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威胁
几个醉鬼从白天聊到了晚上，都醉的仰天躺地，呼呼大睡。
“陆乙在不在，有事找你”。
陆乙迷迷糊糊听到门外有人喊自己，侧身看陈年和王浩宇睡得正香，只能强撑着身体去开了门。
看到来人是华山服饰，陆乙顿时清醒了很多。
“怎么，又他妈要来找我麻烦”。
那人面无表情，一封信递给了他后，一句话没说，转身便走。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陆乙疑惑的打开信件，看到一半，脸色越来越难看。
“老同学，明天晚上七点，在梁州大学的餐馆聚一聚，同学聚会不可不来哦，毕竟季夏在我手上，聚会我会带着她，贺炎拜上”。
“这个畜生”，陆乙将信撕毁，握紧的拳头嘎嘎作响，他哪能不知道，贺炎是故意要将他引出学府。
本来他完全可以不去，千算万算，算不到贺炎居然拿季夏做威胁，毕竟是他的前女友，又不是陆乙的，这一招让陆乙猝不及防，想不到贺炎会变的如此变态。
看着还在熟睡得二人，陆乙被这封信彻底气醒了。
脑中思索良久的对策，发现真是想不出任何办法，贺炎居然敢这么做，证明他的家人应该早就安顿好，用他的家人做文章是没戏了。
“怎么办，怎么办”，陆乙绞尽脑汁，不知不觉天也亮了，看还在睡得香的二人，陆乙没有打扰，自己洗了把脸，朝着门外而去。
时至下午，梁州大学的餐馆包厢内，贺炎换了一身服饰，表情淡漠的静坐在里面，他的旁边，季夏眉头深锁，不解的看着贺炎，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种奇妙的气氛弥漫。
“你抓我到底要干什么，你不是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早已不配站在你身旁了吗”，终于，季夏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主动发问。
贺炎从昨天开始就找到了他，什么话也不说便将他控制，直到今天下午，才将她带到这里。
“一会你就知道了”，贺炎话很少，或者心里有愧，不知该跟季夏说点什么。
这时，包间的门打开了，陆乙一身便装，脸色难看的走了进来。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同学聚个会，你那臭脸摆给谁看”，贺炎看陆乙真的来了，总算放下心中大石，要是陆乙根本不管季夏死活，依然不出学府，他在无夜面前信誓旦旦的承诺，就要落空。
看到陆乙出现，季夏瞪大了眼睛，她胡思乱想很久，也没想到贺炎抓她，居然是跟陆乙有关。
“我脸色很难看吗，那总比某些人内心丑陋要强”，陆乙看了眼季夏，无奈的说道。
“行了，我不是约你来吵架的，季夏还不知道吧，我们这位陆同学，一年前便入了衡山，成为了修真者，现在在蜀山学府名气不小呢”，贺炎酸酸的介绍着，季夏则是长大嘴巴。
“原来你消失这么久，是已经成了修真者，难怪不再理我了，原来如此，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都已经瞧不上我们这种凡夫俗子，还抓我来干什么”。
季夏自嘲的笑着，眼里泪花闪动，他感叹贺炎成了人上人便将她抛弃，也感叹陆乙成了人上人，便将她放弃。
如今她曾爱的人，还有曾爱她的人，各个都比她牛了千百倍，这难免让人唏嘘。
陆乙苦涩一笑，拿起了桌上倒好的名贵红酒道：“难得再聚，来喝上一杯吧”，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哎，以前穷的时候，下馆子哪舍得点这种酒，最多一杯二锅头，呛到眼泪流，哦对不起，我忘记了，你这个小白脸可不一样，反正有季夏买单嘛”，陆乙将杯子一放，看着贺炎笑道。
贺炎难得没有生气，同样拿起酒杯道：“说得对，我这种小白脸，连二锅头都舍不得点，但遇到了季夏，我起码喝过了这从来没见过的好酒，谢谢了季夏，这杯敬你曾经的不嫌弃”，说着贺炎将酒一饮而尽。
“你们到底怎么了，贺炎你抓我来目的是什么”，季夏到现在还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乙哈哈一笑，拿起筷子便夹菜往嘴里送，边吃边道：“这个垃圾在学府已不是老子的对手，在学府不敢动手，所以只能用你威胁我走出学府，这附近应该已经布满了他的人，没错吧贺炎老同学”。
贺炎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忍住了愤怒。
“我也没想到，曾经的蝼蚁也有翻身的一天，中了师尊心剑无痕还能活蹦乱跳的，也就你了，当我从秘境回来，听师尊说带面具的陆折就是你陆乙的时候，我是真心佩服，你陆乙还是那么有种啊，不过这次你出了学府，不会像上次一样再活蹦乱跳的了”。
听着二人的对话，季夏终于明白了意思。
“贺炎你这个禽兽，居然利用我将陆乙引出来，你还是人吗，陆乙你白痴啊，干嘛要来”，季夏气急败坏的吼着，眼泪更是流的越来越多，一个自己曾深爱的人，居然连这种事也干得出来。
“做不到像他一样无情黑心，没办法啊”，陆乙也是无奈叹息，虽对季夏已无爱意，但毕竟相识一场，他还是来了。
“好了，聚会到此结束，陆乙将东西交出来，还有甄婉的解药，我会放了季夏，也会给你条生路”，贺炎看话已经说尽，脸色一变，道出了目的。
陆乙坦然微笑，早料到贺炎要的是什么。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把东西带在身上吧，先放了季夏，其他的再聊，你们用凡人威胁，捅到上面的话你知道后果，反正我今天是走不掉了，不是吗”。
“不行，你必须先交出东西”，贺炎知道陆乙性格，放了季夏的话，他可不怕什么死亡威胁。
“既然如此，你爱放不放，反正我早对季夏没感觉了，这次来不过是因为朋友一场，给个面子罢了”，陆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哈哈哈，好，没感情的话，我便当着你的面，送她一程”，贺炎大笑着拿出剑来，顺手搭在了季夏的脖子上。
陆乙心头一紧，但还是忍住了紧张，表情故作淡定道：“那就杀吧，反正无辜杀害凡人，这罪又不是我扛”。
“好，没事，杀了后我会将证据清理的干干净净的”，贺炎脸上露出了疯狂，手上力道加重，剑峰已经将季夏皮肤划开，渗出了鲜血。
“你他妈的畜生”，陆乙一拍桌子，整个桌面已然被拍成碎渣，刚起身，贺炎诡异一笑，一把抓住季夏，破窗遁去。
“哈哈，你不是无所谓吗，你继续装啊”。
巨大的响动引来了无数人，可惜他们只看到成了碎片的桌子，包间内空无一人。
梁州大学外，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陆乙一路追着贺炎，他知道对方故意引他到此。
突然，贺炎脚步一停，一副得逞的嘴脸。
“好了，既然将我引到了这里，可以放了季夏了吧，藏在暗处的各位，可以出来了”，陆乙压着怒气，对空大吼道。
他刚说完，周围多个角落，都走出了几人，各个胸口绣着执字，陆乙算了算，起码十多人左右，他们各自就位，将陆乙后路封死。
“你到是看得起我，十二个执剑弟子，加上你，我陆乙就算死，也很有面子了”。
贺炎阴冷的看着陆乙，手上的剑依然架在季夏脖子上。
“我问你东西在哪，不说，我让这女人马上死在你面前”，贺炎对陆乙很了解，居然对方会为季夏不惜犯险，那么刚刚的不在乎就都是装的。
“哈哈哈，这个世界真是太可笑了，一个人用自己的前女友来威胁另一人，传出去真是让人唏嘘啊”，陆乙仰头大笑，在他心里，贺炎已经变成了一个为达目的，几近变态的人。
“少他妈跟我说这些，东西在哪”，贺炎也失去了耐心，架在季夏身上的剑，又重了几分。
此刻，季夏眼泪一颗又一颗的掉落下来，表情却是呆滞，绝望，她怎么也想不到，今天这样的局面。
“陆乙对不起，我虽然不曾喜欢过你，但你曾经对我的好，我都记着，遇到了几个渣男后，才知你的好，可惜不会因为你对我的好而爱你，那不是爱，那只是施舍罢了，所以后来我没有再来找过你，已经因为我害过你一次了，我不会再害你第二次，谢谢你喜欢过我，下辈子我定好好珍惜”。
突然，季夏眼泪往下滴落，脸上却带着笑容，只是笑的有些凄惨，笑的像是在告别，与世界告别，与自己告别，也与陆乙告别。
闭上眼睛，最后一颗眼泪落在了贺炎的剑上，她贴着贺炎的剑刃，用尽全身力气，脖子一抹，鲜血淋漓飞溅。
“不要”。
两个声音同时吼的撕心裂肺，却唤不回还在喷溅的红色血液，和季夏绝望憾恨的表情。
贺炎瞪大眼睛，手一软，剑掉落在地，他整个人后退几步，不敢相信。
本来只是想吓唬陆乙，没想过要杀季夏，可叹他想不到，季夏再最后一刻对他的绝望，还有对陆乙的愧疚，让她选择了一死了断。
陆乙呆滞的看着眼前，已经躺在地上的人儿血还在流，瞪大双眼告诉着众人死不瞑目。
“我要你死”。
陆乙心痛的嘶吼响彻天际，手上竹剑与剑鞘同时拿出，竹剑插入剑鞘刹那，浑身灵气逼人。
第三十一章 夏花
周围的弟子没有因为季夏身死而惋惜，看陆乙要动手，各个拿出剑来准备应战。
贺炎却还是呆滞，骤然，一股漫天杀意让他浑身冰凉，惊醒了他。
陆乙双眼泛红，右手握剑柄，朝天拔剑。
铮！
剑拔出瞬间，剑音响彻四方，旁边树叶和草木横飞，周遭的玻璃被震得粉碎，在附近飞翔的鸟儿都因剑鸣声，往空中跌落死亡。
在场所有人由于离得太近，全部猛的抱头蹲下，似乎被剑音声震得异常难受。
离得最近的贺炎，双耳已经流血，幸好他修为高绝，关键一刻清醒过来，运足灵气抵挡下了部分剑音的侵袭。
就在众人皆头晕目眩之时，陆乙一道残影闪过，贺炎吓得后退出百米，本以为陆乙要与他拼命，可看到对方一把抱起季夏的尸体，才知不是冲他而来。
陆乙虽已近疯癫，但还算有一丝理智，一人战那么多华山弟子，目前他还没有那种实力，趁众人还在昏沉之际，他带着尸体，发动天赋闪烁逃离了现场。
“给我追”，甩了甩还在昏沉的脑袋，贺炎这才反应过来，匆忙的踏步跟上陆乙逃跑的方向，内心更惊叹陆乙刚刚的一剑，拔剑刹那就将在场众人全部震伤，虽然是猝不及防，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想不到啊，一年前的蝼蚁，已成长至此”，贺炎眼里落寞悲凉，季夏就这么死了，死在他的剑下，贺炎虽然够狠，但这一刻内心的愧疚，他压不住。
反应过来的众人，强忍着耳鸣脑痛，跟着贺炎追了上去。
陆乙抱着季夏尸体，漫无目的的跑着，本来往学府跑是最安全的，可能季夏死让他受了不小的打击，失去了基本的判断。
贺炎带着众人跟着陆乙，穿梭在梁州大学，路过的学生只见一众人速度奇快，晃眼划过身边，带起了阵阵凉风。
“快看，神仙打架了”，周围的人还没看清楚情况，一行人已经消失在他们视野。
陆乙抱着季夏速度变慢了很多，贺炎越追越进，眼看就要追到对方。
“贺炎停下”。
这时一种带着威严的声音传来，一人带着数名华山弟子出现，紧紧的追上了贺炎。
“想不到是陈师兄，马上就抓到那小子了，此刻不能停”，贺炎看到来人是华山大师兄陈风致，却依然不顾来人身份，继续追踪陆乙，可见他多渴望拿下对方。
“掌峰印信在此，你敢不听命令”，陈风致速度奇快，眨眼已超过贺炎，抬起印信厉声喝到。
贺炎咬牙切齿，却也只能被迫停下，眼看着陆乙遁走。
“为什么师兄，马上就能拿下他，为何阻止我”，贺炎声音透着不甘，他却不知道，陆乙来之前不是毫无对策。
他早写信交给了华山弟子，要对方亲手交给白眠，内容大概是说无夜背地对他出手，若是他身死，下次将不再有人送解药给甄婉。
白眠看后震怒，他早下令占时不要动陆乙，没想到宗楼的无夜，根本无视他的命令，于是他派陈风致亲临，若再晚一点，陆乙来个鱼死网破，他的女儿可能就要陪葬了。
“好你个贺炎，居然公然违抗掌峰命令，私自追杀陆乙，现在跟我回去，或者掌峰还能宽大处理，否则别怪我出手了”，陈风致踏空漂浮，俯视着贺炎一众人，话里透着不容置疑。
“漂浮飞空，凝神境顶峰，恭喜大师兄又精进一步，既然掌峰有令，师弟跟你回去便是”，贺炎纵有万般不甘，在陈风致绝对实力面前，他也没有办法，若是白眠派来的人比较弱，恐怕他会不顾一切拿下陆乙，反正天塌了有无夜顶着。
陆乙一路如疾风般奔走，渐渐发现后面已空无一人，才停了下来，原本计划白眠出面阻止，他救下季夏后，让她离开梁州，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可惜计划远不如变化来的快，来得如此伤人。
陆乙抱着季夏，看着那还在瞪大双眼，沉默良久，他黯然泪下。
“你还是那么倔，那么不珍惜自己性命，那么”，陆乙自言自语，已说不下去话。
“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害了你，不，不是我，是贺炎，是他，是这个畜生，还有那无夜，还有华山所有人”，陆乙仰天咆哮，压抑已久的怒和恨，尽在一吼中。
几朵白花飘来，两瓣落在陆乙身前，他才发现此地已是大学极远之外的荒郊野岭。
他就这样抱着季夏，很久很久。
陆乙面无表情拿出竹剑，朝地面连斩下数剑，深陷的土地，飘零的白花，倒是一处绝佳的埋骨之地。
陆乙抱起季夏，轻轻的放下。
呆滞的看着季夏，他颤抖的手捧起松土，就这样一捧一捧的撒在季夏身上，直到埋葬了季夏。
“不拿下贺炎和无夜的人头，我没脸来此祭奠你，等着我，拿下他两的人头，我再为你立块碑，周围一定种满白花”。
陆乙回忆起追季夏那几年，季夏最喜欢白花，喜欢夏天，因为她曾说自己生在夏季，父母便给她取名季夏，而白花在夏天开的最美，虽然外表白而纯洁，但内心却热情似火，于是陆乙经常买这种花送给季夏，每次送的时候都会被季夏一顿呵斥，但白花她却不会拒绝的收下。
回忆涌上心头，陆乙终于忍不住，哭的像个小孩般，可惜初恋是人一生的记忆和美好，却总是没有太好的结局。
“我们本是平凡的人，做些平凡的事，平凡的活着，毕业工作结婚就好了，奈何这些，却已经变成了奢望，你回不来了，我也回不去了，如果可以，我宁愿再变回那个普通的家伙。只要不害死你，怎么都好”。
陆乙念念叨叨，将埋葬季夏的地方清理好后，才面无表情的站起来。
冷风拂过，夜已深。
“等着我回来”，陆乙对着坟包鞠了一躬，疾步而走，不一会消失在了这荒郊野外。
夜很黑，月光却格外亮眼，照耀着这座无碑孤坟，就在这时，一丝丝黑气往坟里窜动而出，若有人在这里，定会以为是闹鬼了。
黑气越来越多，天空上本透亮的月，被莫明的乌云遮蔽，将方圆百里地变得异常诡异。
幽州，逍遥宗派两楼之一的魅楼内，一名正在打坐的女子睁开眼睛，嘴角微扬，伸手一掌拍往虚空，一道石门自虚空缓缓打开，女子身影飞出，遁入门中便没了踪迹。
另一边，埋葬季夏的上空，虚空中一道石门打开来，刚刚那女子身影从石门中走了出来道：“终于找到这死生化魅天赋，不枉我苦等这些年”。
女子说完，伸手一吸季夏坟头，只见季夏的身体缓慢升了起来，她虽已死，但身体却是黑气萦绕，尤其两颗眼球，已经变成了浓浓的黑气。
“哈哈哈，魅楼楼主大驾光临，还用这魅楼破界至宝，空门破界而来，倒是新鲜”，随着一声豪放言语，又有一人晃晃悠悠，半醉半癫的从虚空御剑而来。
女子看到来人，将季夏的身体一推，往石门内送了去道：“原来是蜀山剑癫前辈，小女子不过来收尸体一具，没必要劳你亲自前来察看吧”。
女子说的轻巧，那被称作剑癫的人却是大笑几声。
“想不到这破而后立，死生化魅的天赋，居然真的存在，我蜀山对这天赋倒是根本不懂，不过你魅楼倒是得了大便宜，要把人带走也可以，总得留下点什么吧”，剑癫一副酒醉模样，眼睛确实一刻不移的看着女子。
“你蜀山已经弱到仅剩一州之地，还敢向我逍遥讨要好处”，女子脸色一变，周遭的气息也变得异常冰冷。
剑癫将手上的酒葫芦拿起，喝了一口后才悠哉悠哉道：“那可以试试，看看魅楼主在进入这空门前，我能不能将你拦下，人我都让你提前送进去了，难道还不够诚意”。
女子听后，闭目不语，几个呼吸后她睁开眼睛，手上一根好像头发丝的东西对着剑癫扔了去。
剑癫屈指夹住，委屈的看着女子道：“死生化魅天赋，就值你这魅楼污针一根，未免太抠了吧”。
“不要就还我，这极品法宝的作用还要我解释吗，死生化魅天赋，留在你蜀山不过是白白浪费，我肯给你这极品法器污针，已经算客气了，老家伙，再啰嗦我可没有耐心，难道你想开战”，女子也失去了耐心，两手打开，准备动手。
“得，算我们亏了，谁叫整体实力不如你们呢，魅楼主慢走不送”，剑癫一副心疼的模样，刚刚观天象异常，才来此地察看，想不到刚到就看到魅楼传说中的空门，在遥远幽州都能破界而来。
再看天象，以剑癫的见识，他看出了这是有人觉醒了天赋，只是这天赋太过稀有，需先死而后生，是魅楼楼主景离独有的天赋，于是他心生敲诈之意，想不到景离为了这天赋，倒真是舍得，出手就是极品法器，怕对方真的撕破脸，不好再得寸进尺，剑癫只能点到为止。
景离看这老头还算懂得知足，转身遁入空门中便消失了。
剑癫拿着得到的极品法器，眼里却透着担忧，蜀山本就四宗最末，现在逍遥的魅楼，又得到一个天赋奇异的弟子，这让他顿感忧心。
第三十二章 约战
华山宗楼内，贺炎半跪在地上低着头，白眠站在上位，冷着脸盯着他，气氛有些冷。
“师兄，看在他也是为了华山着想，那陆乙也没什么事，就算了吧”，无夜调笑着，当起了和事老，将擒杀陆乙的事撇得一干二净，咬定是贺炎自己为了立功才无视白眠命令。
白眠哪能不知，没有无夜的授意，贺炎绝不敢如此做，但为了华山团结，表面他却不点破。
“既然师弟开口，那这事就算了，若有下次，必门规处置”，白眠主动开口，给了无夜面子，也给了贺炎台阶，避免其他人嚼舌根，说他为了自己女儿，置华山于不顾，而且还迫害宗楼弟子。
一个华山掌峰，一个长老，两人各自盘算着。
“衡山弟子陆乙，挑战华山贺炎，生死台上分生死”，突然，一声夹杂着灵气的声音，响彻整座学府，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
陆乙站在生死台上，声音咆哮如怒狮，运足了灵气对着天空大喊，连续喊了三声，几乎惊动了学府所有人。
“这衡山陆乙是疯了吗，挑战不去宗楼先下战贴，居然在生死台上咆哮，还让全学府的人听见，这是后路都不留啊”，整座学府的弟子都听到了他的咆哮之声，各个交头接耳，不知陆乙要干什么。
华山宗楼内，贺炎眼露愤怒，牙齿咬的咔咔作响，陆乙用这种方式约战，显然是破釜沉舟，让他没有选择，必须接下挑战。
白眠和无夜同时互看一眼，都充满不解，照说陆乙没有损伤，不过死了一个凡人，而且跟陆乙也不是什么亲戚，不至于如此要拼命的样子。
“师兄怎么看”，无夜似笑非笑，这个难题，最难的莫过于白眠，若是生死台上陆乙死，莫问唯一的弟子身死，他女儿的毒恐怕莫问绝对会袖手旁观，若是不接，华山则身败名裂，就算陆乙胜了，贺炎死，华山弟子战败，一样是件丢脸的事情。
白眠忍着压抑的愤怒，心想这一切都是你无夜和贺炎造成的，一时间，他也进退两难。
“启禀掌峰，弟子愿为华山声誉，死战到底，这是陆乙自己约的生死战，就算他死，衡山那莫老头也怪不到您的头上”，贺炎看无夜朝他使了个眼色，顿时明白过来意思，一开口拿出了华山声誉，逼得白眠不得不答应。
“听说那小子用音法伤了你，这一战你有把握”，白眠无法拒绝，只能脸色难看的询问道。
贺炎眼中自信满满，充满底气道：“那不过是偷袭，现在我已知他那音法作用，自当提前防范，请掌峰放心”。
“那陆乙还有”，白眠刚开口，却欲言又止，他想起郝狂自华山秘境出来后，曾秘报给他陆乙有一门极强大的剑技，连郝狂的无极之墙都差点扛不住，但他不知怎的，居然鬼使神差地隐瞒了下来，或许他内心不希望陆乙死，他女儿的解药还没彻底拿到，还有神兵到底在不在陆乙手上，都让他很难做抉择。
“师兄可是有话要说”，无夜看他欲言又止，疑惑的问道。
白眠摆了摆手道：“既然关乎我华山声誉，那么贺炎必须胜，这紫气天来衣，占时借你一用”，说着白眠往储物戒指内，拿出了一件闪着紫色灵气的衣服，衣服拿出瞬间，紫气照亮了整片屋子。
“还不快跪谢掌峰，这可是上品法宝紫气天来衣，你已快突破练气境，勉强催动宝衣的紫气应该没有问题，这陆乙必败无疑”，无夜脸上透着欣慰，想不到他这个师兄虽然溺爱女儿，但关乎华山声誉的事，他出手还真大方。
“贺炎跪谢掌峰，必为华山万死不辞，就算没有这法宝，我已是半步凝神，同样不惧那小子，各位师兄师姐，且看我如何拿下那个蝼蚁”。
贺炎接过衣服，心里原本七分的把握提到了十分，紫气天来衣，能扛住上品之下所有的利器攻击，光这一点，他已经根本不惧怕被陆乙的剑伤到。
当着众人许下承诺，贺炎风尘仆仆的往生死台奔去，楼内的白眠无夜和众人，也随即跟上，他们平常不太管这些弟子的打斗，但现在陆乙已经让全学府都知道，他向华山贺炎发出挑战，这是**裸的打脸之战，他们不得不去现场看看。
而此刻的生死台已经围得水泄不通，所有学府弟子，无论在哪里，听到陆乙当空的怒吼声，都耐不住好奇，往四面八方赶来，一时间让这生死台，迎来了为数不多的一次大拥挤，记得上一次造成轰动，还是晴天与赵江月的大战。
“老陆，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不要冲动啊，有什么事咱哥几个私下商量商量，快下来”，王浩宇和陈年站在台下嘶喊，他们也是听到陆乙的怒吼才赶了过来，可惜无论怎么劝，生死台上的陆乙都不发一语，无动于衷。
他青衣随风动，抱剑在怀中，气势好似一直在压抑，像一把随时会出鞘的剑，闭着眼睛安静等待，如今心中只有一念，杀掉贺炎。
“那个青衣小子好帅啊，我喜欢，够男人”，一众女弟子眼露迷离的看着台上，如花痴般模样。
台下各种杂音不断，有人大骂他找死，有人赞叹他够胆，一时间乱糟糟一片。
“华山的人来了”，一人远看华山众人气势汹汹朝这边走来，开口大喊。
他这一喊，引得众人回头，看到华山居然是掌峰白眠，大长老无夜全都亲自前来，纷纷傻眼侧目，这次生死之战，有得看了。
“无知蝼蚁，以为学了点衡山的旁门左道，便敢挑战我，待会就叫你跪在地上，忏悔你今日之选择是何等可笑”，贺炎故意将灵气外放，声音扩散全场，久久回荡在天空之上。
“这灵力的精纯度，已达到半步凝神，这贺炎不过入华山两年，这修炼速度也太夸张了吧”，各峰弟子感受到贺炎的灵力，心里都羡慕嫉妒起来，比起他们，贺炎的进步程度却是一日千里。
“听说那家伙从华山秘境历练出来后，就已经是半步凝神了，再给他些时间，恐怕华山又会多一个凝神境强者，刚好晴天被逐出华山就有人取代她的位置，这华山气运不凡啊”，几个弟子你一句我一语的议论着。
贺炎主动走在前面，看到他过来，就算再挤的地方，也都强行让开了一条路。
无夜满意的点了点头，陆乙如此挑衅华山，贺炎的强势回击，也算为华山挣回了一点面子。
台上，陆乙无视了贺炎刚刚的话，依旧闭目等待，气势却越来越猛烈，整座生死台上的落叶杂草，都被他蓄势待发的气，给吹得胡乱纷飞。
就在贺炎踏上生死台一刻，陆乙睁开了双眼，睁眼一瞬，杀气好似洪流怒涛奔腾，压得站在生死台周围的弟子，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好重的杀气啊，这陆乙与贺炎难道有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众弟子不解，是有多大仇怨，才有如此重的杀意。
感受到陆乙的杀意，贺炎气运全身，一手爆气之法扩散，将这股杀意冲散殆尽。
“区区杀意，雕虫小技”。
贺炎霸气一语，一柄中品法剑，应声而出插在了他的身边，人更是背着双手，一副完全不把陆乙放在眼里的样子。
“上次大意，被季夏的死分了神，这次你那不入流的音法可以再来一剑试试”。
贺炎说话的同时，运足灵力于双耳，虽然可以封闭听觉来抵挡陆乙的剑音，但是若这么做，他等同于一个聋子，对战时便听不到对方攻来的剑路破风之声。
“这贺炎够嚣张啊，居然背着手面对那陆乙，不知道那小子的快剑很快吗”。
“你以为这贺炎是那柳明风和柳则啊，他可是生死碑第六，而且现在已经半步凝神，陆乙虽然修炼速度也是快到反常，但始终不过是练气顶峰，这一战我看玄”。
观战之人觉得贺炎太过自负，而其他人则不这么认为，各有见解的争论起来。
台上，陆乙紧握着剑柄，表情看不出喜悲道：“看来季夏的死，你没有内疚，很好很好，她还在天上看着，看着我如何取你这个畜生人头取祭奠她，放心，我不会让她等太久”。
铮！
话音落，剑音出，音法第二境，隔杀。
陆乙拔剑一刻，剑音彻响生死台，离得太近的弟子，被这突来的剑音震得捂住耳朵，贺炎阴沉一笑，刚要开口侮辱陆乙，却突感头晕目眩，眼前景象晃晃悠悠。
“怎么会，我明明已经提前用灵力护住了双耳，为什么还会中招”，贺炎心中还在疑惑，陆乙却剑出如风，疾步杀出。
慌忙中，贺炎失去先机，只能召唤法器剑，一挡陆乙快剑。
铛！两剑碰撞，剑音再响，只不过没了陆乙往剑鞘拔剑的那一下有威力。
“快，都他妈别挤，退后一些，陆乙你这个孙子，这剑音之法连我们都差点伤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生死台周围，一群最早来的弟子本以为占得了好位置，观起战来比较爽，被陆乙的剑音震到后才后悔，纷纷往后挤去，一时间引得场面混乱。
第三十三章 对决
陆乙可不管台下如何，他一心只想杀贺炎，这音法他还未练到第三境控音，所以难免控制不了音法，与贺炎的法器拼了一招，他抽身左闪，剑再次插回剑鞘。
贺炎看陆乙将剑入鞘，心里紧觉，立刻封闭了听觉，刚刚那一剑即使他用灵力护住双耳也没用，只能选择封闭听觉来防御，即使这样战力会下降不少，但目前也没其他办法。
陆乙闪开攻击，再拔竹剑，剑音震响，只是好像已无大用。
“封闭了听觉”，陆乙看剑音影响不了，剑路一变，整个人化作三条残影，飘忽不定的攻了出去。
贺炎此时已从音杀声中缓了过来，他气势一变，被陆乙第一剑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愤怒的踏步弹起伸手吸回法剑，与那缭乱的残影之剑战了起来。
虽然境界高过陆乙，但是由于封闭了听觉，仅靠双眼对招，一时间剑光缭眼，不分伯仲，双方都倾尽全力决战到了一起。
白眠看贺炎有上品法衣不穿，想靠自己的能力碾压陆乙，欣赏的同时又有些担心，他给贺炎法衣可不是为了要贺炎赢，而是为了扛下陆乙那强大剑技的，只要贺炎不受重伤，华山的脸面勉强能保下即可。
铛铛铛！
生死台上，剑花缭乱，人影如风，只有铿锵有力的拼剑之声能证明，两人正在全力一战。
“蝼蚁就是蝼蚁，飞上高枝还是蝼蚁，你是在等哀怨草的幻境生效吧”，贺炎看陆乙选择近战拼招，已经猜到他想干什么，陆乙用华山弟子的身份一战灵遥，哀怨草早就暴露，如今故伎重演，贺炎觉得他傻的可以。
陆乙依旧冷着脸，他怎会不知哀怨草早就暴露，之所以与贺炎近战对剑，是因为对方封闭了听觉，他要在对招中寻找到一丝破绽，发动衡剑道绝杀对方，只是没想到，贺炎不愧是半步凝神，虽封闭了听觉，但在攻杀百招下，亦不露一丝破绽。
“好了，我很忙的，让你见识见识，我真正的力量”，试探过后，贺炎已经失去耐心。
骤然，生死台剑气乱舞，根本数不清有多少道剑气在飞，将陆乙强行逼退，更加奇的是，贺炎手臂横抬，密密麻麻的剑气全数飞到他的手臂附近跳动，没有丝毫撞击到生死台，产生浪费。
“好强的控气之道，如此多的剑气，居然能全部控制下来，不愧是天赋控气”。
台下众人惊叹贺炎将气控得如此高绝，都兴奋的拍手称好。
“瞧你们那没见识的样子，这如果算好，接下来你们怕是要吓成傻子”，贺炎看台下起哄，嚣张的将手指变成剑指，手臂抬往上空一指，喝道：“剑气化形”。
乱舞纷飞的剑气，随着他话音落下，不过三个呼吸，竟然所有剑气合为一体，变成了一把实实在在的巨大剑罡。
“啊，化形之法，凝神境才可做到，贺炎师兄居然做到了”。
“好个控气天赋，境界未到，居然能做到提前化形”，无夜惊喜一笑，想不到贺炎已能做到这一步，连他这个师尊都不知道。
白眠则脸色焦急，他也没想到贺炎如此强，这样的话，他那紫气天来衣根本多此一举，陆乙要是死了，他生怕那莫问翻脸。
生死台上，指天巨剑成型，陆乙脸色一变，想不到对手居然还有如此杀招，看威力已经直逼他的衡剑道。
“蝼蚁啊蝼蚁，此剑下你可有活路，你以为入了个三流宗门，就配成为我的对手，还是如此天真”。
贺炎藐视着眼前陆乙，看对方脸色难看，他很开心，他最喜欢看到对手在惊惧下绝望，在绝望中死去。
眼看不能藏拙，陆乙衡剑道行气之法催动，一柄丝毫不弱于贺炎的巨大剑罡，顺着陆乙竹剑出现，骤然，台上两柄巨剑遥遥相望，剑罡中蕴含的力量，将生死台卷得狂风大作。
“啊，又是剑罡，疯了疯了”。
“陆乙这剑式是什么，怎会如此强大，他不过练气修为，怎么可能发动剑罡”。
“衡山剑法之道，在蜀山学府已经绝迹多年，倒是有一门身外衡剑道，号称衡山镇派绝学，但听说要先天之上才有可能修炼，不可能是衡剑道”，一名长老惊疑的问无夜，而无夜似乎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个陆乙啊，你看到没有，练气境发动凝神境的才能发动的剑罡，他与贺炎，居然都做到了越境发罡”。
台下众人都惊了，这下才明白，这是两个天才之间的战斗。
贺炎此刻阴沉着脸，刚刚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消失，内心亦是震动，本想强势碾压，想不到陆乙超出了他的预期。
“畜生，来啊”。
陆乙一心报仇，不由分说，他主动出手，剑罡虚空刺出，贺炎亦是剑指对准杀来剑罡迎上，两剑威力巨大，呼啸在空中，眨眼对撞。
嘭！
巨剑对撞一瞬，生死台虽特殊材质制成，亦是扛不住凝神境的剑罡威力，中间顷刻破碎，出现了巨坑。
对冲之力让贺炎后退十步才停下，而陆乙则是后退了二十步有余，一式剑招虽打平，但境界的差距，灵气的浑厚度立现。
“哈哈，想不到你这垃圾还能接下我一剑，只是你还能接下几剑”，贺炎张狂的哈哈大笑，气势再涨，几百道剑气往周身冲出，竟然又要再发剑罡。
台下已然看呆，佩服贺炎居然不需缓解一下，能连续发动剑罡。
“哈哈来啊畜生，今日不拿你人头，我就算身死，有何脸面再见季夏”，陆乙眼露疯狂，拼命他从来不怕，怕的是不能拿下贺炎的人头，去祭奠那躺在土里的人。
他将剑再次插回剑鞘，意识里大喊道：“哀妖大姐助我”。
“你可想好，我一旦出手发动幻境，必被那华山掌峰察觉，哀妖不可能屈服人类，到时你怎么解释”，意识里哀妖说的很急，他也不想陆乙因此遭到囚禁质问。
“待会我制造视野盲点，尽量不被其他人发现，若是不行，只要他死，其他的一切我来承担”，将心一横，陆乙朝着贺炎极步跑去，只看到残影划过，人已快到贺炎身前。
“你找死”，贺炎剑罡已成，发现陆乙不出剑罡抵抗，居然还敢近身，没有犹豫，挥动剑罡朝他当头斩下。
陆乙面无波澜，右手握剑柄再次一拔，剑音震天响，震得生死台地面碎裂，催动衡剑道拔出瞬间，一柄巨大剑罡冲天起，与斩来剑罡再次对撞开来。
轰隆隆，巨响伴着烟尘四起，陆乙因为是拔剑直接面对，贺炎的离体剑罡，虽然威力更强，但对冲力首当其冲，落在他身上，一瞬之间，陆乙被震得倒飞出百米，差点飞出生死台。
倒飞刹那，烟尘滚滚间，陆乙剑上剑穗化成哀妖本体，一闪窜入了贺炎识海之中。
陆乙倒地吐血，浑身好似快散架般疼痛。
“结束了，这陆乙怎么想的，居然近身硬撼剑罡，明明可以远距离对攻的，看来还是战斗经验不足啊”。
看陆乙已经身受重伤，众人摇头叹息，此战之精彩，不亚于当年晴天对赵江月，可惜是生死决战，一个天才死，另一个天才生，虽不知两人有何恩怨，但看此局，只有一人死方可化解。
“贺炎听着，不可下杀手”，看胜负已分，白眠怕贺炎杀红了眼，急忙开口道。
只是他的话，贺炎却当没有听到，还在呆滞的站在原地，眼露迷茫。
“他已身受重伤，你还不出手将他打下去”，无夜看贺炎居然在发呆，再次催促道。
而此刻，贺炎突然朝着前方挥剑乱刺，围观的人看起来，好像疯了一般，明明他面前无人，却笑的开心。
“哈哈哈，你这蝼蚁，这便是你的宿命”，贺炎笑着往前方的空手再次挥剑，如一个神经病般。
台下包括华山所有人，都皱起眉头。
“封闭了嗅觉，那哀怨草应当没作用才对，怎么回事”，无夜看得出贺炎应当是中了幻境，但哀怨草的香味已被阻绝，不明白为何还会中招。
陆乙强忍着浑身疼痛站了起来，眼看哀妖已经成功，他不顾伤势，强行支撑身体，心里只有一念，坚持下去。
陆乙闭上眼睛，身体最后的灵气灌入足部与手部，天赋像风，身法第四境，归雁，同时发动。
这绝快两招合流，当时在逆境，眨眼便斩杀秦折，如今贺炎已中幻境，他最好的方法，便是用最快的剑将之灭杀，否则幻境被破，死的就是他。
残破的生死台，陆乙剑回鞘，如一缕流光划过，百米距离，晃眼已至贺炎身前。
“畜生，给季夏偿命来”。
一个瞬间，本来锁定胜局的贺炎，迎来了绝命一刻。
“不好”，无夜内心一颤，一柄气化小剑，无声无息，遁入他下方的土地。
就在陆乙要拔剑斩杀贺炎时，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那种莫名危机感让陆乙不假思索，拔剑一斩地面，整个人接借着斩地冲力，往后仰去。
嗖！
一柄小小的气剑无声无息，往陆乙刚刚站立的脚下窜出，几乎贴着他腿划过。
第三十四章 憾恨
危机时刻，无夜暗中出手。
得意绝技心剑无痕，无踪无痕，强行打断了陆乙的杀招。
陆乙曾经被这剑技差点变成白痴，因此剑气攻来一刻，那种危机感还记忆犹新，硬是靠着曾经那种危险的感觉，躲过了先天高手一招。
抬眼充满憾恨的看了无夜一眼，再看仲裁的长老，这个老家伙居然头一转，当做没发现。
必杀一剑落空，陆乙已浑身乏力，频繁的使用衡剑道和音法，加上之前与贺炎近战，让他力不从心。
被这么一闹，贺炎已经清醒了过来，哀妖化作剑穗落在他的脚下，这个时候不敢再有所动作。
“明明我已封闭嗅觉，为何还中幻境”，脱离了幻境，贺炎心中大惊，再看陆乙就在自己身前，已是穷途末路的样子，他才放下心来，不管怎样，他没死的话，那么就是陆乙死。
“天意都站在我这边，你可以死了”，贺炎阴冷一笑，刚刚中了幻境，他没有听到白眠的提醒，就算听到了，也可能洋装不知。
贺炎高高的抬起剑，居高临下俯视着眼前之人，笑得有些狰狞。
陆乙惨淡冷笑，不知在笑什么，或者在笑世道不公，又或在笑自己自己幼稚，本以为学府的规则是铁律，最后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惨笑的同时，陆乙充满了决绝的眼神，让贺炎斩下的剑颤抖了几分。
“不好，这小子在调动血脉和灵力对冲，他要自爆，贺炎退”，无夜看出端倪，虽然练气自爆威力不是很大，但这么近的距离，也能让贺炎重伤，惊得他急忙开口提醒。
一般人死亡，还可入轮回，而自爆是连轮回的机会都断绝，身体魂魄爆成飞灰，自我湮灭。
贺炎正要退，陆乙踏步弹起，抱住了他道：“畜生你怕了，陪我到地下给季夏忏悔吧”。
陆乙咧嘴惨笑，露出了一口白牙，只是在贺炎看来，这笑声好像地底索命的恶鬼，要来勾走他的神魂。
“不”，贺炎瞳孔缩成针，无论如何出掌攻击陆乙，对方都是森冷的笑着抱紧他，嘴角鲜血在流，唯有心中杀意在烧。
就在双方快同归于尽之时，一名老者双眼淡漠，衣衫褴褛的出现在场，一指点在陆乙背后，正欲爆裂的躯体一软，体内快对冲而成的灵力与血脉，原路退回而去，又是一掌拍在贺炎胸前，将他的打飞出生死台，昏厥过去。
“好个华山，敢不遵守学府规矩，擅自破坏生死台规则”，老者随口一语，整个蜀山学府都清晰的回荡着他的声音。
无夜脸色变换，看着突来的人，心提到了嗓子眼，白眠到是淡定，发现陆乙没死，心也就放了下来，刚刚无夜敢出手，他也故意装不知道，看看到底能不能蒙混过去，想不到最后还是骗不过蜀山学府府主，这个蜀山的大长老剑痴。
剑痴御剑立于生死台上空，俯视着华山众人，陆乙浑身乏力的躺着地面，这个声音他记得，在六峰藏书阁选秘籍时，就是这个声音。
无夜快速思索着该如何应对，面对来人他可是打心眼里恐惧。
蜀山有三大先天顶峰高手，一个剑痴，一个剑癫，最恐怖的是还有一个排行老三的师弟，忘却。
灵殿曾赐下道号剑劫，有获得灵殿道号的十四个先天顶峰中，剑劫忘却排第七，据说五岳五个掌峰联手只能打平剑痴与剑癫两人，但剑癫与剑痴两人联手，却不是忘却的对手，同为先天顶峰，可见剑劫忘却有多强。
他自痴狂我自癫，半壶酒两柄剑，不如醉饮忘却，蜀道不难，最难亦是上青天。
蜀山当年的诗号，蜀山史载，当年各大宗汇聚，为了争抢两柄神兵，紫霄和青逐，蜀山开派祖师用了半壶酒道：“此酒送给各宗宗主，一人一杯，当是我用来换这两柄剑了”。
“你在开玩笑吗”，一名宗主不屑一笑，笑完后身体突然爆成碎肉，神魂俱灭死无全尸。
蜀山祖师道：“还有要笑的吗”。
空气一阵安静，最后他用了半壶酒，换得两柄剑，这两柄剑在蜀山后期，变成了镇派神兵，紫青双剑。
一个故事，说尽蜀山强盛时期的气魄，蜀山弟子每次听到这个故事，无不心存敬畏，热血沸腾。
“既然华山人都不说话，那就我来说吧”，御剑立在天空的剑痴，朝天一指，一柄普通的剑自天空落下。
“不，府主我知错了”，仲裁的华山长老突然大吼，可惜刚吼完，天空落下的剑已经冲入识海，他直挺挺的后仰倒地，到死都没看清楚那一剑何时来的。
“明知有人破坏规则，却不阻止，这个长老不合格，白眠你说呢”，剑痴淡漠的说着，表情看似对所有东西都不太关心。
白眠咬了咬牙道：“的确如此，这长老居然敢出手干预，该死，华山归附蜀山已久，既然他已死，还望府主开恩，饶过其他人吧”。
一语双关，既用已的长老顶罪，又用华山归附已久来表忠心，白眠说的直接，剑痴也听得明白。
“哈哈，好，既然白掌峰这么说，其他人就不牵连了”，剑痴分析利弊，马上给了华山面子，淡漠的看了无夜一眼又道：“以后谁再敢违反学府规定，下场就如他一样，明白”。
在场众人赶紧行礼道：“明白了”。
其实在场的众人，根本也是看得云里雾里，唯一能看懂的，便是贺炎不知何故中了幻境，陆乙要绝杀他时，突然停下，好像被什么阻止了，众人却没看清楚，看府主亲临处决了仲裁的长老，他们才明白，以为是这华山长老暗中出手帮助贺炎。
陆乙艰难的爬起身子，缓步走到生死台另一边，弯腰捡起剑穗，给剑痴行了一礼后，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拐的准备离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抱怨，眼里很平静，静到不太正常。
“生死决战，自然得分个胜负，学府的出个长老，宣布一下结果”，剑痴看陆乙准备要走，挥了挥手。
一名蜀山的长老急忙主动走出来道：“府主觉得该怎么判”。
“按你的经验判吧”，剑痴说完，转身御剑飞走。
那长老做派也算果断，他上了生死台厉声喝道：“此战因华山长老心存私心，故出手干预，我判陆乙胜出，另外生死台已快损毁，华山出十倍的灵石，给我在三日内修好，务必比之前的更坚固耐用”。
听到蜀山长老宣判，白眠和无夜的心算是完全放心，赔灵石修缮不算什么，只要不治无夜的罪，这些都简单，在场的长老，有眼力的人都看得出，刚刚那一剑是无夜的得意技，心剑无痕，只是府主不点破，他们也不好得罪华山。
“多谢师兄救我”，无夜心有后怕，真心向白眠鞠躬致谢。
“你我兄弟两人联手，将华山治理成五岳第一强不容易，今后我们少点内斗吧”，白眠挥手，几名弟子快速将已昏迷的贺炎抬了起来，华山败了，众人也觉得脸上无光，各自都匆匆离去，不做停留。
王浩宇和陈年挤出人群，搀扶着陆乙往住所而去。
“就这么结束啦，那陆乙不是捡了大便宜”。
“那贺炎才是捡回了一条命好不好，那华山长老不出手干预，他早死了”。
“不一定吧，那长老真是咎由自取，好好的一场决战，被他破坏了”。
众人还在意犹未尽，可怜那已死的华山长老，人都已经死了，还得背下这骂名。
这一战，衡山弟子陆乙那不怕死的决绝深入人心，还有那极强的剑技，硬是对攻半步凝神的贺炎剑罡而不败，一时间陆乙之名响彻整座学府，正式挤下贺炎，变成生死碑第六。
。。。。
“我说老陆，你说句话啊”，王浩宇担心的看着陆乙，自从回到住所，这小子就跟傻了一样不说一句话。
陆乙一身绷带裹着恒山药膏，几乎缠便全身，内服华山中品丹药恢复着内伤，这一战贺炎没杀死，自己到把积蓄用在了治疗伤势上。
陈年担心的摸了摸他的头道：“都是自己兄弟，有什么事跟我们说，若是你非要杀那贺炎，也不是没有办法”。
陈年一语，痴呆的陆乙突然抓紧他的手道：“有什么办法”。
“我说你轻点，肉都快被你抓出血了，等你伤好了再告诉你，你这状态现在也杀不了他”，陈年被抓的吃痛，赶紧收回了手臂。
“这世道，什么规则，法度都他妈是骗人的，什么不能牵涉凡人，什么不能干预比斗，看来唯有实力才是王道”，陆乙说的惨淡，陈年和王浩宇听得也是直点头。
“谁说不是呢，那府主也得顾及华山与蜀山的利弊，所以就算知道是无夜出手，也不过随便找了个替罪羊，你是衡山的人，没有靠山自然如此，若是我们的话，宗门必定会讨要说法的”，王浩宇替陆乙不值，陈年也是替陆乙感到愤怒。
“老陈你放心，我现在保证不报仇，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有什么办法”，陆乙还是耐不住心中好奇，必杀贺炎之心越来越强烈。
“是啊，你倒是说啊”，王浩宇也被勾的有些急眼。
“我在恒山的朋友前几天告诉我，华山大长老上恒山，给贺炎说了一门亲事”。
第三十五章 谋划
王浩宇一听，黑着脸道：“你这什么意思，莫不是要我等在他定亲时动手，那不是找死吗”。
“谁说要在定亲时动手的，去定亲必须出学府，恒山的传送界门在梁州大学中央，我们半路动手，有机会的”，陈年说的眉飞色舞，陆乙听得内心感动，陈年的口气，是要帮陆乙联手杀对方。
“我的事不好牵扯你们，还是我自己来”，陆乙不想连累他们，摇了摇头拒绝了陈年的提议。
“我跟胖子背后有宗派撑着，就算知道是我们又何妨，蜀山学府规定，出了学府恩怨情仇自行了断”，一向谨慎的陈年，难得豪迈一回。
王浩宇听后皱眉道：“这沿路贺炎不可能一个人，肯定是华山众人同去，你我不过练气大成，加上陆乙顶峰之境，也不可能三人战华山吧，再说很可能还有其他更强的师兄跟随”。
“定亲当然是成群结队，但是那跃龙门的时候，你懂的”，陈年神秘一笑，王浩宇一拍桌子道：“没错，修真界礼数，定亲时女方会准备多道关卡考验男方，一般这考验都是入界门开始”。
陆乙听完，内心升起了一丝希望，看着两人点了点道：“谢谢两位兄弟了，今后有什么事，我陆乙必万死不辞”。
三人有了方向，在住所商量了起来，直到深夜才散去。
这次受伤，让陆乙足足恢复了七天才痊愈，身体痊愈，陆乙修炼也不敢耽误，与贺炎一战让他明白了差距，若不是哀妖出手，他盲目的挑战与送死无异。
蜀山学府，教学的广场上，坐满了各峰学子，平常来听课的人零零散散，今天人却格外的多，尤其男的最多，因为今天是嵩山大师姐冷叶的课。
冷叶是凝神顶峰境，早脱离了学府入嵩山峰修炼，还兼任学府实战课教习，他的课学的东西比较实际，加上出彩的美貌，霸气的性格，让他成为最受学子们欢迎的教习之一。
“快看那个青衣人，他就是陆乙，居然也跑来听课了，听说才入学府一年，已经是练气顶峰境，大战半步凝神的贺炎还胜了”。
不知谁一起哄，各个学子目光纷纷朝他看了过来，本来安静的课堂也热闹了起来。
陆乙自入学府。从未听过教习讲课，今天本身心血来潮来听一听，结果刚到这里，却误打误撞成了焦点。
冷叶看众人在讨论，也没有因被打断教学而生气，淡定的等到陆乙入座后，才继续道：“既然大家都那么关注那个青衣小子，你我就来说说他前不久与华山贺炎的对战”。
冷叶一句话，引得本还在热闹的课堂顿时安静了，所有眼睛齐齐向她看去，连陆乙都被勾起好奇，乖乖的坐在那看着她。
冷叶嘴角微微上扬道：“众所周知，凝神境后灵气才能化罡，但是他们两人不同，一个凭借天赋，一个靠着武技都做到了，但是你们可知为何境界低的陆乙反而赢了”。
“因为有长老插手，打断了战斗”，一名华山弟子明显不服，主动起身回答道。
“错，那是因为心境不同，故结果不同，那陆乙抱必死之心，必杀之心出剑，而那贺炎则是目中无人心高气傲，最后被敌人抱住瞬间，怕死的心态更是让他慌忙的想推开对方，若是放松心态，一剑结果那陆乙后再退避，那么即使被自爆之体重伤，也不至于最后被判失败，毕竟陆乙若是死了，怎么判都是活着的人胜”。
冷叶点出了关键，陆乙回忆那一战，也的确像他所说，贺炎心态崩了，导致失去的判断力。
“那敢问教习，若是贺炎心态没崩，可有一战之法”，陆乙主动站起来，拱手行礼后问道。
看当事人都站起来发问，一众人渴望的盯着冷叶，这也是他们想知道的。
“当然可以，贺炎意识中了幻境，恢复后封闭的听觉已开启，若你还有拔剑之力，那剑音之法可再发动，影响他的大脑，那一瞬之间，就看是你的剑快，还是他的识海恢复得更快了，若是他与你的同境，我想应该是你的剑更快，可惜他是半步凝神，精神力比练气强了许多，我也猜不到结局如何”。
冷叶似乎当时也在场，说的如身临其境一般。
陆乙再次鞠躬行礼道：“多谢教习解惑”。
被冷叶点拨，陆乙匆匆离开了课堂，往修炼场而去，他也不阻止，满意点点头后才继续讲课。
“看来偶尔来听听课还是有用啊，虽然都是理论，实战起来作用不大，但说的没错，我当时明明有拔剑发剑音之力，为何要自爆与那畜生拼命，这抱着必死之心决战，也会蒙蔽了我的判断啊”，陆乙心有所思，站在修炼场疯狂的练了起来。
回忆起曾经与柳则的战斗，他顿悟的那绝强一剑，好似无论前方为何，那剑都可斩之，在衡山与莫问提起，老爷子曾说那是剑之胆，又高深的说一句剑胆非胆，只有靠自身顿悟，其他一切不可说只能悟。
“那一刻，我只想硬受柳则一剑，然后无论生死都要尽全力再出招，斩杀柳则，也就是那一瞬间，那奇妙的感觉涌来，与贺炎再战，虽那种感觉更加强烈，却发挥不出当时那一剑的威力”，陆乙心想回忆着战斗，手上的剑却没有停下。
“到底为何，那种感觉是什么”。
修炼场上只闻破风的剑音，一剑又一剑挥着。
“先破而后立，不能抱着必死心，也不能想着同归于尽，剑胆非胆，可不惧一切却不可无脑求死，胆魄有智，险中求胜，实为剑胆”，陆乙豪迈的念着心中所想，手上亦继续挥剑，眼里的混沌迷茫，逐渐露出一丝丝清明。
“我有一剑，若出，人已置身险境，不惧是何险，若再出，必斩眼前一切魑魅魍魉，剑中胆，险中智，衡剑道起”。
陆乙眼神中，所有迷茫消失，双目如耀眼烈阳，手上剑罡冲天起，剑罡闪耀着奇异光芒，瞬间凝成实剑，而非剑罡虚影。
“化”，化字落，实体之剑瞬化成一柄与竹剑一模一样的剑，陆乙抬手握剑，将这剑罡化成的剑插入剑鞘，他气势再变，铮！
收剑拔剑一气呵成，剑拔出瞬间破碎，陆乙一口血喷出，一斩前方，巨型粗壮的玄精铁如豆腐般断开，切口平整光滑，铮！
剑出后一个呼吸，才听到剑音发出，只是奇怪的是，剑音不再爆裂作响，听起来，到有些铮铮铁骨柔肠之感，余音绕梁后，一切回归平静，青风拂过陆乙眼前，巨型玄精铁化作粉末，随风而散。
陆乙嘴角一撇，不顾流出的鲜血而大笑了起来。
“不愧是剑胆，出剑威力居然强了几倍有余，可叹威力越强，反震力越大，还真是危险中生智，败亡中求胜的意境之胆，这一剑几乎耗损了一半灵气”。
经历了两场生死，陆乙终于领悟剑胆，虽然领悟还不够全面深邃，但也算有两成火候。
“可惜现在才参悟，若早点悟到，必杀贺炎”，陆乙心有不甘，懊恼参悟太晚，不然仅凭借这一剑，可斩杀对方。
。。。。。
是夜，华山宗楼顶，贺炎眼神呆滞，拿着一壶酒猛灌几口，看着月亮念念叨叨。
“对不起，对不起，我害了你，害了你啊”，说着，他眼眶湿润，回想两年前与季夏的点点滴滴，再想到无夜说过，若是再与那凡人有所关联，必会让季夏永远消失，他再灌两口酒，惨淡的大笑起来。
“你刚死，我却要成婚了，命运真是爱与我开玩笑啊”，贺炎想起败给陆乙后，无夜便着急的到恒山给他说一门亲事，更是捏碎手上的酒，眼神变冷，这哪是说亲，这根本就是联姻。
而另一边屋顶，陆乙亦是坐在那里，喝了不知道几瓶酒，可悲的是越喝越清醒，本想借酒来让自己睡的安稳，却越喝越不安。
“夏，你再等等，很快我就为你报仇，很快就让那畜生下来陪你”，他就这样重复着一句话，喝着酒，在屋顶渐渐睡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将陆乙刺醒，他重复昨天般洗漱，然后去修炼场。
“老陆，他娘的出大事了，这次你不杀贺炎，老子也要干掉他”，陈年着急忙慌的闯进屋中，一脸要吃人的样子。
“慢点说，到底怎么了”，听到是关于贺炎，陆乙比较感兴趣。
“那贺炎输了以后，华山大长老又上恒山，将定亲的日子提前了，想不到恒山掌峰梅若曦一口答应，并决定定亲后十日完婚”，陈年说的急眼，陆乙却是黑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这个畜生讨媳妇，你气什么”，陆乙发现陈年脸色不太对，很少看他这么激动。
“这个兔崽子，我才知道定亲对象是灵遥，是灵遥啊，这孙子”，陈年越说越气，陆乙倒是眼中闪过一丝寒冷。
“既然如此，那就不等了”，陆乙语气冷厉，陈年一拍脑袋道：“没错，计划有变，我们找胖子来再商量”。
陈年着急的找来胖子，原本计划好的方法全都作废，三人算着两人定亲的日子，路线，人数等，最终陆乙拍板，将计划定下。
第三十六章 明杀
华山上今天格外热闹，山门贴上了红对联，到处挂满了红灯笼，修真界定亲与世俗不同，宗门对尊师重道，各种礼节更是看重。
贺炎一身新郎服尤其亮眼，修真界定亲比正式的婚礼还要隆重，贺炎正在华山主殿的大堂内，给其他峰前来道喜的长辈倒着茶，聆听教诲。
“师兄，吉时已到，该出发去恒山了”，听到华山的师弟提醒，贺炎有礼貌的向无夜等人行礼后，带着十几名华山弟子，抬上定亲礼品，喜气洋洋的离开华山，朝恒山结界而去。
一群人风尘仆仆，一路奏乐吹箫，引得无数凡人围观，巧的是，恒山结界就设置在梁州大学内，离蜀山学府走路不过几公里的路程。
“啊，真是修真者的婚礼吗，我的天，好像回到了古代啊”，一场定亲如梦幻般，引来无数大学生聚集，沿途跟着花轿，疯狂拍照，不知道以为是哪个大明星呢。
“我说师兄，要不来点大场面，反正难得你定亲”，一名弟子马屁拍的溜。
“哦，有什么大场面，师弟”，贺炎看着众人的羡慕，脸上也很有光，他本来就是这所大学的学生，如今一飞冲天成了人上人，难免虚荣心作祟。
那名弟子神秘傻笑，骤然他往天空一指，储物戒指内，凡人世界的货币飞出，飞往天空如一场烟火般爆开，钱散满了大学广场的天空。
“啊我的天”。
“那是钱啊，快抢”。
“牛笔了我的哥”。
天空飞着钱，地上乱了套。
好多大学号称的富二代，一时都傻眼，他们初步看起码几百万，就这么撒了。
贺炎忍住笑意，想不到这师弟倒是会玩，让他非常满意这个效果，肯定的拍了拍这名弟子肩膀道：“好师弟，多少灵石换的，回去双倍给你”。
“哎呦，师兄客气，你婚礼搞点小场面本就是应该的，一共花了五十颗灵石”，那人虚伪的笑着报了数目，贺炎倒也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对他来说五十颗青灵石不算什么，光今天收到的灵石红包都有好几百颗，但对于这小小的执剑弟子来说，这笔灵石就算大数目了。
“今天是我华山大长老真传弟子贺炎，定亲的大日子，这些钱当是小小红包赠予各位同学了，你们抢钱可以，但最好不要挡道，否则伤到就不好了”，那名弟子马屁再接再厉，蕴含着灵气的话语在大学上空飘荡，吓得忙捡钱的学生赶紧退避。
贺炎忍不住哈哈大笑，一众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师兄快看，有恒山弟子在结界处等候，待会的跃龙门就让众师兄弟出出风头，说不定还能找到个道侣呢”，另一名华山弟子有些兴奋。
跃龙门是修真界的规矩，意思是定亲带的随行人员，必须闯过几道女方和朋友设下的难题，方可过关，最后一关则由男方亲自来。
“你们华山的臭男人，可准备好跃龙门了，告诉你们，这次几道龙门关卡可是难得很”，一名恒山女弟子看接亲队伍已到结界，她双手结印打开了传送界门，插着腰傲娇的说道。
“哈哈，小妹子，管你什么关卡，哥哥们轻松给你过了，要是闯过了，不如你做我媳妇怎么样”，华山弟子主动站出来调戏，引得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奏乐的声音更大了。
“哼，臭不正经，你先闯过再说吧，你们几个人来”，恒山女弟子刚说完，一大群华山弟子挤着往前冲道：“我来我来”。
“贺师兄，师弟们进去给你打头阵咯”。
贺炎哈哈大笑道：“想去的都去吧，最好都能抢个老婆回来”。
十几个华山弟子，一下都挤进了传送界门。
“不要挤，你们那么多人上根本是欺负人嘛，你们在这里给我等着”，那名恒山弟子赶紧拦下了几人，自己也踏进传送界门，恒山弟子刚走，界门就关闭了，搞得没能挤进去的几人垂头丧气，后悔没有早点往里冲。
“几位师弟不要丧气，这喜事年年有，总有机会去玩玩那个跃龙门的”，贺炎笑着安慰他们，几个人还有乐队也只能待在原地等候。
“可惜了还剩下四个，还好都是练气小成的执剑弟子，要是都进去了，我们的计划就完美了”，远处，陆乙陈年王浩宇三人换了便服，早就隐藏在大学生中等候。
“老陆，当真要在这大学，众目睽睽之下动手”，王浩宇心有点虚，打人堵人都干过，但明着杀人还是头一回。
“浩宇，这是唯一的机会，就算我们背着干，华山用脚想也知道是我做的，再查一查谁与我关系好，要查到你们太简单了，你如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陆乙表情严肃，看起来是认真的。
“我修真到现在，还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就跟你两个疯子干上一回”，王浩宇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陈年和陆乙互相点了点头，陆乙道：“你和陈年各自拖住两个华山弟子，记住只杀贺炎，不牵扯无辜，出手要狠要快，要是时间来不及，马上往照计划往学府跑，只要进了学府，大家都安全了”。
大学广场上，喜气洋洋的音乐还在奏，整座广场已经围满了学生，捡钱的还在哄抢，一时间热闹得很。
“新郎好帅哦，肯定是个妙人，神仙大人再飞次红包雨呗”，几个胆子比较大的大学美女，忍不住朝贺炎招手大喊。
贺炎嘴角微撇，招了招手，准备叫同行师弟在玩一次刚刚的漫天飞钞票。
“妙人，他马上就是死人了”，骤然，陈年运足灵气，话语彻响整片广场，话音刚落，三人高高跃起，落在了广场中央，贺炎一行人的面前。
陆乙站在中央，王浩宇与陈年各自一边。
“我们要杀个人，各位同学麻烦躲远点，小心被血溅到”，陆乙灵气猛提大喊，震得离得较近的人往后退去。
突来的变故超乎众人想象，一时间华山的四个弟子愣住了。
“陆乙，你敢在我大喜的日子找麻烦”，贺炎反应较快，想不到陆乙会当着这么多人出手，他也完全在意料之外。
“大喜，今天只有大丧，畜生，给季夏偿命来，杀”，陆乙一声令下，陈年和王浩宇各自拿出兵器，冲了上去。
“季夏尸骨未寒，你这畜生居然这个时候定亲，今天是你的喜日，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日”，陆乙愤怒说完，快速拔剑。
铮！
剑音起，附近还在的离得近的百名凡人，突然抱头倒地，很痛苦的样子。
“你敢”，早在陆乙出现，贺炎就已经封闭了听觉，他也彻底懵了，陆乙连上百凡人都不顾，换做是他可不敢这么干。
“只要能杀你，我有什么不敢”，陆乙脚步一踏，地面瞬间破碎，人如弓般飞射。
贺炎匆忙唤出剑来抵挡，两人刚交手一剑，贺炎心中大惊，与陆乙一剑拼过，竟将他的手震得发抖，再看来剑闪着异样寒光，有种让他心悸的感觉。
铛铛铛！又拼十几剑，他的下品法器已经出现裂痕，手更抖得厉害。
“怎么会，这是什么力量”，贺炎完全不敢相信，不过十天不见，陆乙强了不止一个档次，急忙唤出无夜赐下的中品法剑，慌忙的抵挡。
“剑气化形”，眼看拼剑完全处于劣势，贺炎不敢大意，如今只能拖到众师弟从结界出来，又或者跑，但是他一个半步凝神，又是今天的新郎官，这么跑了以后也就不用混了。
“哼”，陆乙冷冷一笑，将竹剑收回戒指，只留下剑鞘在手。
几个呼吸，贺炎剑气化形已成，冲天剑罡起，若是落下，怕能将这座广场中间斩出条巨大裂缝。
陈年和王浩宇那边，由于两人都是练气大成，每人拖住了两名华山弟子，六人混战到了一起，完全顾不了陆乙。
“老陆，不能再拖了”，陈年听陆乙提过，有十足把握在半刻钟杀贺炎，这才同意了计划，若是再耽搁片刻，那十多名华山弟子出了结界，那死的就是他们。
“衡剑道化剑”，陆乙也知时间有限，抬手指天，一道剑罡凝出，突然间剑罡变小，化作凝实的竹剑模样，陆乙将剑插入剑鞘一瞬，贺炎突感一种强烈的危机涌上心头。
“怎会有这种感觉，这厮的剑变更强了，怎可能压缩剑罡变剑本体”，贺炎心里太多的疑问来不及查实，只能将心一横，剑气化形的剑罡迎风斩落而下。
陆乙握着剑柄，笑的有些疯狂，他迎着贺炎的剑罡，朝对方疾步跑去。
“我看你是要找死”，贺炎看陆乙又像上次一样，不准备与他远距离对斩剑罡，而是贴身近战，他急忙运足灵气护住大脑，避免像上次一样，无缘无故的中了幻境。
“哈哈哈，畜生，拿命来”，陆乙疯狂大笑，人已经冲到距离贺炎仅十步之遥。
“夏，我送他下来给你赔罪了，你在天有灵，安息吧”，陆乙心中默默念完想说的话。
拔剑迎着贺炎的剑罡斩出。。
第三十七章 绝境
呲！
陆乙拔剑间，他的剑破碎，但有条剑光划过贺炎发出的剑罡，如切豆腐般无阻，剑光穿过罡气后，无阻碍的划过贺炎的脖颈。
而这时，贺炎的剑罡已朝着他的头顶落下，就在剑离他的头只有一寸时，剑罡忽然消失，贺炎亦跪地抱头，一丝丝余音在他的脑海回荡，让他痛的面部扭曲。
“为什么我明明封闭了听觉，还会”，贺炎还在想为什么，可惜想到了一半，顿感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颠倒了，他最后看到的，是一具无头的尸体，穿着新郎官的衣服，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人头落了地。
噗！陆乙被反震之力震得吐了口血，衡剑道与剑胆还有音法同时发动，全力一剑使他自己也被震伤。
“贺师兄，啊！你们死定了”，一名华山弟子正在与陈年战斗，眼睛扫了一眼只看到陆乙正在捡起贺炎人头，他已经彻底吓坏。
“撤”！
陆乙一声令下，王浩宇和陈年一剑挡开对方，三人亡命的往蜀山学府奔逃回去。
“这，追不追”，几名华山弟子看着地上无头的新郎尸体，已经手足无措。
“追什么追，那陆乙是疯的，万一连我们也杀怎么办”。
一时间，剩余的四人无人敢追。
“啊，好恐怖”，周围的大学生，这时从陆乙的剑音中清醒过来，陆乙刻意控制了剑音的影响范围，没想到还是没有完全控制住，误伤了好多凡人。
“啊，刚刚是怎么了，只看到有三个人飞出来，就听到奇怪的声音，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所有人还在懵圈中。
“快看那里，新郎官没有头”。
随着一声惊叫，场面更加混乱，大家怎么也想不到，跟着看神仙办喜事，顺便沾点喜气，最后却只看，新郎官一身红衣，无头的躺着大学广场，奏乐的人早就不知跑哪里去了，周遭的人也吓得四散开来，一时间广场有种萧条恐惧的气氛。
“贺师兄，所有关卡师弟们都给你拿下了，李师弟还调戏了一个守关的妹子，没准他两能成呢，啊！”，传送界门闪着光，一众华山弟子都走了出来给贺炎报喜，可惜入眼一切，惊傻了众人。
“师兄，陆乙趁你们去跃龙门，突然带人杀来，将贺师兄狙杀”，一名华山弟子，哭泣着向出来的人禀报，而出来了一群人，看着躺着地上的无头尸体，全部跟傻子一般不敢说话。
“完了，完了，我们回去要被大长老打死”，一名弟子绝望的呐喊，才将众人惊醒。
“陆乙这条疯狗，快回去禀报大长老”。
众人傻站在原地很久，才反应过来，着急忙慌的收起贺炎尸身，朝华山赶去，跟着出来接亲的恒山女弟子，也吓得赶紧返回恒山，报告消息。
而陆乙三人，由于出手狠辣，打破常规，硬是有惊无险的强势狙杀了贺炎，逃回了蜀山学府，三人聚在他的住所，互相望着彼此没有说话。
王浩宇咽了咽口水，冷汗往额头滴落，主动打破沉默道：“你们这些疯子，我现在浑身还在抖，想不到真的干掉了贺炎，陆乙你那一剑是什么武技”。
“现在别关心这个，待会记住，无论谁来都是两句话，我们没有杀贺炎，另外蜀山学府有规定，在学府不得私斗，出了学府无论什么恩怨都可以自行解决，咬死这两条即可”。
陆乙冷静的分析着，陈年则擦了擦额头汗水，拿起一瓶酒猛灌起来。
华山上，白眠和无夜正在招待各峰来道喜的长老，这次各峰都很给面子，来的都是长老级别，足见他们都比较看好贺炎，现在来交个朋友，往后互相都会给点颜面。
“掌峰，大长老，出大事了”，一众接亲弟子火急火燎的冲进大殿，看起来各个都非常狼狈。
“岂有此理，你们的规矩呢，大殿上如此喧哗成何体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无夜拍桌一吼，吓得下面顿时安静无声。
白眠笑了笑道：“出了什么事，你们不是去接亲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也不敢主动说话，只有一名和贺炎关系较好的弟子，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启禀掌峰，大长老，贺，贺师兄他，他被杀了”。
话音甫落，整座大殿好像时间定格，全都安静了。
“你，你再说一遍”，无夜声音发抖，语气很轻，却好像刻意压制。
“陆乙趁着众人进传送界门，去跃龙门抢新娘之际，带着两人将贺师兄狙杀，现在已逃回学府”。
轰隆！
无夜灵气暴动，席卷整座大殿，将原本备好的所有酒菜喜桌全都吹倒在地，在大殿的参加迎亲队伍的众人全都跪倒在地，被无夜的气势压得痛苦不堪。
“师弟莫冲动，还有其他人在”，白眠震惊的瞪大眼睛，还好他反应快，赶紧发出先天气化解无夜的气势压制，否则在场的其他峰长老，都已感到极度的难受。
“诸位道友抱歉，我这师弟冲动了，切莫计较”，白眠起身拱手行礼，心里却杀意渐曾。
“没事，白眠掌峰客气了，想不到这大喜之日，会变成这样，无夜大长老节哀啊”，泰山来道喜的长老严宽，表面上安慰着无夜，心里却亦是震惊得不得了。
陆乙他认识，这小子第一次进学府挑战柳明风，他便是当时负责仲裁的长老，想不到区区一年不见，陆乙胆子已经大到他无法想象，在华山大喜的日子动手杀新郎官，还是无夜的真传弟子，等于直接向华山开战了。
“好个陆乙，区区衡山弟子，敢如此”，一名恒山的女长老将座椅拍碎，起身喝道：“无夜师兄，你华山与我恒山的大日子，居然被个小小弟子破坏，我们现在就去杀了那三人”。
“好，我要他全家陪葬”，无夜嘶吼着，眼睛已经通红，起身就要出发。
“大长老要到学府杀人，从蜀山建立学府以来，可是头一遭，我们也想去见识见识”，忽然，嵩山的长老笑着起身，准备跟上。
被他这么一说，无夜明显踏出的脚步停住了。直接去蜀山学府杀人，这严重破坏剑痴定下的规则，就在前几天华山才因为规矩的问题，一名长老被剑痴就地抹杀。
白眠知道事情无法善了，这大喜的日子公然杀人，等同于开战。
“走吧师弟，我女儿的毒我自己想办法，这次无论如何，也要那小子死”，白眠眼神狠厉，作为华山掌峰，如果这他都能忍，恐怕以后无人服气。
“好，不愧是师兄，那小子以为有学府庇护，已经无法无天，这次便让他知道我华山必杀他的决心”，无夜欣慰的握着拳头，大殿所以人浩浩荡荡的出发，往蜀山学府而去。
学府内，华山真传弟子贺炎，在大喜的日子被陆乙陈年等人狙杀的消息，不过几刻钟传得沸沸扬扬，一时造成了学府的轰动。
“牛炸天了我的哥，这陈年老头为了灵遥，也算青春了一次，这王胖子也参一脚，倒是出乎意料啊”。
“那陆乙可得罪不得，纯粹是疯的”。
几名弟子正吹的兴起，看远处浩浩荡荡的队伍，杀气腾腾的走来，全都吓得闭上了嘴。
“快，跟着去看热闹，华山也疯了，看那架势是要在学府动手”，几人混在队伍的后面，兴奋的期待着华山要怎么做。
人越来越多，放眼望去拖出了一条长长的队伍，站在屋顶上观望的王浩宇，咬了咬嘴唇，跑回屋了道：“完了，完了，整个华山，除了外出历练的，怕是都来了，还有好多其他峰的弟子”。
“通知你们的师尊没有”，陆乙不担心自己，却关心起了两人。
“早就通知了，只是这次玩得太大，师门怕也兜不住啊”，王浩宇惨兮兮的皱着眉。
陈年倒是面无表情道：“干都干了，怕什么，走吧老陆，再大场面我们共同面对”。
“你们给我滚出来受死”，无夜人未到，声已至，浩浩荡荡的队伍，已经集结在陆乙的住所外。
三人互看一眼，眼神充满决绝的走了出去。
“哎呦，什么风把华山整个宗门都吹来了，我陆乙有这么大面子”，陆乙不卑不亢，主动向前一步，负手立于前。
“小畜生，你们是自裁还是我们动手，要是我们动手，不保证会留全尸”，一名华山弟子主动拿出剑，跟着所有的弟子通通拔剑，就要动手。
“哈哈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恕我直言，要是单挑的话，华山同境所有人，在我面前都是垃圾”，陆乙淡漠一笑，根本不惧。
“小子，我华山几名师弟外出历练，人都不在随你怎么说”，无夜的大弟子萧鸣虽然这么说，但他自己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毕竟陆乙说的是同境，他凝神小成境若主动约战，只会使华山更丢脸。
“好了，我懒得跟你废话，给我死”，无夜哪跟他扯那么多，说着就要动手。
“你们华山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看来上次教训的不够啊”，关键时刻，剑痴御剑现身，同时烦躁的看了一眼陆乙。
“又是你小子惹事，老夫每天这么多杂事，还要来调停这种破事”，剑痴不耐烦御剑站在空中，俯视着众人。
“府主，此子仗着你设立的规矩，在我华山弟子大喜之日，公开将人杀死，等同于与我华山开战啊”，白眠主动走出，拱手说道。
“启禀府主，我记得学府的规矩，出了学府生死自负，但只要身在学府，绝不可私斗，这没错吧”，陆乙也赶紧抢话，之所以敢明杀贺炎，也就是因为这个规定。
第三十八章 封杀
“府主，出了学府生死自负，这没有问题，换个日子也就罢了，但是这小子选在我华山大喜的日子，将人斩首于恒山结界外，如果这事发生在蜀山，你能忍吗”，无夜气急，也站了出来。
“够了够了，烦，很烦”，剑痴沉着脸，低头思索了起来。
看他有所松动，恒山的长老站出来道：“府主，我恒山今日颜面扫地，难道我们两峰对蜀山的忠心，还不如这个竖子小儿”。
两峰同时联手逼宫，即使是剑痴，也皱起眉毛，思索了良久利害关系。
没过多久，看两峰都主动声讨陆乙，剑痴摆了摆手，叹息道：“哎，抓到学府外再动手”。
一句话定了陆乙生死，话音落，陆乙三人心同时揪了起来。
“既然府主的规定只是摆设，那这件事，我陆乙一人承担，与他们两人无关”。
“你死到临头，想得还挺美”，无夜看剑痴发话，哪还能等，抬手就要擒下三人。
“慢，府主这么干，我泰山不服”。
“我嵩山也不服”。
关键时刻，王浩宇和陈年的师尊出现，异口同声的吼道。
“我们六峰早有规定，出了学府生死自负，谁管你是什么日子，难道过年过节就不准动剑，再说这些年死在你华山弟子剑下的人，还少吗”，嵩山大长老冷火，瞅了一眼陈年，说的也是有理有据。
“你们真能给老夫找麻烦”，那这两小子就算了，你们恒山和华山带这小子走吧。
剑痴本就痴于剑，这些年学府都是各大宗楼自行管理，他二话不说，除了陆乙谁都懒得得罪。
无夜握着拳头咔咔作响，但也没有办法，陈年和王浩宇怎么说也有靠山，如今剑痴冒着破坏规矩，让他们带走陆乙，已经算给足了面子。
“师尊，救救我兄弟”，陈年跑出去，跪在冷火面前，眼神透着期盼。
王浩宇同样跑去跪在他师尊面前，求了起来。
冷火淡漠的看了眼陆乙道：“可愿入我嵩山，做我的弟子”。
当着众人冷火直接开口，意思要保陆乙。
“冷火，你这是要与我华山开战啊，你说了算吗”，白眠主动走出，先天之气弥漫，看样子就要动手。
无夜更是气的脸色发青，要不是剑痴在这里，恐怕他早已动手。
“白掌峰说笑了，现在其他四岳谁敢与华山开战，再过些年，华山怕是连蜀山都不惧”，冷火笑着，故意说给剑痴听。
“我说老冷啊，你们要是把这些心思放在修炼上，没准再过些年，灵殿就赐下道号了”，剑痴当然知道他在挑拨，只是他对尔虞我诈没什么兴趣。
不过剑痴无所谓，其他峰听到他这么说，却是交头接耳起来。
“冷长老说的没错，陆小子，若是愿入我泰山，我泰山也能保你”，王浩宇的师尊本不想得罪华山，但看嵩山都不怕，他也就不管了。
“你，你们我记住了”，无夜声音抖动，显然气得不清。
“陆乙多谢两位前辈好意，我生是衡山人，死是衡山鬼，陈年，浩宇，来世再做兄弟”，陆乙拱手半跪，对着两人的师尊行了一礼后，转身看着无夜。
在场所有人眼皮一跳，谁都没有想到陆乙会拒绝，连冷火都皱着眉，摇头叹息。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们两峰被人**裸的打脸啊，这畜生宁愿死都不改投你们”，无夜笑得欢喜，生怕陆乙真的答应，如今他心头大石算放了下来。
“老杂毛，来啊”，陆乙拿出剑，准备生死一搏。
“小畜生，我要连你神魂一并斩去，让你连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看陆乙居然拒绝了其他两峰的邀请，内心的恨算是得到了缓解，若陆乙真的答应，无夜恐怕占时还杀不了他。
“哎，可惜了一个好苗子，不过如此不惜命，恐怕也活不到有所成就之时”，冷火摇头感叹，在场众人钦佩陆乙的胆魄，都为他感到可惜。
“小畜生，等到了外面，我让你尝尝各种残酷的死法”，无夜一掌凭空抓出，空气中瞬间凝聚成一只巨掌，对着陆乙捏来。
想反抗的他，突感无力，这是先天气化作的掌，根本不是练气可以抵挡的。
就在手掌欲将他握住带走时，天空白云化作一把巨剑斩来，将手掌一分为二。
“府主，我衡山不服”，莫问御剑飞来，一改平日懒散，目光如炬的看着剑痴。
“他娘的，今天这个不服，那个不服，烦死老子了”，剑痴看莫问出现，顿时更加烦躁，这老儿平日可连衡山都不出的。
“府主，衡山都要倒闭了，不服能怎么样，再说衡山弟子本就低所有人一等，他莫问凭什么不服”，无夜看莫问出手，本想直接开战，被白眠拉住了。
“请问我衡山是不是被除名了，还是衡山不归蜀山管辖，你们两个老家伙以大欺小，要逼死我唯一的弟子，府主，要是这样可以的话，老夫以后只能天天守在学府外，华山弟子出来一个，杀一个，直到华山弟子死绝为止”，莫问说的严肃，华山众人听得后背直凉，要是被一个先天高手惦记，那真是死也白死。
“莫老鬼你敢，我今天便让你身死当场，看看死人怎么杀我华山弟子”，白眠也动了真火，与无夜两人往前一踏，准备出手。
“来啊”，莫问往前一步，根本不管不顾。
眼看三人要动手，剑痴脸色越来越难看。
“府主，这五岳都归蜀山，总不能内战吧，我建议你还是按规矩来吧，至于这陆乙要是出了学府，华山想怎么样都可以，这也算公平”，蜀山一名长老主动传音给剑痴，让他什么都不用管。
“好了好了，你们先天境大战，难道要毁了学府不成，还是按照原有的规矩办吧，在学府不得动手，出去的话华山想怎么样我管不着，就这么定了”，剑痴说完，居然一溜烟不见了，可能是怕华山死死纠缠。
白眠与无夜，此刻脸色更是难看，眼看就要将陆乙碎尸万段，却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莫老鬼，我女儿的解药拿来，要是不给，老子今天什么规矩也不管”，白眠怒吼一声，发泄心中的憋屈。
莫问看情况不对，这白眠就算真的动手，怕剑痴也不可能因为衡山和华山翻脸，只能屈指一弹，将一颗丹药弹出道：“这药吃下，那侄女的毒就彻底解了”。
拿到了药，白眠怒意算是解了几分，抬起的手也放了下来。
“师兄，真的这么算了”，无夜悲愤不已，若不是莫问在，他会不顾规矩秒杀陆乙，大不了被剑痴责罚罢了。
“华山所有弟子听令，从今天开始，只要陆乙踏出学府，就地格杀，拿他的人头来找我，可换青灵石两千颗，若是生擒交给大长老，奖青灵石三千颗”，白眠一声令下，华山人人惊喜，三千颗青灵石，等同于顶级中品法器或丹药了。
“师弟莫急，要杀他有千百种办法，让他这么便宜的死去，不过随了他的意，这小子根本不怕死，对付这种人，得用心灵的折磨”，白眠安慰着无夜，无夜听后依旧愤怒，咬牙之声清晰可闻，心想白眠倒是得了解药，他的弟子却再也回不来，但如今已成定局，要杀陆乙只能想其他办法。
一场浩浩荡荡的大戏落幕，却不是众人以为的结果，虽然陆乙被华山举宗之力封在了学府，不能踏出半步，但他的名头却是如日中天，传遍了蜀山学府。
“师尊，又给您添麻烦了”。
回到住所，陆乙惭愧的给莫问捏着肩膀，他想不到莫问会在关键时刻赶来，看来他的举动，莫问还是时刻都在关注。
也想不到平日里看起来胆小怕事的莫问，今天却豪气干云，还准备一人独战华山两人，这可不是陆乙认识的莫问。
“哼，我早就知道，你只要下山必闯祸，想不到这次既然闯了那么大的祸，居然在办喜事之际出手，你就不能再等等，杀那贺炎你怎么做到的”，莫问不解，贺炎比陆乙强，就算公平一战也不见得会输，陆乙居然在半刻钟将人斩首。
陆乙伸手唤出竹剑，随手一剑划在空气中，一股隐隐剑音和寒芒闪现，寒芒有些特殊，虽然只是一瞬间，莫问却马上变脸，笑开了颜。
“好，竟真的领悟了剑胆，虽不够透彻，却也是传说中的剑胆啊”，莫问高兴的起身，双手拍着陆乙肩膀，心中的气也一扫而空。
“可惜我被封锁在这学府，几年内怕是出不去了，此刻华山肯定布满了眼线”，要让一个人锁在一个地方几年，那还真是心灵上的折磨，尤其陆乙还是年轻人。
“你若没领悟剑胆，老夫还不知道怎么办，如今你既悟到了，我便有办法”，莫问肯定的点着头，眼里掩饰不住的豪气。
陆乙听莫问有办法，顿时来了兴致道：“老爷子有办法”。
莫问捋一捋胡须，眼睛瞪大的看着陆乙道：“蜀山之巅每三年举行一次，如今距离上次已经两年，还有一年便是下届蜀山之巅六峰对决，只有在这三年中入门的弟子可以参加”。
陆乙看莫问突然豪气干云，好像说起来年轻了几十岁般，他为难的道：“蜀山之巅我也听过，六峰这两年已经有弟子突破到凝神，若是再一年的话，恐怕天赋极强的弟子已经是凝神境小成，要有所作为怕会很难”。
第三十九章 修炼
“老夫倾尽所有助你，必须在这一年内突破到凝神境，若是打上蜀山之巅的剑碑排名，将得到蜀山庇佑，华山也不敢动你，还有一次感应蜀山万剑化境的机会，若得了魁首，可向蜀山提一个要求，不过这挺难的，老夫只希望你能进剑碑排名，让华山以后再不敢找你麻烦即可”，莫问对陆乙充满信心，只因为陆乙悟到了剑胆。
“我说老爷子，你对这剑胆很有信心啊，我怎么觉得不就出剑的威力猛了几倍，其他没什么啊”。
“你懂什么，剑胆最强的不是攻击能力，而是破防能力，老夫要带你回衡山，去衡山秘境走一趟，去了你就知道”，莫问越说越高兴，仿佛看到了衡山的希望。
“喂老爷子，我衡山也有秘境你不早点说啊，现在根本出不去，还去什么秘境”，陆乙快被莫问气死，有秘境不早点告诉他，现在去不了才说。
“那秘境必须领悟剑胆才能去，里面有我衡山镇派之宝琴心，所谓剑胆非胆，琴心非心，若你能得到那宝物，练成剑胆琴心，蜀山之巅，必有你的名字”，莫问说的眉飞色舞，陆乙急忙打断他。
“停，停，老爷子，我说的是出不去，你扯的是秘境，就算出去了，那无夜带人杀上衡山怎么办，他畏惧的是府主，可不怕衡山啊”，陆乙哭丧着脸，莫问尴尬的拍了拍脑袋。
“对啊，就算出去了也麻烦，我想想，我想想”，莫问低头不语，沉默了下来。
“有了有了”，莫问想了很久，往储物戒指中拿出一卷破旧的木卷，翻看了起来。
陆乙被勾起了好奇心，凑过脑袋与莫问一起看了起来。
改面换气术，衡山初代时期，青衣楼一群顶级杀手，研究人体脸部构造创造的术法，是青衣楼弟子必修之法，方便暗杀后逃逸。
“老爷子，这是我衡山早期青衣楼的术法，居然还传了下来”，陆乙惊喜的盯着书卷，算下来衡山初期的青衣楼已是几千年前，居然还有传承留下来。
“留下的不多，还好这改面换气法门传了下来，要知道一般的易容简单，但若是对手锁定了你的气息，还是会轻易发现，但这法门能将气息都占时隐匿，以前没有大用，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莫问仔细的研读书卷，让陆乙倒觉得莫名其妙。
“老爷子，这不是给我练的吗，你看那么认真干嘛”。
“傻小子，你以为就你练成了便可安枕无忧，要是华山发现你不在住所，会马上进行搜索，甚至破坏衡山结界，上山找你”。
莫问说完，陆乙脑袋飞转道：“您的意思，是我们两同时学这术法，然后你顶替我在住所里，让华山的人确定我一直在，然后我悄悄回衡山”。
“还算没太蠢，这样则万无一失”，莫问阴笑一声，一老一小同时互相给了个眼神，在住所里研究起改面换气术。
。。。。
三天后，学府华山宗楼内。
“报，启禀大长老，那莫问老儿离开了蜀山学府，需要跟着吗”。
“跟什么，你们能跟踪一个先天高手吗，给我盯死那陆乙，一旦出他出学府，马上拦下通知我”，无夜脸色阴沉，自从知道最爱的徒弟晴天是卧底，最有希望的四徒弟贺炎被杀，他已经憋着这口恶气很久，说不准哪天就要爆发。
学府外，陆乙与莫问一模一样，并且换上了莫问的衣服，连气息都变了，惊叹青衣楼的术法果真高明，他没有因为能出学府而感到高兴，自己是出来了，师尊却要为了他，被锁在住所煎熬。
他出来没有第一时间去衡山，而是往梁州大学西郊而去，答应过季夏的事情，他可没有忘记。
“夏，我拿这个畜生的人头来祭奠你了”，心里忧伤的思绪再起，陆乙将包裹的人头拿出，刚抬眼，整个人惊呆在原地。
季夏坟头的土包，看起来被人挖开，周围的土全部变成了焦黑色，连树木和花草都枯萎了。
“怎么会这样”，陆乙跑步跑到坟前，气息很急促，他如疯了般用手扒着坟头土，可惜翻找了很久，也找不到季夏的尸身。
“是谁，是谁做的”，陆乙激动的自言自语，他怀疑贺炎，但季夏埋葬在这贺炎不可能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至于会将尸体带走，一时间，陆乙跪在坟前，哭的很无助。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连你最后的尊严都保不住吗”，哭泣无助的呐喊，陆乙痛恨自己来得太晚，连季夏的尸身都弄丢了。
“是你，都是你这畜生”，陆乙怒意难平，将贺炎的人头用尽全力一捏，人头化作碎末，散落在季夏坟头的土地上。
“夏，我对不起你啊”，陆乙就这样跪在季夏坟前，眼神呆滞。
“你等着，华山的杀戮，才刚刚开始”。
直到深夜才起身，他绞尽脑汁也不知该从何处寻，只能将浑身的怒发泄在华山头上。
是夜，陆乙再次回到了衡山，他脚步很轻，忧伤的走进父母的卧房，看着还在熟睡的二老，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因为父母看起来年轻了许多，他知道这是莫问教授修炼的缘故。
“谁”，陆乙的父亲紧觉的睁开眼，一看来人是莫问，刚要起身行礼，却被按住了。
“继续休息，我就是巡查一下”，陆乙模仿莫问的声音，急忙稳住了他的父亲，转身便离开了。
没有与父母相认，因为这次回来是要去衡山的秘境，一去不知多久，陆乙不忍父母担心，狠下心来朝着衡山那片碧湖而去。
拿出莫问给的衡山极品法宝踏破珠，想着老爷子交代过，湖底有洞穴，将珠子放入机关，秘境便会开启。
拿着滚烫闪着光华的珠子，陆乙回忆起当初也就是因为这珠子，莫问才找到了他，可以说他有今天，是这珠子的功劳。
转身看了看衡山的夜晚，陆乙纵身一跃，遁入了湖中。
将灵气散开，湖水被陆乙隔绝在外，修真者目力极强，即使是水的颜色遮挡了视线，他也能辨别方向，照莫问所述，不到几刻钟的时间，便找到了一处长满青苔的洞穴。
“好斑驳的地方，看样子很久没人来过了”，陆乙看着眼前青苔密布，洞穴前的石门已经锈迹斑斑，他将珠子往石门前的鱼口塞了进去。
珠子闪耀着光华，不一会便看到鱼口吐光，石门震动的打开了，打开瞬间一股吸力将陆乙吸了进去。
陆乙还来不及反应，入眼却是景物变换，青翠的山脉，碧绿的竹林，还有不时传来的柳鸣鸟叫，仿佛置身仙境，使人紧张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刚刚还在黑夜，这一进秘境却变成白天，这太阳照的真舒服，哪像老爷子说的那么恐怖”，陆乙放松下来，享受这难得的惬意，心中季夏尸身消失留下的痛苦也消减了许多。
“危险”。
当陆乙正沉寂在这美景时，脑海传来哀妖惊慌的吼声，陆乙也算动作奇快的往后退了一步。
一柄剑尖贴着他的喉咙划过，带起了一条红痕，陆乙瞳孔已经缩成针尖，眼前一名青衣人不知往哪里出现，一击不中立刻消失了。
倒吸了口凉气，陆乙摸了摸喉咙上的红痕，刚刚那一剑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肤，若再慢半秒，必将被一剑封喉。
“好诡异，没有灵力，没有剑路，没有破风声，连出剑的声音都没有”，陆乙自言自语，想起莫问交代过，初代祖师创造的秘境，是他半生写照，第一个地方，杀手岁月。
“多谢大佬又救我一命，那一剑怎么可能无声无风连灵力都没有”，陆乙意识里感谢哀妖，不是他提醒，自己怕是挂了。
“那一剑我都没感应到，只是妖族本能的危险提醒，这里太恐怖，你自己小心”，哀妖的声音也是心有余悸。
这时，布谷鸟的鸣叫响起，陆乙浑身一紧，骤然发动衡山身法，残影横移一步，青衣人再现，一剑斩在残影上，不中再次消失。
“我知道了，在布谷鸟鸣叫一刻出剑，掩盖细微的剑声，风吹起时出剑，掩盖速度太快带出的破风声，又没有灵力，修真者感应不到，若失败马上退走，不过祖师的一道意志，却能将环境利用到最大化，厉害”，陆乙发现这青衣影子的规律，心里的恐惧也就消除了几分。
“看来要破掉这杀手岁月所化之境，必须先破这青衣身影”，陆乙观察着周围环境，移步朝前走去。
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每一步都迈得紧张吃力，以青衣影子的速度，只要他放松半分，对方可马上绝杀他。
“不行，这种高度的紧张若持续太久，我的精神恐怕会崩溃”，陆乙想着破解之道，地面轻微的震动却不容他再想，他在电光火石间举剑护在胸前。
铛！影子往他脚下地底窜出，与他横在胸前的剑来了一次交锋，陆乙反手出剑，可惜在影子绝快的速度下扑了空。
擦了擦额头汗水，陆乙知道要破青衣影子，只能比他更快，但这根本不可能做到，只能想其他办法。
第四十章 悟剑
“这么短的时间，我不可能比这影子还快”，陆乙知道想短时间攻击到影子，几乎不可能。
他思索良久后眼珠一转，抓了把地下的石子，人遁入竹林内一颗树上，收敛了气息，朝着远处，陆乙试探的一颗石子打出，弹出的石头惊起了响动。
“咦，没动静”，陆乙看如此大的响动，青衣影子居然不出现，于是将手里的石子全数撒出，顿时让远处的动静更大，不过依旧没能引出影子。
“只一道意志，智商那么高吗，哀妖大佬，请你帮我个忙”，陆乙看骗不出青衣影子，于是将脑筋动到了其他地方。
“你想利用我引出这影子，臭小子，万一我被他一剑斩了怎么办，你们人类果真是过河拆桥的负心之人”，哀妖生气呐喊。
“刚刚接了这影子一剑，没有丝毫灵力，他只是速度快，哀妖大佬那么强，还怕这区区一道意志不成”，陆乙连马屁带激将，才让哀妖不情不愿的现出身形。
“你想我怎么帮你”。
“待会你到距离我十步的地方弄出动静，自己小心”，陆乙严阵以待，衡山身法第四境归雁蓄势待发。
哀妖也不敢大意，紧张的飘向距离陆乙十步之地停了下来，往四周看了看后，她一掌打出，引得破风声阵阵。
这时，青衣影子往一颗翠竹上突然杀出，眼看一剑就要落在哀妖身上。
“终于出现了”，陆乙发动归雁，如大雁扑食般滑翔，一剑斩在青衣影子身上。
“不对，只碰到衣角”，陆乙大惊失色，青衣影子在他出剑一瞬，果断放弃攻击哀妖，转身逃遁。
“想走，飘渺像风，闪烁”。
陆乙灵气催动到极致，同时发动了像风与闪烁这两门最快的天赋，天赋发动间如流星划过，一剑追上青衣残影，与他穿身而过。
回过头，陆乙只见残影模糊的嘴脸微微一笑，好像很高兴，紧接着影子破碎，整片空间跟着支离破碎，影子消失瞬间，这片竹林也跟着消失了。
刚刚明媚的天，转瞬却是无尽的黑暗，眼前除了黑，什么都没有。
陆乙有了第一次的教训，不敢大意，抬剑护在身前，盯着眼前无尽的黑暗，没等他观望多久，一道血虹光落过，陆乙反应不慢，抬剑顶了上去，与虹光对撞间，只觉得手臂发麻，剑差点被震得脱落。
“这是衡山剑法第一式虹，居然有如此威力”，陆乙自学会衡山剑法后，这第一式基本不用，因为威力太弱，想不到在这秘境再次感受，却比他学的强了不知多少倍。
不等他思索，虹光再现，他不敢再硬接，刚刚随便一剑已经让他手臂麻了，侧身避过虹光，却发现虹光转了个弯，再朝陆乙袭来。
“躲不掉”，陆乙不得不发动剑胆之力，反手对着虹光一剑刺去，虹光消失，这次因为他发动了剑胆，扛住了虹光的攻击。
虹光消失刹那，无尽的黑暗中，密密麻麻出现了残影，每道残影握剑挥舞，每一剑皆有虹光若隐若现。
“这是第二式残，不对，这他娘的是残和虹同时发动，我曾试过不行啊，这下糟糕了”，他心里骂娘，想不到自己学的，跟祖师留在这秘境的差距，会那么大。
眼看残虹两式没有马上攻击，陆乙聚精会神的看着周围的残影舞剑，每挥一次都能发现剑尖上的虹光随剑划过，比普通的剑气强了许多。
陆乙盯了良久终有发现，撇嘴笑道：“原来如此，反其道而行，为何要先发动第一式结合第二式”，发现端倪，陆乙马上发动残式，三条影子舞着剑出现，他照着周围的残影剑式，集中精力，再发动第一式虹。
骤然，三条残影化作剑体虹光，围绕在他身边飞舞穿插。
“利用残影力量化作虹剑，祖师爷真是天才”，陆乙得到启发，好似打开了另一道门，他灵光再动，三条虹剑合一，化作一柄更大的虹剑。
“哈哈哈，我知道了，再化”，陆乙大笑，随着化字出口，虹剑突然变成与他一模一样的残影，继续挥着剑。
“果然，残虹二式合一，化虹可成剑，比我这下品剑要强的多，化影可近战拼剑招，我对衡山剑法，不过只领悟了皮毛啊”，陆乙感叹祖师的大智慧，但黑暗中舞着剑的残影，似乎感觉他已有所领悟，所有残影突然汇聚一体，化作一把巨大的虹剑。
“哼，比我的强又如何”，陆乙自信一笑，舞剑的三条影子，再次化作三柄虹剑合一，他抬手一勾，虹剑便飞到了他的手上。
“既然如此，衡剑道是不是可以这么用”，陆乙哈哈大笑，将虹剑插入剑鞘，以衡剑道行气的方式灌入手臂脉络。
“这一剑，我不加持剑胆之力，一样破你”，陆乙继续狂傲一笑，瞬间对着眼前巨大的虹剑，拔剑划过一道弧线，弧线虹芒闪烁间，眼前巨大的虹剑，被斩得破碎开来，而陆乙手上的虹剑，丝毫没有暗淡，依然如真剑般握着，这是力量太强的缘故。
“哈哈哈”，若再加持剑胆之力，此剑谁能挡，领悟用剑新的大门，陆乙也狂了起来。
可惜人太狂妄，有些细节就忽略了。
刚刚被陆乙斩碎的散落的虹剑碎片，每道碎片突然再化残影，瞬间朝陆乙挥剑杀来。
“啊”，陆乙猝不及防，虹剑护在胸前，发动天赋闪烁，连续避开了十几道残影，只是因为大意，依旧被剩下的残影挥剑将手臂，肩膀，腿部等斩伤。
“祖师，还可以这么操作啊”，陆乙后悔领悟到新的东西就嚣张，一个大意马上被打脸。
“招虽破碎，只要心中火未灭，剑则不止”，陆乙回想起衡山剑法的精髓，此刻才明白这句话的深度，普通修剑者，若是招已被破，有余力的会立刻换招，没有余力则束手待毙，那一刻心中火已灭，必败无疑。
刚刚那一剑，虽然破碎，却是燃烧最后的余力，若不是陆乙的天赋闪避了许多攻击，此刻他已经是死人。
没等陆乙回味多久，他突然感觉眼前的黑暗空间，化作了刺目之光，让他潜意识闭上了眼睛。
闭眼一刻，只感觉自己被什么拉了一下，胸口剧痛传来让他清醒了几分，再睁眼，发现一柄剑已经刺穿他的胸，而哀妖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正阴沉着脸，观察四周。
陆乙立刻拿出恒山的中品药膏，一股脑往胸上倒了去，不过一个呼吸，他与死亡再次擦肩而过。
“大佬怎么回事”，陆乙就地打坐，用灵气消化着药膏。
“刚刚那一剑刺的是你心口，若不是最后一刻拉了你一把，剑刺入的地方偏了，你这中品的药恐怕也救不回破碎的心脏”，哀妖靠着自己对气体的感知，发现有力量在陆乙胸前汇聚时，刚好看到陆乙闭上眼睛，危机瞬间，他伸手一拽，又救了陆乙一次。
“好个祖师爷，不愧是杀手起家啊，对自己的弟子也那么狠，刚刚那刺眼光芒应该是第三式照，最后那无声无息，无风无路凭空出现在胸上的剑，应该就是衡山剑法终式，寂，可惜我还没练成那一式，差点被干掉了”。
陆乙此刻一边恢复着伤势，一边琢磨着刚刚那两招，他能感觉又是两式同出，只是那最后一式，居然凭空直接插入胸口，就算那无夜的心剑无痕，也得有发动的轨迹和剑路，偏偏这寂剑式没有。
“别看我，我也不懂，世间绝无此剑招，不然的话还打什么，直接一剑凭空出现在脖颈，然后头就没了，那不是无敌了”，看陆乙疑问的看着他，哀妖也完全不解，显然也不相信。
打坐良久，因身处黑暗，陆乙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能一边恢复伤势，一边无数遍的回忆刚刚那一招，本以为自己领悟了前两剑合流，牛的不得了，却差点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便死在了后两式合一。
“不对，既然是两式合一，不能光想最后一剑”，陆乙想起刚刚那招并非两招，而是一招，脑中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在照式的光芒中藏一招，刺眼影响大脑时刹那间出手，可怎么能藏下一招”，陆乙捕捉到一丝灵感，却怎么也参悟不透，只能睁开眼睛再想办法。
睁眼一瞬间，无尽的黑暗还在那里，令人无奈恐惧。
“咦，这黑暗就是那照，无论是光或暗，都能影响人的心境，只是怎么藏进一招于无尽的黑暗中呢”，陆乙念念叨叨，哀妖则被这无尽的黑暗搞得失去了耐心。
“藏什么招，这里什么都没有，你怎么藏，赶紧想办法出去啊，莫不是我要陪你永远在这无尽黑暗中死去”。
哀妖生气的骂骂咧咧，陆乙一拍脑门吼道：“对啊藏什么，出招就是招”，哀妖的话让陆乙茅塞顿开。
他不顾伤势没有痊愈，起身对着黑暗拔剑，骤然，一团剑光，刺眼夺目的闪耀在黑暗之中，哀妖眼睛被刺疼，下意识的举手挡在眼前，而陆乙却不顾眼睛的刺痛，全神贯注的看着这第三式照。
“若是无尽的黑暗，那黑暗就是剑，若是刺眼白芒，白芒就是剑”。
第四十一章 琴心
“只要是我的灵气所化，我便能控制”，陆乙笑的森寒，刺眼白光忽然化成黑暗，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分不清哪边是陆乙刚刚发出的剑式，哪边又是原本的黑暗。
“斩”，陆乙孤冷一语，黑暗中一道亮光闪过，无尽黑暗的空间破碎开来。
“原来最后一剑叫做寂，是这个意思，利用第三式照融入任何环境，然后动用这团剑光内一丝灵力即可化剑，威力虽不大但无声无息，不需要剑路与轨迹随意发动，就这一招去当杀手，同境中一个大意都会死得不明不白，祖师不愧是杀手太祖啊”，陆乙悟得剑道新世界，开心的不得了，不过有了刚才的教训，他想狂也不敢再狂了。
黑暗破碎，入眼又是新的景物，一块石碑耸立天际，透着古朴与不羁，细看下才发现上面的字体很难看，好像学习很差的小学生写下。
八岁，随村老张头到县卖山货，途经县里大户李家，初见李家小姐，惊为天人。
九岁，主动上门，到县里李家谋得差事，给小姐上轿，当垫脚童，喜不胜收，奈何身份低微，后见小姐再不敢抬眼，蒙小姐不嫌，时常打赏铜钱几文，不舍花费，存卧榻下枕伴入眠。
十岁，马匪攻入李家，洗劫财宝，掳走小姐，将李家百口人屠戮，孤立誓报仇，故将小姐一年赏下铜钱，合计五百二十余文，往村东头铁匠处，换得一柄破剑，上马匪大营，觅得养马差事一份。
十一岁，在马匪处寻觅一年，未见小姐，打听后得知，小姐已在半路跳崖身死，故心中仇恨种下，自此无法自拔，同年利用马匪信任，投毒于井中，三百余名马匪，除去外出抢粮者，皆中毒酣睡，孤用破剑从早到晚，将其全数抹了脖子。
十二岁，离开马匪据点，为方便祭奠小姐，在小姐跳崖附近大城市孤城，觅得一跑堂小厮差事，每月赚到铜钱虽少，但全数买祭品祭奠小姐，这也是孤一生最开心时候，同年冬季，方知此地挂羊头，卖狗肉，实则是一杀手组织，为给小姐买更好的祭品，孤毫不犹豫，加入了该组织，接受了非人般训练，最后孤杀掉所有对手，脱颖而出，成为该组织年龄最小的孩童杀手。
十五岁，杀手生涯已过三年，因为年龄不大，对手时常不防备，死在孤手上的高手不计其数，但孤无所谓，只要每月领到银钱，祭奠小姐即可。
十八岁，孤已掌控该城整个杀手组织，改名青衣楼，并得到消息，该据点已暴露，有修真者亲自前来，准备覆灭孤等一众杀手，孤冷笑，修真界已派过几波人马，号称灭孤组织，孤以凡人之躯，杀尽前来的修真者，来多少，亦不例外。
“喂，你这祖师吹牛的吧，用凡人之躯杀修真者，从未听过”，哀妖看到这里，根本不相信，陆乙确如着了魔，看呆了，根本不理会哀妖，傻傻的继续看下去。
十九岁，逍遥派下弟子，扬言再灭我青衣楼，孤只身一人，准备亲送尔等下黄泉，可叹命运奇，逍遥来客中，竟让我再遇小姐，经询问，确定了来人就是小姐李秣疏，可叹收手不急，逍遥来人已被孤杀尽，小姐恨我入骨，拔剑袭来，孤拿起剑本就为了小姐，如今再遇，此生无憾，小姐活着，孤死去何妨，随小姐刺了一剑，孤放弃抵抗，笑得开心，小姐知道孤便是当年的垫脚童后，只刺一剑故偏，转身离去。
二十岁，得知小姐活着，孤脱离青衣楼，仗剑天涯，途经衡山，遇一蓑衣老者，与老者对决三日，孤全败北，老者剑法精妙，孤输得心服口服，并与老者打赌，十日内败他，老者不信，孤亦是年少轻狂，与老者斗剑十日，孤胜，老者伤，老者惊叹，孤不过一凡人，未修过功法，练过剑法，仅凭借高绝的杀人技法与一把破剑，破掉他的剑，并将他重伤，于是老者跪地恳求，孤能入衡山，将这风雨飘摇的门派发扬光大。
“你这衡山祖师太能吹了，我不信”，哀妖撇了撇嘴，看着石碑上的字，直摇头。
陆乙越看心越惊，这要是真的，那可不得了。
二十二岁，被这蓑衣老者所坑，入衡山两载，老者根本没有弟子，只是在这衡山潜心修炼一散修，被他忽悠二载方知，衡山就我二人，回想我出生低微，又想起了小姐面容，孤立志必声名鹊起去寻小姐，于是孤重启青衣楼，招兵买马，凭着老者那不知何来的低级修真之法，踏上修真路途。
二十八岁，修真四年，孤以杀入道，自创衡山功法，衡山剑法，身外衡剑道，音法等武技道法，正式创立衡山，打便南方修真宗派，南衡之名由此声名鹊起，门徒无数。
三十三岁，听闻西方有一宗派名为华山，宗主自号独孤，是天下最强剑，孤御剑而去，想看看在孤剑下，谁敢号称天下第一，孤于华山之巅，鏖战两日，打干了一条河流，斩平了无数山脉，终将他败于孤之剑下，自此孤，名动天下。
同年，孤带领衡山众人，于逍遥下聘礼，想迎娶小姐，可叹逍遥宗主说孤锋芒太露，杀人如麻，严词拒绝，孤一怒下欲开战逍遥，强行带走小姐，后小姐出面，明确表示不喜欢孤，并以一枚铜钱为约定，说今后孤不得对逍遥开战，孤伤心欲绝，将衡山交给他人，御剑天下而去。
时光白驹，匆匆已经两百岁，无故回到昔日小县，再从李家过，惊叹，居然再遇小姐，只是我们都已老，没有说话，彼此不过匆匆看了一眼，即匆匆擦身而过，一段爱慕过了百载有余，见小姐还如初见时，羞涩自卑，县下起小雨，听闻小姐还是一个人，叹岁月如李家大门，斑驳苍凉，长满了老树根。
那是最后一次见小姐，同年，孤已经放下情关，终修成仙体，灵界亦不能承载孤之仙力，孤黯然回到衡山，开创秘境，为后来弟子修炼，孤一生未习任何剑术道法，故留下的东西极少，唯有这琴心，可助留给后来弟子参悟。
孤生在农村苦人家，有个小名叫狗娃，后因怕小姐嫌弃，改名为衡忆秣，算是给没有句点的爱情，画下句点，后辈切记，修剑与爱情一样，无需刻意寻找终点，因为一生无论多长，终点看似伸手可触，实则遥不可及，切记切记。
。。。。
默默看完了石碑，陆乙有些感伤，祖师为挚爱拿起剑，最终两人却是擦身而过，语气里祖师并不伤心，而是一种没有结局的幸福。
咽了咽口水，陆乙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照碑上所述，衡忆秣只用了两百年便修成仙体，这跟灵界说的十年先天，百年心相，千年渡劫，差的也太多了，这是何等天纵奇才，而且他的一生，居然没有修过任何剑术，却成了剑道巅峰，这太夸张了。
“我说你小子这都信，谁在走前还不吹嘘一下自己，但像你祖师吹的那么离谱的，倒是少见”，哀妖一副不屑的表情，陆乙晃了晃脑袋，对他而言重要的不是故事，而是石碑下的一把六弦琴。
调整了呼吸，陆乙一步一步走到琴前，莫问说过，琴心非琴，可为什么这里有一把琴。
伸手触碰刹那，陆乙的精神力好似被带入琴中，暴躁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精神世界一片白净清明。
陆乙好似沉寂在这片柔白色的境界中，无法自拔，白色的世界里，陆乙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正在挥剑练习，可惜剑太慢了，慢到每一剑都充满破绽，慢到上一招还未出完，陆乙已经知道下一招的剑路。
“我的剑破绽百出，可挥剑那人用的剑招，的确是我的”，陆乙眉头紧锁，琴音之境让他更加看清楚了自己的弱。
咦！
看到自己下一招的变换，陆乙更加吃惊，明明慢到已经看破，却与他所料想的招完全不一样。
“这琴心果真奇妙，将人的破绽放慢放大，让你看清看透，但就算让你看清看透，自以为随意破之，但下一招却变幻莫测，诱敌深入”，陆乙好似悟到，又好似不懂，就这样站在原地，不知时间。
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哀妖看陆乙手摸着琴，呆滞的站在原地，心里着急万分，刚抬起手准备叫醒陆乙，眼前的琴却自动弹奏起来，令人沉醉的琴音，却让哀妖抱头后退，不敢再靠近，刚刚琴音响起一刻，她有种差点被洗涤一身哀怨之力，消失死亡的感觉。
琴心的世界内，陆乙呆滞的站着，突然，白色的世界上空，一柄剑对着他直插而下，陆乙依旧不闻不问，直到剑离自己一寸时，他轻轻挪动了一丝身体位置，剑的攻击便落空了。
这千钧一发的闪避，好似惹恼了这片世界，骤然纯净的世界风云涌动，不过片刻，满天空全部挂满了剑，陆乙表情终于不再呆滞，出现了一丝凝重。
“绝对洞悉，绝对判断，绝对冷静，还有认清自己，这便是琴心，或者这不是琴心，是提醒自己的心永远保持清明，不要被情绪左右”，陆乙在自言自语，可天空的剑不给他机会。
第四十二章 回归
挂满天空的剑，一柄，两柄，十柄，百柄，陆陆续续，朝着他极速刺来。
“冷静洞悉判断”，陆乙强行压下心中恐惧，看着射来的剑全神贯注，方向，剑路，威力，如何破，都在第一时间冲入脑海。
霎时，无数道剑落下，陆乙眼睛不眨一下，看似轻松移动，实则绞尽脑汁，不过片刻，他便闪避了百剑攻击，只是终究算错一步，还是遗漏了几剑，剑划过身体染红了一片。
百剑过后，挂满天空的剑好似有灵性般，见奈何不了陆乙，全数汇聚合一，突变的剑势瞬间将他气息锁定。
“闪无可闪，避我可避，这一剑必须硬破”，陆乙内心惊疑，这一剑是千剑合一，观威力已经远超越自己的全力一剑，即使是发动剑胆配合全力出剑抵挡，也不可能硬破，这到底什么意思。
陆乙聚精会神，盯着天空巨剑，狂放的剑势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剑要是接不下，我必死”。
知道又是逼命之刻，陆乙残虹两招再出，眨眼三条虹光化作虹剑，合为一体，握住虹剑插入剑鞘，衡剑道，剑胆之力同时灌入虹剑之中，这一剑已经是他所能发出的最强一剑。
“还不够”，陆乙压制已经在颤抖的虹剑，双眼死死盯着天空巨剑，寻找着巨剑中的破绽。
“这巨剑气息灌满整柄剑，完全看不出任何缺陷，祖师设下的悟琴心这一关，不可能是死关啊”，心里还在想着怎么办，巨剑已然动了。
爆裂的气势，锋利的剑刃朝天直插而下，剑未完全落，剑势已将陆乙压得半跪而下。
“冷静，冷静”，陆乙强压下心中上升的恐惧，眼睛一刻不移的看着巨剑落下。
“这剑在静止时没有破绽，现在动了，内含的灵气暴躁流窜，有机会”，陆乙看巨剑落下瞬间，捕捉到了一丝缺陷。
十寸，七寸，三寸，巨剑离他的身体越来越近，陆乙额头汗水直流，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一寸。
“找到了”。
铮，陆乙拔剑，斩在了巨剑的剑刃九寸处，而巨剑已落在他的胸口。
呲，外面的琴裂开，陆乙瞬间睁眼，脱离了琴中的精神世界。
没有想象中的受伤，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也没有被巨剑一分为二，只有眼前的琴慢慢消失，随着琴的消失，琴下石板上出现了几行小字。
“剑胆为攻，琴心为智，没有强弱本是一体，势均力敌靠勇，敌强我弱靠智，敌弱我强亦要狮子搏兔，用尽全力，琴心已初悟，后辈切记，只有不断生死实战，才可锤炼升华剑胆琴心”。
陆乙看这小字的字体，写的如出尘如仙风道骨，跟石碑好像完全不一样，应该不是衡忆秣所留，他推测应该是衡山第二代，或者是第三代陆天青所留。
“总算熬过去了”，陆乙心力憔悴，琴心好似一台超级计算机，在他脑海运算，仅是刚刚那最后一剑，他感觉自己脑袋快炸裂了，浑身的汗水告诉他，这比干任何苦力活都要累，体力劳动伤身，脑力劳动伤心。
“等你突破凝神，精神世界更强就不会这么吃力了”，哀妖看着瘫倒在地的陆乙，开口提醒道。
陆乙就这么躺着，连说话都觉得费劲，可惜秘境不会等他，一股吸力凭空传来，陆乙猝不及防，突然有种溺水的感觉。
“我说祖师，要把我扔出来也打个招呼啊”，心里委屈，这秘境突然将他吸了出去，返回到刚刚的湖中入口。
陆乙急忙用最后的灵气护身，将湖水排除，拿回了踏破珠，往湖面游了回去。
。。。。
“启禀大长老，那莫问返回衡山两月，今天又回到了学府”。
华山宗楼内，一名盯梢的弟子向无夜禀报着莫问动向。
“这陆乙可有动静”，无夜似乎不太关心莫问，只对陆乙的动向有兴趣。
“他这两个月除了在住所外，就是修炼场，其他地方没有去过”。
“哼，我倒要看看他能忍多久，继续给我盯死他”，无夜面无表情，他却不知道返回的莫问，就是陆乙。
“老爷子，我回来了”，看着伪装成自己模样的莫问，陆乙有种精神错乱的感觉。
莫问看陆乙平安回来，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有些云淡风轻，不像以前有种狠厉之感，顿时高兴的拉着他道：“悟到了”。
陆乙淡定的点了点头，莫问却是长舒了一口气道：“你已经去了两月有余，时间紧迫，老夫将我的积蓄掏空，已为你换得青灵石四千颗，买那凝神丹足够了”。
莫问说着，储物戒指内一袋青灵石拿出，肉疼的递给了陆乙。
看莫问那心疼样子，陆乙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的接下灵石道：“师傅放心，有那凝神丹，我必在蜀山之巅决战开始前突破”。
说着陆乙拿着青灵石，往学府丹坊而去。
“劳驾，一颗凝神丹”，陆乙走进丹坊，将莫问给的那袋青灵石推了过去。
听到他买凝神丹，丹坊所有人的侧目看了过来。
“谁这么牛，居然买得起凝神丹”。
“看，是陆乙，他这么有钱吗”。
丹坊众人顿时围了过来，各个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陆乙尴尬的低着头，不知要说什么。
“灵石不够”，卖丹药的长者摇了摇头，很淡定的说道。
“这里是四千颗青灵石，凝神丹不过价值三千，这还不够”，陆乙皱着眉，觉得有问题。
“蜀山之巅决战快到了，华山每年只能炼制出十颗凝神丹供给丹坊，自然是涨价了”。
陆乙看老者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本想离开，奈何需要赶紧突破，只能硬着头皮道：“那要多少”。
“再加一点吧”。
陆乙看对方不给实数，无奈的将杀贺炎时拿走的储物戒指拿出，里面一共三百颗青灵石，推给了老者。
“还是不够”，老者面无表情，继续摇头。
陆乙眉头深锁，将自己戒指里仅剩的一百颗灵石拿出道：“最后的家当，还是不够就算了”。
“哈哈哈，不够”，老者哈哈大笑，用白痴的眼神看着陆乙。
“喂，你们丹坊是想钱想疯了吧，这已经快五千颗青灵石，你们居然说不够”，周围的学子看不下去，各个指着看着指责了起来。
“谢谢各位了，恐怕不是不够，而是只要是我陆乙买，多少都不够，因为华山肯定交代了，不准卖我”，陆乙看老者的样子，猜到了应该是华山刻意打压，本来华山管不到丹坊，但谁叫这凝神丹主要是华山产出。
老者继续笑着也不否认，当着那么多人，他也不好直接承认，只能笑而不语。
陆乙收回灵石，淡定笑了笑，转身便走没有停留。
“这华山真是欺人太甚”，几名学子愤愤不平，却也不敢为陆乙多说什么，毕竟谁也不准，哪天自己就需要这凝神丹。
走出丹坊，陆乙本想让陈年或王浩宇来买，但是转念想想，他两也是在华山挂了号的，恐怕不行，换不熟悉的人又怕对方见财起意，一时间没有办法。
“就算没有凝神丹，我也能突破”，咬了咬牙，陆乙眼神透着坚毅，抬头看了看已经走到了学府的器坊，他想了想到现在还没用过法宝战斗，于是走了进去。
“哎呦，青衣，你是衡山陆乙”，丹坊负责卖东西的长者，眼睛一亮。
“前辈认识我”。
“小伙子，这学府现在谁不认识你，够胆够狂，要买什么，老夫做主通通你打九折”，老者比丹坊的友好许多，看对方服饰，知道老者应该出自泰山。
“多谢前辈了”。
陆乙行了礼，在老者热情的引导下，第一次逛起了器坊。
“不用前辈前辈的叫，老夫名慧墨，泰山炼器长老之一，别给我叫老了”，老者报出名讳，带着陆乙绕了起来。
看着这琳琅满目的法宝，每个地方都标注了品阶作用价格，陆乙感叹这炼器也是门生财利器。
逛了良久，他是各种法宝都想要，奈何囊中羞涩。
直到在最里面的角落，发现了一柄巨大的重剑，重剑乌漆嘛黑的，落了厚厚的灰尘，看起来品相极差，引起陆乙注意。
因为这剑居然是里面价格最贵，且是唯一一件上品法宝，再看价格标注八千，这已经比普通的上品法宝贵了许多。
“我说前辈，这重剑有什么门道，只是上品法宝，价格怎么会贵那么多”，忍不住好奇，陆乙开口询问道。
“小伙子，老夫也不瞒你，这重剑名为七岳，乃我泰山负责炼器的三个长老与掌峰联手，取尽泰山所有的不坏陨铁数量，炼制了十年时间，才炼制出内含七柄如山般的巨剑”。
“不坏陨铁你该知道，先天之下无论多强的攻击都不会损坏，可惜啊，当时几位长老心比天高，非要炼制这最难融化的陨铁，虽成就了七柄巨剑，却在最后融入泰山七星逐月阵后失败，沦为没有攻击的坚铁，若是炼成，必将是超出极品的范畴，成为我泰山镇山神器”，慧墨说的懊恼难过，但眼里的一丝狡黠，却被陆乙捕捉到了。
“哦，既然废了还拿出来卖，也不怕坑了别人”，陆乙说着，故意朝其他地方走去。
“小伙子你懂什么，就算没了攻击，这法宝用灵气召唤而出，天降七柄巨剑，若是遇到极强的大范围攻击，这可是防御之神器，先天之下谁能撼动”，慧墨口沫横飞的说着，陆乙却越走越远。
“这玩意就是鸡肋，召唤出七柄巨剑肯定极其耗损灵气，而且对手一旦不发动攻击，跟你在那耗着，等到灵气撑不住自然消失，这难怪落了那么厚的灰”，陆乙继续看着其他法宝，无所谓的说道。
第四十三章 七岳
“小伙子，泰山本就擅长防御，这柄七岳绝对是防御中的顶流”。
看慧墨还在不甘心的介绍，陆乙往门口走去道：“今天没看中什么，前辈我改日再来拜访”。
“我说青衣小子，做人敞亮点，老夫观你看中这柄七岳，大家也就不要装了，我也明说，这柄法宝由于价格太高，又没有攻击力，放这已经很多年了，我泰山已经将价格降了三次，还是没卖出去，你真想要就给个实数”，慧墨长久经营器坊，也不是省油的灯，早就看出陆乙的小心思。
“哈哈，好，前辈快人快语，晚辈也就不装腔作势”，陆乙大手一挥，三个袋子落在桌面。
“一共是四千四百灵石，我全部家当”，陆乙也不啰嗦，将所有灵石拿出，没有留下一颗。
看着眼前灵石，慧墨顿时懵了，本以为陆乙不过炼气顶峰，身上灵石不会超过一千，应该是请自己师尊出手来买，结果这小子随手就拿出如此巨款，可惜跟他心中的价码差距还是很大。
“小子，你莫不是与老夫开玩笑，这才够一半的价格，你可以找莫问那老家伙凑一凑，这厮可坑了我泰山不少好东西”。
“前辈我也不瞒你，这四千灵石就是我师尊所有的家当，本来是给我买凝神丹准备突破的，结果华山提前打了招呼，不准卖给我，这才辗转到了您这”，陆乙实话实说，一副多一颗灵石也拿不出的口气。
“那华山居然如此霸道，岂有此理”，老者将七岳拿起，擦了擦灰尘不舍的又接话道：“既然如此老夫破例一次，价格就别跟我压了，打个欠条，一年内还清余下三千六百灵石，七岳你可以拿走”。
陆乙听完一懵，佩服的看着老者。
“前辈，可以这样操作”。
“破例一次有何不可，莫问花尽积蓄叫你买凝神丹，是想你参加蜀山之巅决战吧，刚好老夫有个弟子，得罪了华山一名凝神境初成的天才弟子，名叫曾柯，，后来出了学府便从此了无音讯，若是他参加的话，你能承诺尽全力帮我干掉他，这法宝就让你提前拿走”，慧墨说着，眼里露出了杀意，看来是想为自己的弟子报仇。
“原来前辈与华山也有仇，那我要是帮你报了仇，这灵石是不是再减一点”，陆乙心里有些不爽，这慧墨想得挺好，灵石不少一颗，自己还要替他报仇。
看出了陆乙的心思，慧墨摇了摇头道：“你以为这器坊我说了算，将此宝卖给你，若是来接手的长老发现东西卖了，灵石数不对，会马上上报给泰山，老夫可就麻烦了，实则我得将你欠下的灵石提前垫付，你那欠条最后，也是还给我个人，明白吗小伙子”。
慧墨这样一说陆乙才明白，敢情是他得提前垫付这笔灵石。
“前辈就这么看好我能帮你报仇，对方可是凝神境，小子我不过炼气顶峰”，陆乙疑惑不解，不知慧墨为何那么看好自己。
“不必妄自菲薄，我泰山可是有消息，你在梁州大学，一剑斩碎贺炎剑罡，将其一招斩首，那贺炎半步凝神且不是你一剑之敌，若是让你突破凝神，我想那曾柯绝不是你对手”，慧墨欣赏的拍了拍陆乙肩膀，顺势将七岳递给了他。
“既然前辈这么看得起在下，我不接下都不行了”，陆乙本就想答应，被慧墨一说，更是没有犹豫的接下了七岳，并给对方打了欠条按下手印。
“小子，衡山本就是杀手起家，我看好你哦，老夫提前祝你打上剑碑，名动学府”，慧墨将法宝使用的方法告诉陆乙后，还不忘记祝福一翻才目送他离开。
陆乙刚走，另一名老人往内堂里走出道：“慧长老可以啊，卖出了这多年卖不掉的法宝，又哄得那小子替你报仇，且灵石一颗不少，你这老家伙套路太深了”。
“你说的什么话，我得凑三千多灵石替那小子垫上，你以为我不吃亏，别扯别的，先借我一千灵石再说”，慧墨高深一笑，伸手找来人借起了灵石。
“我有事，回头再聊”，老者转身就跑，一溜烟便不见了。
“哼，没义气的老家伙”。
“但愿没看错人，我那小徒弟的仇终于有机会报了”，慧墨脸上的笑容不见，转瞬变得忧伤。
陆乙回到住所内，莫问黑着脸将脑袋别过，一句话也不跟陆乙讲，看起来很生气。
“全身家当掏给了你，你倒好啊，给我买这么一个破烂玩意回来，还倒欠一屁股债”。
“我说老爷子，这可不是破烂玩意，你以为我真是买来当防御法宝的”，陆乙聪明给莫问捏着肩膀，一副赚了的样子。
“不然这破烂还能干嘛用”，莫问发现陆乙表情不对，饶有兴致的问着。
“师尊知道，我衡山擅长奇袭暗杀，所有武技道法皆是如此，但若是在没有隐蔽环境的地方，实力则大打折扣，尤其是公开的比斗台，那上面空空如也，只能硬拼”。
莫问挑了挑眉毛，接话道：“你的意思是，用这法宝创造隐蔽环境，防御的同时，方便将衡山诡谲的身法发挥到极致”。
“没错，这内含七柄巨剑，足够我创造一个环境了，有了这法宝，即使对方强过我许多，我亦可以与之周旋，寻找一击必杀的时机，在衡山秘境时，祖师留下的意志，以凡人之躯，差点将我一剑毙命，这才让我明白，修为境界不过是死的，要败对手，有千万条路可以做到”，陆乙想起秘境那青衣残影，没有动用任何灵气的一剑，现在还在佩服不已。
“可这是上品法宝，催动极耗灵气，又不能发动攻击，创造的环境能维持多久”，莫问一语说中要害。
“这法宝可以根据自身需要，催动相应数量的巨剑，不需要七柄同时催动，只需三柄，够我虚实结合，藏身即可”，陆乙自信的看着莫问，在器坊时他便这么想，根本不是看中此宝的防御能力。
“你这小子，听你这么一说，倒是：聪明了一回，老夫怎么没有想到，这样也好，找到适合自己的法宝同样很重要，本来我打算将泰山这柄承均传授给你，看来这法宝并不适合你”。
“啊，老爷子，只要值钱的东西都适合我，传给我吧，等我突破到凝神，那极品法宝剑血泪不如也传给我，谁叫我是你唯一的弟子”，陆乙一副楚楚可怜的看着莫问，莫问恶心的起身，赶紧溜往屋子外面。
“没了凝神丹，即使你领悟了剑胆琴心，突破的成功率也只有七八成，今天开始闭关去吧”，远处传来莫问的话，陆乙斜眼瞅着开溜的莫问，心里一阵问候。
此后，陆乙开始了白天修炼场，晚上打坐吸收灵气的枯燥生活，想偶尔偷个懒，却经常会被藏在暗处的莫问，突然出现就是一顿修理，搞得陆乙都快有阴影了。。
。。。。
蜀山，坐落于梁州大学上空，被特殊的结界包围，用眼睛无法看到，包括其他五峰，皆是围绕在蜀山周围，被结界隐藏。
当年灵界顶尖强者，以无上搬运之法门，将灵界灵气稍弱的山脉搬运至此，并派下优秀弟子在人界开宗立派。
修真无时间，一晃就到了蜀山每三年一度的蜀山之巅决战，为的是选拔出精英中精英大力培养，变成蜀山的储备力量。
抬眼望去，一道直通山顶的台阶看起来极为慑人，台阶共一万阶，蜀山称为上天梯。
天梯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涌动，各峰齐聚一堂场面浩大，来参加决战的，观礼的，长见识的，几乎可以说都到齐了，哪怕外出历练的弟子也会赶回来，参加这场蜀山最有代表的盛会。
“哇，好有气势的广场，这比我们恒山大了好多倍”，一名恒山弟子感慨，迎来了许多人的认同。
蜀山的广场坐落于天梯下的半山腰，面积广袤无垠，中间一柄雕刻的剑壁栩栩如生，惊得一些没见识的弟子窃窃私语。
远处，剑癫与剑痴御剑而来，更是引起了骚动，学府弟子偶尔能见到剑痴，但比剑痴还要强上几分的剑癫，入学府未满三年的弟子可没见到过。
“快看，那就是蜀山掌峰剑癫前辈啊，怎么脸红红的，莫不是吃酒醉了”。
“嘘，声音小一点，这剑癫掌峰生平好酒，时常如此，别看他疯疯癫癫的，可记仇了，莫让他听到”，一名长老看自己的弟子口无遮拦，赶紧开口提醒，只是如此小的声音混在人群中，依旧迎来了剑癫迷离的眼神。
“这都能听到”，那长老赶紧捂住嘴，不敢看剑癫。
“都闭嘴，吵死了”，剑癫说话含糊不清，却声震广场，还在哄闹的众人，立刻闭上了嘴，整个广场安静了下来。
半醉半醒的剑癫，满意的点了点头，打了个饱嗝才悠哉悠哉的喊道：“今天是我蜀山与昆仑开战的大日子，我们务必”，话没说完，一旁的剑痴赶紧捂住他的嘴，尴尬的摸着额头，“来人把大师兄抬下去，这死酒鬼，哎，祸事了”。
底下众人听到剑癫的话，顿时懵了，前来观礼的昆仑长老，一拍桌子起身道：“怎么，蜀山这是要开战啊”。
剑痴更加无地自容，赶紧御剑而下，对着那昆仑长老拱手道：“老夏，这酒疯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是蜀山的大日子，他居然又喝醉了，对不住对不住，你消消气”。
第四十四章 齐聚
“哼，酒后吐真言，我昆仑大老远给蜀山面子，前来观礼，到落得如此对待”，那长老一拂袖，怒气难平。
“夏长老好大的火气啊，我这师哥疯疯癫癫，若有什么得罪之处，我代他跟你赔不是了”，一句话冰冷刺骨，飘扬整座蜀山。
在场所有人众人浑身一颤，抬眼望去。
天空一人御剑而来，一身紫衣绣着青色剑穗，眼神充满无尽的冷厉，只看一眼便觉得冰冷刺骨。
“不敢不敢，原来是剑劫前辈到了，夏新拜见前辈”，那夏长老看到来人，心里的怒火顿时消了，客气的拱手行礼，尽管自己大了对方几十岁，还是尊称对方为前辈。
听他这么一说，所有六峰弟子齐齐拱手行礼，内心惊喜万分，此人便是传说中的蜀山最巅峰，第一强者道号剑劫，名忘却。
忘却摆了摆手，表情冷厉的看了一眼剑癫道：“今天是蜀山大日子，大师兄过得可真自在，这种日子都能喝醉，蜀山迟早毁在你手里”。
他语气平淡，却让剑癫浑身一机灵，酒也醒了一半。
“三师弟回来了，你这历练一去不回，把这蜀山的担子丢给我和老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老二不擅长管理，只醉心于剑道”，剑癫说得很委屈，本来掌峰是由忘却出任，谁知道他十年前说外出有事，把蜀山交给了剑癫，一溜烟便没影了。
忘却面无表情，俯视的横扫了所有人一眼，低头叹息道：“看来你真的不适合带领蜀山，我既然事办完了，从今日起，蜀山掌峰包括学府，由我掌管”。
一袭话出，无人敢不服，甚至剑癫和剑痴都露出了笑容，两人本就懒得管，现在可以交权醉心剑道，更是开心。
“蜀山若剑劫前辈掌管，未来必定再回巅峰”，华山白眠率先开口，引得众人赶紧跟随齐喊：“再回巅峰”，其他掌峰后悔反应慢了，拍马屁的机会被白眠抢了去，顿时恨的牙痒痒的。
忘却满意的朝白眠点了点头道：“诸位掌峰年纪都比我大许多，以后不用叫前辈，叫我名字即可，今日乃蜀山盛会，不要因为我夺了各位少年的锐气，老二，你主持开始吧”。
忘却发话，剑痴听后无奈的走出，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剑劫连二师兄都懒得叫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修真界实力为尊。
剑痴不敢怠慢，走到广场中央，清了清嗓子吼道：“此次蜀山之巅，有哪些少年英豪想来试试这试剑石”。
“华山曾珂，愿意一试”。
“华山风远山，愿意一试”。
“嵩山冷杀，愿意一试”。
看剑痴开口，各大峰皆走出弟子，跃跃一试，蜀山之巅每三年一次，也只准入学府三以下的弟子参加，超过年限的通通没有资格。
“很好很好”，剑痴看走出来的差不多二十余人，比上一次多了好几人，满意的点着头。
蜀山的天柱，又称试剑石，只有能在上面留下剑痕的弟子，才有资格继续下一关的决战，而想要在这颗柱上留下剑痕，一般的凝神境初成都做不到。
“那便开始吧”，剑痴抬手一摆，后方裹着白布的天柱，被蜀山弟子揭开来，一座耸立天际的石碑出现在众人面前，上面密密麻麻布满剑痕，有一寸深的，也有触目惊心，斩入将近石碑一半的深度剑痕。
“那最深的剑痕是谁留下的，太强了吧”，看到最深的剑痕，众人惊叹，崇拜的询问起来。
这时，一名紫衣女子御剑带着另一人，当空飞来，再次引起广场的骚动。
“看到没，那御剑而来面若冰霜，眼若深渊的女子，她就是剑劫忘却掌峰的关门弟子，紫陌，那剑痕就是她当年留下的，想不到多年不见，她已经突破，成为了先天境”，一名长老见证了当年决战，还在心有余悸，刚好看紫陌出现，为不知情况的弟子讲解起来。
“师尊，小师妹贪玩，故回来的晚，还好赶上了”，紫陌恭敬的对着剑劫行了一礼，旁边的另一名女子吐舌一笑，眼神灵动的眨了眨，跑到剑劫面前给他揉着腿。
“师尊，哪是青儿贪玩，明明是师姐太慢，您老不要生气，就宽恕她吧”，女孩聪明伶俐，倒反推给了紫陌。
“青琳小丫头，你皮又痒了”，紫陌板着脸，本来就冷的脸庞看起来更冷，吓得青琳急忙躲到剑劫身后，嘟着嘴一副委屈的样子。
“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乖乖看着”，剑劫面无表情，一句话让两人赶紧乖乖站在他身边，看向了广场。
广场上，参加决战的弟子纷纷走出，准备在这试剑石前一展身手，若留下剑痕，必被所有人铭记，这也是种荣誉。
“哈哈哈，蜀山之巅决战，怎么也不给我逍遥发来请帖，这么弱还没礼貌，难怪蜀山是四宗最末”，随着一声豪迈笑声，天空出现一扇石门，一名女子带着一个黑袍人，往石门走了出来。
“咦，魅楼空门，原来是景离楼主驾到，有失远迎啊”，剑痴眯着眼睛，想不到一直与蜀山不对付的逍遥，会有人来。
“好个蜀山，这昆仑夏老鬼，佛门痴佛老秃驴都来了，唯不请我逍遥，是当年被打得不够啊”，景离自空落下，一身黑色纱服，衬托出绝傲身段，还有那充满妩媚的脸，让众男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景离毫不避讳，当年蜀山败给逍遥，最后只分得一偏远梁州作为属地，她自然傲得很。
被称夏老鬼和痴佛的人，亦是表情不悦的起身，看着景离。
“怎么，我来都来了，你们几个老家伙莫不是还要赶我走”，景离丝毫不顾众人的不悦，移步朝着剑劫走了去，走起路来那摇摆的臀部，着实令年轻的弟子把持不住。
“既然景楼主愿意给面子前来观礼，我蜀山岂有逐客的道理，来人赐座看茶”，剑劫意外的看了一眼景离，摆手便叫蜀山弟子给景离准备好座位。
“恩，还是忘却懂礼，长得又帅，难怪当年迷倒了那么多无知少女呢”，景离抿嘴一笑，不客气的座下喝起了灵茶，剑劫却是惊疑的看了景离身后的黑袍人一眼，没有说话。
“夏儿，还不来见过剑劫忘却前辈，不可失了我逍遥礼数”，景离发现剑劫在观察自己的徒弟，主动发话道。
被叫夏儿的黑袍人不敢怠慢，朝着剑劫行礼道：“魅楼景离座下弟子，景夏，见过诸位前辈”。
剑劫淡定的点了点头，“入魅楼几年了”。
“启禀前辈，景夏才刚入门一年有余，还请前辈多多指点”。
剑劫听后眼中惊讶的神色一闪即逝。
“入门一年有余，已经是凝神小成境界，景楼主是**裸的来炫耀啊”，剑劫一开口，全场所有人倒吸了口凉气，尤其站出来准备一展身手的弟子，一个个以为自己才是天之骄子，这下才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
“哈哈哈，夏儿退下，这是人家的主场，别夺了主人威风”，景离很满意这种效果，他来就是要告诉众人，逍遥还是四宗第一，谁也撼动不了其地位。
“好了，既然逍遥也来了，我们四大宗算齐了，这就开始吧”，被景离的到来耽搁，剑痴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急忙挥手要众人做准备。
“等一等，等一等，对不起啊各位前辈，我们来晚一步，这次蜀山之巅，衡山也想参加”，最后一刻，莫问带着陆乙，御剑飞来。
师徒两人刚落下，便迎来一阵笑声。
“哈哈，衡山也想参加，你莫不是开玩笑”。
“就是，衡山就一个弟子，打死了衡山岂不是绝后了”。
“我说莫老鬼，一把年纪了，留个弟子给你送送终吧，就算他不给你送终，哪天突然死了，你也可以给他送嘛”，无夜不屑得笑着调侃道，陆乙去买凝神丹的事他也知道，故意交代华山不准卖给他，想不到最终他们还真的敢来。
陆乙看着众人笑得欢喜，自己也很无奈，衡山几十年来从未参加过蜀山之巅决战，众人几乎已经遗忘了他们的存在，所以连莫问都把时间都记错了。
要不是陆乙发现修炼场一个弟子都没有，觉得奇怪后外出打探，看学府空无一人，最后还是一名学府留守的长老告知，众人都去蜀山之巅观礼了，他才恍然大悟，找到莫问时更气，这老家伙还在呼呼大睡。
“别废话了，要参加就赶紧，哪有那么多时间跟你耗”，剑痴不耐烦的招了招手，陆乙着急忙慌的跑了出去。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响起。
剑痴更是遮着脸避免尴尬，陆乙居然跑去剑劫他们一众上位者坐的地方，像个愣头青似的四下张望道：“这位师兄，是在这里准备吗”。
“哈哈哈，在那边，傻蛋”，青琳看陆乙跑来，拱手对着剑劫喊师兄，忍不住笑了起来。
“哦，对不起”，陆乙脸红的朝着中央跑去，心里恨死莫问了，老爷子因为没参加过，对蜀山之巅决战的事项根本一问三不知，他也只能认丢脸了。