束后,用早餐的时间来找她吗?明明知道我就算是找到了她,我也绝不能和一晚未睡,身上还带着男人气味的姐姐去相见,但是,我只要看到她,知道她还好好的,没有受伤没有传染上那种该死的病,没有被客人打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凌雁珊猛的抬起头,直视着战侠歌,问道:“你小时候挨过饿吗?你知道爸死娘嫁人把我们两姐妹抛下,晚上电闪雷鸣屋外下着大雨屋里下着小雨,我们两姐妹只能抱在一起取暖的感觉吗?你在垃圾箱里翻过垃圾吗?你为了抢半块还算可口的面包,和一只野狗打过架吗?你这样不知道人间疾苦的富家公子哥,又懂什么?你又凭什么来指我们的生活和选择?!”

    愣了,战侠歌真的愣了,凌雁珊说的这一切,他真的没有经历过。

    凌雁珊微微带着颤抖,但是却依然轻脆好听的声音,仍然在战侠歌的耳边回响,“姐姐原来是学校里成绩最好的好学生,但是她为了让我继续上学,也为了还掉埋葬老爸欠下的债,选择了进城打工。她在饭店里帮别人打零工,她当过推销员,她晚上在夜市上摆地摊,她拼死拼活的忙上一个月,才能赚四百多块钱,这些钱最多只能让我们两姐妹吃上个饱饭,再加上我每年必须交的学杂费和书本费,几年下来,姐姐的存款也没有超过一千块钱。在六个月前,我的班主任找到了我的姐姐,说是少见的天才,一定可以考上清华北大,他动员姐姐为我做好高考的准备,他还说家境贫困不算什么,我到学校里,完全可以凭自己的实力,获得一份奖学金。”

    “还没有进学校,我凭什么去获得奖学金?在老师的眼里我是一个天才,但是在人才济济的中国,在集中了全国精英的北大清华,一个小小县城里的我,又能算得上老几?现在不是说有什么助学贷款了嘛,不是有什么希望工程了嘛,但是我就不知道了,我们两姐妹跑来跑去跑了两个月,连腿都要跑断了,为什么想申请下一份助学金,就这么难?!”

    眼睛不停的从凌雁珊的眼睛里流出,她痴痴的道:“我们没有钱送礼,没有关系可以走,姐姐连自己的身体都搭上了,虽然她没有告诉我,我却能从她的身上闻到那个一见到我们就摆足官腔的主任的味道,但是……我的助学金贷款仍然没有贷到!主任是搞定了,但是姐姐总不能用自己的身体,陪遍流程要经过的每一个部门,每一个人吧?!”

    这些……战侠歌还是不懂!

    战侠歌是少将的儿子,这已经注定他无法接触到一部分人间疾苦。

    “后来,姐姐突然告诉我,我们不需要为钱发愁了,因为她找到了一份好的工作,每个月能赚将近几千块钱呢,只要她努力点,我们两姐妹再省上一点,八个月时间,已经足够让她攒够我上学的学费!”

    战侠歌的眼睛里猛的腾起一丝怜悯的神色,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可以大致猜出后面发生的一些事情。在这个社会上,有光明必然就有黑暗,就好象我们中国不缺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人民公仆,也有利用职权便利,大肆吞食着人民血汗的人物。有在战场上为国捐躯的英雄,也有苟且偷生,甚至卖国求荣的汉奸。

    凌寒就算是想靠出卖自己的身体赚钱,也不是那么容易。一旦踏入这个行业,她就会被社会背面的一种势力控制,而那个“大哥”和他身后的三个兄弟,大概就属于这类人物。

    “在姐姐告诉我她终于找到了一份好工作,可以送我上学的那天晚上,我们两个人买了一瓶酒。酒真的好少,只是二两装的小小一瓶,但是我们两姐妹都醉了。那天姐姐又哭又笑,我现在也无法忘记,她趴在我的身上,请求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下去的时候,那种表情。那是一种……放弃了自己,只能把一切都寄托到我身上的绝望!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姐姐选择了一条什么路。她只是初中毕业罢了,又怎么可能应聘成功,在我们鹏翔集团分公司应聘成功,成为了一名白领职员?所以,那天晚上,我吐了,把那些酒连带我吃的鸡腿都吐得一干二净……”

    凌珊雁的话嘎然而止,因为她突然想到,她为什么要对面前这个素不相识,只是能叫出她和姐姐名字的战侠歌说这么多?!是因为他身上那种坚强得可以顶天地立的强者气势,是他因为姐姐而生的愤怒,还是他眼睛那抹无法掩饰的同情?!

    凌珊雁真的不知道,她知道的是,自己已经对面前这个男人,说了太多不应该说的话。

    战侠歌呆呆的站在那里,他在默默的沉思。他早就知道无论司法是否健全,只要有社会的存在,只要有等级划分后导致的权力差异,就会有不公平的产生,这无论在哪一个国家,哪一个民族都无法避免,但是在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感受到了这种不公不正不平。

    两个人就这样怔怔的对视着,胡同再偏僻也会有人经过,他们都用好奇的目光,望着那个犹如九天战神般伟岸不凡却呆呆站立的男人,再看看站在他对面,那个哭得雨带梨花,两只眼睛已经微微泛红的女孩,终于有一位年长的老人,走了过来。

    这位年长的老人,拍拍战侠歌的肩膀,以一位过来者的身份,语重心长的道:“小伙子,女朋友是要哄的。你是男人,就要有男人的胸怀和肚量,和女朋友斗气瞪眼,把女朋友晾在路上让她一个人哭,算是怎么回事?象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要是不珍惜的话,很快就要被人抢走了啊!”

    听到这位老人的话,战侠歌终于回过味来,他对着凌雁珊歉然一笑,但是凌雁珊却偏过了头。战侠歌对那位老人家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您老人家说得对极了,是我错了,是我不好,是我小肚鸡肠,是我没有分出青红皂白就出口伤人。我真的是想道歉啊,但是人家只知道在那里哭,我这不是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束手无策嘛。我这个人真的是很笨,害怕越道歉越会说错话。唉……现在的女孩子是越来越厉害了!”

    前面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最后一句话,战侠歌倒当真是有感于发。

    千恩万谢的送走那位老人家,战侠歌侧眼偷瞄了一眼凌雁珊,虽然凌雁珊对他脸皮厚得自承是男朋友气得柳眉倒竖,但是总算停止了落泪,战侠歌不由在心里偷偷呼出一口长气。

    “你不用这样小心的向我道歉,我凌雁珊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柔弱!”

    凌雁珊扬起了自己的头,她的脸上还挂满了泪水,她的眼睛因为哭泣而发红,但是一股说不出来的骄傲却从这个小小的女孩身上扬起,她的双眼遥遥望着清晨的天空中,一抹变幻无方的浮去,她的双眼仿佛已经看到了不久的未来,她昂然道:“我知道姐姐的想法,她是想牺牲自己,让我代替她活下去,活出一个人样,活出一个幸福。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陷进去了,我现在没有力量帮她走出这个泥沼,就算她现在不做了,我们两姐妹身无分文别无长处,还是得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一样要受人歧视!所以我拼命学习。我不但完成了所有高中的学科,我还在自修行为习理学,犯罪心理学,商务谈判学,我用尽一切办法武装自己,我就是要在自己有能力帮助姐姐的时候,把她带出泥潭!在此之前,我能为姐姐做的事情,就是装,装做我什么也不知道,装做我还是一个不知道人间疾苦的笨笨的小女孩!”

    战侠歌突然发现,和这个叫凌雁珊的小女孩相比,他的童年还是太幸福了。仔细品味着她的每一句话,战侠歌在重新回味到“犯罪心理学”这个几个字时,他不由瞪大了双眼,“你学犯罪心理学干什么?!”

    “力量,我需要力量,赤裸裸的力量!而知识本身并不能代表力量,还需要有把它变成力量的技巧和方法!”

    凌雁珊的眼睛里缓缓腾起一股和她年龄绝不相同的冰冷甚至是阴冷,她轻声道:“你也看到了,他们那样的欺付姐姐,等我拥有力量的时候,我要亲手为我的姐姐报仇!无论是用五年,十年甚至是二十年,我一定会让他们在生命消失以前,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足够的代价,我一定会让他们后悔,为什么会欺付一个叫凌寒的女人!”

    凌雁珊的声音很轻,但是蕴含在其中的那股几乎可以分金碎石的可怕力量,让久经沙场子的战侠歌,心里都涌起一种不寒而颤的感觉。

    一个美丽而拥有高智商用知识和谋略把自己彻底武装,更从小就在心底埋藏下仇恨种子的女人,她的破坏力绝对是惊人的。

    她现在只有十几岁,就已经表现出让战侠歌刮目相看的全局谋略观,和远超常人的隐忍能力。

    战侠歌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不害怕我和那些人是一伙的,而你说出这些话,只会把自己推进死路?!”

    凌雁珊并没有直接回答战侠歌的话,她轻声道:“姐姐坚持要我报考北大清华,我却已经决定报考军事院校!”

    虽然知道这个女孩子常出惊人之语,战侠歌仍然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他实在想不出来,报仇和放弃北大清华这种全国最高学府报考军事院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军队又不是可能帮她跑到这个小县城里,来“消灭”或者镇压几个逼良为娼的地痞流氓。

第五卷 第六章 小小的草,痴痴的笑(下)

    第六章小小的草,痴痴的笑(下)

    “如果我上了军校,我就可以学杂费、书本费全免,有人包食宿不说,每个月还能领到一笔津贴费。这样姐姐就再不用为钱发愁。没有了我这个累赘,姐姐一定宁可自食其力,用自己的双手,走出那个泥潭。”

    听着凌雁珊的话,战侠歌连连点头。一个已经被县高中的老师认定可以考上北大清华的少女天才,退求其次去报考陆军军事院校,应该算是十拿九稳。一旦凌雁珊身上穿了一层国防绿,把她姐姐接过去,姐妹两个也算是有了一个照应。

    但是战侠歌真的太低估眼前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女孩子了。

    凌雁珊低声道:“而我考上军校,只是我的第一步,军校和军队,都只不过我计划中的踏板而已!”

    战侠歌再次陷入呆痴,他的父亲战兴华一辈子都没有脱下那身军装,而他自己短时间内也没有脱离军队的打算,他真的不理能解,放弃报考北大清华,而选择了军校,最后又要把军队当成踏板甩掉,是一种什么概念。

    “我在军校里呆上四年,只要我表现得够好,和教官们走得够近,在必要的时候哪怕出卖自己的身体,在填报志愿后,我也一定要想办法,让自己分配到这个县城附近的驻军中!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可以保证,让我的姐姐不会再受到任何人的欺付!”凌雁珊眯起了眼睛,轻声道:“我一出来也许就能是一个上尉,我可以慢慢的等,慢慢的熬,在军队中好好表现,三年或者四年以后,按照时间来进级,我就应该是一个上尉或者是少校了,而到了那个时候,我就会选择退伍。”

    战侠歌现在的感觉真是如听天书,他实在想不出来,凌雁珊用了整整七年时间,把自己一生中最重要最宝贵的春青都放在了军队里,最后却选择转业,有什么实质意义。

    “军队嘛,一般男军官都是比较宝贵的财富,他们中间表现出色的,想要退伍转业上面一定会尽心挽留,而女军官就不同了,毕竟如果真的要打仗了,还是要女人走开的。所以我只要提交了转业申请,应该不难转到地方上。而军人转业能分配到哪里,一般不就是分配到公检司法机关嘛!在这几年中我应该已经积蓄到了一笔钱,我把这些钱全砸出去,想方设想让自己进入市公安局,实在不行的话,进入地区派出所也行。虽然女军人转到地方公安部门一开始不会有什么实权,但是从名义上来说,怎么也是个副科或正科级的干部吧?”

    冰凉,现在战侠歌的心里,是绝对的冰凉。

    站在他眼前的,哪里还是什么十几岁的高三小女生,她纯粹就是一台被愤怒和仇恨驱动,要以绑上自己一生为代价的复仇战车!虽然她说的东西,还有些地方与事实不符,或者加上了她的一些想象和推理,但是只要她真的能忍,她真的愿意以消耗时间为代价,她真的有机会,以军队为跳板,达到自己的目标!

    “我早已经打听过,在地方的公检司法部门,表面上一片平静,实际上激流暗涌,各种派系林立,而每年从军队转业进入这些部门的,整个城市超过一百个,而我们这个小县城,也会有不下二十个!日积月累之下,对军队有着一定感情,对转业的战友更会额外稍加关照的人,形成的潜力已经不可小视。”

    在这一刻,凌雁珊眼睛中闪动着绝对自信的光芒,款款而谈,当真是给战侠歌上了一堂绝对意外的教育课。“而同一批从军队转业的军官,都要进学校接受一个周期的国家公务员培训,在这个时候,同期转业的军员,就会交换联络方式,自然而然形成一个攻守联盟。在参加国家公务员考试的时候,以我的学习成绩应该付考试当然是易如反掌,我稍加关照一下其他人,丢上几个纸条,让他们对我心存感激,这样我就拥有了一个只要用心去培养,就会不断茧壮成长的关系网。假以时日,我再以这些人为出发点,依托他们的关系,进行辐射性发展,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在这片城市里,撑起一片属于自己的天!”

    “而到了那个时候,我就要将那批混蛋在这个城市里的所有抛力,连根拔起!”

    战侠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惊讶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片湿漉漉的冷汗。战侠歌必须承认,他被这个叫凌雁珊的女孩子给震惊了,这是一个多么详细,又需要投入多少心血和智慧的复仇之路啊!相信那几个正在欺付凌寒,想让她去拍什么四级片的男人,如果知道他们的行为,会给自己惹来多么可怕的强敌,他们一定不会再做出这样的傻事!

    而他们利用凌雁珊来威胁凌寒,无疑更将凌雁珊毫无保留推向了手持长矛的复仇女神。依附在凌雁珊身体里的,是一个已经被仇恨彻底扭曲的心灵。

    凌雁珊用一种挑衅的姿态望着战侠歌,问道:“怎么样,我计划的还不错吧?”

    战侠歌无言的点了点头,他真的已经是无话可说。

    “我想拥有权力,我想将这帮人连根铲除,不让更多的人成为我的姐姐。当我真正的成功的时候,我还想为这城市做出一点贡献。”凌雁珊望着胡同外的大道上,那些川流不息的人群和汽车,轻声道:“因为,这里还是我的家啊!”

    战侠歌的虎躯再次狠狠一震,他不敢置信的凝视着凌雁珊的双眼,他在凌雁珊的双眼中,看到了一抹不能掩饰,远远超出她这个年龄女孩应该拥有的悲伤和柔情,就是这样的眼神,让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女孩身上,突然多了一种难言的感性,与一种沉静若水的特殊魅力。

    战侠歌突然想起了“狗不嫌家贫,母不嫌儿丑”这句古话,在凌雁珊的身上,他同样看到了这种难能可贵的品质。假如没有这么多变故,没有这么多仇恨,现在的凌雁珊,应该仍然是一个躲在母亲怀里撒娇,和男朋友一起手牵着手去吃快餐,还不识愁滋味的小女孩吧?!

    “现在让我回答你最早的那个问题吧!”凌雁珊那一双充满了感伤的眼睛,轻轻的瞄到了战侠歌的身上,“你觉得我怎么样?”

    战侠歌沉声道:“危险!你虽然还不够成熟,但是你的智慧和你的思想,已经足够让我感受到危险!”

    凌雁珊挺起了自己的胸,随着她的动作,她本来就够丰满的胸膛,更加显得欲裂衣而出,再加上她简朴却能彰显自己气质的衣装和胸口那只小小的银质挂饰,更让她的身上多出了一种难言的诱惑力。她轻声问道:“以男人的眼光来看,你说我漂亮吗?”

    “漂亮!”战侠歌说的是实话,“现在你还只是一颗青涩的苹果,但是已经可以吸引绝大部分男人的眼光,再假以时日,你会美得让人目瞪口呆。而你最出色的地方,却是你清楚的知道,如何利智慧把自己身上的美丽,最完美的折射出来,这才是你最彰显出与众不同的地方!”

    这个男人从一出现,目光中就带着一种几乎能将她看穿的可怕压力,而他的每一句话,更是轻轻松松的就将她的本质剖析出来。凌雁珊咬着嘴唇望着眼前这个犹如阿波罗一样全身带着一种阳光色彩的男人,沉默了片刻,突然道:“那你要不要我?我可以做你的助手,相信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能力,只要你愿意培养我,我一定会成为你最有力的左膀右臂;如果你不需要帮手,我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你的女人,哪怕是没有任何名分,我也可以保证一辈子对你不离不弃!或者让我一方面做你不可获缺的助手,一方面做你终生的情人也行,我有充足的自信,让你的妻子认为,我们只是职业场上的合作伙伴!”

    “咳咳咳……”

    战侠歌猛的瞪大了眼睛,发出一阵干咳,凌雁珊咬着嘴唇走过来,竟然伸出手温柔的帮战侠歌捶打肩膀,她轻声道:“我有很多事情都不懂的,但是没有关系,我很聪明的,我可以慢慢学。你要不满意的话,可以告诉我,我会尽我的力量去改正自己。”

    战侠歌咳了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敢情你向我说了半天自己的复仇大计,就是在向我推销你自己这件商品啊?!”

    “对,想向别人推销商品,当然要先把商品的优点介绍一遍,才好向顾客开价。”凌雁珊理直气壮的道:“不过这也得遇到一个识货,又有充足能力把商品买下来的顾客才行。”

    战侠歌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凌雁珊,直到把她看到不由自主脸上飞起一抹艳红,战侠歌才收回自己的目光,道:“说说你的价钱吧。还有,告诉我你如何才能证明自己的忠诚!”

    “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我真的已经无路可走了。”

    凌雁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黯然,她低着头道:“你看到我脚底下的那株小草了吗,我现在就和它一样,在没有成长为参天大树之前,柔弱得无论谁走过来踩我一脚,都会对我造成致命的伤害,没有依附在姐姐身上,我现在甚至连自立的能力都欠缺。可是我已经不能再等了,假如姐姐真的为了我去拍了四级片,她的这一辈子就完了,无论我多么努力,就算我把这群混蛋全部铲除,姐姐也永远不会再获得新生了。所以我必须现在就行动,而我现在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自己这一点还不够成熟的智慧,和我的身体了!”

    “姐姐已经为我陷进了泥沼,我绝对不能让她为我再陷得更深,这一次该我来回报她了!”凌雁珊望着若有所思的战侠歌,道:“我知道你有能力帮助我们,而你长得也很帅,很有男子气概,年纪也不会比我大太多,就算我把自己交给你也不算是太委屈。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尽量让自己真正喜欢上你,如果我实在无法做到的话,我也会保证对你的绝对忠诚。没有你的许可,这一辈子,我绝对不会再让第二个男人碰到我!”

    “那么,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帮得了你?”战侠歌真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对这个城市来说,我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罢了!”

    “你能的,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确信你能帮助我。我在翻开行为心理学课本的第一页,我就在书上知道,这个社会上的人按照社会影响力和对社会的需求,分成七个阶层。我和姐姐都是挣扎在人身安全和生理温饱需求线的最底层,而你,却是站在社会金字塔的最上方!”

    凌雁珊盯着战侠歌,道:“也许连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在你的身上有一种昂扬的威武气质,就是这种气质让你虽然只穿了一套普通的,只有民工才会穿的迷彩服,却没有一个人敢轻视你。因为就算大家看不出这种气质的来源,心里也隐隐明白,那是一种拥有绝对自信和力量的反射。而你那带着点目空一切的目光,却让我不由自主认为你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这更说明你不但自己拥有强大的力量,更出生在一个具有相当影响力的家庭,从小就有人不断奉承你保护你。最重要的是,你在那个胡同口,看着姐姐和那四个混蛋的时候,你的眼神是一种高高在上,可以轻松掌握在场每一个人生死的审判目光!”

    “我真的没有办法证明如何用一辈子来向你证明我的忠诚,但我求求你相信我,救救我的姐姐吧!”

    “砰!”

    凌雁珊这个智比天高,福比纸薄的女孩子,竟然重重跪倒在战侠歌面前,她盯着战侠歌,炽热的泪水再次从她的眼睛里疯狂的涌出来,她猛然放声哭叫道:“我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没有力量支撑的智慧,最后也只是水中楼阁。求求你,伸出你的手救救我的姐姐,救救我唯一的亲人吧!”

第五卷 第七章 搏命

    “啪!”

    一只啤酒瓶狠狠砸在赵海平的脑袋上,赵海平随手弹掉头上的玻璃渣,望着眼前那个已经有点傻眼的小流氓,问道:“还有没有更带劲的?”

    那个小流氓丢掉手时的碎酒瓶,又从地上拾起一块青砖,对着赵海平的脑袋用尽全身力量狠狠砸上去。

    “啪!”

    青砖砸在赵海平的脑袋上,碎成了四五块,赵少母再一次伸手弹掉头上的砖屑,摇头道:“不行,太轻了,太轻了!”

    另外一个小流氓见势不妙,从垃圾筒里翻出一根三尺多长足足有鸡蛋粗的木棍,把它甩给正在对赵海平起攻击的兄弟。

    掂了掂手中武器的份量,那个面对赵海平的小流氓,用上不由涌起一丝犹豫,虽然眼前这个家伙摆明了就是一心想找死,但是他这一棍子啪下去,要是真把他打死或者打残废了,怎么办?

    赵海平伸出他蒲扇般的大手,直接赏了前面这个小流氓一个耳光,看他挨了打居然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赵海平干脆扬起手,反反正正又给了他四五个耳光,赵海平指着自己的脑袋,冷冷的道:“来呀,来呀,用力打我啊,对准这里,用尽力量打我啊!”

    “你这是自己找死!”

    嘴里说着狠话,但是小流氓的双手却在颤,望着一步步缓缓向他逼进,眼睛里散着一种绝不正常血红光芒的赵海平,小流氓只觉得自己正在孤独的面对一头已经彻底疯了狂,即将对他起最猛烈攻击的野兽,他在赵海平的步步进逼之下,竟然不由自主的不停向后倒退。

    看着这个手里捏着武器,整个人却紧紧贴在胡同墙壁上不敢向自己起进攻的小流氓,看着他手在颤。脚在颤,嘴在颤,全身都在颤,赵海平心里突然传来一阵不可抑制的抽痛。因为在这个时候,他又想起了自己女儿赵盼。

    他地女儿盼盼,就是被这种根本不入流的流氓混蛋至死,这些乌龟儿子王八蛋,生活在社会最阴暗的角落里,他们吃喝嫖赌无所不为,他们早把男人的血气,男人的尊严和傲骨,甚至是身为一个人,必须的怜悯之心都丢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野兽般的残忍和见风使舵的圆滑。

    赵海平狠狠喘着粗气,他必须要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才勉强让自己没有伸手直接把眼前这个小流氓的脖子生生扭断,赵海平猛然伸手在对方地脸上猛抽,直抽得那个小流氓脸上鲜血飞溅,他放声狂吼道:“你动手啊!你用力打我啊!你信不信,如果今天你玩不死我,我就要玩死你?!”

    被赵海平打得眼前金星直冒鼻血飞溅的小流氓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他抡起手里的木棍,一边哭一边对准赵海平的脑袋,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狠狠砸下去。

    “啪!”

    足足鸡蛋粗的木棍断成两截,赵海平瞪着眼睛,又在手里抓着半截木棍的小流氓脸上扇了两个耳光,叫道:“你他艰的没有吃饭啊?连打人都不会!象你们这种连我外婆都打不倒,胆子小得象只小鸡的烂货。还是滚回家抱着女人的大腿混日子吧!你瞪什么眼,不服气就把我打倒啊,那里有只椅子,用它来砸我啊,你的身上有刀没有,用它来捅我啊!”

    “啪!”

    小流氓手里木椅子变成了破木片。赵海平还是稳稳当当的站在那里,他扬起手,对着眼前的小流氓又是一个耳光,厉声喝道:“再来!”

    “丝啦……”

    小流氓从自己身上取出一截自行车链条,这已经是他能够运用的最强力武器。他对着赵海平劈头盖脸狠狠抽下去,赵海平瞪着他的大眼睛,竟然不躲不闪不避,直顶顶地站在原地,看着车链条在空中逞着呜呜的呼哨声,抡出一个漂亮的圆弧,直直抡到他的脸上。

    赵海平的脸颊上被车链条抽到的位置皮肉翻起。鲜血迅从足足半尺多长地伤口里渗出来,在这种情况下,赵海平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他仿佛就是一个没有任何痛觉神经的机器人,他瞪着眼前这个已经被吓得连哭都不会了的小流氓,道:学有没有更爽的?“

    望着眼前这个脸上血肉模糊,鲜血不停从伤口里渗出来,让他愈显得狰狞的男人,看着他那红得妖异,红得让人心里不由自主冷的双眼,手里还抓着一根车链条的小流氓,猛的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笨蛋,让开!”

    “大哥”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冲上来一把推开自己的小弟,手一伸一把匕就狠狠刺进了赵海平的小腹。

    “不错,终于有点样子了,不过……”赵海平低头望着刺时自己小腹里地匕,用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问道:“你用的匕好像还不够两寸长啊,这种长度捅小腹根本捅不死人的,你不是‘大哥’嘛,怎么还会这种小孩子才会使的玩具?如果你真的不敢杀人的话,为什么不干脆去学点女子防身术?什么防狼喷雾剂,什么小型防狼电棒,不是比这个小玩艺要好用多了?!”

    “啪!”

    赵海平一扬手,又甩了“大哥”一个耳光。

    “你有胆子,有胆子逼着别人的女人去拍四级片,我就站在这里任由你动手,你怎么就没有胆子杀了我?你怎么就不敢打个大点的家伙,把它直接捅进我的心脏里?我的师父是大哥,你也是大哥,但是你这个大哥,就算是去给我师父掉鞋子,那会弄脏了我师父的皮靴!”

    赵海平一脚踢在“大哥”的小腹上,“大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整个人就象是一只大虾米似的弯成一个弓形,一声不吭的倒在地上。赵海平冷然道:“你们玩完了,现在也应该轮到我了。”

第五卷 第八章 不归之路(上)

    凌寒真的被吓坏了,她认为自己是在做梦,做一个她无论怎么打滚,怎么用力咬自己的舌头,都无法惊醒过来的噩梦。如果不是做梦,在现实中怎么可能有这样一个疯狂的人……不,他就是一头疯狂的野兽!

    眼看着那头疯狂的野兽,踏着四个已经被打得没有半丝人样,不知道折断了多根肋骨的身体,一点点向她走过来,凌寒不由捂住自己的脑袋,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你不要过来!”

    他还是继续在向自己逼进,听着他沉重的犹如战鼓狂擂的脚步声,听着他那不能自抑,带着一种可以撕裂一切压力的喘息声,凌寒全身都在不停的发抖,当他伸出一拳就可以打断别人几根肋骨的大手,捏住凌寒的下巴时,凌寒紧紧闭着自己的眼睛仍由对方轻轻托起自己的脸,她在心里发出一声无力的轻呼:“完了,我怎么会这么倒霉,竟然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这下可真是死定了!”

    对方沉默了半晌,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考虑用什么方法对付自己,凌寒更加不安了,突然那个男人将一块柔软的,还带着体温的东西塞到了她的手里。道:“把你的脸擦一擦!”

    他的声音虽然冷酷,但是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苍桑魅力,做了四个月流莺和小偷,凌寒早已经习惯了别人的冷眼和轻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在这个男人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同情,和一丝……由衷的关切!

    凌寒不由惊讶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那个冷酷得可以任由别人把匕首刺进自己小腹里的男人,就站在她面前不足两尺的地方,他没有“大哥”故作凶狠的眼睛,没有彰显个性的纹身,当他眼睛里的杀气一点点消退的时候,他看起就像是一个憨厚而纯朴的大叔,要不是他脸上还带着那道血肉模糊的伤口,凌寒简直不敢相信,刚才那个全身带着一种死神气息,让人心中不由自主涌起一种冰冷气息的疯狂野兽,就是眼前这个眼睛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浮现出一种悲哀神色的男人。

    就是他眼睛里那突然出现的悲哀,让凌寒的心里不由自主的涌起了一种柔软的东西。凌寒看着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块不知道用了多久,已经洗得发白的手帕,在一切讲究方便实效的今天,手帕这种东西已经被面巾纸替代,渐渐淡出了生活舞台。但是凌寒捏着手中这块纯棉制成的手帕,却有点痴了。她轻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因为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她明明应该怕这个如疯如狂,更拥有可怕力量的男人啊。

    赵海平静静盯着凌寒,当他的双眼和凌寒的眼睛对视在一起时,赵海平突然觉得自己眼前一片眩惑的明亮,他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撞中了。

    凌寒的眼睛里还带着泪痕,恐慌的神色还写在她明亮的双眸中,但是当初晨的阳光倾洒在她的脸上时,她的眼睛里竟然反射出一片晶莹的、亮丽的、纯洁的光芒,当她傻傻的和自己对视的时候,她的惊慌,她的好奇,甚至是她的惊讶,都完完整整的从她心灵的窗户中飞逸出来。

    是因为同病相怜慢慢涌起的奇异情感,还是因为她那虽然柔弱却为了自己的亲人而努力存在的生命力,或者是正在对她那双坠入风尘却依然明亮依然清澈的双眼,而感到惊讶?

    不知道,赵海平真的不知道。

    站在这个狭小的胡同里,在赵海平的身后倒了四个不知道断了多少根肋骨,下巴被他一拳打碎,连呻吟都发出不出来,只能一边流着眼睛一边痛得不断在地上翻滚的小流氓。在胡同外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明明有人看到这里面发生的一切,但是每一个人却突然象瞎了、聋了、傻了一样,一个个目不斜视,加快脚步的从胡同前穿过。在这片用钢筋混凝土拼凑起来,再也没有人的温情的城市里,赵海平深深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看着凌寒那不断颤抖,仿佛不胜寒风的身体,赵海平心里竟然不由自主产生了一种把她揽进怀里小心安慰,一点点擦干她眼角泪水的冲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海平才用暗哑的嗓子,低声道:“放心,我绝不会伤害你,把你脸上的东西都擦掉吧。”

    “嗯!”

    凌寒慌张的连连点头,她一点点把脸上混合了眼泪、浓痰和脂粉的东西擦干净,那块手帕又大又柔软,还带着赵海平的体温,和一股股淡淡的肥皂清香,凌寒从来不知道,原来肥皂的味道也能这么好闻。

    凌寒把脸上的污垢全部擦拭干净,她又习惯性的把手帕反叠过来,盖在自己的鼻子上,然后用力一捏……看着赵海平眉头轻轻一皱,凌寒再看看她习惯性动作后,沾满鼻涕的手帕,心中不由暗叫一声救命。

    凌寒的脸彻底胀红了,她手里抓着那块脏兮兮的手帕,就象是一个做错事站在老师面前的小学生一样,“对不起,我把你的手帕弄脏了,我帮你买上一块新的?要不然你告诉我你的地址,我把手帕洗干净以后再还给你……”

    “不必了,我想我们已经不会再有以后了!而这块手帕,是我师父三年前送给我的礼物,我会自己把它清洗干净。”

    赵海平接过凌寒手里那块脏到极点的手帕,把它珍而重之的放回自己的口袋里,昂起头望着自己头顶的蓝天,望着那轮正在冉冉升起的朝阳,赵海平不由轻轻吁出了一口长气,他轻瞟了凌寒一眼,道:“跟我来!”

    赵海平脚一扬,将躺在地上拦住路的“大哥”踢得滚出四五米远,头也不回的走出这条小胡同,凌寒小心翼翼的跟在赵海平身后,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那几个刚才还趾高气扬几乎能够左右她人生,现在却象破麻袋一样倒在地上的地痞流氓,迎上“大哥”又痛又怕却又凶光闪闪的眼睛,凌寒心里猛的一颤,她逃命似的跑出胡同,紧紧跟在了赵海平的身后。

    那个男人走得真快,凌寒必须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上赵海平的脚步。

    赵海平找到了一个自动提款机,他把提款卡送进机器,在提款机内部电动马达一次次的转动中,钞票一次次从里面吐出来,看到凌寒老老实实的站在四五米外的地方,赵海平命令道:“过来!”

    “噢!”凌寒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看着赵海平手里的钞票,她不由暗暗吞了一口口水。

    赵海平随手将刚刚从提款机里取出来的钞票,全部放进凌寒的手里,把自己的提款卡从机器里取出来后,赵海平略一思索,干脆把提款卡也放到了凌寒的手中。“从提款机里取钱一天最多只能取五千块,我的这张卡密码是885688,现在里面还有二十一万四千八百二十一块,你拿着这些钱去做点小生意吧,以后不要再靠出卖自己的身体赚钱了。这一行并不是那么好做!而且……到了现在,人们的肉体和尊严,也不是那么值钱了。”

    凌寒真的呆了,在她的手里可是整整捧了五千块钱,而那张提款卡里更有二十多万啊!她一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而她更不敢做梦,突然有一天,突然有人甩给她这么多钱!

    “记着以后不要再从提款机里取钱,你没有我的证件,一旦机器吞卡了你就再也取不回来了。安全起见,你还是拿着这张提款卡,直接去银行取钱吧。或者你自己再办一个存折,把里面的钱全部提出来之后,再转存到自己的存折上。”

    “记得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你要去努力保护的人!”赵海平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已经彻底陷入呆滞状态的凌寒,沉声道:“再见!”

    抛下这句话,赵海平竟然再不回头的转头就走,凌寒手里捧着对她而言绝对是天文数字的钞票,傻愣愣的看着赵海平越走越远,直到赵海平快要转过一道弯角脱离她的视线时,凌寒才猛然醒悟过来,她伸长了脖子,高声叫道:“喂,你等一等!”

    凌寒死死捧着手里的钞票和那张银行卡跑到赵海平面前,赵海平望着眼前这个胀红了脸,弯着腰不停喘着粗气的女人,不等她说话,就淡然道:“你想摆脱这种生活,想照顾好你妹妹,你需要钱。而我,已经不需要它们了!”

    凌寒不由张大了嘴巴,发出一声毫无意义的轻叹:“啊?!”

    “那些钱是我用三年时间一点一点流血流汗赚到的,我已经有整整三年没有回家了,本来打算把它们交给我的老婆和女儿,让她们的生活更好一点,也算是尽了丈夫和老爹的责任,但是……她们都不在了!现在我就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汉,钱这种东西,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妖少:先祝大家新年好。2007年到来了,希望大家都能有一个好心情。新的一轮月票大战也开始了,上个月第十二名,华丽的败了,这个月妖少要努力了。今天至少更新四章,也许会更新五章,希望大家能够狠狠砸票支持妖少,有朋友说我那个月底为什么不更新了?原因很简单,累了,真的累了。那种拼尽全力追,天天更新一万字以上,却一直追不上的感觉,特别的让人乏力。好了,闲话少说,希望喜欢妖少作品的朋友,能够投出你宝贵的一票,这种肯定,对作者来说,是最大的鼓励和写作的推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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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九章 不归之路(下)

    凌寒偷偷瞄着眼睛里腾起一种不能掩饰悲痛神色的赵海平,心中不由想道:“他三年没有回家,难道他老婆带上女儿,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心里这样胡乱猜测着,凌寒还是老老实实的道:“可是我怎么能收你这么多钱呢,把我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啊!就算你和我天天包夜,一晚上我收费是一百二十块钱,你也能包我一千七八百天,算起来要整整五年时间呢!你要真的想找女人,那些上了大学想享受生活,口袋里缺钱,又不好意思出来客窜坐台的女大学生,姿色相当不错的那种,包养一个月才三千来块钱,她们的身体至少要比我们干净得多了。”

    赵海平诧异的望着凌寒,他突然间明白,为什么凌寒进入了风尘圈,还能拥有那样明亮而清澈的双眼!

    “我师父常对我说一句话,现在我想把它转送给你!”赵海平盯着眼前这个眼圈已经再次发红的女孩,沉声道:“人一生如果学会了自重,不怕未得尊重!”

    “你的身体是被很人多人碰过,但是你的思想仍然是干干净净的!你这个人有一点傻,有一点痴,你为了自己妹妹的人生,而放弃了自己的,就因为这种傻和痴,你的身上有着一股侠气!就凭这身侠气,你就要比那些为了享受生活为了留在城市中,而出卖身体的女大学生要强上一百倍,值钱一千倍!当你从泥沼里爬出来重新作人的时候,只要知道你的一切,又有谁敢说你的不是,又有谁敢轻视你的思想你的灵魂,和你身上那一股可以顶天立地的侠气?!”

    凌寒真的傻眼了,她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个昂然而立,在憨厚的面容下却隐隐有几分锐利的男人,她呆呆的感受着他话里的温暖甚至是赞许,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都在这个男人的眼光下不断融化,不断蒸腾,她突然一头扑进赵海平的怀抱里。

    “哇……”

    瞬间,她炽热的眼泪,就浸湿了赵海平的衣襟,她拼命的哭,她用力的哭,她仿佛要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把她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她嘶声哭喊道:“如果有一点别的办法……我也不想这样啊!我和妹妹爹死娘嫁人,我们连一天好日子也没有过上,妹妹的老师都说她是少见的天才,所有的人都和我打保票,只要她能上了大学,她就能摆脱贫穷,她就能走出这个该死的小县城。我的人生已经完了,我总不能拉着我的妹妹一起在这个小县城里挣扎吧?!”

    “没有文化我们就找不到好的工作,找不到好的工作,人家就算是看上了我们的姿色,也绝不会用八抬大轿把我们娶回家,因为他们觉得丢人!在他们的眼里,我们只能配当花瓶,当他们用钱圈养起来的情人和金丝鸟!”

    凌寒抬起她泪眼模糊的脸,哭叫道:“我笨我蠢,我一无是处,我认命了!但是我的妹妹呢?她可是一个智商超过一百七十的天才,是一个三岁就能背完唐诗三百首,七岁就能用一本破破烂烂连字根表都不全的小字典,硬把从垃圾箱里拾到的红楼梦看完的天才啊!我希望我的妹妹能把她的天分发挥出来,她应该有惊人的成就,她应该让别人用尊敬的眼神远远的望着她,而不是一个个只是盯着她的胸部在那里令人恶心的流着口水!如果我只是一只小小的麻雀,那么我的妹妹就应该是鹰!”

    “我拼命的赚钱,我们两姐妹省吃俭用,妹妹也不停的打着零工,可是几年了,我却只存了几百块钱!妹妹从初中升到高中,转眼她到高三了,她仍然是那样的优秀,她仍然是老师眼睛里最棒的学生,她仍然是大家嘴里的天才!”在这种情况下,凌寒的脸上竟然扬起了一丝骄傲的笑容,就是这一丝笑容,让她整个人仿佛都重新活了过来,“所以我决定了,哪怕是赌上我的一切,哪怕我只是一只小小的只能在树梢上飞翔的麻雀,我也要让妹妹飞起来!”

    望着眼睛与笑容一起在脸上绽放的凌寒,赵海平真的不知道他现在应该说些什么,他只能伸手用力揉着凌寒的头发,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种动作就和他原来和自己最心爱的女儿赵盼在一起,被她的调皮,她的慧黠,逗弄得无可奈何时的动作一模一样。

    凌寒一边哭一边不满的摇着脑袋,抓起赵海平的胳膊,带着他把自己的腰紧紧抱住,感受着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那宽厚的胸膛里让人只想一睡不醒的温暖,聆听着赵海平有力的心跳,听着赵海平那渐渐有点急促的呼吸,凌寒带着满脸的泪痕,慢慢的闭上了双眼。任凭自己这只伤痕累累的小船,躲进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的避风港湾,去享受片刻的安全与宁静。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已经变成了永恒的凝滞。

    战侠歌没有再去找赵海平,在这种情况下,让凌寒和凌雁珊见面,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主意。他们两个人都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战侠歌和凌雁珊,赵海平和凌寒,沿着各自的路缓缓向火车站走去。

    战侠歌望着这个县城的小小火车站,转头对凌雁珊道:“看到了吧,已经有人出手解决了你们两姐妹的问题,你不需要再卖身给我了。”

    “他是帮了我们两姐妹一个大忙,但是真正替我们解决危险的还是你吧。”凌雁珊的眼睛里闪动着和她年龄绝不相衬的智慧光芒,她轻声道:“那个‘大哥’和他的三个手下受了重伤,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这已经不是用钱能解决的事情。而你刚才打的那两个电话,虽然用了大量我听不懂的暗语,但是你这位在电话里自称是‘连长大哥’的人,大概已经将我愿意付出十年时间去实施的复仇目标,随手拔掉了吧?”

    战侠歌笑了,他真的笑了,凌雁珊虽然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高三女学生,但是她不愧是一个智商超过一百七十,又开始着力研究人类行为心理学的超天才,她的反应之敏锐,目光之精到,的确是让战侠歌对她刮目相看。

    “不要怪我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就自己决定了这件事情。”战侠歌回头凝望着眼前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微笑道:“你姐姐说得对,你拥有常人一辈子无法迄及的优秀天分,应该有更大更辽阔的天空让你去任意飞翔,而不是把你的一生都捆绑在一个小小的复仇计划上。也许几年之后你再突然回头,你就会惊奇的发现,那几个小混混和他们背后连黑社会都算不上的势力,在你的眼里,也许已经只是犹如你脚边的一粒小石子般,微不足道得让你摇头失笑。”

    “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去把你的天分,发挥在更需要你的地方,去让更多的人认识你尊敬你吧!你要知道,在你的身上,已经背负了你姐姐的命运,你要代替她一起活!你要带着她寄托在你身上的希望和骄傲……一起飞!”

    凌雁珊终于身体猛然一震,她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个昂然负手而立,一股无形的强者气势就从身上油然而发的男人,在这个男人的眼睛里,有温和的鼓励,也有由衷的祝福和期盼。

    凌雁珊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拼命点头,她死命盯着那个男人慢慢走向县火车站,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可能是最后一次再看到这个如此优秀又如此强悍,更能一眼看穿她的想法的男人了。她突然放声叫道:“喂,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战侠歌洒然道:“军人!中国军人!一个从来没有把军队当成跳板的军人!一个穿上这身军装,就再也没有想着把它脱下来的军人!”

    目送着战侠歌消失在县火车站的入口,泪水终于忍不住从凌雁珊那明亮的双眸中缓缓淌落,因为她明白,自己这一辈子也休想再忘记这样一个男人,这样一个军人。这个男人最后的聊聊几句话,就让她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男人的傲骨,和军人的……忠诚!

    突然间凌雁珊的眼睛亮了,她对着战侠歌背影已经消失的地方,放声叫道:“我已经决定了,我还去报考军校!”

    赵海平和凌寒走到县火车站前方的小广场时,赵海平停下了脚步,“别送了,我想你现在更需要时间去重新规划你们两姐妹的人生。”

    “可是,你的钱,我……”

    “我已经说过,那些钱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赵海平轻轻摇着头,道:“不要想着如何还我的钱,我走的是一条不归之路,从此以后你再不可能遇到我!”

    凌寒突然双手抱住赵海平的脖子,在赵海平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前,她的嘴唇已经覆盖在了赵海平的嘴唇上。赵海平不由瞪大了双眼,但是他根本不敢用力去推开眼前这个女孩,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对这个叫凌寒的女孩子有了太多的怜悯和欣赏,而只是略略的迟疑,三年多没有碰过女人的赵海平,就不由沉迷在和凌寒的深吻中。

    他们相差了整整十五岁,他们从见面到相识还没有超过一个半小时,但是他们的这一个深吻,却显得那样合拍。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两个人终于喘息着分开时,凌寒轻咬着自己被赵海平这个大老粗莽撞的吮吻出一排排齿痕的嘴唇,道:“我是很脏,有过很多男人,但是无论是和谁在一起,无论他们出多少钱,我都要求他们不要亲我的嘴,在我全身上下,至少我的嘴是没有被别的男人碰过的。”

    赵海平不由呆了,凌寒用力狠狠一推,离开赵海平那温暖得让她眷恋不舍的怀抱,转过头,低声道:“你保重!”

    赵海平深深的看着这个已经给了他太多震撼的女孩,看着她不断轻轻耸动的肩膀,他的喉咙突然什么堵住了,过了很久很久,赵海平才嘶声道:“你也是!”

    凌寒伸手擦掉眼角的泪水,在这一刻她不敢回头,她真的害怕,如果自己再看到赵海平的脸,再一次冲进他的怀抱里,她要是喜欢上了那种被保护再没有任何危险可以逼近她的感觉,她以后将如何独力支撑起自己和妹妹的生活。

    聆听着赵海平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凌寒突然道:“喂,你说你不会再回来了?”

    “是的!”

    “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是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我这么多钱?”

    “我愿意!”

    “不管你会不会回来,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等着把你借我的钱,加倍的还给你!”

    “随你便!”

    ……

    在一问一答中,赵海平慢慢走进了火车站的售票大厅,而战侠歌已经在这里等候着他。

    战侠歌举起手中的四张软卧车票,道:“我已经买好了回程的车票。”

    赵海平目光一扫,几个卖黄牛票的票贩子,正眉开眼笑的躲在一边数钞票,估计他们从战侠歌这几张票上捞到了不少好处。

    “不必了,真的不必了。”赵海平低声道:“我知道师父的意思,您乘座专机赶到军分区,带着我这个罪犯,现在却非要坐火车回去。还要把整个软卧包厢的车票都买下来,您是希望我找机会逃走吧?可是在我进入部队之前,您已经用自己的言传身教让我明白了两件事情,那就是忠诚和信义!我赵海平错了就是错了,至少战侠歌的徒弟,不会成为叛徒和逃兵!”

    “我早知道你不会逃走!”

    战侠歌拎起手里的大塑料袋,“我买了烧刀子和下酒菜,这一路上你我两兄弟就忘记一切,来个一醉解千愁吧!不管回去之后你是死是活,至少这一刻,我们还是兄弟!”

    赵海平用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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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十章 他是我的兄弟(上)

    战侠歌和赵海平上了火车,他们不停的喝,火车每到达一个稍大的车站,他们就会把这个城市有特色的烈酒和食物买回来。

    “废话少说,干了!”

    战侠歌和赵海平一次次狠狠将手中的酒瓶对撞在一起,他们用力撕碎包装袋里的鸡肉,将它们送进嘴里大嚼,他们用勺子敲着空罐头盒,一次次唱起他们心中无悔的战歌。他们唱起歌来当真是五音不全,偏偏还自以为是的唱得声嘶力竭,整节车厢的人就算是隔着包厢的壁板,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列车员一走进他们的包厢,望着满了满地的酒瓶和食物残骸,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战侠歌一把拽住了列车员,将手中的酒瓶硬塞进列车员的手里,舌头打结的叫道:“这位大哥,我知道我们太、太吵了,打扰你、你们了,但是我高兴啊!我他妈的高兴啊!你看到了没有,坐在那里的,是我的兄弟,我们天天都在一起,但是我们已经有整整三年,没有这样清闲的坐在一起,好好的喝上一顿酒,好好的唱上一回歌了!”

    “什么兄弟,你不是我的兄弟!”赵海平瞪着迷离的醉眼,拍着桌子叫道:“你是我师父,是我师父!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却天天和我称兄道弟,你知道这让我他妈的有多别扭嘛?!你要不明白这种感觉,就让你老爸和你称兄道弟一下!”

    “嘿嘿嘿……你终于说实话了,你他妈的就是一个闷骚的货,闷在心里这么久,你终于说实话了啊?!”

    战侠歌嘿嘿笑着抓起另外一只酒瓶,伸手搂着列车员的脖子,叫道:“好,就为我这个闷骚的徒弟,我们一起干上一杯!”

    将手中的烈酒一饮而尽,两个人突然一起放声大笑,直笑得别人莫明其妙,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两个人又一起趴在桌子上放声痛哭。

    列车乘务员终于摆脱了战侠歌的钳制落荒而逃,只剩下两个又哭又笑在那里大耍酒疯的家伙。

    望着重新关上的包厢门,过了半晌,赵海平才轻声道:“师父!”

    战侠歌趴在桌子上,他的脑袋距离赵海平只有两三寸远,他头也不抬,道:“嗯?”

    “我直到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活得太清醒了就是痛苦!”赵海平的眼睛里满是苦涩,轻声道:“想不到我临死前,想真正的醉一次,竟然也做不到!第五特殊部队意志力训练课目,真是他娘的有用啊!”

    “因为我们已经被训练成了机器,而机器,是不会醉的!”战侠歌的手从桌子下面掠过,轻轻带走了自己眼角的泪水,他猛的抬起头,拍着桌子叫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装了,我们就不停的唱,不停的喝,能把我们醉死,也是他妈的人生一大快事!”

    “为两个大大的笨蛋干杯!”

    “当”得一声轻响,战侠歌和赵海平手里的酒瓶又碰到了一起。

    两个人就这样一边喝一边唱,一边哭一边笑的整整在火车里呆了三十六个小时,他们走下火车的时候,脚步却依然稳健。再搭上一辆长途汽车,在四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回到了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

    郑勋老将军现在因为年事已高,已经退居二线,令人惊异的是上级并没有派遣新的校长来接管学校,而是直接将第五特殊部队资历最深的李向商大校提拔为代理校长,由郑勋老校长在背后进行监督,一旦三年期满证明李向商大校能够胜任第五特殊部队校长的职责,他很可能以仅仅五十二岁的年龄,成为一个非常“年轻”的少将,兼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校长。

    在李向商代理校长的建议下,现在这里不但是学校,同时也成为第五特殊部队的大本营,那些毕业的学员,在经历一段时间的历练后,都会回到学校,一边休息,一边将自己在实践中获得的知识和经验,和其他人一起共享。

    这些老兵更可以成为学员的临时指导老师,以单对单的训练,来针对性的提高学员们的军事技术和理论知识。

    凝视着远方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并不高的墙壁,战侠歌轻声道:“兄弟,进去的话,你可能就再也无法自己走出来了!”

    赵海平用力点头。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默默走回了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还没有走进校门,战侠歌就清楚的看到,十几个人正站在学校校园里等着他们,其中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位战侠歌从来没有见过的中校,估计是第五特殊部队秘密军法处特派员。

    那个特派员的目光从战侠歌的脸上掠过,直接落在赵海平的身上,他厉声叫道:“赵海平?!”

    赵海平在这一刻全身都在微微发颤,但是他仍然顽强的挺直了自己的腰,立正叫道:“是!”

    “啪!啪!”

    中校快步走过来,手一扬狠狠在赵海平的脸上扇了两个耳光,赵海平倔强的昂起了头,他不躲不闪生生承受了这两记绝对沉重的耳光,一丝血痕缓缓的从他嘴角渗下。

    站在旁边的战侠歌不由眉头一皱,中校又抬起脚对着赵海平的腹部狠狠一踹,赵海平瞬间脸色苍白,他伸手捂住自己两天前刚刚被流氓用匕首刺伤的腹部,在所有人沉默的注视中,过了十几秒钟,他竟然又慢慢直起了身体。

    中校又一脚踢在赵海平已经渗出鲜血的腹部,这一次他踢得更重,赵海平一头栽倒在地上,但是他竟然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又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中校抡起手臂,一边狠狠扇着赵海平耳光,一边厉吼道:“你这个第五特殊部队的败类,你是我们所有人的耻辱!你还有什么资格站起来?你给我跪下!”

    赵海平狠狠一甩嘴角的鲜血,“砰”得一声,狠狠跪倒在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的操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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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十二章 他是我的兄弟(下)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愤怒的狂吼在第五特殊部队校园里猛然炸响,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李向商代理校长终于及时赶过来了。他指着战侠歌叫道:“战侠歌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在阻止军法处对我们中间严重违反军事法规的成员进行调查!战侠歌你怎么还和十年前一个样子,一点长进也没有?你让我太失望了!”

    “调查?”战侠歌指着赵海平不断渗出鲜血的小腹,狂叫道:“这就是军法处所谓的调查方法?既然赵海平没有任何反抗的向我举手投降,他就还是我的兄弟!他相信我,他相信自己回到第五特殊部队,可以得到公正的审判,至少能有人倾听一下他的想法,知道他向那些民兵动用的真正原因。可是他刚刚进入学校的大门,他得到了什么?毒打,对着他的伤口往死里踢,要他当众跪在操场上,跪了一次又一次!”

    望着脸色狰狞眼睛里已经散发出血红色光芒的战侠歌,李向商代理校长不由在心中狂呼不妙。他太熟悉战侠歌这个第五特殊部队王牌中的王牌,精锐中的精锐了。战侠歌平时为人处事大大咧咧,从不记仇,但是一旦踏过他的底线,把战侠歌逼急了,狂性大发之下,除了他爸战兴华只怕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没有人能再强行压制住他!

    最可怕的是,现在这场严重纷争就发生在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的操场里,越来越多的学生和教官都慢慢集中过来,也许是对自己熟悉的拥有一份亲切感,也许是其他原因,越来越多的人站在了战侠歌的身后,军法处特派员的脸色也越来越坏。

    战侠歌这个人胆大妄为,天生就有一种聚众闹事的领袖魅力,又是第五特殊部队现存唯一的獠牙,从俄罗斯回来之后,因为他出众的作战技巧和已经可以用天文数字来形容的实战经验,他不但要继续以学员的身份学习其他课程,更成为第五特殊部队助理教官。

    现在战侠歌在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纵然不敢说是登高一呼应者如云,他的影响力也绝对超过了一般的军事主教官。

    “你给我看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人!”

    战侠歌望着军法处特派员,厉声狂吼道:“他是赵海平!他是一个真正的战士,一个在战场上挨过子弹中过刀,流过血流过汗的男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英雄!他这一辈子,在战场上杀的敌人已经超过了一百个!你认为是什么让他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任由你对他又打又骂?我告诉你,他是一个军人,他尊敬你!不是因为你可以决定他的生死,不是因为你是他妈的钦差大人,怀里抱着什么狗屁尚方宝剑,是因为你的肩膀上顶着中校的肩章,是因为赵海平信任你,信任你会给他一个公平的审判,信任你会理解他身为一个父亲在痛失女儿后的愤怒与悲伤。而不是让你像条疯狗似的对他又叫又打又骂!”

    “无辜的民兵,你对那十七个混蛋的定位真是好极了,我操你妈的无辜的民兵!他们是无辜的,那么赵海平是疯了颠了,还是几天不杀人手脚发痒了?他干嘛非要找那群菜鸟开刀,非要搞得鸡飞狗跳,非要我们第五特殊部队派人把他来个格杀勿论?!”

    战侠歌一边狂嗥,一边大踏步向军法特派员逼近,军法处特派员面对愤怒如狂的战侠歌,他明明知道绝不能在这个时候示弱,他在这个时候绝不能后退,但是军法处特派员只觉一股犹如沙漠中最粗犷的劲风拂面而至,面对这种来源于大自然的可怕压力,他只觉得小腿微微一软,在心中暗呼不妙的同时,军法处特派员竟然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

    战侠歌轻蔑的望着眼前这个进退失措的军法处特派员,看到他的嘴一张,李向商代理校长就知道这个时候从战侠歌嘴里绝对蹦不出来什么好话,他急时横跨一步,硬生生的挤进战侠歌和军法处特派员之间。

    李向商厉声叫道:“战侠歌你不要凭着自己的性子,把事情做绝了!你这不是在帮赵海平,你这样做,不但会害了自己,更会把赵海平推进没有任何转寰的绝路!”

    从一名军法处特殊勤务人员手中接过手铐,李向商把它送到战侠歌面前,道:“你在这里再闹,也不会让赵海平无罪释放,人是你带回来的,他是你亲自训练的学员,这个手铐就由你给赵海平戴上!”

    战侠歌明白李向商说得对,他伸手接过那只特制的手铐,这种手铐就算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第五特殊部队士兵,在没有趁手工具的情况下,也很难将它解开。望着一脸平静的赵海平,战侠歌沉默了很久,也没有将那只手铐戴到赵海平的手上。

    李向商望着战侠歌厉声道:“军法无情!”

    “可是……人有情!”

    “嗒”得一声,战侠歌竟然将那只手铐先甩到了自己的手腕上,在所有人莫明其妙的注视中,他抓起赵海平的手,把另外一半手铐套到了赵海平的身上。

    “你和我一起戴上了这个手铐。”战侠歌望着赵海平微笑道:“戴上这个手铐,并不代表你做错了,你犯罪了,更不是代表了你需要接受军法的治裁。这个手铐连在你我两兄弟的身上,这代表着我们两兄弟……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赵海平的身躯狠狠一颤,战侠歌已经望着军法处特派员,冷然道:“你给我听好了,赵海平活,我活!赵海平死,我死!现在我把我们两个人的命都交到你的手里了!”

    军法处特派员的身躯也狠狠一颤,因为战侠歌的话一语中的:“你虽然是军法处特派员,你虽然是一个中校,但是,你并不了解军人!”

    “我不要求你对我们额外关照,但是也请你记住了,不要用苛刻的标准来衡量自己人,‘自己人’绝对不是故示大方,用来当作一种思想境界的牺牲品!也不要用严厉打击所谓的错误,来显示自己的公正无私。无论是军法,民法,刑法,都讲求一个公平公正,端不稳手里的天平,无法摆脱情绪对自己的影响,你就不配成为决定别人未来生或死的审判者!”

    战侠歌牵起赵海平的手昂然而行,当他的目光扫过操场,猛然定格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时,战侠歌不由对着她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对不起!

    一直默默在一旁关注着整个事件发展的雅洁儿,也对战侠歌还回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去做你认为应该做的事去吧!

    (妖少:谢谢大家的月票,今天的第五章送上.大家一起爆发,没有投月票的兄弟,请投给妖少,妖少会继续努力的.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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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十三章 监禁

    战侠歌牵着赵海平的手,跟着军法处特勤人员,一路走进了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a级禁闭区,战侠歌用力拍着赵海平的肩膀,目送他走进其中一个禁闭室,然后自己走进了另外一个禁闭室。

    面对这样一个绝对意外的变数,无论是军法处特派员,还是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代理校长李要向商,都大感头痛。两个人在私下密谈的时候,军法处特派员道:“我命令他们没有锁战侠歌的禁闭室大门,他随时都可以自己走出来。我就不相信在没有上锁的禁闭室里,他能坚持多久。”

    “你不要当他是开玩笑,而且他有一句话说得没有错,你虽然是军法处特派员,但是你真的太不了解第五特殊部队训练出来的士兵了。”

    李向商无奈的道:“战侠歌是我们训练出来最精锐全能作战型狙击手,他可以趴在最狭小的空间里四十八小时一动不动,他也可以用整整八个小时,用人类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缓慢动作,一点点爬出二十米距离。他虽然个性冲动张扬,但是如果形势需要,还真没有人敢和他比什么耐性。”

    从墙壁左边走到右边,是四步,从房间的前面走到后面,是五步,这就是战侠歌呆的禁闭室。

    这种禁闭室建在学校的地下某地里,针对第五特殊部队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而设计,整体全部用最坚固的石块加上混凝土垒砌,外边再加了一层足足两寸厚的钢壳,当真称得上是固若金汤。就算是动用反坦克火箭炮直接轰击墙壁,也难在保证不伤害禁闭室人员地情况下,将墙壁击穿。而在禁闭室里还有一层一寸多厚,摸起来十分柔软,但是用虎牙格斗军刀去切,也得费上半天劲的特殊塑胶,有这么一层东西在,你拼尽全力一头撞上去,也最多是碰得自己头晕脑涨。

    整间禁闭室里有一张两米长一米宽,用青石板和混凝土制成的“床”,外加一张经过特殊加工,保暖性能不错,但是稍一用力就会撕破的毛毯,险些之外,禁闭室里连张纸片都找不到。

    这里的伙食还不错,每天每人居然有三十五块钱的伙食标准。但是仅仅是特种餐具就占了这份标准的一半。这些餐具你就算是放进嘴里大嚼,再把它们咽进肚子里,军法处特勤人员也不需要把你送进医院里,因为那些餐具都是可以被胃液分解消化地。

    在这种情况下,不要说是逃跑,就算是想自杀,你也打不到好的办法。

    噢,对了忘了说了。在一块加厚型防弹玻璃的后面,还有一台小小的液晶电视机,但是你千万不要以为在这里禁闭时,还能象享受休假一样,看到各种有趣的节目。每天四小时,这台液晶电视机里,都会反复播放你加入第五特殊部队第一天,面对庄严国旗宣誓的画面。

    “我面对庄严的国旗宣誓,我愿意加入中国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成为一名学员,我愿意努力学习。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严守纪律,英勇战斗,不怕牺牲。忠于职守,努力工作,苦练杀敌本领,坚决完成任务,在任何情况下,绝不背叛祖国,绝不叛离军队……”

    藏在禁闭室各个角落里的音响设备。将带着单音的誓言一遍遍反复播放,这对于犯了错误的第五特殊部队士兵来说,的确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精神攻击。这些从小在军人家庭里长大的士兵。对祖国对军队,尤其是对自己曾经下的誓言,有相当深厚的感情,几次三番的疲劳轰炸下,没有几个人还能硬挺住。

    但是这一次,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地下基地的禁闭室里,终于迎来了两个与众不同地角色。

    赵海平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一个老实而憨厚的男人,那些军法处的特勤人员几乎都不能相信,这个男人就是杀了十九个平民的罪犯。但是当他们把赵海平三年前加入第五特殊部队的宣誓的录影刚一开始播放,赵海平就疯了。

    “砰!”

    赵海平手里的水杯狠狠砸到液晶电视前面的防弹玻璃上,赵海平放声狂吼:“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我是杀了人,我是犯了错误,可是你们把这一段录相放出来干什么?!我赵海平这一辈子也没有想过背叛军队,也没有想过背叛祖国!”

    站在一个特殊的房间里,通过禁闭室隐藏在某个角落地监视器,仔细观查赵海平每一个表情每一个肢体细节的军法处特派员,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冷笑,他对一名军法处特勤人员命令道:“重复播放前面的话!”

    “我愿意努力学习,全心合意为人民服务……我愿意努力学习,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愿意努力学习,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赵海平的这两句誓言,在狭小的禁闭室里不断回荡。

    “哈哈哈……”

    赵海平猛地仰天出一阵悲呛意味的疯狂大笑,炽热的眼泪已经蕴满人他那双憨厚中带着朴实的大眼睛。

    “努力学习,全心合意为人民服务!好一个努力学习学习,好一个全心合意为人民服务!”赵海平一拳重重一双令人一看就心中怵的血约色双眼,嘶声叫道:“我是军人,我就得为人民服务!没错,敌人打进了我们地家门,我们就得扛上武器,到战场上去当炮灰,有了灾害有了困难,我们就得抓起铁锹扛起麻袋。去给人民当免费的苦力当免费的义工!就是这样,我们还经常被人看不起,说什么好男不当兵,说什么我们都是一群狗腿子。这一些我认了,谁叫我身上穿了军装,谁叫我想做一个终身的职业军人?!但是……我们也是人啊!”

    赵海平象了疯一样,一拳接着一拳狠狠打在禁闭室地墙壁上,犹如铁锤狂擂的巨大轰鸣在禁闭室里狠狠响起。他一边打一边哭,他一边哭一边叫,“我可以去你保护他们,我可以去为他们服务,我可以流血,我可以战死在战场上!但是……为什么我要保护杀了我女儿的混蛋,为什么我要贱得去保护夺走我赵海平这一生唯一的希望与骄傲的混蛋啊?!你们告诉我。告诉我啊!难道穿上了军装,就只有奉献,只要我们用军事技术对着那些所谓的平民,所谓的人民动了手,我们就是混蛋,就是叛徒,就是罪人了吗?!”

    赵海平犹如受伤野兽般地长嗥狠狠撞在禁闭室的墙壁上,在反复回荡中,余音不绝。直听得另外一个房间里的军法处特派员和几名特殊勤务人员心中微微一颤。

    一名精通行为心理学和犯罪心理学的特殊勤务人员,对着军法处特派员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不能再刺激他了,否则疯的。他的心理状态极端不稳定,我建议在短时间内不要对他进行提审,等我们派到当地调查案情的人员取得足够的证据,将案情报告送回来之后,再进行下一步地工作吧!”

    赵海平突然跪倒在禁闭室坚硬的地板上,放声痛哭:“我好恨啊……我的女儿,我的盼儿……”

    望着那个在战场上杀敌过一百人。在战场上流血流汗的英雄,眼睛里流出来的伤情泪水,军法处特派员的心里突然被什么东西给刺中了。就是这个憨厚老实的男人,跟着战侠歌在俄罗斯战场上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就是这个男人。在身负重伤后被他对着伤中狠狠踢了几脚,却哼都没有哼上一声!

    但是现在这样一个英雄却哭得泣不成声!

    英雄流血再流泪,这是一种何等的悲哀?!

    军法处特派员犹豫了良久,在所有特殊勤务人员地注视下,还是缓缓点了点头。军法处特派员突然起来什么,问道:“他怎么样了?”

    被军法处特派员盯着询问的特殊勤务人员连连摇头,苦笑道:“您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那名特殊勤务人员随手按下几个按键。主监视器的画面转到了另外一间禁闭室。这间禁闭室里的设施和赵海平呆的那间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一间禁闭室的大门竟然没有锁!

    那个吊儿啷当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军人气质与模样的可恶家伙,赫然就是第五特殊部队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班长、助理教员,兼有史以来第三颗全能作战型獠牙……战侠歌!

    战侠歌正在饶有兴味的欣赏着自己十年前,面对国旗地宣誓录像,他连连点头,不停的叹息,嘴里一直在喃喃自语的说着点什么。

    军法处特派员命令道:“把他的声音放大!”

    “嗯……帅!靓!有型!原来我十年前就这么帅了?可是为什么我在高中学校里,却没有一个女孩子主动和我约会,也没有一个孩子主动偷偷塞给我一只避孕套呢?”

    战侠歌摸着自己地下巴,思索了片刻,才得到一个结论:“一定是我太帅了,帅得让那些学校里的小花小草们自惭形秽,不敢向我提出约会的申请。唉……人有时候太帅,也是一种过错啊!”

    无论是军法物特派员还是房间里的特殊勤务人员都不由自主的倒翻起了白眼,自恋到这种程度的人,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军法处特派员没她气的命令道:“把禁闭室地大门打开一尺,这个家伙最好能自己滚蛋,省得让我们看着烦心!”

    在轻微的电动马达转动声中,足足四十厘米厚,可以抵挡反坦克火箭炮近距离轰击的禁闭室钢门缓缓开启了一尺,战侠歌眯起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切,他突然跳起来,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至少也会先把脑袋探出去,看看四周环境的情况时,战侠歌竟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伸出右手的五指手指,胡乱叉了叉自己那一头象刺猬刺,又短又硬的头,摆出了一个只有在七十年代电影中,英雄儿女们面对国民党反动派威逼利诱时,才会展现出来的“英雄”形象!

    “嗯……那个……咳……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却敞开着,一个声音高喊着,出来吧,给我自由!”战侠歌清了清自己的嗓子,竖起了一根中指,朗声道:“战侠歌面对这样的狗洞,放声大笑,自己人宫殿在笑声中动摇,战侠歌曰,我呸!”

    军法处特派员和几句特殊勤务人员面面相觑,彼此看到了对方无奈的神色。进了军法处禁闭室,还能这么嚣张的人物,当真也只有战侠歌这样一个怪胎而已,但是他们却偏偏真的拿不出什么好的方法来对付战侠歌。

    就在这个时候,战侠歌却收回了自己的中指和搞怪式的笑容,真的不知道他通过什么,判断出监视器的位置,他对着监视器隐藏在墙壁里的镜头,沉声道:“听着,不要再向我播放这样的录像,我战侠歌这一辈子闯过祸,过工功,从死人堆里几次爬出来,死在我手中的敌人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但是我确信自己没有杀错一个人,我得坦坦荡荡,仰不愧对蝅,俯不愧对地!而且,这种心理战术,就算是对赵海平都不会产生你们希望的作用,对我来说,更只是让我感到好笑的小把对罢了!也许你们的学历比我高也许你们的年龄比我大,但是我必须认真的告诉你们,在我的眼里,你们太嫩了!”

第五卷 第十四章 怪胎难得

    战侠歌每天都要做两千个俯卧撑,一千个倒卧撑,对着禁闭室蒙了一层软塑胶的墙壁拳打脚踢,肘顶、膝顶、膝撞的重击三小时,然后他就像是一个小孩子般,嘴里“嗒嗒嗒”的声响,在整间狭小的禁闭室里又翻又滚又蹦又跳。

    李向商代理校长被军法处特派员请到禁闭区,通过闭路电视看到这一切,李向商紧紧盯着战侠歌的每一个军事闪避动作,现在他显然已经适应了环境,在禁闭室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中,他竟然还能将自己身体保持在一个惊人的调整运动中。暗中计算战侠歌身体运动的每一个轨迹,聆听着战侠歌嘴里出的“嗒嗒嗒、嗒、嗒、嗒嗒……”的声音,李向商的眼睛里忍不住扬起一丝惊讶。沉默了片刻,李向商微笑道:“这小子摆明就是要和我们耗上了,不过,他的进步实在是出了我的想象!你们注意给他补充足够的营养,尤其是盐份的补充。”

    “我把战侠歌就交给你了!”

    留下这句话,李向商洒然而去,只留下一群已经隐隐猜出一个大概的军法处人员。

    战侠歌像上了条一样,在禁闭室里上蹦下跳整整三十分钟,休息十分钟后,又准时继续开始这种高体力消耗运动。看着已经进入绝对疲劳状态,全身肌肉都在颤,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动作却依然敏捷的战侠歌,看着他不断挥洒在禁闭室狭小空间中的炽热汗水,军法处的特派员若有所悟。怪不得一向待人待已都以严厉而著称的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李向商代理校长,总会不经意地袒护战侠歌。

    从此战侠歌吃的三餐。味道最平淡的菜就是早餐配的咸菜,其它的东西,简直就是从咸盐罐里捞出来的。

    衣服战侠歌每天都要换下一套,他总是把带着汗臭味的衣服往地上一丢,抓起一块湿毛巾慢慢把自己身上的汗水抹干净后,换上新地衣服呼呼大睡。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甚至给军法处这边送来了根据战侠歌身体状态和自我训练强度,针对性制定的食谱。

    看着手里的食谱。一名特勤人员苦笑着对军法处特派员道:“这张食谱严格规定了我们送餐的时间,为了什么保证最大化的向人体提供营养,他们甚至还强制要求食物的温度及烹调时间,进了禁闭室还能吃到水果,我觉得战侠歌简直在休假,而我们都快成了他的保姆了!”

    “虽然现在是和平时期,但是真正的人才还是难得啊!”军法处特派员轻叹道:“不,应该说是,怪胎难得!”

    也许是心有灵犀,也许是因为是战侠歌的徒弟。在进入禁闭室第十二天,赵海平在终于摆脱对前途的迷茫和恐惧后,竟然也开始象战侠歌一样,在禁闭室里疯地进行训练。

    “身为一个随时会走上战场的军人。我们就必须将自己的身体,调节到最巅峰状态。我们也行会死,一片密不透风的子弹打过来瞬间封死前后左右上下所有地生路,就算我们是神仙也会被打成一个马蜂窝。但是,至少我们要通过不断努力和不间断训练,将自己阵亡的机率降到最低!如果做到这一点,还要中弹扑街的话,那叫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去吧!”

    “训练无处不在,可以渗透到我们生活的每一个环节!你坐在椅子上,可以用自己的双手抓住椅背,让自己的身体微微离开椅面一寸,这样在别人看起来。你只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而实际上你正在对自己进行臂力的最严格训练!你在乘坐军用卡车地时候,你可以让自己站在车厢里,什么东西也不要抓,然后闭上自己的双眼,让自己的身体随着车厢不断摇晃,假如在任何路况下。你都能保持自己的绝对平衡,你的双腿就会比别人更有力,更灵活,对自己身体重心地把握能力也更强!”

    “记住,机会永远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真正的强者,不会去渴望买彩券中大奖式的奇迹,因为我们会把命运和胜利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战侠歌的教导就在耳边回响,所以赵海平不停地对自己进行训练,直到他疲惫不堪的倒在坚硬而冰冷的禁闭室地板上,喘着粗气任由汗水象小溪一样从全身不断的流淌出来,他才会停止训练。

    通过闭路电视看到这一幕,再看看手中负责的军法处特勤人员送回来的初步案情报告,军法处特派员过了长久,才道:“以后把战侠歌的伙食做成两份,给赵海平也送上一份吧!”

    虽然已经对战侠歌有了极高的评估,但是仍然没有人能够想到,战侠竟然在那个只有四米宽,五米长,除了一张床就一无所有,却对他敞开大门的禁闭室里,整整呆了一百天,愣是没有走出去一步!

    他就是一个已经战胜了孤独,战胜了生物渴望自由本能的战士,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级怪胎!

    在这期间战侠歌很少说话,有一天军法处特勤人员把食物送进他的房间时,他突然开口了。可能是因为刚刚进行了高强度体能训练的缘故,战侠的声音带着一种金属质感的嘶哑,但是却让他显得更加充满男性的张扬与压迫力,“他怎么样了?”

    天天定时定点把食物送进战侠歌房间的军法处特勤人员,已经习惯了战侠歌的沉默,听到战侠歌的询问,他微微一愣,不由自主的问道:“谁?”

    旋即这名军法处特勤人员就明白了战侠歌的问题,他摇摇头,低声道为:“对不起,依据保密条例,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

    “我明白,你要回答了我的问题,你就是失职!”战侠歌道:“你现在应该非常清楚我们的经历,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军法处特勤人员保持了沉默。

    “这样吧,只要他还平安,你就把筷子放到餐盒的左边好吗?我只想知道,我的兄弟还活着!”

    军法处特勤人员还是保持了沉默了,他只是顺手把餐盘里的筷子,挪到了左边。

    从此以后的每一天,这位军法处特勤人员给战侠歌送来的食物,餐盘里的筷子总是放在左面。而战侠歌每次看到那双筷子,他总是会对着那位军法处特勤人员,嘴角微微向上一勾,露出一个灿烂到极点的微笑。

    一百天时间,在第五特殊部队军法处和国家安全局联手介入下,案情早已经大白。人情理法,赵海平的遭遇和愤怒,同样身为军人,大家都能理解。虽然国法不容,却情有可原。

    对赵海平的处理提案,在军法处特派员和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代理校长李向商,和已经退居二线,却依然辅导李向商,处理学校各项问题的郑勋老将军三个人手中不断传送。时间拖了一天又一天,处理方案改了一次又一次,面对上级的催问,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回覆:“案情仍然有没有完全明朗的疑点,这次事件关系到第五特殊部队的名誉,我们还需要进行更细致的彻查。”

    先不说赵海平的处罚是多少年监禁,无论是哪一份处理书上,都无法或缺的有着一条:开除党籍,开除第五特殊部队士兵军籍!

    开除一个士兵的党籍和军籍也许没有什么,但是摆明态度要和赵海平生死与共的战侠歌怎么办?

    把战侠歌也一起从第五特殊部队开除出去?

    再开除一个第五特殊部队的班长和助理教官,本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开除第五特殊部队胡史以来也是现存的最后一颗獠牙,就让不得不认真考虑,这其中可能产生的连锁性反应!

    要知道有资格成为獠牙的士兵,无一不是第五特殊部队最精锐,能够证明自己勇气与忠诚的级王牌!

    而军人三年无法回家探亲,被流氓趁机破坏军婚,更指着使手下奸杀军人的女儿,最后为了不让事情败露,更明目张胆的时行毁尸灭迹。这一系列问题,折射出一个社会现象与道德问题。同样身为军人,两样身为男人,虽然是军法处的人员,说不同情赵海平那一定是假的!

    处理意见书像是一只皮球般,被军法处特派员、李向商和郑勋老将军向踢皮球一样踢过来踢过去。就在这三个人伤透了脑筋的时候,一个通令通过上级,送到了第五特殊队部精英训练学校。

    通令的内容非常简单:“选拔五名第五特殊部队拥有丰富实战经验,可以面对各种高难度考核和对抗的优秀军人,携同其他部队选拔的七名军人,一起参加第一界世界级‘蓝盾’军事训练及竞赛!”

第五卷 第十五章 中庸之道

    从一九九八兰州军区代表中国特种部队出征爱沙尼亚举办的第八界“爱尔纳——突击”国际侦察兵竞赛,到2oo3年委内瑞拉“猎人训练学校”,中国特种部队军人一直在国际舞台上,以自己独有的坚忍和顽强,绽放出属于中国人龙的异彩。

    但是上级命令第五特殊部队派遣精锐王牌参战,这还是第一次。这一场以训练为名目,竞赛为目的大会,之所以用“蓝盾”命名,就是以“维和”、“国际反恐”这两正处于时候潮流巅峰的亮点为议题,由全世界最知名的六家国际性特种部队训练学校联合出。并第一次在议题中,提出了“无限帛作战理论”!

    大会主办方的见解非常精到,“在战场上武器和人,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到二十一世纪,特种部队的真正实战能力,不但要看个人的训练,团队的配合,更需要有先进的作战武器及生存设备配合,才能挥出最优效果。所以,这一次主办方不再向参赛各国的军人提供作战武器,由各参赛国家自行提供,只需要在进行对抗竞赛时,经过大会主办方的安全检查。

    换句话来说,抛开大会前期的联合训练,后面的军事竞赛,就是一场世界先进武器及最强特种兵展现自己英姿的级大舞台!

    而这个”无限制作战理论“。更率先在战场上提出了一个非常符合中国兵法中”天时、地利、人和、“地比赛条例。

    当两支参加竞赛的队伍根据比赛流程相遇时,他们的队和会在大赛委员的监督下抽签,第一次抽到绝色签地人,即获得了”天时“。可以根据自己地优势及对方的缺点。提出对自己有利的比赛模式;第二次抽到红色签的队长,可以选择双方在哪一种地形中进行比赛。

    这种对抗模式一经推出,就完全推翻了以前特种部队竞争,力强者胜的理念。秘密而威力强大的武器,在某种情况下,很可能会成为左右最后胜利的杀手锏。

    而且这次“蓝盾”比赛,对参赛军队个人素质有了更苛刻的要求,想要在这种“无限制作战理论”为主导的军事竞赛中名列前茅,就必须拥有一支高技术、高素质、高综合实力,能适应任何特殊作战,能够在任何特殊地形迅挥出百分之百实力的优秀职业军人!

    面对这样一场空前规模地国际军事大比武。和全新的竞赛模式,那些本来就抱着学习态度的国家,当然是无所谓,说不定瞎猫碰到死耗子,自己帛上一个上上签,还能混上个什么单项比赛的奖项回去威风一把呢!

    可是一些军事强国却不由有点心中虚。在和平时代,这种国际军事竞赛比武,就是展现军队素质和实战能力的最好舞台,要是在这种更接近真实战争的军事比赛中惨遭滑铁卢,那不是把脸都丢光了?

    在这场比赛中还有一个让真正有希望问鼎团体冠军国家头痛地问题。那就是,自己秘密研的武器,究竟要不要拿出来,或者说是拿出来多少才比较合适!

    这样的问题,同样困扰着中国。

    “我们中国6军是世界最强的6军,我们中国的特种部队,是世界上最强地特种部队。但是这个‘无限制作战理论’虽然不是针对我们提出来的。却恰好敲中了我们一个软助。”

    在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校长室里,李向商手里抓着专线电话肃然而立,他在认真倾听对方说的每一句话。因为他知道,他现在能听到的每一个字,都是经过至少十五名拥有非凡军事及政治智慧的智囊团,经过“大脑风暴”式探讨后,最终归纳出来的结果。

    “我们中国起步较晚,还是一个展中国家,在教育方面,无法和西方达国家相比,这直接影响到我们地军人平均受教育程度,虽然我们不断培养优秀的军官,将这些受过高等教育的军官分配到各支部队担任基层工作,但是总体来说,在综合作战,及高科技作战方面,还是我们的软助。面对在竞赛中随时可能出现的高科技武器,没有足够的阅历及丰富的知识,就无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并针对性的做出各种战略调整。”

    李向商点了点头,他沉声道:“但是我们不能输!”

    李向商说得一点也没有错,中国特种兵已经在国际舞台上用自己的实力换来了那么多场胜利和荣誉,中国特种兵已经成为中国的骄傲,在这种情况下,中国输不起!

    “现在我们中国正在坚持‘和平崛起’的方针,四周国家的‘国威胁论’仍然喊声不断。在这种情况下,智囊团的那些高参们经过慎重考虑,建议我在这场军事竞赛中,不投入任何新式武器,一方面这些武器的研都是国家机密,我们不能仅仅因为一场军事竞赛,就把它们暴光,另一个方面,我们也不能让那些叫喊中事威胁论的人,找到新的攻击点。所以,这一场军事竞赛,我们只能依靠自己军人的素质、实战能力来取胜!”

    电话另一端的人,轻笑道:“向商啊,你一定要给我挑出一个好的队长来,这个队长必须有丰富的作战及武器知识,强的统率能力,更需要有灵活多变的头脑,这几点手缺一不可。一个好的领头狼,至少可以让我们胜利的机会,增加百分之三十!”

    “这一次提出‘无限制作战理论’的军事比武,就是一次检验我们军队在现代化战争下真实作战能力的试金石,所以我们从海6两军中选拔了七名优秀的军人,而留给你们第五特殊部队一个名额,就是希望你们这支中队王牌中的王牌,能为我们起到保险杠的作用啊!”

    听着电话另一端,传来的那熟悉而亲切的声音,感受到他对自己,对第五特殊部队的殷切希望,李向商只觉得一股热血猛的从胸膛里扬起,他昂然叫道:“请长放心,我们一定会赢!我们一定会从比赛中取得最优异的成绩,来向长报喜!”

    “赢?”对方笑了,“我也很喜欢赢,但是你们不能赢!”

    “啊?!”

    李向商这下真的傻眼了,不能输也不能赢,这算是什么?

    对方显然已经从李向商的声音中,听出了李向商的迷茫,他轻笑道:“向商你知道孔子所提倡的中庸之道吗?”

    “这个……”李向商脑门上已经渗出了汗珠,他是一个纯粹的职业军人,不是政治家,更不是汉学家,他抓着自己的脑门,老老实实的道:“不知道!”

    “我记得在中国古代诗词中有这样一段形容美女的词句,‘京家之子,增一分则太长,矮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向商啊。你仔细品味一下这些词句,在这里面已经将中庸之道完整的诠释了出来!”

    “增一分则太长,矮一分则太短……”李向商在嘴里反复停念着这些话,他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沉声道:“我明白了,您据说的中庸之道,就是指做事情要轻重适宜,恰到好处!而您要求我绝不能输,又不能赢,就是要求我们用这种中庸之道,取得一个中等偏上的成绩,这样一来,没有投入任何先进武器,却可以取得这样的成绩,我们绝对不算丢脸;而且还能让那些天天喊着‘中国武力威胁论’的人,找不到抨击我车军事力量的口实!”

    “向商能够举一反三,的确有大将之才啊!”他由衷的笑了,道:“那这件事情我就全权交给向商负责了,如果有什么不能拿捏的问题,你要多向郑勋这样的老同志虚心请教。记住,转告你挑选出来的队长,就象小马过河一样,先想办法探一探水深不深,要是水很浅,你们第五特殊部队就留着点余力,不要太露锋芒;如果对手投入了太多先进武器,那七个从全国选拔出来的同志无法顺利完成任务,你们这些保险杠,可就要起到应有的作用了!”

    李向商肃然道:“是,请长放心!”

    等到手中的电话传来对方挂断的盲音,李向商才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专线电话。他略一思索,按下了办公室一个按键,道:“立刻通知机房数据库的工作人员,在两小时后,我要看到整个第五特殊部队所有成员,综合素质评估前一百名的名单!”

    到了两千零六年,中国已经数次将宇宙员送进太空,这标志着中国航天技术已经开始向美国及俄罗斯靠拢,成为世界上第三个把宇航员送上太空的国家。当时为了从众多特级飞行员挑选出最适合担当宇航员任务的精英,中科院开出一套综合数据评估系统。可以根据每一个成员的身体素质、飞行时间、经验、性格、家族遗传史及受训情况等数据,对每一个成员进行综合素质评估。

    第五特殊部队,已经成功的将这套系统移植进自己的数据库中。

第五卷 第十六章 最强搭档

    第五特殊部队从六十年代初建立,到了今天已经拥有了四十多年历史,在一次次选拔、培训和沉淀中,第五特殊部队当真称得上是人才济济,作战能力排进前一百名的军人,绝对是那种无论放到世界哪一个角落,都能撑起一片天空的出色人物。

    当第五特殊部队工作人员,通过综合数据评估系统,将一百名军人的名单放到李向商代理校长的面前时,李向商虽然已经在心中对结果进行了一次暗中预计,他仍然轻轻叹了一口气。

    没错,第五特殊部队是江山代有新人出,称得上是各领风骚,但是毕竟是时光无情,那些打过越南战争,拥有丰富实战经验的军人都老了,他们的体能衰退,再加上历史年代造成的乱说知识层次过于片面,使他们根本无法胜任这次“无限制作战”理论指导的综合性军事竞争。

    而新一代的第五特殊部队士兵,虽然训练越来越严格,各种训练器材也越来越先进,他们也经常协同地方部队,进行一些反恐作战,但是毕竟和真正的大规模作战差了很多,很多第五特殊部队士兵,甚至把这些反恐作战,当作一次不错的散心加旅行式游戏。

    一批没有真正被鲜血和硝烟洗礼的士兵,就算是训练再严格,理论知识完备,也只能算是一群童子军。一旦他们和在战火中成长,并且使用先进武器的特种部队交手。胜负难以预料。

    所以经过系统综合数据评估,单兵作战榜,排在这份名单第五位地。赫然就是第五特殊部队现存的最后一颗獠牙……战侠歌!

    战侠歌现年二十八岁,正处于人体爆力与持久力最巅峰的年龄;战侠歌拥有近乎天文数字地丰富实战经验;战侠歌能够熟练使用任何战斗武器,包括战斗机和装甲战车及各种战舰、潜水艇;战侠歌……

    而最有资格成为参加第一界“蓝盾”军事竞赛队长的人物,排在名单第一位的,还是那个古灵精怪,在战场上总能玩出花样。玩出精彩,又能让身边身边每一个拼死作战的第五特殊部队班长兼助理教员……战侠歌!

    如果把单兵作战能力,和部队统率能力两项数值相加,战侠歌得到的分数。比第二名几乎高出了百分之五十!

    选择战侠歌参加这场“蓝盾”军事竞赛,并任命他为队长。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这位未来地队长大人,现在还窝在四米宽,五米长的禁闭室。过着有滋有味的逍遥生活呢!

    第五特殊部队一些程序设计专家,又对这套中科院研的数据综合系统进行了改良,这一套数据系统甚至能够对参战人员进行优化组合。而战侠歌这位数据值是最高地人物,无论怎么编排,有一个名字始终紧紧的跟在他地身后。

    拥有相同的作战思想和理论,拥有从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最佳默契和配合。拥有绝对地信任……这两个人被数据库系统自动判定为五星级最佳组合。

    赵海平的单兵作战能力,只能排进第五特殊部队第九十八位,由于是半路出家进入第五特殊部队才三年,赵海平的个人统率力、综合知识水准,更是要排到两千名以后,但是他和战侠歌一旦配合在一起,两个人的实际作战能力,立刻就产生了一种近乎几何状态的质变!

    看着手中的数据报告,李向商深思了良久,最终还是抓起了手中地内线电话。

    一个小时后,李向商代理校长和军法处特派员,一起走进了第五特殊部队的禁闭区。他们看到的,是两台战斗机器,在那里开足马力日复一日的,对自己进行近乎残酷的训练。

    战侠歌正用一把折断的筷子,刺存自己的肌肉,将鲜血滴进一个杯子里。等杯子里盛满鲜血的战侠歌端起杯子,将里面的鲜血一饮而尽,然后他舔着嘴唇,再继续在自己身上放血,纵然不只一次看到这各近科变态的场景,军法处特派员仍然忍不住脸色白。

    这也是一种训练,是战侠歌自己明,比“水的训练”更残酷的非人训练!迄今为止,这种训练方法,除也他没有任何一个人去练习,无论是第五特殊部队的郑勋老将军,还是李向商代理校长,都不只一次向学校下达严令……其他人绝对不许去学习,违者立刻开除第五特殊部队军籍!

    战侠歌平坦喜欢百~万\小!说,有一次他看到一篇医学报告,这篇医学报告中认为,世界上女人的平均寿命之所以比男人长,生命力比男人坚韧,就是因为女人独有的生理特点,使她们身体造血机能比男人强,经常性换血,也让她们新陈代谢度加快,自我恢复能力无形中就会比男人更优秀。

    战侠歌看完这篇医学报道后,只说了一句话:“不就是放点血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每隔三周,进行一次这种特殊训练,每次让自己的身体损失二百毫升鲜血,在身体缺血的情况下,保持日常的非人运动量,让自己的身体慢慢熟悉并适应缺血状态下的高强度体力运动。

    在雅洁儿胆颤心惊的小心监护下,战侠歌整整玩了两年“放血训练”,现在他已经可以在失血四百至五百五十毫升的情况下,保持头脑绝对清醒,并拥有平时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体能。

    根据雅洁儿的预测,以战侠歌现在的身体状态,就算他被人一枪打中心脏,他仍然可以存活二十二秒钟,假如他能在这二十二秒钟时间内,将高效兴奋剂直接胸腔注射进身体,他甚至可以在兴奋剂的支撑下,再活一分钟!

    进行这种非人训练的代价是……战侠歌可能要损失十年寿命!

    “上了战场,想不中弹不受伤几乎是不可能的。我想老兵和新兵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老兵在战场上比新兵镇定,能够迅冷静下来,判断出对自己最有利的战术透辟和进攻方法。而且,老兵都有过负伤的经历,他们对中弹负伤已经没有本能的恐惧,在负伤后他们能用一种乐观和坚强的态度来看待一切,良好的心理和适当的放松,无疑可以让自己生存的机率大大增加。”

    战侠歌一边放血,一边对着一只小型数码录音机口述自己的心得体会,他虽然进入禁闭室,但他还是第五特殊部队助理教官,把自己从战场上学习到,积累到的实战经验,向学员们传授,是他的责任。

    战侠歌盯着从自己手腕上流出来的殷红鲜血,沉思着。“在激烈的交火战场上,体能消耗太大又负伤中弹,这是最危险的。在这个时候,你们必须立刻找到一个安全的角落坐下来。迅让跳动过快的以及恢复平静,减少自己身体大动脉的血压。千万不要躺下,因为从喉咙里倒涌出来的鲜血,很可能会让无力重新爬起来的你被生生憋死!更不许逞英雄的在那里继续参战,记住,我们第五特殊部队,要是活的战士,而不是死的英雄!”

    说到这里,战侠歌的声音突然低沉下去,他的一双虎目中,缓缓透出一丝难言的悲伤。直看得站在监控室里,仔细观察他一举一动的李向商代理校长和军法处特派员,两个人心中齐齐一颤。

    “你要慢慢的,悠长的去呼吸,如果你身边就有战友或者是医护兵的话,你千万不要自己手忙脚乱的去取急救包,你要相信你的战友,相信你身边的兄弟。你要努力让自己回想一些开心的事情,让自己的心情变得更好,让自己尽可能忘记伤口带来的疼痛。因为,快乐是让人活下去的一个重要理由,也是我们对抗死亡的最有效武器之一!”

    “假如你真的失血过多要昏眩过去,你要在心里对着自己喊上一百遍,我不会死,十二个小时,我一定能重新睁开眼睛!在一次又一次的内心呼喊中,你已经在自己的潜意识层中,留下了生命最后一个定时开关。就算你生命垂危,就算你已经被医生宣判了最后的死刑,只要你内心的生命火焰未熄,只要你还敢向天斗向地斗向自己的命运斗,你就有机会用自己的意志力,重新回到这个世界,重新睁开你的双眼!”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军人啊?!

    战士?!

    死士?!

    英雄?!

    军法处特派员聆听着战侠歌的演讲,听着他那略略带着金属质感的低沉嗓音,感受着他自内心深处,自整个心灵的火热与由衷的期盼,他为了维护法律尊严与公正,而必须冷硬的心,突然变得有些松软起来。

    迎着李向商校长充满殷切希望的双眼,军法处特派员沉默了半晌,最终他缓缓却坚定的点了点头。两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一起落到了另外一个禁闭室的赵海平身上,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就是因为有战侠歌这样的师父,他才能继续保持生存斗志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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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痕介绍:
当过兵,站过岗,守过边疆上过天。
走过南,闯过北,拉着死神跳过舞。
挨过刀,中过弹,枕着鳄鱼睡过觉。
翻过山,游过海,搂着死人嗥过歌。
弹痕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弹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弹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